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蒿这个名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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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OldMountains3 于 2015-10-18, 14:11:51:

青蒿这个名称

一、需要一个逻辑澄清

先不提中文名字。按中国植物志,按二名法,Artemisia Annua和Artemisia Carvifolia两个物种是界限清楚没有混淆的。给一个物种界定、定拉丁名,靠的是实物标本和活的实物本身。这完全是植物分类学家的专业,这和古籍文献没什么关系。这里其实没有争议,至少到目前为止没见到。

问题发生在把文献中或民间习惯中的中文名字对应到拉丁命名。青蒿的公案是在这里发生问题的。对文献或民间资料的理解可能有错,这些文献和资料本身也可能片面、互歧。这里不仅需要植物学家的功底,也需要对古籍的理解能力或对民俗整理有些专业训练。

在定名Artemisia Carvifolia的时候,某(些)专家定为青蒿。就目前而言,并非植物分类学上(实物和拉丁名之间)有问题,而是对文献理解(拉丁名和中文名之间)有争议。

所以,如果说,400年来青蒿就是Artemisia Carvifolia,公认,这样的主张很混淆视听。争论的就是这个中拉文对应,在争论中如果反复申明被争论的主张本身,有什么意义呢?


二、对李时珍青蒿黄花蒿的文字理解也要澄清!

李时珍本草纲目中的青蒿,其实随便一读就知道,至少(我说至少),至少不止是植物志里的Artemisia Carvifolia,(甚至可能不是,但我暂不主张)。问题就在这个气味。至于是否他说的青蒿其实完全是今天的黄花蒿,他的区分根本在植物学上不成立,那是另外一个问题。那个问题在中国植物志上目前就是这样定义的。林有润先生这样主张,中科院植物所的新科博士刘也这样主张。方舟子则对之嗤之以鼻。这个我暂且不管。本文我所能和读者讨论的,就是至少李时珍说的青蒿并非像植物志上的青蒿Artemisia Carvifolia那么单一、芬芳。

如果按方舟子说的李时珍就是按“香臭”来分青蒿和黄花蒿,青香黄臭,很清楚不容置疑,那么李时珍本身就没有这么认为,或者说他有一点点自相矛盾。要弄清楚不难,不仅要读黄花蒿条,更要读青蒿条!后者一读之下,迥然不同于读过它的方舟子给你介绍的只言片语!

黄花蒿
(《纲目》)

【释名】臭蒿

【集解】大明曰︰臭蒿一名草蒿。

时珍曰︰香蒿臭蒿通可名草蒿。此蒿与青蒿相似,但此蒿色绿带淡黄,气辛臭不可食,人家采以罨酱黄酒曲者是也。

单读这一条,好像很简单么!黄花蒿是臭的,青蒿就是香的喽,不就是Artemisia Carvifolia吗?

再读青蒿条。

青蒿

(《本经》下品)

【释名】草蒿(《本经》)、方溃(《本经》)、菣(音牵去声)、讯(换反犬旁)蒿(《蜀本》)、香蒿(《衍义》)。

保升曰︰草蒿,江东人呼为讯(换反犬旁)蒿,为其气臭似也。北人呼为青蒿。《尔雅》云︰蒿,菣也。孙炎注云︰荆楚之间,谓蒿为菣。郭璞注云︰今人呼青蒿香中炙啖者为,是也。

时珍曰︰《晏子》云︰蒿,草之高者也。按《尔雅》诸蒿,独菣得单称为蒿,岂以诸蒿叶背皆白,而此蒿独青,异于诸蒿故耶?

【集解】《别录》曰︰青蒿生华阴川泽。

弘景曰︰处处有之,即今青蒿,人亦取杂香菜食之。

保升曰︰嫩时醋淹为菹,自然香。叶似茵陈蒿而背不白,高四尺许。四月、五月采,日干入药。《诗》云︰呦呦鹿鸣,食野之蒿。即此蒿也。

颂曰︰青蒿春生苗,叶极细,可食。至夏高四、五尺。秋后开细淡黄花,花下便结子,如粟米大,八、九月采子,阴干。根、茎、子、叶并入药用,干者炙作饮香尤佳。

宗奭曰︰青蒿得春最早,人剔以为蔬,根赤叶香。沈括《梦溪笔谈》云︰青蒿一类,自有二种︰一种黄色,一种青色。本草谓之青蒿,亦有所别也。陕西银绥之间,蒿丛中时有一两窠,迥然青色者,土人谓之香蒿。茎叶与常蒿一同,但常蒿色淡青,此蒿深青,如松桧之色。至深秋余蒿并黄,此蒿犹青,其气芬芳。恐古人所用,以深青者为胜。不然,诸蒿何尝不青?

时珍曰︰青蒿,二月生苗,茎粗如指而肥软,茎叶色并深青。其叶微似茵陈,而面背俱青。其根白硬。七八月开细黄花颇香。结实大如麻子,中有细子。


太长了?好,我先发这些,大家看一看。我也歇口气,下篇再指出这里有好几条不利于方舟子主张的信息被他忽略掉了。其实有耐心的人自己读也可以发现。

我不评价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只知道,这又一次印证我以前的认识:读方舟子的文字,要去找他所引文献的原文好好读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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