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爱情模式 觅之 赛宁走在贴着马塞克的金鹰购物中心的特惠长廊中,COLOU18、M2、FA:GE在打折, 有一架花车拦在长廊的出口处,花花绿绿地摊了一车丝巾。赛宁在一条碎花夏裙边 停住脚步,专柜小姐马上趋步上前说,小姐可以试一下。这是条紫色底散着大朵淡 粉色山茶花的夏裙,裙边还缀着秀气的蕾丝,再看价格,原价290元,现价100元。 赛宁在心里算了一下,折扣打的算比较利害。虽然这两天秋风已经袭来,但中午的 时候还是比较热,赛宁也见过依旧穿着吊带裙招摇过市的年轻女孩子。正犹疑着, 专柜小姐看赛宁半天不吭声,便又去招呼另一位有意者了。赛宁看看不远处的另个 女人,年龄大约还长赛宁几岁,她选了条吊带裙,今年夏天流行的热带图案,极细地 吊带妖娆地从颈项上绕一圈过来,露出整个背部“后花园”。赛宁刚刚也看见这条 裙子的,但想想自己现在的年龄实在不敢穿这样露骨的衣服,所以只掠了一眼就移 到别处去了。女人从试衣间出来,毕竟上了年纪,虽然保养的还算好,但背部略松 驰的肌肤还是毫不留情地张贴女人的秘密。专柜小姐一个劲的吹捧,很好看呀,真 的。瞧,这前面,还有后面。您还可以加件透明蕾丝的小短衫。女人似乎被说动了, 但别过头来看看自己的背,脸上露出为难又恨不争气的神色。赛宁看了一会,不知 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看这个年龄比她大的女人都敢试这样严格要求体形的裙子,也 许是专柜小姐的忽视。总之,赛宁走了前去,对小姐说,请拿件M号的给我试一下。 小姐诧异地看看赛宁,随即从衣架上取下另一条递给赛宁。照镜子的女人也将镜子 前的目光收回落到了赛宁身上,那是女人看女人的苛刻眼光,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这样的眼光像要把赛宁给剥个透彻,看到底差别在哪。赛宁拎着薄如□翼的裙子钻 进试衣间,悉悉索索地脱下衬衫,抖开裙子,赛宁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地穿上身。 试衣间里没有镜子,但赛宁感觉大小刚合适,想想后背是空的,赛宁又别过手将内 衣取了下来。吊带细细地攀住赛宁的脖子,从胸口一泻而下的红色在腰间收了几个褶, 然后又呼啸着混同其他几大色块中漫延下去,直至膝盖。赛宁轻轻拉开插销,走出 试衣间,她看见专柜小姐惊艳的眼神,她还看见与她试着同一款裙子的女人妒忌又 落莫地神情。赛宁转到镜前,侬仟合度的热带美人在赛宁眼前展现,她看着自己, 吃惊的几乎不敢呼吸。左、右、前、后,赛宁贪婪又不厌其烦地照着镜子,专柜小 姐看来是铁定了心要将这条裙子卖给赛宁,一直说着,好看,真的好看,小姐,这 条裙子太适合你了。而之前试裙的女人早躲进试衣间,匆匆换下裙子,悄然走掉。 傍晚五点,赛宁提着金鹰的购物袋离开金鹰购物中心,里面是那条热带图案吊带裙 和碎花夏裙。刚刚买了喜欢的衣服,领略到自己的美丽,又收下专柜小姐一大堆的 赞美之词,赛宁心情好得像十八岁。她轻快着脚步穿过地下通道,往街对面的“必 胜客”走去。踏上电梯缓缓浮出地面,赛宁一眼瞧见了站在“必胜客”前的苏杰。 去逛街了?苏杰看看赛宁手上的购物袋。嗯,就对面金鹰,来早了所以去逛逛。