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书记真的很年轻(短篇小说)   作者:郝然   杨林刚给县委书记写完了在民主生活会上的发言稿就被县委书记叫到了办公 室。   小杨,你已经给我当了四年多的秘书了,你感觉如何呀?县委书记微笑着问。 高书记,我感觉没有当好您的秘书……。杨林挠着头皮说。   明天召开常委会,研究干部问题。关于你的职务问题,组织上决定任命你为 黄松乡党委书记。县委书记仍旧微笑着说。   杨林的脑袋一下子膨胀起来……幸福?兴奋?惶恐?恐怕三者都有。再往后 县委书记说了什么,杨林一句也没听清,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从县委书记办公室出来,杨林已经是满头大汗。黄松乡党委书记,这个职务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般情况下,给县委书记当秘书,最好的结果是先当个乡长, 干几年乡长再顺理成章地成为党委书记。一下子成为乡党委书记,没有过渡,这 是没有先例的。上任后他将是全县最年轻的一把手,高书记莫非真的要调走?并 且在调走之前 “安排”好自己的秘书?   当杨林回家和老婆张丽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张丽一下子高兴的喊起来:这下 子我们可熬到头儿了,你十九岁中专毕业就进了县委办公室,写了十年的材料, 眼睛都写近视了,该给你个乡党委书记干干!你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乡党委书 记虽然是一把手,可不如乡长好干,农村工作复杂着呢,大事小事都需要书记来 拍板,干的好还行,干不好县里先找乡党委书记!杨林虽然瞪着眼训斥老婆,但 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常委会开完后,县委的任命文件就下来了,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兼县委书记秘 书杨林调任黄松乡党委书记,平级调动,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重用”,成了“封 疆大吏”,掌实权。   杨林的猜测没错,他刚刚上任一个多月,高书记就被省委任命为省委党校副 校长。   在新来的县委书记陈光良提议下,县里召开了一次由各乡镇、县直部门党政 一把手参加招商引资动员大会,在会上,陈光良代表县委、县政府提出了“招商 兴县”的口号。其间招商局局长在主席台上宣读了《中共平静县委关于开展“招 商引资”大活动的决定》。文件规定:年底对各乡镇及县直部门的招商引资工作 予以考核,对完不成招商任务和指标的乡镇及县直部门在全县通报批评。   客观地说,黄松乡的经济基础在全县来说是属于下游的,没有多少企业,仅 有的几个企业效益也不好,勉能维持,如果进行招商引资,再引进几个项目、办 几个企业当然不错。   对于乡镇搞招商引资,杨林并不持异议,但他认为乡镇的主要工作对象是 “三农”,不从农业入手,强令乡镇搞如此大规模的招商引资恐怕不大合适,最 好是将招商引资工作与“三农”工作二者结合起来。不过。他没有将这个意见向 县委反映,他暂时没有这个胆量。   有意见归有意见,县委的决策还得执行。因为招商引资,杨林使出了吃奶的 力气,三个月下来,黄松乡的招商引资工作竟然不可思议地走在了全县的前列。   星期五下午,老婆张丽打来了电话,问杨林明天乡里放不放假,他回不回家, 明天是星期六。杨林说乡里不放假,他不能回去了。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能回 去。乡里有许多事情等着处理:乡油棉厂的改制计划需要他批;东部三村的盐碱 地改造遇到了资金障碍需要他去解决;全乡的学校教室危房改造正在进行,他得 亲自督办;有两个村的领导班子需要调整;全乡人畜饮水困难问题需要重新谋 划……   老婆张丽在电话里埋怨说:你看人家当一把手,个个都红光满面,你呢?怎 么越来越瘦?张丽说的话没错,不用照镜子,也不用称体重,杨林就觉得自己近 来明显地消瘦了许多。   刚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刘摇打来的。他告诉杨林,明 天上午陈书记要来黄松乡视察工作,除了要听取黄松乡的总体工作汇报外,还要 看看招商引资工作进展情况和乡办企业改制后的状况,请做好准备。刘摇的语气 听起来非常谦恭。刘摇谦恭的语气使杨林感到很舒服,毕竟他刘摇曾经是我的手 下啊,杨林想。杨林任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时,刘摇是综合科科长。   于是杨林马上叫来了党政综合办公室主任,让他马上起草两份材料:一份是 全乡总的工作汇报材料;一份是关于招商引资工作和乡办企业改制后状况的材料。   党政综合办公室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杨林叫住了他:你去把周乡长叫来。   