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假学历”问题的因果探讨 潘一丁 最近还有一则有关“假冒伪劣”的新闻,是一对正在事业上“大展宏图”的名人夫妻,双双 被揭发在学历和履历上有许多说谎或夸大不实之处。纠缠至今月馀,虽然还没有结果,但以 常识从揭、辩双方的表现也可以判断出一个大概了。 其实假学历问题在中国早就存在,不仅在钱钟书的名著《围城》中就有精彩的描写,连中外 闻名的某大学者也有过一段署名“博士”在前,正式授于博士在後的历史“佳话”,根本就 是一个前既有古人、後更多来者的事。何况今天的大陆,不仅有关假学历问题已经多有公开 报导和讨论,而且制造贩卖用来证明学历的各种假“文凭”,已经形成产业化的一条龙服务 ,足以证明其泛滥的程度。要不是他们二人牵涉到经济和职位等重大利益的争夺,这种已经 司空见惯的事是炒不成大新闻的。 但是这是一个有关个人诚信的问题,不仅为传统文化所肯定和推崇为立人处世之本,也是社 会风气的一个指标。大陆“解放後”的相当一段期间内,在国营事业部门间,实行过一种“ 实物收据”的方式,一方到另一方采购或求援物资,即不用带现金也不必带支票,只要凭介 绍信和工作证验明身份,拿到东西後,再填写一张盖有本单位公章、签上经手人姓名的“收 条(实物收据)”交给对方,就可以带着价值成千上万的东西走人。剩下来的事就由财物部 门经由银行办理(所谓的“托收承付”),不仅十分方便也避免了携带现金或空白支票的麻 烦及可能产生的安全问题,可以说是现代“信用卡”的一种“雏形”。而在当代西方资本主 义社会里,“信用纪录”更是一项重要而不容易再生的“资本”,在那里想做事没有钱不要 紧,只要有“信用(尽管这种“信用”的认定标准不敢苟同)”就可以贷款,但要是没有“ 信用”,就什麽都没有了。今天正在要向资本主义“学习”的大陆社会,经济活动中,之所 以会产生很多严重、难以克服的困难、弊病和问题,可以说相当一部分都和社会缺乏诚信有 关,如果不能建立起社会相互间的诚信基础和信用制度,就根本不可能顺利实行那样的经济 模式。而造假学历,就是一种直接破坏自己“信用”的行为,是应该为社会所不齿并受到公 众舆论谴责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这仅仅是少数或个别的现象,那是很容易解决的,予以揭发使之“名誉 扫地”、再加以行政惩戒以儆效尤就行了。只是这样的现象,今天在大陆恐怕已经“泛滥成 灾”甚至可能要到 “法不治众”的地步了。判断的根据也很简单:上面两位的“假学历”真 相,不是什麽通奸、婚外恋、或“拉链门”之类的说不清道不白的问题,本来应该是很容易 搞一个水落石出的,如果要打官司,连笔者都敢当法官,以证据有无和真伪,来判它一个“ 小葱拌豆腐—一青(清)二白”。现在这件事居然这麽长时间没有结论,而且在大陆网站上 有明显“回避”的迹象,完全是一付想“不了了之”的样子。笔者跟当事人没有任何恩怨或 利益瓜葛,对具体事件的本身没有兴趣,更无意揪住不放。只是出于这种现象的普遍性和对 社会严重危害的认识,觉得有必要进行更深入一点的探讨。 可以认为,对任何社会问题探讨的有效方法,就是找到具体问题的正确因果关系。只要能够 找到,除非因为利益或权力的牵制,不想或不能做,否则就一定可以加以克服、解决。毛泽 东说过“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这个“政策、策略”其实就是许多社会现象的“因”。 比如推行极端平均主义“干和不干一个样”的“大锅饭”政策,就是造成工作积极性不高、 生产效率低下、国民经济发展缓慢的原因。一旦换成“猫论”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 政策,还是那里的人在同样那块土地上,马上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而那没有由法律、道 德前提界定的“猫”和“一部分人”,又成为今天“坑懵拐骗假冒伪劣”盛行的原因,因为 撇开法律和道德来就事论是的话,这些难道不正是“致富捷径” 吗? 假学历问题也是如此,和过去推行“唯成分论”一样,这是那里今天推行“唯学历论”的必 然结果。在过去那个年代,只要出身不好或社会关系复杂,就很难获得培养、提拔、重用, 所以很多干部都尽量把出身往下靠,一些干部原来档案上“一干二净”—什麽海外关系都没 有,结果一改革开放,马上冒出比一般人还要多的“国际亲戚”,那里的组织部门不是故意 就是愚蠢,也不想想既然当年的“贫下中农”穷得连饭都吃不上,怎麽会有钱供子女上学, 甚至出国留学?而要是当初这些还算有点知识、能力的人真的都换成“苦大仇深”的放牛娃 、白毛女,那结果毛泽东恐怕只能跟“闯王”李自成去相提并论了。所以现在不能片面简单 地谴责那种“说谎行为”,尽管的确是不折不扣、也不光彩的“说慌”,因为那是在一个错 误的原因下造成的结果。 同样道理,今天的“假学历”泛滥,也正是那里当前执行的“唯学历论”错误政策的必然结 果。今天那里的职务的招聘或任用,居然定下必须拥有“硕士、博士”之类的学位。可以认 为其教条思维方式和过去推行“唯成分论”相比,如出一辙而没有任何长进!在这种现实下 ,已经在位的各级干部官员,难道能够指望他们不去千方百计地弄到张“文凭”、而去踏踏 实实地努力提高自己业务或管理水平吗?而那些的确有雄心也有能力想做一番事业、却因为 没有那种“学历”而注定要被挡在门外的人,“假学历”成了他们唯一可能达到目的的手段 。在没有批评纠正那种错误的政策之前,片面指责“假学历” 的行为是不公平的。 可以断言,只要这样的“唯学历论”政策得不到批判纠正,除了和过去实行“唯成分论”时 一样,从另一个角度扼杀许多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外,只能助长“假学历”之类、从根本上开 始腐败的风气。中国危矣!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