赛 宁挽住苏杰的胳膊,向“必胜客”走去。小宁,不好意思。苏杰抽出自己的手,我 晚上有重要的客户,不能陪你。嗯?赛宁定住脚。来的路上临时接的电话。几点。 七点。那,还有两个小时,不是吗。赛宁轻声说。可是,我得赶到江宁去,等一下 公司的车就来接我。苏杰装作没看见赛宁期盼的眼神。那你干嘛还在这儿等我!赛 宁忍不住了。既然快到了,我就等等你当面跟你说。而且,等会公司的车来这里接 我,所以也不必赶回公司了。苏杰仍是不急不徐。叭叭!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赛宁 认得那是苏杰公司里的帕萨特,部门经理用的车。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说完, 苏杰就钻进了汽车,车轮倒了几米,呼一声往相反的方向急驰而去。 回到自己租的单室间,才刚刚六点半。赛宁把自己抛到床上,购物袋散落在地,吊 带裙露出鲜艳的一角。已经半年了,这段时间赛宁和苏杰的约会总是匆匆太匆匆, 两人相隔一周见面,有时刚见面苏杰就被公司电话召走,有时赛宁在约定的地方等 上苏杰一个钟头,他才慢吞吞的晃过来,解释手上有事没做完,加班到现在。那你 怎么不打我手机跟我说一声。面对赛宁的责问,苏杰也只是一句,太忙了,忘了。 赛宁瞪大眼睛瞅着天花板上的那块水渍,不规则的矩形,被水浸久了暗暗生了些霉 斑。腐旧的烟黄色在赛宁瞳孔里渐渐模糊放大,越来越湿,似乎从板壁里渗出了许多 水正将这块渍包溶着吞食着,然后,水渍凝成一点,微微弱弱地游走在赛宁的眼眶里, 终于没站稳顺着赛宁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像赛宁这样年纪到了二十八还相信爱情纯真毫无瑕疵的教师已经不多了,在赛宁供 职的这所中学,没有结婚的女教师就她一个。还有一个是今年刚分来实习的女大学 生,没有正式落户学校,算编外人员。坐在赛宁对面的英语杨老师长赛宁五岁,嫁 了个做生意的男人,好像已经四十出头了,还有一个前妻生的孩子。杨老师在结婚 前一直吃学校食堂,婚后不但吃不得食堂的大锅饭,连靠近一下伙房都捂着鼻子躲 之不及。杨老师有好几套宝姿,赛宁路过宝姿专柜只是多看两眼,夏天的时候宝姿 有条贴身的连衣裙很让赛宁动心,但看看四位数的标价,赛宁痛苦辗转的最后还是放 弃。苏杰的理论是不怕贵就怕不合适,倘若真遇上一件像专为自己订做的衣服,再 贵的价钱都值。何况,好的品牌一个款式只有一件,做工和质地也完全可以放心, 实在物有所值。赛宁也认同苏杰的理论,只是让她花两个月的薪水买条纯化纤质地 的裙子,她实在舍不得。赛老师,所以哩,女人一定要嫁个好老公。你没听说吗, 女人的命命运有两次,一次哩是父母给的,没办法选择,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另一 次哩就是婚姻了,这可是决定下半辈子的幸福,一定要精挑细选,仔细衡量的喔。 杨老师嫁了人后,讲话越来越港腔港调,据说这是她一个月去香港shopping一次所导 致的周期反应。赛宁看不惯杨老师婚后的优越感,心想,若嫁了个有钱人就变成这 个样子,那宁愿不要结婚了。苏杰是赛宁到北京参加一次优秀课堂教学光摹会时认 识的,他是另所来自上海某所中学老师的同学。