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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如此轻薄越剧？

碧城经济文化沙龙主持

看了杨化写的“轻薄的越剧”一文，忍不住要问一句“何以如此轻薄越剧？”。
又看到丰良语写的“为越剧辩护”一文，觉得意又未尽，熬不过要写一篇“何以
如此轻薄越剧？”。

有必要先介绍徐玉兰徐派的代表作之一“北地王”。“杀宫”，“哭庙”两折戏
演尽了徐派慷慨激越回肠荡气的阳刚之美。尤其是“哭庙”，北地王刘湛呼天抢
地仗剑而来，剑上还留着其妻儿的热血未干，接着他在刘关张等遗像面前哭诉谴
责父亲刘禅懦弱无能，准备自刎殉节报国尽忠。这气概这情景并不比“打虎上山”
“英雄就义”不激动人心。特别应推崇的唱段有“四皇祖，四皇祖啊，你长板坡
逞威风，一人独当百万军。怀抱幼主出重围，我父皇他还在睡梦中。可叹他一睡
睡了数十年啊，至今他还在睡梦中！”。当年在抗战期间演出“北地王”的悲壮
雄风也确实起到了鼓舞士气，振奋斗志，揭露“不抵抗主义”的积极作用。

再要谈到的有张桂凤吕瑞英的“金山战鼓”，同样一扫儿女情长卿卿我我的脂粉
气，向观众们展示了韩世忠梁红玉击鼓金山抵抗金兵的英雄气魄。袁雪芬演出的
“火椰村”则是一出反映越南人民抗美斗争的现代戏，至于她首演的根据鲁迅原
著“祝福”改编的“祥林嫂”更是一出面目一新的反封建主义的好戏。浙江小百
花上演的新编历史剧“五女拜寿”也是一出不存在所谓“轻薄”劣迹的富有教育
意义的好戏，其教育子女瞻养老人的作用也不见得次于得奖电影“喜盈门”。

地方戏曲姹紫嫣红流光溢金百花争艳各尽其妙。在封建闭守几千年的文化背景下，
在普通话尚不能一统天下的实情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还不可能将自己看
不顺眼的某种地方戏一棍打死，也不应该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地片面夸大你所认为
的致命缺陷。至于地方戏曲相互之间改编剧目，本是一种文化交流的优良传统，
原无可非议。比如越剧传统剧目“打金枝”改编自山西梆子老戏，那唐皇在晋剧
里由久负盛名的女老生丁果仙演出，毛主席看了称赞演得好，“不痴不聋不作阿
家翁”，有教育意义。依小可之见张桂凤演来并不亚于丁果仙，正所谓春兰秋菊，
实在难分高下呢。

即以杨化能相容的国剧“京剧”而言，几大样板戏都改编自沪剧淮剧，这些样板
源头的“芦荡火种”“红灯记”“海港的早晨”等地方戏曲同样异彩纷呈，深受
地方观众乃至外地观众的喜爱。前些年由李炳淑主演的“孽缘记”则改编自蒲田
戏“团圆之后”。京剧本出自徽班高腔，请问有多少出戏是象“曹操与杨修”那
样是原创首演的呢？

要说越剧女演男的问题，同样与京剧男演女一样应归属历史沿袭。文化长河之中，
有东坡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宜于关西大汉引吭高歌；也有柳
三的“杨柳岸晓风残月”，偏让浙东娇娃浅酌低唱。再说越剧早已涌现了一批优
秀男演员，比如在改编自电影的“舞台姐妹”里，张国华演的老生，刘觉演的反
派，史济华演的丑角等其表演水准一点也不输于那一对舞台姐妹。

谈到传统戏曲的精华与糟粕，由于题目过大，不宜在此浪费读者的时间。笔者只
是想指出两点：一是色情内容京剧和其它剧种同样不能独善其身免受污染；二是
电影小说等其它文艺形式同样是精华与糟粕同存，你总不能因此电影小说都不让
放映出版吧。在下单位里大家嘻嘻哈哈地传看AMERICAN PIE这部描写少男少女青
春期性觉醒的淡黄色电影，就是一个环境宽容人性理智的明例。

有人将牡丹等赞作十二师，把海棠等敬做十二友，喻凤仙等认为十二婢。能不能
对那称不上十二师算不成十二友比不得十二婢的杨花，只是一味指质它的“轻
薄”，攻击它的“水性”，因为其不具庄重之状，无有富贵之态，苦乏清逸之相，
欠缺幽谷之香，踢出百花园，再踩上一只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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