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五行是中医关于人体生理的一个“模型”

　　一场对中医的小型围攻，似乎已经落幕了。可是留给人们思考的东西很多，还久久萦绕在脑子里，值得长时期加以消化。
　　取缔中医的议论、甚至行动，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早在解放以前就有过。为什么现在又冒了出来？为什么一些对中医专业一窍不通的人、甚至自称不懂中医的人，包括有的“院士级”人物，要跳出来反对中医？这种事目前冒了出来，有些什么背景呢？这就很值得人们思考了。
　　中医被扣上了大得吓人的帽子。经过千百年历史考验的祖国传统医学，被一些人轻易加以否定，称之为“伪科学”。他们干这件事，既不负责任，又是非常认真的，因为他们手里挥动的是真正的刀子。千百年来保证了我们民族繁衍的祖国医学，真的就这么该死？
　　这些人干这件事，态度这么坚决，说话这么绝，有的人甚至把自己的学术声誉也押在上面，完全不计后果，难道事情就像发表某种看法这么简单？
　　这些人攻击中医，矛头集中在中医的“阴阳五行”学说上。我们就从这个问题说起吧！

　　阴阳五行说容易受到攻击，是由于我们过去用现代科学理论对它解释得不够。阴阳比较好说，西医也用这种说法，像“阳性反应、阴性反应”就是（虽然西医对“阴、阳”的理解和使用偏于局部）。五行就更容易受到攻击了。五脏六腑分属金、木、水、火、土，让某些人以为抓住了把柄。除了水是人体内到处都有的东西之外，其他都可以嘲笑一番。谁见过心脏里面有一把火？谁见过胃里有一堆土、肝里长出树棍儿来？谁又见过肺里有一把钢刀或者一根铁钉？
　　其实，阴阳五行只是中医关于人体生理的一个模型。金、木、水、火、土，只不过是一些符号；而使用这些符号的目的，只是为了说明人体的各部分是彼此有关系的，是属于一个整体。
　　有些没有专业水平的人士是在瞎起哄，不必多去理它。我这里要特别提到的是作为院士的何祚庥先生，居然不负责任地随口乱说，把自己的学术声誉拿来押宝。
　　您作为有名的科学家，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符号论”吗？您作为对“层子模型”有贡献的人物，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科学的“模型”吗？您难道能用实证的方法彻底证明“层子模型”？我虽然是外行，却斗胆怀疑您是否证明得了。窃以为物质的无限可分，是不能“彻底”证明的。因为哪一天“彻底”了，它就不是“无限”了。这也正如您无法说明无限大、无限小究竟有多大、多小一样。不知我的理解对不对？如果我没有说错，难道由于这样的原因，就可以说层子理论是伪科学吗？至于许多“假说”、“猜想”等等，不是也属于这一类？没有这些，哪有科学的发展？哪有科学的创新？
　　写到这里，作为外行，我已经没有更多可以说的话了。
　　但是面对何先生，我这个外行还有几句关于外行和内行的话要说说。
　　您是一位长者，是科学界有地位的人，是一位科学的内行。但作为物理学界的内行，您难道对哪一科都是内行么？您自己也说过，您不了解医学这一行。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把手伸得那么长呢？您处处以打假者的面目出现，好像一个随意定人死罪的法官，难道就没有想到人死难以复生？您的行为，就像《十五贯》中的过于执，这铁面无私的外表底下，掩盖着一些什么不正确的东西呢？您就不怕义正词严地申讨伪科学的打假者会突然被人揭穿他自己手里拿的正是伪科学的武器？
　　作为比您年轻的、不懂科学的一员，我只有请您“自查”了！
人，总得讲点良心！

