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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头“患者”不该鄙视的“猪”

　　涂建华

　　“一名患者”在例举了西医诊疗过程的种种特点后得出了《是头猪都能做中
国的西医医生》的结论。意思是说，如果“无论是地方医院，还是首都医院；无
论是普通门诊，还是特需诊；无论是普通医生，还是知名专家，这些西医医生所
从事的诊疗都是一样的程序，一样的结果，丝毫显示不出任何差异”，那么西医
作为一种技术，就是傻瓜都能掌握的。
　　这个结论好！
　　科学的任务，就是掌握规律。规律的特点，就是客观实在性。作为科学的西
医，应该达到的最佳效果就是对患者的疾病获得客观实在的真理性认识，进而用
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消除疾病。
　　掌握规律，化繁为简，是科学技术的责任，也是科学技术勃兴的标志。
　　比如交通，最复杂的办法是走路，然后是行船，再就是马车、汽车、动车、
磁悬浮列车，最后是飞行——而飞行器又有飞机和火箭——分别承担国际飞行和
星际飞行——这个路线就是科学进步的路线。
　　从广东到北京赶考（或出差），带着盘缠在路上走半年，那是复杂的，而且
每个人走的都不一样；从白云机场到首都机场，一张报纸一杯茶的工夫，这就是
简单，简单到一头猪都可以到北京去。
　　这就是科学技术。
　　如果你了解到中医要望闻问切若干时、黄芪甘草若干袋、罐子蒸钵若干碗、
禁忌规矩若干条、卧床卧铺若干月、郎中巫医若干人、生生死死若干轮，才有可
能把一个伤寒感冒治好，而西医简单到常常是医院都不要用去地几粒胶囊就解决
了，那就恰好比走路赴京与坐飞机去北京。
　　走路不容易，要有经验有智慧，还有风险，不是人人都去得的；坐飞机简单，
无论是地方人，还是首都的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特别的人；无论是百姓，还
是知名专家；坐飞机去北京都是一样的去法。一样的程序，一样的结果，丝毫显
示不出任何差异。而那个飞机，基本上就是电脑控制，连猪——当然是有执照的
猪——正如不管医疗多么简单，医生还是需要执照的——都能够开。
　　这样的“猪”事业，就是科学技术发展的伟大成果。
　　难道我们还希望有一种医疗技术是这样的：无论是地方医院，还是首都医院；
无论是普通门诊，还是特需诊；无论是普通医生，还是知名专家，这些医生的诊
疗都是不一样的程序，不一样的结果，丝毫显示不出任何相同的地方？！
　　十个先生九本书，正是对中医不科学的精彩描述。虽然他们也有一定的凭据，
有共同诵读的汤头歌，有共同拥戴的《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但差异无所不
在。不规范、不可检测、不能实证，正是中医不科学的表现，还美其名曰辨证施
治。作为“一名患者”，你需要的是这样的医疗吗？
　　显然，“一名患者”对现代科学没有起码的认识，把简单规范的操作和一致
的结果误解为简陋和敷衍，贬低了“猪”的事业。这是一个十足的“猪”观点。
他没有认识到，人类社会进步的最大成功，恰恰就是把“神的事业”简化成了
“猪的事业”——
　　老式照相是神秘的事业，傻瓜相机是猪都能摆弄的；身上绑着翅膀或者火药
推进的飞天梦想连神都实现不了，不小心就要了你的小命，今天的飞机差不多到
了猪都能开的程度（稍微夸张就到了这个地步，电影《追捕》里的杜秋就是）；
书法是秀才的事儿，用电脑弄张书法作品，是猪都能完成的；作家是神圣的，一
个国家才那么几个，今天的网络写手，多如牛毛，连猪都能写作了……
　　你不会因为它们是猪的事业，就不用相机不坐飞机不用电脑不上网络吧？
　　当然，为了证明自己的“猪”观点，“一名患者”把西医诊疗的一致性夸张
了，他没有看到——或者是隐瞒了——差异，差异无所不在。但是不要紧，这个
夸张正是西医——或者说现代医学——努力的目标：我们就是要医学发展到无论
何时何地都有一样的结论和效果，因为科学是对客观世界的真理性认识，而真理
是客观的，虽然认识真理的过程艰难、需要不断完善，但终极真理只有一个。
　　如果哪一天猪也能治疗你的病，那就是科学昌明的表现，是人类的福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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