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   《小惠》 文/李小舟   第1章、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深山出俊鸟。17岁的小惠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一方水土养一方 人,凤凰岭山麓那个遥远的小山村里,以盛产美女出名,早些年,这些上天成就 的漂亮女孩仿佛是为县里或者省里的招待所准备的,她们一一都成了都市人。      这几年城里人闹机构改革,不知啥原因,已经不见那些开着二头平小汽车的 招待所长和司务长们来挑选服务员了,村东头的高音喇叭里也已经很久没有响起 老支书那兴奋的咳嗽声了。   初中毕业了的小惠至今认为高音喇叭里传出的老支书的咳嗽声是天下最好听 的男中音,小惠从小学开始就支着脑袋幻想着有一天老支书咳嗽完了会喊到她小 惠的名字。   漂亮的小惠有这个自信,当十六岁的胸脯骄傲地挺拔起来以后,小惠更是坚 信自己能够走进村委会那个一年四季常锁着的大庙,再从那个大庙走出大山,走 在城里那宽阔的马路上,住进那高楼大厦里。   每年只有那个特别的时候村委会才不上锁,里里外外被净水泼街,大扫帚把 黄土路上的尘土清扫个干干净净,被老支书的喇叭叫来的大姐姐们幸福而又羞涩 地钻进那县里领导才可以坐的小汽车,冒着白烟响着清脆的小喇叭向女孩们一生 的幸福驶去。   可是,千僖年过去后,村里的那个高音喇叭就再也没有响起过,这让小惠有 了惆怅,她跳动的心房里锁不住失望,胸前二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直想往外跳, 小惠就从那个时候悄悄用上了姐姐的乳罩,软绵绵的二个圆圆海绵杯,恰倒好处 地紧扣在小惠那也是圆圆的乳房上,二根延长了的带子在背后上了子母扣,小惠 对自己说:再让你跳。   17岁的小惠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长大变老,像妈妈那样嫁给只知道蹲在院 子里抽小烟的爸爸,然后在土塄上劳作一生。   姐姐是去年出去的,她虽然不是被老支书的高音喇叭喊走的,也是被小汽车 接走的哩,姐姐可不像那些到城里招待所做服务员的女孩子们,她们一但鲤鱼跳 龙门走出大山,回来的只是她们的书信,姐姐可是常常回来的,姐姐的小包包里 总有弟弟的学费,小惠的发卡,还有花花绿绿的糖果,姐姐每次回来,小惠就把 姐姐的小坤包翻个遍,她总能够发现些城里人才有的稀罕物件,这,多少转移了 村子里那高音喇叭对小惠的吸引。   小惠是漂亮的,她美丽的让所有的女人都会产生嫉妒,二轮弯弯的细眉下, 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着秀气,匀称的鼻子小巧的嘴巴,二排洁白光亮的碎牙,再 加上一笑就有的小酒窝,真真美死个人哩。   小惠的美还不仅仅写在那长熟透了的苹果脸蛋上,她高窕的身段,白白的小 手,小小的脚丫,浑身上下,白璧无瑕。   小惠非常会打扮自己,乌黑的头发用上姐姐捎回来的洗发水,光溜的连梳子 都站不住,小惠不敢披肩了头发,她怕女人们说她是狐狸精转世的,但是小惠那 镶着花边的袜子上,却要挂上一串脚铃,显示她的新潮,她的俏皮,她的美丽。   山脚下,一湾小溪流过葱翠的村庄,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也是生态环境保 存最好的地方,清澈的溪流里,各色小鱼小虾快乐地游荡着,随便搬开河边的哪 块小石头,总有调皮的小螃蟹横着脚步溜走,但是它们总是被小惠拎了个四脚朝 天,小惠笑着骂它们一会儿小笨笨,然后又把它们放在了河里,小螃蟹门就惊恐 地潜入水底。   小惠愉快地唱起了歌,她坐在青石上,打开二条乌黑的辫子,就着清水梳洗 着,水面倒映出一个美丽的倩影,小惠脱掉鞋子,用自己白白的小脚丫伸进水里, 搅乱了一汪清水。而这个时候的小螃蟹乘机叼走了它的丝袜,小惠却不知不觉地 在动情地唱着:人说相思苦,离人心上苦缠绵,我说相思难,山高水远难相见, 一点愁相思万千,红豆应无言应无言。红烛为谁燃?今夜你不在身边,偷拭腮边 泪,红红喜字我无缘……   小惠是听姐姐唱过这首歌的,小惠记清了姐姐唱过的歌词,小惠也记住了那 优美的旋律。姐姐说过小惠17岁的时候就带小惠出去的,小惠今年已经17岁了, 可是姐姐老是说话不算数,今年推明年的,小惠已经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这一 次非跟姐姐出去闯世界不可,连爸爸妈妈也一直催姐姐带小惠出去呢,17岁的妮 子在山里已经是大人了呢,小惠有点等不及老支书高音喇叭里的咳嗽声了。   大小惠一岁的姐姐从山的那一端出现了,小惠欢呼地跳了起来,正想姐姐呢, 姐姐就回来了,小惠忙着穿鞋子,却看见自己的肉色袜子在水面上已经飘去了很 远,小惠光着脚丫朝下游跑去,小惠追上了自己的袜子,她弯腰拣起来,小螃蟹 从袜筒里仓慌地逃走了,小惠“懊懊”地在河里跺在脚,一双崭新的丝袜已经让 小螃蟹咬开了个小通道。   月儿悄悄地笑了,她将一片银光洒落在乡间的田埂上,姐妹俩手拉手,蹦跳 地掩入了夜色,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夜里,躺在姐姐被窝里的小惠,钻在姐姐的怀里说话,她说她已经十七了, 她还说弟弟快要上初中了,看弟弟的考试分数,离镇办中学也达不到呢,人家都 说差一分不到标,学校要多收一万块钱哩。睡在外屋的娘说,他要是考不上就让 他去放羊吧,你姐姐是总要嫁人的。小惠的姐姐大惠就大声说,娘,你就放心吧, 俺供得起弟弟读书。小惠也说,咱们家也应该出个状元的,只要弟弟要读书,自 费大学我们也要供他读下去。   大惠的枕边就落了泪,小惠瞪大了那双眼皮的秀眼,姐姐你怎么哭了。大惠 抚摸着小惠的长发,摇着头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小惠高兴地问,姐姐是答应 带我出去啦?姐姐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小惠,姐妹俩各怀心思在老屋度过了难 眠之夜。   第二章、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外边的世界很无奈   日头露出笑脸的时候,17岁的小惠终于跟着姐姐大惠走上了人生之路,跨过 村旁小河的时候,小惠留恋地回头望了望清澈的小溪水,望了望小屋升起的淼淼 炊烟,但是小惠的心头很快就升起了对新生活的无比渴望。   小惠快步赶上姐姐,她的话题已经是打问是城里的工作了。姐姐一边叹气一 边说,惠儿,你今年已经17岁了是吧。小惠说姐姐你今儿怎么拉,怎么连我多大 了也不知道啦。姐姐说17岁就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告诉爸爸妈妈的。小 惠迷惑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人一长大就要学会撒谎?   姐姐没有正面回答小惠的问话而是说,惠儿,你答应我,我们在城里无论发 生些什么事情你都不能跟咱爸爸妈妈说实话,要不现在你转身回去还来得及。   小惠就轻轻地咬着嘴唇“恩哪”了一声算做回答。   姐姐拉着小惠的手说,起先姐姐是在一 家餐馆打工的,可是那里的工资才 80元,还经常压着不给发,餐馆的老板现在开了一家歌厅,我在他那里唱歌。   小惠兴奋地说,难怪姐姐的歌唱的那么好,原来是当了歌星啊,那……又有 什么不能告诉爸爸妈妈的,那可是荣耀啊。姐姐说,你不懂,姐姐的歌是唱给客 人的,和电视上的歌星不一样。小惠说,那你的出场费是多少?听说歌星走一次 穴就几十万进项呢。      小惠姐姐叹了口气,我们怎么能和人家相提并论呢,姐姐是记时工资,有时 候一小时得五块钱,有时候才二块钱呢。小惠撇了嘴,姐姐你好不知足,你的工 资老支书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呢。   大惠说,傻丫头,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清楚,总之你要听姐姐的话,到了 那里姐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然姐姐随时可以把你送回家里。18岁姐姐的 话,透着一股威严,小惠不敢再言语了。   从镇上坐上公共汽车,到韩县也就二个小时的路程,小惠人生的第一站,就 呈现在了面前。看到二级路口一个颇像女人双脚叉开倒朝天的雕塑,大惠说,到 了,就是这里。   汽车在雕塑那里拐下了坡,整齐的马路两旁,电线杆上醒目的标语牌都是蓝 底白色的,上面一个个都写着计划生育方面的宣传,什么少生孩子多养猪,少生 孩子多种树之类的标语,车子穿过二道交通岗,右边一个饭店二旁挂着二幅巨大 的横幅,上联是:想长寿吃驴肉,下联是,要健康喝驴汤。   车子从饭店再往里拐进去,路旁的小房子外边就站满了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们, 她们脸上夸大地浪费着化妆品,手脚不停地对开来的汽车喊着“来呀来呀快来 呀”。   大惠担心地看了小惠一眼,小惠爬在汽车窗口,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兴奋而又紧张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汽车终于在一个挂着368号歌厅的门口停下了。一个穿着西装里边却套着秋 衣的男子高兴地打着招呼,拉开了车门,他只看了小惠一眼,眼睛就再也不能离 开了,直到被大惠揪了耳朵,才想起帮忙提了她们的行李。   这里是一个大院,这里也不象是个大院,说它是大院,因为它的群体建筑像 一个大院,说它不是大院,因为它太大了,有四条主街八条横街。   街二旁全部是歌厅,很少有别的买卖,只有一些小推车改装的商店,捎带公 用电话,一旁有小姐们兴高采烈地给家里打电话说赚到了钱,也有小姐泪涟涟地 和男朋友诉说着相思苦,更有小姐狐媚地操着准普通话和她的客人们聊天,催他 们快点来玩。   这里是一个女人国,方圆5华里坐落着近500家歌厅,来自各个省份的二千多 个小姐们出出进进,组成了这个大院特殊的景色,而喇叭里传出的音乐,又给这 种景色披上了神秘的色彩。   有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并非所有的女性都对色情场所畏之如虎,否则今天就没有蓬勃兴起的各色娱 乐业了,起码年少的小惠对这一切是陌生的、好奇的、17岁的她还来不及判断这 种场合是不是她要待的地儿,人已经陷了进来。她的眼睛紧盯着形形色色的男人 们搂着小姐逛推车商店,羡慕女人们得到男人的赏赐原来这么简单,羡慕那些与 她年龄相当和她个头差不多的女孩子们的衣着是那么鲜亮,那么大胆那么暴露, 不像自己在村里不敢打扮,甚至头发都不敢披了肩。   小惠住了下来,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散开了她的长发,那瀑布一样的秀发立 即让小惠看上去脱了幼稚气,变的成熟、显得特有女人味。   走在大院的小惠,马上就有男人们像苍蝇一样盯过来问她是哪个厅的,这个 时候的小惠就拨了头发,然后柔柔地说368号厅,再甩一下头发,男人们都乖乖 地跟在了她的裙子后边走来了。   女人,不管是大女人还是小女人,狐媚是她们的天性,不用教科书也不用老 师教,到了年龄都会。   穿西服套秋衣的老板笑嘻嘻地把一干男人迎进屋,而大惠则把小惠关在门外 边,眼睛还吓人地瞪上她一眼。   门关上以后,就有音乐响起,男人们使劲地吼着高昂的歌曲,小姐们怨声怨 气地唱着她们勾魂的歌,再往后就是男人们软化了一样地哼哈起了“杜十娘”, 这个时候就有男人们楼着小姐出来为小姐们买东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有,他们再 关上门的时候,一定就是情侣合唱了,而再过不了多久,就有头上冒着汗的客人 出来买单,走人。   一个钟点50元,二个钟点100元,他们把绿色的100元或者红色的50元拍给老 板,小姐们就会给他们拉开车门,嘱咐他们路上要小心,下次早点过来等等。   赚钱,原来这么简单,小惠心想。   中午12点开门,午夜2点歇业,铁打的歌厅流水的客人,走马灯似的一波又 一波的男人们涌进涌出,老板打着哈吹放着同样的歌曲,数着同样的票子,而小 姐们喊着同样的“哥哥”说着同样的祝福话,连告别词都一样,下次早点过来。   深夜上楼准备睡觉的小姐们仍然精力过剩,她们从袜子里,胸罩里摸出花花 绿绿的票子,比着今天谁的进项多,比着谁陪的客人出手最大方。小惠因为没有 床就和大惠挤在一起,而大惠总不当着小惠的面数她的钱,小惠也不知道姐姐有 没有其他小姐赚的钱多。   小惠想让姐姐早点和老板说说让她也和小姐一样去坐台,但是姐姐没说,小 惠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   小惠心里原来是准备抗争老板的,如果老板让她去陪客人,她甚至想好了许 多条件,女孩子嘛。但是老板却什么也不让她做,就让她在一旁干看着,没有多 久,小惠的心就动了,而每天目睹着小姐们大把捞钱这一幕,对小惠不能不说是 个诱惑。   金钱对女人是天生的吸引力,而情窦初开的17岁少女,男性,对她们也是一 种诱惑,男人们的小胡子,喉头鼓起的节,雄壮的嗓子以及他们身上花不完的票 子,对一个女孩来说,那是一种诱人的神秘。   第三章、那梦中的白马王子   事端是这样挑起的,都怪大惠到临近的治市给小惠买的那套衣服,让小惠漂 亮的像前苏联电影里的美丽女兵一样。   那天小惠一穿上姐姐给买的一身套装,站在挂历跟前,挂历上的美女立马无 了光采,站在穿衣镜前,羞的小惠也不敢认自己,哪里还是村里情窦初开的村姑? 分明是一个都市靓女。   小惠刚走到大院里,迎面就开了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就象省里到金漳褙村接 服务员的二头平小汽车一模一样,小惠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那小车就在小惠脚下 停住,走出一个穿白白衣服的男孩子,皮肤白的像女人一样,挺拔的高个子再配 上一双白色的休闲鞋,真个琼瑶笔下的白马王子一样。   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这个开着白白的车,穿着白白的衣,一 笑露着白白的牙的男孩,让小惠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慌乱,她想抬头看男孩那英俊 的脸盘,可她的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想尽快从他身旁逃走,可她的脚像钉子一 样定在了地上,直到自己机器人一样不知不觉地把他们领到了368歌舞厅,小惠 自己就像小姐们一样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大惠瞪着眼睛示意小惠出去,小惠却藏在了那个男骇身后。   那男孩子说话很快:我就要这个小姐来陪,因为她比你们都漂亮。   大惠赔着不是地解释:她刚来,还不是小姐,让我来陪你好吗?   大惠也是漂亮的,而且她具有小惠没有的那种成熟女性的风情。   小惠心里现在有点恨姐姐,因为她真想和这个玉树临风一样的男孩子呆在一 起,哪怕是一小会儿。   那男孩子端起了大惠的脸盘,喔,长的是不赖,只是没有这个妹子清纯些, 我下次再来打你的炮。   小惠昂起了头,哥哥,什么是打炮?   男孩子淫秽地哈哈大笑了,呵呵,还是只嫩玉米,哥哥我今天就开你的苞了。   大惠突然一把拉过小惠,不行,她还是个处女,不陪客!   那男骇子拽起了袖子露出了胳臂上的刺青,一条黑龙恐怖地盘在上面,男孩 子面孔狰狞地喊,你他妈的要再碍老子的事,我就把你的368号砸了。   老板急忙进来递纸烟,都是道上的朋友,这话怎么说的?大惠出去,小惠坐 台,开音乐。   门,重新关上了,震耳的歌曲弥漫了不大的房间,小惠和其他的三个小姐被 这拨客人搂定坐在二人一组的沙发上,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唱起了“窗外”。   小惠哆嗦、紧张、而又有点兴奋地挨坐在白马王子身边,她的心情是惶恐不 安的,面对这些,小惠是朦胧的甚至内心充满了渴望。   让小惠心动的男孩楼住小惠,他的右手很快就搭在了小惠那鼓起的乳房上, 小惠羞红着脸偷开周围的小姐们,发现她们人人的胸脯上都多了双男人的手,小 惠的心理就坦然了些。   而这个心动男人的手又拨开乳罩一下捉住了那小小的花蕊,小惠触电一样, 一股麻麻的感觉从脚地往上涌,这股电流涌到心房的时候,小惠几乎瘫软了,她 的嘴里在说,不,你不要啊,但是她的身体已经酥了半截。   那男孩抱起小惠,周围的客人们起劲地拍在巴掌,喊着快呀快的,男孩把小 惠抱进里间的一张床上,小惠吊在男孩的脖子上双手不想离开,男孩粗暴地掰开 小惠的手说,快点脱裤子。   小惠涨红着脸,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在犹豫,眼前这种情景,小惠偷看 的小说里有,在电视上也有,小惠在夜里也有梦见过这样的情节,梦中那男人有 时候是同学也有时候就像是这样英俊的陌生男孩。   白白的男孩已经把自己的下身剥光,露出那狰狞的下体,这让小惠有了恐惧, 这黑呼呼的家伙怎么也没有小孩子的小鸡鸡那样可爱。   小惠家的弟弟是小惠抱着长大的,每当幼时的弟弟撒尿的时候,小惠总是把 弟弟二腿分开抱起来,弟弟尿不出来的时候,还得给他吹口哨用食指与中指夹着 他撒尿以免被尿湿了棉裤,等弟弟长大了些会,自己朝着河边的小树撒尿的时候, 小惠羞红了脸,但是她还是在捂住脸庞在指逢里偷看过弟弟的小鸡鸡,红嘟嘟的, 很好玩。   光着下身的男孩发火了,你他妈的倒是快点。   小惠的心里就像针刺了一下,她放在自己裤腰带上的手依然没有拿开,她想 说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准备再充分一些。男孩已经不耐烦了,他粗暴地把小惠压 在身下,强行去解小惠的裤腰带。   男孩在小惠心中的形象突然破坏了,小惠开始挣扎,她不再往男孩身边依偎, 而是想尽快逃走了。   里间的打斗声音惊动了外边唱歌的人,那个唱“窗外”的客人放下话筒,跑 进来要按小惠的腿,被着急了的小惠咬了一口,一个小姐出去喊了大惠,其实大 惠就一直在门外站着,听到叫声就冲了进来,看着小惠衣裳还算整齐,这才送了 一口气。   小惠低着头匆匆跑了出去,躲在了老板的身后。这帮客人扫兴地不玩了,那 英俊的男孩子扯了扯领带,摸出10元钱拍在吧台上:老板,结帐。   老板的脸拉得不能再长了,他推开那10块钱,不行,掏50。   小男人的脸现在不英俊了:他妈的,老子们玩了10分钟,给你10分钟的钱也 不亏你。老板说我的音乐现在也没有关,你仍然可以进去玩够一个钟点。小男人 嚷道,你这是什么鸡巴小姐,硬是不让老子打炮,你让我们怎么玩?大惠抢白了 一句:当时就告诉你了,俺妹妹不是小姐,是你非要她陪的。   小男人说,要想让大爷我继续玩,你陪大爷上床也行。   大惠就“呸”了一口,小姐也是人,想不想和你做那事,也要我们看我们愿 不愿意。小男人说,呵呵,反了你们了,弟兄们,抄家伙砸了这个厅。   另一个小姐看到事情闹大了,赶忙上前:小哥哥消消火,我陪你玩怎么样?   小男人抬手就给了小姐一个大嘴巴子:什么玩意,你也想赚我的小费?   老板的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他在院里大喊着说,有人砸歌厅了。 于是,那些歌厅的老板们闻声而来,一人提了条大棒子,白衣服的小男人很快被 揍倒在地,来回滚着躲避着木棒。   大院里,那间挂着治安办公室牌子的屋子里,跑来一 群穿警察制服的小青 年,这帮客人全部被塞进了一辆昌河警车。   小惠这个时候才敢站出来说,就是哪个穿白白衣的人,他最坏。   助手座上一个小队长模样的警察看到了小惠,他从已经发动了马达的车上又 跳了下来问:你是这个厅的吗?小惠说,恩那。   那小警察就拉开车门一手提了糨糊,一手拿了把刷子把一个盖着红印的白纸 条贴在吧台下的WCD上,看了小惠一眼,走了。   老板上去一看纸条上写着停业整顿的字样,傻了。   第四章、处女是这样告别的   大惠在埋怨老板,你怎么总是这个脾气,这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动的什么 武?这倒好,连累的小姐们也没的钱赚了。   老板瓮声瓮气地说,今年的保护费我已经给派出所交了,他们干吗还要封我 的场子?   大惠手指头顶着老板的脑门,人家躲他们还来不及,你还要报警去喊他们, 你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老板抱了头蹲在地上,又被大惠一脚踢起来:你倒是去派出所活动啊!   老板就从吧台后面取出一大把钱,数也不数,用纸条扎了扎,包在了一张报 纸里,踹在怀里去了。   小惠看着这一切,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难怪姐姐对她那么严厉,感情老板 也得听姐姐的。   小惠躲在小姐们后面,生怕大惠一生气把她送回家,那在小伙伴面前该多栽 面子啊。   晚上,老板焉不咭地回来了,报纸里的钱原封没动地又锁进了吧台,大惠疑 惑地问:派出所长换了?   老板说,什么呀,我根本就见不到所长,只见到了警务区的二虎队长。大惠 说,他也管事,他答应就成。老板就把大惠拉到了一边如此这般说了老半天,大 惠听了直攘攘,不行,别人可以,我们家小惠不可以。老板说,都是女人,怎么 她就不可以的?再说人家所长可是点名要小惠。   小惠是耳朵尖的,她蹦跳地跑过来,所长要我去当女兵吗?呜哈,我也要当 女兵了。小惠拍着手跳了起来。大惠训斥道:一边呆着去,当什么女兵?想的倒 美。   因为舞厅被封,368号厅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就关了门,而这个时候,正是车 水马龙客来客往的高峰。老板往外啐了二口唾沫,骂了二句难听话,关了门。   他披了披身上的西装,对小姐们喊:今天大家就早点睡吧,难得能够休息一 天。小姐们就上了楼,有小姐边上楼边说,明天老板要是问不好派出所,我们就 回家去,反正呆在这里也赚不到钱。老板赔着笑脸说,明天最迟晚上准营业,你 们放心好了,不过是一年一度的送玉女时间到了。   晚上,大惠却没有上楼,小惠一直开着灯等姐姐,这些天,小惠不依偎在大 惠的怀里就睡不着。今天傍晚大惠与老板之间神秘的对话,姐姐对她的呵斥,小 惠想到了派出所长可能对她不坏好意了,小惠知道大惠是不会让自己去陪那个所 长的,大惠今晚的不归,是不是在求老板什么?   大惠为了小惠很可能牺牲自己什么的,想到这里,小惠披衣蹑手蹑脚走到楼 下,老板的房间已经漆黑一片。   小惠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走上楼来,旁边的一个小姐说,关灯睡了吧,你姐姐 今夜肯定和老板一起睡了。小惠就瞪眼:你胡说,我姐姐不是那种人。小姐们哄 堂大笑了,哈哈哈,他们在一起都睡了一年了,是你来了影响了人家过好日子, 你看看你姐姐的衣服东西都在老板的房间里,这里有吗?   小惠想起了姐姐起床以后就到老板房里梳洗的情节,想起了老板总是公开搂 着姐姐腰板的样子还有大惠替老板管理小姐的事情,聪明的小惠,不再言语了。   上午十点,正是小姐们熟睡的时间,大惠走上楼来喊醒了小惠,姐妹二个走 到老板房间的时候,老板已经摆好了一桌子菜。   大惠说,我本来打算给你找个服务员一类的工作的,但是这种事情在这个小 县城里很不好找,转念又一想,现在是什么社会?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女孩子 家再晚得有那么一天,与其让哪个后生骗了去,还不如早早就换了钱。   小惠知道姐姐在说什么,脸红地低下了头。大惠继续说:我一直在等晋市的 客人来,挑一个有钱的让你陪了他,少说也给个三五千的,没有想到所长看上了 你,唉。大惠老气横秋地叨叨着。   老板接过话来说,我们这里有个规矩,每家舞厅每年都的给派出所长找一个 黄花闺女,是处女还得漂亮,另外,还得给派出所上下打点,才能够营业,才有 我们的钱赚,我每赚到的100元里,有派出所的,有黑社会的,还有其他管舞厅 的,难啊。   大惠说,派出所长老了,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啊,昨天 老板答应了,他替派出所长给你出1000元,钱,虽然少点,总比没有强啊。   小惠听着听着就流了泪,事情是她引起的,她不能一走了之,当她知道姐姐 和老板的特除关系以后,她多少对老板也有了些好感,帮老板也就是在帮姐姐。 大惠抚着小惠的头说,换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会让自己的亲妹妹走这条路,可是, 现代社会我不得不改变观念,人不能生活在空气中啊,就像我说的,与其你不懂 事早晚被小男人们骗了去,还不如赚了钱,然后嫁人过好日子去,反正现在的男 孩子们也不 在乎自己的老婆是不是处女了。   老板说,不管怎样,趁现在年轻,赶紧吃青春饭,这话难听,可是一点也不 丑,现在大城市有文化的女子们都兴傍大款,咱们这里的女子比他们只不过多傍 了几个,也没什么,再说,治市里现在能够做处女手术,花上200元,你就还是 个处女身子。   小惠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她心里对处女不处女的本没有那么在乎,对性,天 生的就有些朦胧的期盼,只是它来的太早了些,小惠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上初 中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有的已经公开老公老婆地相称了,小惠也收到了不少男同 学的纸条,小惠只是想着山外的世界很精彩,不想在家当一 辈子农民才没有早 恋。   大惠和老板在做小惠的工作,小惠的心里其实已经应允了,老头就老头吧, 傍了所长,就不怕那穿着白白衣开着白白的车那些家伙再来报复了,再说,还帮 了舞厅的忙,再说还有1000元呢,有了这一千元,姐姐和老板就会让自己坐台当 小姐了,那么,每天不就有好几个一千元吗?   小惠沉在幻想里了,她在想,照这个赚钱法,弟弟不要说上高中,就是上大 学念博士,小惠也供的起了。   老板摸出1000元来说,记住,不要向人家要一分钱,也不要吃人家一个果子, 咱可不能干哪已经赔了人又闹得人家不高兴的事……后半句,老板没有说出来, 因为大惠不高兴地瞪起眼睛了。   大惠比老板明白,现在的女孩子们最怕罗嗦,叮咛万嘱咐的方法有时候只会 起到反的作用。   小惠把一千元放在了大惠手里,想了想,又抽出一张100元,走了出去。   老板一边往他那件陈旧了的西装里伸胳臂,一边说,这可咋整?咱们好说呆 说也不顶用啊。   大惠说,你不理解女孩的心,她这个样子,就是答应了。   小惠走进了大街上的澡堂,那白色磁砖的墙壁上,安置着一排热水器,小惠 光了身子走到龙头下,热气刹那间笼罩了不大的浴池,小惠散开了瀑布般的秀发, 任热水顺流而下,墙壁上的大镜子,照映出一个美丽的少女:细细的眉毛,弯弯 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潭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井泉,高佻的鼻梁下,小巧红润 的小嘴总是那么略显生气般地撅着,不时露出二排细碎洁白的牙齿。   小惠打了沐浴露,水尖顺着发捎流到了小惠高挺的乳房上,在那二朵粉红色 的蓓蕾处打了个弯,集中到乳沟处冲了下去,小惠看着镜子里自己美丽的倩影,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长发遮住了整个乳房,反复搓揉着自己的大腿和脚齿豆。   