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文电脑通讯(双周刊·日本)·★·★·★·             DONG BEI FENG              东    北    风             ·==·第31期·==·      1997年1月16日发行  1994年12月27日创刊   COM(China Online Magazines)编辑部出版 ======================================================================== 本期目录(com/c1997/1a-gb.txt) ======================================================================== 新闻摘要● 时事之窗●西藏情势异变 忧  国●我国现行民族政策的隐患──随感篇············桂 侯 至爱亲情●背后的阳光·······················廖学专 神州各地●黄河将变成〔内陆河〕等7则 香港有情●加拿大30万移民,纷纷返港 故乡速描●超载的北京·······················毛丹青 故乡的云●好山好水好人家·····················叶孝忠     ●两江机场铺通道投资观光纷纷来··············罗昌爱 幽默广场●难题等六则 日本观察●从O─157说日本的这和那···············黑 白 留日百年●郁达夫、鲁迅、郭沫若留日前辈之言 时事分析●1997年中美关系展望·················阮次山 名著欣赏●西伯利亚七匹狼·····················蔡振兴 文宛漫步●风雨天一阁·······················余秋雨 大千世界●嫁给日本人的中国姑娘──几个真实的故事(3)······朱慧铃 留美资料●美国亚洲留学生人数下降·················陈士铭 ======================================================================== 【新闻摘要】 ★「读卖新闻」16日报导,为改善中日两国关系的政府首脑互访,将配合今年9 月的「国交正常化二十五周年」、明年8月的「和平友好条约签字二十周年」进行 。据推测,日本桥本首相将于今年9月正式访中,江泽民主席将在明年正式访日。 ★第一汽车集团公司于96年12月整体一次性通过GB/TI9001─ISO 9001质量体系认证,日前接受了由北京九千标准质量认证中心、中国汽车产品 认证委员会质量体系认证中心颁发的证书。这在国内特大型企业中还是首家。 ★中央电视台耗四年时间拍摄制作的纪录邓小平生平的十二集纪录片《邓小平》, 于今年元旦日起播放,12日全部播放完毕。估计收看《 邓小平》片集的观众占 中国八亿电视人口中的百分之二十八,达到二亿二千四百万人。 ★明报12日报导,英国王储查尔斯太子将会乘坐皇家游船不列颠尼亚号,赴香港 出席香港主权移交仪式。在仪式上,他可能与国家主席江泽民见面,但不排除我国 会派出副总理钱其琛代表江泽民参加的可能性。 ★据台湾电视台消息,台湾电力在11日、与朝鲜签立了搬送6万桶核废弃物的契 约。这批核废弃物在朝鲜的贮藏期限将为「三百年」。在此之前,台湾曾试图与马 歇尔群岛及俄罗斯签订协约而未能达成。 ★最近一期《原子科学家公报》(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报导, 东亚的各国和地区正努力加强各自的军事力量,该地区的军费增幅高于其他地区。 该杂志说,中国大陆、日本、台湾、印尼、韩国、泰国、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在军事 编制、武器采购和军事工业化方面投入了大批资金,其军事设备将最终赶上西方国 家。 ★据国联欧州经济委员会(ECE)10日发表的一九九六年世界粗钢生产统计数 值表明,除日本以外亚洲各国的生产量均有扩大,我国首次突破一亿吨的记录,达 一亿三十五万吨(比前年增长6.8%),超过九千八百七十七万吨产量(比前年 减少2.8%)的日本,成为世界第一的粗钢生产国。 ★我国宇航业产值去年料将取得10%的强劲增长率,创下15亿8000万元的 记录,显示它已成功地抵消了环球宇航业大萧条的不利影响,而且预期今年也能取 得良好的增长率。这已是我国宇航业连续3年在不利的环球环境下逆流而上。 ★96年我国的海上石油生产比前年增加600万吨,达到1500万7800吨 。而政府先前的估计产量为1400万吨。同时,96年的海上天然气生产也高于 前年的23亿立方米、达到26亿8000万立方米。 ★据新华社北京10日电,国家计委已经正式批准三峡债券发行计划。发债主体是 中国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投资项目为三峡工程,发债额度为10亿元人民币 。这一消息是长江三峡工程开发总公司10日透露的。 ★据星岛日报10日报导,新疆阿勒泰地区自去年12月27日遭受特大暴雪袭击 以来,迄9日已造成26人死亡,54人下落不明。据悉,政府已出动直升机,空 投食品到被暴雪围困的灾区,并拨出250万元人民币作为救灾基金。而陆、空军 及当地医院的医疗人员, 已动员到受灾最严重的地区进行拯救工作。 ★由国家对外汉语教学领导小组辨公室和人民日报海外版文艺部联合主辨、昆仑饭 店协辨的“中国见闻──外国留学生汉语作文比赛”,10日在京揭晓并颁奖。日 本、阿曼和美国留学生的作品分获一等奖,另有6篇获二等奖、14篇获三等奖。 ★我国10日晚在安理会中就派出和平军到危地马拉一案,首次动用了否决权。危 地马拉过去与台湾维持密切关系,近4年来,年年在联合国倡议准许台湾重入联合 国,因此我国唯有表示,尽管“一贯支持危地马拉的和平进程,但为捍卫联合国宪 章,维护中国人民的合法利益,不得不投反对票。” ★外经贸部发言人9日宣布,中方已决定将暂停进口部份美国产品的实施期限推迟 至本月底。去年11月10日,外经贸部和海关总署曾发表联合公告,决定自12 月10日起暂停进口部份美国商品。而在12月19日至21日的第三轮谈判中, 美方表示美海关正进行重新核查,结果将于下一轮谈判时提交中方。双方代表团已 定于本月27日在京开始就双边纺织品协议举行第四轮谈判。 ★据北京市当局一项调查统计所得的数字显示,北京贫富悬殊趋严重。调查结果表 明:当地最高收入的两成家庭财产,占了全市家庭总资产的44.8%;而最低收 入的两成家庭,其财产仅占5.7%。调查指出,北京市的富裕家庭,继续维持富 者愈富的情况,但有关贫穷家庭的资产拥有和生活水平等情况,报导则未透露。 ★经济日报9日报导,根据予测,97年中国的微机销售量将增加40%,达22 5万台。其中约45万~50万台的微机将作为家庭用被购入。国产名牌约占市场 32%,进口产品占40%。软件市场也将扩大35~40%,打印机的销售量将 达到110万台。 ★据《日本经济新闻》8日报导,神奈川大学教授常石敬一最近发现了一分侵华日 军731部队于45年10月左右指示有关人员有组织地隐匿它在中国东北地区从 事细菌战和人体实验等罪行的文件。这分写给侵华关东军“满州第731部队”第 二任部队长、军医中将北野政沈的文件载明:“O及‘保作’绝对不说。”而“O ”系指被731部队用作人体实验的中国俘虏,“保作”则是细菌战的代号。北野 于46年1月由上海返回日本后一直遵照这分文件的指示隐瞒真相,直至47年苏 联方面揭露出有关事实真相。 ★外交部发言人7日表示,邓小平「身体相对来说是好的,没有甚么很大变化」。 去年底,北京市常务副市长张百发,曾就邓小平今年是否到香港参加主权移交仪式 一事发表讲话,称目前邓小平身体虽然不错,但现时已难以成行,因若染上感冒, 将是个严重疾病。 ★华人营养免疫学家陈昭妃近日荣获全美青商会颁发的1997年美国十大杰出青 年奖,成为该奖设立59年来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华人。陈昭妃在台湾出生,10岁 时随家人移民巴西,后到美国。                               (吴健担当) ======================================================================== 【时事之窗】               西藏情势异变   在西藏自治区,受达赖影响的分裂独立运动并未消失,局势依然紧张。有关爆 炸恐怖事件的消息接二连三,极有可能威胁到邓小平之后时局的安定,政府已准备 进一步加强戒备。   西藏地方报《西藏日报》12月28日的报导说,圣诞节的12月25日,在 拉萨自治区政府大楼前发生了爆炸事件。27日自治区党和政府领导人召开了“安 全保障大会”,会上断定该事件为信奉达赖喇嘛的集团所策划,为此制定了加强治 安对策的方针。   该报30日的报导也指出,分裂运动集团所制造的爆炸恐怖事件,已成为自治 区“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同时还报导说96年政府·党向主要的寺院派出了政治 工作小组,展开了爱国主义教育运动。   为排除达赖喇嘛在西藏的影响,江泽民国家主席去年11月下旬访问印度时, 曾反复要求印度总理不要允许达赖喇嘛从事政治活动。达赖喇嘛目前采取的战术是 通过访问外国,谋求国际舆论的支持以图影响中国。           (桂侯编译,原载1997年1月9日《日本经济新闻》) ======================================================================== 【忧  国】           我国现行民族政策的隐患──随感篇                                  桂 侯   【编者按:这篇文章为海内外首次对我国现行的少数民族政策提出了疑问,表 达了忧国之情。非常欢迎大家也来稿进行讨论和提出不同的看法。来稿请寄本编辑 部】   十多年前,也就是80年代初,正值胡耀邦制定“民族自治法”,大搞少数民 族优惠政策,人为制造各民族之间差别的时候,在我家周围,就那么一两年时间, 便冒出了许许多多少数民族“出身”的同事、同学、朋友。   只要是姓韦的、姓覃的都成了“壮族”。一位从小在一起玩大的邻居,高考时 离重点大学分数线差十来分,大家都以为他最多只能上一个较好点的一般大学,不 料来的竟是中山大学的入学通知书!才15、6岁的少男少女们还天真地以为是邮 递员送错了信,要不然就是发通知书的人把地址写错了,便去问学校领导。