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   杨佳杀人是制度问题吗?   作者:司马南   上海闸北区公安分局的警案遭到袭击,数名警员献出生命,全社会议论纷纷, 著名杂文家鄢烈山出来说话了。   ——鄢烈山说,尽管发生了这样严重的安全事件,好像上海警察自身难保, 但是改变不了我对上海治安状况在全国大城市名列前茅的评价。   ——鄢烈山说,警察执法时态度是相当文明的,在我看来,法治完备的发达 国家,警察也不一定都有那样的耐心来说服。   ——鄢烈山说,改善警民关系很重要。   ——鄢烈山说,杨佳那样不肯与盘查的警察合作现场长时间发生争执,在美 国可能是不可思议的。据说对美国警察喊“站住”而不听,对警察挥手指戳,后 果可能极其严重。   鄢烈山,不愧为著名杂文家,上述内容写得多好啊。尤其是对上海治安状况 的评价,以及对上海警察在盘查杨佳过程中执法文明的肯定,鄢均持有客观公正 的态度。笔者极为欣赏鄢烈山先生对照美国的情况,对杨佳袭警案所作的分析。 此种情况在美国的确不太容易发生,美国百姓是不敢跟警察叫板的,因为警察制 执行公务,代表公权力,执勤全副武装。鄢烈山说的在美国与警察争执“后果可 能极其严重”,比“黎叔生气”严重得多,搞不好,小命就没了。前几天,美国 警察开枪射杀一个黑人,居然连发50多枪。   如果沿着上述的路径分析下去,找到中国警察包括中国军人,为什么杨佳们 非但不怕,反而敢于恶言相向,甚至大打出手的原因,其实,是很有意义的。但 是,鄢烈山到此戛然度而止,他突然加重语气,为论述“更高的层面”上的问题, 郑重地习惯性地戴上了有色镜片。   鄢烈山道;“在更高的层面上,警察安全系数高低的社会基础,是建立在社 会和谐程度上的。我在一定程度上理解杨佳被盘查时的不满。前年我在法国国内 从尼斯飞回巴黎,机场警察单挑我们一行三个中国人开包检查,那种受歧视的屈 辱感令人非常不舒服。杨佳虽然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在外地就成了“外来人 口”。他一再质问警察“为什么就查我”,却不知“外省”的打工者无论在哪个 大城市,总是首选的盘查对象!”   鄢烈山为证明杨佳“有理由不满”而举的例子十分不当,法国警察偏偏盘查 包括鄢烈山先生在内的三个中国人,与上海警察盘问杨佳能一样吗?在这里,鄢 烈山自己生造了一个假定的前提,即杨佳因为“一口京片子”,“外来人口”, “外省打工者”,故而遭受歧视性屈辱性盘查。鄢一口咬定 “外省的打工者, 无论在哪个大城市,总是首选的盘查对象!”鄢貌似为“外省打工者”说话,不 期暴露了对人民警察执法的偏见和无知。   街头盘查为警察正常工作的一部分,除特定案件侦破,需要寻找线索外,发 现衣着与携物不符,或其他形迹可疑的,警察也有权依法对其进行盘查。但是盘 查的标准从来没有“首选外省打工者”一说。笔者自己恒不像“外省打工的”, 北京街头骑自行车过十字路口也曾被警察盘查过,乘火车,在进候车室,多次被 要求出示身份证,没有什么异样感觉啊,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工作。关于杨佳被 盘查的前因后果,我专门将上海当地报纸关于杨佳一案警察执法过程中的录音片 段附于文后,读者自会兼听则明。   耐人寻味的是,鄢烈山上文刚说完上海警察对杨佳 “态度文明”且“耐心 说服”,一转眼似乎就忘了,紧跟着下一句便是“一定程度上”杨佳不满有理了。 鄢烈山先生并非健忘,“主题先行”“政治正确性”常常会导致“强迫性遗忘综 合症”发作,最典型的表现莫过于善于忘记那些明显不利于自己的事实。须知, 读者当中除了鄢烈山先生的粉丝之外,还有其他明眼人。这种无视事实的,建立 在偏执基础上的,一意孤行的论说方式,很可能会损害著名杂文家的既有声望。   鄢烈山并没有止于对人民警察的偏见,在文末扯进了更多的事情来表现自己 的“政治正确性”——“细想一下,在上学、就业、社保各方面,我们有多少看 人下菜碟的歧视性规定,哪一种歧视不可能留下反社会的安全隐患?”