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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歧路花
　　－－一个如花美眉在深圳的遭遇

　　柏郎（笔）

　　医院特护病房内
　　王大刚头胸手脚都缠着绷带，脸上有严重烧伤的痕迹。
　　各种监护仪内电波跳跃。
　　大刚满眼泪水，出神地望着窗台上的一盆兰花。嘴里喃喃地叫着：若兰，若
兰……
　　护士长，护士陪同众警察，警察局长走进病房。众人环病床而立，警察局长
坐到床前。速记员快速在本上记录着什么。
　　护士长：局长，病人刚脱离危险期，情绪还不稳定。不适合说话太多……
　　局长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但目前他是本案最重要的证人。
　　对大刚：周大刚，我是深圳市公安局的。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王若兰的？
　　大刚只是喃喃地喊：若兰，若兰……
　　泪水迷住了他的眼，眼前的兰花越来越模糊。


　　1 北方山路

　　蓝天，一丝云都没有。
　　春天的北方山谷，山花烂漫。小鸟在欢快地鸣叫着。
　　山路上，王老汉赶着一头老黄牛拉着的叽呀作响的铁轱辘车。叼着烟袋若有
所思的样子。
　　王若兰农家姑娘打扮，满脸的兴奋和期盼，哼着东北民谣风格的主题曲。
　　若兰双手搂住王老汉的胳膊：爹，等我进城找工作赚钱，好给你买辆拖拉机，
咱家也能盖大瓦房了。
　　王老汉不语。
　　若兰：爹，你看邻居家的陈莲进城才没多久，变得多阔气啊。回家都有轿车
送。
　　王老汉：若兰啊，爹实在是拗不过你。可我为你担心啊。要是在外面的日子
不好过，你就赶快回来吧。
　　若兰：你就放心吧，爹。我都十八岁了。已经是大人了。

　　2 小镇上的公共汽车站

　　牛车来到了小镇上的公共汽车站旁。
　　若兰跳下车，踮起脚，翘首望着远方，盼公共汽车早点来。
　　一辆长途大巴进站，等候的人们肩扛手提着各式杂物，蜂拥而上。
　　有的小伙子直接从车窗往里钻。
　　司机骂骂咧咧地在车顶捆绑着大堆行李。
　　若兰拿着行李包裹往车边跑。
　　王若兰挤进了车，从车窗伸出头手向王老汉高喊再见。
　　大巴挤满了人。
　　不时传出一两阵轰笑声。
　　大巴很快扬长而去。留下一阵烟尘。
　　王老汉朝大巴远去的方向木然站着。烟袋灰垂落到鞋上也浑然不知。

　　3 大巴上

　　拥挤的大巴上，若兰对一个呲着黄牙的汉子脚下摆着的铁笼子里的几只白兔
产生了兴趣。用手逗弄着玩。
　　若兰：你要把这些小兔兔带到哪儿去啊？
　　汉子：啊，带到城里卖啊。城里人爱吃兔肉，我这几只兔能卖好几十块钱呢！
　　若兰满脸惋惜的神色站起，盯着白兔出神：多可怜啊！
　　汉子：什么可怜？
　　若兰：没什么。抬头望着车顶。

　　4　省城汽车站

　　若兰倚在车窗上睡觉，被人们下车的嘈杂声惊醒。
　　服务员：省城到了。请各位旅客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下车。
　　下了车的若兰提着行李正茫然不知所从。
　　一辆人货车开到。
　　摇下车窗，打扮妖艳的陈莲大喊：若兰，若兰！
　　一边打开车门跳下车。
　　若兰回头，看见了陈莲：陈莲姐？
　　两人跑近双手相拥，陈莲上下打量着若兰：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若兰：哪比得上陈莲姐啊。
　　两人往车前走。
　　厨师大刚戴着白高帽从驾驶室内伸出头来，笑咪咪地望着他俩。
　　陈莲对大刚：真不长眼！还不帮小妹提行李？
　　大刚：是！陈部长！
　　跳下车。
　　若兰：陈部长？
　　陈莲大笑：酒楼的楼面部长。
　　陈莲指向大刚：他是我们酒店的大厨师，周大刚先生。
　　大刚向若兰伸出手：你好！
　　若兰冲大刚直点头：啊好！好！
　　陈莲介绍若兰：大刚，她就是我常提起的若兰。我俩是同村的好姊妹。
　　大刚接过若兰的行李腼腆地笑笑：你叫我大刚好了。不要叫我先生，怪别扭
的。

　　5　路上，人货车内

　　陈莲和若兰坐在后排。大刚开着车。
　　若兰出神望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哇，楼房好高啊！
　　陈莲：我管这叫石屎森林。有什么好？
　　若兰：什么叫石屎？
　　陈莲：石屎就是水泥。
　　若兰指着大刚戴的白高帽问陈莲：陈莲姐，他干吗戴白帽呢？他是回民吗？
　　陈莲大笑：你真是土老冒儿，厨师才戴白高帽呢。
　　大刚抓下白帽转手递给若兰：要不要戴上试试？
　　陈莲抢过白帽给若兰戴上，没曾想一松手，帽子套到了若兰脖子上。陈莲趁
势将帽子口捏紧，若兰大喊救命。一路笑声。

　　6 某大厦大堂

　　若兰在中间，大刚和陈莲一边一个从门外走进大堂。
　　电梯间里，一个老太太正按按钮关闭电梯。
　　大刚一边叫着等等一边提着若兰的行李跑向电梯，最后脚下打着滑儿溜冰似
地扑向按钮，但电梯还是关闭然后上升。
　　大刚和陈莲不耐烦地等着。若兰好奇地四下里张望。
　　电梯终于下来了。
　　电梯门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位着制服的年轻女士。
　　陈莲和大刚欲进电梯，若兰一手拽住一个：
　　等等，等等！刚才我明明看见从这儿进去个老太太，怎么一转身出来变年轻
了？
　　陈莲和大刚先是不明白，继而恍然大悟，笑个不停。
　　陈莲：哎呀我的傻妹妹，一会儿你也进去试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7 电梯内

　　两人嬉笑着把心惊胆颤的若兰拽进电梯。
　　电梯上升，若兰莫名其妙地上下看着。还不时地用手摸摸脸蛋。

　　8 电梯间外

　　电梯打开。
　　三人出电梯。
　　陈莲一本正经：哎呀不好，若兰变成老太太啦！
　　若兰惊慌：真的啊？
　　大刚：她骗你玩儿的。
　　若兰追打陈莲，陈莲哈哈笑着往前跑。
　　跑到一间房前，陈莲掏出钥匙，返转身双手挡在胸前，抵挡若兰的进攻。
　　若兰：看你还敢骗我！
　　陈莲：好妹妹，我不敢了。
　　大刚走近：开门吧。
　　陈莲打开房门：到家喽！