领导回 道:“他老爸的老母亲是瑶族,有什么办法!你们不服?去弄个少数民族成份来的 话也可以给你们加分!”后来,这位邻居从中山大学毕业后分到北京工作。一年后 ,认为还是广州能赚钱、自由,便又返回了广州。   另外有一个同班同学,高考时超过重点大学分数线12分,却因是汉族出身, 只得进了一所普通大学。该同学大学毕业后死也不愿再回广西,还没毕业,就开始 活动。好不容易在外地一个城市的郊区找到了一家化工厂。就职数年后,其父母也 告别了埋有祖先遗骨的故土随他而去。临搬家时,他母亲愤愤地说:“我们这些汉 族人在广西是永无出头之日的,就让给那些「少数民族」好了,让广西就这样烂掉 去吧!”   我的一位数学老师,50年代末从广东梅县的老家考入广西师范学院(现为广 西师范大学),毕业后主动留在广西,并将老家的夫人也接到广西来,在广西生儿 育女……。可到了85年初,他全家却去了当时还是“百废待兴”的深圳。临走时 ,他对我说:“从前虽有很多广东人到广西来,可看如今这势头,将来绝对不会有 什么好前途。我劝你毕业后还是到广东去为好……”   我竟无言以对,心一下子沉了好多……   为什么在喝同样的水,吃同样的饭,上同样的学校的人群中搞优待这个、歧视 那个的所谓“民族优惠政策”呢?人的出身不能由自己选择,难道仅仅因生下来时 所属的民族成份不同,哪怕将来成绩比少数民族出身的同学优秀,却不得不失去升 学,提升等决定一个人一生前途的机会吗?难道汉族就不该有和身边的少数民族一 样的享受平等上学、平等工作、平等待遇的权力吗?大家不都是中国人,不都同为 中华民族一分子吗?   这种人为的差别,不仅不利于国人间、各民族间的团结,只会造成相互间的猜 忌、不和、疏远。而且一个人一旦被划规为某个集团或民族的人后,哪怕他原本是 另一个集团或民族的人,哪怕他也拥有另一个民族的血。时间一长,很自然地就会 偏向他所属的集团或民族。过几代后,恐怕就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他民族者了。中 国历史上不是有过那么多汉人被匈奴人抓到戈壁沙漠去了的吗?几年,几十年,几 百年之后,每次草原上的异族挥动大军南下屠杀中国人时,在那残暴的野兽之中会 没有他们的子孙吗?   数年前,从《朝日新闻》的一则报导得知,由于我国实行少数民族优惠政策, 从83年至90年的几年间,从汉族主动改为其他民族的逾五千多万人(不包括新 生儿),使我非常震惊。翻开《人民日报》,也登有“很多人甚至以姓氏为依据来 改民族成份。例如一些人以自己姓马为理由而要求改成回族。……有的人为了证明 自己是少数民族、甚至编出7、800年前、自己的亲戚中有那个曾和少数民族结 婚的所谓证据来以证明自己是少数民族”。   一位在某厅级部门工作的朋友是“壮族”,但他自己说他的祖先是从山东迁入 广西的。50年代划民族成份时,将他家所在的村子划为“壮区”,他也就自然地 成了“壮族”。高考时还多加了20分,毕业后分到现在的部门。   作家张承志在他的《从回教看中国》(日文版)一书中写道:国民政府时代, 包括蒋介石本人,认为「中国内地只有汉族」、「回民仅是宗教信仰不同的国民」 、是「居住在内地的具有特殊信仰的汉人」,其民族仍为汉族。我国回教上层领导 人马鸿逵、国防部长兼中国回教理事长白崇禧等也是坚决反对把信奉回教的国人改 为不同于汉族的另一个民族即“回族”。因为不能以国人的宗教信仰来划分民族。 不然,信奉基督教的不就成了“基督民族”?信奉佛教的不就成了“佛民族”?… …   不由得想起了前南斯拉夫的悲惨现状。居住在波斯尼亚的伊斯兰教徒和塞尔比 亚人几百年前同属一个民族,同信一个宗教。后来南斯拉夫遭到土耳其的侵略和长 期统治,一部份人便改信了伊斯兰教。但相互间还是和平相处过来了。可到了铁托 执政掌握大权之后,便以信仰伊斯兰教的那部份人的风俗习惯等已经和信仰基督教 的不同了为由,便把“本是同根生”的这群人给分立出来,专门设为“伊斯兰民族 ”。可铁托死去才十几年相互间便打得死去活来……   苏联之所以解体,并不在于西方的影响和支持(其实,当时的西方领导人还都 把赌注押在主张维持苏联邦的戈尔巴乔夫身上),而是内部自身的原因。在推翻俄 罗斯帝国之后,列宁便将俄罗斯帝国解体,把各地变成具有独立性,拥有自治权力 的“社会主义共和国”,不久就让这些“共和国”以加盟形式组成所谓的“苏维埃 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并且还规定可以自由脱离这个“联盟”的权力……。   70年来,苏联不是大力强调民族融合,而是大力“实践”列宁的“民族自治 理论”,认为苏联这个大家庭里的其它民族比俄罗斯民族人口少,经济上,生活上 ,文化教育上也不如俄罗斯民族,要达到各民族间的平等,实现“真正的自治”, 必须从人口等方面扶持俄罗斯以外的民族,保持这些民族的风俗习惯……。结果相 互间的认同感,连带感越来越少。本是主体民族的俄罗斯民族的人口比例急剧下降 ,苏联解体前已降为50%左右。在经济方面,波罗的海三国等加盟共和国的经济 也超过俄罗斯,变得“趾高气昂”起来,觉得苏联邦拖累了他们。而另外一些加盟 共和国经济没得到发展,也埋怨是苏联邦限制了它们。甚至俄罗斯也倍感委屈,因 为它成了其它加盟共和国的原料的廉价供给基地,而这些原料本来可以自己用的… …。到后来,叶利钦等三人不睬戈尔巴乔夫强行宣布解散苏联邦时,苏联邦也就几 乎没遭什么反抗就马上灭亡了。   相互间已没有了认同感和连带感的话,要分起来甚至打起来都是很容易的,而 要和起来就难上难了……   解放前,居住在广西的绝大部份为汉族。   解放后不久,进行了民族成份调查和调整。将大量的汉人划成一个“人造民族 ”──僮族。并于1958年将广西省改为“僮族自治区”,还用罗马字为“僮族 ”制造了僮文,僮语。即使绝大多数的“僮族”兄弟自己对其也是根本不懂……。 也难怪,本来“僮族”跟汉族就没有什么不同,不久前还是“同一个族”的嘛。即 使如此,汉族所占的人口比例仍为大多数。60年代,周恩来认为“僮”字不好, 便将“僮”字改成了“壮”字。于是,“僮族”便又成了“壮族”。   最近人民日报海外版报导说现在还出版了根本不存在,当然也不被使用的所谓 “壮族人民仿效汉字六书构字方法创造发展形成的10.7万个字的《古壮字字典 》”,还出版了诸如《壮族文化重组与再生》之类的著作,云云。   80年代以来,由于实行少数民族优先政策,汉族子弟在升学、就职、提升、 甚至在结婚生育方面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歧视和差别,很多人对此十分失望和强烈不 满,更有许多人因而想方设法也要迁出世代居住的家乡;再加上有『让少数民族多 生,而只准汉族生一胎之类的少数民族优惠政策』,使得广西的汉族人口激减,少 数民族的人口比例剧增。到第4次全国人口普查时,广西的汉族所占比例又比第3 次全国人口普查时减少,已降至63%。两年前的一份《人民日报》还以称赞的语 调报导广西重视民族团结,努力改善少数民族的待遇,如今少数民族已占广西人口 的39%,广西的少数民族干部所占全体干部的比例已超出了少数民族自身所占的 整个人口的比例……。   几年后的下一次人口普查时,结果又会是怎样呢?当然汉族的人口比例肯定又 会比现在还要降低。几十年后,会不会变得和现在的西藏一样,住民的绝大多数都 是“壮族”?现在的“壮族自治区”会不会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壮人国”了呢?   一个地区尚且如此,整个中国呢?第4次全国人口普查时汉族占全国总人口的 比例也已下降,已不到92%。长此下去,中国会怎样?是否会成为第二个苏联或 第二个南斯拉夫?即使现在,在新疆,在西藏,不是老有人在鼓吹分裂独立,在制 造流血事件吗?   中山先生曾说过:许多曾创造、曾拥有过世界先进文明的种族都已灭亡了,我 们之所以没有被人征服,没有被忘种,乃是我们人口众多。   一个国家,一个政府,应致力于国人间的融和与语言的统一。而今的中国,却 是反其道而行之!把同样的中国人分成各种民族、各种成份、各种户口!没文字的 还要为他们造出来!甚至还以法律形式明文规定广播电台、电视台、报纸均可用不 同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央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等所用的语言和文字,连中小学 语文课本也可以用不同的文字。政府机关大门口的牌子、一般人的结婚证上印有两 种文字(拼音似的少数民族文字在上,汉文在下),这有利于国家统一吗?有利于 国人安居乐业吗?有利于中华民族的将来吗?秦始皇好不容易统一了文字,实现了 书同文的呵!   试想,如果不是秦始皇统一了文字,中华民族能经受的起那么多次的外族入侵 ,那么多次的被侵占、被蹂躏、被欺凌吗?中华民族还能存在到今天,还能高歌“ 五千年的文化是生生不息的脉搏”吗?还能自豪地说“自己是龙的传人”“中华民 族经得起考验”吗?   如果不但不强调民族融合,反倒鼓励各民族自治,人为地把同一个国家,同一 个地区的国民区分开来的话,又怎能促进民族团结,让大家团结一心呢?没有团结 ,又如何搞好经济,改善人民生活呢?   就我所知,以前,居住在广西的国人是相当团结的,即使是在58年改为“民 族自治区”之后,不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大家都很和睦相处,根本不在意,也 不关心诸如谁是少数民族,谁是汉族之类的民族成份问题。然而,胡耀邦时期制定 的“民族自治法”,强行规定了很多极不利于民族团结的东西,例如,规定第一把 手一定要由该“自治民族”出身的少数民族人士来担任(如果不是该当的那个“自 治民族”的话,不用说汉族,就是其他少数民族,也是不得担任的)。在提升、就 职、就学等决定一个人甚至一家或一族人前途命运的大事方面,也规定要优先考虑 少数民族等。甚至在生育方面,如果是少数民族出身的话,就可以得到多生的所谓 “照顾”。这一来,使本来非常融洽的人事关系,一下子便成了「一家欢乐,十家 愁」的让人心痛的局面。   众所周知,现在即使是在“民族自治地区”,除西藏外,汉族人口还是占大多 数或相对多数。如果人为地规定该“民族自治地区”应由该“民族”的人,而不是 由有能力的人当头,由其来领导大多数的汉族和其他非“自治”的少数民族的话, 又怎能让这些大多数人心服口服?又怎能调动大多数人的积极性和增进团结?又如 何尽快让包括“自治”少数民族在内的全体住民的生活好起来?不产生多余的摩擦 、矛盾,不打起来才怪呢。   “古圣和先贤,在这里建家园,风吹雨打中,耸立五千年……”   在祖祖辈辈和睦相处过的这块土地上,我们的儿辈们,我们的后代又会面临怎 样的命运呢?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注:本文所提及的“回民”,是指我国内地讲汉语的回民,而非土耳其语系,信 奉伊斯兰教的维吾尔族人,虽然史料中有称维吾尔族人为“回纥”。 ======================================================================== 【至爱亲情】               背后的阳光                                  廖学专   “当你面对阴影时,就看不见背后的阳光。”这是我经常拿来劝勉学生的话, 我自己就是个典型……   原来的我是不喜欢当老师的。   印象里,老师这个角色就是白白的粉笔配上白白的衬衫和微白的头发,再加上 斯文漫步的模样。我坚定地认为,这样的工作绝对不可能把我家的土屋翻成楼房。 纯真的脑袋里,只想专攻大学的建筑系,亲手设计有花园的自家庭院,让父母不再 为贫穷争吵,能够尽情享受人生的美好。我用功苦读,优异的成绩更另我深信,美 丽的梦想即将在不久的将来实现。高二那年,却发生了一件事……   我的父母吵架了……准确地说是“打架”。   模糊记忆中,长年卧病的阿爸似乎用了好多三字经,串连着断断续续的叫骂, 一向忍辱负重的阿母,那一次竟几近疯狂地尖叫起来。   然后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夫妻扭扯对打的场面。奇怪的是,身为长子的我,或许 是从小到大看多了他们的争吵,或许自己已经成为人家说的傻大哥,我做了一个跟 往日瑟缩在一旁完全不同的举动:拉开了父母亲。第一次察觉自己竟然已经高了他 们一个头,长年卧病的父亲及娇小的母亲,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但我忘了这一瞬 间的感觉,只是急急忙忙地吐出几个字:   “阿爸,不要打啦,你若再打,我就……”   我的拳头紧握,身体在发抖,单眼皮的眼睛狠狠地看着我那小腹微凸的老爸。   僵持中,我和阿爸互相注视了几眼……我望见阿爸那泛黄的眼神里,有着男人 不能赚钱养家的悲哀;那张水肿的脸颊上,流露出对人生已不抱希望的倦态……可 是我一点也不同情他,由于他长期卧病在床,使我们家这么穷:吃饭、买药全赖阿 母一人独撑,村里的人戏称阿爸是本地的“传奇人物”,17岁的我深以为耻。   “你、你大了……翅膀硬了,出去赚钱回来给我呀。”我不敢相信这是生我、 育我的阿爸。   我说不出话来,滚烫的泪水从双颊滑下。那晚,我铁了心,决定不再留恋读书 生涯,但不争气的泪水中,竟一再闪现着老师和同学的模样,以及那未来美丽的大 学图象……   第二天清晨,我提着皮箱来到阿爸床前:   “阿爸,我要去台北赚钱,一定会寄回来给你。”我告诉自己不哭,声音却依 然哽咽。   阿爸又翻了个身,不说一句话。破了洞的塑料枕头挡住了他的脸,我看不见他 任何关爱不舍的眼神,只有那一头早白的头发及飘荡在空气中的冷漠。顿时绝望吞 噬了我的心,我知道我已不能回头。   我刻意地避开清晨第一班学生公车,那上头有好多我的同学。我怕他们看到, 怕被他们笑,但又期待他们之中有人能看见我,或许来得及通知老师前来阻止,尘 埃中,我情不自禁地对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挥手……   颓然地跌坐在候车亭里,等着一小时后的公车,我心中想的全是:没书念了, 我只是高中肄业又无一技之长的人。别了,我的老师、我的梦中情人……   远远的,公车愈驶愈近,我对父亲的恨愈结愈深,绝望地抓起了皮箱,准备上 车时,突然一部记程车在我背后停了下来,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回头一看, 天呀,是老师。她娇小的身躯,就像是耶稣基督的化身,我知道有救了。   老师见我一脸愁云惨雾,给了我一句话:“如果你一直面对阴影,就看不见背 后的阳光。”然后她做了个决定:“先在我家住几天,或许事情有个转机。”   就这样,我“离家出走”7天。   第7天黄昏,爸妈来接我回去,临走,老师捶了一下我的胸膛说:“你看见阳 光了吗?”我笑了笑,不知道7天中,老师是如何与爸妈沟通的。以后的日子里, 阿爸与我没人主动提起离家出走的事,而我则抓紧着失而复得的机会努力读书,生 怕它再次溜走。   大约一星期后,阿爸要我提着一只母鸡送老师,我说:“哪有人送这种礼物? 还是活动的咧。”   “心意嘛,屋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呀。”   我尴尬地按了老师的门铃,当老师开门见到我提着一只咯咯叫的母鸡时,惊讶 的表情令我至今难忘。   “老师,我爸说要好好报答您。”   “谢谢。”老师不知所措地抓了母鸡,接着说:“不要报答我,以后有机会做 个好老师,回馈你的学生吧。”   就这句话,改变了我的梦想。   我当了老师,今年满十载。   去年教师节,我费尽心力取得调校多次的昔日高中老师的电话,跟她聊起我面 临的学生问题,我说:“谢谢老师,在我的的人生转折点上扶了我一把。”   “哦,不,应该谢谢你爸爸。”我心中为之一惊。阿爸因肾脏衰竭,已去世两 年了。回想他在家的日子,实在是不愉快的时候居多,连我妈都直喊:“解脱了。 ”   “老师,你太客气了,谢我爸什么呢?”我真的无法想出我阿爸较具体的优点 。   “当年是他跑到学校找到我去带你回来的。”   “不是同学告诉你的吗?”我以为老师在开玩笑。   “有几位同学说,当天早晨的确看见一位年轻人在公车后头挥手,可是灰尘掩 盖了容貌,没人确定是你。”   我沉默了半晌……   “而且,”老师又补充说,“我拉你进记程车时,你爸还躲在路旁掉泪呢。”   我握着话筒,眼泪竟然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摘自台湾《讲义》1996年第8期) ======================================================================== 【神州各地】             ★ 黄河将变成〔内陆河〕   八十年代以来所出现的经济高速增长势头和黄河水源日趋紧张的趋势表明,在 今后黄河流域的治理开发过程中,洪水和泥沙的危害将趋于减弱,乾旱缺水的问题 将趋于明显。首先,随着流域的大规模开发和经济的发展,流域需水量将大幅度增 加,全部枯水期的水和大部份洪水期的水将在上、中、下游地区被引用,同时也带 走相应的泥沙,黄河的洪水和泥沙会变得较小。其次,在黄河上已建成的龙羊峡、 刘家峡、青铜峡、三门峡水库以及将要修建的许多控制性水库,能够较好地调节水 沙资源,枯水期放下清水,供下游沿途工农业使用,最后也就没有多余水量流人大 海。除特大洪水外,多数年份无水放海,基本上成为一条〔内陆河〕。                        (摘自《经济作物参考报》)            ★ 武王伐纣前天文奇观将再现   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预报:全球关注的海勒──波普慧星,将于1997 年3月穿入地球公转轨道内,全国公众可以目睹这一罕见的天文奇观。   海勒──波普慧星是1995年7月22日由美国两位业余天文学家分别独立 发现的。   据天文专家介绍,海勒──波普慧星每三千多年返回太阳〔朝圣〕一次,上次 是在武王伐纣之前。                          (摘自上海《文汇报》)             ★ 上海所有谘询热线均被骚扰   上海几乎所有涉及性健康的谘询热线电话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骚扰。   在市爱滋病监测中心热线,中年女医生被一名骚扰者盯上了,他以各种方式在 电话中纠缠女医生。   在计划生育指导所的热线中,一名男子假扮女声一再追问接线护士小姐过好夫 妻生活的细节;更有甚者,有男子以下流语言猥亵护士小姐和女医生。   在上海市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的热线中,隔三差五会听到一个男子讲述臆造的 他与母亲乱伦的故事。   即使是电台颇有影响的深夜节目《夜半私语》,也曾收到骚扰电话。在各条有 关性问题得谘询热线中,性骚扰电话占百分之二到三,骚扰者绝大多数为男性。                          (摘自上海《青年报》)           ★ 人民日报7月1日出版华南新闻版   人民日报社组建华南分社暨创办华南新闻版新闻发布会8日在广州举行。社长 邵华泽在会上宣布,人民日报社在今年组建华南分社,7月1日在广州出版华南新 闻版。   华南新闻版是继人民日报95年出版华东新闻版之后,创办的又一个地方新闻 版。它将坚持党中央机关报的性质,坚决贯彻江泽民总书记关于创办人民日报地方 版要“宣传党的政策,把握舆论导向,体现地方特色”的指示,密切结合华南地区 的实际,为华南地区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良好的舆论支持,更好 地为全党、全国工作的大局服务,为广大读者服务。   人民日报副总编辑兼华南分社社长李仁臣主持了发布会。   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海南省的有关领导,广州、深圳、珠海、汕头市的 党政部门领导和驻地解放军、武警部队的领导,华南地区一些新闻单位的领导出席 了发布会。人民日报驻广东、广西、海南、深圳、珠海的记者站站长参加了会议。                        (摘自《人民日报海外版》)              ★ 深圳欲取消无人售票   深圳是全国最早实行无人售票乘车的城市。现有的无人售票,要求乘客自备零 钱,有的乘客因为没有零钱,只好投入整钞,有的因投币不足,与司机发生口角, 每天都要发生数十起类似纠纷。据记者了解,现在广州等城市实行的接触式磁卡, 也存在着不少问题,刷卡比投币慢,乘客一多就出现拥挤。几经酝酿,深圳市已决 定将从今年起采用一种新型的无线感应式乘车储值卡,这种卡只须对着客车上的感 光系统一照,便可读取票值,这种卡一般可重复使用十万次左右。                            (摘自《文摘报》)          ★ 广西党干卖假民族成份牟私利   广西陆川县民委从94年9月至95年5月,就给数百人办了假民族成份,收 取不合理的费用达78700元。   按国家有关政策规定,少数民族考生高考时可加20分;如果男女双方均是少 数民族,婚后可生两胎;同等条件下选拔干部时,少数民族将优先考虑……于是, 一时为子女换民族成份的风气蔓延开来。   陆川县某中学政教处的徐主任,95年上半年为9名学生得母亲填写了假少数 民族成份及相关内容,使12名学生顺利办理了假少数民族成份。徐从中收取现金 1050元,除办证用去300元外,余下750元占为己有。                          (摘自《中国青年报》)           ★ 没零钱入厕所憋倒「大款」  日前,成都市东城根街一过路生意人因无零钱,站在厕所外给一守门大爷说了许 多好话也不让进。无奈生意人求情地说:「这水火不留情,那我拿一百元你找吧。 」哪知守门大爷一听更生气:「你大款有钱,反正厕所无零钱不许进,请另找方便 。」生意人因喝水过多无法控制便强行冲进厕所,正欲方便,不料守门大爷一把将 他给拖出来,生意人气急之下掀翻了大爷的桌凳和大伞。于是,闹剧、悲剧,上升 为滑稽剧:守门汉气昏倒地,生意人小便尿裤,围观者捧腹大笑。                             (摘自《蜀报》) ======================================================================== 【香港有情】            加拿大30万移民,纷纷返港   加拿大第三大城市温哥华。据估计人口的六分之一为香港来的中国人,被称之 为“香哥华”的市内,中文招牌麟次栉比。   位于市商业区一角的世界交通博的宏大旧址也被香港财阀、长江实业的李嘉诚 会长们买去。将投资30亿加元(约合日币2500亿)进行再开发。   不仅在温哥华,在加拿大各地,给加拿大带去金钱的香港移民都受到欢迎。中 英两国就香港归还达成协议时的84年以来,来自香港的移住者已达约30万人。   随着香港归还的临近,此风向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有因「对香港归还的不 安」而忙于取得加国国籍的香港人,可为取得加国国籍须在加居住至少3年以及比 香港高得多的税金等却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90年以后加拿大的景气也是一直停滞不前。华人之间的生意竞争更是十分激 烈。为此把家眷留在加国而重返香港的商人增多,收取高额费用以代办各类手续的 捐客也乘机在暗中活跃。   即使是移住到了海外,如果7月1日之前返回香港的话,也能得到香港的永住 权。移民者纷纷赶在这之前返港的现象对加拿大经济也有可能造成微妙的影响。           (桂侯编译,原载1997年1月9日《日本经济新闻》) ======================================================================== 【故乡速描】               超载的北京                                  毛丹青   事隔两年,上周我回了一趟北京。   走出机舱门,迎面扑来的气味仍然是非常熟悉的,上回离京时,到处还是尘土 飞扬的施工工地。但这回看上去,市街路口似乎平静多了,施工的地段已经明显减 少,很难听见打夯机的轰鸣。脚手架盘绕的大楼也正在一层层露出新的姿容,为首 都增添一些发亮的色彩。我原想,如此平和的气象会给市民制造一种宁静,可后来 两天,我的见闻却无法使这个想法站住脚。无疑,这对我是一个意外。                 一   坐上出租车,没聊几句话,一听说我是60年代出生的北京人,司机突然说: “那个年代,可真恶!”   我知道他指的是文化大革命,稍候,他继续说:“我家的邻居有个书生,写字 儿的,整天挨斗,戴高帽,抓到大马路上游街。你说他一个细皮嫩肉的,哪儿受得 了这些。结果他想寻死,又怕连累家里,就偷偷跑到通县那边儿,找了个农户人家 ,正好没人。他拿起灶头前的菜刀,就往自个儿的脸上猛砍,血肉模糊,让人认不 出是谁,然后投河自尽。后来,农户发现灶头前还放着两毛钱,原来这钱是他支付 的菜刀费。那年代真他妈的作孽!哥们儿,你说呢?”   出租车很破旧,飞跑起来,噪声巨大,司机的嗓门也高,但我一时无话答对。 刚出北京机场时那种宁静的感觉一下子被无情地搅乱了,我觉得难受。这时,手握 方向盘的司机还在嘟囔什么,不过我没问他。听话音,司机好像是说:别看今儿改 革,大家生活好了,好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话也许是我没听准。                 二   坐“神牛”逛前门大街是一个聪明的选择,一来“神牛”牌三轮车的底盘设有 弹簧,坐入车篷内,悠哉悠哉,极舒服,二来“神牛”穿梭于车水马龙的大道,不 受塞车之苦,畅通无阻,为你在车满为患的市面上带来一丝高贵的感觉。   蹬三轮儿的是一个老头,话多,铿锵有力,话音落地见响。他的嘴巴上下张合 ,抽空儿还扭头看我,好像是为了监查他的主顾是否聆听他的高论。本来我想细细 地观望车篷外的景致,让老头这么扭头一看,我也只好做出倾听的状态,叫他不至 于扫兴。   “我说,兄弟。你说今儿这世道,怎么有那么多人牛皮轰轰?谁也不知道他们 从哪儿杀出来的,真敢开牙!上回,我拉了两个土老冒,这一路上,他们就跟我背 后吹牛,一个说他大哥的亲戚是李岚清,一个说他老家在扬州,跟江泽民他家住街 坊,到了京城无敌。我心里琢磨,反正是牛逼不上税,跑到这儿来想充大头?也不 撒泡尿照照,想跟咱吃皇粮的拿一把,真他妈的多余。这两厮越吹越邪乎,恨不得 说他家祖先就是这京城里的皇上,我听着来气,心想不能惯这号人的臭毛病。你猜 怎么着?我把他们当地哄下去,不管喽……。”   “那人生地不熟的,您不是坑人家么?再者,您老也挣不到钱啊?”我急忙问 蹬“神牛”三轮的老头。他个头不大,但有那么一股精劲儿。   “兄弟,赶情你也是北京人,咱能叫土老冒儿唬着么?牛逼大的人都给我请下 车,本爷从来不懂什么叫伺候。”   我不明白他跟外人逗这门子气图啥?当然,我自然不会吹牛,免得半途也被他 撵出去。不过,据他说,那两个土老冒大喊大叫,骂他是混蛋服务。结果,老头只 回答了三个字。   “超 载 啦”   我听了,心里觉得好笑,但实在笑不出来。                 三   时代是变化的,一旦它的变速超出了我们的想像,就会产生一种不平衡。照理 说,北京人憨厚、诚实,讲话也轻松。可眼下,他们却是沉重的、浮躁的,乃至内 心深处潜伏下一种忿忿不平的情绪。这么看北京,可能与我客居邻邦有关,离开故 土时间长了,看事论事已经不象原来那样一步一个坑,而是从大面儿上扫描,获得 一个总体的印象。   这回,我拜访了老作家邵燕祥,而且跟他阐述了以上的道理,他听后,面带笑 容,不紧不慢地说:“我每天出门,花几个钱,到街面儿上买点儿小菜,就能明白 今天的行市,就能看见大家的喜、大家的乐,还有大家的悲。这是从外面看不见的 ,唯有你住进来,才能明白。”   我自感惭愧,隐约地还有一种担心。也许有一天,北京会把我认定为“外来的 过客”,就象一股清烟飘散,无声无息,也不敢留什么痕迹。当然,住进北京,感 知北京是必要的,离开北京也不等于丧失了关怀。无论对出租车的司机,还是对“ 神牛”的车把式,我原先以为北京是宁静的,但又发现她的沉重和浮躁,所有这一 切,作为私人的感受,恐怕都来自于最本能的关怀。   令我如此思考还有一个理由,这就是我在北京见到了《超载》乐队的歌手高旗 。                 四   高旗有一张清秀的面孔,看见他,或者听他娓娓长谈,你几乎猜不出他的音乐 里能爆发出一种嘶吼和疯狂。这恰恰像我之于北京的感受,表象与内涵有明显的落 差。为了缩短这类落差,我问高旗:“你为什么把自己的音乐叫作`超载 呢?”   “现在有很多事情,你很想做很想干,但做不动干不动。周围的空气都是高密 封式的,把你裹得死死的,象个保鲜的罐头。装载你的运输工具早就负荷了,负荷 了几千年,不得动弹。我的音乐从哪儿来?无非就是拥有这样一个诞生的条件而已 ,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叫它超载,是一个最简单的表达。”   高旗一边对我说,一边向我解释他的最新作品集,这部作品是由中国火音乐制 作发行的,其中有一首《死亡之诗》的歌曲在送交文化部门审查的时候,被指责为 “太伤感太灰暗”,号称“我们的歌曲不能唱死”,要他改掉歌名。于是,高旗把 “死亡”两字改为了“生命”,但同时,他要求英文的译名仍然维持原创的含意“ Poem Of Death”(即“死亡之诗”)。   这样一来,在最近国内各大音响书店销售的“超载”磁盘的封底,人们会发现 中文的“生命之诗”已经被译成了英文的“死亡之诗”。这作为一般的滑稽,也许 会被人嘲笑,但对于一个想自由自在地表现自己的人,对于一个真正了解中国的人 来说,它是一种深刻的沉重。正如高旗的歌词一样:   低下头是人间   抬起头是天边   转过身是欺骗   走向前是无言          超载第三首歌(1996.8)                结束语   北京并没有像我刚下飞机时所感到的宁静,尽管楼厦林立,井然有序,但从每 一个人的诉说当中,我感到了一股往外涌的力量,而且很强烈,至少这是我回到日 本所无法感受到的。人们好像都是纤夫,正在拉着一个庞大的时代,拼命地往前托 、往前拉、往前拽……。   离开北京的那天,我约了一辆夏利送我去首都机场。司机师傅闷头开车,不爱 搭理人。我坐在他的右边,也觉得无聊,窗外的光景已经在这几天看了很多,没有 什么新鲜玩艺儿。无意,我发现眼前的车窗右上角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圆纸片,足足 有十张。我觉得好奇,于是斜着脸,往上瞧,从纸面背后的发行单位可以看出是公 安局的路管局、机动车管理所、路养办、车身税、保险证明……等等,简直象个万 花筒。正当我看着它们,嘴里嘟囔着每一张圆纸片的名称时,司机师傅开口了。   “我兜里还有两张呢,想知道么?我嫌麻烦,压根儿就没往车窗上贴,弄那么 多的大疤痢,管啥?真他妈的累人。一看它,我觉得整个车都沉。”   ………   这时,我似乎有所感悟,对于我的故乡北京来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轻装前进 。除此而外,还要什么呢?                               (关阳提供) ======================================================================== 【故乡的云】               好山好水好人家                                  叶孝忠   我和梁秀蛮有缘。初抵阳朔,在一间咖啡座吃早餐,就看见她主动和邻座的洋 人夫妇攀谈。她衣着朴素,不施脂粉,绑着两条马尾,胸前搂着一个小包包。黝黑 的肤色,是下惯了田的证据。他们用流畅的英语交谈,不时传来笑声。心里猜想, 该是兜售些古董纪念品明信片或什么的。   后来独自踩脚踏车到福利小镇,又碰见梁秀,见她亲昵地挽着一个洋老太太的 手,脚步匆忙,不时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似乎发生什么事。后来和梁秀谈起,原来 美国老太太不小心遗失护照,梁秀陪她回来找。   ★ 丹麦人万里寻梁秀   当我踩了一天的脚踏车,回到阳朔的丽莎咖啡座时,约好的丹麦朋友已经在那 里等候。   离桂林东南65公里的阳朔可说是洋人的天堂,阳朔三面环山,一面让漓江绕着 ,桂林山水虽然甲天下,然而阳朔山水却甲桂林。这里消费比桂林低多,一晚人民 币10元(约 2 新元)的旅舍比比皆是,空气和市容也好多。更重要的是,这里有 一流的露天咖啡座,侍应生都说得一口流水一样的英语,咖啡座每晚播放最新的镭 射影碟西片,使洋人有回家的感觉。   朋友悠闲地坐在露天的椅子,晒着初秋有点冷有点暖的太阳。梁秀也在那里, 正和朋友们聊得起劲。不时爆出笑声,是梁秀的笑声,毫不拘束地迸发出来。受过 城市训练的我们总是笑得小心翼翼,担心自己失态,渐渐地忘记如何笑出声音,听 着梁秀的笑声,感觉很舒服。   后来丹麦朋友告诉我,梁秀在丹麦很红。很多丹麦人到阳朔都特地来找梁秀。 原来梁秀在年中时带过一对丹麦记者,后来他们在丹麦一本女性杂志上介绍梁秀, 梁秀就这样红到丹麦去,不少丹麦人还拿着剪报到阳朔“万里寻梁秀”。   ★ 农村妇女学英语   梁秀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春耕最忙也最苦,目前秋收已过,所以时 间较多,现在和所有的阳朔妇女一样为来临的冬天编制棉衣,缝布鞋。梁秀今年4 2岁,育有两名女儿,她最大的遗憾是无法为丈夫生下一个儿子,她说在这里哪个 家庭有男孩就是幸福的家庭。   这样的话,听得两个丹麦女孩目瞪口呆。   三年前的一天,是梁秀生命的转弯处,她认识了一名丹麦的女医生。当时梁秀 并不谙英语,女医生却讲得一口流利的华语,就这样结为好友。女医生告诉梁秀, 她可以尝试带些外国游客走些乡间小路,甚至到她家里吃顿家常便饭,这就是赚钱 的好机会,游客都喜欢这些。好友告诉她,不懂英语可以学,一天学一个词,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就学会了三百六十五个词。当然三年里,梁秀肯定不止学会了千多个 词,她还学会了如何把词串成句,变化复杂的英语语法,还能和洋人谈笑风生。   “那时候,我白天下田,晚上哄孩子睡了,就开始自学英语,也没有老师,就 一直死抄死背,到阳朔找洋人聊天,开始时也只能带些港台同胞,后来慢慢开始带 洋人。我的英文也慢慢进步了。”梁秀的语气透着谦卑,一种中国妇女才有的谦卑 ,我认为她是应该自豪或是骄傲的。梁秀身上总带着一本小册子,认识了新词,就 把它写下,这样不断学习,才有可能进步。   ★ 走进泼墨山水画   就这样,我和两名丹麦朋友参加梁秀的旅游团。早上骑脚车到月亮山,月亮山 是阳朔著名景点,山中开了一个大洞,故名月亮山。午饭在月亮山下梁秀的家享用 。最重要的是往返的路途都不走满是卡车、黑烟、噪音的大路。若走大路,月亮山 和阳朔之间的路程只需要40分钟。   翌日,吃了丰富的早餐,在清爽的秋风下,我们踩着脚车出发。乡间小路不好 走,路不是铺得平平的。爬上斜坡得使劲地踩,下坡时最愉快,风在你耳边大声地 笑,当然得小心路边的水池。偶尔有过路的水牛、水鸭,我们得停下来让路。我就 是喜欢这样的路,粗犷,自然。走惯康庄大道的脚,早就被宠坏了,是时候让自己 有跌倒的机会,让自己有跌倒了再爬起来的机会。我轻轻地唱起歌来,在这样美丽 的早晨,也只有用歌声来赞美它,就像早起的鸟儿一样。带路的梁秀不时回过头来 问:这样的路,喜欢走吧?   这里不像桂林,没有精心安排好的风景。然而只要离开的尘嚣,何处不是风景 ?走进小路,前后左右的山山水水,把我们重重包围了,一座座奇形怪状的山,一 支独秀,拔地而起,每一座都有一则美丽的传说,山下一亩亩的田地,秋收已过, 稻米已经收割,铺满地上,享受阳光。田地现在改种青菜,镀上阳光,油得发亮。 田亩间一栋栋的泥巴屋,朴实无华,还有小小的烟窗,我知道一间屋里,一户幸福 人家。   由漓江看山水,也是美的,但是总让水隔得远远的。况且船不停,无情往前走 ,漂亮风景稍纵易逝,连赞美也来不及。而现在,这些本来只能远眺的山水都出现 在眼前,你要停,就停吧!山水也陪着你停了下来。我们走进了一幅泼墨山水画, 成了画中神仙。   ★ 美丽的总不长久   梁秀把我们带进一座小村庄──龙村。背山面水,龙村是梁秀母亲的家乡。小 溪里聚着洗菜洗衣的村姑,看着我们笑;扛着50公斤枯草的村妇,也对着我们笑 ;在街上溜达的小孩也抢着跟我们笑,争着做我们的模特儿。于是我们忙着迎接他 们的微笑,并且礼尚往来。我喜欢这样的小镇,窄窄的石板路,矮矮的房子,灰灰 的瓦,老老的树,这里每个人都认识每个人,只需要学习一种表情,笑。   这里的房子都有超过百年的历史,梁秀把我们带进曾是清朝大地主的庭院。盘 桓于屋脊的飞龙依旧,精致古朴的木雕依旧。梁秀说现在的人肉吃多了,已经没有 这样的好手艺了,从前的木雕师傅都是吃素的,所以眼力也较好。   这些活过历史的艺术品,虽然添上了风霜,但是美丽依旧。曾有外国游客出高 价收购,屋主就是坚持不卖,因为这些都是祖先的东西,卖,就是不肖。然而这些 老屋不久可能就要拆了,原因是年轻人都不愿住在这些残旧邋遢,又不安全的老屋 。我们听了,只能惋惜。再看木雕一眼,不知道会不会只有一面之缘。是不是,世 界上凡是美的,总是不长久,总是多灾多难。   ★ 女儿过继给丹麦好友   离开龙村,我们爬月亮山。下了山,梁秀把我们带回家里,夫妇俩已经准备好 午餐,饭菜挤满矮矮的桌子。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简单而丰富的家常便饭。梁秀的房 子收拾得乾净整齐,房子还是夫妇俩一手盖的,费用全部来自梁秀的丹麦好友。梁 秀笑着说自己很幸运,跟着两名丹麦女孩。原来梁秀对丹麦人总是特别偏爱,常常 为他们安排额外东西,比如到龙村去。   房子的一面墙帖满世界各国飞来的明信片,都是梁秀带过的朋友;一面墙则是 梁秀女儿的得奖证书,贴得满满的骄傲,书法比赛,作文比赛,三好学生,林林总 总。看得出梁秀对女儿的成就特别自豪,可惜其中一个女儿,梁秀已经将她过继给 丹麦好友。再过六年,女儿16岁时,就会跟朋友回丹麦。我们马上想,这个女孩 会适应丹麦的生活吗?梁秀点着头,很肯定的说:“会的,她一定会的,她还小, 容易适应。我也是为她的将来着想,去了那里,生活一定会更好,总比留着这里强 多,这里的女孩长大,就是嫁人,然后像我一样一辈子留在田里干活,这样的生活 不好过,我希望女儿过得更好,我信任我的朋友,她一定会送我女儿上大学,然后 像她一样当医生……”   中国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总是为子女盘算好一切。我想或许我们的顾虑是多余 的,因为有其母,必有其女。   离开梁秀家时,夕阳已经悄悄把归途染成金黄。炊烟四起,一天的劳作已经结 束,乡间小路都是回家的人,天空掠过归鸦,我曾经渴望这样简单的生活,现在我 已经清楚这些渴望也只能是美丽的渴望,有距离时总是最美的,当它实现时,我不 知道我的渴望是否依旧。我们踩着脚下的风火轮,和黑夜赛跑,往阳朔奔去。                  (摘自《联合早报》1997年1月5日) ======================================================================== 【故乡的云】            两江机场铺通道投资观光纷纷来            临桂成为中外客商投资热点                                  罗昌爱   著名爱国人士李宗仁的家乡广西临桂县,由于桂林两江国际机场的通航而日益 成为中外客商投资和旅游观光的热点。   据不完全统计,在机场通航前后仅4个多月的时间里,涌到这里投资的中外商 贾已经有10家,总投资额近6亿元人民币,其中合同金额2.4亿元,意向投资 金额3亿元,已经到位资金3760万元。投资总额相当于全县在这以前15年总 和的3倍,为广西近年来县级外商投资所少有。旅游观光人数也成倍增加。   由国家投资18亿多元兴建的目前属国内一流水平的桂林两江国际机场,从它 动工的那一天起,就广为国内外有关人士关注。两江国际机场距李宗仁故居不到5 公里。随着中外客人的蜂拥而至,临桂终于掀开了它那迷人的面纱:临桂环抱世界 旅游名城桂林,这里山水绮丽,资源丰富,县城距市区只有18公里,大片土地和 旅游资源尚未开发。两江国际机场的通航以及广西第一条高速公路和铁路湘桂线从 该县穿城而过,一下把临桂与外面的世界联得更近了。县委县政府抓住这一机遇, 不等待,不犹豫。他们在机场公路两旁树起了醒目的广告牌,以更优惠的政策,更 高的办事效率,主动四下招商,在不到两个月内就与港、台商及国内投资者谈成了 4个开发项目,总金额达2亿多元。此外,由于看中临桂紧靠桂林,农业资源丰富 ,国内外来这里投资开发农业的人也日益增多。             (摘自《人民日报海外版》1996年12月24日) ======================================================================== 【幽默广场】          ☆ 难题   两个老朋友在路上相遇,其中一个愁容满面。   另一个问:“你这样忧愁,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题?”   “我借了两万元给一个人做整容手术,可我现在认不出他来了。”          ☆ 仰游   有一位绅士在餐馆进餐,忽然发现菜汤里漂着一只苍蝇。   他扬手招来侍者,冷冷地讽刺道:“请问,这东西在我的汤里干吗?”   侍者弯下腰,仔细看了半天,毕恭毕敬地答道:“先生,它是在仰游。”          ☆ 戒指   法官:“为什么你拾到这样贵重的戒指不交给警察或是失物招领处呢?”   