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鸟文艺笫12期 Hornbill Literary, Malaysia, Sarawak, Chinese Literature 【犀鸟文艺电子文库】Hornbill Literary Electronic Library http://ftp.sarawak.com.my/org/hornbill ================================================================== 【犀鸟文艺】为文学综合刊物，登载诗巫中华文艺社於马来西亚日报 副刊等方面稿件,目前设定栏目：【诗】【随笔、评论】【小说】【散文】 （个人或专题选集） 本刊每月廿八日出版，并不定期出版专题增刊。 欢迎投稿 ================================================================== 【犀鸟文艺笫12期】1999年12月28日 【本期内容】 ================================================================== 1. 〖屏幕〗〗.............................. 网友来稿 中国.. 郭楚海 2. 〖报应〗................................................ 郭楚海 3. 〖贝尔格来德上空的飞机〗................................ 郭楚海 4. 〖一樽明月古庙〗.......................................... 默默 5. 〖幼儿小鸟〗.................. 网友来稿 马来西亚沙巴州.... 晨絮 6. 〖十月。故乡〗......... 网友来稿 马来西亚沙巴州......... 冯学良 7. 〖关山。明月〗.......................................... 冯学良 8. 〖胆小〗................................ 网友来稿 中国.. 李维明 9. 〖印度街〗.............................................. 冯学良 10.〖湖畔上的蓝天〗........................................ 冯学良 11.〖行凶〗................................................ 李维明 12.〖借口〗.................................................. 安琪 13.〖康城 诗稿〗............................................. 康城 14.〖快乐的摆渡〗.......................................... 竹斯影 15.〖一步一步来〗.......................................... 竹斯影 16.〖不敢掉以轻心〗........................................ 竹斯影 17.〖童年专卖店〗.......................................... 竹斯影 18.〖我还是快乐人〗.......................................... 石雨 19.〖萨拉瓦克〗.............................................. 桑木 20.〖住在衣袋里的人〗...................................... 林颉轹 ------------------------------------------------------------------ 1.〖屏幕〗 .. 网友来稿 中国.. 郭楚海 某市副市长K 坐在家里唉声叹气。 “怎么啦？”妻问。 “我有几天没上电视了？”K反问。 “三天。”妻答。 “这就对了，”K皱着眉头说，“不上电视的滋味真难受！” 妻明白了。 K 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自从K 当上副市长以后，他就染上了上电视的瘾，他喜欢看着自己的形像占 领电视屏幕，喜欢听到自己的声音通过电视屏幕，进入千家万户的居民们的 耳朵里。 “嘻嘻。”妻笑了。 “亏你还有心思笑。”K瞪了妻一眼。 “想上电视还不容易吗？”妻笑着说。 “怎么？你有什么高招？”自知智商低人一筹的K向妻请教。 妻对K 耳语。K 笑。 次日，K 决定到市敬老院慰问老人，从副市长秘书口中得到这个讯息以后， 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影机像跟屁虫似的，跟着K 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敬老院。 摄影机毫不犹豫地把K热情慰问老人们的场面吃进肚子里。 当天晚上，K的形像占领了电视屏幕，电视台的记者对这位敬老爱幼的副市长 作了一番高度评价。 坐在屏幕前的K看得不亦乐乎。 早已被K当做包裹丢到一边的父亲坐在电视机前，肚里暗暗骂娘。 三个月后，K因贪污受贿而被揭发，警察、手铐、记者、摄影机迅速地出现在 K 家里。 K 的形像再一次占领了电视屏幕， 他的声音再一次进入千家万户的市民们的 耳朵里，一脸正义凛然的记者对K的人品作了另一番评价...... 写于1999年3月12日 ------------------------------------------------------------------ 2.〖报应〗 ..网友来稿中国..郭楚海 像往常一样，某百货公司营业员C 戴着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坐在百货柜 旁，两只眼睛射出两首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每一位进来购买东西的顾 客，给人一种警察审视罪犯的感觉。 一位顾客来到柜台前。 C 拿出化妆盒，开始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 “小姐，请结帐。”顾客说着把东西往柜台上一放。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C 嘟哝了一句。 她依然我行我素。 “小姐！”顾客叫道。 “干吗？”C 白了顾客一眼。 “请给我结帐。”顾客把话重复了一遍。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讨厌！”C 没好气地说。 “你的态度怎么这样？”顾客不满了。 “我的态度怎么啦？想来教训我，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性！” “你......”顾客气得满脸通红。 “嘟嘟嘟......”电话铃响了。 C 拿起了电话。 毫无表情的面孔出现了担忧的神色。 电话是幼儿园的的阿姨打来的，C从话筒里得知，她的儿子在幼儿园的时候， 肚子忽然疼了起来，大概是得了急性澜尾炎，已经把他送往医院了。 C 丢下了电话，丢下了顾客，拨腿往外跑。 她一口气跑到了医院，找到了孩子以后，立刻来到挂号的柜台前。 柜台里坐着一位正在涂脂抹粉的挂号员。 “喂，我要挂号！”C冲着挂号员叫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挂号员嘟哝了一 句。 C 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挂号员继续往脸上涂脂抹粉。 “小姐！”C 叫道。 “干吗？”挂号员瞪了C 一眼。 “我要挂号。”C 把话重复了一遍。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讨厌！”又是一句熟悉的话钻进C的耳朵里。 “你的态度怎么这样？”C不满了。 “我的态度怎么啦？敢来教训我，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性！” “你......”C气得满脸通红。 这时响起了一阵电话铃。 挂号员拿起了电话。 本来挂着一副冷淡的表情的面孔，开始由阴转晴。 电话是她的朋友打来的，她从电话里得知，朋友刚刚给她物色了一个男朋 友，要她现在就去见面。 挂号员满面春风地丢下了电话，丢下了C，拨腿往外跑。 