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 高校“校内信息交流平台”建设失败的又一例证和相关分析 文/茹故   自从教育部下发通知,要把各高校BBS改建成“校内信息交流平台”以来,北大的 未名BBS就成了重灾户。有的大学BBS现在都可以白天开放外网,晚上再关闭了,未名还 是一如既往地完全封闭外网访问。   我曾写过《高校“校内信息交流平台”的建设是如何失败的》一文,其中分析说, 现在的未名BBS不光是阻断了校内和校外之间的信息交流,从站务严禁对学生跳楼和杀 人事件的讨论来看,未名BBS对学生之间的情感交流和校内信息交流也多有干涉。对 此,校方给出的一种解释是,像自杀这样的事件,会对其他人的心理产生暗示,有可能 促使本有自杀欲望的人真的去实施自杀行为。这当然是不错的,但我同时也质疑,即使 禁止了BBS的讨论,难道学生就没法通过别的途径获知这类事件了吗?简单来看,禁止 了BBS的讨论,的确是减少了信息扩散的一条途径,但究竟能产生多大的效果,这绝对 不是通过简单判断就可以遽下结论的,需要做实际的调查。比如我凭我了解的情况就认 为,像《北京晚报》《新京报》这样的平面媒体,在对自杀之类事件进行大张旗鼓的报 道之后,其信息向北大学生扩散的效率,不亚于BBS的讨论;很多人很可能是在比较短 的时间内,同时从BBS和平面媒体上获知消息的。   而我同时又认为,面对这种种突发事件,学校一时来不及开展全校范围内的心理辅 导工作,最好的平息学生的情绪波动和恐慌的办法,就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倾诉的场所, 通过一定程度的发泄,来减轻心理压力;这本来该是“校内信息交流平台”的任务。因 此,BBS并不是只有促使有自杀欲望的人自杀的可能,也有减弱他们的自杀欲望的可 能。哪种效应表现得更明显,显然也是需要在进行心理调查后才能得出结论。在没有坚 实的证据时,因为负面可能的存在,就禁止讨论,于是把正面可能也扼杀了,这是一种 懒惰的、武断的做法。   而我现在就又可以举出一个例子,间接证明校内突发事件完全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被 北大学生获知。   8月22日晚23时52分,有学生在未名BBS三角地版发文,题为《我只是在五四捡了几 个瓶子,就被质问》,文章大意是说他是一个贫困学生,在还没有拿到助学贷款时,为 了缓解一下经济困难,便在北大的五四运动场捡饮料瓶,不料遭到保安的阻拦,被告知 全场的清洁工作已被承包,他必须把瓶子放下。这篇文章引发了热烈讨论,成为次日的 十大热门话题之一。   而仅仅又过了一天,8月24日的《北京晚报》就以《北大贫困生捡空瓶欲带出操场 被保安阻拦》的标题,报道了这一事件,当日16时16分,报道的网络版出现在新浪网 上。报道中明确告诉读者,这一消息是从未名BBS上看到的。   这件事首先可以说明,尽管未名BBS至今没有开放外网访问,但仍没法阻止校外的 人了解每日的BBS动态。造成这种现象的可能性很多,比如,记者可以通过“穿梭”之 类手段突破封锁,直接登陆未名BBS;记者通过关系从北大学生那里获得每日的BBS动 态;甚至,报道本身很可能就是由在报社兼职的北大学生写成的,等等。   (无独有偶,两个星期前《新京报》关于北大新生物楼是“豆腐渣”工程的报道 中,也提到了这件事最先是在未名BBS上被生物系学生揭露的,并且也成为了十大热门 话题。可见,在未名对外网关闭后,即使是那些肇始于BBS、一开始也只是在BBS上讨 论的话题,也仍然可以被平面媒体记者获知,成为新闻线索。这本身已经是对“校内 信息交流平台”的讽刺。)   上面我已经讲到,我怀疑平面媒体的信息向北大学生扩散的效率,可能不亚于BBS 的讨论。事实上,平面媒体的信息不仅可以直接向北大学生扩散,而且可以间接地向 北大学生扩散。在新浪网转载《北京晚报》的报道之后不到五个小时,当晚20时59分, 这则消息被转载到了一见如故BBS上。一见如故是架设在公网上的BBS,因为其主创人员 多少和去年被封杀的一塌糊涂BBS有关联,因此现在一见如故的用户群中,北大学生仍 占到一定比例。截止到我写作本文时为止,连转载者在内,虽然只有三个人参予了讨 论,但这三个人都是北大学生;虽然他们事先已经通过未名BBS上的原始文章,或是通 过转载到一见如故上的未名原文得知了此事,但可以设想,很可能会有北大学生,是通 过一见如故才第一次获知此事的。   除了一见如故之外,还有其他的公网BBS,如sopai、两全其美等,情况与一见如故 类似,都是在一塌糊涂关闭之后建站的,用户群中都有一定数量的北大学生。通过这些 公网BBS获知未名上的动态的学生,可能也有相当数目。   要之,对于一件纯BBS起源的消息的传播过程,可以用下图表示:          ┋  ┌────────────────────→┐   ┌────┐ ┋信 │ ┌────┐   ┌────┐   ┌─┴──┐   │未名BBS ├────┴→┤平面媒体├──→┤网络媒体├──→┤公网BBS │   └─┬──┘ ┋息   └─┬──┘   └─┬──┘   └─┬──┘     │    ┋      │        │        │     │    ┋屏     │        │        │     │  ┌────┐   ↓        ↓        ↓     └─→┤北大学生├←──┴────────┴────────┘        └────┘          ┋蔽          ┋ 由此可见,只要信息从未名BBS流出的途径不能被阻断,北大学生就仍旧可以通过其他 不少途径获得信息,传播率未必就低于信息屏蔽前,除非,教育部可以进一步封杀公网 BBS、封杀网络媒体、封杀平面媒体。对于贫困生捡瓶子被质问这样的小事件如此,对 于学生杀人和自杀这样的大事件也是如此。这也就进一步否定了校方为了防止负面心理 暗示而封杀未名BBS上的讨论的实际意义。   我已经在《高校“校内信息交流平台”的建设是如何失败的》一文中指出,未名 BBS改成“校内信息交流平台”之后,BBS应有的五大功能几乎都无法实现。现在看来, 连校方希望做到的通过控制话题讨论减少负面心理暗示的功能也不太可能实现,这更证 明了高校“校内信息交流平台”的建设确实是失败了。 2005.08.25 (XYS20050825)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dyndns.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