被告:“我倒是有过这个念头,法官先生。可是当我看到戒指上刻得非常清楚 的那句话时,便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法官:“哪是句什么话?”   被告:“「永远属于你」。”          ☆ 慢性人   冬天,有几个人在屋里围炉烤火,突然,一个慢性子人发现有个人的裤脚被火 烧着了,但他仍慢条斯理地对那个人说:“有件事,我早就看到了,告诉你还是不 告诉你呢?告诉你吧,恐怕你这个性子急的人要坏事;不告诉你吧,恐怕你要遭大 祸了。这叫我怎么办呢?”   那人忙问究竟是什么事。   他指着那个人的裤子说:“你的裤子烧着了。”   那人马上跳了起来,急忙把火扑灭,转过头来气愤地说:“早就看见了,为什 么不早告诉我呢?”   慢性子人取笑他说:“我说你太性急,果然如此!”             ☆ 领袖的名字只能做主语   语文老师上语法课:“毛主席万岁、毛主席的话儿记在心上、我们热爱毛主席 ──这句话中,‘毛主席’这个词分别作主语、定语和宾语。”   工宣队长正好经过教室,马上在窗外斥责:“不许放毒!毛主席只能作主语, 不能作什么丁语、丙语的,简直是胡言乱语!”             ☆ 永不变的答案   一天,一位英国农场主在纽约希尔顿饭店与总台服务员聊天。   “这儿有一则迷语,”总台服务员说,“我母亲生了个孩子,这孩子既不是我 的兄弟,也不是我的姐妹,你猜猜看,那是谁呢?”   农场主想了一会,然后说:“很遗憾,我不知道,请你告诉我吧。”   总台服务员大笑着说:“就是我。”   “哈哈!真有趣。”农场主说道,“我该记住这件事。”   过后,农场主把这则迷语让他的朋友们猜。他说:“这儿有一则迷语,我母亲 生了个孩子,这孩子既不是我的兄弟,也不是我的姐妹,那么该是谁呢?”   没有人回答。   “你们不知道吗?”农场主大笑着说,“让我告诉你们,这个人就是纽约希尔 顿饭店的总台服务员。”                          (摘自《幽默与笑话》) ======================================================================== 【观察日本】           从O─157说日本的这和那                                  黑 白   是近日的“O─157”大肠病毒夺走了十数条人命,又继续蔓延开来所引起 的恐慌,才让日本人和在日的外国人认真地审视起身边的卫生来。   无可置疑,大和民族是一个极重整洁的民族。然而,每个民族在美誉的后面, 总会或多或少地带有本民族先天的陋习。这里面,有社会、物质、科技等因素的影 响,也有历史、地理、民族进化之关连。在此,鄙人想从一名“外人”的视角,单 列些与“先进大国”不太那个的点、线、面。   其一:吃生食。   日本人好吃生食,鱼、肉、菜、果类几乎是无生不吃。西方先哲达尔文指出, 从猿进化为人,吃生变吃热,是一个非常有决定性意义的转变,如若无此改变,今 天能否有高智商的人类存在,还是个问号。而日本的“超市”里常见摆放了一天或 第二天的寿司和配有各种生食的日式盒饭。难怪“O─157”能大范围地发生在 日本,这不能不归咎于日本人常年多吃生食的习惯。   其二:用手帕。   小手绢的功能不外于擦汗、擦泪、擦口水、擦鼻涕、擦脸灰等。尽管它常洗, 但终究没去消毒,极不卫生,是一个重大的交叉的传染源。如鄙人没记错的话,在 十年前,在国内生活过的那个都市里就逐步淘汰了手帕,代而用之的是一次性使用 的纸巾。   其三:睡“榻榻米”。   人类从住树上到住地下,从住山洞到住平川,从住茅屋到住洋房,从睡地板到 睡“水床(可调温的橡皮水床垫)”其科学性与舒适性不言而明。   如果当年东瀛岛国的住民为的是节省空间而盖矮房,睡“榻榻米”的话,已步 入科技昌盛时代的今天,睡“榻榻米”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知道,人体每时每刻都会有相当数量的新陈代谢物排泄和脱落,如体屑、 发屑、头屑、体毛等。另外,各种灰尘也无处不在地成积下来。“榻榻米”作为床 和地板、工作等场所,人们每天都在上面走动,做事。是一处藏污纳垢的地方。晚 上,人睡在“榻榻米”上面,很容易吸进种种不洁之物。尽管日本的主妇们大多都 每天吸尘一遍,但上面的沟沟缝缝是剔不清的。而且,“榻榻米”用旧了,湿气很 重,不少老房子里的“榻榻米”的反面已经霉烂。   其四:用公众拖鞋。   日本人不在乎用公共拖鞋,且几乎家家都备有。人的一生脚是最劳累的,故脚 病也很多,还有带传染性的。在下遇到一定有脱鞋更履的场所或家庭,是宁可光穿 袜子而行。当然,袜子是切切不可有破洞和异臭扑鼻。   其五:食具不太消毒。   在日本,众多的小型饮食店的食具是不经常消毒的。常常右手将用过的碗碟放 进这边的池子里刷一刷,然后再仍进那边的池子里,再用左手捞起。食具水淋淋、 湿漉漉的就又装食物给下一位客人了。在欧美一些先进国家里,不带专用手套捏食 物和摸熟食的店铺是要吃官司的。而在日本对此却熟视无睹,做寿司的边做还边唾 沫四溅的吆喝着。   以上种种不知诸君以为如何呢? ※桂侯:让我再加一点,就算作“其六”吧,最不可思议的是日本人吃所谓的“倭 鸭子”(意为点心,此处为音译oyatsu)时,不论是建筑工地的工人还是坐办公室 的职员,都无先洗手的习惯,抓来就吃!──读后之感也。                  (桂侯摘自《东方》96年10月1日版) ======================================================================== 【留日百年】          郁达夫、鲁迅、郭沫若留日前辈之言   ★ 郁达夫:我何苦要到日本来,何苦要求学问,既然到了日本、那么自然不 得不被他们日本人欺侮的。中国呀中国!你为什么不富强起来,我不能再隐忍下去 了。   ★ 鲁迅: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 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 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 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 :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 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 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 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 台。他的脸色彷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 郭沫若:“日本人哟!日本人哟!你忘恩负义的日本人哟!我们中国人究 竟何负于你们,你们要这样把我们轻视!”                               (桂侯输入) ======================================================================== 【时事分析】            1997年中美关系展望                                  阮次山   在过去一年内,美国虽然表明不会围堵中国,会设法和中国交往,而且中美的 关系的确有一些进展,可是考虑到美国的外交大气候和摇摆不定的外交政策,人们 是很难预期今年内中美关系会有显著改善。   经过1996年的极低潮之后,一般人认为,在今年内,即美国总统克林顿第 二任期的头一年,中美关系将有所改善。这种中美关系的“改善论”,大都基于以 下情况的推论:   △去年11月下旬,美国国务卿克里斯托弗曾访问中国,同时,克林顿与江泽 民在马尼拉会晤时曾达成两人互访的协议,并已原则上决定,由美国副总统戈尔先 在今年开春之后访华;   △拖延两次的中国国防部长迟浩田终于在去年12月9日成行访美;   △中国国务院外事主任刘华秋在12月19日访华府时,获克林顿接见。   但是,上述情况其实不能作为中美关系的必然会改善的指标,因为:一、克林 顿与江泽民两人的互访在原则上虽然定于1997年及1998年之间进行,但并 无确定日期,且谈了近4年,等于原地踏步;二、迟浩田访美结束之日,美国立即 宣布对台军售1亿5000万美元,比前年增加了1亿美元,虽然此军售早已决定 ,据美国政府表示,他们之所以在12月18日迟浩田离美之日才公布,是要避免 造成难堪。但军售台湾的执着,显示美国无意大幅改善双边关系;三、过去一年, 美国莫名其妙的把刘华秋当成与白宫国家安全助理相对等的中方官员,去年10月 ,克林顿的国家安全助理莱克访华时,曾获江泽民接见,因此,他的“对等者”( counterpart)刘华秋访美时,理应获克林顿接见,这个道理与迟浩田 去年12月9日访美时,获克林顿接见一样,并无特殊礼遇之处。   由此可见,今年一年,美国与中国之间的关系,尚无必然改善的轨迹,许多突 发的状况和大气候的因素,会随时使双边关系激发波澜。譬如,今年香港回归的运 程中,美国若与英国联手,制造突发状况,则中美关系必然陷入低潮,此外,在对 台关系上,若又出现被共和党国会“逼宫”的状况,双边关系也会掀起波澜。   ★ 存在着竞争的大环境   从宏观的角度去看,中美之间存在着一个竞争的大环境。在苏联瓦解之后,美 国在全球独霸的地位在可预见的将来,只有一个潜在威力的挑战者──中国,因为 在世界各种不同角度的评估之下,在未来30年,即一个世代的时间内,经济发展 不断急速成长的中国将发展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实体。因此,在军事能力及国际社 会的政治影响力上,必能与美国一争长短,不管中国是否有意与美国争霸主之位, 在实质上,在无形中,美国的独霸地位必受中国挑战。   基于这种大气候的发展,在克林顿第一任期内,其短视的对华策略难免出现“ 围堵”中国的迹象,尽管克林顿政府一再宣称,美国寻求与中国“交往”,但是, 无论在人权问题,在世贸组织问题,乃至于台湾问题上,美国政府的作法明显出现 围堵的痕迹。   我们举个明显的例子:去年10月下旬,中国官方即宣布,今年4月,中国国 家主席江泽民将再度访问莫斯科,然而,12月5日,克林顿与俄罗斯总统叶利钦 通了20分钟电话后,美国即宣布,他和叶利钦之间将在今年3月份进行互访。