在老家金樟褙哪个村庄里,小惠总是在月明的晚上到村旁的清水河里洗澡, 河里那些小精灵是小惠的玩伴,赤了身子的小惠那时候就想,她这一生究竟是哪 个男人先看到她女儿的身体?   小惠是丰满的,她的身材不像哪些拼命减肥的姑娘们那样一条条骨头都鼓出 了,像一扇扇排骨;她的身材也不像结了婚的女人们一样堆满了肥肉,松胯胯的 随处耷拉着,小惠的身体不是很白,是健康色的那种白里透着红,上下充满着结 实与诱惑。   小惠努力不要去想下午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她又不能不想将要发生的事情, 作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女,这一天、这一刻,对于她来说是等了好久好久的, 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小惠只是在那些美女作家的畅销小说上体会的到,在那 些漂亮的大姐姐们写的书里,很长篇幅是描绘这些的,小惠曾经不止一次地看着 看着就陷入了遐想中,小惠的手搓揉着自己的大腿跟部,洗着摸着就有了感觉, 里头痒痒的小惠直想呻吟,她红着脸走到门口,看了看并没有一个人进来洗澡, 小惠就翘起一条腿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处,冲洗着那里。   村里的那条小河虽然到了夜晚很静,在那里洗澡没有像在白天的浴室里那么 明亮,小惠看着洗着想着,突然就叹了口气走出了浴室:哎,一个糟老头子!要 是他是个好看的哥哥,要是这个好看的哥哥也有钱该多好?小惠摇着湿淋漓的头 发不再想了。   小惠走进了商店,这是她成人以来头一次喘着100元的大票给自己买东西,以 前的小惠总是穿姐姐的旧衣服,直到过年的时候才有新衣服穿,现在小惠有了她在 人生第一次自己赚到的钱,尽管是自己只拿了1张,但是小惠已经很满足了.   小惠给自己挑了文胸和大女孩们才有的丝网三角内裤,小惠还给自己买了一 双新袜子,一双绣着花的红鞋子,这样的鞋子在村里只有做新娘的女孩子才能够穿, 小惠知道自己下午不是嫁人,但是小惠也明白自己其实就是在嫁人,小惠不想委屈 自己,虽然没有大花轿,也不能佩上做新娘的大红花,这绣了花的新鞋子,小惠还是 要穿的.   走出商店的时候,小惠的手里还有一张角票,小惠又返回去买了一跟红线,她 想让姐姐给她绞了脸,小惠要绞了脸的.   在她们那小山村里,临嫁的女孩子总是让姐姐用一跟红线在新娘子妹妹脸上 把汗毛绞去的,这样新娘子的脸就会很干净漂亮。   其实这还是一种仪式,说明这个女孩子已经是人妻,进入了妇女们的行列了.   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楼上,小惠在房间里挂上一块花布,她躲在后边里里外外 该自己穿上新内衣,在选择外衣的时候,小惠又穿上了那件惹祸是套装,小惠本不 想穿的,可是小惠除了这身衣裳再也没有象样的衣服了。   姐姐大惠坐在床前给小惠绞脸,她二手撑着二跟红线,在小惠的脸上缠绞着, 大惠的心也在剧烈地缠绞着,她真想现在就扔了那二跟红线,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不配做姐姐,但是18岁的大惠是极理智的,既然选择了这种职业,这样的事情就别 无选择。   大惠也在想自己,想想自己每天陪的客人,她们小姐们面对站成一排,让坐在 沙发上的客人挑选,哪怕就是来了一个客人,她们所有的小姐也得像商品那样陈列 在那里,面对笑容,不管对方是国家干部个体老板,就是踩三轮掏大粪的,只要人家 能够拿出50元,你就得微笑着倒入人家的怀抱,不管那双手是洁净的还是黎黑的, 是鲜亮的还是老皮青筋的,哪怕客人的手指甲再长,指甲缝里的污垢再黑,你也得 让他把手伸进你的乳房和下体,一件再白的羊毛衫,一个小时下来,二个乳房处明 显就会变了颜色。   大惠吸溜了一下鼻子,压抑住了眼泪,她怕自己的感情影响了小惠,毕竟箭在 弦上,不得不发啊。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治安联防队长二虎为派出所长接处女来了,只有在这个 时候二虎才不穿那黑色的警服,他的小脸上才有笑容,这个时候的歌厅老板们才 敢过去和他聊上几句,献上一支烟。   小惠终于穿戴整齐地坐上了二虎的摩托车。   二虎有二辆摩托车,一辆喷着警察巡逻字样的,二虎在上街的时候老骑着它, 而这辆进口的花花太子豪华摩托车,只是他驮着女孩子兜风的时候才用的,小惠 横坐在宽大的后座上,就像坐进了小轿车一样舒适,二虎的右手一点开关,摩托 车发出了欢快的声音。   二虎也难得地弹了弹老板的西装说,不要老是顾的赚钱,穿西装里边应该套 衬衣,你这土里八讥的样子让人笑话。二虎轻轻地扭动了右手柄,摩托车稳稳地 驶出了大院。   一阵秋风吹过来,掀起了小惠的裙角,裸露的光腿上就爬上一阵凉丝丝的寒 意,随着摩托车的加速,这股风由裙脚逐渐上侵的小惠的大腿、小腹和胸部,小 惠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右手也抱住了二虎的腰,她这才认真地打量了这个摩托车 骑士,一身青兰色西装剪裁的非常得体,脚下的皮鞋没有一点污迹,就连脚上的 白袜子也是新的,干净的很呢。   二虎今天惹眼地扎了条暗红的领带,那红色的飘带在青兰色的西装衬托下格 外醒目,二虎又踩快了一档,一股劲风吹出了领带,像一面小红旗扑扑地扫在小 惠润红的脸蛋上,又麻又痒。小惠的心里就叹了口气,为什么偏是个糟老头子? 哪怕是这个二虎小队长也行啊。   小惠的眼睛就搜寻着路上的行人,专门挑老头儿看上几眼,那派出所长到底 多大岁了?千万不要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大啊,那才叫作孽。   摩托车拐进了青纱帐,在一条窄的不能再窄的田间小径上跋涉着,二旁的玉 米已经成熟,阳光照射下来泛着绿绿的斑点,越往前走,玉米地越深,路越窄。 小惠问,所长在哪里啊,怎么会住在这个地方?二虎扭动在摩托车说,这事能到 派出所去做吗?小惠说,那你带我去他家里吧。二虎说,就算你敢去,所长也不 敢在家里要了你,我更不敢把你带到所长家里去。小惠说,那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二虎就熄了摩托车马达说,到了,就在这里。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四周一片树林一样的玉米,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小惠 的眼睛就在四周寻找着,她在想这个老头儿所长真真狡猾,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 二虎的腿从前面绕下来,一身手就抱住了小惠柔软的腰,你给我下来吧。   小惠推着二虎说,你干什么呀,也不怕人家看见。二虎呵呵地笑了,这里除 了玉米还是玉米有谁能够看见?小惠睁大眼睛问,那,所长呢?二虎说,现在我 就是所长!二虎把小惠抱下摩托车,随手就压在了玉米地上,刚长出胡须的嘴唇 就贴在小惠那红嘟嘟的小嘴上,一只手就往裙子里钻。   小惠扭开头说,不要啊,俺给了你,所长知道了,俺们的歌厅就开不成了。 二虎哈哈大笑:什么呀,那封条是我贴的,所长怎么能够知道?   小惠恨恨地推开二虎,都怪你那封条,害的所长非有我不可。二虎嘎嘎地狂 笑,哈哈哈。什么所长非要你不可,是老子我打着所长的旗号非要你不可!哪天 你们厅打架,是我相中了你,是我非要你不可,要不是你这么漂亮,我才不给你 们贴封条呢?   小惠虎地站了起来:不是说要处理打架才要贴封条吗?二虎说,想贴就贴不 想贴就不贴,打架的人我们已经带走了,一人罚了他三千多,事,已经结了。小 惠气呼呼地又问:那每年每个舞厅贡献给所长一个处女是怎么回事?二虎又嘎嘎 地笑了:500多家舞厅500多个处女,每天差不多二个处女,那个老头儿能有多大 精力?也就是我二虎队长才有这个能力,你就躺下吧美女。   农家出身的小惠有的是力气,她豪不费力地把压在她身上的二虎掀了个底朝 天,站起身就往回返。   二虎气急败坏地喊:站住,你还要不要开歌厅了?你要是从了我,一会我就 回去给你们撕了封条。小惠迟疑地说,要是所长不让咋办?二虎说,你怎么还是 个榆木脑袋?所长根本就不知道这会事,这事情,我说了算!   小惠的腿不动了。   二虎走过来说,再说了,我不比那老头儿年轻……   二虎的手又伸进了小惠的胸脯,另一只手扶住小惠的腰,缓缓地向后倒了下 去。   小惠,头望着天,任二虎撕扯着她的衣服,她的眼睛里没有泪水,脑子里一 片空白,她不知道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是对还是错?她是来为所长献身子的,眼前 却被二虎压在身下,在路上,就在刚才她还在想,要是所长像二虎这么年轻就好 了,但是一但就是二虎了,小惠的心里仍然是一片迷茫。   二虎完成了剥玉米一样的工作,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剥光了小惠,末了,他的 鼻子停留在小惠的胸脯上:“真香啊!”他贪婪地闻了下去。   处女的身体本来就有着淡淡的幽香,那女儿桐体就像熟透了的苹果,散发着 诱人的气味。也许是小惠太漂亮了,也许是二虎太专著了,老于此道的二虎此刻 却怎么也威风不起来,他那经常夸自己是一柄长矛的东西此刻耷拉着脑袋一蹶不 振,任他不时地腾出一只手摆弄几下,也无济于事。   也许是差别,面对仙女一样漂亮的小惠,二虎这个狗崽子无缘享受,看到眼 里却吃不到嘴里。二虎把小惠的手捉住让小惠去帮他,小惠坚决地缩了回来,二 虎站起身来把他那脏东西凑在小惠嘴边,被小惠一把推开。   小惠坐起来穿衣服,二虎拉住不让穿,他说我还没有了啊,你亲亲我的就可 以了。   小惠说不可以,除非……?二虎说除非什么?只要我今天能够要了你,什么 我都答应。   小惠一字一板地说,除非你娶了我,让我做你的新娘。   二虎就压压呸了一声:我是个人民警察,你是个什么玩意?婊子一个,你配 我吗?   小惠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是个小姐,可是确实还是个黄花闺女啊,这一切你 都知道啊。二虎说,就算是我今天开了你的苞,明天你还不是照样好别人睡觉? 老子可以玩别人的女人,却不能让任何人玩我的女人。小惠哭着说,你不要说那 么难听好不好,俺还不是女人呢。   二虎说除非你做我的马子。   小惠问,什么是马子,二虎说,就是除了不做我老婆以外,我可以经常和你 打炮,我也对你好。小惠说,那你以后不要再去伤害其他的小姐们了,也不要再 去向舞厅要处女了。   二虎冷笑了,不错,现在这500家歌厅属你漂亮,但是谁能保证以后还不再 出比你漂亮的小姐?我才不干这傻事。   小惠套上了上衣,找到了那被仍在了一角的三角裤,刚套上一条腿,二虎喝 道:不许穿,我还没干你呢。小惠哭着说,衣服让你脱了,身子让你看了,你还 要咋地?   二虎说我还没有得到你。小惠说,你怎么没有得到?你爬过俺的身子了啊, 俺现在是妇女了。   二虎说,我进不去,得让我用手摸摸。二虎的手又拽下了小惠的裤头,掰开 小惠的大腿,把二跟手指就使劲地插了进去。   “啊!”一声尖叫,小惠体内的鲜血流到了二虎的手掌上,二虎满意地站起 身,伸出舌头添了添手掌上那鲜红鲜红的血,扬长而去……   摩托车声音消失了以后,小惠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下身就像被刀子割 开了口子一样剧烈地疼痛着,鲜血仍在滴滴地滴在黄土地上,小惠疯了一样摇着 自己的头:“不要啊!”   她哭着喊着,她在哭自己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相信了那些美女大姐姐作家 在畅销书上描绘的话?那些朦胧、快乐、飘飘欲仙的感觉究竟到哪里去了?   躺在地上的小惠只有疼痛,只有深深的耻辱,17年来对性的朦胧甚至渴望就 象一个肥皂泡,很残酷也很无情地,破灭了。   小惠现在谁都恨,她甚至恨她的老师恨她读过的课本,恨她崇拜过的作家们, 在他们的笔下,警察是多么好的好人啊,怎么现实生活中就是这个样子?在大姐 姐一样说悄悄话的女孩子们的畅销书里,女作家们在引导少女们怎样偷吃那诱人 的禁果,怎么伊甸园就是这个样子啊?   小惠嗷嗷地哭着,她现在不想长大了,人生的苦难,怎么也伴随着长大而到 来了啊。   第五章、困惑   掌灯时分,小惠一步一挨地走回了歌厅。与小惠心情相反的是,368号厅已 经恢复了灯火辉煌。小姐们兴高采烈地跑出跑进,她们有的人已经坐了二个台了。   小惠从后门走到楼上,默默地脱下了所有的新衣裳,换上了自己来的时候穿 的姐姐的旧衣服,小惠把这儿所有的物件都收拾的整齐放在大惠的床上,她摘下 那块兰花花布,把自己的来的时候带来的东西包在里头打了个卷,一抬头,大惠 哀哀地靠在门框上,小惠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了,她扑进大惠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大惠也在流泪,只是她哭不出声来,大惠心痛地看着妹妹,她有点后悔了:自己 是不是把妹妹给毁了?自己是不是不配做姐姐?大惠甚至想到自己怎么回去见自 己的爹和娘?妹妹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是不可饶恕的!大惠也在想:自己的 决定并没有错,在这个颠倒的现状,就得有颠倒的人生,我们是小人物,不可能 让社会来适应我们,我们也不能够改变社会,那么。我们除了适应社会潮流,我 们还能够做什么呢?   大惠的眼睛望着窗外看着那比人数众多的小姐们,心情多少有了些释放,大 惠的目光又移到墙上公安、文化、税务、工商等十二家部门发的许可证,大惠最 后的一点良知也消失了:既然这么多的政府允许我们做,那么这个第74行也没有 什么大惊小怪的了,何况,女人早晚都是那么回事。   18岁的大惠对17岁小惠这样说道。小惠止住了哭,俊俏的脸蛋抬起头,一双 凤眼看着姐姐。   “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还想要活的好一点,我们这些出身乡下的小女子,除 了爹娘给的本钱,还有什么???”   大惠已经不流泪了。   小惠终于做了正式的小姐。小姐这个名词最早起源与哪个国家,我们无法考 证,从欧洲到亚洲,自古以来都是对大户人家未出阁女孩子的尊称,而在中国古 代,女孩子分等级,尊贵些的就喊小姐,卑贱些的就是丫鬟。   九十年代末在内地蓬勃兴起的舞女等职业,霸占了小姐这个称呼。致使我们 在酒店里吃饭在商店里购物,都不能称呼人家小姐,否则,脾气好的给你一顿臭 骂,遇到河东狮吼型的,你恐怕就得去医院了。   于是,人们就创造出了“女孩”这个“名词”,多么单纯、多么可爱、又多 么招人疼爱。   于是,也有变态的大陆“小伙子们”没有了往日的威望与刚强,他们也要抹 什么化妆品,梳小辫子,穿大红大紫的衣服,把女人们逼的留短发穿男人式的拉 练裤子甚至露出肚脐眼不系裤腰带与示与男性的有所区别。   这些“男人们”喜欢把自己称作男孩子,有一点,在这些男孩子追求女性玩 弄女性上面,却比男人们还要男人。   不知道中国将来有无战争?否则很担心这些只会熟练操作自己“那儿”的家 伙们,他们会不会使用共和国的武器?能不能经受敌人的严刑拷打?更不敢想象 让他们去面对敌人的美人计了。   我们的话题可能有些走题了,但是,当中国大陆没有了战争的硝烟,没有了 六十年代的上山下乡,没有了七十年代的参军热、没有了八十年代的工人热等激 情燃烧的岁月,特别是进入2000年以后,我们的热情我们的热血都仿佛已经凝固 了。相当的一些人把激情转变到了女人身上,他们不是去爱我们的女人,去关心 我们的女人去呵护我们的女人,他们只是关心女人的身体,甚至只是去“关心” 女人的下半身。   呜呼,真不知道女人本来就不大的那块地方能够有多持久的魅力?一但连这 些地方也不吸引人注意了,女人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开发?   但愿女人们的这块三角地带能够像泰国边界地区的金三角一样有持久的神秘。   我们不应该反对女孩这个称呼,但是我不能苟同那些自愿开发自己身体资源 的女人们(包括未婚的女人们)这样称呼自己,她们尽管在法律上没有结婚,事 实上,她们天天在和不同的男人结婚,把这些女人称呼为女孩,是对文字的强奸, 也是对真正女骇的糟蹋。因为这些“女孩子们”的性经验,远远比我们那些良家 妇女们丰富多了,她们那比花样跳水还要多的性交姿势,你能赞同她们还是孩子 吗?正是这些所谓的现代人,糟蹋了爱情,他们甚至不知道帕拉图是什么东西, 他们没有了爱,却把爱情简单化成-做爱。   社会不是禁欲者,看着处女这个名词在字典里消失,我们有责任对那些女子 说一声,悠着点,爱滋病已经不再遥远。当然,我们也得感谢这些女孩子们和做 男的“孩子们”,正是她们给社会带来了繁荣娼盛,歌舞娱乐行业已经成了一些 经济不发达地区的支柱产业,以致公安局长要查黄,财政局长就停发公安局的工 资,理由是:小姐们把她们存在银行里的钱都取走了,你要我拿什么发给你?   小姐们也带动了旅游事业的蓬勃发展,在湖北某个地方,大小女人们都知道 娱乐圈有这么块风水宝地,是女人们掏金的好地方,不用占用资金,不必下大力 气,是个女人就中,那里的男人们说,我们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女人……   还有法学家说,这种现象对社会稳定也有作用,人们不必冒着坐大牢甚至被 枪毙的风险去寻找女人了,你只要有钱就中,没有钱,卖上50斤种子也行。这个 法学家说,强奸、轮奸、甚至打架斗殴等现象正在逐步消失。   正是这些经济利益的驱动,这些学者的学说,使歌舞娱乐业披上了合法的外 衣,而安全措施的普遍,使本来谨小慎微的中老年人也加入了寻找刺激的行列, 他们在珍惜自己逝去年华的同时,一边感叹着人生苦短,一边疯狂地投入到了这 种刺激中。   “新生活,真日怪,怀里面抱着下一 代,嘴里唱着迟来的爱;小姐接着道: 只要给钱,咱就糊涂地爱。”   真爱也好,假爱也罢,中年男人就这样成了舞厅的主力军,他们因为不再粗 鲁急躁而受老板们欢迎,他们因为肯出比舞厅吧台费要高的小费而受小姐们欢迎, 这些人大多有婚姻经验,懂的怎样去俘虏女人的心,这些人也经历了六、七、八 十时代的性禁欲,当他们用50元或者100元就可以达到他们以前冒着坐牢风险甚 至杀头也达不到的目的时候,他们也在困惑这个世界:女人就值这点钱吗?他们 脑海中贞操如生命的观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一些老者甚至对天长叹:以前 的几十年,真真是白活了啊。   而具有这种心态的大男人们,自然就比那些小男人们对小姐们多了一层体谅, 多了一份耐心,自然,他们填补了一些小姐们的心灵空白,小惠,也就有了这么 个男人。   自从这二起性骚扰事件以后,小惠对同龄男性有了憎恶,有了戒备,再好看 的小男人也引不起小惠的好感了,大惠说,还是结过婚的男人有安全感,他们年 龄大是大了,但是懂的关心人,你座台的时候要挑大男人或者老男人挑。   小惠却怎么也提不起应付老男人的兴趣,她对于要喊爷爷或者叔叔辈的男人, 认为是乱伦。   老板说,我们来这里是赚钱的,世上那有真情在?整到一块是一块,管他年 龄有多大呢。   受过创伤的小惠对性生活再也没有朦胧的向往了,即便坐了台,当了小姐, 小惠自己也有个原则,自己决不和客人打炮,哪怕这台不坐了也不干,小惠甚至 一听到有的客人说脏话就跑出去不在回来,只到客人走远了,她才像只小猫,小 心翼翼地跑回来。   地处偏远的韩县,本是个不出名的穷县,正因为穷,无论是老板还是小姐, 他们对金钱的索取胃口还不大,这就是拉动这里歌舞娱乐业的杠杆,在这个叫农 商街的大院里,每天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来自省内各市县的车辆川流不息般涌到 这里,甚至过路的外省车辆也饶道这里潇洒走一回,以致连美国之音也广播说在 中国大陆地图上一个像脚盆的地方, 有了一个资本主义的红灯区。   这样的人流量,不缺乏缺少玩舞厅经验的白菜梆子,也容的下类似小惠这样 的“南郭先生”混饭吃。当然,也有抱着铁棒磨绣针耐心男人,他们像“老师” 一样,在诱导这些初涉人世的小女孩们,走下深渊。   第六章、成熟男人的诱惑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泡上了小惠,泡女人,从字眼上理解,是需要大量时 间和金钱的,这个叫保喜的晋市男人,成了小惠的回头客、常客,只有他一个客 人不对小惠动手动脚,而给小惠花起钱来则是大手大脚,他在唱歌的时候,不是 对小惠乱摸一气,顶多挽住小惠的腰,而且从来不提非分的要求,这个保喜结帐 也利索,老板要多少就给多少,从不讨价还价,闹的小姐们好羡慕小惠有这么个 客人。   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小惠只做保喜一个人的台,保喜每次来玩总是要耍 二个小时,结100元的帐,按照三七开的分红,老板拿去大头70元,小惠可以得 到30元。30块钱,对小惠来说过去几乎是一年要花的零用钱,现在,这个保喜一 个礼拜要耍上二三回,小惠已经心满意足了,更何况,保喜每次来的时候都要给 小惠到那流动的板车商店里买些吃食或者生活日用品,有时候再临走的时候还要 塞给小惠三五十元钱。   保喜说他在一家百货公司上班,收入中等,自己没有汽车,每次来这里玩, 都要坐上二个小时的客车。小惠心里有了些感动,这个没有车其貌不扬的男人, 在小惠的眼里,要比哪些开着小汽车来的男人强多了。   女人都是这个样子,无论是大女人还是小姑娘,天生对男人有一种戒备心理, 一但这种心理解除了,也就等于解除了女人的武装。   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保喜,有着任何男人都没有的耐心,他一次次地来看 小惠,从来没有过过分的要求或者举止,甚至连小惠肉嘟嘟的小手都没有去碰一 下,有时候他来的不凑巧,小惠的歌厅包了场,保喜就蹲在外头等上二三个小时, 任周围歌厅的小姐生拉硬拽也不换地方,一直等到小惠的歌厅没有了人才进去唱 上几首老歌,和小惠拉拉家常。   即便这样,小惠也认为如果有一天保喜提出来要和自己打炮的话,小惠决不 会答应他,哪怕他从此不再来耍歌厅。可是,没有等到保喜提这件事,也没有等 到小惠下逐客令,保喜突然失踪了,一连几个礼拜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感情这个东西就象螺丝钉,你老是用劲去紧,闹不好就活丝了,得松一松再 紧紧,象套上了个弹簧垫圈一样,这样才能拴的牢靠。   成年了的小惠就有了些莫名的惆怅,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一样,一副失 魂落魄的样子。   一个月以后,保喜终于来了,小惠像小鸟一样扑进保喜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飞了一样,保喜告诉小惠,他承包了单位一层楼,以后来看 小惠的时间就不多了。小惠撒娇地蹭着男人的长满胡子的脸盘,一直说:不,我 不嘛,我要你常来看看俺。   保喜就亲了坐在他腿上的小惠一口,为了这个举止,保喜是准备挨骂的,他 其实不是因为工作忙的缘故,他也对这场马拉松渐渐失去了信心,只要小惠今天 变了脸,保喜就正好有借口不再来了。但是小惠没有,她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 回亲了保喜一下,保喜就有了胆,他捧住小惠的脸蛋,对着小惠的嘴唇,把他的 长舌头伸了进去,一股烟味也进了小惠的腹腔,奇怪的是,那烟味在小惠的肚子 里化做了颤抖、激动、一股触点的感觉麻麻地生起:哦呀,原来亲嘴是这样的呀, 我还以为小时候大人亲我的苦腮也亲嘴呢。   初吻了的小惠瘫了一样靠在沙发上,但是她的心里仍然保持着那道防线,一 只手护住自己的腰带,只要保喜的手转移阵地,就跟他急。小惠这样在想。   但是保喜没有,这个老道的中年男人不像小男人那样急于攻城略地,他没有 抱起小惠往那个可怕的里间里走,他的手甚至根本就没有往小惠的下体移动。就 是亲,也是适可为止,保喜很快放下了小惠,他说天已经快黑了,他必须早点赶 回去,然后很快地在小惠的视线里消失了,这就又让小惠对远方的保喜添了一份 牵挂。   秋凉了,窗外的雨丝沙沙个不停,小惠突然感到自己很冷,她缩在被角,四 肢发抖,额头冰凉,小惠套上毛衣,小惠穿上棉袄,身体仍然抵挡不了寒气。   小惠病倒了,大夫也查不出小惠到底得了什么病,一个老中医说是脾胃虚寒, 开了药方,小惠就在火炉上给自己煎汤药。   小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是心里一阵失落,空虚,自从大惠搬下楼 和老板住在一起以后,小惠就没有了说话的伴儿,看着姐姐从楼下的老板房间里 出出进进笑声不断,小惠的心里就更没有了着落。她很想靠在姐姐肩头和姐姐拉 拉家产话,可是大惠只是摸了摸小惠的额头就下楼去了,小惠把被角拉上来盖住 自己整个身体,只露出二只无神的大眼睛,小惠又唱起了那首歌:   “人说相思苦,离人心上苦缠绵,我说相思难树高路远人难见,一点愁,感 慨万千,红豆应无言,应无言……”   听的心烦的大惠就给保喜打了手机,大惠认为小惠没有病,都是想保喜想的 相思病,保喜在电话里说他真的有事,真的过不来,他要大惠转告小惠再等他二 天,二天以后他一准赶到来看小惠,大惠就一边和保喜说着话一边登登登地上楼 把手机给了小惠。   小惠就红了脸,说,谁让你给他打电话的,我没病,我又不是想他。   小惠把眼睛也蒙住了,在被子里蹬着二条腿,死活不接保喜的电话,大惠摇 着头挂了机。   谁也没想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保喜竟然出现在了小惠的床前,他混身上下 湿淋淋的像一只落了水的公鸡。   小惠的心里再也按耐不住了,她哭着跳起来一把把保喜拉进被子,抱着他就 失声痛哭了起来,小惠呜呜地哭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尽情地在保喜的身上 发泄着流不完的泪水。   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楼上,他说,你这小惠也太不懂事了,这歌厅本是 个高兴的地儿,你呜啊呜啊的把生意都哭没了。保喜赶忙掏出100元说,对不起 了老板,这二天实在是很忙,没有来得及给小惠捧场。老板接过钱来说,小惠, 你还不下去陪客人唱歌去。保喜忙拦住老板,她身体不舒服,就不要下去了,我 们就在这里说说话,也算是她坐台好了。   小惠倔犟地穿上鞋子,可她实在没有力气站稳,摇摇晃晃的样子。保喜把小 惠扶进被子,说,老板,我不唱歌了,我这人也不喜欢唱歌,在这里就挺好。老 板说,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不唱歌,你说我们养活小姐干什么?为了她们 白吃饭吗?我们老板也要吃饭的。   保喜说她病了,等她病好了以后,她会坐台的。老板说,你闻闻,楼上一煎 中药,楼下的歌厅也是药味?谁还来唱歌?   小惠就说,那我收拾东西回家,等我的病好了再来上班。老板说,现在小姐 本来就少,你走了小姐就更不够用了,不行。保喜说,如果老板信得过我,就让 小惠到我那里去养养病,她不在的时间,我每天给你100元,等她好了,我就把 她给你送回来。保喜就有掏出了300元给了老板。老板说,看她那样子,三天恐 怕不会好了吧,怎么着也得五天。保喜就又加了200元,扶着小惠下了楼。大惠 拦住了小惠,说什么也不让小惠跟保喜去,她说她就这一个妹妹她不放心,她说 她也不了解保喜,也不放心。   老板把大惠拉到了房间说,那保喜给了500元,咱们一人一半。大惠就呸: 你那良心让狗吃了,她好歹也我妹妹呀。老板正了正披在身上的西装:你懂什么? 你妹子是伤透了男人的心,她带着敌对的心态坐台何时才有回头客?靠保喜一个 人,是要把我们饿死的。大惠说,我不在她身边,保喜会把小惠糟蹋了的,不行。   老板说,唉唉,看你这死脑筋,有了第一次和有一万次有什么区别?只要她 尝到了男人的甜头,还用你我教她怎么赚钱吗?   