　　9 女工宿舍内

　　屋内靠墙放着两张床。陈莲把若兰的行李放到其中一张新床上：
　　这就是你的窝了。
　　若兰四处观察着。
　　陈莲转身对大刚：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大刚：我喝口水总行吧？
　　陈莲：我这儿没有口水喝！
　　边说边把大刚往门外推。
　　大刚急得直叫：别的，别的，我还想跟若兰多聊几句呢！
　　陈莲：你别厚脸皮啦！
　　砰地将门关上，背顶着门，任凭大刚在屋外叫喊。
　　若兰走到窗边，凝神看着窗外的城市。
　　陈莲走近她，双手揽住若兰，脑袋放在若兰的肩膀上：傻妹子，你在看啥呢？
　　若兰：我在想，这么多人都挤在这个城市里，他们都在忙什么呢？
　　陈莲：轮得着你关心他们？个个都在瞎忙！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瞧你这
身打扮，像个古董，对了，我帮你改头换面。

　　10 服装商店内

　　陈莲帮若兰比试着一套新潮性感的时装。服务员忙前忙后。
　　陈莲问服务员：这套多少钱？
　　服务员：三百八。
　　若兰惊得伸了伸舌头。
　　陈莲从钱包里取钱：就这套吧。
　　若兰拽住陈莲的衣袖：陈莲姐，太贵了吧！
　　陈莲用手指戮了若兰脑门儿一下：傻丫头，佛要金妆人要衣装，懂不懂？这
钱算我借给你的，你以为我白送你啊！

　　11 鞋店内

　　服务员在帮若兰试穿砖头似的厚底鞋。若兰一脚布鞋一脚厚底鞋站起来。刚
一试步就一个趔趄：陈莲姐，我不穿这种鞋，像踩高跷似的。
　　陈莲：这鞋才时髦！听我的没错！把那只也穿上。

　　12 街上

　　穿了新套装和厚底鞋的若兰挽着陈莲的胳膊不自然地走近。又走远。
　　大刚从后边开着车赶来。
　　大刚摇下车窗：哇！若兰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若兰冲大刚做鬼脸儿。
　　陈莲：你怎么才来？不该你来的时候你来，该你来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你！
　　大刚拍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嘀”的一声响：冤枉啊！我怎么才能做对呢？
　　陈莲拉着若兰上车：我看这辈子你是没法做对了。

　　13 美容院内

　　理发师正对着若兰整理新潮短发。
　　大刚在旁边坐着观看，嘴里抽着烟。
　　陈莲不停地向美容师提出这样或那样的意见。描眼线，涂口红。
　　若兰前额的一绺头发被染成了调皮的棕色。
　　美容师左右端详了半天，说声：好了！
　　若兰对着镜子看，瞪大了惊奇的眼睛。
　　大刚在一旁拿来一面镜子，从后面照给若兰看：好家伙，你的头发比我的还
短。
　　陈莲在一旁笑咪咪地点头：看，若兰变成大美人了！
　　若兰推了陈莲以下，害羞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大刚拿起相机喊：若兰抬头！给你照张像！
　　若兰刚抬头，大刚按下快门。
　　闪光灯闪过，定格，若兰灿烂的笑容变成了相片。

　　14　一只手拿过若兰的相片

　　这只布满皱纹的手拿着若兰的相片在颤抖。
　　镜头拉远，是若兰的爸爸在看女儿的照片。
　　镜头又拉近，有大滴的泪珠掉在照片上。

　　15　酒楼内

　　身为楼面部长的陈莲穿着制服在给站成一排的统一着装的服务员们训话。若
兰站在服务员行列里。
　　陈莲：……记住，客人永远是对的，脸上一定要带着笑容。记住了吗？
　　众服务员：记住了！
　　陈莲：好！现在各就各位。
　　酒楼黄老板在一旁嘉许地只点头。
　　众人散开。若兰呆在原地。
　　若兰：陈莲姐，我去哪儿？
　　陈莲满脸严肃：工作时间要叫我陈部长！
　　若兰低头：是，陈部长！
　　陈莲：王若兰，你同她们几个一起负责上菜！
　　若兰：是！
　　转身走开。
　　黄老板问陈莲：她就是你推荐的王若兰？
　　陈莲：对，黄总。
　　黄老板：多培养培养她，我们酒店需要各式各样的人才。

　　16 厨房内

　　大刚在熟练地翻动马勺炒菜。还有其他厨师在忙碌。
　　大刚将一盘菜放到递菜窗口。按响铃。
　　若兰出现在窗口端菜。见到大刚冲他笑笑。
　　大刚咧着嘴笑：咱们俩从现在开始是战友了。
　　若兰：对，是战友，你准备弹药，我在前面冲锋。
　　端着菜离去。
　　大刚双手撑着台微笑着望着若兰的背影。

　　17　酒楼内

　　宾客满堂。
　　若兰同其他服务员一道穿梭送菜。
　　若兰与一个侧转身的服务员相撞。菜汤洒了正同其他人开怀大笑的刘哥一身。
　　刘哥西装笔挺，背头锃亮，留着八字须，手上戴满大粒金戒指。
　　他霍地站起身，满面怒容，手指着若兰：你他妈的没长眼？……
　　看到若兰，似乎被她的美艳震住。
　　若兰诚惶诚恐地站着，不知所措。
　　陈莲上前解围：刘哥，真对不起。她是新手，不懂做事，请多包涵。
　　转身对若兰：还不快给刘哥陪不是。
　　边说边扶刘哥坐下，帮他擦身。
　　若兰鞠躬：对不起！
　　刘哥：哎，算了算了！看在陈莲份上不跟你计较，以后可得注意了。
　　若兰一边：是！是！
　　一边后退着走开了。
　　刘哥用手指着若兰的背影问陈莲：她叫什么名字？
　　陈莲：她叫王若兰。
　　刘哥：这么办吧，等会儿我们唱卡拉OK，你让她陪我唱唱歌就算是陪不是了。
　　陈莲：我跟她说说看。

　　18．卡拉OK包房内

　　刘哥在鬼哭狼嚎似地唱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啊！往前走……
　　揽着若兰的肩膀。
　　若兰像只惊慌的小鸟，不知所措。
　　他们身后，有一对老头少女热吻起来。刘哥回头看到，歌声中夹杂着哈哈笑
声。
　　刘哥低头对若兰：给大伙唱首歌怎么样？
　　若兰低着头摇头：我不会唱歌。
　　刘哥：嗨，真没劲！
　　房门的窗户上出现了大刚的脸，他在朝里面窥视着。
　　若兰冲大刚摆手示意他走开。
　　刘哥不明白若兰的举动，冲出房门察看，没有人影。

