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   我不想说 我很纯洁   文/ 安亦康   我所打工的工厂是生产毛绒玩具的,我在手缝部。这种活最适合像我这样山 里出来的女孩子做。上一天班,手脚快的,可以挣到30到40元钱,慢的也可挣个20 多元。   打工嘛,谁都想多赚一点钱。但如果每天手脚都那么快的话岂不是累得吐血, 所以尽管想多赚点,很多工人都会适当地放慢速度。身体健康可比金钱重要得多 了。但如果厂里急着要出货,那你是想不快都不行的,每天每人一定要做足定好的 产量,做不足的,加班,再做不足的,再加班,直到出货为此。这是非常要人命的,但 真的是身不由己。   有一段时间我真实的理想是厂里能够放长假,如果可能我真想一个月休息10 天这样子。那段时间厂里连续几个月赶货,全厂工人就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热火 朝天、忙忙碌碌,每一台机器都在不停的转动。一线工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不堪, 四肢软绵绵却又要不由自主地跟着机器转。   你看,做人做到这种地步,就比较让人意志消沉,心中的一些理想都被这繁重 的活儿消磨贻尽。于是,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工友,都写了辞工书,然后在出租屋休 息够了再去重新找工作。内心里总觉得别的工厂一定比原来待的工厂要好。这其 实是很笨的想法,试想天底下哪一家工厂不把利润放在第一位呢?但那时的我们根 本就想不到这么多。   我在辞工出厂后发生的意外其实非常简单,几句话就能讲完。我即没找到好 工作,也没有好工作找到了我。只是在我找工作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非常帅的帅哥。 这个帅哥说我和他那么有缘分,说什么要和我处朋友关系。   我其实对这个叫小马的帅哥蛮有好感的,再加上他说让我和菲菲在他那里玩 一阵子再去找工,刚被工厂的加班加点弄得疲惫不堪的我和菲菲真是求之不得。   这是2003年冬天的事情,好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有时会去回忆遇见小马哥的那 一幕,还是无法相信我第一次看到他时心里会有奇特感觉。   那天是菲菲骑自行车搭我去找工作的。   菲菲是个小美女,听她自己说初中没毕业就怀孕了。结果被父母赶出家门,一 直到现在父母也没有让她回家的意思,她也没有想过回家。菲菲说,她家里有一个 弟弟,所以估计父母都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了。   菲菲说这些的时候,她嚼着口香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说她以前跟那些男 人在外面混,差一点就和一个老板去了台湾,后来国为那个老板被朋友陷害坐牢了 才没有去成。她还说之所以在那破厂子里和我共事那么久是舍不得我这个朋友。   这样的人其实是有很大问题的,但是我觉得她不错,至少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 里,她帮了我很多忙。我在工厂里生病呀什么的,她给我请假,然后陪我去医院,搞 得工友们都笑我们是同性恋。   我坐在自行车后面, 菲菲在前面卖力地蹬,车跑得飞快,风直往脖子里面灌, 但我还是觉得挺温暖的,因为在这块繁华又陌生的热土上,我正和我最要好的朋友 一起去找工啊。从农村到城市的孩子都是这么容易感动的。在一小段下坡的路上, 菲菲提醒我,不要用你那两个包子顶我的后背,听到没有?不然要翻车了。   刚下完那段斜坡,我就顺着菲菲的肩看见前方不远的路边站着一个男孩子,长 得挺端正,又高又不胖,虽然有点女气,但却是我梦寐以求的男孩类型。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 菲菲的自行车滑了个漂亮的圈子,稳稳当当地停在 那个帅哥的面前。菲菲对那个帅哥很熟的样子,又是打招呼又是小马哥左小马哥 右的。   我只好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站在一边傻傻地笑。那个叫小马哥的也是一脸 的笑,我发现他笑起来更迷人了。小马哥指着我问菲菲,她是你朋友啊?   菲菲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去对小马哥说,是我朋友,怎么样?