大惠还想骂老板几句,但是当她听到老板最后的赚钱二个字,大惠不坑声了, 是啊,身子也卖了,兴也败了,小姐的名声也当上了,再赚不到钱可是得不偿失 了。   大惠没有再出去,老板走出去对保喜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带人走了,小惠 跟着保喜慢慢地倒退着走,她的眼睛紧盯着房间的门,这个时候,只要大惠一声 召唤,小惠就会扑到姐姐身边来的,但是,没有。那紧闭的房间门没有再打开, 小惠的二眼就滚出了二大滴热热的泪珠,比雨还要大。   第七章、女人是这样练成的   保喜租的松花江汽车驶入了夜幕下的晋市,二道刺眼的灯光在一幢大楼面前 停了下来,入口处挂着某百货公司的牌子,保喜说到了。   小惠在保喜的掺扶下走出汽车,小惠说,恩,你还老实,没有哄我。保喜说 我们无仇无恨的,我干吗哄你。小惠跟着保喜上了五楼,喧闹的声音突然传出, 凭小惠的感觉,这也是一家歌厅!   小惠猜中了,那五楼确实是一家歌厅,那保喜也不是什么百货公司的,不过 这一切并没有引起小惠的重视,小惠甚至想:如保喜也是家开歌厅的老板,小惠 就可以和姐姐一样有了依靠,可以不坐台陪客人,只需要帮助老板管理一下小姐 放放碟子收收帐什么的。如果那样,小惠就不回去了,小惠就帮助保喜打理歌厅, 以报答保喜的知遇之恩。   保喜打开了自己的房间,四周散落着各种话筒线、音箱线、电烙铁等物件。 一张小床上被子也没叠,几只臭袜子扔在床脚,一副单身汉的样子。保喜揉了袜 子放进脸盆里,保喜说,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今夜要加班,就不回来了,暖 瓶里有热水,你洗洗就睡吧,明天要是身子还不好转的话,我们就去医院。   小惠“恩那”应了,保喜就反带了门出去了。小惠扫了床单,把被套拆了下 来准备去洗,没有发现房间里有水管,小惠就用热水瓶里的水洗了脚,剩下点水 把自己的花袜子和保喜的臭袜子一并洗了,凉在绳上,才躺进被窝里。小惠翻了 一会保喜房间的书,全是电器方面的技术书籍,小惠看不懂,小惠就光着脚碰好 了门锁上了保险,小惠又看了看保喜忘在房间的外套,又打开了保险钮,小惠的 心里就像有了一头小鹿一样乱跳。   小惠脱去外边的衣服躺在床上熄了灯,也许是换了环境,也许是今天跟着一 个男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小惠咬着自己的嘴唇,自己怎么就那么胆大,怎么 就来到了这里?小惠翻了个身,门外《杜十娘》歌曲那鞠躬尽瘁对男人声情并茂 的演唱绞着小惠的心菲,小惠偷笑着脱下自己的毛衣放在枕头边,想了想又把毛 衣自己枕了,把枕头空在那里,小惠仍然没有睡意,小惠又褪去秋裤垫在自己的 毛衣下,小惠这才搂着那个枕头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小惠觉得自己进如了一个暖房,好暖和,梦中的小惠感觉在了 妈妈的怀抱里,小惠就往妈妈怀里钻,那里好温煦好温暖啊,小惠闭着眼睛享受 着温暖,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受多了,妈妈今天是怎么啦?除了把自己紧紧地搂 在怀里以外,还拉直了小惠的腿,把小惠全身抱了个实实在在。   胡子,男人生硬的胡子终于把小惠扎醒了。梦中的那个温暖的人儿不是妈妈 而是大男人保喜。小惠就羞红了脸,一双小手锤着男人的肩膀,你真坏,我当你 说你今天不回来了?男人什么也没有说,更有力地抱紧了赤裸的小惠,嘴对嘴又 把他的舌头伸了进去,小惠嘤了一声,半边身子已经瘫软了。保喜就大力地吸允 着,就像婴儿不断地吸允着妈妈的奶头,他的手抚摩着小惠那隆起的乳房,拧捏 着那粉红色的蓓蕾。小惠想挣扎脱离男人的拥抱,小惠扭着胸脯想摆开男人的扶 摸,但是保喜夹紧了小惠的二条腿,他的手坚定地又伸向了小惠的那个三角地带。   突然,小惠抽出手来就给了保喜一个大耳光,小惠光着身子跪在床上捂住脸 呜呜地哭了起来,男人啊,怎么都是这个德行?   保喜被抽了个莫名其妙,明明小惠刚才还在配合,怎么突然就扇了自己一耳 光,保喜没有出去,保喜知道这里面准有隐情,保喜又把小惠拉进怀里百般哄劝, 小惠才一五一十倒出了她曾经被二虎指奸的事情。   保喜也扇了自己的耳光,保喜保证说再也不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了,二 人相拥睡去。   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小惠的身感觉好多了,小惠不是那种娇生 惯养的女孩子,稍微好了一点的小惠就里里外外把保喜的房间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直到凉衣绳子上再也没有了地方为止。   五楼顶是个平台,保喜搬了二把椅子,在饭店里外叫了几个菜,二人相对而 坐,保喜开了酒瓶,俩人边吃边聊,半瓶酒下去以后,保喜就哭了,小惠忙着给 他试眼泪,忙着问他怎么了。   原来:保喜有一个能干而又风骚的老婆,保喜非常爱他的老婆,但是俩口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孩子,老婆就骂保喜是个只会压蛋却没有黄的鸡,日子 久了,老婆就要与他离婚,保喜好不容易才讨了个闺房有情趣的老婆怎肯离婚? 老婆就想出了个招,由她选个男人借种,也算给保喜一家留个后人。   借种一事,保喜坚决反对,无奈老婆主意已决,保喜只得让步,保喜提出, 可以到北京去人工授精,那样避免了老婆与男人同床的尴尬,还可以挑一个大学 教授什么的种子,不是说:种什么种子开什么花吗?保不准咱们家也出个教授什 么的。老婆拧了保喜的耳朵,那要花多少钱啊,放在赚钱的事儿不干,为什么偏 要去花钱?保喜蹲在地上没有言语。老婆又说,咱们找个拉边套的男人,不但可 以花他的钱,他还会帮助家里干活,这一举三得的事儿为什么不干。   干是干了,可老婆这一干,就把保喜彻底甩在了一边,老婆傍了这家歌厅的 老板,没日没夜的和那男人睡在一起,再也没有让保喜粘过她的身子。   保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你想想啊,俺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她偏偏不让 人干,谁能受的了啊。   18岁了的小惠已经有了女人的同情心,但是18岁的小惠并不知道男人的构造, 她不知道男人的需要是不是像吃饭一样一顿不吃饿的慌?那保喜哭着说,不吃饭 可以喝水啊,可是,不让人干就象不让人解手,要憋死人的!!!   小惠吓了一大跳,说,那你以前找我为什么不干?那样你该减少多少痛苦? 保喜一把搂住小惠说,惠,我爱你啊,你知道干那事是很疼的,我不能因为我自 己难受就让你去受疼啊。   小惠的泪水就也落了下来,她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拖起保喜就走,保喜说, 你这是拖我去那里啊。小惠不说话,一直把保喜拖进房间,关好了门,小惠以极 快的速度扒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的小惠说,保喜,你来干吧!   阳光照射进窗内,光线照耀在小惠圣洁的躯体上折射出柔柔的光泽,保喜三 把二把腿了自己的衣裤,他再也没敢把手伸向那不该深的地方,而是直奔主题……   “啊,”又是一种涨裂的疼痛直钻心尖。为了保喜,为了不要憋坏了保喜, 小惠强忍住身体的疼痛,二腿伸得直直地,一动也不敢动。   保喜,这个其貌不扬善于心机的男人,终于吃到了天鹅肉,不知道是不是他 真的憋了好久好久,还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漂亮绝伦的女儿体,保喜一触就泻了, 一股粘呼呼的东西流进了小惠的身体,小惠知道保喜解了手了,保喜不会被憋坏 了,小惠的脸上露出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才会有的胜利了的微笑。   来天的一早,阳光仍然那么好。小惠在坐在窗前对着镜子把自己的长发盘了 起来,在小惠她们的老家,结了婚的女人是要把头发给男人们盘起来的,盘起头 发的女人仿佛对男人有了一种承诺,我是你的女人了。盘起了头发的女人对其他 的男人也是一种承诺,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小惠仔仔细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心里说不清是幸福还是失落,好在 镜子里的小惠除了头发盘了起来以外,没有什么外观上的变化,依然是那么美丽。 哦,不,反而多了一种成熟了女人的韵味,这与她的年龄多少有些不相称。   小惠一个人上了街,她在一家专卖男式西装的服装店给保喜买了一套888元 的西装,888元,对于农村长大的小女孩,这是个天文般的数字,这也是小惠成 人以来第一次花那么多的钱,小惠闭着眼睛想象着保喜穿是西服扎上领带的样子, 肯定要比姐姐的那个老板帅气,他那是什么破西装啊,在估衣街花20元买的,穿 了好些年了。小惠的心里就像注满了蜜一样甜。还有些钱,小惠就买了些米面炊 具,雇了个人力三轮,一古脑地拉了回来。   保喜仍然没有回来,他是不到天黑不见影子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小惠 就一边哼着《相思》那首歌,一边给保喜做饭,她觉得,这样做才是一个真正的 女人,保喜的女人。   晚上回来的保喜看到这一切,满脸的惊喜,他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就舍得 为我花了那么多的钱?小惠靠在穿着新衣服的保喜肩膀上说,钱算什么,没了还 能赚,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夜里的保喜就更加温存,他亲了小惠的脸吻了小惠的嘴还不算,他的嘴唇竟 然上上下下把小惠的身体吻了个遍,特别是小惠那三角地带,竟让保喜吻的像着 了火一样,又酥又麻又痒还有些潮湿了的液体涌出,保喜就跨了上去,说也奇怪, 小惠不再疼痛了,任保喜恣意地出出进进耕耘了好几遍。   要不是保喜让小惠去做台,日子恐怕就会这样甜蜜地过下去。   那是小惠在阳台上凉保喜换下来的旧衣服的时候,保喜的老婆发现了美丽的 小惠,她没有像泼妇一样对小惠大吵大闹,而是给保喜下了一道命令:晚上让小 惠去陪客人。   保喜满口答应,他正愁着为小惠回去的路费没有着落,直抓脑皮,到韩县去 耍歌厅是老婆的主意,费用也是老婆给的,老婆的目的只有一个。去挖一个漂亮 的小姐到她的歌厅充当门面。   这些天,小惠对保喜的好处,保喜看到眼里,喜在心头,他有些舍不得再让 小惠去陪别的男人了,可是他又呦不过老婆,只得婉转地把老婆的意思对小惠说 了。   小惠听的柳眉倒竖,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 句? 保喜很轻却也很清地重复了他老婆的指令,小惠呵呵地冷笑,亏你还是个男人!   保喜跪在地上说,惠呀,你就答应了吧,这样我们仍然可以在一起,晚上我 还搂着你睡,我不嫌你脏啊。   小惠呸地啐了保喜一脸,你算什么男人?你老婆有别的男人拉边套,你再把 我整来也给他们拉边套,亏你们想的出来!   小惠拉开门走出去,没有等保喜出来就猛地碰上了门,她迈开大步向长途汽 车站走去,门外,阳光仍然明媚,只是在街角,刮起了秋风。   第八章、好想有个家   几十公里的路程,小惠觉得是那么漫长,依维柯公共汽车失去了往日的快捷, 慢慢吞吞地摇摆着又把小惠送回到了那个大院里的368号歌厅。   披西装的老板迷着眼睛说,惠儿,这回你可随愿了吧,保喜给了你多少钱啊? 小惠气不打一出来,恨了声:要你管?从他蹲着的旁边迈开脚上了楼,大惠跟了 进来,她取下小惠肩膀上挎包,仔细翻着,小惠说,姐你不要找了,他没有给我 钱。   大惠看着只有些简单化妆品的小包问,那你平时攒的坐台费呢?拿过来,明 天我回家交给娘。小惠说花了,大惠说,花了?那么多的钱不到五天你就花完了? 你以为你像其他的小姐那样容易赚钱吗?说花你就花了?小惠不耐烦地说,花就 花了呗,大不了以后再赚。大惠就哼了鼻子:你肯定是给保喜花了!小惠也不回 答,甩了鞋子就躺在了床上,大张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大惠就呜呜地:好你个保 喜,骗了俺家妹子的色你还骗钱啊。小惠说,你烦不烦啊,我自己愿意的。小惠 用被子蒙住了头。   日子就这样又恢复了正常,经历了人生这些变故的小惠,神经有了些麻木, 她已不再像以往那样对女人的贞操看得很重了,她也习惯了男人们的一些流氓语 言和下流的一些小动作,小惠学会了逢场作戏,她也学着其他小姐的样子和客人 们打情骂俏,歪在客人身上唱:真的好想你,放弃你是我的错,我是你的唯一等 等歌曲,小惠也跟其他的客人去平板车改装的小商店里买东西,但是小惠不要客 人花大钱,每次也就是个五元八块的,因为小惠自己觉得即使在事实上已经成了 一个妇女,但是,她还不想进那个里屋,不想就这样把自己零售出去,吃人的饭 嘴软,拿了人的钱身子软,小惠这样认为。   成人了的小惠,经历了这二场变故,对性的朦胧变成了恐怖,她认为是对男 人的牺牲,保喜那样喜欢她的人,不也是把自己当成了茅子?当成了他解小手的 厕所了吗?   想起这些小惠就想吐,这些男人们啊,恶心。   小惠也真的吐了好几回。可是,看到小姐们和她们熟悉的客人带满足的笑容 从里间走出来,小惠的心里又想起了保喜。她恨保喜的无情无义,怎么就可以让 她去陪别的男人?这起码说明他不在乎她,但是想起保喜哭着说他老婆抛弃他和 别的男人天天睡在一起的一幕,小惠又可怜保喜,特别是晚上关门睡觉以后,被 窝里没有了那个温暖的身体,小惠又觉得冷,她对自己说,我小惠不是坏女人, 我不是要那个,我只是想靠在男人怀里睡罢了。   保喜还是胆战心惊地又来了,他也忍受不了没有了小惠的日子,当然他主要 是来找小惠“解手”的,二人在歌厅里哭了一回、保喜让小惠的粉拳锤打了一回 以后,二人就依在沙发上又做了一回。事毕,保喜掏出一溜花花绿绿的东西,小 惠撇着嘴说,你越来越小气了,就给我带了些袋装的洗发水?保喜哈哈笑着拿到 小惠眼睛,你看清楚了,这是避孕套。   小惠见过这些东西,屋里小姐们的床铺下、坤包里到处是这些东西,只是小 惠没用过而已。小惠把那一堆东西重新塞在保喜的怀里,拿走,本姑娘不用这些 东西。保喜不让,你还是留着吧,这样安全不怕得病啊。小惠大瞪着眼睛问:你 有病?   保喜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有病呢?小惠说,那我就不要。保喜说, 留着吧,它还可以避孕啊。小惠也哈哈笑了,你不说你不能用了吗?你和你老婆 那么些年都没有生孩子……   小惠不说了,她怕引起保喜伤心。保喜倒不在乎,我没病,我也不会让你怀 孕,但是它可以挡住其他男人……   小惠脱开保喜的搂抱:我只和你一个人做,你是我真正的第一个男人。   保喜带着男人的满足和男人骄傲的心理走了,摸清了小惠的心理,他来的更 勤了,甚至隔一天就来一 回,有一 桩,他的钱已经不允许他这样化费了,当他 把玩二个钟点付100元的帐变成玩1 个钟点付50元的帐的时候,披西装老板的脸 拉的比驴脸还要长了。   老板早就想揍保喜一顿了,他妈的,老子把小惠好过了警察,人家警察会照 着我的场子,把小惠好过的有钱的客人,老子也有千把元的进帐,怎么就偏偏好 过了你个狗日的,一分钱没给还让小惠倒贴了1000元。要不是有大惠在那里拦着, 要不是怕二虎那帮联防队再来找麻烦,他早把保喜给开了。   娘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好过了这狗日的。   有一次,醉熏熏玩完了的保喜竟然没有了钱结帐,老板总算可以扔开西装揪 住了保喜的衣领,他的拳头还没有抡上去,就听小惠说:放开他,我的台费我不 要了,你的厅费记在我的帐上,你扣除好了。小惠冷冷地转身上楼去了,大惠就 喊,作孽呀,我妹妹这是怎么拉。小惠回过头来说,我愿意。   可是,就是这样的美人美事,保喜却不愿意了。这起源于小惠的呕吐,也起 源于小惠的例假已经过了三个月没有来。大惠到外边买了测试条,给小惠一试, 糟,小惠怀孕了。   大惠叫喊着在给保喜打电话,小惠却说不出的高兴,保喜有后代了,他这回 一定会名正言顺地迎娶小惠做妻了,一想到给人做妻子,再也不要过这种卖笑的 生涯,小惠心里直美,还有,那保喜也在城市里,嫁了他不也就可以不再回自己 那个小山沟里种一 辈子田了。年龄大就大了些吧,小惠不在乎。   保喜会说什么呢?没钱吗?小惠不要他的钱,小惠已经在那个城市看准了, 城里人每天大鱼大肉的,急需些粗粮调剂,小惠可以到街上卖“靠姥姥”那莜麦 面做的“靠姥姥”可好吃呢,小惠打小就会做。   保喜却在推托,他一口一个有事情来不了,小惠急了,她亲自给保喜打电话, 保喜仍然说没有时间,小惠说,你就是不来看我,也应该里看看你的儿子吧。保 喜的电话那头就说,儿子?不会吧。小惠说,是儿子,他在肚子里闹腾的可凶呢。 保喜说,怎么可能?我在我老婆身上耕作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开花结果的。小惠 在电话里笑,那是你老婆的田不好。   保喜就变了脸,我不许你这样说她。小惠说,保喜,我真的有了,是你的孩 子,你没病,不能生孩子不完全是男人们的事,肯定是你老婆有问题。   保喜说,你才有问题呢,你天天坐台陪男人,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谁 的种吧,哼哼,现在倒来扣到我的头上,我告诉你,没门!   电话那端“啪”地挂断了,话筒在小惠的手上跌落在地上。   冰冷的手术床上,冰凉的扩宫器撑开小惠的身体,小惠忍着疼痛,她极力不 去看她身体里掉出的那个小生命,而放在电镀的盘子里那颇像男人阳具的扩宫器, 闪着幽幽的光,仿佛在嘲笑着小惠说,我也是你的男人了。   第九章、麻木了的神经   从手术床上走出来的小惠,脚步变的麻木,窗外的阳光不再明媚,尽管那阳 光射的人眼睛都生疼.   小惠坐在一辆三轮车上又被拉到了368号歌厅,小惠只休息了一晚,第二 天就被老板吼了起来。   年近了,外地的小姐们纷纷打道回府去了,而客人们则因为有的发了年终奖, 有的看到小姐们一个个都走了,仿佛像煤矿关了一样,平时不买煤的也要存上些, 一时间,小姐们像洛阳纸贵一样了。   大惠也上了场,老板吆喝着她们姐妹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全看你 们的了。   越了到年关,客人越多,连平时少见的一些生面孔也常常来包场,老板披着 他那件永不更换的旧西装站在歌厅门口喊:各位老少爷们那,这过年三十你们就 得猫在家里,一直到初七,整整一个礼拜啊,都他妈的被老婆限制着,现在你不 来玩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过了这几天可就关门喽。   许多的人停下了脚步,男人们是最怕过年的,一是要给女人们花费钱财,二 是还要努力在家表现出一幅模范丈夫的角色。看着素脸朝天毫无一点吸引力的黄 脸婆们,还得挤牙膏一样挤出笑脸,想起来就烦恼。   不知道是小惠俩姐妹花坐台的因素还是老板的吆喝,368号厅从午到夜,客 人就没有断过,一个客人满意地拉着大惠的手从里间走出来结帐,他一边整理着 裤子,一边对老板说,你这个家伙,平常总把小姐一个人霸着,现在怎么舍得让 你的马子也坐台了?不过,大惠的味道还真不错。   客人走远了,大惠呸了一口:什么东西,得了乖还卖便宜。小惠看着蹲在地 上眯着眼睛晒阳光的老板,她对这个不知道该喊姐夫还是喊哥哥的男人有了些同 情,小惠走了过去安慰他:姐姐也是为你好,为你的歌厅好的,你要是舍不得, 赶明儿就不要让她坐台了,我来顶着。   老板哈哈大笑了 起来,他笑得身上的西装差点掉下来: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吃亏啦?哈哈,他们出钱给我的马子,我马子再把钱给我,你说谁是笨蛋?哈 哈。你以为这是卖红薯呢,哦,卖完了就没得吃了?你呀,还不坐台去。   小惠这次陪的客人是个光头,说是光头也不准确,因为这个客人的头部周围 还是有头发的,只是在中央部分锃明瓦亮而已。   小惠就笑,她一直看着客人在笑,秃头的男人以为自己有些魅力,放开歌喉 唱起了歌,时不时地还来个造型,把个小惠逗的直乐。光头唱完了歌,他把小惠 抱在腿上说:亲一个。小惠就给他嘴里塞了个口香糖。光头又说:咱们去里间打 一炮?小惠笑着没有回答,光头又说,我知道你不开放,可是你知道你来干什么 来了,你是小姐!别人小姐都打炮你为什么就不行?   小惠看着大惠,她的心里自己问自己:是啊,人家都干,我为什么就不干? 身子已经破了,再留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人会相信小姐不做那事的。大惠听见 了光头与小惠的对话,大惠也感觉到了小惠征询的眼光,大惠就把头扭到了别处。   光头见小惠没有坑气,他把二只手伸在小惠后面,一弯腰就抱起了小惠,光 头向里间走去,走进里间的光头用脚碰住了门,这才放下小惠。门外的音乐不知 道是谁换成了蹦迪的兔子舞,镇耳的音乐掩埋了一切,小惠呆呆地坐在墙角的那 支小木床上,任光头褪去了自己的衣裤。   光头是兴奋的,他是这个舞厅的常客,小惠的漂亮、小惠的不开放是闻名这 条小姐街的,现在,他这个赖蛤蟆就要吃到天鹅肉了,怎不让他激动,光头每褪 去小惠一层衣物,心里就又激动几分,他甚至在祷告:天呐,不要让小惠清醒过 来,让我得到她再说。当小惠细腻的躯体展现在光头的眼前时候,光头的呼吸在 加快,他被眼前这美丽的女体所刺激的几乎疯狂了,光头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他一边压迫着小惠一边拉着自己怎么也拉不开的拉链,好不容易把他那活儿凑到 小惠的森林边,光头就一泻如注了。   小惠是准备着挨疼的,没想到光头竟是这个样子,小惠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刚要走出去,光头把100元小费塞到小惠手里:拿着,我的美人,我会记住今天 的,格老子总算没有白活这一回,我总算有过一个漂亮的女人。   小惠狐疑地看着这100元钱:要不要退你50,这里的小姐都只要50块的。光 头笑了,我的傻妹妹哎,你什么档次,她们什么档次?要不是我老婆昨晚烧了高 香,今天你这块肥肉怎么会掉到我的碗里?拿着吧,我明天还要来打你的炮的, 这50元就算预先付了。   那光头客人果然又来了几次,直到他彻底入了港才罢休。小惠有些迷惑:男 人那坚如铁硬入钢的东西到了自己身上很快就化了,真的应了哪一句话:柔能克 钢吗?   老板是高兴的,进入腊月以来,他的钞票小山一样堆了起来,老板是个生意 人,不知道再哪里学会了优惠政策,他吆喝着对熟悉的客人咬耳朵:痛快吧?我 这里的小姐又年轻又漂亮,而且,只要你消费过二个小时以上,和小姐打炮不要 钱。   客人们是不信的,小姐们也大瞪着眼看着自己的老板,老板一边打着哈哈往 屋里请客人,一边拍着小姐的肩膀嘱咐,好好陪啊,陪好客人。   二个小时以后客人再从里间走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给小姐开小费,到是 把大把的钱付了帐。   晚上结台费的时候,小姐们的台费比以前有明显的提高,但是得到的总数肯 定少了,为什么?客人玩二个小时付100元的帐,按照三七开的原则,你小姐 不才三十元?这三十元再具体分到每个小姐手里,每个台不过五元。   这种“爱的奉献”大惠做了小惠也应了,只不过小惠多了些小聪明,客人不 戴安全套,小惠是坚决不做的。那里的歌厅大院是这样收费的,每场每小时50 元而不管你来多少人,老板拿大头不变,小姐们却要集体去分那小头,你来三个 客人,每个小姐可以分到五块钱,如果你来了六个客人,小姐们摊到头上就只是 每人三块钱,也就是买安全套的费用,还不能买进口的高档的。小惠在这个方面 是不心疼钱的,这样她的心理平衡些,总不是真枪真入啊,遇到白打过几次炮的 客人心里不忍,硬塞给些小费也是经常的事情。   第十章、那女孩们向往的婚纱   368号厅小姐们这些“爱的奉献”很快传遍了方圆百里,当然也传到了临 近的晋市,传到了景色的耳朵里。   景色是一个个体煤矿主的儿子,二十四五的年纪,长的高高大大,有一个特 点就是好打扮,每次逛商场,他看大镜子里自己形象的频率超过任何女性。   景色知道该怎样收拾自己,他出门的时候,总是一件鸡心领的白T恤,T恤 外边又是一件淡黄色的细条绒外套,当然他的裤子会是条白色的牛仔。景色的皮 鞋有许多双,穿什么衣着配什么鞋子,他最爱穿的是一双黄白二色真皮鞋,意大 利名牌的。   这样的男人再开上花花公子牌白色的跑车,没有那个女人的眼睛会不亮的, 男人们上街总是盯着漂亮的女人看来看去,女人们上街也一样,盯着潇洒的男人 痴痴地看个没完。   景色就这样一路“杀”到368号厅,牛逼哄哄的景色并不下车而是使劲地 摁着喇叭,老板探出头来问:是来玩的吧,那就下来啊。景色摁下车玻璃的电门 说,把你的小姐叫出来我看看漂亮不?   二个湖北小姐跑过来就拉景色的车门:哥哥下来啊。景色看了一眼,连墨色 眼睛都没摘,大惠也过来帮腔,要玩就下来啊。景色的右手把眼镜抬了一下又放 了下来,老板就喊:小惠,你还没有洗完头吗?小惠答应了一声,蹊蹊挨挨地走 了出来,她用梳子梳着头发,身体就斜靠在门框上,她没有走过去,只是用她的 大眼睛描了车里的景色一眼,那一眼,对于景色来说不亚于万种风情,景色,就 在那一刻,不可自拔了。他看着小惠梳理头发,就象看到哪个极美的女明星在拍 MTV,她看小惠一只脚在前一只脚斜靠在身后的姿势,简直比女模特走T步的 造型很帅。   景色带着一股冷气冲到了歌厅里,他经过小惠的身旁的时候,小惠突然感到 了寒意,她不由的双手抱住了双肩。歌厅的音乐打开了,小惠却不想进去了,她 的脑海里想起了她刚到这个厅的时候,那个也穿白白的衣开白白的车的小帅哥的 恶心像;小惠又想起了玉米地,想起了被联防队二虎指奸的那一幕,小惠妈呀了 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跑上了楼。   大惠跟了上来:小惠你怎么了?人家就来了一个人啊,你一个小时就可以得 到15元台费的啊。小惠撇撇嘴:谁爱去谁去,我反正不去。大惠说,还反了你 了,你不坐台就不要出来啊?人家客人还在下面等着呢,还不下去。   小惠掘着嘴下去了,她看也不看景色一眼,一个人坐在另一个沙发上。景色 说,怎么啦小姐,我没惹着你啊,为什么不陪我?小惠说,你为什么一个人来玩? 景色说,这一个人怎么就不能来玩,别人家的小姐巴不得来的人是一个客人呢。 小惠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凡是一个人来的,准没操什么好心。   景色说,你们歌厅不是挺开放的吗?小惠站了起来: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陪 你!景色赔着笑脸说,那你怎样才会陪我?小惠说,我只陪你唱歌跳舞。景色说: 没问题。小惠说,还有,你一个人不行,这样不安全。景色说,这还不容易,你 等我一会。   景色走了出来,景色吆喝一个卖土梨的小贩:嗨,你过来!推自行车的小贩 赶忙过来:你要买土梨吗?三毛钱一斤。景色说:你现在还有多少斤,我全买了。 小贩说,我刚出来,还是五十斤。景色就打开皮夹取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喏, 剩下的钱归你,你把土梨搬到我车里去。小贩搓了搓手,双手接过了那50元钱, 又把整筐的土梨搬到了景色的汽车后备箱里。景色又喊他:现在没事了吧。小贩 说,我今天遇到贵人了,那么早就可以回家了。景色说,我买你的梨是有条件的, 你现在马上挑一个小姐进来陪我唱歌,歌厅的帐我来付。   小贩抓下了他的皮帽子,头上的热气直冒,这天上能够掉陷饼难道还会再掉 下个林妹妹不成?老板过来拍着小贩,老兄今天真遇到贵人了,还不挑一个小姐 进去。小贩结巴地说,哪个小姐不漂亮,个个赛仙女啊。   开头那个拉景色车门的湖北小姐就挎住了小贩的胳臂,哥哥,咱们进去吧。 说着,湖北小姐在小贩的脸上亲了一口,那小贩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美姿姿乐不 掂地就进去了。   