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2005年2月28日在中国科协两科联盟“破迷反伪”论坛第11次研讨会上的发言) “人类是否必须敬畏大自然”之争述评 ·方舟子· 一、事件始末 人类是否必须敬畏大自然,并不是一个新的话题。2003年萨斯病流行时,草 容、王一方、刘华杰等“反科学文化人”在《光明日报》、《科学时报》上宣称 “非典教我们敬畏大自然”,陶世龙、赵南元、方舟子等人在新语丝网站发表过 几篇文章加以驳斥。对方没有反驳,战火也没有蔓延开去。 2004年底印度洋海啸之后,又有人重提敬畏大自然。例如刘洪波2005年1月6 日在《南方周末》发表的文章《人类面对自然和自己的态度》称:“灾难警示我 们在自然面前应保持必要的谦卑与敬畏,而不是把她作为一个予取予求的对象或 者一个可以‘战胜’的对手。”方舟子在1月8日针对此文写了一篇《海啸能给我 们什么启示?》,但迟至1月19日才在《中国青年报》上发表,此时何祚庥《人 类无须敬畏大自然》一文已经在《环球》发表并引起了强烈反响。 第一篇对何祚庥的观点做出批评的文章是北京“环保人士”汪永晨在2005年 1月11日发表在《新京报》上的《“敬畏自然”不是反科学》。“环保人士”是 此次鼓吹“敬畏大自然”的主力,除汪永晨,还有“自然之友”组织者梁从诫、 北京地球村环境文化中心主任廖晓义等。《新京报》是此次争论的主要场所,到 2月15日止,共刊登了31篇相关文章。其他报刊(《南方都市报》、《科学时 报》、《科技日报》、《青年时报》、《经济时报》等)则只零星刊登相关文章, 多是由其专栏作者撰写的评论。 《新京报》声称是在组织“讨论”,在表面上保持中立,但支持“敬畏大自 然”的倾向性则相当明显。在《新京报》发表的22人31篇文章中,只有5人9篇属 反对“敬畏大自然”,另有1篇持中立,其余全是敬畏派。反敬畏派的主要人物 赵南元撰写的文章,《新京报》均拒绝刊登。《新京报》在刊登方舟子反驳廖晓 义的文章《难道搞“环保”就代表着正义》前,先送给廖晓义过目,擅自删改后 做为靶子与廖晓义的反驳文章《维护环保正义是公民的责任》同时登出。《新京 报》编辑先是同意刊登方舟子的再反驳《我们要有什么样的“环保”?》,两天 后食言,以用语过于情绪化为由退稿,方舟子因此不再向《新京报》投稿。2月 18日,何祚庥向《新京报》投去回应廖晓义的文章《究竟是“谁”把某些极端环 保主义者进行极端化的描述?》一文,一直没有回音,2月22日向《新京报》编 辑查询,被告知文中揭露廖晓义反对建一切水坝的一段文字对方无法反驳,要求 何祚庥删去这一段,才能刊登。何祚庥不同意删改,《新京报》编辑便宣布这次 讨论不再进行下去。 虽然《新京报》中止了在其版面上的“讨论”,但这场争论并没有停止,在 其他报刊、网站上还在继续。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敬畏派占了多数,基本上由 文科学者撰写;而在网站上发表的文章,却以反敬畏派占了多数,基本上由理科 学者撰写,仅新语丝网站,就发表了七十多篇反敬畏派文章。这是一个有趣的对 比,也许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文科学者与理科学者在科学素质方面的差异。敬畏 派一直抱怨反敬畏派说他们“反科学”、“反人类”、“伪环保”是扣帽子,而 实际上,敬畏派赠与反敬畏派的帽子更多、更大,见诸报刊的就有:“科学主 义”、“科学的迷信”、“反科学”、“伪科学”、“反人文”、“强权话语”、 “资本崇拜”、“有知识,没文化”、“残忍教授”、“无知者无畏”、“妄言” 等。是否属于扣帽子,并不在于是否用了贬义的标签,而在于在给对手贴标签时, 是否提供了充分的理由。而敬畏派在给对手贴标签时,往往连形式上的简单论证 都不屑一做,不证自明地一扣了事。 