—— 从 杨佳案扯到上学、就业、社保等方面的“歧视性规定”,由“歧视性规定”,推 出“反社会隐患”,从“反社会隐患”,推出杨佳案的“一定程度上”的合理性 ——著名杂文家,《南方周末》时政评论员鄢烈山,就这样,用自攒的自以为严 密的“逻辑链”“证据链”,得出了杨佳袭警案是社会制度造成的结论。   呵呵,鄢烈山先生高屋建瓴的结论,使南报读者于馄饨之中忽而看到一线理 性的光芒,人们惊讶地发现,都是制度惹得祸,那还等什么,高擎普世价值大旗, 彻底砸烂既有制度吧。   且慢,在改变制度之前,烦请鄢烈山先生稍微解释一下:我们该怎样理解 《南方周末》笔下民主、自由、人权、公正的美国,美国的老师英国,乃至西方 发达诸国,连同世界欠发达百十穷国,列国当中,哪一国没有发生过警察恶劣执 法案件?那一国没有发生过犯罪嫌疑人袭警案件?美国是西崽心目中的模楷了吧, 美国之公平正义有否保证警察人身安全?这又是为什么呢?   诚愿鄢烈山先生不会因为我们的问题过于幼稚而语塞。   (2008-7-10星期四)   附文一:公平正义才是警察安全的根本保障   鄢烈山 知名杂文家   发生在上海市闸北公安分局机关的袭警案,令人悲恸和震惊。剖析教训,思 谋对策,我想,应该从执法人员及机关的防卫、警民关系的总体改善和社会冲突 的化解三个方面齐抓并进。   尽管发生了这样严重的安全事件,好像上海警察自身难保,但是改变不了我 对上海治安状况在全国大城市名列前茅的评价——本单位上海工作站的年轻女同 事说,她们深夜单身上街过地道也从来不用担心;已经公布的袭警者杨佳去年10 月在上海被警察盘查时的对话录音,显示警察执法时态度是相当文明的,在我看 来,法治完备的发达国家,警察也不一定都有那样的耐心来说服。鄢烈山说,杨 佳那样不肯与盘查的警察合作现场长时间发生争执,在美国可能是不可思议的。 据说对美国警察喊“站住”而不听,对警察挥手指戳,后果可能极其严重。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用杨佳的个人经历和性格(成长在单亲家庭,个性 易扭曲,敏感而偏执,诸如此类)来解释,只能说明“为什么是他”下手的偶然 性,却可能遮蔽了偶然中的必然。   事件发生后,给执法人员包括保安加强警具配备,在机关大院派特警加强保 卫,乃至改建办公场所以利防范,这是硬件配置的改善。保护执法者的安全,从 现实的情境出发,这是必要的,但显然又只是治标之术。警察特别是交警总不能 不上街,巡逻盘查也不能呆在装甲车里,执法者不能没有家没有父母孩子等亲 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反过来说也一样),斗法是没有止境的。正如俗 话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因此,从高一个层面来说,改善警民关系很重要。就像有些人失恋后会恨所 有的女人或男人,杨佳这样的人会把对某个警察的怨恨“移情”到所有的警察。 且不管他是否在外省曾遭警察盘查殴打,从此对警察心怀成见;这次在上海,也 不是找与他“结仇”的警察,而是见警察就砍。应该正视,在人口流动性极大的 今天,改善警民关系,事涉警察全行业安全。(我写此稿时,看到报道说,近日 陕西府谷县司机贺立旗为躲交警检查跳入黄河身亡,引发一起围攻警察砸警车的 群体冲突。我想不通,他又不是贩毒,不过是农用车隐藏牌照并违章载了人,为 啥那样怕警察?难道他不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躲警察而接受处罚最大 的损失也不会超过失去他的这辆车?)要改善紧张的警民关系,还有一点,就是 贵州省委书记石宗源说的,不要发生什么事都出动警察压服。把群众“有困难找 警察”的口号错位成“有冲突上警察”,警察形象在人们心中就不可能不变形。 还有,改善警民关系,不仅是警察执法要慎用强制权,行政长官要慎用警力,而 且要在全社会规范警民关系。现在的问题是,一方面不可否认,确有警察滥用权 力执法不公;另一方面警察执法也缺少威严,全社会基于对警察职业安全特殊性 的理解而产生的配合意识十分匮乏,更谈不上敬畏。