　　这场攻击中医的闹剧在目前这样一个时候上演，出场主要人物既与医学无关，时间的选择也够绝的，很值得我们琢磨一下。
　　一段时期以来，随着贫富差距的拉大和医疗改革的失败，大多数人感到健康没有保障。对于大量贫困人口来说，缺医少药的状况不仅回潮，而且变本加厉了。在药价不断提高的情况下，只有中医还花钱少一点，而中医的发展又正面临许多困难。
　　一般老百姓在医药方面的困难，已经被列入新的“三座大山”。至于穷困地区和穷困人口的医疗问题，我想最好不要由我来说，还是请这些先生们自己去做点实际的调查吧！那样可以更多得到一点真实的感受，更多触及一点灵魂。
　　这样涉及人民痛苦的问题，却被某些衣食无忧的人当作单纯的学术问题来对待，当作抽象的思辨问题来对待，当作争个谁输谁赢的问题来对待。这种冷漠，真叫人吃惊！我们对人民大众的感情哪里去了？我们的学术良心哪里去了？某些打假者的心已经假了，你们还在打什么假？你们不是想要分辨什么真、什么假吗？请先看看你们的心吧，看看它有没有变假吧！人，总是要有良心吧？何况我们已经提出“以人为本”？何况我们正在建设和谐社会？——诸位先生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医疗改革的失败，不久前已经为政府部门所承认；新的改革正在开始。目前这样一个时刻冒出这股反对中医的逆流，更不能不叫人思考它有没有什么背景。
　　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人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头脑简单了。我们也应该学会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头脑来思考问题了！
　　按照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情况，每当遇到这种怪事，就不能不想想有没有资本的因素在后面作怪。具体说，就是有没有制药部门的利益在驱动。不然，几个和医疗卫生部门无关的人，费了老大的劲儿跳出来干些和他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难道是吃了饭闲得慌了？
　　何先生是院士，我相信无论从个人经济条件来看还是从学者的人格来看，是不会追求不正当利益的。至于其他人等，就不好说了。我说这话，自然不过是怀疑而已。但即使有人告我损害他的名誉，我也有思想准备，愿意奉陪。总不会只许你们企图扼杀祖国传统医学，别人连提出一点怀疑都不许吧？
　　如果真有这样的背景，良心问题就更值得考虑了。——我但愿我的顾虑是多余的！
“文化冲突论”的翻版

　　为了写这篇短文，我思考了好久。从尊重民族遗产和前人千百年的实践和理论总结入手吗？从中医独特的治疗方法入手吗？——似乎都没有说到要害。
　　不错，中医是有独特的理论和治疗方法。它强调的整体理论，在西方直到巴夫洛夫才明白。它强调预防，强调治本，强调查找病因，西医也没有人能反对。它一贯采用复方，西药现在也大量采用复方了。它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具体处方，不仅因人而异，而且同一个人每次都不相同，这在近年来才引起西医的注意。至于千百年来中医浩如烟海的著作，更不是哪个人可以一笔抹杀的。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医不仅不是所谓的“伪科学”，而且恰恰是站在时代的前列。
　　但光是这样谈就够吗？似乎并没有从根本上找到问题的症结。

一、　文化与科学

　　常常是，许多看来好像和文化无关的问题，最后总是归结到文化——不仅社会科学如此，自然科学也往往是如此。
　　东西方的思维方式是如此的不同，它不仅决定了人文科学的不同面貌，也决定了自然科学的发展。
　　在一段历史时期内，强调实证的西方科学大大推动了历史前进，东方文明显得落后了。一些人就把中国的传统思维和许多伟大的科学成就贬得一钱不值。
　　“科学”这个词儿用的是汉字，实际上却是个从日本引进的外来词。英语的science来自拉丁文，按词源本来是“知识”的意思。日本人把它译为“科学”，意思是分科的学问，已经不是原意了。二十世纪初期的中国留学生，许多人在接受西方先进科学的时候接受了这种建基于实证论的分科的“科学”。周恩来诗中说的“邃密群科”，指的就是它。像鲁迅之所以反对中医，除了他父亲死于庸医之手给了他影响外，主要就由于他在日本是学医的，通过日本的科学教育接受了这种建基于实证论的分科的“科学”理论。现在有些很奇怪的现象：一些人攻击鲁迅，不满毛泽东，对鲁迅错误地反对中医和毛泽东大力提倡中医的功绩却只字不提；一些反对中医的人，却又在攻击鲁迅的人面前保持沉默，叫人很难理解。
　　中国人历来强调对问题要整体把握。其缺点，是在方法上往往流于空泛而不实际。到了科学发展的特定阶段，就长期停滞了（正如欧洲人中世纪的长期停滞一样）。
　　中国传统思维方式中消极的一面，曾经阻碍近代中国早日进行工业革命，导致长期的落后挨打。这使一些人忘了中国历史上的辉煌。不能不提醒他们想想，为什么欧洲的封建时期那么黑暗愚昧，而中国的封建社会却创造了灿烂的文明？现在有些人老在批判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只会用来造烟花，其实这类指责是极为武断的。我劝这些人看看一个西方人的著作——李约瑟的《中国科技史》，看看这个外国人是怎样推崇中国对人类进步的贡献吧！至于西方更早的著作中对中国文明的描述和礼赞，一部马可波罗游记，就足以让人认真思考了。
　　中国人的传统思想自然有它的消极面，也有积极的一面；正如西方思想除了积极面也有消极面一样。这段时期中国的落后，使许多人感到它只有消极面，而西方思想却只有积极面。这种看法，是片面的，错误的。
　　人类的科学发展到现阶段，微观的、分析性的研究已经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整体性的研究和各科的相互渗透已经成为未来的主要方向。学科越分越细的思路，已经不能指导当前世界科学的发展了。这时中国传统思维方式的积极作用就突出起来了。