C 仍站在挂号台前发愣...... 写于1999年3月12日 家庭地址：广东省揭西县棉湖镇新湖东村 邮政编码：515438 邮件地址：gch@pub.shantou.gd.cn（郭楚海） ------------------------------------------------------------------ 3.〖贝尔格来德上空的飞机〗 ..网友来稿中国..郭楚海 轰隆隆，轰隆隆...... 北约的战斗机 耀武扬威地在贝尔格来德上空咆嚎着 罪恶的导弹 像熟透了的果子 一个接一个地往下掉 夺去了无辜平民的性命 “这完全不是我们的意思， 要知道，这是误炸！” 北约外交官的舌头 在新闻发布会上 使用跟傻瓜说话的口气 向世界各国的记者解释 南斯拉夫人民的性命 像蚂蚁一样 成为北约导弹的牺牲品 张牙舞爪的导弹 惮肆无忌地进入了中国大使馆 一夜之间 把三位中国公民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导弹夺去了英雄的性命 却夺不去他们的精神 鲜艳的五星红旗 在贝尔格来德的上空飘扬 “这完全是误炸！ 也是我们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北约外交官的脸上 继续戴着厚颜无耻的表情 向世界各国人民解释 他试图用舌头掩盖血的事实 但是他们失算了 人民不是傻瓜 “轰炸不是罪恶， 罪恶是米拉舍唯奇。” 一脸诚实的克林顿 张开满是血腥的嘴巴 对着记者的麦克风 高谈阔论 轰隆隆，轰隆隆...... 北约的战斗机 依然耀武扬威地在贝尔格来德上空咆嚎着 一颗颗导弹扔向市民们的脑袋 误炸、误炸...... 写于1999年5月29日 家庭地址：广东省揭西县棉湖镇新湖东村 邮政编码：515438 邮件地址：gch@pub.shantou.gd.cn（郭楚海） ------------------------------------------------------------------ 4.〖一樽明月古庙〗 ..默默 卖熟食的何来诗意 唯此庙前 两尊石狮 一盏灯 半夜里车马零落 夜真的深沉了。是收档的时刻，火炉上铜锅仍旧滚着水，只是声音弱了。父 亲还在等什么呢？ 也许是疲倦，他在炉旁的木凳坐下，抽一根烟，享受半点清闲吧！ 母亲在面摊旁的水龙头下洗最后的几只碗，碗碰碗，筷击筷的声音清脆得似 乎来自遥远的古老。仿佛是古中国的更夫顺着亚答街走远了。 弟弟横过马路，到对街的会馆去收拾碗筷。他年青的脚步轻快，拖鞋在路面 与脚板之间打着节拍。再过一段时日也许要迁到外地工作的他，少年不经 事，没有丝毫多虑的愁绪。本想收拾桌椅的我，手脚却懒了，便蹲坐在广泽 尊王庙前的阶梯上，把脚伸长的当儿，一只拖鞋自脚丫滑落，也不去理睬他 了。阶梯后面的栏杆里，传来均匀的酣声，看来连老乞丐的梦也是甜的，我 不禁也打了个哈欠。 抬头，又见侧厢的两幅对联： “闽侨英气振南邦 　建岛邻民镇北州” 厢门外悬着的灯火虽微，新上漆的古字却清晰可见，分明得一如先民含辛茹 苦，余泽子孙的伟大精神。忽然记起父亲口述当年；一艘破船，一条短裤 截，赤的膊子，空的拳头，为谋一口生存，祖父拖大背小，背井离乡，飘洋 渡海的往事。那些不属于我们这一代的辛酸血泪，为何今夜，竟在我的血脉 里翻腾起来呢？ 父亲丢掉烟蒂，蹲下将炉火熄了，整条的花香街便沉默了。 游子总有归乡日，如我，傍晚打印度街穿过“玻璃厅”偌大的木板走廊，转 进亚答街走来面档的洒洒脱脱，夜里半偎着熟悉的庙阶，又是何等的落实大 方。虽归来又欲飞去，而在异邦所受的创伤却早已让母奶似的雨，童谣般的 夜风抚平无痕了。父亲不也是游子？不回头的浪子，不回头要忍多少泪含多 少悲？ 母亲犯咳，靠在石狮扪着胸口，街巷也就随着我的心不安起来，上一代但求 一息生存，家远了。古人有谓：“日可见，独不见长安。”亲人还在痴痴地 盼望着，而布满荆棘的新陆，根方落，回首，归乡的希望已渺；乡愁在梦里 辗转难平，醒来无声地哭了，死后，坟背着东北，无颜望乡。这种愁怀，父 亲从来不提，他是个脾气倔强的人，什么都往心里埋。 每次回来度假，总有人问我，念这么多书还窝在此庙前小摊帮忙，弃不委 屈？对此类问题总置之一笑，不愿多加解释。 这样一座令人低首皈心的庙宇，那么勤奋可敬的家人，还有催人年长的岁 月，多少可以让人体会古人“饮水思源”的道理吧！ 收档要花好一刻钟，面摊的日光灯熄了，庙前只留下一盏灯笼，对街的“大 观台”台上台下空映着一片月色，那种“曲终人散”的悲凉感激最是拨乱了 我颤抖的心弦。 我们一家坐上车子，正待离去，只见庙顶的弯弯处，卡着一轮明月，想到的 竟是东坡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千斛豪情。还来不及“一 樽还酹江月”，车子已驰向黑暗尽头。 匆匆吗？ 人生如梦吗？ 一九八二年二月十日古晋默默为名导演蔡明亮中学时代的笔名 ------------------------------------------------------------------ 5.〖幼儿小鸟〗 ..网友来稿马来西亚沙巴州..晨絮 自小，我都很羡慕与欣赏小鸟。或许，是受了哥哥们浓厚的兴趣饲养鸟 类缘故吧! 哥哥们所养的鸟类，多不胜举。最为欣赏的，莫过于懂得唱歌懂得手语 人语的精巧鸟儿。对于此类聪明伶俐的小鸟，我当然会特别疼惜，特别欣赏 也特别奖赏它们啦！礼物嘛！就是肥大的蚯蚓，蟑螂，新鲜水果和饲料了! 记得，父亲与哥哥们最疼爱黑头黄胸的“喜鹊”。起初，我对其羽毛的 色彩没感兴趣。但久而久之，发觉它们蛮会讨好我的! 清晨时分，刚刚爬起床来。在它第一眼瞧见我们的时候，它总是爽朗又 礼貌的向我们叩头唱歌。待我们上前去考验它，看看是否巧合仰是特意。发 现，喜鹊们真的很乖巧。知道我们渐渐喜欢它们了；所以，卖力的展示它们 的多艺才华。除了叩头翘尾巴，口里不断地发出悦耳动听的曲子；它们还会 不停地换舞姿，展露其魅力十足的翅膀，恰如武术少林拳中的拳法“乌鸦晒 翼”的招式一模一样；再伸展疏筋一番其单脚，原来，武术中的“金鸡对 立”这招就此而来。然后，给我们打了几个眼色。。。 哇！真是不同凡响啊！原来父亲及哥哥们都特别宠爱它们，特别给它们 吃新鲜的肉条哪！原来呵，它们可真的懂得收买人心喔！因为，我也开始对 它们很倾心，很迷恋，很疼爱很注目了! 小时，常在研究它们的翅膀。真羡慕它们的一对“特异功能”，也常幻 想拥有它！尤其是在不开心的时候，套上一对翅膀，就可以飞上高空遥望， 翩翩屋顶大树而过！或许，去看看云彩，探讨一番夕阳的奥秘。再与云层上 的飞机直升机竞赛；还有在夜晚时分，飞上穹苍与月亮繁星谈谈心。。。 然而，长大后，虽然没有那份飞高的幻想。但是，依然眷恋着儿时的鸟 类。毕竟，蛮思念它们的！因为，我已好久好久没见过它们，如：喜鹊，八 色鸟，了哥，蓝嘴小鹦鹉，红冠鹦鹉，青鸠，斑鸠，地鸽，秃鹰，白面鸡， 白头翁及一些不知名的娇小鸟类。 如今，生活在嘈杂的航空下，喧哗的住宅区和缺乏绿化的环境里；天天 能够瞧见的，只有灵巧又娇小的小麻雀了！纵然如此，我依然很珍惜它们的 出现! 每个清晨，它们还会飞到我窗前来偷窥我的动静。偶尔，我也来跟它们 玩个捉迷藏。悄悄躲在窗帘下，窥看芒果树上的麻雀们在唱情歌，斗舞姿。 突然，它飞站在我的窗花上。我缓缓地移动我的头部，轻轻地靠近了它。也 许，它正沭浴在爱河里，忘了我的存在。当我向着它眨了眨眼，它竟失魂的 飞腾凌空！哈哈！被我吓坏哪！谁叫你每个清晨都在窗前窥探着我？而且还 云集一方，私私窃语着我？还有哪！当我刚刚爬起床的时候，瞌睡之虫儿还 爬满身，眼皮也没开尽的站在窗前呼吸呼吸新鲜的氧，看看雨水洗礼后的大 地，欣赏着你们同胞们大展歌喉之时刻；你突然飞到我鼻梁之处，把我彻底 的惊醒了？哈哈！麻雀呵麻雀！我总爱与你们开玩笑呀！其实哦，我好喜欢 你们呵？你可知否？ 每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都会牵着幼儿的小手，步入他的花园学校去。 除了学校假期，每天都风雨不改的走在荫凉的大树下；欣赏着头上的丛 丛枝桠与鸟儿。 来到这里，心坎底下的一切憋气，往往都会渐渐疏减了。一种很松弛很 独特的清新感觉，莫明其妙的涌上心头! 我喜欢这种怡然的自然境界！更喜欢鸟儿为我高歌的气氛！真的能让人 觉得有种延年益寿的概念。 踏入校园的荫林大道上，幼儿与我的话题总是有完没完的。 "仔仔啊，你看！哪树上的麻雀们，还有礼堂上的鸟儿；全部都为你唱 歌，欢迎你到学校来上课。" "哦？它们都喜欢我？" "是的，它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早早来学校读书；所以它们喜欢你， 唱歌给你听。它们仿佛还在说：欢迎你们到这座美丽的学校来！你们乖乖的 读书，我们就唱歌给你们听，跳舞给你们看！