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 ———————————————— 请勿本末倒置 ——对文学网站的几点思考 (作者：吴过) 网络中的文学网站不少，甚至可以说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撇开那些标明为书屋书库 的网站不说，即使随便进到一个站点，也经常能见到“文学天空”一类的栏目。对 网络文学的发展而言，有那么多热心于文学的网站，无疑是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但是且慢，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一名既热爱网络又热爱文学的网 虫来说，看得多了，就生出了一些不满足。 不满足的原因，说直白点，是眼下的大多数文学网站有本末倒置之嫌——这话说出 来是很伤人的，但是憋在心里不说又难受。我能充分理解那些书屋书库在网络文学 建设方面所做的努力，他们历尽千辛万苦，像燕子衔泥筑巢一样，构筑起温暖的文 学小屋，让更多人在网上找到了精神家园，其精神让人敬佩。可是感情不能代替理 智，恕我直言，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所作出的努力，得到的结果往往事倍功半，有的 干脆就像物理学上的无用功。 其实，这种不合理的现象早有人提过，比如著名网络评论家笨狸在《织文为网》中 就曾谈到：“提起文学站点，我们想起哪个？‘黄金书屋’？‘文学城’？‘书路’？ 其实，这些只是图书馆而已。正如天一阁主人只是藏书家而不是文学家一样，这些 站点其实应该归类为资料收集而不是文学。”这话说得干脆有力，可惜没有得到应 有的重视。假如有那么一天，某个有点眼光的大型商业网站同国家图书馆联手，做 出个真正意义上的网上图书馆，那么这些以收藏图书为主要价值取向的、眼下正大 红大紫的书屋书库面临的是什么？说是灭顶之灾，恐怕不算危言耸听吧。 是到了该引起足够重视的时候了。有一个基本事实是，眼下正从事网络文学建设 （包括创作和搜集整理）的人们，将是未来网络文学文库的开路先锋和奠基人，他 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对网络文学的未来而言是具有开启性意义的。因此，从历史的 角度出发，认真审视一番今天的文学网站，很有必要。 应该说那些书屋书库还是注意到了网络文学的原创部分的，但是在大部分文学网站 中，网人原创部分的作品往往只占据一个微不足道的地盘，打个不雅的比方，像个 被挤到角落里的小叫花子，这明摆着有点欺负人。那些文学网站能列举一百条理由 说出这种做法的必要性，对此我只想说：文学网站的建设正如任何新生事物一样， 重要的不是展览已知的，而是开掘未知的。让我们来设想一下，如果一家出版社只 会出版已被发现的世界名著，也许能赢得喝彩声，但那喝彩声能否持久颇值得怀疑。 换言之，文学网站也一样，一个只会收藏传统文学媒体出版物的文学网站，所赢得 的喝彩声又能持久吗？其价值抵得上一家网上开放的大型图书馆吗？ 依愚之见，文学网站眼下最迫切的事，并不是忙于收藏各种已出版的图书，而应该 在网人原创部分认真下一番功夫，至少也该做到平起平坐，即增大网人原创作品份 量，将现在常见的九一开变为五五开：传统媒体出版物划作一块，网人原创作品划 作另一块，两大版块，齐头并进。据我所知，有的文学网站已经开始这么做了，有 的虽未开始做，但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这样的一些消息，实在让人感到欣慰。君 不见，不少优秀和比较优秀的网人原创作品淹没在网路上数以亿万字计的文字垃圾 中，真是让人心疼。 当然，搞好网人原创文库的建设，也并非一蹴而就的易事，单就搜集整理者的眼光 而言，就对文学网站的站主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说个真实的笑话，前几天笔者逛 书市，见书摊上有本《王小波全集》，高兴得直想拿大顶，再一看，不对劲了，书 的封皮堂堂印着一排大字：“世界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内行人一看就知道这本 书是不法书商盗版所为。第一，据我所知，茅盾文学奖倒有一个，但那是中国一帮 老人搞的没多大意义的事情，还不是“世界茅盾文学奖”；第二，熟悉文坛的人都 知道，凭王小波那特立独行的写作姿势，茅盾文学奖怎么也不可能光顾到他头上。 不法书商那么点文学水平，偏偏要来编书，而且是编王小波的书，以至闹出这种让 人哭笑不得的笑话。