　　19 宿舍内

　　陈莲躺在床上涂指甲油。
　　若兰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近来。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叫：陈部长……
　　陈莲回头见是若兰：你怎么叫我陈部长？
　　若兰：你让我叫你陈部长啊！
　　陈莲：陈部长是上班时叫的，傻丫头，下了班我还是你陈莲姐啊。来，坐我
床上来。
　　若兰慢慢地坐到陈莲床头。
　　陈莲：我刚涂了红指甲，你看好看不？
　　将双手伸到若兰面前。
　　若兰捧起陈莲的双手，啧啧称奇：真好看哎！
　　陈莲：来，我也帮你把指甲涂得好看点儿。
　　若兰伸出双手，陈莲细心地帮若兰染起指甲来。

　　20 公寓大楼。夜。

　　各家的灯光都依次熄灭了。只有陈莲若兰的窗户还亮着台灯灯光。
　　陈莲和若兰相拥着睡着了。
　　若兰涂了红指甲油的纤细的手在台灯光底下显得尤其美丽。
　　也许是做了噩梦的缘故吧，若兰的手颤抖了一下。
　　东北民谣风格的主题曲作为背景音乐响起。

　　21 厨房内

　　大刚一边用白毛巾擦脸，一边对前来取菜的若兰说：
　　若兰，下了班我开车带你出去玩好吗　？
　　若兰兴高采烈：好啊好啊！
　　大刚：咱俩拉钩，一言为定！
　　伸出小手指。
　　若兰也伸过来小手指：一言为定！

　　22 人货车内。夜。

　　若兰坐在驾驶座上。紧张而兴奋地双手扶着方向盘。
　　大刚坐在一旁教她开车：别慌，要沉住气！放松。踩油门儿！
　　车子缓缓地向前行驶。若兰兴奋得大叫。
　　大刚：看！你这不是开得很好吗？再接再厉！
　　若兰笨手笨脚地往前开。
　　突然迎面驶来一辆车。
　　大刚喊：踩刹车！
　　若兰踩了油门。车反而加速向前冲去。
　　大刚大喊：刹车！刹车！
　　一边赶紧拉起手闸。
　　迎面的车鸣笛一声驶过。
　　大刚他们的车撞到一棵树上停住。
　　若兰叹了一口气翻白眼：吓死我了，差点儿出事。
　　大刚下车检视，树旁就是悬崖。
　　大刚：你看看！你看看！再慢一点儿咱俩连命都搭上了。
　　若兰：都是你不好。我的技术还不是跟你学的？
　　大刚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算我的不是。

　　23 山腰上。夜。

　　人货车停在一旁。
　　大刚和若兰倚在栏杆上，双手托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山下的满城灯火。
　　若兰：灯光真美啊！可惜陈莲姐没看着。
　　大刚：她忙着跟那个姓刘的谈恋爱呢。
　　若兰：哪个姓刘的？
　　大刚：就是逼着你陪他唱卡拉OK的那个流里流气的家伙。
　　若兰：陈莲姐爱上他了？
　　大刚：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了，我送你回家吧。
　　若兰：好吧。

　　24 女工宿舍。夜。

　　若兰上电梯。
　　室内刘哥和陈莲两人衣衫不整地依偎在一起，两人都吸着烟。
　　陈莲：刘哥，咱们俩儿什么时候结婚呢？
　　刘哥：结婚？你真烦人。着什么急呢？
　　陈莲：你这个花心萝卜，是不是爱上别的女孩子啦？
　　刘哥：哪儿的事啊！
　　门外响起若兰的敲门声：陈莲姐。
　　刘哥急忙起身穿衣。
　　陈莲披上外套给若兰开门。
　　若兰进门。
　　刘哥冲若兰尴尬地笑笑，侧着身走开了。
　　陈莲坐在床头开始抽泣。
　　若兰关切地：怎么了，陈莲姐？是他欺负你了吗？
　　陈莲：我怀疑他根本就不爱我。
　　若兰：他不爱你，那你跟他一刀两断不就行了吗？
　　陈莲以手抹泪：都怪我不好，我是真心喜欢他，我被他的男子汉气魄迷住了。
　　若兰拥住抽泣的陈莲。

　　25 户外实弹射击游乐场。昼。

　　不时响起砰砰的枪声。
　　若兰和大刚戴着耳塞。大刚在指点若兰用手枪瞄准。
　　若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后坐力震得若兰扔掉手枪，一边甩手喊痛。
　　大刚哈哈笑着捡起手枪。
　　按开关，靶子自动回到窗口。
　　大刚：快来看，若兰，你打了10环呢！
　　若兰：好啊好啊！我还要打！
　　大刚：你不怕痛啦？
　　若兰：不怕不怕。
　　若兰连续射击的背影。

　　26 某酒吧

　　刘哥冲若兰举杯：来，干杯！
　　刘哥一饮而尽。
　　刘哥：若兰，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若兰低头：你骗人，我哪有陈莲姐漂亮啊。
　　刘哥：哎，陈莲哪能跟你比啊，我说的是真心话，天南海北我哪儿没去过？
像你这么漂亮的我真的是头一次见到。我认识的人多，哥哥日后帮你找个香港老
板做丈夫，你就成了人见人羡的阔太太啦。
　　若兰低头不语。
　　刘哥从手指上摘下一枚金戒指，一只手慢慢地抓住若兰放在桌面上的手，若
兰的手缩了一下。
　　刘哥：这个金戒指送给你，你要是把刘哥当朋友，就戴上它吧。
　　若兰还在犹豫，刘哥已动手把戒指戴到了若兰的手上。

　　27 若兰戴着戒指的手握到了方向盘上

　　人货车在平稳地行驶。
　　大刚指着若兰的手指：你从哪儿搞来的戒指？
　　若兰：刘哥给的。
　　大刚瞪大了眼睛：哪个刘哥？陈莲的男朋友？
　　若兰点点头。
　　大刚大叫：停车！
　　若兰大惑不解：怎么啦？
　　大刚：怎么了？你马上把戒指还给他！
　　若兰：你犯了什么毛病？干吗这么大惊小怪的？
　　大刚用手指着若兰：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若兰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掉转了车头。