好吗?" "哦，他很疼我，有如妈妈一样？哪，告诉它们，我也很喜欢它们！我 很喜爱听它们唱歌！" "是的，小鸟们还说这里的老师很好，它们也要来听课。所以全部的小 鸟不去外边玩耍，而栖息在屋顶，礼堂和大树枝上偷听老师在教书了！哦， 原来到这里来上课会这样开心的啊?" 幼儿连忙点点头。带着愉快的心情，欢欣的脸孔，还有小鸟般灵巧的脑 袋；仔仔鲜蹦活跳的走入了课室。 而我，又一路的观赏着活泼可爱又调皮的小鸟们；哼着轻松的曲子，和 着轻盈的脚步，走入了泊车场...寻找着车子...然后，舒畅又清爽的展开灿 烂美好的新一天! ..晨絮 稿於一九九九年二月廿七日 ------------------------------------------------------------------ 6.〖十月。故乡〗 ..网友来稿马来西亚沙巴州.........冯学良 十月的猫城，在霭雾散尽後，匿藏的猫群，总於露面了。 人群不再簇拥，彷若劫後馀生，一切生态开始苏醒过来。 重踏故乡土地，一腔温馨的乡情，从脚底传递而上，然後散布全身，感动自 己。 坐於公共汽车内，倚窗而坐。 车窜入了城的心脏，浮罗岸的街影，在车窗一掠而过，可是不再模糊了。两 排对立的楼阁，互争沧桑，散不尽的漂白岁月，在斑驳的墙身，古老的牌 匾，与及淡色的瓦檐中，诉说亘古的摺痕。 在我的印象中，故乡，早已竖起了形象，再也清晰不过。 没想到我会如斯快就重投故乡的怀抱。 记得月前，田思先生曾经电讯问我何时返乡？当时那一种思乡的澎湃，确实 在心中汹涌，有欲飞渡彼岸的冲动。 要飞渡彼岸，着实不易，除了时间安排不上之外，费用也是一个问题。 我不是一个金钱很富裕的人。 「近年来应该不会回来！」我只能这麽对田思先生说。 没想到事隔月逾，另一道电话就从故乡传来，基於血缘的关系，我还是乘着 铁鸟，翱翔天空，飞渡拉让江，回到我梦萦缠绕的故乡，叁加表弟的婚礼。 踏在故乡的土地上，心情逐转平稳扎实，其实成熟的种子，早在年前已深种 在故乡的土地里，开始在发芽了。 我一向很喜欢古晋河。 那是一条湍急的河，流窜於故乡两岸之间，也掌握了两岸渡头的经济命脉。 虽然河水经年浑　，河面漂浮着秽物拉圾，就像人性一样，混浊不清，可是 它毫无怨言，默默的带走人间事，以浪花洗涤两岸的风尘。 我相信，古晋河在诉说着人性。 古晋河畔依然妩媚，在夕阳下泛着潋　的波光；晚风掠过河面，让摆渡的小 舟，在乘风破浪之馀，划破水面，荡起浪花，只好摇摇幌幌的撑着桨舵，勇 往直前，这彷若是一场生命的搏斗；海面碎成的浪花，也响起了挽歌，是在 悲叹摆渡人的命运乖桀，还是生命一场的嘲弄？ 幽幽长长的古晋河畔，一直向前伸延，岸下的岩石沙土，经常被河水沾湿了 眼睛，哭泣了整个夜晚。 河的一旁，就是座立着数不清楼阁，古色古香，一排排的挤在道路的两旁， 颇有古苑风味，我彷若跌入广州的街道，走进中国的情怀里。 我喜欢浮罗岸这一带，这里能让我有寻幽探古的情怀，而且也很古典，也很 中国。 我的心情，经常活在古典与现代之间，承受两种不同文化的溶融。 然而，我是比较偏向古典的． 回乡，做为游子，其实是一个回归，然而对我来说，故乡，也只不过是我人 生的某一个休闲站，当我疲惫的时候，故乡，将是我心灵上的依靠。 一如今年的十月，我找到了平衡点。 ------------------------------------------------------------------ 7.〖关山。明月〗 ..网友来稿..马来西亚沙巴．冯学良 在翠林园的後端，坐落着一片青葱绿意的公园。 以前经常在黄昏时刻到那里散步，让自己溶融在大自然里，忘掉世间的 纷纷扰扰，任由思绪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中，天马行空的翱翔太虚，恍若回到 天地初开时，置身虚空。 虚空，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 近年来忙於自己的工作，也极少再到这公园寻幽览胜了。 那天时值无聊，就动起探访之心。 不加考虑，换上轻便的衣装，驱车而去。 到达了公园的入囗处，一片浓浓的绿意，已扑鼻而来，加上适才下了场 雨，林内的蒸气，於是飘然涌出。那一阵味道，除了是浓郁的树木之外，更 夹带着泥土的气息。当两种味道混凝一起来袭时，所形成的名词，就是“大 自然”了。 公园内，是一片高耸叁天的松树，然後向空伸展，树与树之间的枝延， 於是在空中互相推挤，只能让阳光在叶子推摩的隙缝之间，直透而过，洒下 一地碎芒，在草地上摇晃，乱舞。 那是一幅自然界中最美丽的抽象画。 园内，地势可是不平坦，於是这广阔的绿意，就是依山起伏，松林葱葱 的景色了。 所以走在林中的小道上，心情显得惬意。 走到林的另一端，有一个入囗。 我想起不久之前，在这座公园附近，建设了一座纪念碑和小型的纪念 馆，纪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殉难於“死亡之路”的澳籍军人。 那是一九四五年初，北婆已沦陷在日本蝗军的铁蹄之下，那一些战败的 英澳战俘，从新加坡运来山打根，强迫做苦工，修筑飞机场。同年五月，两 千馀人分批遣送到神山山麓的兰脑(Ranau) 集中营囚禁。从山打根启程，要 步行一百五十哩的路程方能抵达，可是当中步行稍慢的，就被枪杀，有的在 途中集体被屠杀，有的病死林中。据说到最後，就只剩下六人活着，然後逃 到山洞中匿藏，直到联军抵达山打根後派团搜寻，这才逃出生天。 这死在路途中的两千馀的英澳藉士兵，就是北婆最惨痛的「死亡之路」 事件了。 为了纪念这一些死於事件的澳洲军人，於是澳洲生存者发起了捐款，在 山打根建立了一座纪念碑和一间小型的纪念馆，哀悼他们所做出的贡献和牺 牲。 每一年，都有不少的澳洲人前来山打根，凭吊他们不幸死於战中的亲 人，献上鲜花，静默祷告，以慰在天之灵。 就像清明时节一样，一年之中，也许就只有这麽几天，才能到来这里， 哀祷他们的亲人，当中，免不了伤感的场面。 这就是战争带来的悲剧。 这一些军人的孤魂，常年累月的在林中承受寂寞，然而，能够安息在环 境静谧的松林中，做为他们生命的终点站，也算是有点安慰吧？ 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和平，我想，做为军人应有的天职，也该感到骄傲 吧？毕竟，他们的血并没有白流。只是，这一些无名英雄，是否能耐得住思 乡的牵挂？ 而对头的山坡上，也留下一些日军的遗迹，是否他们也像“望乡”的日 妓一样，恨怨战争，做了回不了家的孤魂。 万里关山，他乡的明月，是否会格外凄清？ 自古以来，月亮，最能引发离乡游子的情怀。 关山叠叠，岂能摆渡彼岸？ 悲恸，也许是他们唯一所能做的事。 在莽莽苍林中，除了承受孤寂的煎熬之外，一缕孤魂，只能在深邃的林 中，无奈的轻吐叹声，与蝉声附和。 明月，依然在无垠的苍穹里悬挂，继续她的妩媚，可怜的却是那一些孤 魂，望月思乡。 思乡，在每一个月圆时分。 我站立在纪念碑前，默默的哀祷，希望他们魂魄安息。 战争，的确是一件惨痛的事，导致多少人被迫漂泊他乡，而且家破人亡。吸 取前车之鉴，我们应该珍惜太平盛事，共同努力创造国家繁荣。 ------------------------------------------------------------------ 8.〖胆小〗 ...网友来稿中国..李维明 华小时候就是个乖孩子。学校里，孩子们暗中调皮捣蛋闯了祸什么的，老师 用排除法，首先确定不在调查范围之内的人肯定便是华。老师说：“华是个 老实又胆小的孩子，这事绝对不会是他干的。” 所谓三岁看到老，华成人后仍然是个胆小老实的人。单位里出头闹事的，绝 对不会有华的份。上班8小时，便老老实实干8小时的活。耍奸玩滑什么的， 华不会，也不敢。华的老实让他吃了不少亏。那次单价里分房子，华的得分 高，本来是可以分到一套新房的。但一位“狠人”找到头儿，往桌上戳了一 把刮刀。头儿害怕了，就把华给挤了下来，只给了一套调剂出来的旧房子。 不少人替他打抱不平。华也气得要命，去找头儿论理，可一看到头儿严峻的 面孔，华便打了退堂鼓。华的窝囊，在家里听了无数的抱怨。老婆嫁给他 时，是看重他的老实，及至在生活中有了许多吃亏记录后，老婆才意识到自 己犯了个十分严重的错误。少不了要给丈夫施加压力。 新上任的领导看中了他。华的老实终于给他带来了好处。他时来运转，被委 以重任。那位领导不止一次说过，华办事，我放心。华后来搞基建，也管财 权。大笔的资金从他手里流出。除了工作上的应酬，很少见他上过酒店，去 过舞厅。也有人拿他开玩笑，说华你不吃不喝，不玩不乐，又不好点“颜 色”，这一辈子过得有什么意思哟。华只是憨憨地笑笑，不语。 领导也颇是得意，说：“我看人，不会有错。用人也是门学问呀。很高深。 除了要有眼光，更要有气度。华不拍不跑的，我为什么能看重他，这就叫做 出以公心。” 不过，领导的眼光还是看错了。