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府为了招商引资,已经等不及争论和科学研究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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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Nixrreg 于 2007-02-13, 14:29:14:

回答: DNA解密證實 甘肅折蘭寨居民 確為羅馬軍後裔 由 4U4luC2 于 2007-02-13, 13:49:53:

“2003年8月,从那时起,来我们村的外国人就越来越多了。”像许多“从那以后,一切都改变了”的故事一样,11月4日晚,一天前还在家里浇地的甘肃永昌县的农民“蔡罗马”坐在上海一家宾馆里,开始向记者讲述他的个人史。
在此前的短短二十来个小时里,他接受了艺术家岳路平的一场简单的个人礼仪训练:乘出租车熟悉这座城市的新老地标———外滩和新天地,换上翩翩的西服在照相馆拍摄了一组温文尔雅的“绅士照”。这位自称“罗马人后裔”的甘肃农民宣布要“回罗马寻根”,当天晚上,他就要和他内心认可的“老乡”———意大利女子海静荷(曾经在威尼斯学习中文)共进晚餐,再过二十来个小时,这个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西北农民将穿上镶着金边、带深红色蝴蝶领结的黑色燕尾服,像一位罗马绅士那样,坐在苏州河畔艺术坊迷宫般的设计室中一间 2.5米×2.5米、壁上装有猫眼的房间里,和更多持有欧洲护照的他的“老乡”们“聊天”。所有关于他个人的背景信息、他生活环境的视觉材料,也将被呈现在临时搭建的房间墙壁上。
“蔡罗马”是他的外号,他本名叫蔡军年。曾经有历史学者研究认为:公元前53年的卡莱尔战争中神秘失踪的古罗马第一军团,在东移的过程中曾被匈奴收留,在后来的汉匈郅支城之战时又被汉军俘虏,最后由西汉政府安置在骊靬城定居了下来。关于这个罗马人的传说,学者们仍在争论,至今真假难辨。考古学家迄今未对这个古城遗址进行过任何科学发掘,因为估计完成这项发掘至少需要20年。兰州大学生命科学院则专门成立了调查组,从一些村民的身上采集全血样本,准备通过DNA技术和体质人类学测量,对骊靬人群进行群体遗传学研究,希望以此解开史学界长期争论的迷团。蔡军年的家就在这个位于举世闻名的古丝绸之路上、人群迁移和混杂过程相当复杂的甘肃骊靬永昌县境内。自从当地村民被推测为罗马人的后裔,这个村子就开始被叫作“罗马村”。地方政府为了招商引资,已经等不及争论和科学研究的结论,迫不及待地开始为这个故事树碑立传,并以这个“文化资源”作为开发旅游等产业的一个重要招牌。在“罗马村”所在的永昌县城,围绕这个故事,已经完工了一件宏伟雕塑、一个博物馆、一条罗马文化旅游商业街。“蔡罗马”也因此成为这个故事的一个形象代表。
接受采访时,他神情严肃地坐在记者面前,小学三年级文化的他,眉宇间透出几份知识分子的凝重。他面部的轮廓和灰蓝的眼珠似乎真有些罗马人的基因。
采访结束后不久,蔡罗马来到新天地的意式VABENE餐厅与意大利女孩静荷共进晚餐。他不喜欢意大利培根面的味道,也不喜欢这里味道苦涩的葡萄酒,觉得一切都还不如自己家里的。 VABENE里昏暗的灯光和闷闷的空气让他坐立不安,时不时要走到门外的天井里去透透气。与意大利女孩静荷的交谈是唯一让他高兴的,家里今年刚买的一台彩电带来的见闻让除了天水、西安、北京和刚到的上海,再没有去过其他城市的他,在这个异国“老乡”面前也不显得特别局促,谈到伦敦,他会说:“我们的白天,他们就是晚上。”他夸静荷中文讲得好,说自己也想学英语,因为“现在的电影频道打开来就是英文片”。
离开上海前,他快乐而小心地收起岳路平帮他拍摄的他和静荷、以及另一个外国女孩的合影,这也许会成为他未来岁月里的珍贵回忆,也帮助他向自己和嫉妒的村人们更有力地确证:他是一个真正罗马人的后裔。
临走前,蔡罗马望着展览场馆里满地的影像放映机,暗示岳路平,他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台VCD。后来,受岳路平之托从兰州火车站接送蔡罗马回永昌的朋友打电话告诉岳路平:“你已经把蔡罗马惯坏了,他现在是什么贵要什么,住小旅馆还不乐意。”这时,事先已稍稍有所预见的现实窘境开始更加猛烈地冲击艺术家的内心:把一个“自在”的甘肃农民“蔡罗马”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打造成一个上海的“窈窕先生”,这对一个脆弱个体内心平衡的打破,是未来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走出“罗马村”的蔡罗马可以承受的吗?或者说,蔡罗马的问题也是中国当代艺术家们自己面临的问题?岳路平承认这个看起来稍显刻意的行为里有视觉艺术表现效果的需要,但用“蔡罗马”这样一个由艺术史上的“ready-made”(现成品)衍变过来的“ready-man”(现成人)来完成这个作品,某种程度上,不能不说是中国当代艺术圈受杜尚以来的西方后现代艺术方法论“影响的焦虑”的一个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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