在新闻网站中,新浪网最为关注这次争论,分别于1月25日邀请何祚庥、1月 27日邀请廖晓义、馨儿、汪永晨、赵南元接受线上采访。馨儿于1月18日以“初 中生”的身份在《新京报》发表《“敬畏大自然”是科学常识》,声称“否认这 个常识就是反科学”。馨儿为廖晓义的女儿,而廖晓义却刻意向观众隐瞒两人的 母女关系唱双簧。初中生的思想还未成熟,无非是当一下别人的传声筒,不适宜 参与讨论这种非常成人化的问题,更不应该误导大家以为是一个独立的声音。 新浪网有一个“人类要不要敬畏大自然”的网上投票,在1月25日何祚庥接 受新浪网采访时,有8445个人参加投票,两派票数相当。主持人在采访中提到这 个调查,一夜之间,赞成“人类必须敬畏大自然”的票数多了7000多票,占了绝 大多数,很可能有人在拉票、做票。网上调查并不能准确反映民意,不过,“敬 畏大自然”派占了多数甚至占了绝大多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当前中国 流行思潮的一个反映,更说明加强科学普及、提高国民科学素质的必要性。 二、“敬畏大自然”的实质 “敬畏”是一个常用词汇,汉语使用者都知道其含义,汉语词典对其解释也 很一致。例如,《现代汉语词典》(2002年增补本)的解释是:“又敬重又畏惧: 令人~。”《应用汉语词典》的解释是:“敬重而畏惧:首长待人既严格又宽厚, 群众对他无不~。”因此,“敬畏大自然”的字面意思,便是“敬重而畏惧大自 然”。有的敬畏派同意这种解释,例如梁从诫:“我的理解,‘人要敬畏大自然’ 这个提法有两层含意:一,人类应当尊重大自然;二,人类应当畏惧大自然。” (《敬畏自然是真正理性的态度》,《新京报》2005年1月25日)汪永晨更是呼 吁中国人要把崇拜和畏惧大自然做为自己的信仰(汪永晨在tom.com的访谈《怒 江在向我们人类求救》)。但有的敬畏派却声称“不管是在汉语还是在别的语言 中,‘敬畏’并不是害怕的意思。”将“敬畏大自然”解释为要对大自然秉持一 种谨慎的态度(姚中秋《中庸之道是对自然的正确态度》,《新京报》2005年1 月25日)。这显然是一种新颖而独到的解释,但是在日常用法发生改变、词典重 新定义之前,我们还是在本来意义上使用“敬畏”一词为好。有多名敬畏派反复 强调,“敬畏大自然”指的是尊重大自然、遵循自然规律,那样的话,就直接说 “尊重大自然”、“遵循自然规律”好了,何必提有歧义的“敬畏大自然”呢? “敬畏大自然”的要害在于“畏”,把大自然当成有意识、有人格的神灵, 担心冒犯了他就会遭到报复。这和原始人认为万物有灵的泛灵论,中国古人的 “天人感应”、“天人合一”说一脉相承。在某些敬畏派的论述中,可以明显地 看出这种传承关系,例如:“就我所知,我们人类的早期恰恰是敬畏大自然的。 这在我们传说中有很多记载。像二郎神就是守护神,现在去九寨沟的路上有川主 寺来敬奉。只是到了我们人类制造了工具,有了一些发明之后,才不知天高地厚 地提出了人定胜天,改造自然。”(汪永晨《“敬畏自然”不是反科学》,《新 京报》2005年1月11日)“这些‘天灾’其实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人祸’, 是大自然对崇尚自己‘理性’到了忘乎所以地步的人类的‘发威’和惩罚,是极 端科学主义演义到当今社会的必然结果和‘极致’表现。”“对于国人来说,在 崇尚和学习西方科学技术知识的同时,也万不可‘忘乎所以’,忘了老祖宗‘天 人合一’古训,以免在对大自然‘大有作为’的过程中干出一些‘伤天害理’的 蠢事来。”(李宝元《敬畏自然需要“天人合一”》,《新京报》2005年2月2日) “人应该有敬畏之心,特别是对自然的敬畏。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进程来看, 对自然的敬畏大多与宗教有关。”