　　28　酒楼大堂

　　还不到午餐时间，客人稀少。
　　刘哥和陈莲商量着什么。
　　陈莲：去深圳干吗要带上若兰呢？就我们两个人不好？
　　刘哥：你也太自私了。幸亏若兰还是你的朋友。深圳那么好玩你也不带若兰
一块儿看看？
　　大刚拽着若兰从门外闯进来，大刚把戒指扔到地上：姓刘的，收起你的把戏
吧。
　　刘哥瘪着嘴奚落大刚：关你什么事啊？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说了，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谁？
　　大刚握紧了拳头，脸憋得红起来：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碰若兰一下，我就对
你不客气！
　　陈莲：大刚你耍的什么疯？大家都是朋友，干吗翻脸？
　　大刚：只怕是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没把你当朋友！
　　刘哥这时已从地上捡起了戒指，再次要给若兰戴上。
　　若兰左右推拒。
　　大刚从侧面抓住刘哥的胸襟，嘴里咕哝着，重重地向刘哥脸上击出一拳，刘
哥摔倒在地，嘴角渗出鲜血。若兰和陈莲连忙跑过去扶刘哥起来。大刚还欲动手，
若兰拦住了他：你想干吗？你太过份了。
　　大刚叹了一口气，掉头走了。
　　陈莲在用纸巾替刘哥搽嘴角的血。
　　刘哥对若兰和陈莲：咱们明天就全部去深圳！

　　29 机场登机检票口

　　刘哥和陈莲依次检过票。刘哥嘴角贴着药膏。
　　若兰正要将票递给检票员，身后传来大刚的呼喊：若兰，若兰！
　　若兰回头看到跑过来的大刚，怔了一下，还是慢慢地将票递给了检票员。
　　等大刚跑过来时，三人已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刚欲冲进去，被检票员拦住。
　　大刚拍着窗玻璃喊：若兰！若兰！
　　刘哥左右分别揽着若兰和陈莲登上眩梯，还回过头来冲大刚飞吻。
　　飞机在大刚的注视下起飞了，越飞越远。
　　眼泪无声地从大刚的眼里滴落。

　　30 深圳机场出口

　　刘哥在中间，若兰和陈莲一边一个。
　　刘哥：哈哈！深圳到了！
　　若兰为眼前新鲜的一切雀跃。
　　几个拉客仔凑上前去。
　　陈莲拦住一辆的士。
　　三人将行李放上车。
　　的士扬长而去。

　　31 深圳街道上。

　　大厦鳞次栉比。
　　车辆川流不息。
　　若兰从车窗内凝望着外边。
　　陈莲依偎在刘哥的怀里。
　　刘哥洋洋得意地吐着烟圈。

　　32 宾馆房间内

　　服务员打开一间双床套房。
　　若兰看到卧室的梳妆台上放了一盆盛开的兰花。
　　她拂弄了一阵兰花，嗅了嗅。
　　随后蹦到一张床上躺下：真舒服！
　　一转念：哎，刘哥，你住哪儿呢？
　　刘哥：我睡一张床，你俩睡另一张床。
　　若兰：那多不方便啊。
　　刘哥：有啥？到了深圳这么开放的地方还那么守旧？

　　33 某酒楼内

　　彩灯摇曳，杯觥交错。酒令和鼓噪的音乐声不绝于耳。
　　刘哥，陈莲和若兰同几个港商模样的人一起用餐。
　　刘哥附耳对一个港商老头子低语着什么，老头子放肆地大笑起来。
　　老头子：若兰小姐，想不想去香港玩啊？香港可要比深圳繁华得多了！
　　若兰低头不语。
　　刘哥：若兰还是小姑娘，害羞着呢！
　　附耳又对老头子说了些什么，老头子再次大笑起来。

　　34 宾馆房间内

　　若兰从睡梦中惊醒。
　　邻床上，陈莲和刘哥正在疯狂做爱。呻吟不断。
　　若兰急忙用被蒙住头。
　　若兰的心跳声像击鼓似地响个不停。

　　35．　深圳世界之窗

　　陈莲跟刘哥手拉手指指点点地看风景。
　　若兰跟他们之间有点儿距离。
　　陈莲：若兰快过来，咱们一块儿在这里照张像。
　　拦住旁边一个游客：能帮我们照张像吗？
　　游客点头。
　　刘哥站在中间，左右手分别揽着陈莲和若兰。
　　闪光灯闪过。三人的形象定格。

　　36　酒楼内

　　陈莲刘哥和若兰绕餐桌而坐。
　　陈莲已酩酊大醉。语无伦次。
　　刘哥让若兰喝了许多酒：来来来，再干一杯。
　　若兰一饮而尽，狂笑不止。
　　刘哥又故作绅士姿态向若兰鞠躬：请您跳个舞好吗？
　　逗得若兰哈哈大笑。
　　若兰脸歪靠在刘哥的肩膀上，一路趔趄陪刘哥跳着舞。
　　刘哥：若兰，你喝醉了！
　　若兰口齿含混：我，我没醉！不服咱们再来两杯。
　　刘哥回头瞅到陈莲没注意到他们，就鬼鬼祟祟拥着若兰从边门回房间。

　　37 宾馆房间内

　　刘哥将烂醉如泥的若兰扶进套房中的睡房放上床，返身锁紧睡房的门，放下
蚊帐，就动手剥她的衣服。
　　刘哥的身体刚要压上来，若兰惊觉到什么，猛地坐起身推开刘哥，双手护住
胸前：你要干吗？
　　刘哥嘿嘿地笑着：好妹妹听话，哥哥早就喜欢上你了！
　　一边要用强。
　　若兰与其搏斗挣扎，一只手向上摸索着要寻找可抓住的东西，突然一声凄厉
的惨叫，那只手紧紧地抓住蚊帐继而将其撕裂。

　　38 宾馆房间内

　　陈莲推门而入，继而冲上前去猛敲睡房的门：若兰，若兰，快开门，快开门！
　　房间里传出若兰嘤嘤的抽泣声和刘哥的奸笑声：你来晚了。
　　陈莲将自己重重地摔到沙发上，双手抓挠着头发。
　　她看到像架上的三人合影，取过来慢慢地将其撕碎。
　　半晌，她取出笔，在茶几上的纸上写：
　　若兰：
　　我先回家了，
　　姐姐对不起你！
　　陈莲
　　写罢，将纸压到玻璃烟灰缸下，提着背包摇摇晃晃地走了。

　　39 睡房内。夜。暗。

　　出奇的静。
　　对着窗户射进来的霓虹灯光，从若兰的侧影，可见大滴的泪珠从她的下巴无
声滴落。
　　主题曲做为背景音乐缓慢响起。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动了窗纱，吹落了兰花的花瓣。
　　几块花瓣慢慢地坠落，弹起来后落下不动。
　　若兰：刘哥，从今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待我啊！
　　刘哥睡意朦胧地应酬着：好，好……

　　40客厅内

　　刘哥穿着睡衣，敲着二郎腿抽着烟。
　　港商老头子：那么你说多少钱呢？
　　刘哥伸出拇指和食指转动着。
　　老头子：八百？
　　刘哥：八千。
　　老头子：哇，要不要这么多啊？
　　刘哥：不干滚蛋！
　　老头子掏出钱包，一张一张地数出八张千元港币。
　　刘哥笑眯眯地将钞票捻开成扑克牌状，冲老头子摆摆手：进去吧。
　　老头子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溜进去。又轻轻地关上门。
　　刘哥得意地亲吻手上的港币。

