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啊，匹西！ 老椰子 （一）苹果的悲哀 现在，人们谈起计算机，指的就是那种运行着微软视窗系列操作系统的机器，以前 叫IBM PC；现在就叫PC，匹西。如果有人买了一台计算机，要是在前几年，就会有 人问：几八六？要是在现在，则是说：匹几？奔腾几？这是约定俗成的按中央处理 器来区分的命名规则。人们几乎完全忽略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只强不差的同类 计算机苹果公司的迈肯塔奇的存在，还有大型机和专用机的存在。 这是毫不奇怪的，如果一百个计算机里面有九十多个属于同一种机器，那么，这种 机器几乎就等同于计算机。 几年前，在一次苹果公司的例行年会上，几个刚去中国回来的苹果公司同行跟我抱 怨说：我们送给某报社八台迈肯塔奇，给一些程序员演示，他们看了就说，迈肯塔 奇和视窗很类似嘛！究竟是谁学的谁？历史就这样被人们颠倒了！ 在苹果机已经商品化的时候，匹西尚未问世。在匹西压倒苹果机之后，苹果的迈肯 塔奇以其特殊的用户界面，也就是今天大家都在使用的菜单、视窗等功能，展现在 人们面前。然而，可能是太超前了，不易被人们接受；也可能是太超前了，有些技 术还不够成熟；还可能有商业上的原因，反正迈肯塔奇始终没有推展开。而匹西则 慢慢地拿来苹果的技术，发扬光大。 （二）先生的情歌 匹西能有今天是人们始料未及的。 匹西最初走进吉林大学是在一九八二年。当时，以及那之后的若干年里，人们主要 的兴趣是在大、中、小型机上面。匹西，或别的微机，似乎只可用来做小打小闹的 事。这种观念在大型科研教育机构中尤为牢固。事实上，不要说在今天由于处理器 速度的大幅度提高，存储设备的大幅度改善，乃至网络技术的大规模普及而使匹西 的功能无限地延伸，就是在当时，最简单的匹西，还有随后不久的AT，XT，也是有 很强的功能的。真不愧是人类的杰作。 一开始，我们觉得匹西挺好玩儿的，试着编了点儿程序更觉得挺不错。于是，大家 送一台机器连同文字资料到王湘浩先生家，请他过目。 几天后，我们取机器时，先生说：好！非常好用！等到打开机器，发现硬盘上多了 两个文件。运行一下，发现是两支歌曲，一支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支叫做 “可怜的秋香”（后向先生查询，得知是他河北家乡的民间歌曲）。扬声器播放曲 子，屏幕上变换着颜色显示中文。用咱今天的话说，花活呀！我实在是佩服先生的 雅兴。而且，作为一个从一九七六年入大学前就开始学习编程序的青年人，我更是 佩服先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他以前从未用过匹西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非常可惜，这两个文件后来遗失了。教研室里的其他人也没有保留下来。真可惜！ （三）吃虫、吃虫 那个游戏是同学克英引进的，时间是在匹西进入吉林大学不久。试过各种匹西游戏 之后，我发现我只喜欢“快吃虫”：四只魔鬼，速度递升的PACMAN。这个吃虫游戏 在我的生命中应该算是最重要的十年之中伴随着我，从吉大到美国，从美国到加拿 大，从加拿大再到美国，直到一九九二年，磁盘彻底坏了，想尽办法也恢复不了， 找人要也要不到。从此，我就算不玩儿计算机游戏了，因为除了“快吃虫”，我是 基本上不碰任何其他游戏的。 两年前，方舟子在网上宣称他找到了。请他寄一份来，结果却是“慢吃虫”。我说 了，除了“快吃虫”，我是基本上不碰任何其他游戏的，这包括“慢吃虫”和花里 胡哨的“三维吃虫”。 在吉大，数学楼二楼是吃虫的总窝，那是我的工作地点（我有很长时间和数学系有 合作项目）。后来，校部机关（灰楼）和各系由于匹西的引进而虫声叽叽。著名的 高段位的虫友有哲（我的学生）、小窘（力学的研究生）、小一（程序员，我的工 作伙伴）、家风（我的工作伙伴）。 最使我耿耿于怀的是，哲在美国吃到十万分，小一据说在大连也上了十万，小窘在 我出国前就在九万那里晃荡以后很可能也上十万了，而我在盘坏之前达到九万八， 这也许是终身的遗憾呀！ （四）吃虫再吃虫 吃虫之所以吸引人不仅在于游戏本身的紧张和刺激，而更重要的是上记录时的满足 感。盘上只有十个位置，记录到目前为至的前十名。盘到我手时全是洋人的名字， 最高一万多分。一开始根本是上去就死，根本上不了记录。等练习了一段时间后好 不容易上了一个很低的。 当时我给毕业班八一级开选修课“微机应用”，主要是数据库应用程序设计，教室 是数学楼阶梯教室。某日下课前，我说：微机应用有两大分支，一个是所有那些有 用的东西，包括我在课堂给你们白话的；另一个呢，就是吃虫。下课后我到一楼数 学系服务公司的展览厅吃虫，有兴趣的可以去吃，要是有人上记录我请客。 作为“客人”，我当时在数学系还算是一个香饽饽，偶而瞎作（一声）一下问题不 大。话说一大帮学生跟着我闹哄哄进了服务公司的展览厅，就开始“叽咧咧咧”地 吃虫。半小时后仍无战果。我说：看来今天不行了，凡是复习考研究生的现在马上 撤，这么多人霸占机器时间长了服务公司会不高兴。 大多数人撤了，但有几人还在坚持。皇天不负用功的，嘿，哲竟然上记录，还超过 了我的分。哲这小子，因正跟我做毕业论文，肯定趁我不在时偷玩！ 我只好拿出钱包，交给一个女生，说：我不能把钱给这帮小子，他们肯定往死祸害 我，回家就不好交代。 作为失败者，我看着学生们高兴地吃着从四分局买来的巧克力等小吃，有一丝失落 感，但是我更为这些年青人和我如此融洽而高兴。他们比我年轻十岁。 在起哄声中，我无可奈何地忿忿地说：还不是仗着年青反应快吗？有啥了不起的？ 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七日于纽约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