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载搜狐方舟子打假专栏: http://it.sohu.com/45/35/column210733545.shtml 学术之假人人打得 ·方舟子· 《科学时报》最近刊登了一篇报道《如何面对学术界不端行为?》,报 道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所研究员宋正海针对我状告上海《学术与争鸣》杂 志,在“天地生人学术讲座”中做了题为《学术界“打棍子”歪风何时休》 的讲演,提出了“学术打假呼唤法制化”的观点。又有清华大学人文学院曹 南燕教授评论说维护科学诚信要制度化、规范化,不能通过个人行为来完成。 该报道扭扭捏捏,没有明确说明宋正海、曹南燕究竟是在批评我还是批评 《学术与争鸣》: “宋正海说,通过方舟子状告上海《学术与争鸣》杂志这件事,不难看 出学术界的‘打棍子’歪风该停了,……学术界自然有假,自然要打,但并 不等于可以在学术界乱打棍子。学术打假切忌无知和蛮横,否则事与愿违, 打假成了打棍子。” 宋正海恰好在差不多同时在网上发表过一篇《学术打假切忌无知和野蛮》 的文章,那可说得明明白白,棍子指向的是我。由此可知这篇报道针对的是 我的学术打假。这可就有点莫名其妙了。我状告《学术与争鸣》,是搞学术 打假的状告反学术打假的,如果要说有问题,也是反学术打假的出了问题, 是反学术打假的在乱打棍子,而不是相反。然而宋正海、曹南燕以及该报道 的记者麻晓东却能从此事看出是学术打假出了问题,这个眼光可真够超前的, 非常人所能及。 宋正海所组织的“天地生人学术讲座”本来就是个伪科学的大本营,例 如编造了“元神钻进炼钢炉,亲眼看到炼钢炉的原子分子的种种化学变化, 因而获得什么创造发明奖”的谎言的景占义就曾经在那里讲解如何通过练习 “发楞功”发现了分子和原子的结构变化,有助于科学研究等(见《欺世盗 名的一场骗局》,载《天津日报》2003年11月7日);又如该讲座曾经组织 过两届“爱因斯坦相对论学术问题会议”,大批爱因斯坦相对论,更多次组 织过讲座大批达尔文进化论。宋正海还利用该讲座为“民间数学家”蒋春暄 鸣冤叫屈,向中国数学家乱打棍子。因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宋正海那么 害怕别人批伪科学、假科学、进行学术打假,想方设法要堵住“民间”的声 音,封杀批评。 宋正海向我打的棍子,我已经在《反学术打假也切忌无知和野蛮》一文 中还击过,究竟是谁无知和野蛮,读者可以通过比较两篇文章自己做出判断, 在此不赘。曹燕南教授以前没有打过交道,去看了她的网页: http://rwxy.tsinghua.edu.cn/xi-suo/kjs/Faculty/CAO%20Nanyang/CAO%20Nanyang.htm 发现是个拾西方后现代反科学思潮的牙惠要搞“女性主义科学”的(认为现 代科学是大男子主义的产物),这一套在西方学术界被那些搞“学术打假” 的人斥之为“高级迷信”、“思想欺诈”。 曹教授还有个课题是“科学研究的道德规范和科学家的社会责任,清华 大学基础研究基金,课题负责人,经费3万元,2002-2004年”。早在曹教授 拿到经费研究这个课题之前,我就一直在谈这个问题。曹教授所得出的三点 结论:“应当制订规章制度、建立完善的教育和防范体系”、“要健全监督、 约束机制”、“维护科学诚信要制度化、规范化”,不过是老生常谈,我在 文章、访谈中全都一一提到过。甚至连曹教授所津津乐道的国外的做法,我 也介绍得比她还早,还详细。那么她拿了这些课题经费,究竟做出了什么成 果呢?有一份《清华大学教师科研道德守则》,据报道是曹教授主持编写的, 我看过初稿,也无非是把西方大学的类似守则编译一下,花不了几个晚上就 可以完成。 但是,大道理虽然人人会讲,一涉及实际问题就难免要露出马脚。曹教 授反对通过“个人行为”揭露学术腐败,主张“应该通过专门的机构和具有 相关资格的人员进行处理”,这话听上去堂而皇之,但是放在与宋正海一唱 一和的语境之下,便变了味。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是,如果没有这样的专门 机构,或者虽然有这样的专门机构然而不管事,甚而至于还要坏事,打击学 术腐败的专门机构蜕变成包庇学术腐败的专门机构,那么怎么办?我们是不 是对学术腐败就要听之任之,敢怒而不敢言?即使有了负责任的专门机构, 也可与个人行为并行不悖。曹教授显然很赞赏国外对科研不端行为的处理很 制度化、规范化,但是曹教授所不知道或假装不知道的是,国外同样有许多 从事学术打假的个人行为,乃至专门的学术打假网站。我以前介绍过美国 枪支管制和学术造假事件、法国波格丹诺夫兄弟发表垃圾论文事件、印度大 学校长剽窃案,就都是首先由个人在网上揭露才引起关注的。斯坦福大学物 理系教授斯蒂芬·甚克(Stephen Shenke)在评价印度大学校长剽窃案时, 不仅赞扬印度物理学家为此专门建立的揭露网站,而且认为如果能有一个更 为知名的网站,将会更有效地打击不正当科学行为。 学术是天下公器。针对学术造假,只要在法律许可的言论自由的范围内, 人人都有权利加以揭露和打击。如果超出了法律许可的范围内,名为揭露实 为诽谤,也应该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当然,要真正打击学术腐败,光靠个 人行为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个人并不掌握做出权威定论和加以处罚的权力, 仍需要官方进行调查和处理。