长得很靓吧!我 们刚从玩具厂辞了工,正到处找工作呢。   小马哥说,刚辞工作?那等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啦。   菲菲说,可是我们去哪里吃住啊?我们又没有人养?   我和小马哥听菲菲这么一说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菲菲问小马哥,你在这里等人吗?小马哥说,是的,一个刚从深圳过来的朋友。 顿了一下又说,要不晚上到我那一起吃晚饭吧,带上你的这位朋友。   菲菲立刻高兴地说,真的,那就求之不得喽。好吧,晚上见,我们先走了。和小 马哥道了再见后菲菲跨上自行车,我也坐到了后座上。自行车驶远了的时候,我回 头看小马哥,发现他也在看我,我害羞地对他摆了摆手,他笑了,我此刻才发现原来 男人的微笑也可以这么甜美。   那天我和菲菲去了几家工厂见工,但都是工资太低了点儿。5点多的时候,我 们返回了我们临时的出租屋。菲菲说,洗个澡吧,等一下去小马哥那里蹭饭。我说, 咱们真要去吗? 菲菲说,怎么不去?不吃白不吃,况且小马哥长得那么帅气。我说, 长得帅,你以为是去干什么啊?   菲菲和我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晚上在小马哥那里吃饭的却只有我、菲菲和小马哥。菲菲问小马哥,你深圳 过来的朋友呢?小马哥说,他有工作的事必须在晚上赶到广州去,幸亏你们来,不然 准备的这么多吃的就浪费了。   这餐饭吃得很慢很温暖。   小马哥帮我倒酒夹菜。在异乡,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暧融融的氛围里吃饭呢。 菲菲的酒量很好,一杯接一杯,她说,今晚喝个一醉方休。其时我已经开始醉了,但 菲菲叫我喝我就会不由自主地举起杯。潜意识里,我也想一醉方休,异乡打工生活 的艰辛,离家的愁苦,此刻让其见鬼去吧。   我没想到小马哥会准备这么多的酒,醉眼里只看到喝完一瓶他又变戏法似的 拿出一瓶来。后来我和菲菲都不行了,倒在沙发上说胡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极度疲惫的时候,朦胧中,我看见小马哥把菲菲抱到床上, 并动手脱去她的衣物。菲菲一点儿都不反抗,双手还风骚地勾住小马哥的脖子。 当菲菲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小马哥又转身走向我,把我抱起来,我想挣扎, 却发现全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了似的软弱无力,我想要说什么,头部却昏昏沉沉的, 我想小马哥是看我和菲菲醉得不轻,让我们在他这里睡一个晚上。没想小马哥却 动手剥我的衣物,我想反抗,这才发觉全身都使不出力气,只能任其摆布。后来我 才知道,那晚我喝的不只是酒,还被下了药。   我和菲菲赤裸裸地躺在小马哥的床上,我听见菲菲在说着胡话。半梦半醒之间, 我看到小马哥在脱他自己的衣物,然后赤裸裸地钻到床上来。说实话,小马哥这样 的身材,任何一个女孩儿见了都会暗自咽唾沫。我这样说,很贱吧。可我确实是这 样想,这是事实。   我当时见到这种情景,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挪过去和菲菲挨得紧紧的。 小马哥一拉被子就把我们仨盖住了,他的身子一挨过来,我们的身体都是滚烫,瞬 间就着火了。说实在的,我心底里不怎么反感小马哥这样,虽然我和他此刻还算是 陌生人。我的手摩挲着小马哥滑溜溜的脊背,在酒精和药物的作用下,我感到他男 性的强大在侵入我身体时的那种疼痛,但很快这种疼痛感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快 感替代。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2点过了。此时我已完全清醒,也明白作夜里 的一切。我思绪万千,眼泪慢慢地溢出眼眶。   菲菲安慰我说,也不能全怪小马哥啊,怪只怪我们都喝了那么多,酒确实是能 乱性的啊。小马哥此时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已洗濑完毕。菲菲冲着他说,今后你要 养小娜啦。小马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说,昨夜是真喝醉了……菲菲抢着又说,小马 哥有没有吃的啊,下午我和小娜还要去找工作呢。   