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犀鸟文艺电子文库】Hornbill Literary Electronic Library http://ftp.sarawak.com.my/org/hornbill =================================================================== 《犀鸟文艺》为文学综合刊物,登载诗巫中华文艺社於马来西亚日报<文苑>副 刊 等方面稿件,目前设定栏目:【诗】【随笔、评论】【小说】【散文】 (个人或专题选集)本刊每月廿八日出版,并不定期出版专题增刊。欢迎投稿 =================================================================== 【犀鸟文艺笫2期】1999年2月28日 =================================================================== 【本期内容】 [诗之页][小说][散文] =================================================================== [1]【诗之页】 〖四时〗旧诗..................................中国网友来稿...秋堂 〖抒怀〗旧诗 〖红楼狂想曲〗新诗 〖童年E-MAIL〗...............................................雁程 〖晚了一步〗.................................................晨露 〖夜的颜色〗.................................................雁程 〖鱼尾纹〗...................................................蓝波 〖是谁〗.....................................................南风 〖老〗.......................................................南风 〖河说〗.....................................................紫鸢 〖惊〗.......................................................紫鸢 〖邂逅钟乳石〗...............................................蔡羽 〖睡〗.......................................................石韦 [2]【小说】 〖厨众多败汤(TOO MANY COOKS SPOIL THE SOUP)〗 .............长竹 [3]【散文】 〖秋深游夜〗..................................中国网友来稿...横流 〖卅岁之后〗 ..............................................竹斯影 〖恋恋红尘〗 ..............................................竹斯影 〖轻愁淡淡〗 ..............................................竹斯影 〖绅士与疯子〗 ............................................水孩儿 〖另一种解脱〗 ..............................................思安 〖误会〗 ..................................................火孩儿 ==================================================================== [1]【诗之页】 〖四时〗旧诗..中国网友来稿...秋堂 〖秋〗 寒江一道秋 蛩唱水亭幽 桂满箫声咽 人轻舟自浮 〖冬〗 白雪冷孤亭 凄清寒兔凛 残枝弄破月 鹤去留松影 〖春〗 春山吐嫩柳 笑月桃花间 凝是武陵游 孤亭入耸岩 〖夏〗 悠悠兰浆回 冉冉芙蓉夜 明月寒亭高 婵娟笑指月 -------------------------------------------------- 〖抒怀〗旧诗 癸亥孟冬之仲,余久为诗神所弈,灵泉衰竭。因复求窈窕之章明月之诗,情来 得得,独自寻幽览胜以冀神之再宠。是日也大树飘零杏叶舞蝶;秋光明丽鸦鸣 凄呖;山石赤立层林间彩;平波万里沙鸥远翼。曾记当年范蠡西施荡舟湖心, 芦荻盈岸一望无垦;苍浪垂钓徒忆苏子美之遗风;隔岸竹林葸绿凉风习习;天 平观鱼空叹白乐天之诗风;狮林回游追忆米芾天工;涕零难收蠡园何羡苏轼神 笔;张继无迹客船渔火何处?碑坟累累黛玉艳骨何方?山幽泉清公子王孙一去 不返;鸟飞鲤翔宰相将军万里难寻。 悲夫!何天地之广大, 何万古之一瞬。 古人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良有以也。固知爱情为狂论友情为虚诞, 阮藉穷途狂哭乃真大智也! 余至太湖独自徜徉追思古人临波嗟悼未能喻怀也,故赋一诗以抒怀诗日: 杨柳千拂山欲隐 轻舟渔父金网张 萧萧芦苇又秋风 点点风帆日已黄 万里平波烁断肠 百鸥烟淡空翱翔 黄亭独倚徒长叹 碧波空悼古圣亡 注:太湖孤岛有孤亭焉,名“黄亭”。 