诚然,维护科学诚信要制度化、规范化,但是 如果以此为借口而试图剥夺人们进行学术打假的权利,则实际上是在全盘反 对学术打假。 2003.12.10. 如何面对学术界不端行为? 本报记者 麻晓东 科学时报2003-11-28 对科研不端行为的调查与处理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因此不能通过个人行为来完 成,也不主张搞“群众运动” 。   不久前,由于学术打假而引发的争议,方舟子状告上海《学术与争鸣》杂志 侵犯名誉权一案在北京市西城区法院开庭,这一事件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 11月25日,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所研究员宋正海在“天地生人学术讲座” 中做了题为《学术界“打棍子”歪风何时休》的讲演,也提出了“学术打假呼唤 法制化”的观点。   就在上个月底,由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和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总监 察长办公室主办的“科学基金监督工作国际研讨会”在北京召开。会议中,来自 世界各国的专家学者针对“科研不端行为的调查与处理、加强科学道德建设和弘 扬良好学风的政策研究与规章制度建设”等议题进行了探讨。清华大学人文学院 曹南燕教授在大会中做了题为《大学科研中的诚信问题》的报告,就维护科学诚 信要制度化、规范化的问题做了阐述。   学术打假不应提倡个人行为   宋正海说,通过方舟子状告上海《学术与争鸣》杂志这件事,不难看出学术 界的“打棍子”歪风该停了,否则它不仅影响了学术研究和探索的正常秩序,而 且将严重制约中国学术,特别是科学原创性事业发展的脚步。长此以往,后果不 堪设想。   宋正海指出,学术界自然有假,自然要打,但并不等于可以在学术界乱打棍 子。学术打假切忌无知和蛮横,否则事与愿违,打假成了打棍子。   宋正海呼吁每位有社会责任感的科学工作者和领导应该对此案进行深刻的反 思,每位曾卷入过学术界打棍子混战中的人也应当重新回顾历史,进行一次批评 与自我批评的行动,以此来涤荡科学界的这一歪风邪气,共同努力培育一种不同 学术观点专家学者之间能平心静气、开诚布公、态度严谨、就事论事的百家争鸣 的好风气。   曹南燕也认为,对科研不端行为的调查与处理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因此不 能通过个人行为来完成,也不主张搞“群众运动”,这样很容易在学术界产生混 乱现象,而是应该通过专门的机构和具有相关资格的人员进行处理。   曹南燕介绍说,在国外,对科研不端行为都有明确的界定,并且对处理程序 也规定得非常详细,例如要组织调查组,列出日程安排,并且听取双方的意见等, 这样才能作出最后处理。现在,我国的许多科研机构与学校也都制定了自己的有 关科研道德的规章制度,并在不断地改进和完善,以提高其可操作性。   维护科学诚信要制度化、规范化   为了清明学术界平等、和谐、友爱的空气,促进科学原始创新,宋正海建议:   一、对有争议的学术事件,应以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来解决。只要不是学术 制假造假,就不能随便给别人扣“伪科学”、“假科学”帽子。   二、有关部门对民间设立“打假网站”、“打假专栏”要规范,要有申请手 续,要有严格的批准程序和资格审查。对学术界每一个批评事件,应拿出真凭实 据,就事论事。有关部门应就此类情况以文字形式规定出来:学术上的制假造假 的认定应通过官方或半官方(本专业学会)确认才行,以免因乱打棍子伤及无辜, 在成果发表、请奖,乃至职称、工资等方面造成不良后果。   三、如纯属学术观点不同,绝不可以冠以“伪科学”、“假科学”等。由此 造成恶劣后果的,应追究法律责任。   对此,他期望学术环境从方舟子与野鹤对簿公堂这件事以后能有一个良好的 风气。   针对科研不端行为的调查和处理,曹南燕指出,首先,应当制订规章制度、 建立完善的教育和防范体系。包括公认的学术准则和规范,可行的科研道德守则、 行为指南,完善的学术批评风气,严格的学术训练,公正的招聘制度,以及透明 的晋升程序等等。   并且,这些规章制度应该具有可操作性,不要只定一些抽象、笼统的原则。 现在许多单位都出台了一些规范、守则,但多数是比较原则性的,不利于具体的 执行。   其次,要健全监督、约束机制。有了规范和守则,还需有相应的监督、约束 机制,以便对违规行为按一定的程序处理。比如,可以在学术委员会下设立专门 处理有关科学道德问题的机构。建立完善的举报处罚制度。每个科研人员都有权 利而且有责任采取责备、规劝和举报等手段来制止科研中的不端行为。提高科研 管理的透明度、加强民主监督,做到公开、公平、公正。   第三,维护科学诚信要制度化、规范化。营造促进科学诚信的环境是长期的、 复杂的过程。对科学中的不端行为,虽然每个人都有权利和责任举报,但不能靠 大搞群众运动,也不是通过个人行为所能解决的。要由专门的机构、有资格的人 员,按规定的程序,根据有关的法规,进行调查和处理。 (XYS20031213)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