大约半个钟头,周强若踱着四方步走了进来,很潇洒地坐在了杨林对面的沙 发上。杨林给周强若倒了一杯水,周强若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   老周,明天县里陈书记要来我们这里视察工作!周强若说:好。杨林说:明 天我汇报全乡总的工作,老周你汇报招商引资工作和乡办企业改制情况。周强若 说:行。   第二天上午九点,县委书记陈光良来到了黄松,陪同的有县委办公室主任、 招商局长,乡镇企业局长还有秘书刘摇。   杨林和周强若陪着陈光良走访了几个乡办企业。走访完了企业陈光良说要到 乡小会议室里听汇报。   按照事先的安排,杨林汇报了全乡总的工作。   接下来周强若开始汇报招商引资工作和乡办企业改制工作。   令杨林惊异的是,周强若汇报的原稿他已经看过,上面没有写明招商引资和 企业改制后存在的不足,而周强若却郑重其事、满脸严肃地汇报起了存在的不足, 这个举动令他大吃一惊。   最后周强若说,本来汇报材料中只有成绩没有不足,虽然我不是党委书记, 但我是乡长,主管经济,我有责任指出经济工作中的不足,之所以存在很多不足 是因为他这个乡长没当好。   周强若的发言犹如一记重棒,差点把杨林打晕。   杨林定了定神:刚才周乡长补充的很有必要,但是作为乡党委书记,对于工 作中存在的不足,我应负第一责任!   陈光良摆了摆手说:很好,很好,你们能够查找不足、争揽责任这种精神很 好,下面我再讲十点……   送走了县委书记,杨林一屁股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关 于周强若的底细,杨林清楚的很。此人将近五十,在乡里干了二十多年了,当乡 长已经整整八年了,是个地地道道的 “基层油子”,对乡里的工作“程序”和 “套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的,此前周强若肯定以为黄松乡党委书记调走 后能顺理成章地接任书记,谁知半路上杀出了个程咬金,本来属于他的交椅被自 己坐上了,你说他心里能没有气吗?周强若的不配合态度他早就感觉到了。就拿 招商引资来说吧,周强若漫不经心,这项工作的方方面面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抓。 他忽然对高书记起了怨恨:当乡长多好,非得让我干这个书记,我这么年轻,干 得了吗。现在可好,你一拍屁股走了,乡长就明摆着敢和我这个书记作对。杨林 还想到:周强若背地里和自己作对说明还有点在乎他,而当面作对说明周强若眼 里根本没他这个书记!   尽管杨林知道周强若不配合他的工作,甚至和他作对,但他考虑更多的是如 何拓宽农民的致富渠道,使他们的腰包鼓起来。除了招商引资以外,如何找准黄 松的经济增长点,让黄松的农民找到一条真正的致富之路呢?杨林在苦苦思索。   经过仔细地调查走访,杨林发现:黄松乡的农民有栽种枣树的习惯,枣树的 数量很大,但由于管理和技术跟不上,小枣的产量相对很小,这里出产的枣俗称 “金丝小枣”,品质优良,味道鲜美。   他通过各种途径了解枣的行情,发现优质金丝小枣的价格在国内很高,还大 量出口到日本、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国。   为了考证黄松出产的小枣是不是“优质”金丝小枣,他星期天带着小枣样品 驱车去了一趟省科学院小枣研究所。本来杨林想叫周强若一同去,可周强若却说 自己最近神经衰弱,到外地去晚上睡不着觉。   在小枣研究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告诉他:至少在十年内,优质金丝小 枣在国内外市场上不会饱和,价格也不会下降。   老专家先是品尝了小枣样品,然后用仪器做了分析。   老专家惊讶地说:这种枣树完全可以大量种植,这种枣学名叫“胎里甜”, 是金丝小枣中的“上品”,黄松的农民完全可以靠“枣”发财。老专家还说:没 想到呀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样的优质小枣!省城新华区有个全省规模最大的金 丝小枣收购市场,凭这小枣的品质,在收购市场上定会供不应求。   于是杨林又让老专家领着他去了一趟省城新华区的金丝小枣收购市场。经过 一番详细调查,杨林吓了一跳:同样是这样晒干的小枣,黄松乡的农民在当地卖 给商贩一块八一斤,在这里是五块钱一斤。不止一个收购商品尝了小枣说:五元 钱一斤,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杨林回到乡里,叫手下人将相关信息印制成大量的宣传单,通过包村干部在 全乡38个村发放。宣传单上承诺:如果大家现在手里还有小枣未出售,乡里马上 与省城新华区金丝小枣收购市场协商解决!   宣传单发放下去后,就有不少农民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乡里打听。杨林于 是“请”来了收购商现场收购,现身说法。   当手中的小枣变成白花花的人民币时,黄松乡的老百姓们终于醒悟过来:他 妈的,敢情我们是守着金山四处要饭!