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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家说“轻视哲学的民族不可能优秀”

　　袁明

　　周国平是当今散文大家，而他另一个身份就不大为一般读者所知了———哲
学家，周国平是中国社科院哲学所研究员。周国平日前发表文章宣称：“轻视哲
学的民族不可能优秀”。（9月10日《新京报》）

　　“轻视哲学的民族不可能优秀”？这个命题成立与否，论证起来不免颇费周
折———首先什么是“优秀民族”恐怕就难以定义，而什么是“重视”“轻视”，
也不易分说。我如果说某一个民族几千年来一直重视哲学而并不见如何优秀，说
某一个民族从不重视哲学而依然优秀，周先生就一定会在“优秀民族”、“重视”
与“轻视”的概念上纠缠，而且必然纠缠不清。那么为了免于纠缠，就不妨承认：
“轻视哲学的民族”确实“不可能优秀”。

　　但周先生的文章发在《新京报》的时评版，可见并非单纯的学术论文，而是
时事评论，实际也正如此———“今年高校招生工作已结束，如同近些年一样，
许多学校哲学系考生稀少，门可罗雀。”这似乎是在表达这样一个判断：中华民
族是一个轻视哲学的民族，中华民族不可能优秀。然而周国平又说：“哲学系考
生少并不足虑，反倒是正常的现象。我一向认为，一个国家不需要有许多以哲学
为专业的人。”这几句话倒是平实之论，但到底是谁“轻视”了、又怎么“轻视”
了哲学呢？遗憾的是读遍周先生的整篇文章都找不出答案。周先生似乎只准备了
一支“轻视哲学的民族不可能优秀”的箭，就漫无目的地放了出去。

　　当然周先生也并非完全无的放矢，比如周先生对“我们民族今天所表现出来
的严重世俗化倾向，对于物质财富的热衷和对于精神价值的轻蔑”、“青少年中
智商较高的人都一窝蜂奔实用性专业而去”就表达了深切忧虑。这些忧虑不能说
没有理由，但在我看来，也只是一种哲学对另一种哲学的忧虑———杨子“为
我”，墨子“兼爱”，哲学不是道德之学，哲学本身本无道德之高下，哲学家更
不是道德的化身。其实从反面想一想，如果“青少年中智商较高的人都一窝蜂奔”
哲学专业而去，那后果，其实是不堪设想的。

　　有必要提及周先生文章中如下一段话：“应该让有志于哲学的考生感到，不
管哲学如何冷门，考上哲学系就是优秀，就是光荣。”这让人意会出一层言外之
意是：轻视哲学的民族不可能优秀，轻视哲学的个人也不可能优秀。

　　并不是我要咬文嚼字，“优秀”与“光荣”总是要有参照物的，总是要与
“不优秀”“不光荣”对比而言的；至于说“优秀”与“光荣”只是一种自我感
觉，并非是说考上其他专业的人就不优秀不光荣，但如此只重自我感觉而没有理
性判断的人，恰恰缺少“哲学”气质，也就谈不上“优秀”了。

　　周国平先生自然是“优秀”的，他是哲学家。其实周先生即使不是哲学家，
也依然是“优秀”的，他还是散文大家。所以，大家自可以拭目以待周先生的下
一篇大作《轻视散文的民族不可能优秀》。

　　哲学家说“轻视哲学的民族不可能优秀”，艺术家说“轻视艺术的民族不可
能优秀”，中医学家说“轻视中医的民族不可能优秀”……但我也并不担心天下
学子们将无所适从，因为这只需要很简单的判断。

　　9月13日《青年时报》

(XYS2005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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