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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最终打破了沉默。

应该是在一次自习课的时候，她忽然开口问一个问题。这个破局的一问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依然没有扭头，而是用眼睛的余光偷瞟了一眼，看到她正略带微笑地看着我，这才接过话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似乎两人的情绪都压抑了很久，我们抓住一切机会交谈。不过还要避开耳目，不让别人觉得不正常，尤其是班主任。如果是上自习时，别人能听到的话只是讨论问题，听不到的，多写在大大小小的纸片上。

她不是当地人，但当地方言已经说得很好了，可能从小在这里长大，和周围孩子已经打成一片了。我也是从外地来的，不过不会说当地方言。两个外地人在一起，自然地更多一层亲近的理由。

她是从一所只有初中部的中学考进来的。那是一所重点中学，而我们高中是全市最好的两所之一。那时招生是不划片的，高中招生都是面向全市，能考进来，学习应是不差的。但为什么她的表现差强人意呢？

据她讲，上高中后，课业重，竞争压力大，更重要的是，来自家里的期望。显然，不是所有的期望都能化作动力，对她来说，那期望成了她沉重的负担。也许这些困难足以击垮一个天生性格软弱的人。

但这还不是全部，她有个妹妹，她说比她漂亮，但是天生脑瘫，看过很多医生，但都没有任何效果。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受影响也难。后来我曾有机会远远地见过她父亲，一幅朴实，辛劳的样子。一个懂事的孩子在这样的父亲面前，肯定会去努力为他分忧的，无论他能做到什么程度。我相信，她就是这样的孩子。

我渐渐能够理解她为什么性格内敛，寡言，不甚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