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弗洛伊德:穿行在世界的独行者   我的陛下   闭上眼睛,光明从眼前消失。尾声,是结束的前凑。可是,合上《弗洛伊德 传》,却发现黑暗在心中蔓延,而光明开始消逝。   正如撒旦曾是上帝的天使。弗洛伊德,一个曾饱受诅咒的堕落者,现在却是 人类伟大的先行者。只是,我分明从他艰难的步伐中看到了一个独行者的桀骜与 孤独。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用自己的方式和立场去解释世界,这个世 界不管多么的纯净美丽抑或丑陋不堪,终究是一个人的世界。众多微弱的声音构 成历史宏大的叙事,只是在这个叙事的曲调中,那一声变微之音却是属于弗洛伊 德,于是,我们理所当然的对这样一个不自觉间破坏了微妙而平庸的平衡之人投 之以侧目。   犹太,一个多灾多难却又充满神秘和不屈的民族。这样的民族,出来一两个 与众不同的声音和人也就不让人那么惊讶了。   我们叙述一个人,总习惯于把他放到宏大且深远的历史背景中去。至少也该 似模似样的追溯一下其童年,尽量考据其童年的苦难而来反衬现时的伟大与成功。 可是,在我们叙述到弗洛伊德这样一个人类史上的另类时,却发觉原有的一套方 法居然失灵了。因为,他的童年实在不会让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同其所获得的伟大 成就和众多争议联系起来。   1856年,弗洛伊德出生于奥地利弗莱堡市的一个犹太商人家庭。这样的一个 年代现在看来很是微妙,至少,它保证了弗洛伊德的童年是在一种表面呈现稳态 的社会环境中度过,而不似许多其他伟人一样生逢乱世。我们该为弗氏庆幸,至 少他有一个可以与我们相媲美的快乐童年。可是,我们似乎也不排除有那么点遗 憾,这样的经历让我们的叙事在不自觉中少了几分精彩和几分难舍的噱头。   当然,这对善于发掘的我们而言,也并非一无所写。至少,我们在更深层面 上还是能找出自己所需。他的民族,他的家庭,都赋予他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和 历史延续,因而尽管他的童年与同时代的其他小孩没多大区别,许多年后,我们 依然能从久远的深处发现他能成就一番伟大的根源。   弗洛伊德,这样一个现代史上多面的、立体的、同时也是让人模糊不清的人 物,任意一个词语来形容他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单薄,可这不影响我把“愤世疾 俗”这样一个词语加之于形容他的词单之列。   为什么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呢?我们或许可以从他自己的两段话语中看出一 些端倪:“我经常地感受到自己已经继承了我们的先辈为保卫他们的神殿所具备 的那种蔑视一切的全部激情;因而,我可以为历史上的那个伟大时刻而心甘情愿 地献出我的一生。”“我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得为我的祖先而感到羞耻,或如 一般人所说的那样为自己的民族感到羞耻?!于是,我义无反顾地采取了昂然不 接受的态度,并始终都不为此后悔……”。在这些话语里,弗洛伊德对世俗的愤 慨与反叛显露无疑。昂然不接受的决绝和义无反顾的坚持,也就不难让我们理解, 为什么在那样一个到处充斥着虚伪的维多利亚时代,他会如此执着甘受万千人指 责而选择这样的一个惊人的未探索领域;以至于在100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有人 对其露出茫然的不解和无知的愤慨。   先知总是在无知的世界给人以微妙的光明,而历史却需要他们用鲜血捍卫自 己的尊严。当一个人承载着这样的命运时,我们在许多年之后来报之以迟到的理 解和领悟;然而,当一个民族承载着这样的厚重时,我们又该如何呢?   面对未知的世界,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指引光明的火把所在的位置,我们还 想要知道黑暗的深渊究竟在什么地方?可是,许多人敢于靠近温暖的火把,却没 人敢临近那无尽的深渊。   裹足不前终究不是历史的常态。随着步伐的日益紧凑,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 单纯而执着的弗洛伊德。是的,单纯!弗的女儿安娜.弗洛伊德曾在许多年后回 忆起父亲的性格时,曾毫不犹豫的告诉记者,“是的,他最突出的性格就是他的 单纯”。这一个单纯的小青年,就这样凭着其血管所延续的祖先的热血开始了其 无畏的探索。   人格结构说、性本能论以及梦的解析,就是他在这段艰难的旅程中所树立的 石碑,却也是其一生为人所诟病的根源。   特别是潜意识学说和性本能论的提出,无疑是给当时自诩文明的谦谦君子和 窈窕淑女甚至于整个社会一记响亮的耳光。于是,在这个被先驱者所探索出来的 深渊之前,我们看到一个瘦弱的身躯竭力和一个病态而狂暴的社会对抗,其神情 倔强而又坚毅。   在人们意识到这个瘦小的犹太人倔强的可怕时,并没有放弃对他的攻讦,只 不过形式换的更为文雅和隐秘;于是,在后来的世界中,我们可以看到,弗的工 作伙伴陆续离去,书本在十年之间更是没有超过一千本;甚至于后来,连其最亲 信和得力的两个助手,阿德勒和荣格都与之分道扬镳,更不用说后来的法西斯迫 害。只是,这些打击都远远阻止不了这个伟大勇士无畏的步伐。他依旧在坚定的 实现着自己童年时候的信念:穿梭在这样一条寂寞而又艰难的路途中,他始终义 无反顾且终生无悔。   他注定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在许多年后的今天看来,似乎有一大群人围绕和 跋涉在他所开辟的道路上,可是,现时的热闹并不能掩盖其最初的孤独。至少现 时的我们已经不是彼时的他了。一个撒旦般的天使该微笑还是哭泣,这是我们所 不能确知的。   很难去准确的评价一个人,至少我看来是如此,因为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独特 的,世界也就理所当然的不同。我们对弗洛伊德的世界不理解,我们可以选择沉 默,可历史却记录了漫骂的光影。   当然,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这样的漫骂会给这个单纯而执着的犹太人带来什么 不合适,因为在他的世界,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空旷岁月中的回响,其他的于 他而言都不重要。我们甚至可以颇觉欣慰的说,尽管我们对他有着不少的误会, 可是,终究我们给了他相当的承认。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确定,我们一 直还在错误的路途中继续的行进着,尽管中间我们曾有不少人回头看路,可脚步 却依然朝原先的方向行进……   我们习惯用“瑕不掩瑜”来断定一个人的功过得失,并且在某些场合觉得中 肯而得体。那么,我们若用这样的逻辑来衡量下弗洛伊德,就能发现,尽管我们 曾对其学说有过肯定,可是在这个漫长的岁月当中,这样的肯定于其所面对的漫 骂和误解而言,又何尝异于“瑕不掩瑜”呢?至少,用一个短暂的过程去企图抹 杀一个长久的过程是很不恰当的。   这个勇敢的揭开人类丑陋面莎的人,无论其身后得到了多么大的荣耀,都注 定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幸运的是,这个孤独的行者,只忙于自己的旅途而无暇顾 及旁人的诽谤,才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让我们可以时刻反省并且深思。   尼采说过,“我的时代还没到来,有些人死后方生”;这也许可作为弗洛伊 德学术历程的一个注解。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