小惠和景色一人拿着一个话筒在唱歌,湖北小姐就把小贩按在一个三人沙发 上,一只手就摸向了小贩的下边。小贩虎地跳了起来,我的妈呀,这是干什么? 小姐说,哥啊,让妹妹摸摸吧啊。小贩光听说过在歌厅可以摸小姐的,怎么她这 里是小姐摸客人?小贩看了一眼景色,没有敢声张又坐了下来,那湖北小姐的手 就长驱直入地摸将了下去。小贩弯着腰妈呀妈呀地直叫,景色挥挥手,湖北小姐 就把小贩拖到里间去了,十几分钟以后,小贩浑身冒汗地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 直喘粗气:我的妈呀,这小姐就是和老婆硬是不一样萘。湖北小姐跟了出来:要 是一样的话,你们男人还会掏钱来耍歌厅吗?小贩抓起他的皮帽子扣在头上,行 了,大哥给我的卖土梨钱全让你给包销了,俺还得回去再蹬上一筐出来卖,只是 这卖土梨的钱俺怎么回去向老婆交帐啊。   景色也笑了,他拍给老板100元说:结帐。老板抬起头来看了看挂在墙上 的石英钟说,你们玩了30分钟,我这里有规定,不够一个小时也要结一个小时 的钱。景色说,怎么?钱不够?老板说,不是啊,我是说要退你50的。景色一 笑,露出他好看的牙齿,说,给小惠吧。老板就当着景色的面给了小惠50元。   小惠接过钱,也不和景色说个谢字,她追上推自行车卖土梨的小贩,把那5 0元钱装在了小贩的口袋里:拿着,回去交给你老婆,记着,下次不许到这个地 方来耍了,这里不是你来玩的地方。   小惠忽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景色,意思是我没有落下你的钱,咱可是无功不 受禄。小惠是怕景色下次再来的时候要打她的主意,可别说予支的“炮钱”。景 色在车里看着小惠的一举一动,景色摸着自己的下巴:这年月,还真有不爱钱的 女人?   小贩推着自行车,一只手捂着放钱的口袋,他也在迷糊:这回俺信佛了,这 世上还真有好人。   景色走了,第二天景色又来了,不只是第二天,而是天天来,景色的车里不 再是他一个人,而是根据小惠的歌厅里当天有几个小姐就来几个人。景色想硬的 不行就来软的,正面不行,就从侧面着手。这样一来就不会因为小惠他们包场而 影响其他小姐的收入,所以小姐都会在学会面前夸景色好。景色也讨好老板,他 总是选择在午饭以后这个时间来包场,而这个时间平常是很少有人的,因为这个 时间要么客人在吃饭,要么就会在来的路上。   景色这样做,当然就填补了老板的经营空白时间,368号厅等于连轴转, 钞票当然滚滚而来。老板就非常欢迎景色来,景色有一天因为下雪没有来,第二 天老板看见景色的时候竟破例说要请景色喝一杯,饭吃了,酒喝了,帐,自然是 景色付过了。   即使这样,景色依然讨不得小惠的欢心,小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她 看见年轻男人就反感,看见天天泡歌厅的客人就想,他,是不是又是第二个保喜?   大惠和其他的小姐们是没有这些顾虑的,相反,她们为小惠勾住了这样的客 人而高兴,这些固定的客源是小姐们巴不得的。景色是细心人,他带来的客人都 是文质彬彬的,规矩规矩地唱歌老老实实地跳舞,真有的受不了歌厅环境的诱惑, 景色就把他们先放到别的歌厅让他们找小姐发泄了,再来368号厅唱歌。   大惠感到这是个搞钱的机会,他对景色说明天是腊月二十三,是小年也是小 惠的生日,小惠在旁边刚想说话,大惠暗中卡了小惠的胳臂,小惠就不吱声了。   也就是在腊月二十三,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大惠摇着头骂天,老天,你 怎么净坏人的好事,明明来了个黄牛,正好让我们姐妹宰一把,你怎么这个时候 下起了雪?   小惠说,他来不来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真正的生日,大惠说,你个死脑 筋,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过了这个村去哪里找这个店?姐俩正说着,景色的 花花公子悄悄地驶了过来,那车上除了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在动,其他的部分全被 大雪覆盖了,小惠的心里一热。   景色从汽车里钻了出来,他的胸前抱着一大簌玫瑰花,而他的另一只手抱着 一个孩子般大小的流氓兔,景色把这些一古脑地塞给了小惠,冻红的脸上露着微 笑,小惠的心里又是一热。   景色当然要给小惠过生日,在那个大院最豪华的酒店,景色包了二桌酒席, 每桌酒席上都有他特意带来的生日大蛋糕,上面写着一样的话:祝漂亮的小惠永 远快乐。   小惠心里的冰悄悄地融化了,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而坐在 她身旁的景色拉起她的左手,在小惠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一枚钻戒。掌声、羡慕声、 鲜花、美酒,小惠,投降了。   饭局以后的歌局里,小惠不停地问自己:要是景色这个时候提出去里间打炮 怎么办?她看了看大惠,大惠的眼光不是扭到了墙角,而是严厉地瞪着小惠,分 明在说,你如果不从了景色,看我怎么收拾你。   景色毕竟是景色,面对投降缴械了的小惠,他并没有去索取胜利的果实,他 依然文质彬彬地唱歌跳舞,这让小惠很为难,主动靠过去吧,人格又降底了,离 他又点距离吧,又显得自己是冷血动物一般。   好在景色不在乎,他问歌厅什么时候关门,她们姐妹什么时候回家,景色要 亲自开车送她们回家过年。大惠说,最快也在二十六了,我们二十七一大早坐班 车回去,就不用麻烦你了。景色说,是不是怕我知道你们家住在哪?是不是怕你 们村里怀疑你们姐妹是小姐?   小惠的心头就是一疼,春天出来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充满着幻想的小女孩, 冬天来临的时候自己竟然成为了一个人人瞧不起的小姐,想到这里,小惠的大眼 睛里就有了泪。大惠没有感觉到小惠的心理变化,她已经习惯用谎言对付家里的 爹和妈了,只是坐景色的车回去,她那个老板会怎么想,大惠还吃不准,她只好 淡淡地说,不用麻烦你了,我们自己回去。   谁知道二十七一大早,景色的车已经停在了368号厅门口,事情做的这个 份上,大惠也只好拉着小惠上了车。   开往乡下的路上,景色谈笑风生,逗的姐俩直笑,而后车座上,摆的满满的 都是景色给小惠她们置办的年货,有白面大米也有色拉油蔬菜肉类,后车座上, 还有鞭炮和已经写就了的春联。   小惠幸福地靠在大惠怀里,她在想,可惜自己做了小姐,要不然凭自己的漂 亮,景色肯定会娶了她的,想到自己只能给景色做小姐或者情人,小惠就轻轻地 叹了口气。   汽车停在了村旁的小河边,小惠说什么也不让景色的汽车过桥,小惠不想让 爸爸和妈妈看到这些,小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爸爸妈妈的问话,小惠打开车门刚 伸出一只脚,她看到了妈妈,妈妈总是每年在这个时候接大惠的,现在她的二个 女儿都在外边,她怎能不牵挂?看到了小汽车看到了一双女儿,当然也看到了英 俊潇洒的景色,妈妈的心里乐开了花,大惠这丫头,终于把女婿请到了家。   妈妈乐不癫地快步走回家,他招呼老头子去供销社打酒,自己忙着去鸡窝捉 那只芦花鸡,她要好好地招待一 下女儿的乘龙快婿。   景色搬完了车上的东西,钻进车里一溜烟地就跑了,妈妈喊:孩子,过年你 可要来玩啊。景色要的就是这句话,景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回去的路上,景色 高兴的把车速开到180迈,差点开到路沟里去。   小惠一家团圆地过了大年,可是小惠的心里总想着景色,凭她的感觉,景色 会来接她的。妈妈给大惠梳着头:大妮呀,你总算找了称心的,小伙子人品长的 不赖,今年打了夏就把你的婚事给办了。大惠说,什么呀,那是你二丫头的乘龙 快婿,我只是个媒婆。小惠就跳了起来:你们胡说什么呀,人家不过是普通的朋 友。爸爸这个时候磕了烟袋:看看人家孩子置办的那么一大堆年货,普通的朋友 会花那么多的钱吗?妈妈说:喔,这可不好,咱们家没有这个规矩,姐姐还没有 出嫁妹妹先有了婆家。爸爸说,我算了价钱,等小伙子再来的时候,咱们把钱还 给他。大惠就嚷嚷了起来:凭什么呀,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妈妈 说,要是你的男朋友,妈妈就收下他的礼物,小惠的就不行。大惠说:就不嘛, 这么好的女婿去哪里找?你们老俩都是老脑筋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小惠说, 我听妈妈的,姐姐没嫁以前去不搞对象。   小惠是在给自己宽心,人做了小姐,心里就没有了底气,连正常的恋爱仿佛 也没有了权利。小惠想景色肯定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小姐,他要的是小姐的身子而 不是小姐的爱情。   小惠是多么渴望爱情啊。   大年初一的早上,景色的车就来到了小惠她们家门口,这让小惠她们家过年 的节日气氛更浓馨,景色一身的西服革履,像是出席什么重大的仪式,他的左右 手分别提着八盒点心,这决对是对未来老丈人家的象征,景色的每一盒点心上都 是认真的,分别在中心的大糕点上用鲜奶喷着福、寿、禄、喜、财、五路财神, 而另几盒糕点上则是吉祥、如意的字样。看着这精心制作的点心,小惠妈妈的心 里乐开了花,看来大惠说的不错,景色这孩子是个有心的人,既然人家孩子这么 一片诚意,做父母的再扭劲就是做老人的不是了,爸爸也笑了,他的心里也默许 了这个女婿,趁着老伴蒸人口馍馍的空儿,爸爸从床地下摸出一瓶简装的西凤酒, 这酒乃八十年代的八大名酒,虽然是玻璃瓶简装的,但是放了这么久的日子,已 经是珍藏加珍贵了。酒是越放越香的,加上景色一开始双手先敬老头八小杯,这 是做新女婿的礼节,代表着半个儿子的孝心,那酒,越喝越上劲了,二人原来是 面对面,酒见底的时候一老一少就坐在一条板凳上了。   妈妈的人口馍搬上来了,按照本地的习俗,人家男方前来求婚,女方要是同 意了,就得给求亲的男孩子蒸人口馍馍,算是加了人口,男方带走了人口馍馍, 这门亲事就算定了,你家的女儿就不能再许第二家了。   景色不仅郑重地双手接过人口馍,用三尺红布包好,他还在人口馍的最上面 咬了一口:呵,真香!小惠的心里再也忍不住了,要不是爸爸和妈妈在场,她真 想紧紧地抱住景色亲他个天昏地也暗!妈妈的眼角流出了泪花,在当众吃人口馍 不仅是对婚姻的山盟海誓,而且意味着婚事一切听从女方的安排,包括男方做倒 插门的女婿。   爸爸又点着了一袋旱烟,他说,孩子,你诚心诚意的,我们家也不会没有了 礼数,有大惠在,你尽可以把小惠娶回家,我们也不会要你多少彩礼,只要你对 小惠好一些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妈妈说,他爸的话就是我们家的圣旨,我这个做 娘的只有一句话,你能不能等到大惠出了嫁再来迎娶小惠?景色说,妈妈,你看 我想不懂事的人吗,不管等几年,我等姐姐就是了。景色辣辣的眼睛嫖了一眼大 惠。大惠说,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这样封建,我和小惠早已经商量好了的,谁 先找好对象谁先出嫁。妈妈说,小惠,你倒是说句话啊。小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 脚尖不回答。   景色说:爸爸妈妈,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同意我们的婚事在姐姐以后办, 毕竟我和小惠还年轻不是,再说了,我爸爸的煤矿还没有正式移交给我,男人还 是先要把事业建立起来不是?我总不能不让小惠过了门还主不事的啊。爸爸说: 中,孩子有志气,男人就应该这个样子。   小惠抬起了头,她忽闪地大眼睛,她的眼神在问:你打算还要去歌厅做小姐 吗?景色很快明白了小惠的意思,他在桌下碰了碰小惠的脚,说:我已经安排好 了,过了初五我再来接小惠,小惠先到我煤矿上过泵秤,等熟悉了业务,再去开 单收钱,不能再去饭店做服务员了,又苦又累的。妈妈说,亏你想的很周到,大 惠比小惠先出去一年,一直在饭店里做服务员,也给小惠找不到好工作,这不也 做了服务员,俩人没月拿到300元工资,也算不低了。大惠说,景色就是在饭 店里认识小惠的,他煤矿的客人都由他陪着去吃饭,每次都是去小惠的雅间。   姐妹俩是最怕景色喝多了一不小心说出在歌厅里认识小惠的,那就麻烦大了。 而这么个解释法细心的人一听就知道撒谎,哪有不在一个县的人跑到另一个县去 吃饭的,更何况不是什么星级或者有什么风味特色的饭店。好在俩老人对山外的 世界根本就不了解,大惠这番话轻易地就掩盖过去了。   景色说,妈妈,我和我爸爸已经说好了,每个月给小惠开三千元工资。小惠 妈妈说,你爸爸见过小惠了,这么说你们已经全部安派妥当了的,只等我们女方 同意啦。景色说,是这样的,本来应该先到家里征求你们二老意见的,只是那头 有姐姐做主,我们就只好这样了。   小惠抿嘴一乐,这景色可真能瞎掰。大惠恨恨地盯了景色一眼,哑巴吃了黄 连,嘴里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老头打了圆场:大惠从来就有主见,打小做事就不 和我们商量,俗话说长姐如母,她这样说了就这样定吧,日后小惠有了什么闪失, 我就拿大惠是问。   爸爸这话是对大惠说的,说的大惠心里直毛,老头这话也是对新女婿说的, 说的景色的额头上也参出了汗珠。   景色走了,他是带着胜利了的微笑走的,大惠没有想到景色来了这一手,原 来她是只想搭景色的车的,她压根就没有想到景色会来她们家,而且这么快而且 是郑重地求婚。小惠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他原 以为景色和那些嫖客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冲她娇好的身子来的,没想到景色压根 就没有碰她身子的意思,到今为止,小惠连手都没有让景色摸一下,小惠的心里 就很不是滋味,小惠觉得自己太对不起景色了,自己和不可能成为自己男人的男 人做了夫妻之间才有的事,可面对着就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自己却一直远远 躲着人家。   第十一章、再落圈套   村边的金漳河是小惠倾吐思绪的地方,入冻了的金漳河收起了夏日的欢快, 银色的月光下,封冻了的小河像一条长长的玉带,弯弯曲曲地摆在那个小小的村 落旁边.小惠看不见清澈的河水,小惠也找不到石头下的小螃蟹,小惠坐在河边 的石头上,二手托着脑袋想心思,小惠想,不管怎样,自己以前已经错了,今后 她小惠生是景色的人死是景色家的鬼,她小惠的身子决不会被其他的男人侵犯了, 不,不仅仅是侵犯,连看也不要让他们男人们看到,从今以后,小惠就是死,也 决不迈进歌厅一步了。   小惠要帮助景色开煤矿,小惠会给景色生个儿子的,想到家景富裕的儿子再 也不会像弟弟读书那样困难,小惠幸福地笑了。   不知不觉,大惠走到了小惠身边,她幽幽地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祸。小惠 吓了一跳,姐姐你怎么也到河边来了,也不跟人家说一声,吓了人家一大跳。大 惠哼了一声:行了行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人家人家地啦,赶明真的嫁出去 了,还不知道认不认我这个姐姐呢。小惠撒娇地搂住了大惠的脖子:姐姐,瞧你 说的,人家谢还谢不过来你这个大媒人呢。大惠拉开小惠的手,行了行了,谁是 你的媒人,我可告诉你,你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可别把屎盆子往我脸上扣,到 时候景色要是耍了你,可别说是我的主意,爸爸的牛脾气一上来,你也知道的。   小惠笑了,哦,我知道了,姐姐是害爸爸的那句话怕了啊,我小惠一人做事 一人当,决不连累姐姐的。   大惠叹了一口气,惠呀,姐姐我是心里不塌实啊,你说景色那么好的条件怎 么会爱上咱一个小姐?我原想等咱们赚了钱就悄悄地返回到咱们镇上,开个服装 点百货滩的,等咱们有了对象就到外地去做了处女膜修复手术,神不知鬼不觉的 嫁了人,那时候咱要钱有钱要脸有脸的,他还不乖乖地听咱一辈子,可是,你这 事儿也来的太快太突然,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小惠说,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更好的爱景色呢,我发誓!小惠好像面对的不 是姐姐大惠而是他的心上人景色。大惠看着小惠一片痴情的样子又唉了一声:但 愿景色不是第二个保喜。   大惠想错了,景色不是保喜!   保喜泡小惠的最终目的是把小惠作为他老婆歌厅的赚钱机器,所以保喜根本 不在乎她小惠陪过多少个男人,而景色从第一眼看到亭亭玉立的小惠以后,他就 产生了独占花魁的心,他把小惠接出歌厅的目的就是不要别的男人再占有她,景 色对小惠的情况做了一番调查,知道小惠刚开始正式做小姐不久,景色是迫不及 待的,这个爱滋哪个性病的,他景色才不要染上这些麻烦的事情。   年初五一过,景色就把小惠接出了那个小山村,花花公子牌汽车在高速公路 上跑的飞快,吓的坐在前面的小惠叽喳直叫,小惠越是这样,景色的车开的越快, 他打开车门上的玻璃让汽车带起来的风把小惠的长发直吹的飘扬起来。香车配美 女,景色高兴地打开车里的音响,兴奋地跟着哼唱了起来。   景色十六岁上开始泡女孩,可谓经验丰富,过手的女孩他自己也数不清到底 有多少,但是这么漂亮的,这么美丽的,这么迷人的,这么让他景色食不甘味夜 不能寝的心动女孩,景色还是第一次。   要是换了别的女孩子,景色早就丧失了耐心,这个从头到脚那里都让他看得 舒服的小惠,这还真的是他景色的头一回遇见的。   汽车在进入晋市境内以后转了个弯向东驶去,穿过一道收费站,在一座翠绿 的大山脚下又转向上了山,白色的花花公子汽车在一个山凹里停下来,景色说: 到了。   这是一个小型的煤矿。几个工人在给一辆来自山东的大卡车装碳块,景色把 小惠领到了一个挂着副矿长办公室牌子的土屋前,打开了用坑木拼就的木门,景 色把小惠领进了里间说,到了,你就住在这里,磅秤就在窗户外边,这也是我的 办公室,我老爸是正矿长,我是副的。   小惠一笑:反正都是你们家的,谁是矿长不一样。小惠打量着这个干打垒似 的的房间,连墙都是用干土积堆起来的,这和外边豪华的汽车真是二个世界.   景色看了出来,说,这里是窑上,条件简陋些,我们家可豪华呢,是幢三层 小洋楼。小惠说,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的爸爸和妈妈呀,我妈妈来的时候专 门到治市买了好糕点的,让我一定交给他们的。景色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条 件成熟了再说。小惠敏感地问:是不是你还没有和你爸爸妈妈说起过咱们俩的事?   景色说,你急什么急,到时候我自然会说的。   小惠一个女孩家自然不能再追问下去了,小惠转口说道,你去找点报纸来, 再打点糨糊,我把墙和顶裱糊一下,不然半夜掉下尘土迷了眼睛的。景色说,你 是怕房顶上掉下来个老鼠吧,别怕,有我呢。小惠跺了脚说,你坏,让你去你就 去呗,贫的什么嘴。景色就从他的办公桌下拿出一萝消防报,给,都是上边按任 务给顶的,我从来不看,这回你贴到墙上我是不学习也不行了。   月儿挂上西梢的时候,工人们都下班走了,景色开车不知道在那里买了些饭 菜,看着满头大汗的小惠,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吃,小惠双手摇着,她不习惯这样 被人喂着。   俩人慢慢腾腾吃完晚饭以后,夜,已经很深了,看着只有一张小木床的房间 小惠说,景色,你回吧,我也累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好吗?景色打了个哈 吹,说,煤矿的夜班从来都是我值班的,这样吧,你先睡,我在外边的沙发上睡。   景色没有等小惠表态就一个人走了出去,拉开一件军用大衣在沙发上躺了下 去。   小惠走到外间,她给炉子上添了碳块,扣好了烟筒,提起火炉上的茶壶走回 里屋洗了脚,倒水回来的小惠面对房门又发了愁,开着不是,关着也不是,想起 保喜那里的教训,小惠还是把门栓好了。   景色就在门外的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景色俘获女人从不用别的男人常用的办法,他总是要女人主动,让女人主动 送上肉体才是他景色的所作所为,也是他自认为高明之处,景色认为,依靠权势 或者到歌厅花银子买来的女人肉体,和他妈的公鸡咬住母鸡的脖领子硬压蛋一样 没出息,可是这个小惠就是不肯主动就范,倒让沉得住的景色有点沉不住气了。   景色是个新潮男人,他一直认为早早把自己栓在一个女人床上是男人最大的 悲哀,外边的世界这么精彩,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呢?所以景色有自己 的主意,那就是不结婚,过一辈子快乐的单身汉,每个从景色身下趟过的女孩, 景色总是说,我不能给你家庭,也不能给你爱,我只能给你性的快乐。   景色是不要承担以往男人们要承担的责任的,那样该多累?!景色的政策是 上了再甩,他要扮演的是女孩子们的大众情人,这个角色景色扮演得非常成功, 所以他的手机上总有女孩子们发来的黄色短信息,要不约他上床要不挑逗他的性 欲。   景色是双重性格的人,他可以是大众情人,像蜜蜂一样广采天下的女人,但 是景色却不能容忍他的女人做男人们的大众情人,一旦他知道他的哪个女人与其 他男人有染,他会像扔掉一块破抹布一样扔了这个女人,这是他景色的性格,景 色圈子里的男人们和女孩子都知道,那个要想和景色拖拍的女孩子,都得遵守这 个铁律,而景色对玩腻了的女人也是如此,先让他的朋友们勾引这个女人,当他 们得手了以后,景色就有了分手的理由。当然,这些女人们并不知道勾引她的主 意是景色出的,所需吃饭跳舞等经费也是他景色报销的,所以,景色不缺女朋友, 也不缺同性朋友,只要你能够抱着打扫旧饭的态度,景色还是满大肚的。   小惠的倔强显然是令景色失望的,当景色一连三个晚上被小惠拒之门外的时 候,景色在外屋喊开了:我把你接来是为了什么?小惠就在里屋答:你说你接我 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小惠的意思很明显,你景色已经去过我们家,而我小惠来到这里好几天了, 你却不让我见你的父母,难道真的是为了找个帮忙的?   再往后的一个夜晚,景色喝了点酒,非要进里屋和小惠睡在一张床上,小惠 说,好好好,你睡床,我睡沙发,小惠就抱着大衣去了外边,景色再也顾不得斯 文了,他拉住小惠撕扯着小惠的衣裤.   小惠恼了,她一把拉开房门说,你是要打炮吧,真要是你就是想的是这样, 现在你就把我送回368号厅,我让你打个够!   景色上前拉住房门:你吼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景色气的钻进自己的汽车,他一边开着一边咒骂着自己,骂自己是笨蛋,骂 自己怎么就请回来这么路神仙.   景色跑到市里一家桑哪,一个人叫了三个小姐,整整疯狂了一夜,才将心里 和生理上的那团火发泄了个干净。   第二天,景色不上煤矿,他要冷落一下小惠,给这个丫头点颜色看看,第三 天上午景色的汽车往煤矿开的时候,小惠一个人带在她来时候的蓝布小包正从山 上往山下走来,景色按喇叭,小惠不理睬,景色停下车,小惠继续走她的路,景 色掉过车头跟在小惠的后面一直按喇叭,小惠就是不理也不睬,景色开着车与小 惠并行:嗨,你在是要到那里去?小惠不说话。景色说,问你那?小惠说,回家! 景色说,回家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小惠说,副矿长同志,你家煤矿昨天的卖 煤款在你的办公室锁着,你自己回去核对吧。景色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 你究竟要去哪儿?小惠说,从那里来到那里去。   景色踩住刹车从汽车里钻出来,说,你是不是还要回到歌厅去?小惠说,要 你管?景色说,你要是回到那里去,当初你来这里做什么?小惠说,你是说我缺 少一个嫖客吗?景色仰起了手,我他妈的揍你!   小惠昂起了头,说,你打吧。   二滴泪水从小惠的眼睛里淌了出来,景色仰起的手落不下来,是啊,他景色 凭什么可以打小惠?小惠哭着喊:打呀,你打呀,你怎么不打啦?景色拽着小惠 的胳臂说,跟我回去。小惠说,不!   景色说,我这是专门来接你的,我妈妈让我来接你的,我家老头子也回来了, 让我来接你的。   小惠仍然在走路,但是她的步伐显然慢了下来,景色又赶紧说,真的,本来 昨天就打算来接你回我家的,只是我爸爸刚出差回来,让他休息了一晚啊。   景色把小惠拉上了汽车,小惠破涕为笑,那你咋不早说?要不咱们还是回窑 上吧,让你爸爸再休息一天。景色说,还是去吧,也不在乎这一天。   小惠在车上忙着对着倒车镜整理仪容,景色的心里可犯了愁,这不让小惠去 见他的父母吧,这眼看煮熟了的鸭子要飞了,让她去见吧,这咋说呢?   景色一边开车一边说,到了家,你不要吭气,一切由我来说说清楚。   汽车拐到国道上没行多远,景色家就到了。   每个人都有一念之差,景色想不到这个一念之差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   每个人的一生有许多十字路口,人生道路上的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没有交 警,没有方向指示牌等坐标告诉你该选择走那条路,话多的人也许会问问同学朋 友家长父母,话少的人或者自有主见的人往往随着感觉走下去了,没有人告诉你 是对还是错,许多年以后,不,也许是在走到生命的终点站的时候,你才会明白 当年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关于景色家的房间陈设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咱们就不一一罗嗦了,关键的 是景色的父母一见小惠就喜欢上了这个长得甜甜蜜蜜的女孩子。   “景色,你好狠心,这么个女孩子一个人扔到山上的窑里去住?从今儿起, 小惠就在家里住了。”景色的母亲说。   “是啊,煤矿是男人值夜班的,你怎么可以让人家一个女孩子替你值班你好 偷懒?万一出了点差错,怎么向人家父母交代?”景色父亲说。   差错?能够有什么差错?就算男女之间有了什么事情,现在又算什么差错? 景色悄声嘟努着去煤矿值夜班了,这一路上,景色已经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后悔了, 小惠这一进父母的家门,岂不是像进了保险柜一样,自己哪里还有再下手的机会? 娘的!景色敲着自己的脑壳,怎么就这么苯那。   先不说景色一个人在窑上懊悔,着实好笑。景色的母亲也把老头子一个人凉 在了一边,她要和小惠好好谈一谈,整整一夜,大女人问小女人答,景色的母亲 把小惠的家庭问了个底朝天,问完了,大女人满意地睡去了,小女人心里的一块 石头也落了地.   幸亏老女人没有问起小惠做小姐的事情,要不小惠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欺 骗隐瞒吧,不是她小惠的本性,而老实交代吧,等于自己把自己的亲事搞砸了。   来天麻麻亮,老女人就揪起了老头子,说,你这个宝贝儿子开窍了,以前咱 给他介绍多少女孩子,他也是处着处着就把人家甩了,闹的乡里八亲的都不敢再 给咱家介绍而媳妇。老头揉着睡眼说,是啊,我的老脸都叫他丢尽了。景色妈妈 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是以前的女孩子都不漂亮的缘故。景色父亲说,也不能 这么说,有些女孩子还是漂亮的,要不景色怎么还与人家约会呢,这小子啊是中 了美国人的毒,要搞独身主义呢?景色母亲说,那样,岂不给你景家断了后?这 回呀,咱拿定主意,再也不能由着这个小东西了。   “老东西们”是想早点给这个“小东西”成家的,当老俩把他们这个决定告 诉景色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想他们想象的那样宝贝儿子会高兴地跳起来,而是差 点哭着跳了起来。   老女人问:人不是你带回来的吗?你哭着个脸干什么?景色看了看门外:小 惠呢?老女人答:我给她钱让她去市里采买婚礼用品去了。景色就又跳了起来: 我的妈呀,我是给咱家领回来个过磅员,不是什么儿媳妇啊。   景色父亲揉着眼睛问:你不是三拜九叩拜过丈母娘了吗?景色母亲说:没出 息的东西,人口馍拿就拿了,还当众吃了,要不是人家小惠知情达理,你难道还 真的要倒叉门给人家做儿不成?不行,这事儿啊为娘的做主了,下个月咱就把你 们的婚事办了,一家人好团团圆圆过个好年。   “这事儿跟你说不清楚。”景色跟她娘瞪了眼,说完拖着老头就走,爷俩就 在院子外边的土塄上,景色一五一十地把小惠做过小姐的情况做了交代。   景色父亲在村上是个电工,好歹也算是个见过世面人物,可他儿子的一番话, 倒也让他的头大了。   姜,还是老的辣。景色父亲点着一支烟,考虑了许久说:这事情,眼下还不 能和你娘说,这样对她的心脏不好。   景色说,可这事不和娘挑明了,她要置办婚事怎么是好啊。景色父亲说,这 样,就说咱煤矿因为资金缺乏,买不回风机,县煤炭公司责令咱们停产。这样, 小惠就没有理由再呆在咱们矿上,等她走了,我再找个理由说服你母亲。   第十二章、傻妹妹   景色家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小惠再也不能呆在煤矿了,她只得打点行装离 开这里,景色在送小惠的路上还在演戏:小惠,现在真的是资金困难,等我凑够 了资金,第一个把你接回来。小惠说,瞧你说的,谁家也有卖不过坎的时候。景 色说,你来了也有半个月了,按理说也应该付给你半个月的工钱,就是少给你些, 也得给你1000元吧,可是,现在真的煤矿没钱,要不,就算我先欠着?小惠 就靠过来捂住了景色的嘴,说,谁跟你要钱啦?   景色的右手搭在小惠的肩上搂紧了,右脚就踩了刹车,景色说,你这一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看到你。小惠一笑,一个男人家家的,事业重要啊,不许 你儿女情长的。景色没有等小惠说出下一句,就把嘴盖到了小惠的嘴上,他们吻 了,他们也做了,就在汽车里,景色完成了他的心愿。   小惠回到了368号厅,景色回到了他的煤矿,要是换了别的女孩子,咱们 的故事也该到次结束了,可我们的主人公偏偏是小惠,是美丽而又善良的小惠, 是负有同情心的小惠。小惠回去以后不坐台陪客人了,她对大惠说,她小惠生是 景色的人死是景色的鬼,她小惠的身子是不会再让其他的男人再碰到的!   不仅如此,小惠还向大惠借钱,她要大惠借钱帮助景色的煤矿复产,她要给 景色凑够买会煤矿风机的钱。   披着旧西装的老板拍着自己的脑门子:老天啦,救救小惠吧,她疯了。大惠 也把手放在小惠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还是晴天白日见到鬼了?小惠拉下大惠的 手,说:姐姐,我知道你会说我疯了,你肯定也会说我遇上骗子了,说我又遇到 了保喜那样的骗子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借钱给景色是我自己的决定,与景色无 关,我知道姐姐存了些钱,我不多跟你借,二万块总可以吧?   小惠又把头转向披西装的老板,说,我姐姐给你做情人也好当二奶也罢,我 也算你的小妹,你也借一万块钱给我,你放心,你的一万块钱,到时候我会先还 给你的。   老板呵呵地冷笑,你说的轻巧,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坐台了,你拿什么还我? 要借钱也可以,我有个条件,万一景色不要你,你还回到我这里做小姐,你可以 用你坐台的钱还我。小惠说: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的身子了,这 与景色要不要我没有关系,如果景色真的不要我……   大惠说,惠儿,不要说了,景色不要你了,还有姐姐呢,你可千万不能想不 开做傻事啊。老板连连点着头说,就是就是,你寻了短见,我的一万块就泡了汤 了。小惠把老板的西装摆正,然后一句一字的说:就是去卖血,我也能够还清你 的钱。   小惠拿着这三万块钱又上了返回晋市的公共汽车,到了市区,小惠没有再去 倒车找景色。   小惠去找了保喜。   保喜看到了小惠,高兴地抱住就要做那事,小惠推开了他,小惠问保喜:上 次我记得你说过你们这里有一个三星级歌舞厅要招小姐,坐个平台就是三十元? 保喜说,是啊,就是我们这里的帝豪大厦,那里的老板要求小姐都不准客人在里 面打炮,可也奇怪了,生意反倒出奇的好,不过,他们对小姐的台面要求是很严 格的。   小惠说,是要求会说英语还是咋的?保喜说,什么呀,小城里哪里来的外国 人,他们是要求小姐长的漂亮。保喜又说,当然了,咱们小惠是谁呀,到了哪里 也是座头把交椅的角色。小惠说得了你少耍贫嘴吧,告诉我怎么走。保喜说,就 在迎宾路上,我带你去吧。小惠说,不用,我自己去。保喜一边追着小惠一边说, 他们要押身份证的哩。   小惠挡了一辆摩的,自己来到金碧辉煌的二星级帝豪大酒店,直接找到了歌 舞厅的经理。   四十岁左右经理很惊讶地接待了这个一个人找上门的女孩,这个村姑打扮的 女孩子有一种天生的魅力,镊人心魂,老道的经理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个不可多得 的尤物,是个美人胚子不说,稍加培训绝对是个好小姐。   经理说,你唱个歌给我听听,小惠就唱了《相思》,那哀哀怨怨对男人的万 种风情都溶入了如泣如诉的歌声里。没有等小惠唱完,经理就拍了巴掌,经理想 这要是换了改唱《杜十娘》那还了得?会有许多男人迷倒在这个小蹄子的石榴裙 下的。   经理就说,行了,我录用你了,每天保你坐五个台,150元,如果你不嫌 累的话,还可以多坐几个台的,小费归自己。   小惠说,经理,我可是冲你这里有规定小姐不坐高台才来的。经理又仔细看 了看小惠:哦,你连舞厅里的行话也懂?看来我连培训你也不需要了,有一句话 我要说到前头,到我这里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富甲商豪,客人要的是干净放心,所 以我的小姐决定不能和客人打炮,在这里不行,出去住宾馆也不行,除非有一天 哪个客人把你养起来了,咱们另当别论。   小惠说,这一点请经理放心,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干的。经理迷着眼睛问: 要是给你钱呢,要知道我这里的客人出手可是大方的。经理站了起来又说,所以 我和小姐们都有约定,她们的身份证都的放在我这里,我把丑话所到前面,谁要 是违反了我的规定,我就把身份证寄回他们老家,当然我也不回隐瞒她们做小姐 并和客人上床的事情了。   小惠把自己的身份证双手交给经理,说,我保证。经理看看了:哦,你才十 几岁啊,正是一朵花的季节。经理把小惠的身份证锁在保险柜里,完了站起身看 着一动不动的小惠: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小惠说,我想向您借二万块钱,一天150元,要不了半年就可以还您的。 哦,对了,您可以从我的台费里天天扣除。   经理楞了一下,说,看的出来,姑娘家里准是有事了,妈妈有病了还是爸爸 身体不好?小惠抿着嘴没有回答,经理摇摇头,打开保险柜取出二万块钱,交给 了小惠,经理说,真是个好孩子。经理的手要摸到小惠头上的时候又放了下来。   一个小时以后,晋市的邮电局里,小惠把五万块钱邮给了煤矿,收款人是: 景色。   第十三章、心上人做了别人的新郎   走出邮政局的小惠,心里是轻松的,至少她帮了景色一把,而走回帝豪大酒 店五楼那豪华的歌舞厅的小惠步履又是沉重的,她知道,她自己把自己典卖了。   和姐姐拿了二万块钱,小惠的心理负担并不重,在异乡这个城市,借了舞厅 经理的二万块钱,小惠的头上就像压了一座大山,小惠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自 个飞进了张开的鸟笼又自个关上了鸟笼。   失去自由了的小惠拼命地坐台,她被肥的瘦的高的矮的丑的俊的男人们搂进 舞池不停地旋转着,每天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能够回到房间休息,脱下那带不动了 的高跟鞋,小惠的脚脖子肿的老高。她只能够用热水烫一烫,因为明天她还得继 续旋转。   躺在床上的小惠做了一个梦,他梦见景色把风机买回来了,煤矿复产了,景 色开着他那辆白色的跑车来接她,他们在影楼里照了像,小惠就站在景色敞开的 车顶上,手里摇着鲜花,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梦中的小惠搂住了开着车的景色, 她要他吻她亲她。   小惠醒了,她抱住的不是景色的后背而是棉被,与她接吻的也不是景色的嘴 唇而是小惠自己的枕头。   小惠哭了,她捶打着棉被和枕头,嘴里喊着景色的名字,小惠说,景色呀景 色,人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咋就没有感应呢?你的第三感觉不会引导你找到 你的小惠吗?   不行。我要去找他,小惠光着脚跳起来要开门,一个念头说:小惠,你要是 悄悄地这样走了,你在经理的心中会是个什么人?骗子吗?小惠站住了脚,呜呜 地哭,大把大把地掉眼泪。   小惠拿出了自己花了15元买的磁卡,她要给景色去打个电话,告诉他小惠就 在这儿,离他不远的地方。又一个念头在说:小惠,你明明知道景色现在没有钱, 这个时候打电话不是让景色为难吗?你是要帮他还是要给他添麻烦啊?   小惠摇着头跺着脚 ,末了又连头带脚把自己用被子蒙了个严严实实,让泪 水尽情地流淌去了。   第二天该坐台了,哭够了的小惠洗了脸,用深色的眼影遮住红肿了的大眼睛, 对着镜子瞧了瞧,还是不满意,又用眼夹把睫毛拉长了,这才去了五楼的舞厅。 为了防止公安的突击检查,歌舞厅一般都设在高层,客人虽然蹬上来不方便,那派 出所的人要跑上来也不方便,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就是最好的预警装置.   小惠扶着楼梯扶手一阶一阶地往上走,小惠在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小惠安慰 着自己说,我是自愿帮景色的,现在找人家,不等于现在就向人家要钱吗?也许 景色的机器还没有买回来,那能那么快呢?也许景色正在买机器的路上呢!想到 这里,小惠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这一平静,日子就又是二个多月。   二个多月的季节,已经是大地复苏春光灿烂了,河水解冻绿枝发芽.小惠的 心里也有了一种快解放了的感觉,因为她欠经理的钱已经还了大半了.还有让小 惠有心情好的是,自己的生日不知不觉地到了,俗话说过年是大家的生日才是自 己的嘛。   三月三的前一天小惠就向经理请了假,她在自己的生日那天可不要陪客人坐 台的。还有一个秘密,小惠给景色打了手机,电话那头鞭炮噼啪噼啪地响着,景 色说是煤矿复产了!   煤矿复产的日子与小惠的生日不期与遇,恰好碰在了一天,景色说这全是小 惠的功劳,要不是小惠那五万块钱,别说复产了,连风机还没有着落哩。景色把 话说说到这个份上,闹的小惠在电话里头都不敢说自己的生日了。因为大惠在年 前就骗过景色,给小惠过了一次生日,而真正小惠生日来临的时刻,小惠却怎么 也张不出口了。   撩下电话的小惠为景色的煤矿复产而高兴,也为自己的生日见不到景色而失 落。经理笑咪咪地说,不光放你一个人的假,而且放全部小姐的假!小惠不解地 问为什么,经理说,所有小姐的身份证都在我这里,只有我知道她们的生日,为 了过好每个小姐的生日,我这里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由酒店做东给小姐们过生 日,明天中午我请你们在餐厅会餐,下午大家可以自由活动,痛快地玩上一天。   小惠说,那,你不怕我跑了。经理说,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厚道孩子,这几 个月你连大厦的门都不迈出一步,是怕引起我的担心吧?其实,你有身份证在我 这里押着,我有什么好担忧的!   咱们撇开第二天那些吃吃喝喝的描写,那样我写的累您也看的繁,咱们单就 要紧的说。单表大家点燃生日蜡烛要小惠许愿,有小姐说,小惠你就许你多多发 财吧。有小姐说,要不许愿你父母平安长寿健康。一个平时与小惠要好的小姐说, 许你的未婚夫事业腾飞吧。小惠都摇了头。经理说,那你就提个要求吧,我们这 里每个小姐过生日的时候都可以提一个要求的,酒店都会满足的,有小姐说,是 啊,上次我过生日提了个要求,就宰了经理一条金项链的。经理笑着说,她原本 是要求要一个戒指的,想到那戒指应该是情人之间送的,我就自作主张给她换了 金项链。小惠翘着小脸说,无论什么要求经理都能够答应吗?   经理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你说吧,只要我能够办到的。小惠说,那我可 真的说了。经理哈哈大笑了,你这孩子甭吓唬我,你能够有多大的胃口,你说吧, 我肯定办到!   “请经理去东山后边的一个煤矿跑一趟,我想见我的未婚夫。”   经理说,嗨,我当多大的事情,不就是见未婚夫吗,给你我的手机,你打个 电话他不就乖乖地跑来了。小惠说,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过生日,他要是知道了准 生气的。经理说,到也是,谁的男朋友也不愿意自己的女朋友在歌厅做小姐的。 小惠说,他是相信我的,这与做小姐没有多大关系,咳,我一时半会也跟您解释 不清楚,可以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吗?经理说,这有什么,小菜一碟,我一个表外 甥也在东山后边开煤矿,今天正是他结婚大喜的日子,我下午要去参加送贺礼, 这不正好顺路,哦,对了,你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   小惠说他姓景,风景的景,单名一个色字。   经理的烟头差点掉在地上,小惠你说什么?你的未婚夫叫景色?小惠瞪大了 眼睛:经理,你认识景色?那你快去把他给我喊来呀。   小惠的这个要求着实让经理犯了难,在开车去煤矿的路上,经理已经和景色 取得了联系,证实了景色就是小惠要找的景色!   其实不用打这个电话,经理也知道小惠要找的这个未婚夫就是自己的表外甥, 景家在东山后开煤矿的只有他们一家,而景色又是景家的独苗,不是这小子还能 够是谁?   眼下景色正在办婚事,他这个表舅是知道的,景色的未婚妻是信用社主任的 女儿,怎么突然蹦出来个小惠?表姐在上个月说给景虎相下了对象,压根就没有 提起过这个小惠呀。   车子到了景色家以后,景色穿着新郎装早在门口等在,景色把经理拉到个没 人之处:舅舅,小惠在你哪里?经理哼了一声:我说你这个景色,你开着那门子 玩笑?怎么一下子跳出二个未婚妻来?   景虎说,舅舅啊,哪个也不是我的未婚妻,我都不愿意的。经理的烟头烧了 手,他用劲甩了一下。景色说,我是先认识的小惠,我喜欢她的漂亮,可我没有 说要娶她呀,还有这个狗屁主任的闺女,仗着他爸爸管着贷款,死皮不要脸地非 要嫁给我不可。   经理说:打住,现在年代虽然改变了,还不到人家女孩子们抢男人的地步吧, 哦,照你这么说这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就你景色一个啦?景色说,好我的舅舅 哎,我是不打算结婚的,但是不结婚并不等于我就不要耍女朋友啊,这个信用社 主任的闺女,刚见了我几回面,就非要结婚不可。经理又点燃一支烟:哦,她怎 么说?   她说她怀了我的孩子,闹到了我们家里来不说,他爸爸还冻结了我们家的帐 户,我爹和我娘这才同意给我们办喜事的。经理说,可你们认识才三个月呀,怎 么那么快就怀了你的孩子?不会是有诈吧。   景色说,也怪我不小心,第二天我带她进城玩的时候就住了宾馆,谁想到就 一夜她就有了,这事闹的。   经理问:你爱她?景色说,屁,这年头那来的爱情?经理说那你为什么要和 她做爱?景色大笑了起来,好我的舅舅哎,你还有新名词呢,那叫上床!经理问: 和不相爱的人上床?景色就咦了一声,说,舅舅,这可不像你开舞厅的人说的话, 你们那里的客人和小姐……?   毕竟是对表舅说话,景色硬压回了那后半句话。   经理冷冷地说,就是客人与小姐在我那里也有个时间过程。   这当儿景色的父亲找了出来,哎呀呀,他大舅来了呀,快快里边请,我还担 心这个不成器的少爷又跑了呢。经理笑着说,我这个人不习惯座酒席,你给我闹 二个凉菜,让景色陪我喝一杯咋样。景色父亲说,当然行当然行。   在景色父亲给他们整凉菜的空挡,经理问景色,木已成舟,这事咱就不说了, 我只问你,小惠那头你打算怎么办?我回去以后怎么向小惠交代。景色说交代什 么呀,我又没有打算和她断绝关系,明天我就去看她,要不,一回儿我就跟你去, 晚上回来不误入洞房就是了。   经理说:不行,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必须和小惠断绝关系,这样对你的家 庭好,对小惠也好,人家小女孩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景色说,断不断的我倒无 所谓,问题是小惠她怎么能够舍得我?   要不是是自己的表外甥,经理这口唾沫就啐了出去。   经理呆了一会就回去了,小惠二眼巴巴地看着经理一个人走下汽车,经理经 过小惠身边的时候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小惠不死心地看着空无一人了的汽 车,又望了望外边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车辆,小惠才狐疑地跟进了经理走进办公室。   经理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招呼小惠坐下,他严肃地说,小惠,我必须和你 好好谈谈。小惠不知道这是咋了,怎么经理一回来就变了个人似的黑着个脸。经 理喝了一口茶说,你可知道我是景色的舅舅?小惠惊讶地站了起来,经理说,小 惠你坐下,咱们好好谈谈。小惠恩那了一声又坐在沙发上。经理说,说句实话, 我们家景色配不上你。   刚坐稳的小惠又站了起来,景色他出了什么事情啦?经理挥挥手,他能够出 什么事情?你听我说,你还不了解景色,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花花公子,你怎么 可以把一生的感情寄托在怎么个不负责的人身上?   小惠说,我一个做小姐的,人家能够看得起我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还有什么 权利挑剔的。经理说,你来到我这里,我仔细观察了,你和别的小姐不一样,你 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好小伙子。   小惠说,经理,到底出什么事了,是景色脱不开身吗?经理说,是啊,这个 混蛋走不开。小惠说,这也不怪他,煤矿刚复产,好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   经理说,小惠你……?   小惠说,他知道我在这里,很快就会来看我的。   经理背起手来就在房间里转起了圈,他不知道该这样对这个痴情的女孩子说 真相,他真怕小惠想不开有个三长二段的,那可就糟了。只是这纸里包不住火, 瞒一时瞒不了一世的,越拖越对小惠不利,正在经理破釜沉舟准备对小惠讲出实 情的时候,景色来了。   景色看见小惠,顾不得和他的表舅打招呼,三步并做二步走到小惠面前,惠, 终于找到你了,你好吗?景色的手就挽住了小惠的腰,小惠看了一眼经理,稍稍 挪动了一下身体,她还没有说话,经理就咆哮了起来,景色,都什么时辰了你还 有心情到这里来,马上给我回去。   景色说,舅舅啊,我让你等我一会,你咋就不等,害的我借了别人的汽车跑 来的。小惠急着问,你的车呢?景色说,老爸老妈怕我出去,把我的车钥匙给拔 了。小惠说,你也是的,煤矿今天复产,你这个时候跑什么跑。经理说,狗屁。   小惠说,他说的是真的,我上午与景色同电话的时候,明明听到里边的鞭炮 声了。   经理“咳”地跺了脚,景色赶忙改了话题说,舅舅,给我们开一个包间,我 要耍。   经理又骂开了,放你娘的屁,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回去,不然我给你妈打电话。 景色拿出100元说,好舅舅,我就耍半个小时还不行吗?经理斩钉截铁地说, 一分钟也不行,在我这里你休想……   休想什么,经理没有说出口,但是景色已经明白了,他把钱装起来说,我带 小惠出去一下,我要到银行里把小惠那五万块钱还了。   景色拉着小惠出了大厦的门,但是他没有把小惠领进银行,而是把小惠拉进 了另一家酒店开了房间。   景色迫不及待地搂定小惠躺在床上,二只手忙活地解小惠的衣服,小惠说, 等会儿呀,咱们先说说话。   景虎说,来不及了,一会儿以前我必须赶回去,你知道我是从酒席上溜出来 的。小惠说,真热闹呀,现在你也带我去看看吧。景色说,先做了再说。小惠的 手就护住了衣服,说,你们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吗?   景色的眼睛就差点掉下泪,他动情地说,惠,你知道我去368号厅找了你 多少次吗?为这事还挨了你姐姐和那个老板的打。   小惠说,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去哪个地方了,你怎么不听,还有,姐姐明知道 是我跟你走了,你还要去,能不挨打吗?小惠的手就摸了景虎的脸,他们打你哪 里了,疼吗?   景色嘴说可疼了,手就脱了小惠的上衣。小惠说,问你呢?他们到底打了你 那里?还有后来呢?景色说,我又去了你家里,见了你的爸爸妈妈。小惠啊了一 声,光着上身坐了起来,你怎么说的啊,没有把我妈妈吓着吧?景色说,我又不 是小孩子,还能连话也不会说吗?我说是你让我来看他们的,是来报平安的。景 色就又脱了小惠的裤子,他压将了上去,像打夯机一样咚咚地锤打着身下那正在 苏醒的土地。   景色劳作着说,你咋不叫唤。   小惠扭开头说,又不疼了,叫唤什么。   景色喘着粗气说,舒服了也会叫唤啊,小惠说,我从来都是疼的,今天咋就 不疼了?景色说,那是想我想的。他紧抱着小惠突然翻了个个,小惠羞红了脸小 声喊,快放我下来。景色在下边运动着说,就不。小惠说,你要是这样坏,我就 不了。景色说,你敢?小惠说,你看我敢不敢。小惠的手就要去取衣服,景色就 抱着小惠又翻了身,一下子滚到了床下的地毯上,景色没有停止动作,反而更加 疯狂了起来,小惠"唔"了一声,她感觉有点痒又有了点麻,再而脑子里一片空 白,当景色的热水冲进体内的时候,小惠"嘤"了一声,她觉得自己上天了。   完事了的景色没有了一点温存,他急急忙忙地套着自己的裤子。景色说,来 不及了,你自己走路回去吧,哪天我再来看你。景色顾不得打领带,放下还没有 穿好衣服的小惠,匆匆而去。   景色满意地吹着口哨走了,接下来的事情是他还要去安慰她的新娘,那个信 用社主任的女儿。   下午搞情人晚上睡老婆,景色觉得这样的日子才美。   第十四章、举刀断水水自流、借酒浇愁愁更愁   小惠回到了帝豪大酒店,继续做她的小姐,既然景色没有去银行。肯定景色 的资金还没有周转过来,小惠这样想。   皇上不急太监急,经理急了。   他知道他这个宝贝外甥是会继续瞒着小惠他已经做了人夫的,苦了的,只有 小惠一个人。经理几次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又怕痴情的小惠绝望而自杀,那样 他岂不是害了小惠?   经理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往小惠身边凑,唠叨一些景色不争气的事儿,他想逐 步打消景色在小惠心中的好印象,哪天真的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小惠的心情也不 会太绝望,按照经理的口头话说,为了这么个花花公子抛撒真情-——不值得!   小惠听到经理的唠叨总是一笑,这人一进中年,人不老心态就先老了。小惠 可不想那么多,再有二三个月就可以还清经理的欠款了,到时候要是景色的钱还 打不回来,她就在经理这里继续做小姐,姐姐的钱可以先赖着,那个准姐夫的钱 可得一早还上。   景色是常来常往的,不要钱还倒贴钱的情人,对景色来说是多多以善的,光 阴如飞梭,直到景色的妻子给景色生了个女儿,可怜的小惠仍然被蒙在鼓里。   秋天到来的时候,小惠终于要结束了做小姐的生涯,她所借的钱,已经差不 多还清了,小惠顾不上经理让她再帮他一段时间忙的请求,她急着飞出这个鸟笼 子,钱,对她来说,只要是不欠别人的,就足够了。还有一件小惠不知道是喜是 忧的事情,她也怀上了景色的孩子。   小惠现在行动不便了,肚子已经显了起来,景色几次说要带小惠去医院的, 到末了,他总是人没来。   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景色这盘开了口的饺子,很快露了馅。那是在小惠上 街的时候,她看到人们排着队抢购一种治疗老寒腿的新药,据说很灵,二个疗程 吃下了,可以去了病根。   景色的妈妈对小惠说过她当年生景色的时候,在月子里落下了个老寒腿,一 到阴雨天气双腿就生疼。   孝顺善良的小惠排了长队,买到了那种药,走到长途站的时候,小惠想起没 有给景色买礼物,重新返到街上,给景色买了条进口的领带,又给景色的老爸买 了瓶虎骨酒。   兴冲冲的小惠终于来到了阔别多日的景色家,一进门就喊:娘,我给您买药 来了。   景色挺着大肚子的媳妇走了出来,谁呀?你找谁呀?小惠说,我还能够找谁? 找景色呗。   景色的娘走了出来,揉了揉老花眼:他爹,你快来,你听谁说的小惠出了车 祸了?人家姑娘好好的啊。景色父亲走了出来,尴尬地笑了笑,是小惠呀,你怎 么想起到家里来了,快到屋里坐。   景色的新媳妇说,娘,这是谁呀,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小惠说,我是景色的 女朋友,还没有过门呢。   大肚子媳妇捂着肚子就靠在了墙上,她撕裂着嗓子喊:景色,你这个丧良心 的,你还在外边养着小的哩。   小惠说,谁?你说什么?你是谁?   景色父亲说,闺女,这是景色屋里头的,这话,说起来太长了。这回,轮到 小惠二腿瘫软了,她只觉得头冒金星,晕了过去。   缓过神来的大肚子媳妇,尖叫着从院子跑出去回了娘家。景色的母亲卡着小 惠的人中,景色的父亲给景色打着手机。   景色觉得他现在不能回去,这种场合,他景色很难应对,景色就给他表舅打 了电话,无论如何,先把小惠弄走再说。   小惠自己也想不起来是怎样回到帝豪大酒店的,她只记得号称酒神的经理要 和她比酒量。俩人提了二箱啤酒,关上房门要喝个一醉方休。第一箱啤酒喝完以 后,小惠斜着眼睛开始说话:你们男人,哼哼,没有一个好东西。   经理摸了摸自己的将军肚说,是啊,到这里的男人是没有好东西,可是,这 天底下,现在还有不逛歌厅的男人吗?前几天,一个老农民,卖了一麻袋老玉米, 拿着自己一年的血汗钱,也要来这里潇洒走一回的。   小惠用牙咬开了一瓶,分别倒在二人的玻璃杯里:来,干!所以我说你们男 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经理和小惠碰了杯:其实男人也有闪光的一面,可惜呀,你 们做小姐的在这里只能看到男人丑陋的另一面,这正是你们做小姐的悲哀。   小惠说,你算算,我还差你多少钱?经理说,不多了,也就几千块钱了。小 惠又给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她用玻璃杯和那瓶已经空了的酒瓶碰了杯:谢谢, 我总算可以熬出头了。经理也咬开一瓶啤酒,说,你后悔不后悔?   小惠摇了摇头,说,把我卖给你是我自愿的,这不关景色的事。