那些小商小贩太该死了,原来枣的价格这 么高啊……   在杨林的策划下,一场声势浩大的“枣树种植”战役在黄松乡打响了。   杨林趁热打铁,从省林业局聘请了技术人员来黄松给农民传授枣树管理和种 植技术。   枣树耐碱又耐旱,小枣价格高,市场需求量大,谁不种才是真正的傻帽呢! 醒悟过来的黄松乡老百姓种植枣树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杨林在由全乡机关干部职工及各村村干部参加的大会上提出:要将黄松建成 全县真正的“金丝小枣”之乡!   为此,杨林打算和周强若亲自上阵,一个村一个村地督导枣树种植工作,以 便发现问题及时解决。   周强若说:杨书记,我这两天头晕目眩的老毛病又犯了,医生说不能多活动, 不过为了搞好这项工作,我可以在乡里负责处理机关事务,你就放心地下去督导 吧!   杨林答应了。   “枣树种植”战役结束了,杨林也累的大病一场。   正当杨林进一步考虑在黄松办枣酒厂的时候,原籍是黄松乡刘庄的台胞刘建 成竟然独自来找他了。   刘建成是台湾一家大集团公司的总裁,不止是一次来黄松了。   刘建成给杨林的印象只有两个字:皮球。刘建成个头不高,肚子出奇地大, 脖子出奇地短,脑袋出奇地圆。   杨林在乡食堂热情地招待了刘建成。   周强若没有陪刘建成,他坐着轿车去县医院检查身体了。他和杨林说自己这 两天老是头晕目眩的,喝不了酒,陪不了客。杨林抱歉地说:刘先生你不要见笑, 我们乡里的条件太差了,招待不周,还望多多海涵!   看刘建成的样子并不在乎吃喝,他晃着皮球般的脑袋打着哈哈说:吃喝是小 事,久闻杨先生目前是全县最年轻的乡党委书记,很有才干,这次来我主要是想 来这里投资办厂,不知杨先生是否可以赏脸配合?   杨林说:我县正在实施“招商兴县”战略,刘先生来我们黄松,也就是您的 老家投资办厂,这对我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岂有不配合之理?   刘建成说想在原籍故土刘庄投资四千万元人民币办一个枣酒企业,因为枣酒 企业在大陆不多。还说初步打算委托他的儿子任董事长和总经理,只要黄松乡能 提供厂房用地就行……   杨林喜出望外,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了。他激动地握着刘建成的手说:刘先 生,你算想对了,我也正考虑在黄松筹建枣酒厂的事情,没想到我们竟然不谋而 合。我们黄松乡乃至全县的枣树不少,可以提供大量的优质金丝小枣,现在小枣 很有市场,我考察了一下,省内还没有一家枣酒企业,就是全国也寥寥无几,因 此,枣酒算的上是个新鲜东西,搞的成功的话,市场前景肯定十分广阔!   刘建成也有点激动:我们真是不谋而合,不谋而合,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分, 什么叫缘分,这就是缘分!   杨林说:办枣酒企业,我虽然也有这个想法,但是我最愁资金和技术,刘先 生独资在我们黄松办厂,也等于帮我解决了难题。   刘建成说:资金和技术由我方负责,关于原料,也就是小枣的收购问题,企 业肯定会重点面向黄松乡,关于需要的工人,企业肯定会重点面向黄松乡招收。   杨林高兴的一个劲儿地点头。   最后刘建成说:我想把我爷爷的坟好好地修整一下,再立个像样的石碑,希 望乡里能够出面来帮助我做好这件事情……   杨林吃了一惊,他明白:刘建成要和他做一笔交易!   杨林知道:刘建成的爷爷叫刘大,是抗日战争时期平静县最著名的大汉奸。 刘大一九三八年就投靠了日本,亲手杀害了20多个八路军战士,一九四五年被我 八路军处决。刘建成的父亲刘仁厚先是投靠日本后是参加国民党,一九五零年随 国民党军队去了台湾。   刘大的坟就在刘庄的荒草岗上,由于多年没人上坟,已经快平了。   刘建成想给爷爷修坟立碑,按理说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他爷爷是个汉奸,死 有余辜!让乡里出面给汉奸修坟,于理何在?   杨林想到:乡里出不出面、同不同意修坟立碑关系到刘建成是否在黄松投资 办企业!这一点完全可以从刘建成的言谈话语中听出来。   临走前刘建成留下了他的手机号码,并且笑眯眯地说:杨先生,我就住在县 宾馆里,你随时可以与我联系……   一夜未眠,杨林终于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杨林和周强若商量刘建成的事情。周强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 杨林:你的态度呢?杨林说我既不允许刘建成修坟立碑,也不同意由乡里出面修 坟立碑!   周强若说: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我认为可以允许刘建成给他爷爷修坟 立碑,人家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乡里出面完全可以!杨林说:我知道不同意的 后果可能是刘建成不在我们这投资办企业,但我们不能为了一时的经济效益而不 讲政治,不顾一切!