　　41 睡房内。晨光微露。

　　若兰醒来，赫然发现身边睡着个老头子，先是双手捂胸，接着用脚踹他：滚！
快给我滚！
　　老头子慌慌张张地穿衣溜走。
　　若兰点起一只烟，走到房门口斜倚着门框。
　　刘哥躺在沙发上笑眯眯在看电视，看到若兰的表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若兰一字一顿地对刘哥：我恨你！
　　转身进了房门，“哐”地把门摔上。

　　42 某酒楼内

　　刘哥同几个男人推杯论盏，狂笑不已。

　　43 睡房内

　　若兰侧身抽着烟。
　　推门进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小妹啊，才两天没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一边脱衣服。
　　若兰推开凑上来的嘴：哎呀，太臭了！
　　接下来的画面交替出现：
　　一个男人亢奋的脸；
　　若兰麻木的表情；
　　刘哥狂笑着数钱……

　　44 宾馆走廊

　　一男一女两个公安人员从隔壁的房间查房出来，来到若兰的房前，拧开虚掩
着的门，里面穿来男人亢奋的叫声。

　　45 宾馆房间内

　　公安人员推开睡房，嫖客回头看到了警察，慌慌张张地穿衣。若兰用被遮住
身。
　　公安：请你们两个出示一下身份证。
　　嫖客从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请两位高抬贵手，这是一点小意思。
　　公安瞪着嫖客：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一趟！
　　刘哥回来看到公安带走若兰，急忙闪身躲在墙后。注视着他们离去。

　　46　收容所里。夜。

　　若兰已换上棉制囚衣，被女狱警推进一个女监，铁门在她背后哐啷一声关上，
锁住。
　　靠墙静静地坐着很多女囚，只有一个老女人叉开腿躺在对面，抽着烟。
　　若兰目光呆滞，旁若无人地原地坐下。
　　右边的女囚乙站起来冲着若兰：懂不懂规矩啊？进来了就得先拜山头。
　　若兰不语。
　　女囚乙：咦？还挺神气的。我们老大可是杀过人的，你有没有这个胆啊？
　　若兰沉默。
　　老女人：看样子像个雏儿。第一次进宫。得好好训练训练她。
　　众女囚窃笑着。
　　老女人把脚伸到若兰面前：让她舔舔我的脚！
　　女囚甲和女囚乙摁着若兰的头凑近老女人的脚。
　　若兰目光呆滞，老女人的脚顶得她脸都变了型。
　　众女囚嚷嚷：舔啊！舔啊！
　　若兰张开嘴，屋里静下来。
　　若兰突然狠命咬住老女人的脚趾。老女人惨叫一声，用另一只脚蹬若兰。但
若兰不松口，老女人终于求饶：放了我吧，饶了我吧。
　　若兰松口，嘴角还有血迹。
　　众女囚窃窃私语，有的还竖起了大拇指。
　　老女人怪叫一声，突然扑向若兰，若兰用双脚把老女人蹬了回去。两人随即
向野兽那样四肢着地，双目相向，准备再厮杀一番。
　　这时所有女囚都在起哄怪叫，有拍地的，握拳喊号子的，乌烟瘴气。
　　老女人干嚎一声同若兰撕打在一起。
　　众女囚起劲地哄叫起来。
　　几个回合之后，若兰的膝盖卡住了老女人的脖子，若兰挥拳打得老女人鼻血
直溜。老女人求饶地举起了双手。若兰仍然打个不停。
　　女囚甲和女囚乙架起了若兰，女囚乙像拳击裁判似的将若兰的右手举起来：
我宣布，从现在起，她就是我们新的老大！
　　众女囚欢呼。
　　老女人狼狈地缩在一角。
　　有的女囚还往老女人身上吐口水。
　　女狱警过来敲打铁门：吵什么？吵什么？快要熄灯了，准备好睡觉。
　　见众人不出声，又踱步走开了。皮鞋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女囚乙递上一只无过滤嘴的香烟，用火柴给若兰点着。
　　若兰慢条斯理地抽了半截，把烟头扔到了地上。
　　女囚乙捡起烟头：谢谢老大！
　　贪婪地吮吸起来。
　　吸了几口之后，女囚乙将烟头递给女囚甲。女囚甲吸过又将烟屁股交给其他
女囚一人一口地传递。

　　熄灯铃响过之后，众女囚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若兰怅然若失地头倚铁栏出神。一束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泪悄然留下。

　　47　收容所里。早晨。

　　女狱警高喊：开饭了！开饭了！
　　众女囚慌忙分两列面对面坐好。
　　若兰还是头倚着栏杆出神。
　　狱警开小门递进来一盆面糊，一笸箩窝头，一盘咸菜和一摞木碗，但没有筷
子。
　　若兰：警官，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狱警：出去？你交担保费了吗？1万块钱呢！
　　若兰：1万块钱？我上哪儿弄一万块钱呢？
　　狱警：弄不到？那你就在这安心呆着等候处理吧。你们里面有好几个呆了快
半年了。
　　转身离去。
　　若兰回头看到众女囚都看着她：有什么好看的？
　　女囚乙：老大，我们在等着您开饭呢。您不吃头一口，谁敢吃呢。
　　女囚甲拿来几只木碗，盛满面糊窝头和咸菜，又从墙旮旯掏出一盒红烧肉罐
头：老大，这是特意孝敬您的小灶。这些够吃了吗？
　　若兰不耐烦地：够了够了！
　　众女囚开始传递装窝头和面糊的盆，女囚乙抓起咸菜往众女囚面前的地板上
扔。
　　众女囚分抢落到自己面前的咸菜。

　　48　收容所里。

　　女狱警推着车在过道里吆喝：天热了，把春秋装换上，把棉衣扔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纷纷有棉衣从囚室里飞出来。
　　狱警捂着鼻子，用铁钩把棉衣钩进车里。

　　49　收容所院里。放风时间。

　　若兰冲女囚乙招招手。女囚乙快跑过来：什么事，老大？
　　若兰：明天放你出去是吧？
　　女囚乙：是啊老大！都是托您的福。您有什么吩咐，老大？
　　若兰递上一封信：你出去以后，替我把这封信寄出去。
　　女囚乙接过信塞进怀里：一定照办，老大！

　　50大刚在读若兰的信。响起若兰的画外音。

　　大刚：

　　悔不该不听你的话。我被姓刘的骗了。我现在在收容所里，没人来保我出去。
希望你能设法凑够钱，前来救我。另外，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爸爸知道……