华在多次嫖娼之后偶失马蹄，被警察抓到 了。这事在单位里的反应简直就是一场高级别的地震。后面的震波又紧接着 传来，华因被人检举有受贿贪污嫌疑。立案查处后，从他家中竞查出有三百 多万交待不了出处的存款。 在会上，领导轻描淡写的做了检讨，说工作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人看走 了眼。后来，他又否定了自己“走眼”的说法。“应该说，华在我提拔他 之前，是个很不错的同志。至于后来他的劣迹，令我想起了一句很著名的 话，权力失去了监督，必然就会产生腐败。” 有人骂领导：“你他妈的永远都是正确的！”当然这话是在背后骂的，领导 没有听到。 安徽省铜陵市铜庄四区9栋608号李维明约1000字 邮编：244000 通讯：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徽省铜陵市铜庄四区9栋608室 邮编：244000 E-mail:lwm55325mail.ahwhptt.net.cn LiWeiMing Room608 9BuldingTongzhuang4district Tonglingcity,244000 AnHuiProvince,P.R.China ------------------------------------------------------------------ 9.〖印度街〗 ..冯学良 印度街，乍听之下，彷若跌入古印度的时光轮回里，浏览古都文化，倾听历 史的兴衰，或者寻觅悉达多王子，怎样在菩提树下证悟人生，然後拈花微 笑，引渡众生。 想像中的印度街，应该是「悉他」音乐飘扬，街上满是弄蛇人，妇女穿着沙 厘，面挂着纱布，只露出迷人的双眸，在人群中，舞着袅娜的身段，穿梭於 街中；期待的是充满异族风味的街头，以弥补不能涉足古印度的遗憾。 当我踏入印度街时，那是五年前的事。 印度街，没有我想像中的神秘，也没有古印度的韵味，更不见风华绝代，有 的只是一条被岁月洗涤的沧桑街道。 我初次进入印度街，则投入了她的岁月，我细嚼她的没落，感受她的无奈。 在举目仰望天空时，我看见她的顶上，满布着断檐残瓦，在裂缝中，杂草漫 布依稀在挣扎，在烈日下底着头，苟延残喘，也许，它们在作生命的最後抗 衡。街的两旁，尽是一些不起眼的店铺，店主多坐於门前，有些赤着膊，摇 着竹扇，籍以驱逐闷热，打发无人问津的日子。这一种生活，彷若走廊上的 栏柱，在剥落，在无奈，在哭诉。我不忍心停下脚步，生怕自己像印度街一 样，走入生命中的苍暮。 我走到了尽头，带着不解及匪夷所思的心情，回头看着印度街，为甚麽主宰 这一条街的，不是印度人，他们去了那里呢？这一条街，能为辛劳的印度人 带来了些甚麽生活呢？据说在二十年前，这是一条印度人聚居的地方，生活 相当潦倒，有着餐风饮露，蓬头垢面，靠贩卖布料及加里为生。 印度街，不再是印度人的主宰，这样「印度街」是否名过其实呢？ 不禁想起米军先生写过的一首诗，在「印度老人」一文中曾这麽写： 「别再向甘地祈祷吧 老人哟，那善良而愚蠢的人道主义 救不了印度今天和明天……」 所以你们流落异乡，为生命争一囗气，企图摆脱生活的枷锁，宁愿飘洋过 海，在一个不属於自己的土地上扎根，以古印度的优秀血统，去创造自己的 一片王国，让自己的後裔，代代相传，在这里生长。 於是，印度街成了你们的新希望，梦想，乐土。 然而，印度街为你们带来了些甚呢，在时光过滤中，你所流露的，在眼眸 中，只有迷茫，明天，彷若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印度街，留下的，只是历史的见证，时代的冲刺，民族的可悲，生活的残 酷……… 再一次踏入印度街，是在五年後。 该以怎样的心情去形容她？ 眼前的印度街，今非昔比，那是一条经过人工修补的街道，街上张灯结彩， 窄狭的街道，已铺上一块一块，整齐又漂亮的红砖，两旁也建设了不少石 椅，让来往的顾客增添温馨；顶上，也铺上新瓦，一片叠一片，在阳光 下，红红的瓦，显的耀眼。 印度街，不再是昔日的印度街了。 我感觉不到昔日的沧桑，也看不见她的岁月，直叫我迷惘。 我也看不见印度人，更看不见加里摊；两旁的商店，满是金　，站立在门囗 的店员，露出笑靥可亲的脸孔，期待是可以招徕顾客。她在重演印度人的辛 酸，在每一过客走过之後，所流露的是一张麻木的神情，一如昔日的印度 人。 印度街，不再是印度人的沧桑，他们何去何从？ 我踯　於街道上，只有感叹，如今，我已看不见她的真，今天，她像一位面 披红纱的印度姑娘，我看不见她的容颜，也看不见她的悲哀，或许，这样的 环境，才是她们所渴求的。 不是吗？ 走出了印度街，我不禁在怀疑，我所走过的，到底是印度街，还是唐人街？ 印度人，他们何去何从？ 後注：印度街是古晋城的某一街道。 悉他是印度人的一种乐器。 沙厘是印度妇女的传统服装。 ------------------------------------------------------------------ 10.〖湖畔上的蓝天〗 ..冯学良 驱车南下，进入了蜿　不断的道路。 一路上，两旁尽是　野苍苍的丛林，绿意盎然。 被现代吞噬的小镇，不时在路上喘气，斑驳不堪的痕迹，在墙身上展露了。 陆明天从容驾着车，疾驰於通往芙蓉的道路上。 吉隆坡，逐渐被抛离在车厢後。 陆明天把车窗较退了下来，清凉的空气顿时涌进，让一车的气温，充满大自 然的气息。 陆明天吸了一囗气，心底骤生平静，连日来的工作压力，此刻被一股无形的 清流洗涤的一乾二净，让挫折及失　随着疾风，消失在空气中。 他开始厌恶吉隆坡，那是一个禽兽搏斗的市场，恍若返回了侏罗纪时代，互 相嚼嘶同伴，生命中只有血腥，没有人能主宰自己，一如俎上之肥肉，任人 宰割。他後悔来到都门，把自己磨练成机器人似的，没有自己的空间。 没有，连一点思想也没有。 他想起了故乡，北马边陲小镇加央。 故乡的恬怡静谧，一览无际的田野，那一种悠然自得的生活，如今却变的遥 不可及。 加央　加央，我的故乡！ 陆明天不禁对家乡缅怀起来。 车子拐进了一条小石路，路并不平坦，车子不禁颠簸起来。陆明天小心翼翼 的把车驾进丛林内，两旁兀伸的野蔓尖枝，不时掠过车身，然後开始蠕动， 互相推挤。 天色还算不错，陆明天昂首　着天空，心忖着。 车子来到了一座相当阔的湖泊，陆明天把车驾放在一棵枝叶蓬开的大树下， 免的车子暴晒在烈阳下。陆明天拿了钓鱼的工具，把车上了锁，选择了一个 荫凉的环境，开始垂钓。 浮标，随着水波，静静的漂浮不定。 这个湖泊，陆明天来过好几次，每一次总会约三两好友前来这里垂钓，藉於 消磨时间，互诉公事上的挫折，然而今天，他却选择单独而来，因为蓦然发 觉，身边所谓的好朋友，在利益上有冲突时，竟然嘴脸一变，变的面目可 憎，向自己频频放冷箭。 他开始对人性绝　，人性的面具，竟然不堪一击，一瞬间，那一种天性丑 陋，表露无疑。他只好自寻宁静，找一片属於自己的净土，远离杀戮市场， 为自己的身心做一番洗涤，暂求解脱。 浮漂，依然静静的漂浮着。 湖泊，很阔，而且很静。 湖中，长着几棵红树，几只野鹤栖身在枝杆上，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寻觅 猎物。 湖，很大，鱼，当然是有的，可是何於今天时运不济，连水底的鱼也不上 钓？ 霉气当头？陆明天苦涩的一笑。 他把鱼杆　在岸边，伸了伸　腰，左右摆动身体，藉於松弛精神。他燃了一 只烟，徐徐地嘘出一囗，蓦然发觉在都市所吸的烟，只有苦涩，而且精神烦 躁，反而在这湖畔，感觉竟然不一样，居然很自在，吸进去的，是一肚子的 自由，很豁达。 他闭上双眸，享受着逍遥的感觉。 烟的好处，除了可以解闷之外，他的功能，还可以驱逐蚊子，免受其扰。 （特此声明，作者并不鼓励人们吸烟，而是剧情需要。吸烟危害健康，这是 政府对人民的忠告！） 很快，一支烟在袅娜中走完它的尽头。 陆明天熄了烟蒂，吸了一囗气。 空气中除了天然的气体之外，还有残留的烟味。 陆明天皱了皱眉头。 他不明白他已侵犯大自然生存的权力。 他无聊的游目四览，悦心欣赏这风光妩媚的湖光水色。 他沿着湖岸　　而行，脚底下满是湿濡的野草，草尖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 裤管，算是一点点的抗议，在被贱踏过後，发出无力的呻吟。 大自然的生命，竟是如斯脆弱，不堪一击，难怪人类气宇嚣张，不断摧残和 破坏环境和生态，可是最後却逼使自己走上一条绝路，让生命困在兽笼内， 人间，再也找不到一块净土。 那是人性的破坏，生命的溃塌。 他继续走着。 很意外，在湖的另一端，也有一个人在钓鱼。 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驱使他走向那一端。 那是一位马来友族，头顶戴着破烂不堪的草帽，衣服寒伧，坐在草堆里，双 手环抱着膝头，注视着水面。 