上海老师一直坐在赛宁身边,相互 闲聊着,上海老师说刚好有个同学在北京出差,也是明天回南京,我们可以搭一趟 车。第二天,在宾馆门口等上海老师的苏杰就这样和赛宁认识了,苏杰和赛宁是同 一年的,赛宁七月份生日,苏杰四月份,巧的是两人都是15号。在火车上,苏杰就 开玩笑着说下次过生日要顺延三个月拉赛宁一块过,热闹些。上海老师也默契地拍手 赞成,嚷嚷着,别忘了叫我,我搭“快鹿”过来。三人有说有笑,第二天早上车到 南京,赛宁和苏杰先下了车,出了站口,苏杰问赛宁怎么走。赛宁说搭1路公交车, 苏杰说,那得什么时候到家呀,走吧,跟我走。苏杰去拦出租车,赛宁忙挡住,从 火车站打回去挺贵的,坐1路很方便的。嗨!苏杰拦下出租车,把赛宁推进去,自己 坐在外口,我们出差打车都报销的,你以为我自己掏钱呀,嘿嘿。赛宁也笑了起来, 就这样,夏利一路从中央门开到中华门的时候,赛宁和苏杰都互留了电话地址,并 十分投趣地说了一路话。晚上,赛宁在整理这次开会学习的资料时,手机短信息 “嘟嘟”叫了两声,赛宁纳闷着谁这么晚给她发短信,再一看原来是苏杰,问她睡了 没有,要她好好休息。两行字,看得赛宁心里热呼呼的,握着手机的指头恨不得马 上拨个号码回去,但想了想还是忍住,赛宁对待男女关系一向被动和矜持。虽然没 有回电话过去,但赛宁也看不下资料了,甜甜地想了一会心思后,依言乖乖上床睡 了。两天后赛宁刚下课,杨老师就告诉她刚有个男的打电话找过她,是你男朋友吧。 杨老师一脸的好奇和暖昧笑容。哪有,赛宁有些不好意思,揣测着是不是苏杰,你 不要乱说。放下课本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又响了,杨老师故意不去接,响了四五声 后,赛宁只好走到话机旁接听,你好。你好,请问赛宁老师在吗?对方十分有礼貌。 赛宁听出是苏杰的声音,扭捏了一下,眼角鳖见杨老师正竖起耳朵偷听,喂?对方 见没了声音又追问一声。啊,是我。赛宁不好不答话了,脸上莫名地烧起来。杨老 师获得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笑笑,故意走出门去,还善解人意的把门给赛宁 掩上了。 水渍保持着原样,赛宁在床上躺的太久了,眼睛干干的发涩,肚子也不争气地叫起 来。手机一直默默躺在赛宁身边,屏幕黑着,没有让赛宁意外欣喜的电话打进来。 她用胳膊撑起身体,愣愣地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松鼠闹钟唰唰地走着秒针,卫生 间的笼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滴水,落在塑料盆里发出啪嗒啪嗒地闷声。房间的桌上有 一袋快餐面,赛宁从超市买回来的。记得刚和苏杰谈恋爱那儿,赛宁晚上也是吃快 餐面打发的,苏杰当着她的面把半袋子快餐面全部丢进垃圾处理,满脸心疼地命令 她以后再也不准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了,瞧你瘦的。苏杰捏捏赛宁的细胳膊,坚定的 说,我一定要把你养成胖小猪。后来,苏杰就经常下班买了菜提到赛宁的单室间,洗 炒蒸煮,让吃惯了食堂和快餐的赛宁胃口大开。苏杰还煲得一手好汤,周末的时候 他们就手牵手去附近的菜场买菜,苏杰内行似的挑猪肝、蹄膀、当归、红枣,熬一 锅又稠又浓的汤给赛宁进补,吃得赛宁有段时间看见肉就想逃。 