小马哥接过话说,找什么工作啊,一个月才多少工资,有啥赚头?再说那都是些 什么工厂啊,一个月连休息日都没有,反正我这里有吃有住,先玩一段时间在说。 好不好?   我是绝对想去找一份工作的,但我和菲菲又想试试小马哥说的是否是真话。 我对小马哥说,其实我和菲菲是因为工作太累了才辞掉工作的,即然小马哥这么好, 我们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一旁的菲菲马上接着说,对对,再说现在每一间工厂都是旺季,真是折磨死人 了。   小马哥说,这就对了嘛。   我问小马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一个人租这么大房间?小马哥说,一定要上 班才可以赚钱吗?不是,对吧?那你就别问了。我听了立刻对小马哥充满敬意,在我 潜意识里,,不上班但又能赚钱的男人都是不一般的男人。   我和菲菲在之后的几天,陆续把我们的行李搬到小马哥的住处,我们整天看电 视、吃饭、逛街,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安逸过。小马哥经常晚上也不回来,偶尔来了, 也会把床让给我和菲菲,他睡沙发。有时候,我真想和小马哥说一些心里话,但碍 于有菲菲在。   这种安逸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吧,一天中午, 菲菲出去了。小马哥从 外面回来,带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小马哥让我坐下来聊天,东扯一句西拉一阵之后,小马哥慢慢地讲一些要介绍 我去夜总会上班之类的话。跟他一起来的中年男子也恰到好处地说,一个月可以 赚到比你在工厂里做一年都还要多。   这下子我明白了,小马哥的意思是要我去当妓女。我感到老天在不断地下刀子, 我对小马哥咆哮,你这个骗子、男妓、魔鬼,我起先还以为你是好人呢,我真是瞎 了眼。   小马哥用力地甩了我一个耳光,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他对我说,你敢骂我?识 点好歹行不?他俊美的脸孔此时充满邪气。他依近我,双手强制性地扒我的衣物, 我用力反抗,却哪里是这个壮实小伙的对手,更何况一旁的中年男子也和小马哥一 起对付我。我无力地挣扎着,此刻我想起了养我20来岁的父母亲,头一晕,身子从 沙发上掉到地板上。小马哥和中年男子把我的衣物全扒光,小马哥饿狼一样向我 扑来。我闭上了眼睛,我想到了我在哪一本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命运就像被强奸, 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小马哥发完兽欲之后,把我扶起来帮我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这位是我们的 二哥,以后你叫他大勇,他可以保证你在上班时没人欺负。   我看了看那个叫大勇的中年男子,大头大脑,虎背熊腰。我呸,我张嘴就吐到 了小马哥的脸上。   小马哥又凶相毕露地警告我说,你别给你金猫不要要灰猫。   那个中年男子一步上前给了我一个耳光,我脸上立即热辣辣地却又强忍疼痛 地对他怒目而视。他阴阳怪气地对我说,你去把小马脸上的痰添干净,我今天就当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个时候,我才感到真正的害怕。我想到我其实早已深陷一个黑恶团伙的陷井, 为什么菲菲那天用自行车搭我去找工作会巧遇小马哥?为什么小马哥请我们吃晚 饭时准备了那么多的酒而且就我们仨?他说的从深圳过来的朋友也是骗人的鬼话吧? 还有为什么今天菲菲出去那么久还没有回来?种种迹象表明,一切陷井都是早就挖 好了的,等着我来钻。我想我只能先顺从小马哥和这个中年男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浑身发抖地靠近小马哥,在他脸上“吻”了起来。小马哥拥住我,说,只要 你想开点,我们一年可赚10几万,在工厂里加班加点死去活来能赚几个钱你是比我 们还清楚的,你也不要去想什么什么脏钱、道德之类,你只要想想,人生短短几十年, 你看透了,是一辈子的福气啊。对不?   看着我曾经欣赏的小马哥居然是黑社会,我又一次哭了,为他也为我自己。我 对小马哥说,你让我想几天吧?