没有鱼杆，也没有浮标，只有一条鱼线伸延进水里；头的那一端，只不过是 一捆杂乱无章的线丝，系在一条木棍上。 很简单的钓鱼工具，陆明天在自忖。 他向马来友族打了一个招呼，就蹲在一旁。 草堆湿透，他怕弄脏了他的新裤，而马来友族却不在意的坐着。 那是两种不同生活的对比。 「成绩如何？」陆明天无聊的打讪着。 「还没收获。」马来友族耸了耸肩膀说。 「你不放浮标，又怎知道鱼在吃饵呢？」陆明天好寄的问。 「对你来说也许是吧，对我来说就没所谓的。」 「嗯？」陆明天不解。 「文明的人钓鱼，是找寻刺激，急於知道鱼到底上不上钓，而我们这些回归 大地的儿女，都顺其自然的，如果有鱼上钓，鱼线自然会动，并不急於知道 鱼的动向。」 好像蛮有意思的，陆明天在思考着。 「你们钓鱼，就好像在钓一个欲　，一个无穷无尽的欲望，钓的多，欲望就 越多，永无止尽的沉沦。我钓鱼，是完全符合生活之道，鱼上不上钓都没所 谓，因为我拥有一颗完完全全属於自己的空间。」 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瞧！」马来友族指向都门的方向说：「吉隆坡的天空是甚麽颜色的？」 「灰色。」陆明天的声调甚小，他似　已明白对方所要表达的内容了。 「那麽，现我们头顶上的天空呢？」马来友族再问。 「蓝色。」陆明天底着头说，不需要抬头　天，就可以直接回答马来友族的 话。 「同样的天空，为甚麽会有两个不同的颜色？在我来说，我当然不会遗弃属 於自己的天空，而笨的进入一个陌生的空间。你看，蓝色天空底下的世界多 美好，至少生态并没有受到污染，生机依然盎然，自由自在的。」 陆明天若有所思，然後若有所失。 「如果活在一个不属於自己的天空底下，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说後就不 再理会陆明天，因为他的鱼线开始在颤动。他轻易的拉回鱼饵，上钓的是一 尾吉罗鱼。 「生活就是顺其自然。」马来友族把钓所鱼的唇边拔出，然後放进竹篓内。 陆明天不发一言，擅自离去。 背着马来友族，陆明天自惭秽形，那只不过是一位很普通的村民，没有受过 高等教育，然而，他却是自己生命中的主宰者，活的逍遥自在。 他是位学者。 走着走着，他回头　着身後的天空，都门上的天空依然是灰色的，而湖泊上 的天空，却是蔚蓝一片，两个不同的天空，互相映照着。 他很　慕那位马来友族，可是眼底下却闪着一丝的嫉妒，因为他懂得生活， 而他却不能。 他狠狠的踢了一枝枯梗，脚步不稳，一个跟　，不慎跌落湖内，幸好湖边的 水并不深，所以他可以很从容的爬起来，可是已够狼狈了。拖着全身湿透的 衣服，他抖了一下，一条滑溜溜的斑鱼，在他的衣服内跃了出来。 【完】 ------------------------------------------------------------------ 11.〖行凶〗 ..李维明 贵子和秀兰回到家，秀兰才发现贵子脸色很不好看。秀兰刚才沉湎于 舞会欢快的回味中，一路上兴奋地唠叨说个不停，却没注意贵子一直没有搭她的话。 　　秀兰问：“贵子，你怎么啦？” 　　贵子嗡声嗡气道：“不怎么啦。” 　秀兰便气道：“我知道，见我开心，你就不高兴。” 　贵子说：“我什么时侯说我不高兴啦？” 秀兰道：“还要说，你那张熊脸上不都写着啦。”又说：“我知道了，你看见老板邀 你老婆跳舞，你就生气，你就吃醋！”　 五大三粗的贵子被老婆击中了要害，一时说不出话来反击她，便又垮了张脸生气。 　　秀兰说：“你老板邀我跳舞，是看得起你。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怪不得你平 时说老板的坏话。你是嫉妒他。中国人这样最没没劲。老外见到别人比自己强，就憋着 劲要超过人家，哪象你们这样的没出息！” 贵子想说，你什么时侯变成了洋人？难道你不是中国人！可贵子没有说，他有惧 内的毛病。把秀兰弄毛了，可不是好玩的事。结婚初期也闹过几次。哪一次都是贵子吃 败仗。都是丧权辱格的求和投降才算了事。 贵子想了想说：“反正狗日的老板没安好心。” 　　秀兰说：“怎么个没安好心，莫不是邀你老婆跳个舞，就是和你老婆睡了觉！” 　　那天，贵子到老板办公室去，老板正搂着一个年轻妖艳的女子接吻。贵子因事 急，进去的贸然，目睹这个场面，十分的尴尬，想撤也来不及了。 　　老板并不在意，一手搂着那鬓发散乱、满脸红晕的妖艳女人，问：“贵子，什么 事？” 　　贵子便说一家客户刚才打电话来订货的事。 　老板扬扬手说：“知道了。” 　　贵子低眉道：“那我走了。” 　　贵子转身没走几步，老板叫住了他。老板坐在沙发上嘻皮笑脸地问：“贵子你看 她漂亮不漂亮？” 　　妖艳女子娇声道：“你怎么就没个正经。” 　　贵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老板又说：“贵子，我在问你话呢。” 　　贵子便涨红了脸，说：“漂亮。” 　　老板哈哈大笑，突然又说：“那天我看见你夫人了，想不到你夫人这么年轻漂 亮。我看你夫人要胜她好几倍。” 　　妖艳女子嘟着张小嘴生气了。 　　老板笑着问：“我拿她换你夫人，你干不干？” 　　贵子如被打了一闷棍，头嗡地响了起来。面红耳赤，话却说不出口。 　　那女子娇声骂着：“你坏死啦，坏死啦！”抡着一双小拳头去打老板。老板就势 搂住了她，浪声笑着摆手让贵子出去。贵子刚出去没几步，门就迫不及待“啪”地关上 了。 　　老板今天突然邀请贵子和几个员工偕夫人来参加他举办的舞会，所以贵子认定他 没安好心。但贵子却不便把这些话跟秀兰说。 　　两人不再多话上床睡觉。贵子想与秀兰亲热，秀兰不理他。贵子便涎了脸皮去搂 她。不料秀兰猛地推开了他，还坐起来，杏眼圆睁道：“你这人真不知趣，我看着你觉 得窝囊！” 　贵子再也憋不住了，咆哮道：“是呀，我活得窝囊。你看老板有钱潇洒，是不 是？” 　　秀兰毫不示弱，高声道：“是又怎么样？你要有老板一半的本事，我们也不至于 活得这副穷相。” 　　贵子吼道：“你看不上我，咱们就离婚嘛。我告诉你，咱们老板是看上了你。那 天他在办公室里说了，要用一个小妞跟我换你呢！你就去给他个狗日的作小吧。” 　　秀兰一下子怔住了，心想男人真无聊。 　　贵子三两下扯过一床毛毯，怒冲冲道：“惹火了老子，看我不宰了他！” 　　秀兰一听他说这话又来了气，说：“你别整天在老婆面前逞英雄，他那天说那么 无耻的话，你怎么不敢扇他的耳光？你没见你刚才你在老板面前那副龟孙子模样，还怪 我嫌你窝囊！” 　　贵子无话反驳，踉踉跄跄冲到客厅，睡在沙发上。 　　第二天，贵子是带了一肚子气去上班的。 　　吃中饭了。照例是老板免费供给一份工作餐。贵子在外面又买了一瓶白酒，斩了 一斤卤鸭。 　　贵子酒喝到七成醉时，老板与秘书领了两个客户走进了餐厅。老板他们不在大厅 里吃，他们去雅座间。老板让秘书陪两个客人先进去，自己径直朝贵子走过来。　　 “贵子，今天再带你夫人来。有两个大客户，得陪他们玩个尽兴。”老板说。 贵子低头不吭声。　　。 　　老板说：“今晚八点，就这么说定了。” 　　贵子说：“没时间。” 　　老板笑道：“你没时间，让你老婆来就行了。” 　　贵子说：“我老婆要加班。” 　　老板色迷迷笑道：“我照她加班工资的十倍付钱。” 　　贵子大声道：“一百倍也不来。” 　　老板火了，他这才注意到贵子在喝酒。他大声道：“你在喝酒？你不知道我公司 的规定。你不想在老子这干了，怪不得你这么狠？” 　　贵子说：“老子是不想干了。” 　　老板骂道：“你不想干，立刻给我滚蛋！” 　　贵子说：“我得跟你把帐结清了再走。” 老板说：“你上班违反纪律喝酒，顶撞上司，就这两条，我还没罚你呢。” 贵子的酒劲加上胸中的怒气顿时往头上窜起来，他拿起酒瓶狠狠朝老板头上砸了上 去。老板如一堵墙样訇然倒地。贵子觉得还不够解气，摸过刚才坐的凳子又砸了下去。 待几个员工死死抓住贵子时，老板已是血流如注昏死过去，在地上令人可怕地抽搐着。 老板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贵子立刻就收审了。老板是当地很有名气的私营企业家，纳税大户。为惩治凶手，保 护企业家的人身安全，营造利于私营经济发展的大环境，贵子半年后便被判了死刑。 通讯：中华人民共和国安徽省铜陵市铜庄四区9栋608室 邮编：244000 E-mail:lwm55325mail.ahwhptt.net.cn LiWeiMing Room608 9BuldingTongzhuang4district Tonglingcity,244000 AnHuiProvince,P.R.China ----------------------------------------------------------------- 12.〖借口〗 ..安琪 我和加洲旅馆一起被夜晚收容 思想掉落地上，我犯罪了！姐姐，我看到窗帘裸体 它们都有耗损的眼睛 别开灯，幽灵要转过头，光线是它的食物 它爱抚地卡住脖子（睡眠的？） 