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忘忧清乐会散仙(1):二见衷情 插一腿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很流行的一句话就是“把四人帮造成的十年损失夺回来”。 其实四人帮真没耽误我什么事。虽然中小学除了批这批那就是干农活想坏点子玩儿, 可大家都这样, 一恢复高考制度照样上大学。 而且我真的没觉得上大学后再用功 有什么太晚补不回来的。 再说实在点儿, 和后来背大书包赶家庭作业拼考试的小 弟弟妹妹们比起来我有种很幸运的感觉: 谢天谢地让我赶上四人帮了。 在党和政 府喊着往回夺时间的时候, 俺自己把“耽误”这课补上了---自己耽误自己一回。 如果说玩儿是一种时间损失的话,在过去二十来年中俺损失的可远不止十年了。 说 来说去都是围棋惹的祸。 我第一次听说围棋这个词儿是15岁的时候从广播里听到的。 记得那是一篇介绍神童 宁铂如何牛会下围棋还会看病等等。一年半以后俺终于见到了围棋, 但只玩儿了仨 俩月要“为四化刻苦读书”就戒了。到北京读研后突然不大不小地顿悟了一下, 决 定要少读书多瞎玩儿, 于是后来下围棋听京戏的兴趣都比读书大得多。 俺是82年到北京的。 中科院各所读研的都先到玉泉路那上课,之后短则半年长则一 年半就回各所里去了。 当时学生以科大来的最多, 约占三分之一, 大概是因为好 学校中科大的地理位置最不吸引人学生都愿意往北京跑吧。跟我同一寝室的其他五 人全是科大来的。 在八三年元旦的时候学校搞了个乱七八糟文娱活动晚会也就是一大趴屉。 见那有围 棋俺的手指头就痒了, 于是就跟久闻大名的小破孩儿谢彦波下了一盘(当时报纸吹 他十一岁上大学, 十五岁读研, 但他自己说实际上他要大一两岁, 究竟一岁还是 两岁是年头太久我忘了)。没想到我被杀得落花流水,更撮火的是边上观战的还告诉 我他的棋在科大根本数不上。 不信? 其中一个物理所自称也是科大臭棋的立马又 杀了俺一盘。 我靠, 这俺算开了眼了, 小破学校是不行啊。不过俺可真没服,第 二天就去买了一副围棋和一套成都棋苑的围棋入门教材(后来出了合订本,俺觉得是 非常好的入门书), 发誓半年内一定雪耻。 事实上三个月后在数理学部几个所合搞 的一次有十几个人参加的比赛中俺就拿了冠军。 谢没参加, 俺后来几次要找他报 仇他都说肯定下不过我就不下了, 所以他这1:0就这样一直保持下来了。 另一 “臭棋”倒是被俺剁了几回把仇报了。 看着俺武艺精进, 几个科大的同学就说有机会给找高手鉴定一下。 没想到这机会 来的还挺快, 大概是四五月份科大的一些毕业生到北京实习, 其中就有后来成为 我师傅的友谊。友谊当时已经考上了我们所的研究生,等秋天入学。因为介绍人都 是外行不知水平如何, 第一盘鉴定棋就分先下了。开始俺走得还象模象样,他还不 时长考一番。可一到中盘俺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到处水深火热, 他却左右逢源 妙手连发, 不大一会俺就只好缴枪不杀了。这棋一下完就省了很多客套, 友谊说 俺的路子挺正, 但杀力还差很多, 应该能让我三子。 俺虽然有点儿不信但还是老 老实实摆上了三个。也可能是乱了方寸,这三子没多长时间俺又不顶了。 这下科大 会下不会下棋的都面有得色,七嘴八舌劝俺拜师。师是没拜,但俺也是败亦欣然。 友谊也很高兴并且说再给俺引见一个水平和他不相上下的哥们儿小甘。小甘是北京 人,学物理的,在北京市的一个研究所读研。不久小甘也来给俺鉴定了一把实际上 就是杀俺几盘过过瘾。 1983年的暑假俺回老家呆了十几天, 回来后就泡着下棋了。 当时学校里没什么人, 俺除了看书学棋就跑到劳动人民文化宫的棋艺室去下。那个地方只有十几张桌子, 去得晚的人就在外面的台阶上开练, 再晚就连棋也借不到只好看别人下跟着着急 了。当然也有不少人自己背着棋具去的。那时我的棋好像天天长, 跟那里的初段练 虽然输多赢少但总是能开胡了。 对那里下棋的印象最深的是小胡初段。 小胡是个 中学教师, 下起棋来妙语连珠从头到尾, 遇到对方也是个喜欢斗嘴的常常引得一 大堆人围观看热闹, 而小胡是人越多妙语来得越快, 电影歌曲相声的段子都往里 编排。99年俺回国时在棋院里又碰上了小胡, 虽然是四张儿多的大老爷们儿也是强 五段了, 可小胡的棋盘还是最吸引观众, 依旧是不停地自战解说“误算? 误算你 怨谁呀? 我还要误炸呢, 我就炸你们家大使馆,你怎么着啊?……”。 我那阵子学棋也有点儿入魔。记得有一次星期六一大早就赶到文化宫去下棋,下得饭 也顾不上吃, 晚上回来食堂的晚饭时间早过了, 于是就关灯睡觉养精神儿。第二天 又是一大早去天黑回来,又没东西吃, 直熬到星期一吃早饭。这他妈的因为下棋绝 食两天。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