经理拿起酒 杯一饮而尽,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景色他不是个好东西,为他,你不值得。   小惠说,你告诉我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景色呀景色……   小惠要开始呜呜了。经理说:哎哎,打住,说好今天咱们是一醉方休的,谁 也不许哭。   小惠用袖子抹了眼泪,笑着说,来,喝,今天有酒今天醉,管他明天跟谁睡。   经理哈哈大笑了,想不到咱小惠还是个诗人呢?来干。   这杯酒进去后,小惠的胃就像翻江倒海一样,她不由得要站起来往外走,经 理把她又拉到沙发上,顺脚踢过一个痰盂,说好不醉不罢休的,来,要吐就吐这 里,吐完了咱们继续喝。   小惠就哇哇地吐了,她一边吐一边说,你放心,你的钱没有还清楚以前,我 是不会走的。   经理给她拍着后背说,你瞧我是那种人吗?你的身份证我现在就还给你。   小惠吐完了喝水的当儿,经理打开抽屉取出了小惠的身份证:给你,现在你 自由了。   小惠挡住经理的手,不,你们男人对我们女孩子好,总是有代价的,我才不 上你的当呢。   经理哈哈笑了:你这叫吃一堑长一智,现在明白啦?经理把身份证硬塞在小 惠的口袋里,拿着吧,你对我的歌厅贡献够大了,我不要求你什么?小惠说,真 的?经理说,还能够是假的。小惠说,好,那咱们继续喝。   经理一边和小惠碰杯喝着酒,一边问: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小惠说,我也不 知道,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吧,来喝。经理呵呵笑着说,你还真和我叫上板了, 来,喝就喝,今天不把你放倒了,我这个酒神就不当了。   经理就松了裤腰带。小惠醉眼朦胧地说,怎么,这么快你就沉不住气了。   经理叫唤了起来,我说小惠,你不要把天下的男人都看扁了,我这兔子偏就 不吃你这窝边草。   小惠也笑了,我是说你也快憋不住了,要不要我给你也拿个痰盂?经理踢了 踢快空了的啤酒箱,说,不用,这些酒喝完了,你也该完了。   箱子里的啤酒喝完了,小惠也终于被撂翻了,她爬在沙发上任经理怎么叫也 应不了声了,经理笑了笑,弯腰抱起面条一样软的小惠向自己的床上走去,经理 怀中的小惠长头发散开着,一只鞋子掉在沙发的一角,露着肉色的袜子和脚脖子 上的小铃铛,经理每向床前走一步,那铃铛就响一声。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大地和人们一样都睡着了,只有经理沉重的呼吸声在 寂静的夜里像风箱一样闪着节奏。   男人和女人喝酒,都是会醉的,男人喝了酒以后就要找女人,地动山摇地做 那事情,那是假醉。女人喝了酒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仅身体软的像面条, 就连眼睛也睁不开,睡死了一样,这是真醉。   经理把小惠抱到床上,褪掉她的另一只鞋,喘着粗气的经理解开了自己的衣 襟,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自己的上衣挂在衣架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 一块石头在他的心里总算落了地。   第十五章、并非每个男人都是色狼   这样的结果经理是早就预料到的,而顺利地把小惠灌醉也是他有预谋的,他 知道心里受伤的女孩子,不外乎有二种结局,一是徇情自杀二是从此堕落,这二 种结局经理都不愿意看着它发生在美丽善良的小惠身上,而让小惠借酒浇愁,把 小惠灌醉,是没有办法的唯一办法了。   经理想,不管怎样,眼前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至于明天嘛,事情只要冷下 来处理,不至于闹出人命案子就成。   经理拖了把椅子在床前照看着小惠。熟睡了的小惠,比醒着的时候更加漂亮, 经理就摇着头,自己对自己说,现在我信了,红颜薄命!   他的手伸向了小惠瀑布一样的黑发,把她的长发从她的嘴角拿开,又转身取 了热毛巾轻试着小惠的脸角,他看到那里正溢出一大滴亮晶晶的液体,做着这一 切的经理,心里突然涌上来一个责任感,他觉得自己就是小惠的亲哥哥,他有责 任帮助小惠走出人生的低谷。   小惠突然坐了起来,经理以为她要喝水,忙取了床头柜上早已预备好了的茶 水,那知道躲闪不及,被小惠吐出的污物喷了满身。   软绵绵的小惠又倒下去睡着了,经理哭笑不得地穿着一件衬衣去卫生间洗他 的毛衣,他不能穿着夏天的衣服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小惠醒来的时候,其实是在一天二夜以后的早上了,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 是彻底走出帝豪大厦,彻底告别歌舞厅的生活。   经理拿着小惠的那个蓝布小包,他问,你现在要到那里去?小惠叹了一口气: 先找个地方住下。经理说要不要我去找个车送你回家,小惠摇着脑瓜说,不能, 爹妈和村里的人都知道我是被女婿接走的,现在回去咋说?   经理说,那你还有什么亲人吗?要不,先到她们那里住几天,比如你的哥哥 和姐姐。小惠说,去了姐姐那里还不如在你这里,我是再也不会做小姐了。经理 明白了小惠姐姐也是做小姐的。   二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经理说,我认为你还是回家的好,把这一切和 爸爸妈妈都说开,天下没有父母笑话儿女的。小惠用脚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嘴里 说,不。   经理说,那你说你到底怎么办呀,总不能流浪街头吧。小惠说,你带我去中 介所,我说了,先找个房子住下来再说。   他们二人在跑遍了晋市里的中介所,小惠总算找到了令她满意的一间房子, 说是一间大,其实就是家户人家的第三层楼顶,只有一人高,经理在房间里走动 的时候都的弯着腰,   经理说,你这是做什么?再穷也不能住这里呀,没钱是吧?我给!经理从他 的皮夹克里取出了钱包。   小惠把经理的手按了回去,小惠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花你们男人的钱 了。经理的脸有点挂不住了,说小惠你这话怎么说的,把我也捎带进去了。   小惠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在你那里住了二夜你没有动我,就说明你是个 好人。   经理说,这还差不多,是句人话,你要是认为我是个好人,就把钱拿着。   小惠斜着眼睛观察着经理说,其实,你是有机会的,头一夜我一点劲都没有。   经理说,我跟你解释不清楚,我们不说这些。   小惠说,我的意思说,起码你现在是个好男人,以后是不是的就很难说了, 人都是善变的。   经理说,好了好了,先看看你这里需要什么物件,这些话我不想听。   小惠说,我现在需要的还是睡觉,你可以走了。   经理回到了帝豪大酒店,派出所的联防队员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是每年一 度的治安大检查。看到经理回来了,几个接待人员如释重负地走了出去。经理看 着几个把小脸喝得像小公鸡的联防队员说:诸位,对不起,我来迟了,咱这就安 排酒宴招待大家伙。经理拉开抽屉取出一条精装高档烟,用手掰开了,走到每个 联防队员面前,每个人的口袋里塞了二盒。   打头的队员说,你少来这一 套,要吃喝的话我们早就去酒店检查了,来你 这里做什么?经理陪着笑脸说,只是我这里的小姐她不乱来的,这,你们都是知 道的。要不这样,咱们也来个北上抗日,到韩县开炮地干活?几个小队员兴奋地 打起了口哨,经理说,咱这就走,只是这检查工作……?   一个稍微大一点年龄的队员说,你放心,咱们哥几个说你合格你就合格了, 我们回去添张表再写上正式干警的名字一上报就结了。   等经理把这些穿着正式警察衣裳却干着匪徒勾当的联防队员们打发完毕的时 候,日子又过了二天。经理想起小惠租的民房里还没有电视机,他在楼下买了一 箱方便面又称了十斤鸡蛋,回到自己的经理室把电视机的插销拔了,给他认识的 一个的哥司机打电话,那司机来了以后,经理就说:劳你的驾,把这台电视机和 这些东西给小惠送去,哦,就是原来我这里的那个漂亮小姐。那的哥诞笑着说, 怎么,大经理把小惠金屋藏娇养起来了?经理说,就你胡整,瞎说些什么?人家 小惠有自己的心上人。   的哥疑惑地说,不是说她和那个景色已经断了吗?那天我约你喝酒你不来, 却把人家一个小姑娘灌醉了,怎么样,还嫩吧。   经理说,去去去,越说越没谱了,我是那种人吗?   的哥哈哈大笑了,这年头还有不吃肉的狼吗?何况是送到嘴边的肉。   经理说,她要是花不是肉呢,经理走到窗台前又说,你看这盆紫罗兰开的漂 亮吧,可她能吃吗?   的哥没有看到经理脸上的变化,他说,我要是喜欢这盆花就把它抱在我的家 里。   经理说,要是这盆花已经有主了呢?你也要抢吗?   的哥说,明抢不行可以暗偷啊,实在不行的话……,的哥做了个剪子喀嚓的 动作。经理点燃了一支烟,要说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你喀嚓了,你拿 回家了,可是那离了土壤或者说离了根的花,它不就谢了?算了,我跟你这个混 人也说不清楚,还是我自己去送吧。   经理在餐厅吃晚饭的时候,自己就喝了点闷酒,他实在为小惠的将来发愁。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自己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在开车给小惠送电视机的 路上,经理的感觉自己的头很大,而更让经理头大的事:在小惠租的房子门前, 停着一辆白色的花花公子牌轿车,不要看牌照经理也知道那是景色的车。   头大了的经理坐在自己的汽车里不知道该怎样才好,现在进去吧,天已经晚 了,景色会不会也像那个出租车司机那样认为自己也在打小惠的主意?那样的话, 他这当老舅的脸面该往那搁?   经理把车倒在暗处,放倒了座椅,躺了下来,他想等景色走了以后再说。   时间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地过去了,夜深了,景色还没有出来,经理看了看手 机,已经是夜里12点了,当经理合上手机的时候,小惠窗户上的灯光突然熄了。   经理的心里就像打番了五味瓶,他在心里咒骂景色真不是玩意,都这个时候 怎么还纠缠着小惠不放?万一再把小惠的心伤了,岂不是把自己的一 番心血都 白费了吗?   经理气虎虎地走下自己的汽车,他走到景色的汽车跟前举起了一 块砖头, 经理又放下了砖头,那景色听见响声出来看见老舅砸外甥的汽车会怎么想?   经理气急败坏地又走回自己汽车,他在工具箱里摸出把锥子,把景色汽车四 个轮胎全扎破了,才恨恨地咒骂着离开,在车上,他的心一酸:我这是何苦呢? 这事与我又何干?小惠自己要是不愿意能够让景色找到她的住所吗?小惠要是不 愿意,他景色又怎么能够留下来过夜呢?   经理一边开车一边骂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小惠就算是朵鲜花,人家自愿 插在牛粪上与你何干?再说了,这鲜花不插在牛粪上往那插?插在玻璃瓶里的那是 没有生命的插花!   经理发着狠让自己把小惠忘记:自己与她非亲非故的心里又没有打过她的主意, 关自己屁事!   第十六章、无情的情人痴情的女孩   经理再与小惠不期而遇的时候,小惠挺着大肚子正吃力地推着一车蜂窝煤, 经理停下车,招来一个人力车夫让他替换过了小惠,小惠刚坐进经理的车,经理 就埋怨开了:我说你这个小惠是榆木疙瘩吗?那景色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没有领教 够吗?想受二茬罪吃二茬苦还是怎么地?   小惠低着头说,我没有办法呀,他景色死皮赖脸的一直缠着我。经理说,得 了,你不叫他,他会知道你在哪里住?你不让他住下去会有今天的事?   小惠说,我是不让他住的,可他说他的汽车坏了,夜里又找不到修车的师傅, 第二天起来一看,他的汽车四个轮胎全破了啊。   经理想起是自己扎了景色的轮胎,没想到倒成了景色留宿的理由。经理就换 了话题,那你现在为什么还不回家?小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敢回家吗?   经理说,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不打算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啦?小惠叹 了口气,我倒是想,可有谁会心甘情愿地娶一个小姐做老婆呢?经理说,这事情 景色怎么说?小惠挪了挪地方,说,不要全怪景色,我打算就这样一个人过了。   经理说你这是胡说八道,一定是你又被景色那小子的甜言蜜语说软了心,告诉 我,景色是不是许诺他要和老婆离婚然后再娶你?   小惠低了头没有说话,经理说,小惠呀小惠,上次景色是怎么骗你的?他还不是 做了别人的新郎!还记得你给我唱的那首相思歌吗?   “红烛为谁燃,今夜你不在身边,偷试腮边泪,红红喜字我无缘,一杯酒,感慨 万千……”   小惠呀小惠你怎么这样痴情,这样下去会毁了你的啊。   小惠咬着嘴唇说,我就不信他景色的心是铁打的,我就不信我化不了他心里 的冰山!   经理说:晚了!你早干嘛去了,早点有了他景家的孩子就住进他们景家,那 样,他景色的老婆就轮不到信用上社主任的闺女!小惠说,那不是逼他吗,那样 狠心的事情我做不来。   经理说,可人家做的来!人家别人家的女儿做的来,他景色把你扔在这半山 腰上也做的来,不行,我要给景色打电话。小惠说,这会他正在煤矿忙呢。经理 的鼻孔哼了一 声,打通了景色的手机,经理说他现在就在小惠这里等他,要他 马上过来,经理没有等景色的回话就关了机。   半个小时后景色出现在经理面前,经理搬着脸说,小惠的事情你究竟打算怎 么办?   景色说,我没打算怎么办啊?   经理说,就这样拖着吗?你现在带她去医院做流产还来得及,再拖下去就来 不及了。   景色松了一口气:舅舅问这个呀,我给了她200元的,我让她自己去医院处 理的,可她不去怪得着我吗?   经理一把抓住景色的衣领:这事就200元打发了?景色迷惑地说:啊,是啊, 医院才收68块钱,200元足够了啊。   经理气得又松了手,他知道他跟这个混球说不清个“河落面”,经理以家长 的口吻说,你还是亲自带小惠去医院把孩子处理了,不要闹的你们景家的后院着 了火。   经理走了,景色也走了,景色打着了他汽车的马达对小惠说,我顾不得带你去 医院,因为我老婆在家坐月子。小惠说,你不陪我去我就也给你生!   景色说,生就生吧,也不在乎多生一俩个。   景色开着他的跑车一溜烟地跑了,说她老婆坐月子是真,说他没时间也是真, 因为他听说有个歌厅来了俄国的小姐,长得人高奶大的,他景色那里肯放过这个 机会。   景色的父亲一个人在煤矿忙活着,景色的妈妈在家忙着给媳妇熬稀饭给孙女 洗尿片,夜里老俩躺在炕上直合计:老太太说,原以为给景色娶了媳妇就可以拴 住他的心,没想到媳妇给他生了女儿他也不回家门。老头说,这小子真不是东西。 老太太说,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不如你把煤矿现在就交给他,也许这样就 可以拴住儿子的花花肠子,再说了,媳妇那头也好看些,咱总把他们当大人待了。 老头说,交给他,要不了三天就会把窑给挑了,他这个败家子。老太太说,瞧你 说的,那煤矿挖出来煤就是钱,不愁卖又价钱好,他景色就是开仨花花公子汽车 也挑不了你的煤矿。   老头说,那也得把煤挖出来才是钱啊,景色会给你看住煤矿?前些日子让他 值夜班,他倒好,不知道从哪闹来个小惠,让人家姑娘替他值班,这话再说了, 那地下资源是属于国家的,那国家能够长期让咱私人一直挖下去?这煤矿早晚有 国家收回去自己经营的一天,我呀,还是趁着现在煤炭涨价这个大好时机先富起 来再说。   老太太说,说了半天等于我白说了啊,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说咋办? 老头说,这样,就说你的腿疼老毛病又犯了,得去外边看看去,我呢,只当是去 旅游,也陪你出去,把景色喊回来,让他自个照顾他的老婆坐月子不就拴住他了。   咱不说老俩出去旅游的事情,单说这个景色,他怎么可以把自己拴在家里做 饭洗衣服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景色开车把自己的小姨妹接了来,让她伺候 自己的姐姐坐月子吧。“煤矿上没人,我得在煤矿。”景色说。   坏就坏在小姨妹身上了,那小姨妹刚十六岁,却也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大 姑娘,景色的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抱在怀里啃上一口,只是老婆知道景色是 个什么东西,看得死死的,晚上让妹妹跟自己一个被窝里睡不说,白天也不给景 色空子可钻,只要一发现妹妹和景色在厨房说话,就喊,小妹给我回来!   景色就骂了一声痒痒地走出去了,他不再回家吃饭,而是让小姨妹把饭给他 送到窑上去吃:“煤矿安全生产要紧,走不开。”景色板着脸空对老婆吼。   饭,小姨妹不得不去送了,可是姐姐有交代,饭送到了就马上回来,不要取 碗。老婆冷笑着说,咱们家,人赔不起,碗还是买的起的。   小妹每到窑上送饭,景色总要双手去接饭,接碗的时候景色的手总要在小姨 妹的手上停留一会,景色说,妹妹的手真好看呀。小妹就赶紧缩回手,说,姐姐 不让哩。   望着立刻走掉的小姨妹,景色在心里发誓,非要把她闹到手不可。   第十七章、景色瞄上了小姨妹   在一个下雨天,小姨妹撑在一把花雨伞,缈渺亭亭地来送饭,景色在远处一 看见,心里就像猫抓一样,景色把小姨妹迎了进来笑迷迷地说,哎呀,辛苦妹妹 了,这么大的雨,我就是饿一顿不吃也行啊。   小姨妹说,你快吃吧,我回去了啊。景色说,等会儿再走,我跟你说一句话, 就一 句。   小妹说,那你快说,迟回了姐姐要骂哩。景色说,城里的街上有一件花裙子, 可好看哩,我带你进城去买吧。   小姨妹说,不,姐姐不让哩。景色说,那我给你些钱,等你回去的时候自己 买吧。   小姨妹说,谢谢姐夫。   景色给小姨妹钱的手并不放开,说,妹妹的手真的很好看。小姨妹说,你放 开我的手啊,姐姐不让哩。   景色说,哦,还有一个双高跟鞋也很漂亮,我再给你些钱,你也把它买了吧, 景色一只手拽住小姨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拿了钱包。   小姨妹又说,谢谢姐夫。   景色干脆把钱包塞在小姨妹口袋里,说,光说个谢就行了啊?小姨妹说,姐 姐不让哩。景色说,傻瓜,你姐姐在屋里又不在窑上,你不说我不说的她不会知 道的。说着,景色就把小姨妹抱住了。小姨妹挣扎着说,姐姐不让哩,姐姐知道 了会打我哩。   景色一边亲这小姨妹的脸一边往床上抱小姨妹,景色说, 不怕,有我呢, 一会儿就完了。   小姨妹不再挣扎了,她红着脸任景色剥她的裤子,景色高兴地说,人家都说 小姨妹的肚是姐夫的路,小姨妹的一半屁股是姐夫的啊。   正当景色哼哼挤挤正要入港的时候,“咣荡”,门被人一脚踹开,景色的老 婆怒发冲冠地出现了。   没有片刻的停顿,女人狼一样地扑了上来,一伸手就向景色的命根子抓去,景 色吓得往后一缩,还是被女人连毛带皮揪下一大把,景色疼的直呲牙,不提防又被 女人咬住了漂亮的鼻子,景色捂着直流血的鼻子狼狈地窜了出去,女人还不罢休, 又打通了信用社主任的电话,接到电话的主任带着老太婆杀气腾腾地找上门来,哪 里还有景色影子?   看到衣衫不整的小女儿,主任怒火中烧,掂了把铁条棍把景色的办公桌拦腰砸 断,抽屉里的黄色碟片散落在地上,画面上裸体的外国女郎摆着不堪入目的姿势, 主任的火更大了:瞧瞧,这就是你的好男人?主任大喊着,景色,你给滚出来。   哪里还有人应答?   主任提着铁棍大踏步走出去,他就要找景色玩命,景色吓的早不知道藏到那 里去了,主任就把气撒在那辆白色的花花公子上面,三下五除二地砸成了一堆费铁。   有好事的人给景色的爹打了手机,等二老连夜坐火车赶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 人去楼空,媳妇看来这回是坚决不打算过了,小俩口房间里,媳妇所有的陪嫁都不 见了,地上散落着一 堆遗弃的碎纸片,就连景色与媳妇地方婚纱照,也只有景色一 个人躺在地上。   老头给景色打手机,景色说他现在已经躲在了外地,他说他要等事态平息以后 再回来,景色爹骂了一句没出息,也撂了电话。老俩厚着脸皮又求到亲家门上,那 主任说啥也不让景色爹妈进屋,亲家母也说,这亲家没得做了。   景色爹说,事情就算是景色做的不对,还有我们做老的在不是?再说了,你 们也不能砸了汽车拉走家具,这算什么行为?   那主任平时就不把景色爹这个大老粗放在眼里,再经话一冲,那无名的火又 上来了:怎么着,砸了狗日的汽车?我没砸断狗日的狗腿就算便宜他了。   景色的娘也挂不住脸了:她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伤和气不是,人都说家 丑不可扬,你就看在我的老脸上放景色一马吧。   主任说,要是别的事情,咱都可以商量,这畜生做出了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 决不能原谅。   景色娘说,她爹,这亲家不做也罢,你口口声声骂人也不对。   一直没有吭声的主任老婆就哭天喊地了:老天啦,这可真不能活了,这小畜 生不懂得道理,老畜生们也不说理啦……   夜里,一个更大的“阴谋”在主任的脑海里形成了。看到铁了心不想和景色 过日子了的大女儿,主任要一不做二不休。他景色凭什么敢调戏他的小女儿,不 就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吗?主任要景色身败名裂还要分他一半的家产!   主任以大闺女的名誉连夜写了状子,一是要求判决离婚,二是煤矿属于夫妻 二人共同的财产,离婚以后,女方应该分得一半财产。三是保留控告景色强奸女 高中生的权利。   他景色识相便罢,不然的话,就让他景色蹲大牢。   作为信用社主任,他这个亲家知道景色家的煤矿一年有一千万的利润,就是 不多分他的,只分五年的一半份额,也是个相当大的数字。想到这里,主任竟嘿 嘿地笑了,他甚至感到这是因祸得福,是老天对他的照顾了。   第十八章、都是好色惹得祸   这状子一上法庭,景色家立马就炸了窝,那景色生怕坐牢,更是吓的不敢回 来,景色想,嫖了个小姐,大不了罚款5000元,这强奸罪可不是闹着玩的,当时 小姨妹虽然是半推半就的,可是现在亲戚反目为仇,那话怎么说还不在人家女方 的嘴里折腾?   乡镇法庭当然是向着信用社主任一 家的,他们提出了个厅外调解的方案, 就是景家一次性付给女方三千万了事,法庭的人说,老景啊,舍财免灾吧,要是 那主任等的不耐烦了,真的告了你们景色强奸罪,就不是花钱能够解决的了。   景色他爹也没了主意,来天一大早就去了市里,他蹲在帝豪大酒店门口等着开 门,经理迎了出来,姐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可是从来都不到我这里潇洒的啊。   景色爹哭丧着脸说,他大舅啊,出大事了,咱家的所有亲戚里,可就你一个 人在市里,到你这里来消费的又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忙,你可不能不帮 我啊。   经理丈二和尚摸着头脑,他一边给景色的爹让座倒水,一边安慰说,有什么 事,不要着急,慢慢地说,啊。   景色爹端起茶缸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用老棉袄的袖子擦了擦嘴,一五一十 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经理走到窗前:姐夫,这个事情还真不好办啊,景色怎么又桶了这么大的漏 子。老头说,他舅啊,现在不是埋怨谁的时候,你快拿主意我们该怎么办啊。   经理抽出一支烟递给景色的父亲,自己也叼了一支,景色父亲赶紧站起来先 给经理点着了火,他自己倒忘了给自己也点着,经理说,刀把子现在掌握在人家 手里,现在不能硬来,千万不要把他们家再惹恼了,要不然真要把景色给告了, 事情就更难办了,你想想,那小女孩还在读书,学校出面怎么办?妇联出面怎么 办?还有报社电台的,就算最后给定个不是强奸,那人抓进去了,里里外外的还 少的了打点?再说了,蛇咬一口入肉三分,女人咬一嘴入骨三寸那,这种事情, 谁能够说清楚?谁又能够一时半会儿能够调查清楚的。   景色的爹又蹲在了地上,他舅,你可不要吓我,这个事情非你拿主意不可了。 经理扶起了景色的父亲,说,我只能够给你当当参谋,具体怎么办还的你们二老 来定的。   老头说,你姐姐家没有弟弟,就是堂弟也只有你一个,你就是她娘家的亲人, 我们不听你的听谁的,你要是这回帮景色度过了难关,我,我把他给你过继给你 当儿子都成。   经理说,你那个宝贝儿子我可要不起。   景色父亲叹着气说,可不是,景色真要有你这个大舅管着,我可就放心了。   经理说:这样,你们先和她们家办着离婚手续,钱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事情 缓开了就会有办法的。老头说,人家没有拿到钱会离婚吗?经理问,你们煤矿在 他们信用社的帐户上有多少钱?景色父亲说,我开了二个户头的,在乡里信用社 的资金有一千万,大不了先给了她们家。   经理说,我认为她们家也会先办离婚手续的,这不离婚,就谈不到分财产。 其他的事情,容我慢慢想办法。   经理的意思是先不给女方家钱的,等离婚了再说,景色爹妈救儿心迫切,私下 了与主任家达成了书面协议,那就是景家先付给主任小女儿一千万赔偿费,主任家 不再追究景色的刑事责任。这笔钱在主任的要求下,还不计算在财产分割之内。   第十九章、小惠的无助与无奈   景家忙着闹离婚这三个月时间,可苦了小惠。小惠原来借给景色的五万块钱 不仅没有拿回来,现在连景色也跑的没了影,最关键的是,小惠的身孕已经九个 月了。   经理忙着景家官司的日子里,也忽略了小惠,当小惠挺着老大的肚子找经理 借钱做B超的时候,经理才跺了脚,小惠,现在已经失去做人流的可能了,只有 把孩子生下来了。   看着不满20岁的小惠就要做未婚妈妈,经理心里难受的要命,他咒骂着景色 也咒骂着自己,景色不是个东西,自己怎么也把小惠的存在给忘了。   在医院,超声波检查是个男婴,而可怕的是,小惠的胎位不正。   经理心里又是一紧。经理说,惠呀,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快告诉我你家的 地址,我得把你爸爸妈妈接过来。   小惠哭着说,我不敢呀,爸爸要打死我的。经理说,火都要烧着眉毛了,这 个责任……小惠,你要有个三长二短的,我可但不起啊。   小惠哭着说,经理,你是我长这么大遇到的第一个好人,你就帮帮我吧,下 辈子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的恩情。   经理急了,小惠,你要借多少钱我都给你,不,我无偿地送给你,只当是帮 助了我的妹妹,可是这人命关天的,我一个外人真的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小惠无言地哭了,她流着泪说,大哥,那你走吧,就让小惠一个人留在医院 吧。   经理,还是走了。他给小惠办理了住院手续,交了2000元押金,心事重重地 走出了医院。经理不是不想留在医院陪护小惠,他是有太多的担心。   医生明白不过地告诉了他,小惠胎位不正是要难产的。   经理知道是女人生孩子难产死人的事情并不少见,就算他经理给找了一流的 大夫做剖腹产,可也的有亲属签字不是?   小惠在这里举目无亲,又是自己把人送到医院的,这个字就得自己签,万一 小惠有个三长二短的,小惠的父母找上门来咋办?他就是跳进黄河能够洗清吗?   就算往好处想,就算小惠福大造化大一切平安,一个未婚的女孩在医院里生 孩子,一个大男人在医院陪护,这个女孩又曾经在这个男人的歌舞厅做过小姐, 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恐怕就是自己的老婆也不会相信自己吧?   