我们把床搬到野外，我执意于自己的放松，灵感累了 细胞一一关闭。 烈士陵园台阶们锁上一千级 1975年4月5日，我6岁，阿珍7岁，也是在这里，阿珍说 “我看到了先烈们的骨头！” “不，是精神！” 老师说。 1999年，我问你，数得出自己的精神吗？ “他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向往他们的执着！” 拿一把青菜代替草（青菜也是草） 点燃它，空气就长盛不衰，我们都需要它的气与力 泥土也是新的 这是黄昏，书有种邪恶力量，莎乐美，你不能要点别的吗 我故意绕道而行，泪水拐过椅子 白躯体上升的墓碑 世界多了7分，我重新学着纯净，太晚了是吧，天使找不到腋窝 存放它的翅膀 话题聚拢又扩散 但已经不一样。神直接肢解了你，再为你组装，咖啡和女人 是两顶帽子 适合你和复活 述职报告证明一个人不宜于家和家庭 像鱼，不宜于信口开河 我害怕早晨的公园，老人们怜惜身体，把一套太极拳 打得腐烂 死亡这个老东西，它的动作还挺猛的！ 中午我不回去，我有“诗”无恐，一种类似巫术的耳语 穿起扫帚 路分成九瓣，嘶嘶做响，我先想到恶心，灰尘变形， 长出马脸驴耳 网状底面是非颠倒，“答应我，月光，你是最后一块砖！” 我写下这句，尖叫起来 箭头隐到幕后 我按了一下，现出一筹莫展的滑稽相，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沉寂突然压住了我们 星期一加上星期二是不是等于星期三？ 漳州加上你是不是等于李白？ 我感到奇怪，到处都有钮扣的陷阱，解不开 酒瓶混合纸板像二氧化碳的残余分子 2点30，生活准时出场，它实行一以贯之的签到制，你一 来到世上就加入它的行列 我说过，如果生活阻碍艺术 我选择放弃生活 这个夜晚，月光肯定失眠，加洲旅馆住进音乐和它的主人 多毛的腿，紧紧地，夹在墙上 一只精彩的蚊子！ 壁虎！ 动物们的小动作！击中要害！彻底解决！ 啊，给死者一个说话的权利，借你的口，这世界我们最缺少的就是 他们的声音 但声音还是说给声音！ 意外的竹竿夹住老鼠和野地暗黑的惊恐 七个女生树一样哭了，她们的青春期几经周折 在夜晚的乡村中学 总有小偷学着风呜呜，制造鬼面孔，我就曾见过他们 破门咿呀，美人断牙那是因为图片脏了 我们用浆糊修补的爱情没能持续增长 接下来就是父亲 我时常讶异于自己的漠然 父亲的一生是烟酒的一生，也是小姐的一生，失败的一生 上帝，不要紧 我有幼小的孩子可供使唤 风来了，她就在风中茁壮成长 那愈来愈旺的零点，事件无处脱逃 冷静些，把夜晚的长舌打上结，这样就可以避免蟋蟀的灵魂 “这秘密也是子宫的秘密” 椅子扎上皱纹 熟悉的人面无表情 我游离在性别之外 加洲旅馆，一个拥抱的核，爆炸，旁观，四道水兑了盐 兑了毒 沙哑的时间不知所措 诗歌开起电话会议，只有死亡才能监听 我看到敏感凸起一块肉 光也是肉，如果光能一版再版，这世界就不缺少饥饿 还有三天 我算了算，慢慢地睡了过去 “人类为什么要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建立一个人类？” 每一个不相干的词都可能是你的寡妇 你迅速地变幻它们 脚缩在高跟皮鞋里，高跟是虐待狂的高跟，痕迹不露 因为夜晚总有一些理由 欢笑染上疾病，无援地纤弱，敏感，走来走去 它不直接参与记忆，《诗经》也不会。 1999.4.7. 通联：363000福建漳州市芗城区文化馆 ----------------------------------------------------------------- 13.〖康城诗稿〗 ..康城 1.〖毒药或新鲜空气〗 毒药或新鲜空气 再多的事物，只是一种，所有的感情 只是一次没有的传呼 空气反光，爱与不爱，石头钢铁和时间 关押的犯人一头未被命名的长发 不会产生坐立不安的想法 时间就在时间 任何划分都无损于时间 划分只划分本身 爱情除外 空气在空间里没有组织、家庭 但它一无所求 一天也不可缺的毒药 从精神到肉体，眼神所到之处一片稚嫩 新的，只剩下出示 爱，我爱你！ 毒药和新鲜空气！ 我爱毒药的妻子和空气 的妻子，爱屋子 一般情况是身体引导灵魂 爱情是石头榨出的水，而不是树木易生的叶子 诗歌的砖瓦砌成爱情虚弱的房间 日久建成大厦 抽去语言文字的气息 爱情仍然有一副钢铁的支架！ 1999.07.14 ----------------------------------------------------------------- 2.〖出场〗 ..康城 出场是眼睛的出场，这个观点我可以承受。 诗歌让人出场，成为多余的摆设 一首诗完成一个人的痛苦 就不存在 事物在变化中一辆的士迎面而来 一场雨简单的结果写7月12日的考卷上 灵魂穿上时装 人的欲望近于透明，人就不存在！ 下一场雨，不由这场决定 一道试题布置了三分之二的人生 一个人九十多岁，一条路区别于另一条路的长度 幸而我并不善于 分别！ 灵魂属于自身，一切都能长存 记忆中，云 将在大地的一个笑容中偶然再现 放弃或者被放弃，只是一年四五个季节 电话号码布满沉默的路线 一个人到死，失去的如果和得到的一样少 衣服的颜色就分不清性别 你给我的帮助是让我尽快 出场，让我预先告别 正常地生活！ 一切全凭感觉和命运 但你的成功已与我不相干 一切全凭苦闷 出场，最后一次告别 是和生命! 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两个人的熟悉 一个熟悉的地方完成两个人的陌生 死亡，可以想象的小把戏，唯有陌生 带有偶然的唯美色彩 没有你，一只飞鸟掠过黄昏的头顶 陌生的清晨，这个城市的气味不再出来 那座城市就是你的衣裳 失恋在人潮中，人潮就不存在 城市的快餐就是一次性 消失，我成功地放弃自己的身材和灵魂 以人的面目 以一个不明的意象正确地出现 我住在八楼，为了更近地接好死亡 从那里往下跳，心脏和四肢一定粉碎，出场 根本不需要等待。 1999.07.14 ----------------------------------------------------------------- 3.〖雨〗 ..康城 我的那场雨有没有过去 负责雨的神灵 我在等一颗雨滴 她还在路上 她的目的地不是我 相遇前的一刹那 等待才会显出无限的漫长 风啊，属于我的请吹来 该陌生的，你把它带走 雨的天性 是一种微弱的声音 能持久地产生记忆 细微的记忆 结束一生 阻拦是无意义的 一次微弱的撞击用一次生命的破碎 只要大地一次小小的颤抖 1999.04.18 写给康城 ----------------------------------------------------------------- 14.〖快乐的摆渡〗 ..竹斯影 是公元一九六六年的七月中旬，降临到了住满着人类的地球上来。 一样是借着人体的十月怀胎，终亦瓜熟蒂落的远离了母亲的胎盘，然后 逐日逐月逐年，在家人的百般呵护关爱下，健健康康的成长。 即在着地的那一刻开始计算，在这一条拥挤着人海又川流不息之时间的 河上，挥笔记录下了我这人生的摆渡，总是希望得以摆渡到那憧憬着美好未 来之对岸。是一股感觉很好很莫名的力量，推动并协助了吾勇往冲，一桨一 桨很努力的向前划，就是很开心很快乐的摆渡。 间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灌入了迷魂汤的撇弃了自家「自信号」之小 舟，而迷迷糊糊的误上了「贼船」？（称幸没有宛如撞上了冰山而遭受沉没 的命运之「铁达尼号」般不见天日。） 只是，我要如何的去怨　？ 到底我该去谴责谁人？！抑或我压根儿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权力。 惟有责怪自己底知识水平的不足，始方脱离被监护的行例，学习独立操 控的去航行，即没了主见的盲从附和？人云亦云的迷失了方向？因此纵然间 的堕入了阴暗湍急的漩涡　。 我有感羞愧！迄今显然已事过境迁，只要一不小心的触及这一段不成熟 的摆渡时期，我定然脸红得不能自己，为着这黑色的过错而无法原谅自己。 我又怎么会如斯愚昧的把快快乐乐的自己，给推向黑暗的世界末日的把 自家揪捆呢？ 是耳根过轻的完全被误导了！ 是入世未深的仍未有十足的人生经验，去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年轻得 太过稚嫩的不晓得要去分辨，判断事非的黑白；全然单纯的了无什么心机。 说什么人来到这世间是为了受苦受难？ 罪孽深重得不可赧免？一生下来就有罪？！ 是置疑！是恐惶！是　虑！是疑神疑鬼的被搞了糊涂？！搞晕了头。 就是这般被牵着鼻子走的开始郁郁不乐了起来，懵懵懂懂的爱折磨爱为 难自己，就是陷入窘境的爱跟自己过意不去。 生活一丁点的不顺意，遇上了小挫折，动不动就有样学样的哀声叹气！ 