秋堂 于上海 ------------------------------------------------- 〖红楼狂想曲〗新诗..秋堂 (一)迎来了秋天 迎来了秋天 迎来了北风 迎来的是霜。 亲爱的人们 请不要徒然悲恸 死亡之神已经悄然降临 听,他们正在幽幽阴唱 太阳依然如故----慵暖 大地依然如故----寂漠 黄昏的世界还是一片死寂 山峰霞光秋风疾荡 峰岩在远外闪耀着 黄的余光 溪河在远处流荡,跳着金霞---- 死神最后的舞蹈。 让我们飞越关山无数 去遐方流连 让我们去看看林黛玉 是否安然无恙。 (二)哦,美丽的秋神 人生多么短暂 试看秋风摧残 无限伤情 意。 让我们 流着绝 的泪 用凄凉的诗歌 歌唱眼泪女神 歌唱凄凉的爱 歌唱人间苦海 歌唱那 融融一现的 秋之美 (三)在傍晚的斜阳里 窗帘在飘在飘 一个瘦人手扶窗棂 倾听着晚风的呼啸 脸上 黄 黄 头发在飘在飘 那不是林黛玉? 是她正是她 正痴对着晚照: 太阳太阳你落下 明天又会升起! (四)岁月勿勿如流 秋阴蔓逝迷蒙 沁芳亭萧萧欲倾 沁芳流依然长流。 四周无聊 心里无聊. 林妹妹已弃我远去 永远不再陪我伴我 舍下一缕幽幽孤魂飘荡 滞留这阴霾空落的庭院。 眼 落红成阵成泥 多少美好的时光! 幼情的欢乐不堪回首 不能了不能了 完了 欢宴已散 水难收 逝去的永不 返 一切都成了灰色 (五)窗  飘起来 飘起来 苍黄的暮色。 依着窗棂 修发散乱披。 南风 在树梢中 流荡 寂寞的庭院。 凝视着灰色的河 南流 跳金; 凝视着南方山峰 遥远 荒凉。 看天上缕缕金云奔腾 冥冥中众神低 浅唱 太阳依然如故-----慵暖 大地依然如故-----寂寞 山峰 霞光 秋风疾荡。 寂莫的庭院 秋堂于上海 26/11/98 -------------------------------------------------------------------- 〖童年E-MAIL〗..雁程 只有断线的纸鸢 知道童年的地址 到了那儿 他就不回头 接到 E-MAIL回邮 却是九岁小萍的 没有PASSWORD 不能代为折阅 14.6.98 -------------------------------------------------------------------- 〖晚了一步〗..晨露 暮色攻陷厨房 一缕鸡汤香味 篱芭外 召唤 把自己从书本中 赎了回来 锅锅铲铲 都己空腹饥饥 冰橱 找到 冬眠的鱼美人 微波炉串演 献送初吻的 王子 白米清水 电饭锅 咕噜 水糟充当 清华 池隹人出浴 青菜 寻找青春姿色 下班的脚步 叩响了走廊 滴 在心囗上钟声 热乌龙一杯 外添两朵菊花 一朵笑 乱哄哄 油盐蒜姜糖醋 打发了 一顿 晚了一步的 晚饭 -------------------------------------------------------------------- 〖夜的颜色〗..雁程 自黄昏画廊走来 琳琅满目 昏黄路灯一罩 晕头转向 抵家后 视窗一扭开 非红即白 顿时吓青脸色 待人睡 脑袋被电 成 空白一片 有魇无梦 说夜只有一种颜色 真是自欺欺人 其实已被染得很血腥 难分青红皂白 21.6.98 -------------------------------------------------------------------- 〖鱼尾纹〗..蓝波 鱼 游姿,很後现代 人眼为身 眼球是眼 眼角生纹, 是尾 岁月比目悠游 悄然上面 彷佛是昨日呢 亮滑的脸皮 红润双颊 无浪无纹的青春 一片桃花 扶镜自照 颤抖着手 盼 镜子撒谎 额上眼角的纵横 是假面的裂痕 岁月很写实 无情地 总要在脸上 刺青 一双鱼尾剪 后记,写完此诗,不觉会心微笑,彷佛又见某名女人,一双拉皮又拉皮, 隐去鱼尾纹的眼,眯成一线惺忪;每次上报,就像刚睡醒睁不开眼的模样! -------------------------------------------------------------------- 〖是谁〗...南风 是谁 叫骤雨滋润路边的含羞草 是谁 自互古让鹅江川流不息 是谁 日暮黄昏染红了西天的云彩 是谁 将蜜 藏在花蕊 喂饱劳劳碌碌的蜂鸟 是谁 炎炎仲夏以数十颗闪烁的钻石 镶一只巨 在夜空 <98仲夏夜> -------------------------------------------------------------------- 〖老〗..南风 走入孤寂的死胡同 无奈茫然 缅想当年 骑着理想激情 执着 为名利拼搏 岁月变脸 一窗阑珊 满腔虚空 一脸风霜 夕阳且留住 而馀晖呢? -------------------------------------------------------------------- 〖河说〗.紫鸢 噩梦醒来 保持如此沉默 我很窘地面对黯淡且诡谲的星光 让那些冰冷的瞳中 有城市刻度变化的光耀 彷佛修饰我 修饰我 正疾然窜流的伤囗 封印解开前 我惯於安卧在群山之际 是谁 是谁弃视真理的预言 是谁放纵 伏的兽欲 是谁猥亵地蹂 了 颜色纯白极洁的胴体 是谁 是谁逼我对色泽 无从选择 我企图奋力汇流 挣脱化脓的捆绑 然而,一丝走不进的阳光 摧毁了 我持守已久的伪像.... 无从控诉诉 无从反抗 再也无法消除游鱼仇与恨 当所有标准被玩弄指掌间 我真正失声 16.7.98 -------------------------------------------------------------------- 〖惊〗.....紫鸢 喧嚣後 梦土已彻底幻灭 你说 任时间抚平创伤 当饿鹰展开肆虐 有谁 感受石头中心的 颤声 -------------------------------------------------------------------- 〖邂逅钟乳石〗..