这个年代是个自私的年代,无论做什么事情,人人首先想到的首先是自己, 经理也不例外。只是,这就要苦了小惠,闹不好因此会要了小惠的小命。   走出医院的经理对着医院的方向说:小惠,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与小惠这里相反的是,法庭那边的事情进展非常快速,在法官的建议下,景色 与主任的大女儿在民政局协商离了婚,而法庭则全力处理财产分割事情,既然是动 了法律,总的有个依据,法庭的人就在银行和煤矿核对评估景色家的财产。   再说经理默默回到住所,小惠是他安排住院了,钱也是他代交了,可是他总 觉得心里堵的慌,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光彩的贼一样,他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 自个抱着酒瓶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心里就想起了小惠在他那里的日日夜夜:别 的小姐跟自己争台费,是小惠在一旁解释说经理也不容易;别的小姐闹情绪回家 了,是小惠在顶着;自己有什么心烦的事情,也是小惠默默地给自己递上一 杯 热茶。   经理的良心在责骂着自己,可经理的理智又在提醒着自己:你做的对,你别 无选择!   第二天的经理,还是身不由己地又去了医院,自己虽然不能呆在医院守护小 惠,来看看总是可以的吧。   穿着孕服的小惠没有一点阴影,她依然阳光灿烂地笑迎着经理:哥,你来了。   这声哥,就像针扎了经理的心一样,这个小惠呀,早不叫迟不喊,现在这个 时候认自己做哥哥,真让人无地自容。   同病房的一个老太太埋怨着经理:天底下哪有你这种做哥哥的?爹娘不在身 边,你这个哥哥就得主事,你倒好,一个人躲清闲去了。   经理的“我……”说了出来又咽了下去,他把目光转向小惠,天知道小惠和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小惠扮了个鬼脸,坐过来挽住经理的胳臂说,我说过,俺哥 最疼俺。   小惠在经理歌舞厅的时候,总是与经理保持着一些距离,从来没有过像现在 这样亲昵的举动,单纯的小惠是在心里撤去了男女之间那堵围墙,把经理当成她 自己的哥哥了。   而经理现在对小惠这种举止却很狼狈,他是有心思的,他怕外人说闲话,小 惠这个样子不是往人家嘴里送吗?   经理挪了点位置,无邪的小惠反而搂紧了他,又靠近了些。   老太太说,多亲的亲兄妹呀,让人羡慕。   经理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小惠的头发,说,乖,躺下不要乱动,我还有事,明 天再来看你。小惠听话地躺在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做着再见状,活像聊天QQ里 可爱的小头像。   经理一个人在经受着感情的折磨。眼看着小惠的临盆期一天天地接近了,他 时常在医院门口转圈,这是他头一次遇到问题手足无措,为此,不信神的经理特 地到庙里为小惠烧了香,经理跪在那里请求菩萨保佑小惠平安,经理没有求神保 佑小惠肚里那个小孩子平安,他认为正是那个孽障害了小惠,他甚至想,要是医 生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那肯定就是保大人、保小惠。   经理是个现实派,他宁愿幻想情况会是这个样子,只有这样小惠才可以重新 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否则的话,一个未婚的妈妈带着一个私生子很难有什么幸福 可言!   经理就这样带着他自己的私心杂念祷告着。   走出庙院的经理又清醒了,这活人造的孽,天上的菩萨管的了吗?经理就朝 向地上一颗石头踢了过去,狗日的景色,你怎么就不遭报应呢。   第二十章、景色遭报应   景色遭到了报应。   那信用社主任得到第一笔巨款以后,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千万人民币啊,他 经理连工资奖金外带贪污别人送礼一辈子也得不到那么多的钱啊,而且这钱收的 塌实,不象贪污得来的钱,做梦也怕纪委的人找上门来。   主任哼着上党梆子,哗啦啦地数着那一张张红色的百元大票,主任的老婆在 一旁帮忙,她柔在昏花了的老眼说,她爹,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钱啊, 这下咱们家可发了。   主任老婆扭着老腰去给女儿们做饭去了,她要犒劳大闺女,当然还有小女儿, 没有这个杀手裥,那小气鬼景家怎么肯这么大出血。   人都说贪得无厌,数着票子的主任心里又生一计:这夫妻财产是共同的,还 有孩子呢,大闺女就这么白白给他景虎生了个女儿?   不行,还得和他景家打官司,孩子也有继承权,也应该分得一半,怎么说他 景虎家的财产也得占个2/3,当然,还有子女抚养费什么的。   想到这里,主任就又去了法庭。   倒霉的事情不止这些,景色他本人也有了说不出口的毛病,自从哪次与小姨 妹行事被老婆当众捉了奸,不提防被老婆的利爪连皮带肉把“那儿”揪了一块以 后,景色的雄风再也没有展现过,正当青年的景色居然患了阳痿的毛病,景色不 好意思到本县的医院看,也不好意思启齿告诉爹娘,一个人跑到了治市里的医院, 那大夫左查右查查不出什么毛病,吃了许多壮阳补肾的药也不见好转,更要命的 是:景色现在看到女人,连精神上都没了欲望,别说上床,连拥抱接吻抚摸这些 男人的本性都没有了。   景色哭了。景色哇哇地哭,眼泪哗哗地流,一个男人活到这种田地,还有什 么意思呢。   接到法庭的第二张传票,景色的娘也哭了,她亲自给经理打电话:兄弟啊, 你姐让人欺负死了,你咋还不管管啊。   愁得焦头烂额的经理接到这个电话,心里直埋怨,我压根就没有闲着,你家 宝贝儿子做的孽,我正在想办法擦屎屁股那,只是景家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经 理没有再把小惠的事情说出口。   景色娘要经理马上到她家里来,景色娘说,兄弟你要再袖手旁观,她就要去 主任家拼了老命,大不了大家都不要活了。   经理安慰着说,大姐你不要着急,我的车子出去修理了,等我挡个出租车赶 过去。   老太太说,家里都闹翻了天了,你外甥景色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要不然 就让他去接你一趟。   一句话,提醒了经理。谁坐的萝卜谁来拔,谁解的大手谁来擦,我干吗要戳 在医院担这个责任?经理兴奋地右手砸了左手一拳。   经理要通了景色的手机,开口就问他在哪里?景色正愁没有个亲人商量呢, 他在电话里哇啦哇啦地哭:舅舅啊,你快来救救我啊。   经理说,怎么回事?你不要哭,慢慢说,你现在在哪里?景色说我在医院。 经理骂了一句:放屁,我天天在医院,哪里有一个你?   景色说,我在治市的医院啊,你快来救我。   治市是原来的地区行署所在地,这里的医院规模比较高,一般人患了大毛病 或者本地治疗不好的疑难杂怔才要到那里去看。   经理也吓了一大跳:景色,你年纪轻轻的,可别吓我呀。景色在电话里哇啦 哇啦地哭:舅舅啊,我,怎么会哄你呢,是真的啊。   屋漏偏遇连雨天。经理跳上了辆汽车没有去景家,直奔了治市。   景色一个人在医院的台阶上坐着,可怜巴巴地等着经理的到来,此时的景色, 一条鱼白的长裤,屁股后面脏兮兮的,烙着二个灰尘印,要是换了平时,景色在 餐厅里,也要把椅子用餐巾纸擦来试去的,看见经理的坐的车子来了,还没有停 稳,景色迎了上去:舅,你终于来了。   经理端详着景色说,你好好的呀,吓了我一大跳。景色说,什么呀,这种病 哪能够从脸上看出来的。经理说,到底咋的了,哪里不舒服?景色看了看左右没 人,把经理拉到墙角说:我,我,我不能那个了。经理说,不能哪个了啊?你倒 是说清楚。景色说:咳,就是不能做爱了。   经理又气又恨又可怜,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你小子也有今天?经理嘴上却 说,是你平时不主意节约吧,没事,积攒几天就好了。景色快哭了,表舅啊,都 好几个月啦!这不我才来得医院.   经理问:大夫怎么说,景色说,什么狗屁大夫,让我吃这个鞭那个腰的,钱 没有少花,病没有好转。   经理说,告诉我你的主治医生是谁,我问问他去。景色说,就在楼梯左边的 第一个家,舅,我带你去。经理拦住了景色,说,我一个人去,大夫们通常都不 当着患者的面说实话,他不交底怎么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啊。景色说,舅舅, 要是问题严重怎么办啊?经理说,别怕,舅舅带你去省城大医院。   经理就去了大夫办公室,一番递烟点火客套以后,大夫说,景色是你外甥啊, 告诉你,我们全面给他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病。   经理说,那我就放心了,可是,他这个阳痿是咋回事?大夫说,开句玩笑吧, 咱们男人这个东西,有时候硬如铁,有时候软如鼻涕,你叫我咋解释?经理就笑 的站了起来:那好,我们就不打扰大夫了。   甥舅俩人上了汽车,景色问,咱这是去省城?经理说,去是要去医院,不过 不是去省城,看是要去看的,不过要去看的不是你,而是小惠。   景色叫唤了起来,我都这样了,那还顾得去看她,咱们还是先去省城看我自 己的 病吧。经理说,我问过大夫了,你没病。景色就叫屈:东西有不在他身上 长的,他们怎么能够这样说。   经理说,你就不做那事又能够怎么地?再说了,家有万件事先尽紧的办,小 惠就要生了,你不能不管。景色说,我给过她200元让她去处理的。经理说, 现在已经不是处理不处理的时候,而是她、要、生、了。   景色说,生就生吧,管我什么事?经理就火了:景色,那孩子是不是你的?!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景色说,反正我不想去医院伺候她。   这当儿,景色父亲的电话打到了经理的手机上,景色父亲在电话里哭着说: 他大舅啊,你怎么还不来啊,景色她娘寻了老鼠药要去死在主任他们家的啊。   经理急了:你拦住她,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经理合上手机板着脸说,听到了吧,你老丈人把你娘逼的要吃灭鼠药,我这 就去你们家,记住,你在医院要好生照顾好小惠,大夫说她难产,闹不好也有生 命危险,要是小惠再有个闪失,二件事情凑到一起,有你好受的。   景色说,大不了我跑球了。经理哼哼,跑?出了人命,小惠家再把你告上法 庭,新帐老帐一起算,你就等着坐大牢吧。   景色就吓的不敢吭声了,经理又说道:你父母已经把你们家的事全部交给我 处理了,这个家,现在我来当,经理看了一眼蔫了的景色,知道了景色的弱点, 继续说,就是保住了小惠的命,你也不敢大意,要知道,你现在也犯了重婚罪, 小惠告你,你也得坐牢房。   景色小声说,舅你不要吓我,那小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她是不会去 告我的。经理说,但是我会,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不听我的话,我就先把你 龟儿子关起来再说,你知道表舅我在公检法都有人。   景色就再也不敢说话了。   经理看透了景色,这些花花公子,玩起女人来有老虎胆,遇到事情就是老鼠 胆了。   经理鄙夷地摇下了玻璃往外吐了一口浓痰,摸出一支烟,自己点燃了。   第二十一章、做就做了吗   经理在医院门口放下景色,车子调头又去了景家,景色父母盼星星盼月亮, 终于盼来了救星。   经理先安慰自己的表姐说,死了谁苦谁,你这又何必?景色母亲说,可他主 任家欺人太甚啊,我就是要死在他们家,看他还要不要钱了。经理说,你都要死 了,你要那钱又有什么用?景色母亲就不吱声了。   景色父亲说,你来了,这个家你就说了算,兄弟你说咋办吧?   经理说,他主任是吃住你这个大户不放了,现在看来软的并不能见效,只有 和他们打一场官司了。   景色爹说,这乡里上上下下都是他主任的人,把柄又在人家手里,这官司肯 定要输的。   经理说,输了也不怕,还有个二审呢,这二审就是在市法院了,咱在市里比 他熟人多,在市里的官司打赢了,这二审可就是终审了。   景色娘说,那就全靠弟弟了,这该花的钱咱就花,总比好过了主任他们家强。 景色爹说,对头,用多少钱你尽管自己拿,我把咱们家在银行的龙卡交给你。   经理推开景色爹的手说,这打官司全在一个理字,得占个王法,钱还是其次 的。   景色娘说,弟弟你不收着钱就是不管事情吧?经理笑了,好我的姐姐呀,咱 们是一家人啊,你说什么二家的话.   经理又对景色爹说,我呢,回去先找个律师,咱就请市里最好的律师,在市 法院等着他,你呢,从现在起,对主任他们家改变态度,不再服软了,就是法庭 的人来了也这样,他们判决下来以后,你就提出上诉,我在市里等你们。   安顿好了景色的父母,经理的车子又调头回到市里,事不宜迟,经理打算先找 个律师咨询一下,免的到时候措手不及,车子到了广场转弯的时候,经理一下子看 见失魂落魄的景色呆坐在花池边上,经理下了车走了过去,又怎么啦?   景色站了起来,说,医院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小惠的事情舅舅就请放心吧。 经理狐疑地看着景色,他有点不相信.景色说,我在中介所给小惠请了个老妈子, 可以一直伺候小惠的。   经理也坐了下来,来,景色,咱甥舅俩说说知心话。景色答应了一声坐了下 来。经理问:景色,你爱小惠吗?景色笑了起来,舅舅啊,都什么年代了,你还 爱呀爱的,真落伍。经理说,噢,那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叫什么?   景色说,什么感情啊,喜欢了就上床,不喜欢了就分手,你没听有句歌词吗, “做了就做了,爱了就爱了”吗?   经理说,不还是歌唱爱吗?景色差点喷笑,舅舅啊,你真老土,那爱了就爱 了是指做爱。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多麻烦,还要什么男人的责任,说穿了,爱情 也好,责任也罢,其实就是束绑男人的裹脚布。   经理摇头说,那你们的婚姻呢,是不是也想歌词里唱的:只要曾经拥有不要 天长地久?景色有笑了,依着我,就不要婚姻,那是围城,是男女之间的灾难, 俩人好了就同居,AA制度过几天,不高兴了,就各自寻找新的刺激,那样的日子 才爽。   经理看着谈话进行不下去了,就单刀直入地问:那小惠的今后怎么办?想过 和她结婚吗?景色跳了起来:为什么我们男人老要想着女人?为什么男人就必须 为女人付出?为什么要给女人婚姻、家庭、还有什么爱情?那样的话,男人是不 是永远在劳累中?女人是不是就是男人头上的大山?   经理说,你在追求小惠是时候是不是许诺过给人家婚姻与家庭,至于爱情就 免谈了,你压根就不配谈它。经理有了冲动。景色说:我是对小惠的父母这样说 过,那,只不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得到了再扔,或者按照你们时髦的话,上了再甩?”景色 说,什么得到了?得到了什么?性感高潮吗?男人在得到的同时,她女人也在得 到,凭什么就要男人单方付责任?   经理气的扔了烟头:你这是诱奸。   景色说,你上网去看一看,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一夜情?又有多少女人公 开贴BB帖子说,她们渴望被强奸!!!舅舅啊舅舅,你是上了女人的当,或者是 受封建礼教教育的毒太深,这样的话,苦了的只是你们自己那一代男人。   经理说,我不和你讨论床上的问题,我只问你,要、不、要娶小惠?   景色干脆地说,不要。   经理又问:那孩子生下来咋办?你要孩子吗?   景色说,不要!   经理又问:你总要给小惠一笔钱让小惠带着孩子活下去吧?   景色说,舅舅,你又来了,又要我负什么责任了,我不是没钱,而是不应该 负责任,她小惠可以把孩子送给别人,或许还可以卖些钱。   经理站了起来,他看着景色说,我原来还想让你娶了小惠,她是块金子,现 在看来,是你不配,你根本就配不上小惠。经理说完拂袖而去。   第二十二章、爱就爱了   经理去了医院,小惠在床上摆闹孩子的小棉裤,她的脸上看不出悲哀,相反 地挂着就要做妈妈的幸福。经理看到天真的小惠,想起刚才景色的玩世不恭,经 理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就有了这样的一个外甥?   看见经理进来,小惠脸上的幸福更甜了:哥,你来了,真好。经理说,什么 真好啊?有喜事了?   小惠过来挽住经理说,我只要看见哥哥,心里就塌实就有了安全感。   小惠几句话,经理心里热乎乎的,他觉得,他也必须和小惠好好谈谈,把景 色的嘴脸彻底揭开,他怕小惠到时候没有思想准备会承受不了。   经理就说,陪哥哥到外边走走吧。小惠说,好呀,等我换上衣裳。经理说, 不要,我们就在楼道口的阳台上去说会话吧。小惠挽住经理的胳臂走了出来。   医院里人来人往,空气混伫,阳台上却是一个静静的小天地,经理双手靠在 栏杆上,他盯着小惠说,惠,我总是给你说难听话,或者说总是给你泼冷水。   小惠说,只有你在心里把俺当妹子了,你才会这么说的,外人一般只是唱赞 歌的。经理说,你明白就好,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只喜欢听好听的话,逆耳的听不 进去了。   小惠说,那和掩耳盗铃差不多。小惠又说,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要 绕弯子了。   经理说,我刚才和景色谈过了,他说他不会娶你的。   经理看着小惠,他的手时刻准备着去搀扶她。   小惠拢了拢头发,这,早在他结婚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景家的婚姻是 要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怎么会要我这个没有背景的农村女孩呢。   经理又说,他还说了,他也不要孩子。   小惠惨淡一笑:我打算生孩子就没有打算把孩子给他,我要和孩子生活一辈 子。   经理说,这样不可以,那会毁了你的一生,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帮你给孩子 找个好人家。经理说到这里,真想抽自己,怎么把景色的第三个观点当成自己的 观点了,可是,不这样,小惠哪里还有幸福而言呢。   小惠摇头说,不。   经理说,你要是信不过外人,就把孩子交给我来抚养怎么样?   经理突然说出了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小惠面 前总想伸出温暖之手,这是对任何女人都没有的情愫,不是爱、不是情、也没有 性的欲望在里面,就是想帮助她,这些冲动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在小 惠面前,他觉得自己就是父亲或者就是大哥,有责任帮助她走好人生的道路。   小惠也感动了,她深情地看着经理说,哥,我没有哥,你就是我的亲哥哥, 孩子生下来,第一句话我就教他喊娘舅,你就是孩子的亲娘舅。   经理说,瞎说,景色喊我舅舅,他的孩子也喊我舅舅,这不是乱了套。   小惠说,孩子是我的,我要以我的方式让他生活下去,你是我的哥哥,当然 就是孩子的舅舅。哥哥,你知道吗,我在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你是景色的表舅, 你一直就是我的亲哥哥。   小惠要哭了,经理就拉起她,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吧,你现在不能哭,对 孩子不利。   再次走出医院的经理,心里不仅加重了要帮助小惠的砝码,而且,他有了仇 气,就像每一个女孩子的亲哥哥,知道了自己妹子被别人欺负了以后,有了一种 报仇的欲望。   经理也要收拾景色。   经理回到帝豪大酒店自己的办公里,怎么也睡不着觉,他趿拉着鞋,拿着一包 烟走到凉台上,一支接一支烟地抽着,要说关系,他本与景色是亲戚,小惠一个外乡 女孩子与他不搭界,可经理心里的天平不知道怎么地就偏向了小惠,他为小惠鸣不 平,他甚至想下命令似的给小惠一个较好的归属,他知道再也不能由着小惠的性子 来了,这个善良的农村小女孩还不知道怎么生活,怎么向社会讨个说法,怎么向社 会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天空。   经理知道,小惠已经对社会对男人们失去了信心,她打算一个人独身过一 辈子了,那当爸爸都不要了的孩子将是小惠的归宿,也是小惠最大的精神支柱。   可是,这个生下来就注定没爹的孩子,他又有什么错啊?   经理的烟头烫了自己的手指,他跳了起来:不行,这个事情我管定了,再由 着小惠下去,等着她们娘俩的将是无底的深渊。   第二十三章、啊,大哥   经理一支支地抽着烟,苦苦思索良策,启明星亮起来的时候,一个周密的计 划在他发达的脑海里形成了.   在开着去景色家的路上,经理兴奋地对着医院喊: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小惠 妹妹。   一夜未眠的经理为自己的深谋远虑兴奋着,也为小惠的将来幸福着。他一边 开着车,一边唱着小惠平常爱唱的歌:相思。   那忧郁幽怨的歌词现在从他的嘴里唱出来,全变成了快乐与幸福。   经理把车停到景色家门口,在院子外就喊上了:姐姐,我来了,快给我炒菜, 姐夫哪,把你的好酒拿出来吧。   景色娘高兴地说,他爹,景色他舅舅来了,准有好事情。景色的父亲从炕上 跳下来,吸拉着鞋子迎了出去,经理进屋把外套脱下,交给景色娘,嘴里仍然在 喊:快呀,火不着还是家里没酒?   景色爹拽了把快掉下的小棉袄,蹲在橱柜边找酒,说,兄弟,难得你高兴, 说,你想喝茅台还是五粮液?   经理说,我不喝你这些大众酒,就把你珍藏的酒鬼酒拿出来吧。景色爹说, 哈哈,我兄弟的眼真毒,我就剩二瓶了,想等着过年喝呢。   景色娘在厨房也喊上了,把你个老鬼,俺弟弟来了,不比你过年还要高兴?!   经理说,是啊,我也不白喝你的酒,没有十分把握我是不会白来你这三宝殿 的。   景色爹打开酒说,官司还没有判决,兄弟就赢了吗?经理说,听说过诸葛孔 明吗?俺这也是决胜千里之外!   景色娘早已端上一盘炒鸡蛋,经理说,一盘炒鸡蛋就交代了我了啊?不行, 再去炒。   景色娘说,谁说我只炒一个菜给你吃的,我只不是先让你们就着喝酒吗?经 理斟上酒说,今天,咱们先喝酒再说事。景色爹说,你这是吊我的胃口啊,喝就 喝,谁怕了谁不成?   那知道一瓶酒下去了,经理又要下棋,景色爹说,大兄弟,喝酒我行,下棋 我可下不过你,谁不知道你是市里象棋赛的冠军。   经理说,今儿我们不下象棋,只玩咱们小时候玩的游戏,狼吃小孩。   一旁又端了菜的景色娘说,弟弟今天是怎么啦,你也40岁的人了,还耍小时 候的东西,返老还童啦?   经理就要了粉笔在炕边上画了狼吃小孩的棋盘,取了二个核桃当做狼,又取 了十个红枣当作小孩。   景色爹盘腿上了炕:哈哈,玩这个呀,从小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来来来,让 你当狼,我做小孩子们。   经理说:且慢,今天的规矩要改一改。景色娘也搬了把椅子坐了过来,咋改? 说说看。经理说,按规则是小孩子先走,今天是狼先走。景色娘说,那你执狼先 走,还不是把小孩子们都吃啦?经理说,现在社会就是与狼共舞的社会,而狼总 是先行一 步攻击人的。   景色的爹知道了是经理要借棋说事,就让经理先走了棋,结果是经理连赢三 盘。景色的爹说,这叫人咋活呀?   经理就去掉一只狼,说,咱们再来过。结果是人连胜狼三盘。   景色爹说,兄弟,这一只狼是信用社主任,这另一只狼是谁?   经理一字一句地说:你、家、儿、子、景、色。   景色娘说:兄弟,你这核桃可以当作狼,也可以拿走它,可景色是你外甥啊。   经理说,姐姐,光一个主任并不可怕,他不过是一 只狼,可是有了二只狼 就难对付了。景色娘说,她是咱家的孩子,怎么会是狼啊。   景色爹说,你住口,让他舅舅说下去。   经理压了口茶说,事情都是景色挑起来的,没有景色闹事给人家抓把柄,十 个主任咱也不怕。景色爹说,哎,景色他,他是个败家子啊。   经理说,我们先不说这些,我问你,人家闹离婚要分景色的家产对不对?景 色爹说,那法律条文我也看了,是有这么一条。   经理说,可煤矿现在还是你的对不对?那法人代表是你而不是景色对不对? 景色虽然是你唯一的继承人,但是你还没有把煤矿交给他对不对?   这个家虽然将来也景色的,但是现在还是你们老俩的对不对?那主任的闺女 虽然可以分景色的财产,但是不能分你老景的对不对?   景色的爹就大张了嘴,啊啊啊地说不出话来。   景色娘说,兄弟啊,你快说啊。再说透一点啊。   经理说,咱们现在就分家,把景色从咱们家分出去,煤矿与家产都不是他的, 把景色扫地出门,看主任家还怎么分景虎的一半家产?   景色爹说,对,就把景色那辆被主任砸了的汽车分给景色这只狼,大不了再 把那堆废铁分给他们一半,哈哈哈哈哈。   景色爹大笑着又要去拿另一瓶酒鬼酒。   经理说,却慢。   景色爹说,又咋的了,这样一来,连法庭他也没有办法啊。   经理说,这办法只能救急,还不是长远之策?   景色爹说,快说。景色娘也追问,弟弟,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早就说过, 这个家,你当定了。   经理说,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虽然可以暂时摆平这场官司,但是,你们总 要……,我是说,你们将来身后的事,还跑不了,这家产你们不能带到棺材里去 不成,这早晚还不是景色来继承,那时候法庭的人不还会早上门来。   景色娘说,我们走了,还有弟弟你照看景色不是。   经理说,姐姐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是要你们家的家产来的。我是在为你们 想一个万全之策。   景色爹说,他舅你说,我听你的话。经理说,当务之急是再给景色说一房媳 妇,然后把煤矿的法人代表转换到媳妇身上!   景色爹一拍大腿,对呀,他主任家怎么也没有理由分景色媳妇的一半家产啊。 景色娘说,好到是好,可景色这事闹的三乡八里都知道,谁家的闺女肯嫁给他个 二婚头啊。   景色爹说,这个嘛,倒不用我们操心,景色这小子身边从不缺乏女人的。经 理说,你指的是过去,现在景色身边恐怕一个也没有了。   景色爹说,我就不信他景色狗能够改得了吃屎。   经理说,你们还不知道吧,景色他得了病。   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景色娘就喊了起来,景色他咋的啦,他舅舅你说我, 老头子,景色好些日子也没有回来了,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呀。   景色娘哭了起来。   经理说,姐姐再哭我就走了。   景色娘赶紧用围裙擦了眼说,我不哭,弟弟你快告诉我景色他怎么啦。   经理说,景色前几天住过医院,说他,说他不能再生孩子了。   景色的爹也傻了,怎么会是这样?报应啊,景色,我早就说过你这样下去要 遭报应的。   景色娘又哭了起来,这下,谁家的闺女还肯进我的门啊。   景色爹说,这个孽障啊,我景家三脉单传,到他这辈子就断了根了啊。   老头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老俩就哭天喊地哭成了泪人。   ……   经理却一个人打开了酒鬼酒就着花生米吃喝着,没事一样。   景色娘一把夺了酒壶,你还喝,这该咋办啊。   经理说,咋办,该说媳妇说媳妇呗。   景色爹哭着说,我就是把这万贯家产都给了人家闺女,谁会答应嫁给一个活 太监啊。   呜……   景色的爹娘又开哭了。   经理夺过酒壶说,人有,你们景家的媳妇,我已经给你们找好了。   