一语一言的喟喊：「做人真难真苦！」 却殊不明了，什么是人生？什么叫作苦？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自认最苦 最悲最哀最残。 不是弃婴，不是拖油瓶，是父母亲爱的结晶品。 处在地理环境颇占优势的土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更无须为了逃避 战火而背弃家园的东躲西藏，过的是颠沛流离的落难生涯，这还不算是幸福 吗？ 吃得饱来穿得暖，可以承受良好完整的教育，夜夜得以甜美的入梦，我 还算要求什么？ 我是该自足常乐的；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快乐。一切只怪我自己太过 敏感的表错了情，自以为是的堕入了似懂非懂的陷阱去的苦了自己，乌漆麻 黑的宛若地狱的深窖内。 没有杀入放火，没有伤天害理，循着本份的在做个奉公守法的上等良 民，淡然低调的在摆渡我的生涯，我到底是何罪所有？ 我为什么一定也要把自已给冠上，虚有的千古罪名？！ 来了！仅想做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是打从那一个源头落到了这一个地球上来，这并不重要；最紧要的是做 人可以摊开胸怀，快乐无　渡完这匆促的一生。 一开始就很快乐的摆渡的我，只想赶忙的寻回那掉以轻心，而被自家驱 走的快乐。 来了！就不应该深锁眉头的愁眉苦脸，笑颜难展。 即然来了！就该不受入何牵　的快乐永远。孤孤单单，赤裸裸的来，闭 上双眸长眠的那一刻，也应尝试不带走天边的一朵云彩。 想要快乐，就付出一些劳力，流尽一些儿的血汗；那么，哈腰即可去采 撷长满了遍地那快乐的果子。 你只要告诉你自己你很快乐，快乐就将会缠绕你的身旁不去。 快乐，我很快乐。 难以言喻的快乐。 我要散播无尽的快乐。 18/5/99 ----------------------------------------------------------------- 15.〖一步一步来〗 ...竹斯影 只是人世间一个很平凡淡然的故事。 从小就没有了爹，一夜间失去了支柱的娘亲，唯有节哀顺变的咬紧牙 根，含辛茹苦的把五个嗷嗷待哺的儿女给养育成人。 在单亲家庭中成长，母亲可是百般教诲，没有父亲，就等於什么都不如 他人，记着不要样样都爱与他人争峰较量，比较这又那的。 穷，要有穷骨气，不得贪人家便宜的想要有什么，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去 赚取；切记要脚踏实地，凡事一步一步来。 就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天天的长大，绝对不敢有所违抗的仍未学 会行走跑动，即已想飞的还是循着平稳的程序，一步接着一步的安然走来。 仅是个凡夫俗子的我，说穿了，一样难以抗拒这越来越千变万化，越来 越高水准的物质享受；随时随地都可能禁不住其诱惑的堕入这花花世界的迷 魂阵　去，而不得翻生。 不想一失足促成千古恨，每每欲跨出一小步，皆三思而后行的分外谨 慎，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希　可以驶得万年船。 很是「安份守己」的在做人做事，间中不禁然的还是会因过敏而产生累 倦，疲倦，疲惫困扰。 此时此际，真的是很想很想放弃的不再坚守如斯累人的宗旨；多少次又 多少次，极想亦操一操捷径，出卖自己也在所不惜的只要可以尽早，无须浪 费过多青春的达到人生的目标。 说是安份守己，思想上竟然会有出轨的欲望，着实叫人有感讽刺，笑 话。 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性的虚荣心，可是用了几许的劝解？采纳了几多 的平衡点？方然足以让一颗失控渗入了邪念的心，重归正道？！ 还是个蒙蒙懂懂的孩子，就被强硬的灌输的去接纳，生命中的有所欠 缺。自然的，自卑心也因此油然而生；反之私底下，却倔强不服输的常常鞭 策警惕自己，可千万不好行差踏错的再丢人现眼，纵使被他人看扁不打紧， 最重要的是不要作贱自己，不要让自己就连自己也看不起！ 深谋远虑的出不成轨，只好行规蹈距，老老实实，仍旧做回我的乖乖仔 仔的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对於生活。也许从来不敢有非份的跨跃，甚爱追求时尚，讲究品味的 我，愿意不问劳苦的流尽血汗，一分耕耘，一份收获的去提升自家的素质涵 养；一步步的钻进教人响往的上流社会。 生活之中的基本须求，一屋一瓦我已拥有，一样的是凭个人的微薄力 量，一个月份一个年份的去帮忙供应偿还，无债一身轻的可是消耗了十年最 宝贵底光阴　！ 这亦难怪当今的新新人类，众所皆知人生苦短的难於沉得住气，一心一 意就是想尽办法，要如何一步当三步跳的来缩短煎敖的历程？！心不甘情不 愿要走如斯多的冤枉路。 何奈，很多的东西，是要详细的计划，用配上一定的时间，是急也急不来 的。一步即要登天，是属於天谭的传说，根本了无据证，不切实际。 尔今社会，确实不时有所听闻被钱财蒙蔽了双眼，而作出了欺诈骗偷抢 吞等埋没良心的事件，层出不穷的频频上演，这又是不是因为耐不住性子去 一步一步来而导致底条例？！ 不自私，不贪得无厌的一步一步去进行去储蓄，总也得付出该有的关 怀，不要忘了即时伸出援手去扶持不小心被绊倒跌伤之人士。 有那么一天，将会有所惊讶！赚取的何岂是金钱那般简单，可也附上的 赢得了全世界人的心；亲情友情爱情，这些无价之宝。 不伤天害理的一步一步来，抑或比他人慢了半拍又何妨？至少，只求个 心安理得的夜夜有个好梦；问心无愧。 一步一步的来，正当一切可以安稳扎实的上了轨道，也想奢侈的挪出一 些空闲，尝试去学习飞行，能够飞得多远就多远！就算是给自己辛劳后的一 种奖励，宽待。 绝对不覆予自家太多的压力，路遥知马力，做任何的事，肯定皆会在本 身的能力规范，量力而为。 倘若可以，是想一个个国家飞去的环游整个地球。 我将会付出努力，一步一步的去实现我的梦想，开拓我的未来。 缓然有序，安稳踏实，切真实际的一步一步来。 耐耐地，一步一步来。 一步一步的步向光明。 迈入２０２０年的宏愿。 ----------------------------------------------------------------- 16.〖不敢掉以轻心〗 ...竹斯影 一步一步的方然走入了生活的核心。 告别了年少，摆脱了依赖，没有了理由，了无籍囗再钱来伸手，饭来张 囗的是时候去学习独立；再如何艰难都得硬着头皮的学会，去支撑一片属於 自己的天空。 确实是跨出了校园的门槛，踏入了这个五花八门的社会以后，才开始实 际的与生活有了深入的抵触；即在一层接着一层的去剥开了其披着岁月底沉 厚的外衣，一天天一年年的认识，到了某个程度的深交，方才赤裸裸坦诚相 见的窥透了其真正底容貌；释然的知道了什么叫做━━生活。货真价实的生 活。 活溜溜，血淋淋的跟随着咱们的心在跳动之生活，着实写实的没有一丝 欺诈的每分秒在上演着，各种各类骇人听闻底人生轶事。 很多时候，往往远胜萤幕上的电影镜头，甚至比报章上之报导，还要夸 大其词来解说的教人为之动容；任何事情的发生演变，也惟有当事者抑或目 击证人，方可身感同受活生生的生活事件，如何来无影去无踪的窜动溜失， 馀下的仅是，花容失色的人们，仍未抚平惊心胆跳的情绪，依旧怀疑始方发 生的事故会不会只是南柯一梦？完全是自家多了心？！ 其实，这就是生活了；似真似幻的生活。 生活，总是教人难以捉摸的容易神经兮兮起来！从来难以预知下一刻， 将有几号的风暴会来突袭？风平浪静，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再怎 样的意气风发，倒也学会了，绝对不敢掉以轻心的得意忘形。 生活，原本就是一门学亦不完的课程。 直至心不再跳动，呼吸已然停止方作罢。 总与金钱挂钩，有着深源底亲蜜关系的生活，稍为处理得不甚妥当，不 晓得从何落手去找出当中的平衡点，随时都有可能不知觉的遭受操控而不自 知的丧心病狂，遗臭万年。 可爱又可恨的钱财，在生活的舞台上，扮演的是不可欠缺的要角，没有 了「伊」，整出戏是肯定的无从上演；勉强拚揍，那将一塌糊涂的嘘声四 起，呜音连连的沦落为个笑话。 大家皆有说道：每个月份可以赚得万万声，算得了什么？懂得去存去 守，才是本事。 想要享受，追求浪漫，花天酒地、大吃大喝，原来也得有分寸；不准去 得太尽。 要有适度的调解，某个程度的压抑，可不得掉以轻心的过度挥霍的月底 未到，即以捉肘见襟的在叫苦连天（活该！）。得不偿失的又日以继增的吃 出笨重的身材，而频仍的威胁和危害了健康。欲再回首，也许早已落个百年 身。 生活，要活出自己，何尝不是一种艺术。