这 种明显针对江泽民4月份的俄罗斯之行的安排,即使连外行人都可看出其围堵中国 的针对性。尽管美方在表面上宣称,这次美俄元首互访的主要目的是要促成美国主 导的北约东扩的目标,但是此次互访大可在江泽民访问俄罗斯之后进行,不必临时 来抢闸。   ★ 中国的民意反应不同   另一个对中美关系不利的宏观因素是:在外交事务上,克林顿是个弱势而又外 行的总统,过去4年的在职训练非但未使克林顿在外交事务中学到前瞻性的胸襟与 眼光,他在种种作法中反而显示出“积极向国会低头”的趋势。譬如,在新近发布 的重要外交班子的人事中,全都是可以减少国会掣肘的人: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是共 和党参院外交委员会悍将赫尔姆斯欣赏的人选,国防部长科恩刚从参议院退休,驻 联合国大使馆理查森现任新墨西哥州联邦众议员,因此,他的外交班子虽广受国会 欢迎,却被视为最缺乏远见的外交人士。在美国历史上,弱势的总统往往造就独裁 的国会,尤其外交事务,一旦由国会主控,美国的外交流向势必漫无目标。在对华 政策问题上,克林顿在第一任期内的表现一向被视为“毫无对华政策可言”,如今 ,在对中国毫无了解的新班子主导之下,在对中国依然毫无概念的克林顿指挥之下 ,在并无太大变动,依然反共如昔的共和党国会施压之下,中美关系若出现坦途, 那才令人跌落眼镜。   从中国的角度分析,美国学术界及政界人士貌7b为,由于今年10月中国就得召 开中共“十五大”,安排跨世纪的人事与政策,因此,在此过程中,美国对江泽民 政府的任何“示好”或“对立”行动,对江泽民的权力安排与继承都会有所影响。 当然,中美关系若融洽,对江泽民而言是一椿外交政绩,但是,美国学术界人士及 政坛人士忽略了两点:   一、中国民意的形成过程与西方国家不同,其对政治的影响也不相同。譬如, 西方国家的选举受制于一人一票的民意反应,但是,中国的“人大”、“党代”选 举全由中共党的各层组织去安排,民意走向未必与这种纪律性安排平行;   二、由于最近民族主义意识的高涨,反美情绪普遍出现在中国的政、经、商及 学术界等各阶层,美国若在此时对江泽民施压,反而使江泽民在中国内部声望更高 。江泽民对美国的反弹态度越强硬,所受的国内支持程度越高,因此,在今年秋季 ,中共权力交替安排的过程中,中美关系不会产生决定性影响,江泽民能否访美, 对他在中共内部的领导也不发生太大作用。   从微观进一步分析,中美双方在以下几个实质问题上,今年将出现起伏不定的 发展:   一、人权问题:从89年天安门风波后,人权问题一直成为中美关系重大障碍 之一,克林顿在第一任期内虽然未能对中国大陆的人权有任何具体行动,从199 3年已在联合国人权会议上一连3年提案谴责中国人权问题的行动也都遭遇挫折, 因此,克林顿试图把实际政策考虑与人权问题脱钩的作法一度同遭民主、共和两党 的批评。在本月20日宣誓就任第二任期后,克林顿必须决定,在中国人权问题上 ,美国政府究竟想扮演什么角色。有些美国专家主张,美国政府应把向中国大陆鼓 吹人权的工作交给民间组织去负责,美国政府若公开在人权问题上与中国作对,将 引发双方持续性冲突,对双边关系不利。在冷战期间,美国曾与人权不彰的蒋介石 政府结盟,并把苛责台湾人权状况的责任交给民间及学术界人士去鼓吹便是一例。 因为中国方面认为安定与平稳是其当前首要之务,若容许“美国式、西方式人权” 标准在中国实施,可能造成中国内乱。因此,美国官方若过份干预中国人权问题将 使中国认为美国有意借人权问题围堵中国。   二、台湾问题:在中美双边关系中,台湾问题一直是最大纠葛,因为在美国对 台问题中牵涉到台湾独立、对台军售等极敏感问题。前年,由于美国国会的压力, 克林顿临时决意让李登辉访美,造成中美关系陷入低潮。今后一年,美国国会亲台 势力依然在位,美国对台军售又涉及在美国行政及国会走廊中游说力量庞大的军火 公司的利益问题;换言之,美国对台军售可能不会如其承诺那般逐年递减。过去一 年多,台湾透过其强有力的国会游说活动曾争取到一些短期目标的实现,但是,由 于美国国务院的中国政策由助理国务卿洛德主导,在原则上,洛德仍主张中国是美 国不可忽略的夥伴,因此对台湾的游说活动曾产生平抑作用。如今洛德将离职,国 务卿奥尔布赖特对中国问题并不熟悉,若为了刻意讨好参议院亲台势力,势必又引 起双方另一场紧张关系。   ★ 美国关注香港问题   三、香港问题:最近半年来,包括克林顿、克里斯托弗、洛德在内的美国政府 官员经常在公开谈话中表露出美国对香港问题的关切,其中以即将出任美国白宫国 家安全助理的伯杰在去年年终的谈话最具代表性。美国政府表示,目前他们最关心 的两项香港问题是:一、香港如果不能平稳过渡,尤其中方若在97年7月1日时 让民选立法局下车,以临时立法会议取代,可能造成香港动乱,并因而引发难民潮 ;二、“九七”之后,中方若箝制新闻自由及人权,势必又引起香港地区不安,并 造成美国与中国关系的困扰。   因此,对于克林顿何以计划在1998年才访华,华府方面有个传说是:克林 顿不想在“九七”过渡时间访华,以免万一香港过渡发生动乱,造成他的尴尬。但 是,对中国来说,美国在香港问题上毫无置啄的余地,何况美国驻香港总领馆届时 是否能存在还未成定局。即使存在,是否能维持目前四百多名职员的场面,也要看 中方是否点头(到目前为止,中国驻美各总领馆尚无如此大的对等规模)。洛德在 去年6月22日在参院外交委员会亚太事务小组委员会上就香港问题作证时表示, 美国在香港的利益能否持续,全看中美关系的发展是否平稳而定,但从另一个角度 去看,美国在香港问题上若作出过多的“评头论足”,中美两国关系也可能因为香 港问题而发生磨擦。   四、贸易争执:多年来,最惠国待遇问题一直是中美双方每年都会掀起一阵困 扰的老问题。去年,克林顿政府一度希望一劳永逸的解决双边的最惠国待遇问题, 即把其实专对俄罗斯犹太人移民问题的杰克森─范尼克修正案作永久性的废除或把 中国置于此法案管辖之外,以期使最惠国待遇问题不再一年一度困扰双方。   但是,去年11月22日,克里斯托弗在马尼拉参加亚太经合论坛时却表示, 克林顿政府虽有此想法,但未认真采取行动,换言之,在今年5月,最惠国待遇问 题,势必又将成为双方关系的另一波折。除了最惠国待遇问题,双方日益加大的对 中国贸易赤字的发展,及中国在进入世贸组织问题上,中美双方必有持续性冲突, 如最近中国针对美国纺织品压缩配额的措施而采取的报复行动。这些“生意”上的 纠纷也将成为今年双边关系的大波澜。   总的来说,今年一年,中美关系发展并不令人感到乐观,主要原因是克林顿政 府在过去4年对华政策的缺点:   一、低估中国;二、不了解中国;三、对中国、对台湾政策举棋不定且受制于 国会;四、不重视对华关系,未全面拓展双边关系等现象在克林顿的第二任期开始 时,仍然阴魂不散。譬如:一、在克林顿新外交班子中清一色是欧洲问题专家;二 、克林顿仍然未显示出对亚洲、对中国的态度会有所转变的迹象;三、国会仍由共 和党控制,克林顿更加想讨好国会。   在美国这种依旧阴霾四布的大气候中,中国方面又历经十五大的部署及跨世纪 权力、政策安排,对于美国,中国的态度只有硬、不会软。因此今年内,中美双边 关系如果只有一些小风波,没有大波澜,已可使各方松一口气了。 (摘自97年元旦《联合早报》 阿清推荐) ======================================================================== 【名著欣赏】               西伯利亚七匹狼                                  蔡振兴                   1840年秋天,伊凡·米哈伊尔因犯了咒骂长官罪,被沙皇的圣彼得堡法庭 判刑20年,流放到西伯利亚松果村服苦役。   西伯利亚每年有8个月被雪盖住,冬天气温常在零下四十度至五十五度。四周 白雪茫茫,荒芜人烟,离此最近的村庄也在2500公里以上,想逃出去必定死在 风雪交加的路途上。   伊凡是个有文化的体格健壮的青年,他在山坡下自己盖了过冬的木屋,开始适 应环境。狱长罗里规定:犯人可以自由打猎、种植谋生,但不准养狗,不准有木匠 工具,防止犯人做成狗拉雪橇逃出西伯利亚。罗里很坏,有一个犯人的妻子自愿跟 丈夫来服苦役,松果村没什么村民,这个犯人的妻子成了当时西伯利亚唯一的女人 ,罗里把她的丈夫杀了喂狼,而强要这个女人做他的老婆。   伊凡很刻苦能干,辛苦了一秋,竟富得流油,山坡下的小木屋里挂满了晒乾的 雪兔、松鼠、雪雉、蛇、鱼、刺猬、雪蛙、大泥鳅、猪獾等过冬的食品。冬天来了 ,犯人们被零下四五十度的严寒逼在各自的窝棚里。伊凡年轻不怕冷,竟到高达1 00米的松果岭上的森林里闲逛,还拾到两只冻得铁硬的雪雉。但是他遇到了两匹 健壮的西伯利亚狼,一匹公狼从左边逼近,一匹母狼从右边靠上来,它们的眼里闪 出饥饿的绿光。公狼首先扑过来,伊凡飞起一脚,牛皮靴子犹如一块重重的石头, 公狼被踢出1米多远,爬不起来了;对扑过来的母狼他也用脚猛踢,母狼再也爬不 起来了,这是因为伊凡的力气太大了,狼也太饿了。伊凡把两只雪雉放在狼嘴边, 然后回家搬来三四十斤冻硬的鲈鱼,对半分开,放在两匹狼的嘴边。这时伊凡对征 服两匹狼有了信心,因为他第一次放的两只雪雉都被狼吃光了。   伊凡站了起来,鼓足气,发威一般地吼。   “噢呜──”   “噢呜──”   这是典型的狼嗥,声波击穿了几乎被冰冻住的空气,在松果岭中响起脆烈的回 声,震得西伯利亚针叶松上的积雪纷纷地跌落。伊凡要告诉这两匹狼──我也是狼 ,我是比你们更厉害的狼,我是你们的狼王。   第五天早上,伊凡打开厚厚的窝棚木门,但见两匹狼蹲在10米外,与他构成 一个等腰三角形。狼盯着他,这是被他踢过的两匹狼,它们凭嗅觉寻上门来,显然 不是报复,而是表示臣服,也是乞讨食物的意图。伊凡扔出了食物,它们不客气地 吃了。他为公狼起名叫亚当,为母狼起名叫夏娃。狼隔三岔五地来讨食,都一一得 到满足。3个月后,亚当、夏娃消除了对伊凡的疑惧,终于在木屋里定居下来,与 伊凡一起度过了西伯利亚长达8个月的封雪期。   雪化冰消的夏天,亚当、夏娃回归松果岭大森林。第二年冬天来了,一个风雪 弥漫之夜,亚当、夏娃领来了它们生育的5匹狼崽子,小狼没有经历过残酷的生存 竞争,对人极依恋,竟纷纷往伊凡的腿上乱爬。伊凡感动得热泪盈眶,叹了一口气 :“亚当、夏娃,你们一家子既然投奔我,就和我一道过日子吧!”   七匹狼引起的食物危机压迫着伊凡,他只得用柴火在松果河的厚冰上烧化了一 个洞,用麻线拴着食饵钓鱼。那些在厚厚的冰层下憋得发慌的鱼儿,忽见冰洞里透 进了明亮的阳光,都拥挤过来抢食儿。