景色娘说,谁家的闺女,在哪里啊。   景色爹说,准是个有毛病的吧。   经理说,这人说起来你们也认识,满漂亮满贤惠的一个好闺女。景色爹说, 哎呀,他舅你就别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说吧,到底是谁?   经理吐了一口烟说:小惠。   景色娘说,那可是个好闺女啊,在我们家住过,这个该死的老头子说人家闺 女出了车祸了。   景色爹说,事情不是那样,现在也不瞒你了,是因为小惠做过小姐。   经理说,我要是告诉你小惠是在我那里做小姐呢?   景色娘说,那我们就放心,这么大一个市,谁不知道俺兄弟的歌厅是最正规 的。   景色爹说,呵呵,是这样的啊,你咋不早说,俺信得过你!只是,这小惠让 景色给撵跑了,去哪里找她啊,也不知道小惠嫁了人没有。   景色娘说,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早让人抢跑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景色 的爹叹了口气,这人那,谁长了前后眼?   景色娘给经理又倒了一杯茶,弟弟,看你的样子,你肯定知道小惠在哪里了, 快告诉我,八抬大轿我也要把小惠给抬回来。   经理说,这怕我姐夫不肯啊。景色娘说,他敢?他要是敢再放一个屁,我就 和他离婚,让他俩光棍过一 辈子。   哈哈哈哈哈。经理笑的前仰后合。   景色爹说,他舅舅,小惠一定在你那里啊,我这就把这个家交给他。   经理说,在医院生孩子呢。   景色的娘变了脸:他舅,你怎么可以开这么大的玩笑?   景色爹说,只怪我当初走了眼,把一个好端端的闺女赶跑了,是老天要绝我 的后啊,是我遭报应了啊。   经理笑的弯了腰,什么啊,小惠是在医院给你们景家生孩子呢,我已经给她 打过B超了,是个大胖小子!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老俩问了一连串的什么,经理就解释了一连串的什么。   在回市里的车上,除了经理,还多了二个人。   景色的娘说,把小惠交给中介所请来的老妈子俺可不放心。   景色爹说,这回他景色的牙逢里敢再倒出一个不字,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第二十四章、好人好报   写到这里,故事的发展有很多枝节,我想要说的话也很多,我们还是从景家的 官司说起吧。   假戏真唱。   为了打赢这场官司,经理他们商量的这一切都对景色守口如瓶,景色父亲进 城第一件事就是到银行冻结了景色龙卡上的金额,老头儿狠了心,把景色卡上的 钱全部转到了自己的帐上,没有给这个花花公子留下一分钱。   紧接着,老头儿又起草了一份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还在公证所做了法律公 正。   呆了一样的景色看着老不蔫的父亲雷厉风行毫不留情地做着这一 切,迷迷 糊糊中被老父亲扫地出门,一把锁把他锁到了景家的大门之外。   景色开始对这一切抱着满不在乎的态度,不回家就不回家,这个家其实一年 他难得回来几天,对于景色来说,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女人。   景色很快就知道痛苦了。   大把大把花钱如流水的他,不能够习惯没有钱的日子。   景色得了阳痿的毛病以后,对女人在思想上也有了变化,他虽然不能行房做 那事情,但是并不仿碍他与女人撕混,他变的有些性变态,他用手指头,甚至用 牙齿疯狂地咬着女人的肉体。   景色还有一个变化,那就是过去他对女人是博采众长,有者不拒,恨不得把 自己变成一只蜜蜂,飞到所有盛开的花朵上。   失去男人的雄风的景色对新面孔的女人没有了征服的欲望,他只对曾经属于 过他的女人们有一些近似虐待心理。   而景色只剩下的唯一乐趣也很快消失了,俗话说小姐无情婊子无义,那些猴 精一样的风尘女人,看着景色的花花公子牌钱包里再也掏不出一分钱,纷纷和景 色拜拜了。   景色没有本钱做生意,而下力气打工的活儿,打死他,也是不会干的。走投 无路的景色这个时候想起了小惠,在他的记忆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变着法儿花他 的钱,只有小惠一个人倒贴给他钱,景色想去医院再找小惠借点钱花。   走到医院门口,景色又犹豫了,自己好不容易才从医院脱了干系,不能再进 去,再说,上次借小惠的五万块钱自己还没有还呢,小惠一个人在医院里住着, 手头肯定也不会有钱的。   景色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到了经理的帝豪大酒店做了个工人,几天下来,经 理那张弹簧嘴早已把他景色说的泪水滔滔,恨不得跪在小惠的脚下赔罪。   而经理现在还不忙着给景色这个机会,他怕景色好了伤疤忘了疼。每天夜里, 经理都喊景色和自己在一个房间里睡。   经理的话也变的亲切而又慈祥起来:孩子,你爸爸是铁了心了,你就忍着当 工人吧,干的好的话,我会给你每月加50元奖金的。   想到自己将要过每月不到300元工资的日子,景色哭鼻子了,他说,我爸爸 不会这样一直狠心的。经理说,哦,是说你给他找的麻烦还不够?景色说,不是 啊,我是他景家唯一的儿子,他还靠我传宗接代呢。经理不紧不慢地说,哦,这 么说,你的病好了?   景色说,大夫说我身体本没病,阳痿会慢慢好起来的。   经理偏偏那壶不开提那壶,他说,傻孩子,哪个大夫会对患者说实话?经理 就按下免提,接通了大夫家的电话,经理说,大夫,我还是想问问我们家景色的 病情。大夫在电话里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身体本没有病。经理说,我是 说,他们家就这一个男孩子,都指望他传宗接代呢。大夫说,查不出身体有病, 就没有给他治病的药物,所以,我们治不好景色阳痿的病,对不起。   大夫挂断了电话,景色楞了一会,嚎啕大哭起来,景色哭着说,这可怎么办? 我还年轻啊,我还小啊。   经理说,这下,你爹还会指望你给传宗接代吗?这下,你还指望有谁会嫁给 你吗?就连我这个帝豪大酒店也快到承包期了,孩子啊,你好好攒点钱,以后好 过日子,舅舅也帮不了你了。   景色哭着给经理跪下了,他抱着经理的大腿不放,舅舅啊,我现在可就你一 个亲人了,你不能也不管我景色了啊。   ……   信用社主任那里也接到了法庭不受理他的诉讼的请求,法庭里的人说,主任 啊,不是我们不立案,实在是没法立案。你家闺女和景色离了婚,按照法律可以 分他景色一半家产,可他景色名下现在只有你砸碎的那辆花花公子牌破汽车,如 果你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分一半。   主任说,我要去上告我要去告景家那个老东西。法庭里的人说,算了吧,主 任啊,你就是告到哪一级法院,也不可能把不属于景色的财产分给你一 半,再 说了,你已经闹了人家一千万不是?还是见好就收吧。   主任恨恨地说,我就等景家的那个老不死的死了,我看你这个假戏能够唱多 久?等你完蛋了,景色主了事的时候,我还要告你们。   ……   在医院,小惠在景色父母的精心照顾和经理给找的好大夫的情况下,一个足 足八斤重的大胖小子出生了,母子平安!   景色父亲烧着香,感谢菩萨给他景家留了根,景色母亲看着活脱脱一个小景 色 ,笑着笑着就流了泪,他对经理说,弟弟啊,姐姐这一家,全亏了你,你是 世上的活菩萨啊。   小惠甜甜地说:哥,给你外甥起个名字吧,在我们老家,都是娘舅给孩子起 名字的。   经理笑着摇手,还是他爷爷和奶奶给起吧。   小惠说,哥,我说过,孩子随我,除了他的外公和外婆,你就是孩子最亲的 娘舅,等他长大了,我会让他报一辈子恩给你的。   想起经理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小惠,这个坚强的女孩子,也哭了。   景色娘说,老头子,还不把景色喊来,让他给小惠陪不是。小惠伤心说,娘, 我现在不想见他。   经理说,是啊,景色伤小惠的心太重了,小惠现在不想见他也对啊。   景色爹为自己儿子打圆场,孩子啊,这一切都怪我这个当爹的,当初要不是 我说了话,你娘就给你们办了喜事,我,我 我老糊涂了啊。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让我亲手赶走了啊。   经理说,你知道小惠为什么去了我的歌厅吗?那是为了你们景家的煤矿,为 了你们煤矿所需要的资金,为了凑钱给你们的煤矿买风机,小惠,她把她自己卖 了啊,就是到现在,景色拿着小惠卖身的五万块钱还没有还上啊。   老俩听完了都呆了,小惠做的这一切老俩还的第一次听说,景色爹的腿在小 惠面前直发软,要不是经理搀着,他的个老公公就要给儿媳妇下跪了。   景色娘一把抱住小惠的头,说了一句:好闺女,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景色爹说,孩子,咱们回家,从今天起,你就是爹的亲闺女。   景色父亲回到了家里,挥起扫把从院子可是,一直扫到大街上,连迎接小惠 回来的公路上也打扫了个干净,他掏尽了水缸里净水泼了街,又把屋里的红地毯 一直铺到大门外,里里外外张灯结采,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当小惠的车子到来 的时候,老头儿竟孩子般地点燃了一万响大地红鞭炮,好不热闹,好不开心。   第二十五章、那迟来的婚莎   三个月以后,景家煤矿的法人代表正式更换成了小惠的名字。   又是三个月以后,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高级女轿车奔驰在去金漳背那个小山村 的路上,红色的轿车穿过小河,静静地停在小惠家的门口,轿车的门打开了,一 双意大利名牌模特专用高级高跟鞋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修长的玉腿和苗条的身段, 一头波浪般的烫发,一个都市高雅漂亮的女郎出现在老眼混花的一双老人面前, 直到那女郎摘了太阳镜,小惠妈妈才敢扑上来抱住小惠:是二呀,你回来啦。   小惠前脚到家,景色后脚就跟了来。   景色现在是内外交困、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犹如茫茫大海中一个弱水者,小 惠,现在对他景色来说,无疑就是一艘救生船。   景色的嘴依然是甜的,爹、娘,这次我来是要在咱村里办婚礼的,我要风风 光光地把小惠迎娶走。   小惠的鼻子哼了一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而对一切都蒙在鼓里的小惠父母来 说,婚事虽然比他们预料的来的晚了些,但是毕竟还是来了。小惠的娘又要去捉 鸡招待景色,小惠推开窗户对她娘说,不要!   景色跟进了里屋,他握住小惠的手悄悄地说,小惠,给我点面子,以前的事 情不要对爸爸和妈妈说。   小惠拉开景色的手,谁是你的爸爸妈妈?你想的倒美。   景色扑通就给小惠跪了下来,小惠,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你 可不能抛弃我呀。   小惠哼了一声,站到了窗口。   无奈的景色摸出手机给他老爸打电话想搬救兵,可景色的父亲一看是景色的 手机号码,干脆就关了机,景色的电话又打到了家里的座机上,景色的娘说,他 爹,你也真够心狠的了,把景色赶到外边这么久不让回家,连个电话也不接。   景色爹说,你懂什么,非得这样,才能教训好这个混蛋。   景色娘说,先听听孩子在电话里说什么再说,景色娘就拿起来电话,当听到 是景色要他爹到小惠家求亲的事后,景色娘在电话里笑了,孩子,你总算脑袋开 窍了。   景色爹一听是这事,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他景色自己提出这件 事情,我现在就去小惠家,正式地把他们的婚事给办了。   景色爹赶到小惠家,景色爹对小惠爹说,亲家,你生了个好女儿啊,不仅是 你们家的福气,也是我们景家的福气。   小惠从小屋走出来,给景色爹倒了茶,说,爸爸,你喝水。景色看着小惠说 话了,就在一旁傻笑。小惠瞪了他一眼又走进了小屋。   景色爹说,亲家啊,我看了黄历,明天就是个好日子,咱们先在你们村办他 个九九八十一桌酒席,把所有的乡亲都请了来,一切的费用包在我的身上。景色 爹说,亲家,看你说的哪里去了,在我们家办事我自会安排,只是这日子是不是 紧了些?   景色爹说,不紧不紧,你还不知道吧,小惠现在也是我的女儿了,我 整个 家还靠她把持呢。   小惠爹说,这怎么成,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啊。   小惠娘说,我们家小惠打小就有主意,她拿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景色爹说,持家创业,要的就是这个劲头。   景色爹取出一 张现金支票说,亲家,这是100万块钱,是我们给你们二老的, 也算是小惠的财礼吧,家里的财政大权已经全部交给小惠了,这是我们老俩的私 房钱,不算多,算做一点敬意吧。   小惠爹娘死活不收,说有个千儿八百的意思就行了,这个财礼太重了,万万 使不得。   景色接过支票,塞进了小惠的母亲口袋里,说,娘,你就收下吧,这也是我 孝顺您的哩,以后等我们在市里买了别墅,一定请你们二老和我们一起住。   景色爹说,亲家,要是没有别的什么,咱们就开始张罗酒席怎么样?小惠的 父亲说,这个……,小惠呢?   景色就跑到小屋又拉住了小惠的手说,你爸爸妈妈都同意了,咱们就办酒席 吧,我带你去照婚纱照。   小惠拉下景色的手,眼睛依然望着窗外。   景色拍了自己的脑袋,看我昏了头,怎么就把舅舅给忘了,他掏出手机要给 经理打电话,小惠撇了嘴,俺哥哥岂是你一个电话就可以呼来唤去的吗?   景色说,我这就亲自去接。   景色走到外屋对他父亲说,爸爸,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舅舅喊来,舅舅不 来,小惠不答应哩。   景色爹说,坏了,这事我也做的不对路,等等,我和你一起去请你舅舅。   当经理的座车出现在小惠的视线里的时候,小惠才像一只小鸟一样欢快地蹦 跳出来,她把经理拉到自己妈妈面前,说,娘,这就是我在信里给你说的我哥哥 啊。   小惠娘拉起围裙擦着老眼,走近了仔细看着经理,说,好人哩贵人哩。小惠 的父亲也迎上来拉住经理的双手说,小惠的每一封信里都提到你这个贵人,真不 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是。   经理笑着说,谢什么啊,这不就是一家人了啊。小惠娘问小惠:二呀,现在 可以杀鸡了吧?   小惠说,快去捉啊,全杀了,一只也不要剩啊。   小惠的爹捧出香炉,燃上了三烛香,自己先拜了三拜,然后拉着经理说,俺 一个乡下人,承蒙你看得起小惠,也等于看得起我老汉了,你要是不嫌弃,咱们 就结拜兄弟咋样?   经理说,好啊,老哥哥,你请坐,先受小弟一拜。   景色爹说,亲家,我也参加进来如何?咱们来个桃园三结义怎样?小惠父亲 说,中啊,咱先结拜兄弟后办小惠与景色的喜事。   三个人按年龄,小惠父亲当了大哥,景色父亲做了二哥,经理行三,做了小 弟。经理诙谐地说,乱了套了啊,我又是景色的舅舅又是小惠的哥哥现在又是你 们的兄弟啦。   小惠爹说,都怪小惠这孩子不懂事,按照年龄应该叫叔叔才是。   小惠走过来挽住经理的胳臂说,我就不,我就要喊哥哥,我永远的哥哥,我 才不管你们怎么结拜呢。   小惠娘就在厨房说,二呀,你是越大越没礼貌了啊。   小惠说,偏不,哥哥比叔叔要亲的多。   小惠娘笑着说,这丫头啊,打小就埋怨为什么自己没有个哥哥,现在总算如 愿了。   小惠说,没有我哥做主婚人,我谁也不嫁。   小惠的父亲就把主婚人的小红花戴在经理胸前,说,三弟,就麻烦你了。景 色也过来挽住经理的另一只胳膊,嘴里对他父亲说,爸爸,我要舅舅做我的证婚 人,你快给舅舅戴那朵小红花啊。   景色爹说,还用你交代?这个家啊,你娘早就交给你舅舅当了。   身戴证婚主婚二朵小红花的经理将了景色爹一军:姐夫,你少来这一套,你 们不是早把大权交给小惠了吗?让我假风光啊。行了,时辰到了,开始放鞭炮, 咱们热热闹热办喜事吧。   第二十六章、天意   三个月以后,治市开往北京的147次列车卧铺包厢里,小惠满怀信心地带着景 色踏上了去北京求医问药的旅程。   小惠摸着景色乱糟糟的头发安慰他说:老公,振作起来,船到桥头自然直, 天无绝人之路,我会治好你的病的。   景色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小惠,小惠,省城的大医院我也去过了,他们也说没 有办法啊。   小惠说,心活着,就有希望,心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小惠在,希 望就永远在。   景色抱紧了小惠,老婆,我想不如我就这个样子算了,万一你治好了我的病, 我又犯错误不就是对不起你了吗?   小惠说,老公,你看着我的眼睛。   景色说,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啊。小惠说,看着我的眼睛不要离开,告诉 我,你对自己就那样没有自信吗?   景色说,小惠,我是怕啊,我怕我自己万一又花心了,再伤害了你,你肯定 不会原谅我的。   小惠说,感情不要寄托在谁原谅谁的基础上,而是要建立在互相忠诚上,只 要心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人,别人又怎么可以进来呢?!   小惠像在安慰一个大孩子,老公,相信自己吧,你经过了这些磨难,不会再 走错路了,我相信你。   ……   北京。   中法友谊医院。   一个蓝眼睛高鼻子的法国医生拿着景色的检查结果对小惠说:漂亮的夫人, 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景色说,惠,你去吧,我在大厅的长椅上等你,早点把结果告诉我啊。   小惠跟着法国医生走进了他摆满了鲜花的办公室,法国医生说:我美丽的公 主,喝的什么,白兰地还是咖啡?   小惠说,谢谢,我现在更关心我丈夫的结论。   法国医生摊开了手:和你这样漂亮的女士谈男人的性器官本是一件尴尬的事 情,但是事关你的丈夫,请恕我无礼了。   小惠说,您客气了,请把实情告诉我,越详细越好,这样有利于我帮助我的 丈夫。   法国医生坐了下来说:单就男人阳痿来说,造成这种现象的因素很多,首先 要考虑身体内部的病变,但是,正如你们当地的医生所言,景色的身体本身并没 有病,第二个考虑就是年老体衰,你们中国人有个成语,精疲力尽。   小惠笑笑说,您理解错了,应该是筋疲力尽,二码事情。   高鼻子医生也笑了,夫人,我实在找不出恰当的语言,你们中国的汉字太复 杂了。   小惠说,我丈夫不到三十岁,这个好像也挂不上吧。   高鼻子医生说,YISI,景色是一个很壮的小伙子,应该能够踢死一头牛。我 考虑是心理的因素,这是你们中国男人普遍患的毛病,十个男人有九个心理不健 康。   小惠说,国内也有大夫怀疑我丈夫是心理疾病,给他吃了长时间的谷维素, 但是也没有收效,大夫您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景色他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有没 有办法治疗?   法国医生说,经过我们诊断,景色得的是植物神经功能症。这在你们中国是 罕见的,我不可能详细地给你解释的清清楚楚,而夫人你也不具备这方面的医学 知识,打个比方告诉你吧,你丈夫是冬眠了。   “啊啊”!小惠惊讶地站了起来。   高鼻子医生幽默地说,当然,景色不是昆虫也不是动物,我指的是他男人的 功能冬眠了。   蓝眼睛医生打了个睡觉的手势。   小惠打了个继续的手势,说:请您说下去。   法国医生说,景色一定在某一特除的环境受到了特别的惊吓,他身体的植物 神经没有来得及调理就被外部的刺激所惊吓,很自然就失去了正常的运转,卡在 了哪里,阳痿就这样发生了。   小惠说,所以,不对症的药物就起不到作用?   法国医生说,漂亮的夫人,你说的很对,万物相生相克,有矛就有盾,有病 菌就应该有克服病菌的药物,有的是我们人类还没有研制出来,有的只是医生缺 乏相应的知识没有诊断出来而已。   小惠激动地说,这么说,景色他有救?   法国医生说,我怎么可以忍心让这么漂亮的女士独守空房呢?既然你的丈夫 是睡着了,我们把他叫醒了不就可以了吗?   小惠顾不得羞涩,她激动地 说,那您就赶紧开药吧,我这就喊景色来吃。   法国医生说:夫人,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的丈夫也在如狼似虎的年龄, 只是既然是冬眠,它总的有个过程。   法国医生站了起来:患了这种病,有几段过程,患者先是在感官上失去对异 性的兴趣,紧接着会对女性有逆反心态,比如虐待等等,第三阶段是苏醒期,会 对女性有依赖心理,患者像个孩子或者弱智者。   小惠心想,是了,景色现在不正像个孩子吗,小惠关切地问:大夫,这种现 象要持续多长时间啊?   高鼻子大夫幽默地说,冬眠嘛,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小惠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法国大夫说,接下来就要靠药物来治疗景色了,不然他从此会永远成为一个 长不大的孩子。   小惠紧张地说,大夫,你不要吓我,刚才你还说景色有救的啊。   法国大夫说,我们已经研制成功了先期的药物,可以让景色的性功能得到部 分的恢复,但是要完全治疗好了他,还需要等待我们第二期药物的研制成功。   小惠的眼睛有了水:大夫,您就救救他吧,他还年轻啊。   法国大夫说,哦,亲爱的夫人,你这是怎么了,经过我们的药物治疗以后, 你的丈夫完全可以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啊。   小惠说,我还是不明白!   法国医生说,景色在苏醒期,是不能承受任何的外界干扰的,如果他的神经 再受到刺激,景色就彻底没救了。   法国医生开了西药:夫人,这药景色吃了一个疗程以后,他的植物神经就会 苏醒过来,药品所缺憾的是,当患者的神经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的感官只认一个 特定的人。   小惠瞪大了眼睛,有点迷糊地看着高鼻子的外国人,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 卖的是什么药。   洋大夫背着手兜着步:我的汉语解释能力有限,表达不清楚,你知道眼睛患 者在接绷带的时候为什么不能马上打开吗?因为失明已久了的眼睛突然受到强烈 的眼光刺激,会完全瞎了的。   小惠说,这个时期我知道,回去以后我就把他关到家里,不让任何人进来, 只是……,您说的后边的事情我听不懂。   洋大夫说:夫人知道犬吧,也就是你们中国的狗?   小惠点了点头。   法国大夫继续说:刚才我说患者景色是个孩子,那么我们现在把景色比喻成 一只狗,一只需要喂养的小狗。它长大以后会做什么?   小惠说,看家护院啊。   法国医生说:NAO NAO ,经过主人精心喂养出来的狗,首先表现出来的是忠 诚,别人的家它不去,别人的饭再好它也不会去吃。美丽的夫人,难道你还不明 白吗?   小惠说,难道……你是说……会有这种……?   法国大夫说,我说我们的药物还不完善,景色苏醒过来以后,只会对身边精 心照顾的女人有反应,也就是说,除了夫人您,他对其他的女人仍然处在冬眠状 态。当然,如果我们后期的药物研制成功了,景色还可以和他以前一样的,只是, 目前我只能够表达遗憾……   洋大夫遗憾地摊开了手。   小惠激动地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谢谢大夫,我想,任何一个妻子都不会希望 您们后期的药物研制成功的。   小惠红着脸低着头快步走了出来,她好想偷笑,嘴巴就张了开了,小惠用手 捂住,快速地穿过医院的大厅。   景色在外边心神不安等的着急,看着小惠捂着嘴出来,以为小惠在哭,站立 的身躯废然瘫软在长椅子上。   景色心想,彻底完了,这一辈子只能做和尚去了。   红着脸低着头的小惠走出医院才抬起了头,偷偷地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尾声   2004年的第二场雪要比第一场下的痛快些,纷纷扬扬的雪花奋涌地从高空落 下,洁白而透亮。   大地披上了银装,天气降到了历史中最寒冷的一天,但是小惠的心情却是这 些年中最快乐的一天,她奔跑在人行道上,一个人偷笑着,时而蹲下来抓起一把 雪撒向天空,再看着它门慢慢落下。   景色在后边追来了:我说不要来吧,你非要来,来了也没有用吧。   小惠没有回头,她笑的前仰后合。   景色不顾大街上的人群了,他从后边赶上来抱住了小惠的后背:老婆,你想 开些,我已经这样了,还不是挺住了,你也要坚强起来啊。   小惠哈哈地笑着,她在景色的怀抱中踢起了二条腿。   景色说,老婆,求求你不要这样吓我呀,就算是老天对我景色以前老是冲动 的惩罚吧。   小惠说:你放下我,让我给你背颂个节令歌。   景色说,不要啊老婆,这是在大街上啊。   小惠挣扎出景色的怀抱,大声念道:   一九二九、袖不出手。   三九四九、冻死鸡狗。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九九耕牛地上走。   景色说,老婆,看来你回去也得吃治疗神经的谷维素了。   小惠强压住笑,捧着景色的脸说,老公,跟着我来念,一九二九、袖不出 手……   景色念了。   小惠说,那个节令你想女人吗?   景色就想起了自己好像不是男人的那一 段日子,对任何女性都没有兴趣。   小惠又念:三九四九,冻死鸡狗。   景色又跟着念了。他想到了自己发病期间最严重的时候,自己突然在心里恨 女人,变着法子折磨他从前的那些女人们。   小惠又念: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景色跟着念了这一句,可是他的脑子这回却是一片空白。   小惠拽了拽景色的耳朵,说,你现在想不想喊我姐姐?   景色说,老婆,不知道怎么啦,我现在就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小惠格格地笑了,她背着手迈着小方步: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景色抓着脑皮在后边跟着念,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小惠又念:九九耕牛地上走。   景色说:老婆,你念错了一个字,是九九耕牛遍地走。   小惠点着景色的脑门说:想的美,是九九耕牛地上走。   小惠笑了,还不明白吗?你真是个笨蛋啊,晕死我了。小惠的脸又红了,像 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景色突然明白了过来,他抱住小惠就朝那苹果啃了下来。   “老婆,你是说我有救了,我又可以回到从前啦。”   小惠突然严肃了:你这只耕牛可不能够再去耕人家的田了啊。   景色敬了个礼:报告老婆大人,咱从今往后只在自家的自留地上行走。   ……   一年以后,惠色实业有限公司在晋市凤展大厦隆重宣告成立,这标志着小惠的 单一煤矿生产向多元化方向有了长足的进步。   而在金漳背那个小山村里,惠色总公司的洗煤厂也揭牌投入运行了,厂长是 董事长小惠任人为亲亲自指定的大惠。   笔者不知道大惠那二万块钱,小惠最后还了没有,只知道小惠借的那个常年 披着旧西装的368号歌厅老板的一万块钱小惠加倍还了,小惠说另外加的钱是老 板与大惠断绝关系的补偿费,我还知道,老支书的儿子在洗煤厂上了班,据说正 在契而不舍地追求着大惠。   笔者收笔的时候,公安部已经行文全国:三年内彻底清除驻扎在公安机关内 部的治安联防队……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