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再答北京大学经济学教授汪丁丁 ·方舟子· 后面附的是北京大学经济学教授汪丁丁的另一来函。我不是、也无兴趣和汪 丁丁私下讨论问题或给他上课，而是公开地批评他论生物技术经济的一篇文章充 斥着常识性错误。那么，他的来函，我当然认为是希望我公开发表和答复的，以 前对他提到的另一位经济学家周春生，我也是如此处理，从没见到有人抱怨过。 何况信里头既没有不要公开发表的要求，也不涉及任何隐私，谈不上什么尊重不 尊重，我也没有必要去尊重一个认为我是精神病患者的人。如果不是里面的威胁 利诱、恐吓辱骂不敢让人知道，怕什么公开答复呢？据说这还使他的形象在浙江 大学变得高大，更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我所批评汪丁丁的，并不只是他翻译错了几个生物学术语，闹了把“孟子” 当成“门修斯”的笑话。把“孟子”称为“门修斯”，只是个小错误，也许并不 影响全文的内容。但是在一篇评论生物技术的文章中，把“氨基酸”称为“阿米 诺酸”，把“蛋白质”称为“蛋白体”，把“遗传学”称为“遗传工程”，却不 是仅仅是名词的小错误。如果汪丁丁的母语不是汉语，或者如果这些名词是偏僻 的术语或新名词，出现翻译错误，就没什么奇怪的。然而不是。“氨基酸”、 “蛋白质”和“遗传学”无疑是汪丁丁从小就听说过的常见词汇，那么他在根据 英文文章发表高论时，还需要自创新译名，只说明了一个事实，即他实际上对所 述内容一无所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无非是“佛法大师”似的信口开 河的东西。对这种文章哪里用得着去费神评析其内容？指出他对所谈论的问题是 完全的无知，就足够了。这和“上帝问题”、“感情定义”是完全不搭界的事。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为什么汪丁丁去浙江大学的网站找支持者，那里的人 是否如他所说的没有谁不对我表示反感的，并不重要，正如找另外一个论坛，例 如新语丝的论坛，就会发现另一种景象，也可以说没有谁不嘲笑汪丁丁的。批评 是否成立，只看证据和逻辑，而不是某时某地的读者反映。同样，我批评的目的 并不是要改造汪丁丁、拉他当同盟，所以他是否接受我的批评，我的批评是否有 “正面效果”，也与我无关。 经济学教授不仅要当生物技术经济的导师，而且还要自命精神科医生，据说 从我的言论和在加州大学圣迭哥演讲的照片看出我有相当明显的“受迫害狂 （Schizophrenia）”症状。要显一下英文却又再次露了怯。schizophrenia是精 神分裂，paranoia才叫受迫害狂。可见他的这个“精神科医生”，同样是无知的 代名词。我是否有精神病，还用不着一个经济学家来给我诊断。与人争论争到说 对方有精神病，还好意思说对方的争论是“疯狂和谩骂”，自诩“平心静气”？ 当汪丁丁向人推荐我在加州大学圣迭哥的演讲时，莫非是在散发受迫害狂的案例？ 还是只有在我批评到他头上时，才突然觉得我有精神病？那样的话，该去看精神 科医生的，恐怕不是我，而是汪丁丁。果真如此的话，我们突然见到汪丁丁以真 正的反腐败斗士自居，就不足为奇了。我只不过是对我看不惯的一些学术腐败现 象（包括不学无术而暴得大名的汪丁丁现象）说了一些揭露的话，从来不敢以反 腐败斗士自居，那是别人叫的，汪丁丁却要来跟我比试谁更像真正的反腐败斗士， 这可真有点paranoid了。让这样的人反腐败，效果可能适得其反，因为不管是反 学术腐败还是汪丁丁所洋洋自得的反经济腐败，都需要求实证，讲逻辑，而这两 方面恰恰都是汪丁丁所缺乏的。 读过武侠小说的人都知道，一个三脚猫被打下擂台，爬起来灰溜溜地离去之 前，都要撂下一句“十年后再来领教”、“后会有期”之类的绝不会兑现的为自 己遮羞的话，江湖上称之为场面话。