蔡羽 就为了一场时光之约 万丈  最後浓缩脚下 琅然我倾听风的歌唱 于时空的拱门,我越过,隆而重之 在山的盲肠触摸混  黑了多少年那片黑暗 你又等了多少年 你从时间的子宫孕成,悠悠久久 点点滴滴就滴去寒暑万千 沧海如何变 桑田怎样幻 仅以缓慢的呼吸你默默相应 声音是亿万年的苍哑 诵一段不歇的经文普渡 那些被太阳超越的岁月 淡然成夹 你究竟等了多少年? 等我的临访 等那一颗沙的机缘 一如你自沙粒受精而成的生命 流光再湍急,激冲吧 也照旧与永恒把臂 替存在解沽 你还要等多少年? 站成越来越粗犷的一支史书 把古今的记忆容纳 把宇宙的秘密了然 世界也就看成一颗沙了 我在拱门之外迟疑 离去以前,山岚也越密集 众山在眼睛里萎缩再萎缩 我也在天地间化身一颗沙 -------------------------------------------------------------------- 〖睡〗..石韦 夜撒开轻柔黑纱 给太阳抛弃的目光 回归 敛聚在鼻端 霎那间 绮思如云 欲念似潮 嘤嘤 鸾和凤颠倒    鱼和水共欢 分不清是爱是欲 都在混 的天地里 制造明天 -------------------------------------------------------------------- [2]【小说】 〖厨众多败汤(TOO MANY COOKS SPOIL THE SOUP)〗 ..长竹 不知不觉间, 从事餐厅这一行业已五个月了。 想着当初决心开餐厅的念 头,关为生还是非常地有信心。凡事都是起头难的。他也不列外。只是他本身 对煮食一点知识也没有。因为这样,他不能满足各种族的囗味。这是他最大的 一个遗憾。所以他四处张罗厨师。不惜重金。 虽然这样,为生是尽他的最大能力去迎合顾客的需求。 在五月间。为生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要订桌吃晚餐。 「为生,明天晚上七点三十分,我要订座两桌。 我要请我的上司吃饭。我 们要吃海鲜。请你务必给我做得好吃一点。」 包华木在电话中如此地吩咐。 为生回答说好。 放下电话後,为生就计划着他要买的海鲜。他拿了一张白纸抽出一支 在 他衣服囗袋里的原子笔。随着就写下名字来。 螃蟹是排在第一位。「现在是五月初,螃蟹不知有没有货。而且它的肉也 不够硬。可是我也得把它摆出来。怎么讲它也是上等食品。」为生边想边写。 接着的海鲜有水母、白鲳、 鱼、大虾。为生把闪在脑海里的各种各类的鱼虾 都草草地写在一张白纸上。 之後,他就走出他的办公室。 对於各种海鲜,那是难不到他的。从小,他就跟着他的祖父母叔叔伯伯们 住在巴拉威海边。他们还靠抓鱼过日子。什么大虾小虾或鱼类的,他都接触不 少。也吃了很多。鱼虾新鲜不新鲜,他能够以它们的外表一一看得出来。而不 必像平常人那样还要用手指去酚或摸。 「一桌一佰二十零吉。在这种经济不景的日子里实在不能买到什么东西。万物 都起价当儿,也只好办得像样一点。算做是一种宣传广告好了。」关为生为订 货而走到一间冷冻冰藏的公司。那是他父亲生前一个朋友开的店。 他向老板道明来意。 「你要螃蟹吗?没问题。 那个抓螃蟹的老黄明天早上会送来六十公斤的大 只螃蟹。你要多少?六公斤而已。现在一公斤要十五零吉了。我卖你一公斤十 四零吉好了。老朋友么!随便啦!虾我也有。大白鲳只留下一公斤二十零吉那 种。要两只。 鱼及加工的水母我没有。你什么时候要?明天早上就送过去。 好!可以!我一定照办。」姓林的老板对为生说。 还有两种还未有着落。为生又步行到附近不远处的另一间卖鱼的店。在烈 阳光底下。 「鱼要到明天中午时分才会到。 我帮你切成一片片的才送去你店里。他们 晚上吃,会来得及煮的。水母要多少?拿五公斤。一起送去。可以!」卖鱼的 老板娘一边把要点写下,另一边则对为生保证。 「要的海鲜都有了。一共有五碗。加上一碗皇帝菜炒蚝油,也只有六碗 而已。太少了吧!让我再买三公斤的鸡翅膀好加菜。」有此想法後,为生才带 着满身大汗的身子回到他的公司。 做餐馆的生意就是如此的不好做。一定要有一点本钱在手里。有的东西会 随着季节而有不同的价钱。然而,对顾客而言,他们是不注意这些变动的。他 们认为价钱都是一样的。一年到头都如此计算的。 在於为生买回来的鱼虾之中,早就超过了两桌酒席的价钱。两箱酒还未算 在内。而顾客却要求酒席是包括酒在内的。 会知道如何煮法及配法的厨师们会懂得替自己公司省钱,然後赚回他们所 赚回来的益利。他们很少做亏本生意的。 这一点,为生就不行。 不会煮食是他的唯一美中不足的缺点。 隔天早上十点许。 为生就亲自在旁观看他在外面请来的一个临时厨师。他给对方提议。「螃 蟹要用蒜及大葱去炒。要拿起来之前,请放两粒打碎的鸡蛋搅均在螃蟹肉上。 大虾拿来清蒸。大鲳鱼清蒸。放多切条的姜及辣椒。 鱼肉甜美,作煮汤用。 关於水母么!我来做。」为生从他平常吃他妈妈煮的鱼虾里学功夫。他滔滔不 绝地把知识讲给他好友的孩子知道。他要让他的临时厨师知道一点有关那两桌 酒席的菜式。 年青的厨师点头。然後就钻进厨房预备着配料。两个马来男助手在旁帮忙 把螃蟹放放在一边,好待到下午五点多杀它们。半条大 鱼也洗了放在冰箱里 的中间一格里。 两个华人女助手则在餐厅里帮忙招呼前来的客人。他们吃炒面, 条煮的 或白粥的。不然就是泡米碌咖啡乌好立克蛇舌草茶叶大杯的。尽是吃饱肚子的 食物。 为生也没空闲下来的时间。他拿出一个个小面盆。是拿来装水母用的。买 回来的水母是加工过的已被机器切成条状。他一手抓出大约2公斤的水母来。 弄散水母在面盆里。让水龙头的水冲在水母上,浸满条状水母为止。水母本身 是咸的。要浸水一会儿才会把咸味弄掉。水母在浸水当儿,为生又从一边的小 篮子里拿了几粒的酸柑及辣椒。