　　大刚仰脸望天，眼里噙满了泪水。

　　51　收容所里

　　女狱警打开门喊：王若兰！
　　若兰慢腾腾地站起来：什么事？
　　狱警：有人来保你出去了！
　　若兰脸上绽出笑容。
　　众女囚交头接耳羡慕不已。

　　52　收容所门口

　　出了大门的若兰一下子适应不了强烈的阳光。用手遮着眼帘。见到大刚等在
门口来回踱步，喊了一声：大刚！
　　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大刚跑近拥住若兰，若兰埋头在大刚的怀里抽泣。
　　大刚拍拍若兰的后背：若兰，你受委屈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别哭了，
咱们回家吧！
　　若兰抬起头盯着大刚：回家？
　　大刚：是啊！
　　若兰：不行！
　　大刚：不回家那干什么？
　　若兰：我要找姓刘的算帐！
　　大刚：不如让公安局去抓他吧！
　　若兰：你没胆是吧？那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
　　说罢头也不回就走。
　　大刚在后面追着喊：若兰！若兰！等等我，我是想我们很难找着那姓刘的……

　　53 某酒楼内

　　刘哥摇晃着二郎腿，叼着香烟，坐在沙发椅上。
　　出现一只拿着白酒酒瓶子的手。
　　原来是大刚举着白酒瓶子喝个不停。
　　他双眼猩红，拉着若兰的手面对着刘哥站着。
　　刘哥：吆，什么风儿把你们给吹来了？
　　用烟头往旁边指指：请坐。
　　若兰：少罗嗦！我蹲拘留所是大刚花一万块钱保出来的。你把这笔钱先给我
还了，那么万事还有个商量。
　　刘哥：啧啧啧啧，口气不小，你们也不先问问我怕过谁。一万块钱？一来没
有，二来没门！我不信就你们两个能把我刘某人怎么样！
　　大刚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姓刘的，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一万块钱你是出
还是不出？
　　刘哥把烟屁股摔到地上：不出！你能怎么着？
　　大刚脸侧向一旁点点头：啊，你不出，你有种，我不能怎么着你。
　　刘哥暗笑。
　　大刚突然大喊一声：我他妈今天就宰了你！
　　将空酒瓶倒握着，劈头向刘哥砸去。
　　刘哥举起双手欲护头，但酒瓶在他脑袋上砸得粉碎，刘哥慢慢地蹲了下去，
血迷住了他的一只眼。
　　大刚左手扯起刘哥的头发，右手用握在手里的残留的像刀一样锋利的酒瓶嘴
顶住刘哥的喉咙：你他妈到底是要命还是要钱？
　　刘哥无力地：我给，我给，兄弟不要下死手，有话好商量。
　　这时酒楼的服务员和保安围上前来查看究竟。
　　大刚用酒瓶子指指众人又顶住刘哥的喉咙：都给我站着别动！动一动我就宰
了他！
　　又对若兰：出去拦车！
　　拖着刘哥倒退着出了门。

　　54　酒楼门外

　　若兰拦住一辆的士从前门跳进车，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向司机的脖子：乖乖地
照我说的做！
　　司机惊慌地直点头。
　　大刚拖着刘哥从后门进了车：开车！
　　的士飞速向前开去。
　　酒楼里众人追出来观看，保安用对讲机说着什么。

　　55．市郊十字路口

　　若兰大刚推着刘哥跳下的士，的士一溜烟地跑了。
　　若兰又拦住一辆的士，朝另一方向驶去。

　　56 郊外。废弃仓库。
　　大刚若兰把刘哥架着走进一个废弃仓库。
　　他们把刘哥双手用麻绳捆住，吊起来，双脚尖刚刚着地。
　　大刚搜刘哥的口袋，从钱包里找到几张信用卡。
　　大刚：密码是多少？
　　刘哥：信用卡里快没钱了！
　　大刚抬手给刘哥一个耳光：我问你密码是多少？
　　刘哥：111118
　　若兰拿过信用卡：我到银行看看。
　　大刚点点头：早去早回。
　　若兰匆匆离去。

　　57　市郊公路上

　　几辆警车在盘查过往车辆。
　　一辆的士被拦住。司机下车递上证件。
　　警察在严厉地质问他什么。
　　司机朝身后的方向指。
　　一个警察跳上的士，司机带路，几辆警车鸣叫着驶去。

　　58　市郊废弃仓库

　　大刚右手捏着水果刀，用刀柄敲打着左手掌。来回踱步。
　　刘哥仍然被吊着。
　　若兰从门外进来。
　　大刚：怎么样？
　　若兰将几张信用卡往地上一扔：他妈这几张信用卡只剩下两千来块钱。
　　大刚提着刀奔向刘哥：你小子真是活腻了。
　　刘哥一副哭腔：好兄弟我真的是没钱了，我保证从我的朋友那里想办法借。
　　若兰和大刚相视一望。
　　大刚：你要是敢玩花样儿，你可就活不成了！
　　刘哥：不敢不敢！
　　大刚动手将刘哥放下来。用刘哥的西装遮住他被捆绑的双手。
　　若兰用胶布封住刘哥的嘴。又在外面戴上口罩。

　　59　仓库外

　　一个警察将警车无声地驶到仓库外停下。警灯还在闪烁。
　　他对着墙角小便。嘴里哼着小调。
　　刘哥在中间，若兰和大刚一边一个从仓库里走出来，见到警察一怔。随即加
快脚步前行。
　　警察整理好裤子正要开车门，见到他们三个：哎，你们站住！你们几个在这
荒郊野外干什么？
　　大刚挠挠头皮：啊，我哥哥感冒了，我们送他去医院。
　　警察：去医院？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大刚拿出身份证。
　　警察慢慢地审视着，又对若兰：你的身份证也拿出来。
　　大刚猛地窜上去用胳膊卡住警察的脖子，右手用水果刀抵住他：不许动！
　　警察举起手来，若兰上前取出他的手枪，用手枪指向他：哈哈，没料到吧？
你到这荒郊野外干什么？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警察举着手后退。
　　大刚叉着腰乐。
　　警察：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若兰：要是枪走火了，那是枪的质量有问题，跟我无关啊！
　　这时警察上衣口袋里的对讲机响了：6号，6号，我是总部！
　　警察猛地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对讲机，对着对讲机狂喊：我是6号，快来救我，
这里有情况。
　　若兰提枪冲上去：闭嘴！再不闭嘴我就开枪了！
　　刘哥突然撒腿就跑。
　　大刚拼命追上去：你给我站住！
　　刘哥还是没命地跑。
　　若兰瞄准刘哥，“砰！”地一声枪响，击中刘哥的腿，刘哥瘫倒在地上，大
刚上前去踢他。
　　警察突然从若兰背后卡住她的脖子，右手去夺若兰手里的枪。
　　若兰在挣扎之时。持枪的右手被警察180度拧回。
　　若兰不肯松手。闭起眼睛连续两次扣动扳机，有血溅到她的脸上。警察拧紧
她的手渐渐松开了，紧接着在若兰身后“嗵！”地一声倒下。
　　若兰没有回头，对跑过来的大刚喃喃地喊：我杀警察了！我杀警察了！
　　大刚拥住哭泣的若兰：没事！没事！
　　若兰侧脸看着躺在地上的警察。警察左上身溅满鲜血，一动不动。
　　若兰：这下可完了！我杀了人了！
　　大刚的嘴也开始哆嗦：没事。没事。很快就没事了。
　　刘哥吓得缩在一旁，欲哭无泪。
　　若兰：大刚，怎么办？
　　大刚：咱们逃跑吧！