(党国英《环境文明是制度文明的外化》, 《新京报》2005年2月13日) 敬畏派在描述人与自然的关系时,经常采用拟人语气,例如:“我并不想承 认大自然会报复,大自然不会心胸那么狭窄,它容忍了很多我们人类因无知而犯 的错误。”(汪永晨《“敬畏自然”不是反科学》)“如果有人认为自己的生母 只有工具价值,那是对母亲的污辱,也是对自己的污辱,同理应当可以推及大自 然这个人类共同的母亲。”(梁从诫《不能仅仅把自然看作人类的“工具”》, 《新京报》2005年1月25日)“地球出现46亿年了,若将这个时间比喻成24小时, 人类只出现了1秒钟,以1秒钟学到的本领就来挑战自己的祖师爷,除了嫩点,多 少有点不自量力吧?”“在自然发怒的时候,人没有不怕的,即使最聪明的科学 家。”(蒋高明《人类属于大地,大地不属于人类》,《新京报》2005年2月4日) 如果说这些还可算成是修辞手法的话,那么,把印度洋海啸说成是“上帝发怒”、 “来自上苍的警示”(汪永晨《对大自然心存敬畏》,2004年1月13日人民网), 把中日登山队员在攀登梅里雪山时遭遇雪崩遇难说成是践踏神山、喇嘛念咒、神 山发威导致,喇嘛念经才使雪山云雾散开(汪永晨《绿镜头》,三联书店出版, p.31),则毫无疑问地把大自然当成有意识、有人格、会发怒报复的神灵。 总之,虽然敬畏派内部的观点也并非完全一致,对“敬畏大自然”的内涵有 种种说法,但至少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以“敬畏大自然”的口号推行原始的自然崇 拜、天人感应的蒙昧观念、把天灾当天谴的迷信思想。这次借印度洋海啸而鼓吹 “敬畏大自然”,正是出于这样的观念,因为众所周知,海啸是海底大地震导致, 并非人类的活动引起的,与人类是否敬畏大自然毫无关系,除非你真的相信这是 大自然对人类的惩罚。 三、科学与反科学之争 如果像某些敬畏派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把大自然当成人格化的神灵,在宣扬 一种把天灾当天谴的非理性的、蒙昧的观念,那么,这与科学思想是格格不入的, 因为现代科学的一个基本假设,就是认为物质世界是一个无意识的客观世界,自 然规律不受人的主观意志的影响。有的敬畏派进而要人们对大自然敬而远之,反 对用科学方法认识自然,反对应用科学原理利用和改造自然,那更与科学研究和 应用发生了冲突。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敬畏大自然”的提法是反科学 的。 敬畏派几乎一致地把反敬畏派统统斥之为“科学主义”、“科学至上”、 “科学万能”、“科学决定论”、“对科学的迷信”,宣称他们“把科学推上神 坛”、“相信科学是全能的上帝”、“将科学视为神”(郑茜《把科学推上神坛 也是反科学》,《新京报》2005年1月17日)“……从两位先生(指何祚庥、方 舟子)的议论中,人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唯科学主义’的强烈理念。信奉 唯科学主义的人士想法很单纯,只要是科学的,就是正确的;只要是科学的,就 是我们可以大胆去做的。”(姚中秋《中庸之道是对自然的正确态度》)“将科 学放在神坛上,当做迷信来供奉。”(廖晓义《敬畏自然,何罪之有》,《新京 报》2005年1月24日)“一些科学主义者几乎不反省其负面效果和需改进之处, 甚至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和科学主义的话语霸权阻止多元化的讨论。”“一些科学 主义者把科学绝对化、信仰化,当成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顾肃《警惕科学 主义的傲慢》,《新京报》2005年2月25日)连篇累牍,众口一词,似乎把反敬 畏派就此定了罪。问题在于,并没有哪一位反敬畏派在相关文章中、或任何文章 中表述过以上任何观点(甚至有很多反例),而敬畏派在下这些评判时,并没有 举出任何证据,哪怕是反敬畏派的一句引言出来做为佐证。