论舟子与巫宁坤译本的优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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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BerkeleyWolf 于 2006-11-16, 15:18:32:

论舟子与巫宁坤译本的优劣

BerkeleyWolf

首先说一句,舟子,得罪了。看了舟子的大作《也说说《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中译》,行文虽然实在,却不敢苟同其中的若干评论。

舟子讥讽老先生英语没过四级,我想舟子应该是过了六级的。老先生的年代不知四级为何物,过不过真的是无所谓。“有些翻译家从前之所以出名,乃是中文的功底好,译笔优雅,却未必是外文的功底好。他们也是限于当时的条件,不容易接触到外文材料,没有好的外语环境,语感就要差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舟子语)。对这样的评论,至少老狼有不同的看法。

暂且不论巫宁坤早我辈大半个世纪就曾游学美国,获得过芝加哥大学的硕士学位,因为“这点学历在从前可以吓倒人,在现在根本不值一提”(舟子语)。光说说中英文功底俱好的舟子,半世纪之后抛出的砖头,并不能让人信服。

(一)
"Whenever you feel like criticizing any one," he told me, "just remember that all the people in this world haven't had the advantages that you've had."

advantages一句,是“并不是个个都有过你那些优越条件”(巫),还是“世上并非人人都有你有的那些优势。(方)”,本狼认为分歧并不重要。好比有人非要说不是“很好”,是“相当好”,老狼也无话可说。问题出在下一句:

(二)
He didn't say any more, but we've always been unusually
communicative in a reserved way, and I understood that he meant a great deal more than that.

【巫译】他没再说别的。但是,我们父子之间话虽不多,却一向是非常通气的,因此我明白他的意思远远不止那一句话。
【方译】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我们一直就是很不寻常地以不把话说透的方式进行沟通的,因而我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要多得多。
两个人对“we've always been unusually communicative in a reserved way”中副词unusually修饰的主体产生了重大分歧。
巫译“却一向是非常通气的”,解构的是
【unusually communicative】【in a reserved way】,
方译“很不寻常地以不把话说透的方式进行沟通的”解构的是
unusually【communicative in a reserved way】。
这个“不寻常”,究竟修饰的是“communicative”, 还是说话的方式,请大家自己评判。本狼以为,舟子虽然过了六级,比不上没过四级的巫先生。

(三)
I'm inclined to reserve all judgments, a habit that has opened up many curious natures to me and also made me the victim of not a few veteran bores.

巫译“我就惯于对所有的人都保留判断”和方译“我习惯于不对任何人做出评判”差别还是有的。我对舟子和巫先生译文的优劣心里已经做出了评判,但我可能会保留不说出来。

巫译“也使我成为不少爱唠叨的惹人厌烦的人的受害者。”直接明了,说明爱唠叨的人使“我”饱受耳根聒噪,不胜其苦。方译“也让我成为不少向来无聊的人的受害者”,老狼就糊涂了,丧失了基本的想象能力。看这句话根本搞不明白“无聊的人”是如何“加害”于“我”的,是捅刀子还是打棒子?街头巷尾无聊的闲客很多,只要他们不来聒噪我耳根清静,又“关卿何事”?孰优孰劣,本狼保留观点,读者自己去判断。

本来不想再多说,因为老狼中英文俱差,班门弄斧,容易出笑话,贻笑天下。但,影射一个有影响的翻译家“却未必是外文的功底好”也是有些不妥。这样的话,我想还是留在自己的译文能高出别人至少一个量级的时候再说吧。

我最佩服的翻译家是朱生豪。朱先生凭借一己之力,在手边只有一本老版《英华大字典〉的艰苦岁月,倾十年之功翻译完成莎士比亚全集,至今刊行天下。杰出的译本和原著同样可以永垂史册,国人今日能研读莎翁巨著,全凭朱氏之功。先生因贫病英年早逝,临死的时候,口里念的是莎士比亚的名句。

翻译再创作的过程,吃进去,再吐出来。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的翻译家,对不同的用词,甚至是整段的处理大不相同,盖因个人语言风格不同使然。梁实秋晚年在台湾,也倾十年之功一人翻译完成莎士比亚全集。比较两位前辈的翻译,不同之处又何止成千上万?又谁有资格评判说朱氏高于梁公,抑或是梁公高于朱氏?

我很赞同IhopeIamwrong的说法。“不客气的地说,和翻译家比其中一小部分的翻译,好比篮球爱好者说yaoming,我上次伐10次球都进了,你个笨蛋,二次只进了一个”。对一部皇皇大著,即使是某个章节比原译者高出一小砣,又能如何全盘否定原译者的功力?有一句话说得好,读者总是比翻译者更敏锐的。不客气地说,多少人是在看完原译之后,才恍然大悟,然后进而跳起来挑这挑那。跟屁挑错容易,敢发先声者难。

结语:关于舟子的译文与巫先生的译文孰优孰劣,老狼自己做出了判断,但要保留,留给读者自己去评判。但,“对于小李子这种试图靠攻击名翻译家来抬高自己的行为,对应其恶劣的语言骂人的行为,可封为“文氓”!”。IhopeIamwrong的话,用来总结,是在恰当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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