就几天,一定会告诉你我该怎样做。小马哥听了点 了点头,最后还亲了我一下。   叫大勇的中年男子临走的时候跟我强调说,你最好想清楚点,再说不只你一个 人,有菲菲带着你,你不会吃亏的。你也不用怕,知道吗?   大勇走后小马哥告诉我,你也别想着报警,如果你报警的话,你应该想想后果, 到时大勇发起火来,谁都帮不上你了。说完把我抱进洗澡间,开了热水器。   我全身无力地任他摆布,温暖适度的水从头顶哗啦啦地淋下来,小马哥抱紧我, 一边吻一边对我耳语——想开点,做那种事也不是做一辈子,对不?等有了钱想干 嘛我们就干嘛去,对不?我“哇”地一声,用力地抱住小马哥,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遭 受的恐惧。   内心里,我真的喜欢小马哥,除了菲菲之外,他是我在这个近1000万人口的城 市里可以说话的人吧。虽然他们都不是好人,但在异乡,他们是和我朝夕相处的人 啊。我想了想,鼓起勇气对他说,小马哥,我喜欢你,你忍心让我去做那种事吗…… 他打断我的话,说,等我们赚了一大笔钱,我们回老家结婚,然后到故乡的小城定居, 像神仙一样,你说不好吗?   我对他喊,你这是犯罪,而且是死罪。小马哥板起面孔说,你想教训我?你知道 今天大勇为什么没有发火吗?告诉你,要不是我,现在你恐怕已经在夜总会陪客人了, 现在我问你,你是愿意跟大勇还是跟我?   我眼前立刻出现大勇凶神恶煞般的脸。我紧紧地抱住小马哥,说,你千万不要 不管我,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千万别把我交给大勇。内心里, 我认为即使是烂仔,像小马哥这样的烂仔也会比其他烂仔善良,再说即使天下的烂 仔都一个样,那至少小马哥也比别人俊美很多,不像那个叫大勇的,满脸横肉,脸上 的毛孔比针眼还要大,看着就恶心,而小马哥的……我突然为我这个想法感到吃惊、 害怕。我想我真是犯贱。   晚上菲菲回来了,买了很多菜。小马哥卷起袖子下厨,看着他在厨房里忙得额 头上满是汗珠,我说,小马哥,让我来吧?他说,女孩子不适合做这种活,手会粗糙的。 我心头疑惑,女孩子不适合做这种事那适合做什么呢?适合做妓女?我不禁苦笑。   吃过饭之后小马哥走了,临走前跟我说,你有什么事就打我手机,千万别做出 让你自己都后悔的事来。最后他还嘱咐菲菲照顾好我。我知道小马哥在警告我别 报警。   小马哥一走, 菲菲就迫不及待地查看我的全身,然后问我,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看来小马哥舍不得你呢。说完菲菲自己笑了。菲菲是想逗我笑,但我很厌恶地搡 了她一把,你不再是我朋友。菲菲感到委屈,喊了起来,你跟我吼有什么用?有种跟 那些男人们吼去!   我和菲菲在玩具厂打了半年多的工,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从来都没反过目,但 这一次我觉得只能跟她撕破脸皮了。我逼着问她,小马哥是这种人你一早就知道 的是不是?那天你带我去找工巧遇小马哥是事先设计好了的是不是?你和他是一伙 的是不是?   菲菲没有回答我,两行清泪从她眼眶里滑落。   良久,她说,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小马哥吗?   我想了一下说,昨天以前喜欢。   菲菲说,我也是受害者,但我也是像你一样喜欢小马哥。而且我知道小马哥在 这个犯罪团伙中的主要任务就是让女孩子喜欢。小马哥这个人怎么说呢?他还和 那些动不动就捅你一刀的小混混们不一样,要不是他,我早就被大勇带到什么地方 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看着菲菲笑了,因为我想起今天大勇的可怕样子,又想起小马哥极力把我留 在他手下的情景,我觉得两个沦落天涯的人之间不该再有什么误会。   谁知道菲菲严肃地说,你笑什么?真的,要不是小马哥,我将过着猪狗不如的生 活。   可是,小马哥他要我去做妓女, 菲菲,你要帮我。   菲菲说,办法只有一个,你在小马哥这里吃住了这么久,不是白吃白住,你要先 做一段时间,交一笔钱给小马哥,然后再给他找来一名女孩子,然后这名女孩子代 替你,你就自由了。我终于明白了菲菲为什么这么“自由”了,原来是因为有我这 个“代替品”。   菲菲告诉我,如果你喜欢小马哥,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我是把你当朋友的,别人 我不告诉她该怎么做。   一连好几天,小马哥都没有回来。走廊里的每一次响动,我的心也跟着一动。 