何祚庥说这些敬畏派 是在战风车,这还是客气的说法,不客气地说,是在栽赃、泼污水。更滑稽的是, 辛普里嘲笑反敬畏派“‘反科学’、‘伪科学’的帽子现在生产得太多而贬值 了”,话音刚落,就给反敬畏派扣上了“伪科学、反人文的‘科学主义’”的帽 子(辛普里《不可操作的并非“敬畏自然”》,《新京报》2005年2月11日)。 如果说,反敬畏派仅仅是因为强调我们必须用科学方法认识自然、应用科学 原理利用和改造自然、环保必须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提倡科学,反对蒙昧和 迷信,就被丑化成“科学万能论”、“科学迷信”、“科学主义”云云,那么是 不是正暴露了敬畏派实际上是反对任何科学的认识和应用呢?如果这样,不正是 反科学吗? 实际上,有的敬畏派不仅不隐瞒自己的反科学观点,甚至认为科学就是应该 反、必须反。汪永晨一开始还辩解《“敬畏自然”不是反科学》,后来则说: “一位中科院的生物学家问我:科学为什么不能反?我们的社会就是在不断的创 新中发展的。反科学不是坏事,是进步。”(汪永晨《敬畏自然只是态度而非手 段》,《新京报》2005年1月22日)杨国斌也说:“汪永晨问:科学为什么不能 反?我赞成她的观点。有的时候,人们对科学的迷信,甚于对自然的迷信;再有 的时候,科学被说成是真理的代名词,有人便以科学的名义,对别人加以压迫; 更有甚者,科学本身竟也成为压迫的工具。在这种情况下,科学就需要反一反 了。”(杨国斌《敬畏自然体现了兼容并蓄的环境伦理》,《新京报》2005年1 月31日)“有对话就有对抗,因此科学并非是不可‘反’的。……所谓‘反科学’ 就是不好的、应该反对的或予以禁止的,这是带有自大和自我中心色彩的霸权意 识,是不合当今文明主流的,也是我们今天应该警惕的思潮。”(刘军《敬畏自 然的“现代性”问题》,《新京报》2005年2月8日)如此说来,说“敬畏大自然” 是反科学,简直就是在表彰敬畏派进步、文明了,又何必抱怨是在扣帽子呢? 四、真伪“环保”之争 有人认为这次“敬畏大自然”之争只是口舌之争、文字之争,很无聊。我不 能同意这样的看法。这次争论,是近年来科学与反科学、科学与伪科学、科学与 迷信之争的延续,同时也涉及了一个非常现实而且迫切的问题:在中国如何搞 “环保”? 何祚庥在那篇引起整个争端的文章《人类无须敬畏大自然》中明确指出,他 的观点针对的是一些环境学家和生态学家。因此不难理解,为何民间“环保人士” 的反弹最为激烈,虽然他们当中并无环境学家和生态学家,甚至缺乏环境科学和 生态学的基本常识。这些“环保人士”把自己当成大自然的代言人、“环保”的 化身乃至道德的化身和人类智慧的最高表现(“我觉得敢于为大自然代言是一种 值得人们肃然起敬的美德。”(艾中《为大自然代言是值得敬重的美德》,《新 京报》2005年1月25日)“这个笑并不足以模糊我们与何院士之间‘人类中心主 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这两种价值观的原则分歧。能够超越自己,去思考和 追求一种更高的道德原则和精神境界,我想这应当是人类智慧的最高表现吧。” (梁从诫《敬畏自然是真正理性的态度》,《新京报》2005年1月25日)),反 对他们的观点和做法,就认为是在反对“环保”。“反科学文化人”在为这场争 论敲边鼓时,也称赞:“这几位环保人士以及他们所领导的环保团体,在最近多 年的中国环保事业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口碑极好,他们站在‘敬畏自然’一方, 无疑使这一观点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认为反敬畏派则在环保方面乏善可陈 (苏贤贵《光有科学是不够的》,《科技日报》2005年2月20日)。 