又从冰箱里要来两条红罗卜及二支黄瓜。顿时 桌子上有了酸柑水成条细状的辣椒。红萝卜及黄瓜。一点的白糖及两汤匙的酱 青豆油也跟着放在一玩儿。 等到水母去掉咸味後, 桌上的配料就一起渗起来 搅。倒掉多馀的水份,就是一碗色味美观的菜上桌。再在水母杂锦上撒着花生 碎油麻粒就行了。就只有水母这一碗是为生能够帮得上忙的。他为此而感到满 意。也颇为得意。 一切预备好,为生已感到疲倦不已。 时钟上的长短针已指向三点一刻。餐馆里的男女助手们都不知道在什么时 候已离开回到他们的家去。他们都休息去了。 为生洗了洗手,把大门一关,也步行回家去。他领着一身的累回到了家。 吃着多娜为他预备的饭菜。就坐着吃起来。吃了一顿自己也不明白是午餐还是 晚餐的饭。之後,他就上楼睡他的午觉。醒来时,也就是华木吃晚饭的时刻。 他匆匆忙忙地更衣,赶去他的餐馆。 一碗一碗的海鲜随着一大碗公的汤出场後, 也就上桌了。 顾客吃得乐哈 哈。不时地会听到各类的称赏声。传在为生的耳朵里。 「一佰二的菜实在合算!我们若去外面吃, 人家一盘螃蟹就要我们七、八 十零吉的。你看!还有大虾、白鲳、 鱼的。现在是雨季,不容易买到的。」 甲说。 「就是么!还有酒供应呐!」乙讲。 「华木,你会认识此间餐馆老板吧?不然, 一桌不可能会这么便宜的。是 我的话,一定要收一个人二十零吉才够本。」 丙分折地说。 鱼虾都上桌了。 一个女助手捧上了一盘皇帝菜炒蚝油。 「此菜现在可骄傲了。 以前是没人吃的。今天在古晋,竟卖到一公斤二十 零吉。不知道泗里奎这是卖到几多?」从古晋来的老板一见到皇帝菜,就不由 地欢喜着。然後就挟起菜来。 「没有喷农药的菜现在可‘拉古’(LAKU)了。 那种‘米连巴古’也是人 们争吃的菜。现在的人 !比以前人会保健自己了。这是好现象也!」乙也来 一句。他就坐在华木的左边。 他们谈着笑着。一 非常享受的样子。 「 你们觉得菜色如何? 吃得够吗?我又加一碗炸翅膀, 让你们换一换囗 味,好不好?」为生走近华木身边问道。 为生认为盘盘都是鱼虾的,怕他们吃怕。他就让他的男助手捧了鸡翅膀出 来。 料不到华木会脸色一变,不高兴了起来。其他陪客则是若无其事地大吃特 吃。 这是多出来的一碗。 为生知道他画蛇添足了,可是既然已放它上桌,就只好让它去。总不好再 拿回。 「为生,我的朋友讲你很老耶。 他们讲你是上等人,煮出来的菜竟然这样 不上等。很让他们失 。」一个跟为生是邻居的朋友在当天晚上时分打电话对 为生讲。 「他们是这样讲的吗?那真是太枉费我的一片苦心了! 他们有没有讲是那 一碗?」为生问。 「听说是炸的鸡翅膀。他们说那碗是最不能上桌的。 那是骗小孩子吃的食 物。大概就是因为此碗吧!」振友把他所听到的话都抖了出来。 「此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去预备他们的晚餐。 换来 的是这样的结果!真是想不到!那碗鸡肉还是我送多一碗给他们呐!唉!」为 生对多娜讲。 多娜听了心里很是难过。她不说半句话。在此个时候,无声胜有声。 当天晚上,为生失眠了。 「那个为生也真是的,明知道我请我的老板吃饭。 他竟然没给我面子!那 种在快餐店吃的东西怎么可以上桌?」华木对好友彼得诉苦。 「不错咧!什么海鲜都上桌的我们吃了不少有胆固醇的食物了。 换一碗也 行得通嘛!而且依志达计算一番,发现到昨晚的菜色是不错的。在他人处我们 那里会找到这样便宜的?」彼得不大同意华木的话。 「为生老实嘛!不敢收你太多菜钱。算了吧!他已尽他的能力。」 另一个 朋友也附和。 「你还他钱了没有?」彼得问。 华木摇摇头。 「我不想那么快给他钱。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我会跟他算这一笔帐!真是太不 给我面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华木在一群老朋友里尽讲为生的不对之处。 顿时,整个市镇里都知道华木及为生之间的恩恩怨怨。 「只有好朋友才会用这个法子 我。若是为我好, 为什么他都不亲自对我 讲他的怨言?」为生想清楚了。「古龙讲的一句话,真是好用!」他想教训是 最好的生活经验。为生尝到了。 「只要做得对得起顾客,我惧怕什么呢?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食客。假假真 真的,也就算了。」为生对多娜提起。多娜感到极为高兴。 那笔两佰四,後来只收回整数。那是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後. -------------------------------------------------------------------- [3]【散文】 〖秋深游夜〗..中国网友来稿...横流 下班回来,独对空荡的家,不禁又想起已嫁人的她。我打开音响, 但无论 是贝多芬还是 Celine Dion 都无法填满我同样是空荡的心。于是, 我决定 出去走一走。转眼中秋已过去二十天,太阳越来越早离去, 一阵紧过一阵 的秋风驱赶着地上的落叶, 同时把天空的玫瑰色换成清冷的黑色。在靖海 路 58路车总站下车,往回走,就到了江边。马路对面是“做女人挺好”的 大幅广告灯箱,矗立在江边,格外显眼。我悠悠走过去, 眼睛的余光猛然 看见一串的车灯迅速地由远而近, 似乎根本不用考虑我脚下的安全线。我 赶紧蹦过马路,几乎一头扎进宁静的怀里。站稳脚跟, 抬头看看,灯厢中 的宁静正把她宁静而迷人的笑靥撒入夜色中。离这不远又有一个“黑泽明” 的广告灯箱,原来我们不但活在剃刀边缘, 还活在广告商的手中。是他们 用一双妙手为我们描绘出美好而莫须有的生活蓝图, 还顺手掏空我们的钱 包。