周强若说: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而讲政治,那是空头政治, 空头政治不是真正的政治!二人意见不一致,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杨林说:那 就召开一次党委扩大会议,商量商量。   在党委扩大会上,杨林没说自己的想法,而是让大家表态。于是大家逐渐地 分成了三派。一派是不能允许刘建成修坟立碑,更不能由乡里出面帮助刘建成修 坟立碑,理由是这涉及我们的政治立场问题;一派是允许刘建成修坟立碑,但乡 里不能出面张罗这件事,让刘建成自己去办,理由是毕竟他的爷爷是汉奸,乡里 出面影响不好;还有一派是乡里出面来修坟立碑,以便使刘建成感受到大陆同胞 的亲情,增强其在黄松投资办企业的决心,理由是现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切 都要给经济让路,一切都要围绕经济服务。   三派各说各的理,大家争的面红耳赤,整个会场沸腾起来了。   杨林摆了一下手,让众人停止争论:我的看法是不允许刘建成给他爷爷修坟 立碑,当然更谈不上同意由乡里出面给他爷爷修坟立碑……   还没等杨林说完,周强若站起来反驳说:我同意由乡里出面给刘建成的爷爷 修坟立碑!一来是更好地贯彻落实县委、政府提出的“招商兴县”战略,二来大 家想想,在我们黄松投资四千万元人民币办企业,会给我们黄松带来多少好处呀? 可以给农民提供增收和就业渠道,可以增强我乡的经济实力,可以……   杨林说:带来的好处很多这是事实,但我们必须向刘建成表明我们乡党委的 意见。退一步讲,真要是因为我们不同意修坟立碑而使刘建成撤消投资办厂的意 向,我们乡里完全可以自己摸索着办枣酒企业。   周强若两手一摊,讥讽地说:你说的倒简单,我们自己办枣酒厂,哪来这么 多的钱?即使求爷爷告奶奶筹来了钱,技术问题又怎么解决?   会场一下子沉默下来。   杨林使劲地一拍桌子:我是书记,有决策权,我的决策是不能同意刘建成给 他爷爷修坟立碑,更不能由乡里出面给他爷爷修坟立碑,就这样定了!   会议一结束,杨林马上打通了刘建成的手机。杨林说:欢迎刘先生来黄松投 资,但乡党委不能允许你修坟立碑,也不能由乡里出面张罗……   结果,刘建成没在黄松投资办厂,他回了台湾。   十天后,杨林被县委免去了黄松乡党委书记的职务,改任县档案局副局长。 同时,县委任命周强若为乡党委书记。   满打满算,杨林的乡党委书记“生涯”不足十个月。   老婆张丽看杨林情绪不好,就说:老公,你不当这个书记也好,省的我们夫 妻长期分居,这样多好,按时上下班,一家人团聚。杨林瞪着眼训斥老婆:你不 用安慰我,我不会心理失衡的。再说,当乡镇书记多累呀,哪里比得上档案局清 闲?!   话虽如此,改任档案局副局长的杨林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他脑瓜一热,决 定去县委找县委书记问个究竟。   到了县委书记办公室,杨林问县委书记:陈书记,您是县委书记,您说组织 上为什么事先没有找我谈话就罢免了我的乡党委书记职务?!   陈光良严肃地说:这是县委常委会的决定,干什么不是为党工作,你还来找 呢?你来找就说明你的名利思想在作怪……杨林同志,你知道吗?你没有很好地 贯彻落实县委、政府提出的“招商兴县”战略……对于台胞刘先生想在我县投资 办厂的事情,你没有及时向县委汇报,这是错误之一;你擅自做决定不允许刘先 生修坟立碑,刘先生打消了投资的念头,使我县丧失了一次发展的机遇,这是错 误之二。乡里的同志们反映你独断专行,作风霸道,不讲民主,这是错误之三, 这三个错误都是非常严重的政治错误!陈光良还拍着杨林的肩膀亲切地说:话又 说回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县委这样做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俗语说,挫 折才能锻炼人!另外县档案局这几年的工作始终不见起色,正需要你这样年轻的 干部,等五六年,局长退休了,你是局长的最佳人选。总而言之,变动你的职务 也是工作需要吗!   走出县委大院,一阵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杨林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大脑也 清醒了许多。   愚蠢,真是愚蠢之极!回过味来的杨林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   星期天,档案局副局长杨林骑着摩托车回到了老家。   爹不知干什么去了,没在家,娘一个人正坐在炕上做针线活。娘!杨林的声 音有点哽咽。   娘看出来了,宝贝儿子的神情今天有些异常,好象有什么心事。她下了炕, 抚摩着儿子的头问:咋了,小林?   娘!杨林哭了。   杨林属虎,今年二十九,真的很年轻!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