　　60　仓库外警车内

　　两人一块儿架起刘哥扔进警车后座。若兰解下他的领带绑住他的脚。
　　大刚开起警车，火速离去。

　　61　仓库外

　　稍顷，从反方向远远的有几辆警车鸣叫着驶到。
　　车上跳下一群警察，跑向被击中的警察身边。
　　一个警察搀起他：小贾！小贾！
　　小贾渐渐地睁开双眼：队长……
　　队长对其余的警察：赶快抬走急救！
　　众人将小贾抬上车，一辆警车呼啸着远去。
　　其余众人忙着勘察现场。

　　62 加油站

　　警笛“嘟”地叫了一声，大刚开着警车驶进加油站。
　　若兰在后座上用衣服盖住刘哥。在衣服下用水果刀顶住他的喉咙。
　　大刚下车对工人说了什么，该工人动手加油。

　　63 加油站商店落地窗外

　　大刚走进加油站的商店，隔着玻璃可以见到他指着啤酒香烟罐头等点了一大
堆。
　　见到柜台上有盆兰花，对服务员说着什么，服务员摇头。
　　大刚伸出两个手指，服务员笑嘻嘻地点点头，双手将兰花递到他面前放下。
　　大刚突然嚷嚷着掏出手枪指向服务员。
　　服务员惊恐万状，双手掩耳退缩。
　　大刚向服务员头上的水瓶开枪，水花四溅，浇了服务员一身。
　　大刚点燃一支烟。将所有东西装进一个黑塑料袋，用左手甩到肩上扛起，冲
出商店。

　　64 加油站

　　加油的工人会同其他人叫嚷着奔向大刚。
　　大刚提起枪骂骂咧咧地指向他们，众人站住，加油的工人后退以至于跌倒。

　　65 加油站警车内

　　大刚将黑塑料袋扔进车内，“哐”地关上门，加油站的众人叫嚷着欲上前。
大刚随手将烟头从车窗里扔向加油器。“腾”地火起，众人连同商店服务员四散
逃跑。
　　大刚和若兰回头望着哈哈大笑。
　　大刚开车疾驶而去。
　　若兰回望着加油站。

　　66 加油站

　　蘑菇云状的剧烈爆炸。
　　可见众人连同商店服务员逃跑的身影。
　　警车都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得摇晃了一下。
　　大刚和若兰喝着啤酒，狂笑不已：干！干！
　　若兰还把喝剩的啤酒倒到刘哥的脸上。

　　67　医院内

　　小贾头缠绷带，胳膊连同臂膀打着石膏，躺在病床上。
　　公安局长和其他人环床站着。
　　公安局长指着手里大刚和若兰的放大照片问小贾：是不是他们两个？
　　小贾点点头：就是他们两个！
　　局长点点头。又对小贾：你安心养伤，争取早日康复。
　　小贾：谢谢领导关心。
　　局长：另外，为了表彰你同歹徒英勇搏斗的精神，组织上准备为你记特等
功……
　　女警察进门敬礼：报告局长！
　　局长：请讲。
　　女警察：市郊加油站被炸，发现两个疑犯踪迹。
　　公安局长一挥手：通知警队，立即出击！
　　其他人立正：是！
　　纷纷跑出门。

　　68　医院门外

　　警察们荷枪实弹，跑步上车。
　　警车呼啸而去。

　　69　路上。行驶的车内。

　　大刚：若兰，咱们往国外跑吧！
　　若兰：往哪儿跑呢？
　　大刚：不如跑到香港去吧，离深圳又近。
　　若兰：怎么过去呢？边境线把守得很严啊！
　　大刚：找个蛇头，带咱们过去。
　　若兰：听说找蛇头带路，要不少钱。
　　大刚：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脆去抢一间银行！
　　若兰用酒瓶碰大刚的酒瓶：干杯！

　　70　十字路口

　　警察设路障盘查过往车辆。

　　71　海边

　　车停在沙滩上。
　　刘哥嘴上的胶布已被揭去。大刚扔下面包和开启过的罐头，刘哥饥不择食地
用捆绑着的双手夹起食物往嘴里塞。
　　大刚：本来我想放了你……
　　刘哥停住吞咽，抬头仰望着他。
　　大刚：你在我们战略撤退的路上可以当人质，所以我们还得留着你。
　　面包屑从刘哥的嘴里掉下来。
　　若兰：在去香港之前我们会放了你。
　　忽然又提枪指着他：不过这一路上你要是不老实，我随时毙了你。我已经杀
了一个警察，杀了你我多赚一个。
　　刘哥的嘴唇开始哆嗦。

　　72　海边。黄昏。

　　若兰燃起了一堆篝火。
　　“砰！”地传来一声枪响，若兰警觉地站起来观望。
　　不一会儿，大刚提着一只野兔出现：今晚咱们可以美餐一顿了！
　　若兰拍掌叫好。
　　大刚：可惜这里没有调料，不然我给你做我的拿手菜红焖兔肉。
　　若兰：只要是你做的，就什么都好吃！
　　大刚动手将兔子剥皮：不如咱们烤野兔了。
　　大刚用一根竹枝将兔子串起来。在篝火旁架起支架，把兔子横放在上面，手
把手教若兰旋转着烤。

　　73 公安局礼堂

　　一阵掌声。伤势未痊愈的警察小贾从局长手里接过奖状，激动得眼含热泪：
同志们，感谢党和领导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警察的
责任就是同犯罪做斗争。为了社会的安宁，就是牺牲生命，我也在所不辞……
　　台下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掌声。

　　74　海边。黄昏。

　　夕阳无限好。
　　若兰依偎在大刚怀里，两人望着远方。
　　大刚：若兰，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若兰眼里含着热泪：我愿意！
　　若兰又问大刚：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大刚：我愿意！
　　两人拥吻在一起。若兰手上的枪掉到了地上。
　　大刚：若兰，等咱们到了香港，咱俩一块儿开个酒楼，我当厨师，你招待客
人，我们的生意一定会好！
　　若兰幸福地仰望着大刚。
　　落日余晖勾勒出大刚和若兰热吻的轮廓。给两人的身体镀了一层金边。
　　东北民谣风格的主题曲响起。有山谷回声的韵味。

