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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萨斯和达尔文

傅红春

    马尔萨斯和达尔文都是英国人，都以其思想和著作闻名于世界，
留名青史。作为经济学家的马尔萨斯的“人口论”，作为生物学家的
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都不仅对于各自的专业领域，而且也对于
整个社会的发展，有不可轻忽的推进作用。

　　马尔萨斯于1798年（时年32岁），发表他的代表作《人口原理》
。他由生命受制于自然所给予的空间和营养的限度，推出人口数量也
遵循这一自然法则的著名结论。在过了两个世纪（202年）以后的今
天，马尔萨斯的结论仍然是不朽的。

　　马尔萨斯写道：自然用最浪费最自由的手，在动物界植物界撒布
生命的种子，但却吝于给予育成此等生命种子所必要的场所与营养。
这地上所含有的生命种子，若有充分食物和充分场所供养其繁殖，数
千年后就会充塞几百万个世界了。但自然法则的必然性，将限制此等
生物于一定限界之内。植物的种类与动物的种类，都制约在这大法则
之下。

　　马尔萨斯发表《人口原理》的时候，达尔文还没有出生。再过11
年，即在马尔萨斯43岁的时候，达尔文才来到这个世界。达尔文于
1859年（时年50岁），写成他的代表作《物种起源》。这时马尔萨斯
已经去世25年了。

　　马尔萨斯和达尔文这两位科学大师，身前有没有过个人交往，我
不知道。多半是没有，因为马尔萨斯68岁去世的时候，达尔文才25岁
。而且达尔文大学毕业后，搭乘英国海军一艘巡洋舰，作历时五年（
1831-1836年）的环球考察，22岁就离开了英国，27岁才回来。

　　但很值得一提的一件事情是，马尔萨斯的学说，帮助了达尔文。
这件事，达尔文自己在其《自传》里有明确的记载。他写道：“1838
年8月，即我开始有系统地展开调查工作之后15个月后，我阅读马尔
萨斯的《人口论》以资消遣，同时由于长期观察动植物的习惯，当然
不难认识到随处可见的生存竞争的事实。于是我恍然大悟，在这种环
境下，有利的变化势必保存下来，而不利的归于消灭。这样的结果便
是新种的形成。这时，我终于得到了可以作为工作根据的学说。”

　　这个故事很有趣，在科学史上也很具有意义。特别是很值得经济
学专业的人的自豪和骄傲。可惜的是，这一点经济学界过去很少注意
到（起码我是在读完了经济学博士后，才知道这个故事）。

　　即使从最善意、最本意的角度看（不去说恶意的攻击和曲意的解
说了），马尔萨斯和达尔文的学说，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但这些不全
不美，并不抹杀他们的学说对人类、对社会、对世界的贡献。

　　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有识之士，都懂得了“人口太多是一个问
题”的道理，这就是马尔萨斯的最大成就。“生物进化论”的专业，
我是不懂的，但就我个人的经验，我觉得达尔文所揭示的先适应环境
、再改造环境的法则，对于自然、对于社会、对于个体、对于群体、
对于过去、对于未来，都是有用的。

　　如果没有马尔萨斯学说的启发，达尔文可不可以完成“生物进化
论”？我想回答应该是肯定的。因为达尔文已经有了自己系统的素材
和研究。马尔萨斯学说的启示对于达尔文重不重要？我想回答也应该
是肯定的。因为它给了达尔文灵感和构筑自己整个学说的立论基点。
如果不是读了马尔萨斯的《人口论》，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完成
的时间，肯定会更迟一些。

　　现在求学的年轻人，请记住，达尔文读马尔萨斯的《人口论》，
是“以资消遣”，因此在攻自己专业的时候，多读点杂书、多读点闲
书。

　　我在武汉大学做学生时，校长是刘道玉，他当时就极力鼓动学生
，不要受狭窄的专业所限，要注重从专业之外的领域汲取学术营养，
并为此尽力为学生创造种种条件。这在当时大学专业的设置和教学内
容的安排都由国家政府所规定的约束下，要进行改革，所需要的勇气
和远见卓识，实在是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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