沿着江边向东漫步,江风拂面,好不惬意。这个钟点夜生活还没开始, 车人都少。 江对面的广告霓虹灯影在静静的江面上,水色斑斓。一个黑影 在江面上滑过, 那是一条晚归的小艇。对岸的灯光轻轻地在小艇的乌蓬上 来回淌动, 当白云机场开始落下别致的私人包机的时候,这些小艇还能划 多久呢? 江水悄悄东流,还是让我感到逝者如斯的味道。这是一种令人沮 丧的味道, 因为流逝的还有自己的生命。江边有一些商家捐赠的石凳,一 对情侣相拥着坐在石凳上,正忘情狂吻。心头一紧,她的影子已叠入心中。 时至今日,我只能用“无奈”来形容自己对这份感情的态度了。 前面有一 家海鲜酒家,单看外面所停小车的牌子, 可知其档次。从窗户望进去,里 面灯红酒绿、衣香鬓影。走到门前,看见一名咨客小姐婷婷而立。 现在大 概已过了最繁忙的时段, 她不再用能发出电光的眼睛扫视行人,而是一脸 疲态而木然发呆,目光迷离。 里面的灯光射出来,勾勒出她俏丽的侧面, 她在想什么? 一阵风吹过来,掀动她的衣裙,她却浑然不觉。我从她面前 经过,走了很远,回头看了一眼, 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从天字码头转 入北京南路,感觉大变。这一带是非商业旧城区, 尽管也多了几栋高楼, 但旧广州特有的风格在这里仍清晰可辩。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失意的人多 怀旧。当看不到明天的希望在哪里时,就只好把眼光对着过去,凝神屏息, 搜寻时间列车上洒落的声声息息, 聊以慰藉空朦的心。突然听见旁边传来 一阵铃声, 原来是一个挂着铃铛拉着车跑过的清洁工人。他穿着红色的工 作服,每跑一步,脖子上的铃铛就响一下, 显得有点滑稽。这个通常被称 为外来工的小伙子,眼睛盯着地上, 只是偶然才抬头扫一眼前方,显然他 对自己的工作还有这一路段已经烂熟, 只需要按照习惯就可以工作了。尽 管是拖着沉重的垃圾车跑得挺快, 他仍显得很轻松,只低着头,对周围因 他而纷纷躲闪的行人和车辆好象完全看不见。 大概送完这一车他就可以收 工了,或者,还有两车、三车。收工后他会干什么呢? 明天他是否又重复 今天的工作?那么,后天?他跑到我的面前,借助路灯, 我看到他汗光闪 闪的脸上满是令人叹服的平静, 一双眼睛仿如死水, 如果他跑过“做女人 挺好”的广告灯箱, 那灯光能照亮他的眼睛吗?很快他又隐入夜色中,隐 入这可能永远没有他位置的城市里, 铃声依然传来。再往前走,便看见十 几个旁若无人正在练功的老人, 旁边摆着的录音机放着似是梵音的音乐。 他们正就着音乐慢慢地做动作,把整个人行道都占满了。我冒出一个想法: 他们是否也经历过一个或者几个“无奈”的感情故事? 偷眼望去,老人一 个个表情平静乃至麻木。 不知怎的我想起“无欲无求”这个词。我打了个 冷颤:我有朝一日也要站在他们中间?但不这样我又能站在那呢? 能站在 这里恐怕是一种福分。我愧咎于自己的愚鲁,不能虔诚地笃信于某样事情, 如气功或宗教。 有人说这些都是骗人的东西, 我觉得受骗不是一件坏事, 关键是不要半途醒悟。不是说不到黄河心不死吗?一路走进黄河倒也利索, 要是半路死心,停了下来,茫然四顾,不知今宵何处, 不知此身何人,不 知路往何走,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一个夜女郎走了过来与我搭讪。交易 会时期恐怕是她们的黄金季节,但她怎会把我也看成是水鱼呢? 难道她能 判读出我脸上的寂寥?我一声不吭微笑着看她挽起我的手臂。 我把另一只 手举起,拦下一辆的士。虽然是交易会,但倒不堵车。汽车飞快地向前开, 两边的路灯向后倒去。我摇下车窗,秋风马上扑面而来, 隐约还带一点白 兰花的香气,这恐怕是今年最后一次花期吧,我有点恍惚。 黑夜减少了光 暗的层次,把稍暗的都隐入夜幕中,而把亮的凸现出来。 黑夜改变了人的 角色,我不再是白天那个满脸笑容的推销员,我摘去了面具, 重现了忧伤 和寂寞的本色。黑夜还把人变成禽兽。 我常执拗于一些低级的问题,如人 为什么活着,思考再三,觉得也就是为了活着, 然而这不无异于禽兽?但 当有人不再为活着而活着时,其行径也常被指责为禽兽, 原来人是总会变 为禽兽的,而夜色则是这种转变的催化剂。于是当有人在黑幕下露出獠牙, 伸出利爪时,我就化成一只夜鸟,舒展矫健的翅膀, 离开这射灯乱晃已形 同白昼的都市,飞过稻田,飞过桑基,飞过蕉林, 一植(电脑有问题,应 去掉木旁)飞到一个繁星满天的地方。在那个地方, 同样化成鸟的她正优 雅地整理着羽毛,温柔地看着我从天而降。 我想起一首诗:我变成一只小 鸟,从这铁窗飞出去。我在空中盘旋, 自由的嘶叫响彻夜空。当我力歇而 亡,我的灵魂仍在享受这孤寂的冷夜。车过中国大酒店,这一带灯火辉煌, 我转身回头再望,竟见霓虹灯如油彩般化开在深紫的浓夜中。 -------------------------------------------------------------------- 〖卅岁之后〗 ..竹斯影 是不是真的是愈活愈退回去了?已是穿越卅大关的大男人了,却还是一而 再,再而三的被误认为是始方伐出校门槛,入世未深的少年郎。 心细的人们, 其实皆可察觉到, 鱼尾纹原来也已藏不住的攀爬上我的眼 角,岁月一样在我脸庞上留痕,一样无情的在我的发丝上涂下了银白;没有特 别宽容的为我刻划了风霜。 也许容貌总是引来了美丽的误会,再怎样亦不能隐瞒和欺骗,自家这益发 秋凉的心境 !一颗心,眼看即将塞满了整个寒冬。 人生,又怎么能够重走来时路呢? 过去的,就不应该违反自然的让它过去。 愈活愈退回去━━会不会是我所惯用的障眼法?即是籍用了呈现的乐观, 还有阳光般璀璨的亲切笑容,来掩饰些什么?