赛宁想起来了,厨房还有一锅鸡汤,是她昨天特意为苏杰煲的。本来说好晚上来吃 饭,赛宁下午三点多就去菜场转悠,想到苏杰最近加班加的多,便称了一只乌骨鸡 回来□汤。文火从四点熬到七点,人还没来,鸡肉与骨头都分家了,厨房飘着浓浓 的香味。调了几个电视频道,赛宁看看七点半了,就打苏杰手机,接通后,苏杰身 边吵得很,赛宁只好扯开嗓门问,你在哪里,什么时候来。苏杰说在外面陪客户吃 饭,可能来不了,因为吃完饭还要去厂区看货。赛宁一下噎在那里,上下不得,也 不挂电话,胸口一阵阵的堵。喂?喂!苏杰在那头叫了几声,见赛宁没反应,便掐断 电话。一会,话筒里传来忙音,赛宁看看桌上的菜,转手提了垃圾桶一古脑地倒了。 趿着拖鞋快步走到厨房,打算把鸡汤也倒了,拎起锅盖时,热气一下涌出罩了赛宁 满头满脸,湿湿的蒸气里,赛宁看着金黄的鸡汤、雪白的骨架和珍珠色的鸡肉眼泪 一下掉了出来,落在鸡汤里,溅起一朵不大的水花。 赛宁和苏杰相恋一周年的那天,上海老师和他爱人也来了南京。之前赛宁不知道, 苏杰也没问怎么庆祝,虽然赛宁很渴望苏杰能浪漫一把,但想想苏杰不提也就算了, 若是真心相爱,每天都是纪念日的,赛宁想起一首歌里这样唱过。到了那一天,苏 杰告诉赛宁晚上接她下班,没说上哪儿,赛宁也没问。直到苏杰把赛宁领到一间风 情餐厅,并且上海老师和他爱人双双起身微笑的时候,赛宁才知道原来苏杰早已精 心准备了这一切,专门给她一个惊喜。上海老师揶揄苏杰,说是一个月前就打长途 跟他们说好今天来南京的事儿了,还说车旅住宿全包。上老师的爱人和赛宁差不多大, 极活跃的样子,把苏杰以前和上海老师同学时的糗事都抖了出来,害得苏杰除了陪笑 什么都说不出来。上海老师也唉声叹气,直怪自己娶妻不慎,八百年前跟她讲的事 都记得一清二楚。那是间刚开业的西餐厅,装璜精美,气氛浪漫,形容可掬的年轻 侍应生一只手背在身后轻声穿梭而过,舒缓的蓝调始终萦绕在赛宁周身。用餐到一 半的时候,一个英俊的侍应生手捧粉玫瑰走到赛宁面前,轻声说,这是苏先生送给 您的。赛宁正又惊又喜的站起来接过花束,身旁的苏杰也跟着起身,从口袋里掏出 一枚白金戒指套上了赛宁的中指。这是金大福的新品,赛宁和苏杰有次逛街时看到 的,赛宁还试戴了一下,交叉接口,纤细指环,十分秀气,和赛宁的手指也非常相配。 PT900,售价却比其他品牌同质的戒指要贵,赛宁想了想还是褪下来还给售货员。没 多久,她就忘了这事,没想到苏杰一直记着,并在恋爱一周年这天送给她。赛宁鼻 子不争气地酸了,那个时候苏杰的收入和赛宁相差无几,甚至还要略差一些,这枚 戒指相当于他一个半月的薪水,赛宁怎能不感动。上海老师的爱人目睹此景,忍不 住赞叹,好浪漫转头嗔怪上海老师,我们结婚一周年时你都没有这样浪漫过。赛宁 看着苏杰,忽然觉得前二十六年都白活了,而她这一生就是为了这刻而存在的。  从抽屉里翻出相册,去年在餐厅庆祝的照片还在,赛宁一脸幸福的小女人样,身边 的苏杰则宽厚而谦和。上海老师和他爱人挤眉弄眼,在镜头前做了不少怪相,别说, 两人还真有夫妻相。眼光从相册移到右手的中指,银白的环纤细地包裹着赛宁的指 节。只是近半年,赛宁做的家务事越来越多,给苏杰洗衣服、做饭,指环没有从前 那么亮了,隐隐着还有几丝划痕。赛宁用左手的手指抚过指环,记得这个动作是她 刚戴时经常做的,她喜欢看着那道亮白经过掩盖后露出的骤然光芒。