举这个笑话的例子，是想说明文学作品的选编者素质如何关系 重大，要不然会闹笑话，让内行们躲在暗处偷偷窃笑的。 也许正是出于网人原创作品搜集整理太难的缘故，致使众多文学网站望而却步。为 图省事，放弃沙里淘金，恐怕是一种目光短浅。事实上，从目前所办的文学网站看， 有些文学网站的站主本身就具有较高的文学素养，退一步说，即使站主文学素养还 不够高，也不碍事，他们在网上一定有很多热爱文学的网友，大凡网虫都知道，网 络神秘深远，高手无穷，那些网友中，说不定就有蛰居隆中茅庐的诸葛亮，如果真 心想在网人原创作品的搜集整理上下一番功夫，是能够找到很好的合作伙伴的。 加强网人原创作品的搜集整理，建设象样点的能与眼下网络文学原创实绩相匹配的 网人原创文库，依笔者粗浅的想法，至少须在下面几方面下功夫： 一是搜集整理，沙里淘金，不再让一些优秀或比较优秀的文学作品埋没在大量的文 字垃圾之中。这一点至关重要。今日网路上，网人的文学原创正呈良好的发展态势， 有些作品拿到传统媒体的出版物中比较，不仅不逊色，而且有网络写作特有的特色， 同时也已经获得了大量读者。对此现状文学网站站主应有清醒的认识、充分的理解 和足够的尊敬。说到搜集整理，应该包括文库的目录编排等细节，不客气地说，眼 下那些书屋书库的目录编排是十分混乱的，尤其是网人原创作品的目录编排，好象 存心同读者作对似的，看上去一大片作品标题，相当没有秩序，有的不知什么原因， 甚至连作者署名都没有。（众所周知，作者署名很重要，读者往往凭作者的署名去 买一本书，比如笔者，在书市上见了署名为福克纳、王小波的书，必买无疑。在网 络上，作者的署名权更重要，这个话题在此不多说。）关于目录编排，网路上已有 可供借鉴的例子，比如以作者的名字为序，将该作者的作品全部归拢于其名下，是 一种方法；以作品标题的字数为序编排作品，又是一种方法；或者两种方法同时并 用，互相链接，等等。总之，在搜集整理网人原创文学作品的同时，其目录编排混 乱的局面也亟待改进。 二是加强评论和推介。尽管传统文学媒体中很多作家把评论看得一钱不值，但文学 评论的作用仍不可低估。这方面的例子太多，从大师作品出笼的经过看，比如福克 纳，如果不是法国文学界对他情有独锺的青睐并大量翻译评介，这个美国南方的小 伙子恐怕很难迅速被世界文坛认同。另举一个网路上的例子，文学网站大唐书屋连 载的东方龙吟的“文侠小说”，如果不是该站的大力推荐和中国青年报的撰文评介， 其影响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当然，文学评论需要的是真诚和真知灼见，对那 些互相吹捧以至肉麻的“评论”另当别论。无庸讳言，评论是文学创作的另一只翅 膀，遗憾的是，文学网站中很难见到评论的影子。顺便说一句，即使是在以收录传 统文学媒体出版物为主的书库中，同样缺乏品书评书之类的评论。这方面，倒是金 庸、古龙等人的武侠小说受到了特殊的优待，评论文章不少，有许多文章颇有见地。 这里给人的启示是，对文学作品应该展开讨论，好的评论往往是从讨论中来的。 三是不妨举办一些有助于网人文学原创的活动。比如某个大型网站曾举办过让痞子 蔡同网友面对面聊天的活动，其实这样的活动在不能搞得太杂太滥的前提下，还可 以试验性地举办一些。网路上已有不少很活跃的网络写作者的身影，举办这样的活 动应该说不难物色对象。举办有助于网络文学原创的活动，甚至可以从商业角度出 发来考虑，比如利用传统文学媒体的优势，找出版社出版网络文学文库之类的系列 图书，向更广阔的社会推介网络原创文学等等。从某种意义上说，举办这类活动相 当于替网人文学原创作广告，在网络文学还很稚嫩的今天，适当做一点这样的广告， 也有必要。 四是如果某个有眼光的大型商业网站介入其中，必然会有双重收获。一方面凭借他 们的经济实力，对网人文学原创文库的建设可以取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比如用少量 资金在网路上搜集网人原创文学作品，对参与整理网人文学原创作品的编辑人员发 给适当的编辑费等，在这上头那些凭借单个或几个网友办起来的文学网站是不可比 拟的。另一方面，如果能成功地办起这样的有影响的网人文学原创文库，对该商业 网站的种种效益应该说是有益的。 以上几点，仅是笔者的一些尚不太成熟的想法，出于对网人文学原创的热爱和关心， 将这些想法说出来，意思是抛砖引玉，以引起更多热爱和关心网人文学原创文库建 设的网虫们的思考，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也就行了。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