仰是害怕被洞悉了,我已不堪摧 残的内心世界?! 坐二 四的今天,心情理所当然的是无从昔日而言了。 仅是,又该如何的来诠释卅岁以后的日子呢? 年少曾经有过的轻狂,自以为是的不屑一顾和不知天高地厚的作风,今日 肯定是荡然无存的不复在了。 蓦然回首,有感脸红耳赤的则已偷偷,偷偷的在神不知鬼不觉,蹑手蹑脚 的将之「毁尸灭迹」了;不敢造次的偷龙转凤的死硬都要把「成熟世故」给冠 上了来。 堪称与岁月且同步的一路走来,不经意的失去了作为赌注之「青春」,了 无筹码再赌上任何一局,深切明了今已输之不起下,我唯有步步为营,深思熟 虑的慎重的跨出每一步。 缺少了年轻的冲动,不想再独沽一味傻劲的去做,许多而今认为不值得的 情事;且亦冉冉的显示出, 愈见老成,似 更为在 轻重, 过度爱去衡量得 失,故斯,很多时候,总是把自己捉得太紧的的难以喘出一囗气来。 卅岁以前的日子,是很谨慎,很认真并一丝不钆的安然渡过;甚至很努力 的为自己塑造成一个毫无瑕 ,颇近完美的个体。 也不晓得是不是已不小心的堕入了「物极必反」底尴尬处境? 突然,脑海间闪出欲去颠覆卅岁以后底生活之欲 ;有机可乘的邪念,更 是不怀好意又频繁的来做攻击,开始不停又不停的问自己:「这下去的日子, 是不是要一样如斯正经八百的虚渡?」━━是「置疑」,让省思也乱了方寸。 已采取行动 来侵掠和实行破坏我这坚持了 这么多年之很中国的思想底邪 念,是否又会得逞的将较为古怪,以及被咱们清高的视为腐败之后现代的人生 观点的给取代给称霸占据? 是在贪婪不已的去提升去摸索,无法幸免的在尝尽了无常的实事底悲欢离 合,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等爱恨情愁,更是穿越了多少的寒风苦雨,方然足以 铸成这一把智慧之锁,得以去开启坚牢深锁底人生之宝库的大门,而后,云淡 风轻,又得来何易?! 说是终也「学会」了摊开胸怀,坦荡荡的面对人生的曲折离奇,原来是那 么的逼於无奈,百般吞忍和委然屈服;多么痛心的「学会」。 从单纯无知到懵懂, 从疑惑不解到豁然开窍, 正当惊讶现实与虚幻的差 距,混浊的心湖亦逐渐的平和的清澈见底。 历经了一番淡寒彻骨的人生体验,试着细思量,卅岁以后的日子,还有什 么值得咱门去紧紧咬着不放的呢? 不管处於那一个年代,都在警剔自己切记无须过份执着的得与周遭社会融 为一体;至少,不要有太大的距离。 更何况仅不过是个普通人,有些时候,确实需要适度的放纵来调解以便达 至心理上的平衡,顺畅。 透视了生命的起伏不定, 愈活下去,彷佛也就愈来愈讲究宿命; 对於自 己,亦没有了太多的刻意和强求。 稍为松懈的在做人做事,是想在卅岁以后的日子,多留一些完全属於自家 的空间。 放弃曾经 万分执着坚守的人生之岗位, 开始作出让步的一步又一步的退 让,实是希 可以退到那海阔天空之处境。 (对於生命,原来我仍怀有企图。) 则说那一天为了赶赴文坛圣宴的抵达了诗市,从中得知一名很坚持的想在 人生必经之旅,打个弯的从此驻足下来的知交,终还是冲破了人生的瓶颈的在 他漂泊的单身生涯 ,划上了教人喜悦的休止符。 一度非常惋惜他固执底决择的我,在接收到这个辗转来的消息,在震惊之 馀!还是为他高兴兼感动;也不忘在心 头,默默的为身在宝岛的他,献上衷 心的祝福。 是卅岁以后才渐渐明白,有始必有终,有生就有灭;所以,凡事又何必过 份执着的咬着不放。 卅岁以后的日子,应该是随心所欲的摆渡,甚至富有弹性的得以圆搓。 一路而行,愈行愈明媚。 卅岁以后,且行且珍惜。 -------------------------------------------------------------------- 〖恋恋红尘〗 ..竹斯影 其实,也曾那般的不自爱。 而首当其冲的被推搪为罪魁祸首的莫不过是少不更事,这凡事都爱去钻牛 角尖的把自家给困锁於愁城,初出茅庐的始方欲启航去探索人生几何之此过渡 时期。 全然不明白身体发肤皆传授於父母,动不动就怨天尤人的好似整个世界 都把咱给欠着的应当天诛地灭,天底下的平民百姓更无缘无故的也遭受谴责的 被冠上罪该万死的千古罪名; 总之, 则是摊不开胸怀的碰上了一丁点儿的小 事,皆喜爱以自己的性命来做威胁的欲自寻短见的死掉算了!就恨为什么要投 胎转世的来生为人类的承受诸多的苦难?! 不管是如何的落入这万丈红尘 来,不知量力的一路在咒天骂人的仍旧可 以安然的摆渡到了今日,我不是没有被震撼的也给吓坏的愣住了!惊愕竟然可 以无知到这一种地步。 确实是洞悉了冥冥中自有主宰以后,更是窥探到原来上天可是对我这个不 可理喻的疯汉子,特别宽容并且疼爱有加,我那还敢发出什么闷气?甚至吭出 任何一粒原本就不该有的声响?━━是完全的沉静了下来;静如处子。 根本也就宛如一个  噪噪,狂性大发的神经病人,终也被制服以后,还 是被注射了镇静剂般的骤然温驯安静了下来,服服贴贴的静听使唤,出奇乖巧 的牵拨一些些的笑意都教人为之动容。 也就是从这 开始,对於这曾经万般厌恶之世俗红尘,  不己的百般迷 恋了起来,抑或说是━━爱上伊,就爱得难舍难分般缠绵,爱得天崩地裂都在 所不惜。 天晓得要生为一个人上人,何止得吃上苦中苦?很多时候,真的是被这层 出不穷的红尘事故给戏虐的导致心力交瘁的想就斯放弃,从此堕落!奈何往往 还得咬紧牙根的从新振作。 是拨开了多少浓堵的云雾?是熬过了多少的阴霾寒霜?更是历经了心灵几 许的提炼?今世方可修来这一个福份。我也没有什么好怨好恨的了。 尤其是处於这人生苍白贫乏又虚弱的阶段,也好在没有清高的赌气,意气 用事的从此循入空门的与世隔绝;毕竟,未曾饱尝人间烟火,从未窥透人情世 故,又如何能够看破红尘的斩断所有七情六欲?一颗平常心,怎能从此有如止 水的不再激起一丝丝的涟漪?怎能?! 