而现在,任凭 手指抚弄,它依然如故,好像已经和赛宁的皮肤连为一体,也日渐粗糙起来。 赛宁还记得苏杰第一次讲她老了,周末苏杰喜欢借些影碟来看,还拖了备课的赛宁 一起看。那天他们看的是《逃跑的新娘》,大嘴美女茱莉娅罗伯茨主演。这个尤物 喜欢在结婚当天恶作剧的逃跑,屡试不爽,她是镇上的精灵美女,男人们都爱她, 男人们又都捉不住她。直到最后一次婚礼,她终于在出逃后又心甘情愿地折了回来。 永恒不变的爱情主题,竟也上演的精彩热闹。看完后,苏杰深浸在剧情中久久不能 平静,一会儿说要为我们将来的婚礼策划出前所末有的场面,一会儿又说能和大嘴 美人配戏真是幸福的事。他唠唠叨叨地说这说那,赛宁掂记着厨房里煲着的汤,便打 断苏杰,让他去厨房看一下。苏杰大张着嘴,用奇怪的表情瞪着赛宁,赛宁摸摸脸, 怎么了。半晌,苏杰才无比婉惜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往厨房去一边轻声说,你真是 老了。赛宁愣在原地,然后心慢慢沉到水底,老了,这是什么意思。赛宁不明白让 苏杰去看看汤和她年龄有什么直接关系,直到后来有次逛街,赛宁看中一件橙色上 衣,没等小姐拿给赛宁试穿,苏杰就拖着赛宁离开,责怪她买衣服也不选选与自己 年龄气质相符的,那么跳跃的颜色你能穿?苏杰不屑着口吻,你别忘了,你是二十 八不是十八。那天晚上不欢而散,赛宁气得以后再没买过橙色衣服,白的、黑的、灰 的、米色,杨老师说赛宁越穿穿老气了,瞧瞧我。杨老师三十二还穿了一件极卡通的 T恤,乍一看和学校的高年级学生差不多。这就是今天为什么赛宁在金鹰不敢穿那条 吊带裙的原因了,想到吊带裙,赛宁回到房间从地上把购物袋拣起来,拎出裙子站 在镜子前又试了一次,这次她把衣服全脱了,头发也散下来披在肩上,除去眼镜, 赛宁觉得自己并不显得很老,比起杨老师她应该更有资格穿T恤,听着MP3上网聊天。 站了一会儿,赛宁赤着脚跑到床前,拿起手机给苏杰拨电话,响两声后通了。你在 哪儿?赛宁问。才从江宁回来,打算回去了。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吧。赛宁的语气 坚定。有事吗。听上去苏杰好像挺累。是的。有事。赛宁再一次加重语气,似乎毫不 商量的。好吧。苏杰想了想,然后同意,我打车过来。 十分钟后,苏杰敲响赛宁的房门。这之前,赛宁把吊带裙上的标价签取下来,又洗 了脸,仔细抹了香水,套上裙子,站在镜前试着各种表情,打算用哪一张面孔配这 条十分女性的裙子。门响了,赛宁深吸一口气,然后赤着脚去开门,她在胳膊和小 腿及脚踝抹了欧泊莱的润肤露,这于赛宁是头一次,她忽然发现原来精心呵护自己 的周身实在是件从内在打造百分百女人的必经之路。这样走着,她觉得自己异常的 轻盈,甚至赛宁的脑中出现茱莉娅罗伯茨沐浴后的神态──一定也像她这样,细腻 温婉又女性十足。终于走到了门前,赛宁将手搭上门锁,苏杰就在一板之隔的门外。 看看右手的指环,赛宁做出了一个有违她性格与矜持的决定──向苏杰求婚,必竟 爱情的路快走完了,而尽头不是大海就是赛宁等待的城堡,别无他选。赛宁忽然明 白,原来终点都很单调,而她一直行走并感受着的爱情不过是套着前者前前者的模 式稍加改动而已。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