杨佳那样不肯与盘查的警察 合作现场长时间发生争执,在美国可能是不可思议的。据说对美国警察喊“站住” 而不听,对警察挥手指戳,后果可能极其严重;当然,与保护一线执法警察安全 相匹配的,是可以先服从后在法庭上讨公道。警民相对时的行为规范应该有法律 明确,并在全社会形成行为规则。   在更高的层面上,警察安全系数高低的社会基础是建立在社会和谐程度上的。 我在一定程度上理解杨佳被盘查时的不满。前年我在法国国内从尼斯飞回巴黎, 机场警察单挑我们一行三个中国人开包检查,那种受歧视的屈辱感令人非常不舒 服。杨佳虽然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在外地就成了“外来人口”。他一再质问警 察“为什么就查我”,却不知“外省”的打工者无论在哪个大城市,总是首选的 盘查对象!细想一下,在上学、就业、社保各方面,我们有多少看人下菜碟的歧 视性规定,哪一种歧视不可能留下反社会的安全隐患?至于石宗源在总结贵州瓮 安事件时所说的,“一些社会矛盾长期积累,多种纠纷相互交织……矿权纠纷、 移民纠纷、拆迁纠纷突出,干群关系紧张,治安环境不够好……”等等,都是 “公平、正义”这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没有得到落实的结果。公平正义的实现才 是社会安定包括警察安全的根本保障,所谓“无招胜有招”。     附文二:   现场录音证实杨佳属无理取闹   在新闻发布会上,警方当场播放了这段执法录音的前4分钟,从录音中发现 民警在当天的执法中,言语温和,态度耐心,有理有据。杨佳则表现得情绪激动, 暴躁固执。以下是记者根据发布会播放的近4分钟时长的执法录音,整理出的一 段对话。   民警:小伙子,请你停车接受检查!   杨佳:马路上这么多人,为什么你单单挑我?   民警:我们一个个来,请你下车配合警方的调查!我不是请你停车吗?请你 下车。   杨佳:这车我租的。   民警:请拿租车凭证交给我,你拿着纸这么远,我能看得见吗?   杨佳:你看不见执什么法啊?   民警:那你有没有义务告诉我你是什么地方人啊?   杨佳:没有。   民警:你有没有义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佳:你没有理由占用我的时间。你有什么理由在这占用我的时间?这是法 律规定的吗?你把法律拿过来,你会背!你这样子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有什么 理由?   民警:相互尊重一点。   杨佳:你不要说这个。你说什么相互尊重,什么叫相互尊重,尊重什么?   民警:在法律的前提下……   杨佳:法律?什么叫法律?你还敢跟我说法律,法律哪一条规定你临检无缘 无故要这样抢我的证件。你怎么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民警:你不要吵。有事情你可以说,你认为我有什么不对的可以……   杨佳:你当然有不对,你看哪,你给我说说看,你把你的理由说出来,你为 什么要单查看我的证件,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是不是,那么多人为什么都不拦, 就拦住我一个。你也没有理由……   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江宪法表示,在执法全过程中,警方完全是依据职权正 当执法。民警积极做好化解工作,表达了足够的善意。据了解,执法录音信息存 储的时间一般不少于15天,遇有执法纠纷等特殊情况的,将延长为3个月的保存 期或长期保留。如果录音资料没有按规定进行保存,一旦出现投诉或争议,将以 举报人的说法为准。 (XYS20080717) ◇◇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