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与 《新 语 丝》                ·莲波·   我的网中生涯,和《新语丝》的年岁相仿——快满周岁了。而且我涉网不久 便和《新语丝》挂上了钩,所以可以这样说:我的网中生命本来几乎一片空白, 从加盟《新语丝》开始,渐渐画出了一点零星的图案。而我闲下来的时候,便一 边翻检着这些图案,一边笑意满盈。   我是喜欢文字的,但因为懒惰,总是看得多写得少。要写正经文字,那更是 一件让我敛眉低首,扼腕顿足的难事。若非有人拿枪在后面逼着,断不肯安安分 分坐下来编文章。而现在《新语丝》的编委诸公大体起了一个持枪歹徒的作用— —每个月底,我照例倾家荡产地如数上供。   最早“上供”是去年开春吧。和散宜讨论了一阵江南故乡,以及蒋捷的词, 讨论当然是没有结果——他依旧“世界公民”,而我在文化与乡愁上还是个走投 无路的爱国主义者——但散宜开始向我约稿了,借着一缕微酸的乡愁,居然还一 气写了三篇一个系列的回忆苏州的散文——也没写什么,只是记了一些悠悠深巷 里少为人知的古迹。   这三篇以后,因为生计问题紧迫,有一阵子远离文化。等我再回到网上,已 是去年深秋。有一期恰好嚎兄主编,便命我写点风花雪月的文字填充“丝露集” 。连写了两期“老歌新唱”,主要是雕雕字句,本欲再唱下去,无奈莲心已经才 尽。   后来又写了诗写了应景的散文,总的来说是自己不看。每期《新语丝》一出 ,急急地打开来看别人的文章,看到自己的名字,便脸儿红红地跳过去。   因为性情不定,笔名常常在换,用过“三公子”、“不寒”,一直想伪装成 男生不被发现,然而太累了,终于放弃,还是叫“莲波”,算是接近本名。   现在的日子,无风无雨无云也无晴,一反既往令人忧心地安宁。每天做完了 正事,便呆呆地盯着荧屏。抄抄《朝花》,品品词话,常常是咬文嚼字,偶而也 做点无聊的事。因为日子太平淡,就往往看重一些本来并无所谓的东西——譬如 这个《新语丝》。在芝城昏黑的风雨之夜里,它至少能伴我渡过数个钟点的难耐 时光。它的继续刊下去,现在已经是我一个很大的愿望了。如若不刊,说以死相 殉那是唬人,但涕泪滂沱是一定难免的。   到现在依然是个懒人,最希望人家写我看,越少动笔越好。因为与《新语丝 》交道打得多了,不知不觉和编委诸公都成了朋友,他们也很知道我的脾气,每 月征稿期间都要催我好几回,把我置于死地而后生。久了,竟成了习惯,就象以 前在学校里,每个礼拜六下午五点半有人准时出现在宿舍窗下,然后我要再磨蹭 半个钟头,千呼万唤才下楼。有一个礼拜六居然窗前空空,我便坐立不安,一慌 神,自己跑去了他的宿舍楼——我要说的是,这期纪念增刊没有人来逼我写,我 心里一慌,大有失落感,就自己老老实实地写了送上。 (《新语丝》9503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