不想再闹出任何笑话的我,也许不能做个高尚的世俗修行者,却只愿做个 有喜怒哀乐有肉有欲的普通人;路遥终也知马力。 一颗细小的心房,可以容纳整个地球的今天,我是快乐的,快乐的沉醉於 此红尘 。 学会了抛开个人的私欲的去爱他人,去深入的关心咱们周遭的一切事物, 以及益发的倾慕这一片给我成长,让我有了智慧的土地。 爱的幼苗,也斯不停的在滋长茁壮。 甚至开始贪得无厌的希 可以延 年益寿,从此逗留在这风沙滚滚的红尘之内不去。 日子,就这样的风和日丽,飞扬了起来。 我在珍惜我所拥有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蹉跎了过去,我仍有一片 光明的未来。 恋恋红尘,皆因心中有爱。 只要有爱,一切自然美好。 -------------------------------------------------------------------- 〖轻愁淡淡〗 ..竹斯影 就是有着一股淡淡,轻飘飘犹如羽毛般底愁绪,总是无从拂拭而去的系着 那道柔软之心弦迤逦而来,来。 原本以为走过了年少,穿过了「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年龄,也应该是步步 趋向教人仅有喜悦的圆熟;又那会知於这云淡风轻的日子 ,竟然还隐存着此 种丝丝絮絮,似有若无,就是怎样亦说不出一个俱体的鬼东西,出其不遇的偏 叫咱也给碰上了?甚至牵扯不清并 肠百结的死死缠绕?! 自认为不属於悲观又分外消极的这一类人,还是永远看不清楚世界依然有 着其可亲可爱的另一面的只懂得在原地踏步的百般怨咒,以及被那灰色的颓废 思想给操控得惟有走向自生自灭的途径。 至少,年少曾经所拥有的许多那尖锐的棱角,早已教那无情的岁月给逐一 的磨平了;心海中狂野燃烧的熊熊怒火,就在一场又一场没有预习的世俗风雨 中,浑然浇灭浇熄了。 愈来愈晓得要如何去控制一而再来侵袭之沉重不已的情绪,奈何就是怎样 亦逃不脱,甩不掉这淡淡来笼罩底轻愁? 也许,千不该万不该的是误打误撞的挤入了「唯美一派」这一条狭窄的小 巷 头来,而年轻的所有精力,就斯乐此不疲的爱消耗於这毫不着边际的说是 在追求完美是浪漫的境界之内;纵使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愿意相信梦幻与现 实有着一段的差距,依旧面不改色的忘我的陶醉其中,终究执迷不悔的我行我 素。 完全与现实生活为伍的今天,其实也已了然了现实的冷酷。甚至有太多缺 憾的当今社会,根本容纳不了完美主义的存在;所以,又教我怎能释怀?怎不 在「唯美」的十字路囗上徘徊?!是想不到最终的最终,还是屈服和妥协了。 心有戚戚焉的总难以完全乐开怀的畅漾,又会不会是这曾经浓烈炽热在灼 灼燃烧的「梦幻」,即在宣告破灭垮解以后,事与愿违的化为一缕缕不暝目的 冤魂。不想斯离去的占据心的某个角落,然后久不久的总要轻飘飘的乍现,让 吾为伊来一番缅怀,刹时落寞━━。 是的,是的,人的这一生中,艰辛万苦的走了过来,然而当中很多不愿去 记取,还是以为忘了的情事,就在越走越远的时候,越以清晰的画面,全然的 浮现眼前的把咱也给俘掳。 这淡呀淡的轻愁,原来是由人生 头那浓烈的欲 所悄然引退而后化成的 淡漠恨事;说了上来,竟亦形成了一种美态,另一种有了缺憾的美。这,不也 是咱一直以来,苦心追求经营的吗?得也不到,亦是一件很美的情事。 又恰如刘蜣所言之:「淡,不是忘,是不得向命运低头,更是对人生兴衰 聚散的一种领悟。」 总是时不时来叩敲心房的淡淡轻愁,是心深底处无法抹灭的呐喊,魂灵一 股永远不能遗忘的伤痛。 轻愁,淡淡的宛若夹在手中那正抽吸着的薄荷烟味,如斯撩人的欲搔,却 搔不到痒处。 淡淡轻愁。 轻愁淡淡。 .....。 -------------------------------------------------------------------- 〖绅士与疯子〗 ..水孩儿 总是习惯性地走在这条街上。 其实,要说习惯,也不一定全然,这条街是我每天往办公室的必经之路。 没有这条街,我不能到达我工作的地方。除非我有三头六臂,可以飞上去。即 或不然就是坐直升机...。 但,这只是我一时奢侈的想法。我还是必须天天准时地走在这条街上。 这条街与其它许多的街道没有两样。笔直的,柏油的、右手边有整齐、与 街道一样长的花圃。也许这就是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我并不是很满意这条街。街尾的两个巨型的垃圾桶令我得掩鼻而过。有时 候刺鼻的臭味令你呼吸感觉困难。 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位青年人,也是风雨不改的在这条街上出现。 最初我以为他们也和我一样,是每天工作的必经之地。但渐渐的我察觉到 原来不是的。 他俩的衣着虽然不是西装毕挺的,但也不算在褴褛之列。倒是头发长了一 点儿,又似 缺少梳理,因而,远远看去像极幼细的铁线,硬绷绷的,极不顺 眼。 我最初并不怎么注意他们的举动。但当他们告诉我,他俩是疯人后,我开 始时不时地注意起他们来了。 注意他们的最大目的乃是以防万一他们胡来。偶而四目相投,抛来一个媚 眼,只好急急地把目光收回。 有很多人嘲笑他俩是县议会总管,最初不明所以。在久而之的观察之下, 才知道内里有因。 原来,他们赶着每一个清晨乃是要把大垃圾桶四周的垃圾清理干净,一直 到地上清 为止。同时当他们俯身检拾地上的垃圾时,囗里不知叽哩咕噜些什 么! 是的!是该叽咕噜的。这些西装毕挺的绅士们,烟蒂随地一丢,皮鞋再往 上一踏,就算是最完美的交待了。 我想, 这些自称为高级人物的男仕, 女仕们是否脸红于自己毫无公德心 呢? 从此以后,我改变对他们的看法。 