指责反敬畏派反环保,是荒唐可笑的,也属于栽赃、泼污水。何祚庥在《人 类无须敬畏大自然》中已明确指出:“我绝不反对保护环境和保护生态,但需要 弄清楚一个观念,保护环境和生态的目的是为了人。”反敬畏派没有一个否认环 保的重要性,没有一个反对环保。事实上,何祚庥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环保人士。 “早在1994年,何祚庥等人就提出用快速公交系统和地铁等发展代替私人小轿车 战略。近年来又大力呼吁节能和提高能效,呼吁发展风电,发展太阳能,并为此 撰写了大量文章。”(何祚庥《究竟是“谁”把某些极端环保主义者进行极端化 的描述?》)而且这些都是不拿“环保”资金的义务行动。方舟子也撰写过许多 篇呼吁保护生态环境、保护生物多样性的科普文章。 反敬畏派与敬畏派的根本分歧,不在于要不要环保,而在于环保是为了什么, 环保应该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反敬畏派认为环保的目的是为了人,而敬畏派则主 张为了大自然而环保。汪永晨质问:“人类本是自然界的一员,大自然存在多久 了,而我们人类才生活在这个地球上多少年,为什么一有了我们人类,就要以我 们人类为本?”(汪永晨《“敬畏自然”不是反科学》)表示她“一直反对一个 口号‘保护自然就是保护我们人类自己’”(汪永晨《敬畏自然只是态度而非手 段》,《新京报》2005年1月22日)梁从诫也认为反敬畏派的环保观念“无非是 国际上早已熟知的,并受到愈来愈多批判的人类中心主义或人类中心论”(梁从 诫《不能仅仅把自然看作人类的“工具”》)。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声 称要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敬畏派在论述环保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时,仍然不得不反 复强调不保护环境将会对人类造成多大的灾难,自打嘴巴,以致梁从诫最后不得 不自嘲说:“何院士看到最后一句话时,可能会笑着说:‘哈哈,怕伤了自己, 可见还是“以人为本”呀。’但这个笑并不足以模糊我们与何院士之间‘人类中 心主义’与‘非人类中心主义’这两种价值观的原则分歧。”(梁从诫《敬畏自 然是真正理性的态度》) 反敬畏派认为环保应该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而不应该只凭一腔热血和朴 素的感情,更不应该乞灵于愚昧和迷信。敬畏派“环保人士”在从事“环保”活 动时,却连必备的科学常识都没有(例如汪永晨反对怒江建坝时,分不清发电功 率和发电量的区别,把计划中的怒江水电站发电量贬低到5000分之一,见汪永晨 在tom.com的访谈《怒江在向我们人类求救》),对为什么要保护生态环境、保 护生物多样性也是稀里糊涂的(例如梁从诫在呼吁保护藏羚羊时,被人问到“就 算藏羚羊都灭绝了,又有什么关系?”竟一时语塞,见梁从诫《不能仅仅把自然 看作人类的“工具”》)。 如果“环保”的目的不是为了人类,如果“环保”不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 而是把“环保”当成信仰,采取狂热、极端的举动,高高在上地把自己当成大自 然的代言人、先进思想的代表、正义的化身训斥不同观点的人,或干脆宣扬迷信 吓唬别人,怎么可能让一般人接受?难怪有人认为这样的“环保”人士很伪善、 是在作秀。中国的确迫切需要“环保”,但是“环保”不是这样的做法。这样的 “环保”,效果适得其反。 2005.2.25. (XYS2005022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