这类话我已听了无数次，汪丁丁那句莫名其 妙的“我们五年之后再来评论你的批评吧”、“五年后再聊吧”，虽然自吹“我 的这一结论完全不以你的个人意志为转移”，说得铁板钉钉，不像其预测纳斯达 克指数变动时还要给个百分比（他曾在《财经》杂志上预言：在未来数年间， NASDAQ指数有70％的可能性上到7500点，同时，有30％的可能性下跌到2500点）， 但谁都知道这也无非是场面话。如果汪丁丁因为学了7年数学就真把自己当“神 算子”，那更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了。 2002.7.30. 附：汪丁丁的信 “疯侠”方舟子如晤， 自从前天友人转来你的批评之后，我甚觉奇怪，纳闷这位“疯侠”怎么如此疯， 尤其在接到你文革式地“点评”我的回信并毫无尊重对方的意思就直接发表在完 全由你控制的“新语丝”网上，便在浙大网上声明“退出争论”了。无奈，由此 便发现这个“新语丝”网站，根据我给你的那封信里说到的，我要用一些闲暇时 间，以我的数学和科学知识，以你的文革方式对你的全部文章加以批评。结果是 只有时间读“新语丝”2001年底到现在的文章。但感慨颇多，平心静气，希望再 进一言，然后，你就好自珍重吧。 我阅读“新语丝”时顺便把我觉得好的文章转贴到了浙大网站，并加了评语。 当然，以你这么个疯狂自大的劲头，想必是不会到浙大经济学院网站去“视察” 的。 对你这个人的印象，我真诚地告诉你：如果连我都难以接受你的批评，那么， 你的批评的正面效果几乎80％会被你的疯狂和谩骂抵消。例如，我在转贴你那篇 “学术腐败在中国”的演讲词时，特意加了一句评语“好文章——虽然具体的人 和事无法确认”。我的理由基于我亲身的体会，你对我那篇生物技术的文章的批 评，真抱歉，在我从浙大网站读到的反映中，还没有谁不对你表示反感。如我在 给你的回信里说的，你完全不针对我文章的主要观点和整体理解发表你的批评， 你的逻辑是：（1）作者没有正确翻译基本的英文名词，（2）所以作者没有基本 的学术训练，（3）所以作者没有资格发表见解。这逻辑很荒唐，因为如此一来， 爱因斯坦就没有资格谈论上帝问题，你就没有资格谈论“植物感情”问题。因为 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对“感情”的定义十分繁杂，2002年新著至少两种仍以此为主 题。从你的评论和我对你的批评看，你并不懂得我说的那些感情的哲学和心理学 定义及其争论。 好吧，我继续说我的感慨。于是，按照上述的你的批评逻辑，我因为一篇文章 的基本术语的汉语翻译问题而成了“不学无术”的人。这在文化革命的术语里叫 做“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我们这一代知识青年都知道这点小伎俩，十分愚蠢 的，这与你推崇的鲁迅文风风马牛不相及。不过，你的疯劲儿有些像鲁迅。 继续说我的感慨，我为什么要加上那句评语“具体的人和事无法确认”？因为 从你对待我的态度和你的批评逻辑判断，我很难相信你那篇讲演里披露的国内学 术腐败是否为“事实”，抑或如你对待我那样，完全是你的心理疾病导致的“幻 觉”？ 所以，我诚恳劝你一句：疯侠的个性肯定会减弱你的正确批评的份量，我的这 一结论完全不以你的个人意志为转移，不信的话，我们五年之后再来评论你的批 评吧。 最后，从你的言论和你在加州大学圣迭哥演讲的照片看，你有相当明显的“受 迫害狂（Schizophrenia）”症状。是故，称你为“隔着太平洋吆喝反腐败的疯 侠”，不为过也。你批评我居然顺便把我当顾问的《财经》也一并挤兑了，实在 有违厚道。稍问海外财经人士，哪个不知道《财经》是中国反腐败的重镇？外加 一句讽刺你的话：不比你在加州隔洋吆喝，我们反腐败是户口在中国境内，揭露 “基金黑幕”，货真价实地担着风险在那里工作呢！你稍读我在《财经》的专文 “世纪之交，义利之辨”就应当可以判断出来你和我谁是货真价实地在那里反腐 败。 五年后再聊吧。 好自为之。 汪丁丁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