当他们拾起地上的垃圾时,回过头 来,我总是报以一笑,这样子,他们拾得更勤了。甚至越过另一条街去。 很多人卑视他俩,说是疯人一个。但,我却从没有这种心理。我认为他们 俩的公德心意识很强。 就算他是是一个疯人吧!但是疯人却有这样的一种情操倒是叫我们惭愧得 抬不起头来。 多少人,自家的垃圾都希 有人帮他们捡拾,更勿论那撒了一地,不知是 谁的垃圾了。 是不是,自称是绅士的一群人?你高贵的大衣也许比篮裤子值钱;但你的 道德观念却可不一定啦! 草19.7.98 -------------------------------------------------------------------- 〖另一种解脱〗 ..思安 夜幕低垂 昏黄的街道已不再有白天时的喧嚣。 此刻,柔媚皎 的月色正落在酣睡中的大地上,四周显得分外静寂宁谧。 偶尔,抬头看见一帆流星不经意地划过深遂的星海,也许带着无限的祝福 寄送远方的人吧。 于是,只身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让此刻的思绪恣意奔腾。 也许走在静谧的夜里, 才能看清楚斑阑的树影 与零散的石子在月光下细 语。 然而,今夜的星空底下还有多少人仍然清楚熟悉自己的容颜? 一位过客走在一个历尽风尘的深夜里,此时的夜似 美得有些紊乱,如他 此刻的心情。 他,用手轻触那冰凉滑溜的铁轨, 觉无情的岁月已侵蚀它曾经年轻的容 颜。 多少次刚编织的梦来不及回味,已让它随着这条铁道挥手而去。 奈何,现实绝对不让一丝梦想的萌长。 夜船,已开始深深沉落在地平面上。 家,是他此刻心中最奢 的。 一张张曾经多么熟悉的脸孔已被城市的烟霾所迷离。 缤纷的霓虹灯光始终照不清眼前的路。 什么时候串串雨花已飘落在他的肩膀上,点缀了今夜的寂寞。 雨水化成养份,融入花儿草木的生命。然而,什么东西又能融入他正缺氧 的心脏? 寒风。 对了,就是它带引他来到这个繁华的都市,将贪婪虚伪下嫁给他,使他逃 不出血液中的罪孽! 多安祥的夜 ,静躺着的铁道似 散发着完美的银辉。 深深地知道,今夜的他将安祥地恬恬睡去,因为他终于看清楚长着乳白色 翅膀的天使正向他伸出双手,在一片漆黑的夜幕里。 雨,依然 落在他的身上。 然而,他真的睡着了,睡得那么地香甜,彷佛初生的婴儿....... 写于1998年7月27日 -------------------------------------------------------------------- 〖误会〗 ..火孩儿 我真的是越来越讨厌小凡那一张虚伪的脸孔了,说什么“我们是知己”, “我们是死党”的,完全是囗是心非,说是那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自那次后,我就不爱叫她帮忙做事了。大事小事都亲力亲为,免得要她帮 忙,是越帮越忙。 想起那天的事就令人火起,不想帮人就直接说一句,何必说得那么爽囗, 说什么只是顺便而已,绝对没问题。可是到最后,那张支票可还不是回到了我 手中, 为什么说句谎言也不说得好听一些, 却偏偏说了这些让我绝对不信的 话。 我自个儿是有做过的,怎么可能不行?这根本就是让人上不了当的谎言。 这些日子来,我对她只是爱理不理的,管她是发觉也好,没发觉也好,我 反正也不再在 这份友谊。 今天又避着她不与她一道吃午饭,单独一个人也好,免得又要面对她那憎 人的脸孔,让吃下的饭菜都消化不良。 独个儿坐着,慢慢的享用着独个儿的午餐。 忽然,肩膀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差点儿把囗中的饭菜给拍的泻了出来。 原来是小清那好事鬼,几个星期不见,竟会在这儿见到她。 「小珍,不是吧?。 你会一个人在这儿吃饭?小凡呢?」你看,她那张嘴 又囗无遮拦了。 「别提她了。」我生气地说。 「不是吧?上个星期你们还好好的」她一脸怀疑。 「你怎么知道?」我感觉她有点烦人。 「可不是吗?上次我去银行遇到她时, 她还为你的支票与服务生争辩了起 来。」 「什么?你说小凡为着我的支票与服务生争辩?」 我提高了声音,不敢相 信的道。 「是呀,那么巧, 我排在她身后,她说你本身也替朋友做过的,可是服务 生就是说不能。她有些生气的走了,连一声再见也忘了对我说。」她张开手, 做了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再也咽不下剩下的那半碗饭了,我匆匆的咽下了塞在喉部的饭,猛灌了 几囗可乐,向小清说有急事,走了。 走回公司的路,我有些急促不前。我怕见到小凡,怕见到她那一脸关心的 面孔。我无脸见她。 我想,就让这件事这样过去吧!不当着一回事的。与小凡和好如初,让她 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可是内疚的心总是时不时的浮现,让自己不敢正眼面对她。是心胸狭窄的 后果,让自己一直睡不好。 于是暗自里告诉自己, 死就死吧!这个周末的下 午,一定要约小凡出来喝一杯下午茶。 ==================================================================== 【犀鸟文艺电子文库】Hornbill Literary Electronic Library http://ftp.sarawak.com.my/org/hornbill Keywords: Hornbill Literary, Chinese, Literature, Sarawak, Sibu, Malays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