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言无忌                 ·笨狸·   这次来真的了!’99全国新闻媒体网络传播研讨会在杭举行,这说明了传 统媒体界已经在相互的鏖战中停下手,一起把愤怒的目光投向网络。网络至少已 经让传统媒体开始携手,已经转移了他们之间相互的怨恨。   因为新媒体的冲击实在有够恐怖,注意力的经济价值也过于迷人,一直学的 都是“如何走在最前面”的老记们如何会甘心把网络媒体这种领土拱手让人呢? 于是看着他们一篇篇精彩的论文,一次次激烈的争论,我有些幸灾乐祸地回头想 看看ICP(互联网内容提供者)们的脸,却意外地发现ICP不但没有青着脸, 相反那张抹了“风相投”姿容霜的脸更加油光可鉴了。   正规而又专业的传统媒体嚷嚷着要上网,而看来以抄贴传统媒体为主的专业 网络内容提供商却不但没有丝毫的惧色,而且显得更加开心。这其实并没有什么 希奇之处。毕竟传统媒体存在着很多他们自己也没有看到的硬伤。              守纪律的好孩子和僵化的恐龙      可以断定,除了几个比较哥们的传统媒体有可能形成联盟外,这些传统媒体 不会去抄别人的内容。一来自己有完整的内容供应,二来自己最恨的就是被别人 抄。那么,不管这个单一媒体或者单一联盟有多么厉害的采编队伍,其内容免不 了有一定的片面性和倾向性。对比肆无忌惮左右都抄的网络媒体,已经在博大宽 容方面输了一仗。规范等梦想在遥遥无期的新闻法出台之前,只能是传统媒体心 头长期的痛。在原始的狩猎时代,自以为守纪律的好孩子最后总是要饿死的。   在提供内容的责任方面,抄来的东西总有其他人负主要责任,而写的内容却 让作者如履薄冰,和网络媒体的“记者”相比,传统媒体的记者是理智的、更有 才华的。当传统媒体记者在涉及敏感话题时,他们习惯用春秋大笔,习惯用隐晦 的方法去叙述。而云深不知处的网络“记者”可无所顾忌,随笔龙蛇纷纷下,正 好对上网络速食者的胃口。粗糙的、网络的、浅白的语言所说的故事和观点,比 歪打正着、正话反说的文人笔法更受到网络读者的欢迎。相比于论坛或者聊天室 的俏皮,从报社酱缸里湿淋淋站起来的传统记者有如恐龙,凶猛则凶猛矣,要重 现尘世威风恐怕“路漫漫其修远兮”。            勤劳的裁缝和穿新衣的皇帝      网络媒体自己没有采编队伍,就算有,大多也是动用电子邮件作为采访工具。 而传统媒体的优势就在于他们有自己的这个队伍,所以,当他们上网,其优势将 不仅仅体现在报刊的电子化上,也还应该体现在实时的第一手材料的公布上。比 如东报和西刊两家媒体同时派出记者对某一事件进行调查采访时,各有各的角度 和观点,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变幻得神妙而且香艳。热点来了,东报和西刊却发现 自己网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少,原来他们都跑到南站去了。南站没有自己的采编 队伍,它只是把东报西刊所提供的布料精心裁缝,最后在东报西刊还没有结束自 己的战争时,这个故事已经在南站发展得超过了他们的采访计划了。毕竟,一个 巧手的裁缝往往比一个种棉花的赚得更多。这里,并没有发生谁抄谁的问题。就 像微软的MS Office,东买一个产品,西抄一个概念,结果糅合出世界 上最强大、最赚钱的桌面办公系统。   记者自称无冕之王,他们挺胸走向网络,一支笔娓娓道来,只报喜,不报忧, 在上级部门的安排下用政治家办报的心态走向网络。深得厚黑学的真谛,说了多 少谎话也不脸红;学来精神暗示的功夫,口号加废话再三重复。可惜,网络和传 统传播界的区别,相当于无知小童和朝中大臣之间的差别,当皇帝穿着什么也没 有的所谓新衣在宫中踱步时,大臣们的声音就是传统媒体的角色。而皇帝走出宫 门所遭遇到的小孩,就是现在的网络受众。             照镜子的猪八戒和采蘑菇的小姑娘      说真实感受讨好读者和顾全大局编排戏剧之间是一个镜子,除非倒向一面, 否则大多数记者如果有勇气想双方顾及,那么都难免有猪八戒的嫌疑,左看不是 人,右看也不是人。当媒体不再只是公众舆论机构的时候,它就注定只好充当猪 八戒的角色了。痛苦之中也不敢参与网络交流,一支生花妙笔用完之后就丢进床 底下不敢见人。在报导中所有的记者都是片面的,然而在实时的网络交流里如果 依然以“说不得”的姿态删帖子、捂嘴巴,倒也难成大气。   现在的网络媒体因为是“未成熟的”,“没有采访权的”,所以他们乐得轻 松,抄来或者糅合来一个报导,然后像一个小姑娘一样蹦蹦跳跳地到论坛或者叫 做社区的BBS原野采蘑菇去了,不小心采到一个毒的,大人们温和地说:“下 次注意了!”,并交代其写一个检讨了事。小姑娘也泪流满脸,一边发誓以后不 会了,一边委屈地说应该允许孩子犯错误,要大人多多扶持祖国的花朵,然后摸 摸口袋里的那张有一百个小岛国签证的护照。      传统媒体相比网络媒体,其硬伤之药方也是矛盾的,有时缺少的是规范和控 制制度,有时缺少的却是自由开放的舆论环境。治好其一将重创其二,捡起芝麻 难免丢掉西瓜,想起传统媒体将戴着脚镣上台起舞,其悲壮之气势让人动容!   是的,人民日报网站的价值当然超过了新浪网,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传统媒 体都是人民日报。是的,目前毫无编辑能力的网络抄袭是让人反感的,喜欢造谣 的网站更是让人唾弃。但是,为了获得更大的知情权,更多的网络读者原谅了抄 袭,妥协于谣言。      “谁的眼泪在飞……”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寄自中国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