得深懂其中的窍门，才不致於 平白无故的走了许多不必要的冤枉路，而枉费此生。 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的老人家底劝告，切要铭记在心的不要视为耳边 风！ 万般恐惧一不留神，稍为放纵的调宽了加在心上的压力重量，因而轻心 的掉个人仰马翻的再也不能爬起站立！ 是真的真的已害怕了穷困潦倒日子，那一段什么皆被焚灭，而毁於一旦 的惨痛教训，依然活脱脱又鲜明的保留在我的记忆匣子中，是一辈子不能忘 怀的事。 别有用心的老天爷，赏赐了我想是这一生中，最大的人生历炼，欲图考 验以及加强我的韧性与求存的意志力，我还是得答谢神恩。 这次，已走够我这一生，茫茫人生旅途中享用不尽，受之不穷。 有所保留的在做人做事，至少，有一天不小心的穷到末路，还是有一条 后路好退。 倘若可以活上一百岁，那么我的人生也已走到了三分之一的今天，在这 下去，我明了依旧得去承受和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不管怎样，肯定的，我 一样会虚心向上的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孜孜不倦的「活到老，学到老」，是我人生的座右铭。 不被生活打倒，只有我打倒生活。 精神抖擞，绝不退缩的接受挑战。 我将越战越勇，光芒肆射。 ----------------------------------------------------------------- 17.〖童年专卖店〗 ..竹斯影 　！如果真的可以有选择的再一次化为无　无虑的小孩子，那该有多 好？━━这是耳畔不时传来的声音。 多少时候，更为渴　儿时伴着成长的卡通人物━━小叮当，能够即时站 在跟前的让咱随意的从他那「百宝袋」中的时光隧道，确确实实的「返老还 童」的回到那一段充塞着快乐又活泼跳跃的童年底日子，从此逗留其中的不 要长大。 还是小孩子，总是乾巴巴的拉颈企盼得以快高长大。 终於不再年幼的今天，终於得偿所愿的成人了，为何反之的又在倘徉着 幻想着重回孩提那天真无邪的纯挚岁月　？为何？」 是长成以后，就得学习独当一面的去应对生活　的风风雨雨；变化莫测 却无常之事实，可是一波末平，一波又起的教人应接不暇的快要喘不过气 来，彷佛做什么事都那般的不如意？不称心？！ 是多不甚烦的人情事做？把人给折磨折腾得心力交瘁？一不小心就无法 取得平衡点的滑入歇斯底　的状态，堕入崩溃边缘的导致神经错乱的随时随 地的发疯了！ 是想有个地方让咱可以解除外来的许多压力？消决心头上的诸多障碍？ 是故，总想找个去处遁逃的想到了「童年」这一疋轻松写意，快乐飘扬，有 着充沛的阳光，有着美丽纯洁的沙滩，有着绿油油底草地的光阴内━━躲藏 其中。 读过一行文字，间中的含意大慨言道，其实，每一个人的心　面，都有 住着一名小孩子，永远不会长大的小孩子。 是故，分外认同这一名小孩子，让我的朋友我的顾客，在涉足我的店屋 之内，嗳呀哗然的连连惊讶声中，不经意的把他们心深底处，在窝睡在冬眠 的「他」也给唤醒了矣！终亦苏醒。 一行行一排排，各种各类摆卖的胖胖果，山跫饼，五味姜，亚答糖，棒 棒糖，博钱博玩具博糖果之「地甘牌」，皆让大家阔别久违的从中寻回了童 年那美妙的画面，为之陶醉的纯真年岁　．．．。 是长大，是为了五斗米折腰，越离越远的日子，兜绕了一大圈，还是回 来了。 「嗳呀！这个东西很久没看过，这是我小时候最爱买来吃的！」━━打 从心坎里，最真实的呼喊召唤！ 「哗　！真的没有想到，儿时囗袋有多少的零用钱，都爱拿来博的地甘 牌，到现在仍旧存在着，我以为早就没落了。」━━━幕已见湮远的童年镜 头，也许褪了色的化为黑白的重现於脑海；这一刻所凝住的瞬间，着实令人 感到莫名。 无从正正式式，企　它回来的幼年，间接辗转，爬越山岭跃过海洋的， 透过了几许回味无穷之物体，换了另一种程式的还是回来了。（抑或化为隐 形的静肖悄的躲入了心间。） 仅晓得往眼前直接的去寻觅挖掘，却在退一步的在咱这零食专卖店，无 意间的感受到它之足迹遍布；温馨沾满心田的去重温回顾，不能着着实实的 再一次拥有，可一样的暖和畅漾，甜蜜滋长的平衡了失去的不悦。 无从承受人生频密的考验，把衡不了自家恶劣之情绪的将之推落至谷 底，不小心的促致心　面住着的这名小孩，更是随着悲观的染上了灰色底欲 念；那么，何妨带他走出户外去闲逛，无任欢迎把他携入咱们所经营皂「童 年专卖店」　来，肯定你会因此而豁然把心打开的踩踏着轻盈的步伐回去， 甚至捧回一颗失落已久的赤子之心。 这一路走来，一天天的在长大老化，原来，最为惦念最为难忘的终究是 童年这一截短暂，想是这一生毫无掩饰的真情流露底天真岁月。 寻寻复觅觅，大家最终在追求的仍然是一份掉落在童年　的「真情」。 长大以后，太多的伪装，太多的你虞我诈；逐渐逐渐的，喜怒哀乐再也 难以分明显现的紧紧裹藏起来，而人，是越来的越孤独了。 好就好在，只要心还在规律的跳动，偷偷隐匿在心底某个角落的这一名 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将会永远的常驻其中，常伴咱左右。 根本未曾失去，童年这最真最美的时光。从来未曾失去。 12/5/99 ----------------------------------------------------------------- 〖我还是快乐人〗 ..石雨 雨细霏霏 别人双手交胸 有人代撑大伞 而你 淋了一身湿 那把小伞 岂能抵挡风雨唏嘘 风雨本是历史借镜 欲探八千里路 云与月 伴君三十年 南柯梦醒时 却是大江东去 浪淘淘 唱绝我是快乐人 英雄泪 不知一言堂中 飞砂与走石 ２２０５９９凌晨重修 ----------------------------------------------------------------- 19.〖萨拉瓦克〗 ...桑木 早年写作，很多文友均把 “SARAWAK”译成＜萨拉瓦克＞而不是现代所 谓＜砂罗越＞或＜沙罗越＞。只是後来这个翻译名词久已不应用，致使年轻 一代忘记什至没有接触到。 因为当年（六十年代）自己刚接触文学活动，心中怀着伟大理想区歌， 他把这土地当着亲爱母亲歌颂的时刻，＜萨拉瓦克＞竟成为我们心灵中的意 象，＜拉让江＞也成为悲愤的哀歌。随着时光，＜萨拉瓦克＞这土地确是渡 过不平的悲欢岁月，拉让江送走了我们多少历史梦幻。因为向往翻身土地的 新生，终於走进失火的天堂，留下的，却绕个一大圈圈，找回失落的自己。 印象中的河流，确实没有长江，黄河那么雄伟与壮丽，不过它那日益浊 黄的山河地带却不比上述二条大河逊色。只是在漫游长江三峡的时刻，见到 大河涌汹澎湃，让我想及大自然与人类斗争的乐章。早年听过　星海的＜黄 河大合唱＞，使我毕生难忘＜船夫曲＞，陪我在近年＜黄河钢琴协奏曲＞重 温黄土地温馨及那浊黄翻滚乐章，不也是一样有风雨漂摇的感觉。只是拉让 江水，在人为的浊黄，伐木之声，在我们心灵难免引起风声鹤泪的惊惶。也 无法对大自然生态作回　。＜萨拉瓦克＞这土地是否在无声息中，暗暗饮 泣，真是＜风雨如晦，鸡呜不已＞，故乡大河再难恢复昔日流水清澈见底的 落实，河中小鱼到处风韵逸江，只是梦中的幻影。 当砂罗越被译诠为＜萨拉瓦克＞的年代，每当奏起夜来风雨的时刻，每 每飞来一两只大人们所谓的＜飞蛾＞，在幼灵心目中，明明摆的是双翼花蝴 蝶，翼上艳丽色彩的图腾，带着深山密林的迷惑，令人见之叹为观止。皆因 我们居住的高脚木屋，建於原始森林边缘。在那风雨来临，气压降底的时 刻，就见它们飞来屋檐下，停息在那里。後来长大才知道这种美艳大昆虫学 名布律斯（BROOK）。 早年白色拉者，来到萨拉瓦克的时候，就把这种飞跃 林间的美丽大昆虫，以其家族命名，占为己有。 ----------------------------------------------------------------- 20.〖住在衣袋里的人 ..林颉轹 我学会饮酒之后还是住在 你衣袋里就是抽烟打扑克 我的床也在你衣袋里 上学放学逃学记过 我哭的地方还是在你衣袋里 身体贴在一起照入相片里头 今年我每一张脸 晾衣架也在你衣袋里 我考到驾驶执照了 伤到车头修车的地方 就在你衣袋里头 往后我真正长大了 我衣袋里养了妻儿 那时你们住 我衣袋里 谨以此诗献给爸爸妈妈。 ================================================================== 【犀鸟文艺电子文库】HornbillLiteraryElectronicLibrary http://ftp.sarawak.com.my/org/hornbill Keywords:HornbillLiterary,Chinese,Literature, Sarawak,Sibu,Malays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