一方面我怕小马哥回来时又带上凶神恶煞的大勇,另一方面我怕他会出事,像他这 种在暗影里活动的人,说不准哪一天就被那些戴大盖帽的给抓走了。   我记得一个多星期之后的周末,我和菲菲在吃饭,小马哥来了,急勿勿的样子。 我帮他盛饭,而他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宣布我,你吃好饭后,洗个澡打扮一下,晚上8 点半左右我来接你去新都会所,听清楚没有?说完他接了个电话,完了嘱咐菲菲几句, 然后急勿勿地出门去了。   我的脑袋瓜子一片空白,心里却清楚地意识到一场恶梦在向我走来。菲菲也 抱怨小马哥搞得太突然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强打精神反过来安慰菲菲,说, 不就是陪客人吃饭嘛,不会出什么事的。   菲菲说,可你是第一次……谁没有第一次呢?我打断菲菲的话。话虽这样说出 口,吃完饭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对策。对策一是报警, 菲菲马上否定了这个方案。 她说,警察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而且万一小马哥被抓了,那你怎么办?你不 是说你喜欢他吗?再说你就是不喜欢,小马哥后面的团伙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再 落在他们的手上,他们会折磨死你的,他们这种人最恨的不是警察,而是报警的那 个人。对策二就是现在就走,永远地离开这个地方。   直到此时,我才发觉我的钱早已用光光。这些日子不愁吃不愁住,所以在菲菲 的纵捅下买了许多不必须的衣物,使得本来就不多的钱花光了都不知道。菲菲当 然也没有钱,或许她有,但也不会给我,小马哥和她一定有说不清的利益关系。菲 菲也有她的难处吧。菲菲一把抓住我说,小娜你不能走,你一走我就倒霉了。她还 说小马哥他们和大街上那些小痞子不同,要是他以为是我把你放走的,那我不得好 死啊。   看到菲菲怕成这样,我告诉她我不会走的。其实我要走也走不了,身无分文, 在举目无亲的大城市里,我又能走到哪里去,即使走了,第二天又乖乖地回来,那不 更加没面子。   7点多的时候,我还是不洗澡不化妆,我觉得不能向小马哥妥协。我对菲菲说, 今晚如果我去陪那个什么老板,那么明天后天……或者一天几个老板小马哥都会 让我去陪的。菲菲听了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她给小马哥打电话说,小马哥,今天小 娜不舒服,我替她去吧。再通了几句后, 菲菲挂掉,自顾地去梳妆打扮。   8点10分的时候小马哥来了,开着一辆以前他没开来过的轿车。他看了看我一 眼,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和菲菲一道下楼乘车离去。我站在窗口,看着小马哥和菲 菲消失在灯红酒绿的深处,心里头不是滋味。   我拿起电话,想拨110,但刚拨了两个数就犹豫不决了,如此反复犹豫之后,我 才下定决心,我告诉警方我所在的位置,要他们午夜一点钟左右来。其实刚打完 110我就后悔了,我即怕小马哥他后面的恶势力报复我,还怕小马哥因此而蹲监狱。 我有一种想从楼上跳下去的欲望。   午夜12点的时候小马哥回来了,是我打电话让他回来的。小马哥一进门就不 给我好脸色,他说,你这人太不懂事了,你看看人家菲菲,你怎么不学学人家。我告 诉小马哥,我喜欢你,我不想做妓女,要做就只想做你一个人的。   也许我的话勾起了小马哥的兴趣,他动手动脚地脱我的衣服,我紧紧地抱着他。   我像一只流浪狗一样蜷缩在小马哥的胸怀里。小马哥说,你太不听话了,明天 把你送到大勇那里。   不要,小马哥!我眼前立马浮现那个脸上的毛孔大得像针孔的中年男人,又恶 心又恐怖。我对小马哥说,我今后一切都听你的,但我想留在你身边。小马哥笑了, 却又摇了摇头。   小马哥说,我早把你当我老婆了啊!   那你娶我啊,你年纪也不小了。   小马哥说,你太天真了。说完他又冲动了起来,我知道他又想做一次男女间的 那种事。巫山云雨中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快到凌晨1点了,警察应该来到了 路上。我此刻又悔又怕,我等待着警察来收拾这帮人渣的同时又怕这伙歹徒以后 报复我,更重要的是以后再也得不到我喜欢的小马哥了。 ◇◇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