　　75　银行

　　点钞机在哗哗地工作着点钱。
　　职员们有说有笑地工作着。
　　保安在沙发上闲坐着。
　　闭路电视里显示着大厅里的景象。
　　大刚开着车在门口戛然而止。
　　刘哥蜷缩在后座上。嘴上封着胶布。
　　大刚和若兰跳下车。
　　若兰提着枪，大刚揣着匕首，两人冲进大堂，高喊一声：打劫！都趴在地上！
　　若兰用手枪来回指着众人。
　　众人惊叫，纷纷趴到地上。
　　闭路电视里显示着这番景象。
　　大刚冲向点钞机。
　　保安悄悄地拔出身后的警棍。
　　若兰“砰”地一枪击中保安的胳膊，保安的警棍落地，保安栽倒在座位上。
　　众人又是一阵尖叫。有的趴在地上发抖。
　　大刚拿起一只麻袋，将抽屉里一捆一捆的钞票往里扔。
　　保安悄悄地踩了座位底下的报警器，该报警器同公安局连接。

　　76 公安局

　　城区图上该银行的红灯闪烁，警铃大作。
　　警察们跑步上车。
　　局长坐进一辆车。
　　几辆警车呼啸着离去。

　　77　银行内

　　若兰持枪断后。大刚提着装钞票的麻袋跑出去。
　　若兰转身离去。
　　有人开始从柜台上探出脑袋。

　　78　银行门外。车内。

　　大刚打开车门，将麻袋扔到了刘哥的头上。
　　若兰进车。
　　大刚开着车扬长而去。
　　人们纷纷从银行跑出来站在门口。
　　几辆警车呼啸着开到。

　　79　银行内

　　局长同几个警察在看闭路电视录像。
　　局长把拳头往桌上重重一击：又是他们两个！看到没有？他们两个居然都不
伪装就明目张胆地抢。真是太猖狂了！通知各部门，封锁所有路口，一定要把他
们拿下！

　　80　路上

　　大刚开着车远远地看到前面的路口被封住查车。
　　若兰：走右边的小路。
　　车子转到右边的小路上。

　　81 深圳海滨某村落码头

　　大刚和若兰开着车在一个老头的指引下来到村边的简易码头上。
　　老头下了车拿着手提电话用广东话讲个不停。
　　他关了手机。见到远远地驶来一艘大飞（摩托艇），就对着海上双手挥个不
停。
　　大飞很快靠岸，两个魁梧的水手站在艇上，船没有熄火。
　　老头：呶，就是他们了。你们同他俩谈吧，我的佣金5000块。给钱！
　　说着伸出手掌。
　　大刚从怀里掏出两叠百元钞票，看都没看就塞给了老头。
　　老头乐甸甸地掉头走了。
　　水手甲：想到香港去是吧。
　　大刚和若兰点点头。
　　水手甲用手指指海对岸：看到了吧，晚上开船，二十分钟就到。
　　大刚和若兰脸上露出笑容。
　　水手乙：每人两万，现在交一半定金。
　　大刚：我出10万，现在开船！
　　说着掏出10万元。
　　水手甲：不行不行，白天太暴露，会出事的。
　　大刚：我出20万，马上开船！
　　水手甲：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给多少钱都没用。我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大刚：吆，原来你是个怕死鬼。
　　说着掏出手枪：这回你肯开船了吧！
　　水手甲连连摆手：别开枪！别开枪！有话好商量。

　　82　码头

　　几辆警车呼啸着开到。
　　大刚以汽车做掩体，朝驶来的警车开了一枪。
　　驶来的警车停住，警察们朝大刚这边还击。
　　有警察躲在车后拿起对讲机向上司汇报。
　　两个水手趁乱开跑了摩托艇。
　　大刚和若兰急忙跳上车。
　　刘哥龟缩在后座上，吓得痛哭流涕。
　　大刚和若兰，神色紧张。加大油门沿山路开去。
　　几辆警车鸣叫着追了过来。
　　远远地有直升机轰鸣着朝这个方向飞来。

　　83 山腰悬崖旁

　　山腰有块平坦的地。
　　大刚和若兰发现路已经到了尽头，前面是海滨悬崖。
　　大刚拔出手枪，向下面包围上来的警察开枪。
　　换来的是一阵猛烈的还击。打得他俩抬不起头来。

　　84 车内

　　刘哥挣扎着用被捆绑的双脚蹬开车门。
　　他挪动身体，把自己蜷成一团，往山下警察那里没命地滚落过去。

　　85 山腰悬崖旁

　　若兰发现了正在往下翻滚的刘哥，指给大刚看。
　　大刚站起身朝刘哥开枪，发现枪卡壳，没了子弹。
　　这时一颗子弹击中大刚的臂膀，大刚的手枪落地。

　　86 山坡

　　几个警察扶起刘哥，撕去他嘴上的胶布，替他松绑。
　　刘哥跪在地上磕头。

　　87 山腰悬崖旁

　　大刚倒在若兰的怀里。
　　两人的脸依偎在一起。
　　一阵轰鸣。
　　从悬崖下升起一架直升机。
　　两个俎击手从直升机上瞄准了若兰和大刚。
　　局长手拿扬声器向他们喊话：
　　你们两个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们两个放下武器，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若兰搀着大刚站起身，两人在直升机形成的气流下热吻着，衣带飘飘。
　　若兰扶着大刚向车子走去。

　　88 车内

　　若兰扶着大刚钻进车。
　　随手将麻袋里的钞票抛洒。
　　直升机的气流吹得钞票漫天乱舞。
　　若兰坐到司机位上。
　　把车子向后倒。停下。
　　两人相视而笑。
　　若兰：你准备好了吗？
　　大刚点点头。
　　若兰加大油门，车子向前冲去。
　　空中传来局长从扬声器里发出的声音：
　　我命令你们立即停车！前方危险！立即停车！
　　若兰松开方向盘，同大刚笑着拥吻在一起。

　　89 山腰悬崖旁

　　（慢镜头）车子腾空而起，向山崖下坠落而去。
　　东北民谣风格的主题曲响起。
　　车子撞到一块岩石上。轰然爆炸，弹起后翻滚着向更深悬崖底下的海平面坠
落。

　　90 蓝天，一丝云都没有。

　　东北民谣风格的主题曲继续。
　　（慢镜头）〈仰视〉着了火的车子翻滚着跌进画面。
　　又慢慢地从下边跌出了画面。
　　只剩下一片蓝天。
　　稍顷。演职员表缓慢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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