二、　文化冲突论与对中医的攻击

　　由春秋战国直至汉唐，中国人也和西方人一样，富于进取精神和尚武精神。虽然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直到宋代程朱理学兴起，才将中国人的头脑重重禁锢。后经蒙元、满清两次少数民族入主中原，封建社会停滞不前的局面还是未能从根本上打破。而所谓“天朝大国”的迷梦，最终还是被帝国主义的坚船利炮所轰醒。
　　相对来说，中国人对外的侵略性也不是那么突出的（余秋雨先生最近在电视上就谈到了这点）。中国人的思想往往更世俗化、实用化，不大容易做远征那样的事情（成吉思汗又当别论）。西方的十字军东征和中国的郑和下南洋，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国人历来讲究“和为贵”，不大容易用宗教等问题做借口来进行战争。儒、释、道三家在中国的和平共处，和西方反对偶像崇拜就大不一样。
　　进入全球化时代之后，多极化、和谐等等口号成为时代的主流。提出和实行这些口号的中国站在时代的前列；美国总统布什借口推行民主攻击别国，却正是在不同民族和不同国家间推行不民主。
　　文化冲突论，在当前就正是为世界的一极化服务的。这种理论除了强调冲突之外，还有一句潜台词，就是强调西方的一切都正确，都进步；而其他民族的都错误，都落后。
　　借口祖国传统医学“不科学”来对它进行攻击，甚至把它叫做“伪科学”，除了对科学的无知之外，不能不说也同样是在不同文化间推行不民主。不过这不是在政治方面，而是在学术方面。这种攻击，只能说是文化冲突论的东方版、中国版。
　　一种经过千百年实践考验的医学，哪个大人物说要消灭它就可以消灭它呢？我们的曾经为科学作出过贡献的院士是该醒醒了！
　　不要一门心思醉心于实证！还有比实证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实践。千百年来无数人用实践证明的东西，是推翻不了的！
　　毛泽东关于实践的理论我至今相信。这次攻击中医的闹剧，又为我们提供了一件实例。
1，完全失败的医疗改革把中医推向不利－－－－医院自己负责效益，而西药利润丰厚，中药非常便宜赚不到钱，许多医院为了生存减少、实际上已经没有中医科室，只有中医开西药，更别提中医专科门诊！不是广大群众到医院指名看西医，而是他们找不到中医，医院没有中医科！
（举个例子：中医儿科普通的热病一般几十块钱医药费搞定，去西医看先吊针几天，然后床位费，护理查看费等，一个星期下来估计到1千。）

2，正因为中医在群众中威信高，收费低，才出现许多打着中医旗号招摇撞骗的垃圾，诬蔑中医形象。

3，中医的传承教育比较失败－－－－试图用西方学院派的方式大批生产中医，而中医是靠一个个病例出来的，不是靠学英语考研究生出来的。

4，社会的因素－－－－繁体化成简体字，加上教育体系限制，学校对文言文教学的不足，几乎所有的年轻人已经无法流利、甚至大致阅读古文，而中国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全部是繁体古文书写。

5，中西方两种不同思维方式碰撞－－－是定点清除还是预防为先，整体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