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从《孔雀》获奖到韩国电影展   许岑   《孔雀》的获奖说明西方人看东方电影的优劣仍然持着深层的民族身份 (identity)关注。也许《孔雀》不会有好的票房(与Hollywod的blockbusters 相比),也许它不会获得一个大范围的美学(artistic)共识,然而它获得了西 方(也许是外部世界)的评论界的认可,也可以说这部电影是有学术价值 (academic award)的。   游离任何电影节评审委员会委员的眼光,我们也可以搞清楚什么样的电影才 是一部优秀的电影。从电影本体出发,每一个电影创作者或者导演都有自己的表 达方式。或者说他们的表达方式是完全主观(subjective)的。西方有话'Art is I, science is we'。我个人从前总结出一套自认为是绝对正确的电影表达方 式,或者至少是什么才是对电影表达(cinematic expression)有帮助的元素以 及这些元素的使用方法。从这些'绝对正确'的原则出发,我曾经一度完全排斥其 他的电影表现手法,诸如'长镜头','对话','(过于优美的、煽情的)音乐'以 及'电脑特技'。然而我发现我错了。事实是只要这些元素的使用是电影化的就完 全可以。但是很遗憾,在今天这些元素的使用大多都不是电影化的。更清楚的解 释,如果使用对话只是在说明这是一部有声片就错了;如果使用电脑特技只是在 炫耀科技的发展就又错了。如此种种。但是有一点是始终不会变的,那就是艺术 创作要绝对的主观。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哪怕是历史正剧)或者其他艺术形 式,都要主观的进行创作。试想如果描绘一个苹果,我们可以用非正常逻辑的色 彩比如紫色,蓝色或者白色,我们可以把它弄成正方形或者梯形。这些都是艺术 的创作(creativity)只要你的表达可以说清楚你的主观想法。但是如果你只是 想把它画的像,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复制,那就错了。因为那样就忽略了照 相术的发明。很多人在讲电影是一个梦,梦有客观的、现实的吗?如果想找一部 电影来说明电影怎么样成为一个梦的话,可以引最近的一部韩国电影《我脑中的 橡皮擦(A Moment to Remember)》为证。当过早地患了老年痴呆症的女主角在 便利店里问丈夫'这里是天堂吗'的时候,你会赫然发现,韩国人懂得电影为什么 是一个梦和怎么样用电影表达这个梦,塑造天堂。你会感悟,那个'天堂'是真正 的'人间天堂'。所以当有人挑剔现实主义创作不尊重现实,不尊重历史的时候, 首先就犯了这个错误。其次,这一拨人还没有理解现实主义和现实的真正关系。 现实主义(realism)和现实(reality)是两个不同的范畴。与之对照,现实 (reality)应该与自然主义(naturalism)挂边。现实主义并非是客观的,而 应该是主观对客观的主观表达。对于艺术创作,尤其是电影,故事或者思路完全 可以脱离现实,只要作到细节的真实就足够了。   另一方面,从电影外部出发,我们应该追求三方面的成功。第一是商业的成 功(commercial success),第二是美学共识(artistical success),第三是 学术认可(academic award)。能够兼备三者的电影,纵观历史,寥寥可数。无 论《孔雀》值不值得被学术界认可,他的商业表现是晦涩的,美学是极端的,不 算是真正的佳作。中国电影人有一个思维上的问题需要解决。当我们要表达我们 的想法的时候,不管是美学观点,生活理念,政治诉求还是人性探讨,我们的表 达总是赤裸裸。赤裸裸好像是深刻的代替词语,可是它也意味着平淡苍白。我们 不懂温情,我们不懂浪漫。我们只懂得抱怨、悲愤和控诉,而且是用电影这一艺 术的表现形式来假惺惺的抱怨、悲愤和控诉。也许只会得到其他有'妇人之仁'的 人们的同情,却不是共鸣。   今天晚上在英国的Bournemouth Univeristy的韩国电影展落幕了。这不是一 个正式的官方的电影展映活动,只是一些韩国学生为了宣扬自己的电影,自己的 identity的一个小范围的活动。一部电影是《老男孩(Old Boy)》,另一部是 《我的野蛮女友(My Sassy Girl)》。两部电影的DVD拷贝(盗版)都是我提供的。 我手里也有几部中国电影,可是我挑不出能与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分享的我们中 国的'精神食粮'。我电脑里有从BT下载的《孔雀》。可是没有英文字幕。就是有 我也没胆量拿出去放。很多人不喜欢韩国电影。但是和韩国电影相比,他们更加 不喜欢中国电影。韩国电影不是部部都好,但是可以挑拣出像样的。而且韩国人 有这个自信,自信他们电影可以拿出来放。对于我们中国的电影,我们不必再讨 论什么美学和深度了。只要我们能弄出几部电影能让中国留学生在世界各地搞搞 中国电影交流与分享,能够吸引一帮人就是成绩了。   PS:《老男孩(Old Boy)》和《我的野蛮女友(My Sassy Girl)》两部电影 的放映两场都是爆满。另外,让他们佩服的我们中国人的特长可能就是盗版吧。 惭愧。 (XYS20050311)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