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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仨分家》

逢云

民间故事，母亲口述。
　　
　　有一家有兄弟三个，没了爹妈之后开始分家单过。家里穷，有的东西不多，
只有几匹牲口。老大最大先说话：“我用骡马耕地，我要骡马。”之后老二说：
“我用驴牛耕地，我要驴牛。”轮到老三，只剩下猫狗了，老三只好说：“我用
猫狗耕地，我要猫狗。”就这样，各自分了各自的一份，开始单过了。
　　这一天，老三牵着猫狗到河边耕地。过来一个走道的，看了之后说：“我见
过骡马耕地，见过驴牛耕地，就是没见过猫狗耕地。”老三听后说：“甭看我这
猫，是好猫！打一鞭，遥天嚎！甭看我这狗，是好狗！打一棍，遥天混！”过路
人听了不信，说：“我就不信，你打打，我看看。要是真是如此，我就把我穿的
皮袄给你。”于是老三就抡着鞭子打了猫一下，那猫“喵喵”地叫开了，边叫边
乱窜，四周回荡着回音。他又打了那狗一棍子，那狗撒开环地“汪汪”乱叫，边
叫边乱跳，周围就像打雷了一样。走道的见到这平生未见的情景，佩服地把皮袄
脱了给了老三。
　　老三穿着皮袄高高兴兴地回家了，正好被老大的媳妇儿看见，非常眼红，回
家对老大说：“你去问问老三，他那皮袄是哪儿来的？”老大就到了老三家里问，
老三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经过说了，老大听候非常妒忌，说：“把你猫狗借我用
用！”说完牵着猫狗就走了。第二天，老大牵着猫狗去田里耕地，也碰到一个穿
皮袄的走道的。那人看后说：“我见过骡马耕地，见过驴牛耕地，就是没见过猫
狗耕地。”老大说：“甭看我这猫，是好猫！打一鞭，遥天嚎！甭看我这狗，是
好狗！打一棍，遥天混！”那人不信，说：“你打打，我看看。要真这样，我就
把我穿的皮袄给你。”老大一听可高兴了，抡起鞭子就打猫，抡起棍子就打狗。
可是任凭他怎么打，那猫跟那狗就是一声不吭，气得老大越大越用力，几下把猫
狗就给打死了。走道的看了逗得哈哈大笑着就走了。
　　老三当天晚上到老大那里去要猫狗，老大正在气头上，说：“没有了，打死
啦！”老三听了之后哭着回到了家里，做上了几道菜，带上了赶猫赶狗用的鞭子，
到了田地里，找来猫狗的尸体，埋在了一棵大树下面。老三给猫狗摆上了贡品，
又点上了几跟香，哭着：“猫勒……狗勒……猫勒……狗勒……”就这样哭了一
宿。第二天早晨的时候，吹来一阵风，那大树的叶子哗啦啦一摇，稀里哗啦掉下
许多铜子儿来。老三捡了铜子儿回家了，路上又被老大媳妇儿看见了。老大媳妇
儿回家告诉了老大，让他去问老三怎么回事。老大去找了老三，问清楚原委后说：
“把你这鞭子给我，我也拜去。”老大回家之后，也炒了好几盘子好菜，拿着一
大把香，然后带着鞭子就去了。老大在埋猫狗的坟头前摆好了香桌，假惺惺地嚎
了两嗓子：“猫勒……狗勒……”想到一会儿就有铜子儿掉了，心里美滋滋地。
正高兴的时候，忽然稀里哗啦地，从树上面掉下来一堆屎，正好掉到老大身上。
老大气得回到了家里，他媳妇儿还以为也捡了钱回来了，喜迎着出来，谁想老大
一进门就把沾满屎的衣服扔了她脸上，然后把那根鞭子一手扔进灶火堂子里烧了。
　　老三又去找老大要鞭子，老大怒声喊：“没了！扔灶火堂子里烧了！”老三
惦记着那鞭子是猫狗惟一的纪念物了，赶忙去拨拉灶火堂子。那鞭子早已经烧成
灰了，老三正难受，忽然灶火堂子里爆出了一个料豆，刚好飞进老三嘴里让他给
吃了。老三伤着心回到了家里，第二天醒了一闻，整个被子都是香味儿。他仔细
寻了寻，那香味儿就是从他身上来的。老三就跑到街上沿着街喊：“喷儿喷儿香，
喷儿喷儿香，我给官家熏衣裳。熏得好，给个大元宝；熏得不好，桃木橛子钉个
饱。”正好有官爷碰见他，就把他招到了家里去熏衣裳。那官爷把老三放进了家
里的盛衣服的箱子里面，半天之后箱子一打开，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官爷高兴，
给了老三一个大元宝。
　　老三捧着元宝回家，路上又是被老大的媳妇儿给看见了。老大媳妇儿说给了
老大，让他去问。老大到了老三家，问清楚了情况，回家之后让媳妇儿炒了一大
把黄豆，就着两大瓢凉水吃了下去。然后跑到了街上到处喊：“喷儿喷儿香，喷
儿喷儿香，我给官家熏衣裳。熏得好，给个大元宝；熏得不好，桃木橛子钉个
饱。”刚好，也有家官爷看见了他。那官爷也正要照人熏衣裳，于是就把老大关
进了衣箱里面关了半天。老大炒黄豆就凉水，没多久就开始闹肚子，可是箱子盖
锁上了他也出不去。等到官爷开箱子时候，迎面的是一股让人皱眉的臭味儿。再
一看，满柜子的绫罗绸缎上沾的全是大把把。气得官爷叫来手下找来桃木橛子把
老大给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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