第一条被钓起来的是条无鳞黑袍鲇鱼,足有 10斤重,它在冰上只扭了三下尾巴,就被冻住了,毕竟是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呀 。狼们饥不择食,互相争夺,不到3分钟,鲇鱼就进了狼肚子。那条最小的绰号宝 贝儿的小狼最调皮,竟从蹲着的伊凡背上爬上来,坐到伊凡的狗皮帽上,“呜呜” 乱叫,向它的狼哥狼姐们表达着自己的兴奋。伊凡钓起的鱼像小山,足有500公 斤,他用树枝编成地排,用麻绳做成辕套,将鱼儿放上去,由七匹狼拖回木屋。   夏天又来了,伊凡把狼驱上松果岭,放归大自然。一天,他爬上松果岭,一声 “噢呜──”的狂吼,亚当、夏娃和已经长大了的小狼们都循着声音跑了过来,它 们见到伊凡,高兴得又蹦又跳又叫,已经长大的小狼们只是瞎胡闹,亚当、夏娃像 两位彬彬有礼的绅士,分别用舌头舔着伊凡的左右手,表达着它们对这位西伯利亚 的两脚狼王的感激和情意。伊凡望着自己的这支野狼部队,脑子突来灵机:我能够 逃出西伯利亚。   伊凡刻苦努力,像一只老鼠,拼命往洞里贮备食物。不久卷起漫天风雪,严寒 降临西伯利亚,亚当、夏娃领着已经长大的小狼们也回到伊凡的木屋里过冬。他抱 起最小的宝贝儿,叹口气:“唉,孩子们,你们筋骨还嫩点儿,咱们再熬一年吧! ”在这个冬天里,伊凡有意识地驯化它们联合驾套拖鱼。狼们每天把伊凡钓起的鱼 ,从松果河的冰层上拖回木屋,亚当、夏娃居两侧,中间是五匹小狼,它们的动作 越来越协调。   又一个夏天来了,亚当、夏娃带着逐渐长大的小狼回到松果岭。接着是冬天, 亚当、夏娃领着它们的子女,照例回到伊凡身边过冬。伊凡很高兴,因为小狼们已 与它们的父母一般高大了。囚犯们很羡慕伊凡拥有一个狼群,有人称伊凡为双腿狼 王。狱长罗里也不当一回事,因为俄罗斯法典规定,西伯利亚流放犯不得养狗,那 么就是说除了狗之外,养龙养虎都可以。   伊凡以修屋为名,向罗里借了斧锯,实际上,他用结实的西伯利亚针叶松枝桠 ,造了一架结实的雪橇。归还了斧锯,雪橇则深藏在雪窟里。每当深夜,伊凡唤出 狼群,进行试拖训练,渐渐地得心应手。伊凡放手准备着他的逃跑计划,因为在零 下四五十度的西伯利亚寒冬,还有哪个傻瓜出来走动呢?   一天晚上,月明星稀。松果岭四周的囚犯窝棚死一般地静。伊凡喂饱了七匹狼 ,将一切能吃的装上雪橇,七匹狼也各自套上了辕套,他决定逃跑。罗里毕竟是沙 皇的爪牙,他手提一柄雪亮的板斧,突然出现在伊凡的面前。   “伊凡老弟,你借斧锯修房子,原来是造雪橇呀。我这柄板斧就是俄罗斯法律 ,对非徒步逃犯,可以立即处以死刑。”   罗里举起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板斧,当头劈向伊凡。这太突然了,伊凡来不及 思索,飞起一脚,罗里的板斧竟在空中翻斤斗。双方都抬起了头,伊凡一个抢篮球 似的腾跳,抓住了斧柄,挥手一下子,罗里的半个脑袋掉在雪地上,身子像袋谷子 ,倒了下去。来不及出血,创口已被封住,天太冷了。伊凡把罗里装上雪橇,连同 那半个脑袋,这可是狼的粮食啊!   伊凡一扬手,亚当、夏娃首先起步,雪橇沙沙地向东北方向滑行。一口气跑到 第二天下午,狼们实在疲劳了,伊凡才在一个雪坡下卸套休息。七匹狼立即偎在一 起,互相取暖休息,那饥饿的目光随着伊凡忙碌的身影溜溜转。   伊凡抱下罗里的尸体,脱光尸体上的衣服,然后画了十字,说:“你为了夺取 犯人的妻子而砍死犯人喂狼,今天我也要用你的血肉喂狼,这是公平交易,你实在 一点不吃亏呀!”伊凡举起板斧肢解了罗里,一部份喂狼,大部份装在雪橇上。他 又用斧子砍出一个雪洞,招呼狼们转进去,见它们偎在一起了,再用罗里的大皮袄 盖在它们的身上,让它们休息长精力。伊凡吃了点食物,嚼了几把雪,也挖了一个 雪窝转进去,猫在里面打盹,像一只冬眠的北极熊。   究竟休息了几天几夜,伊凡也弄不清楚,因为他是被小狼宝贝儿弄醒的。他被 宝贝儿舔醒后钻出雪窝一看,所有的狼都排在雪橇旁,夏娃具有雌性的细心,竟把 盖在它们身上的那件罗里的皮袄,用嘴咬着拖到雪橇上。众狼显然已恢复体力,等 待喂食、出发。雪橇上有那么多食物,但是谁也不敢动,因为它们知道:伊凡是它 们的王。   狼们的食物仍是罗里的肉。   伊凡让狼拉着雪橇行进,他的目标是东北方向的贝加尔湖。白天看太阳,晚上 参照星星,晓行夜宿地走了一个星期。罗里的尸肉已转化为狼们的精力,但还剩下 半截毛茸茸的大腿,而罗里的这半截大腿竟成了危难中的救星。   那是一次下午出发的夜行,狼的精神状态很好,伊凡决定通宵行进。半夜里, 皓月当空,照着白雪皑皑的西伯利亚雪原。突然,狼们停步,并且向后逃,而雪橇 带着惯性力反把狼们向前拖,亚当发出了惊恐的呻吟。伊凡知道遇到了魔鬼,令恶 狼害怕的肯定不是小魔鬼。他定神细看,只见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正向雪橇靠拢,原 来是一头重达1000斤的西伯利亚虎,它是西伯利亚野生动物食物链的终端,名 副其实的西伯利亚动物之王;它的皮毛价值千金,拥有它一张皮可以成为莫斯科郊 外的一个小地主。   伊凡握住罗里的那柄铁斧,但他知道,搏斗的结果必将凶多吉少。他突然灵机 一动,举起罗里那半截长满茸毛的大腿,用力扔向西伯利亚虎。那老虎显然饿极了 ,竟扑向空中一口咬住,然后跑开了。   伊凡默默祈祷:呵,谢谢你,大灾星!   伊凡朝亚当猛抽一鞭,雪橇重新前进,而且速度飞快,这也许是西伯利亚虎把 恐怖纳入了狼的心中,它们加速奔跑,显然是在逃避那个另它们心惊胆战的大灾星 。   太阳从东边升起,狼们放慢了脚步,雪橇在古老苍凉的西伯利亚雪原上缓缓滑 行。伊凡举目四望,他在寻找一个避风的温暖的休息地。突然一阵风卷起一股干雪 ,阵风卷过的雪地上露出一架完整的人体白骨。显然,这是西伯利亚的逃犯,他带 着生的欲望,力尽艰辛,最终未能战胜严酷的大自然,走到这里倒下,为人生画上 一个悲惨的句号。伊凡脱下狗皮帽向白骨挥动,祝亡灵安息。   伊凡和他的狼群停停走走地又行进了半个月,所带的动物肉干几乎吃得精光, 饥饿威胁着他和狼群。亚当、夏娃的套绳一直拉得很紧,负重最大,消耗的体力也 最大,最后竟东倒西歪了。伊凡只得将它们抱到雪橇上,跟他一道休息,雪橇任由 五匹年轻的狼拉着,时快时慢由狼们自己决定。   亚当和夏娃趴在罗里的那件厚皮袄下,一动不动,这两匹老狼显然折腾得筋疲 力尽了。不久,亚当呻吟着,摇着头,拱开盖在它头上的皮袄,两眼直直地盯着伊 凡,似乎在说:“双脚狼王,我不行了!”伊凡伸出了手,它伸出缺乏粘液的舌头 ,舔着伊凡的手心手背,然后闭上疲惫的眼,很快断了气。伊凡摸摸亚当身边的夏 娃,已经冰硬,它显然死在亚当之前。   在一个避风的缓坡下,伊凡吆喝狼们停止行进,并为它们卸了辕绳。五匹狼挨 个儿成一字形蹲在雪地上,狼眼漠然地望着伊凡。伊凡看懂了狼们的眼神,那显然 是说:双脚狼王,我们决b子饿,再走下去就走不动啦!   伊凡没有理睬它们,他心中有了主意:在狼的王国里有个规定,不撕食活着的 夥伴,但对死亡的夥伴,它们可以像吃羊一样吃掉。伊凡用板斧砍下了亚当、夏娃 的头,将两个狼头放置在坡顶雪堆上,面向东北方。他脱帽致意,祈祷亚当、夏娃 保佑他和它们的子女逃出西伯利亚。然后他剁碎狼肉,将一部份扔给狼们吃掉,余 下的精打细算,估计能维持三天。伊凡严格掌握着时间,每次只能休息一夜,第二 天必须上路,因为拖延时间就是无谓的消耗,就意味着死亡。   第三天早上从宿营地出发前,伊凡自己留下两块狼肉,用强劲的咬嚼肌撕食了 ,把最后一块狼肉扔给狼们,瞧着它们吃完。然后他伸出两手,把五匹狼搂到胸前 ,向这些野兽发表了动情的演说:“孩子们,你们吃掉了我一秋积累的肉食,吃掉 了该死的狱长罗里,吃掉了你们的父母,现在我们是没有一点粮食的穷光蛋啦,而 被雪覆盖的西伯利亚这鬼地方,我们连蚂蚁也找不到一只。下一轮,该吃我啦!孩 子们,到时你们吃我吧……”伊凡留出了眼泪,在每只狼头上抚摸一下,宝贝儿竟 舔着伊凡腮上的泪水。   伊凡和狼们继续出发。   坐在雪橇上的伊凡只想着好运气,在颠簸中不时打盹儿,一会儿被恶梦吓醒, 一会儿被好梦笑醒。当他再次醒来时,竟吃惊地站了起来,啊,前面是一片水晶般 的蓝光,那是太阳照在辽阔的冰层上反射出的蓝光,哦,是贝加尔湖。只要到了贝 加尔湖,就会有村镇,就会有人群,就会有正常人的生存。伊凡挥起鞭子,向狼群 狠很地抽去,雪橇像箭一样,驶向那眩人眼目的一片蓝光……   一年后,贝加尔湖北侧的叶林娜镇上,人们渐渐熟悉了一位名叫斯捷潘诺夫的 公民,他在一家饭馆里当佣工,工作特别卖力,还比别的佣工每天多干两小时,所 要的报酬是食客留下的肉骨头归他,因为驯养着五匹狼。   斯捷潘诺夫──是否就是伊凡·米哈伊尔,那位驯狼逃出西伯利亚流放地的双 腿狼王?应当说是的。                  (玲玲摘自《读者》1996年10月号) ======================================================================== 【文宛漫步】               风雨天一阁                                  余秋雨                一   不知怎么回事,天一阁对于我,一直有一种奇怪的阻隔。照理,我是读书人, 它是藏书楼,我是宁波人,它在宁波城,早该频频往访的了,然而却一直不得其门 而入。1976年春到宁波养病,住在我早年的老师盛钟健先生家,盛先生一直有 心设法把我弄到天一阁里去看一段时间书,但按当时的情景,手续颇烦人,我也没 有读书的心绪,只得作罢。后来情况好了,宁波市文化芸术界的朋友们总要定期邀 我去讲点课,但我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始终没有去过天一阁。   是啊,现在大批到宁波作几日游的普通上海市民回来后都在大谈天一阁,而我 这个经常钻研天一阁藏本重印书籍、对天一阁的变迁历史相当熟悉的人却从未进过 阁,实在说不过去。直到1990年8月我再一次到宁波讲课,终于在讲完的那一 天支支吾吾地向主人提出了这个要求。主人是文化局副局长裴明海先生,天一阁正 属他管辖,在对我的这个可怕缺漏大吃一惊之余立即决定,明天由他亲自陪同,进 天一阁。   但是,就在这天晚上,台风袭来,暴雨如注,整个城市都在柔弱地颤抖。第二 天上午如约来到天一阁时,只见大门内的前后天井、整个院子全是一片汪洋。打落 的树叶在水面上翻卷,重重砖墙间透出湿冷冷的荫气。   看门的老人没想到文化局长会在这样的天气陪着客人前来,慌忙从清洁工人那 里借来半高统雨鞋要我们穿上,还递来两把雨伞。但是,院子里积水太深,才下脚 ,鞋统已经进水,唯一的辨法是乾脆脱掉鞋子,挽起裤管淌水进去。本来浑身早已 被风雨搅得冷嗖嗖的了,赤脚进水立即通体一陈寒噤。就这样,我和裴明海先生相 扶相持,高一脚低一脚地向藏书楼走去。天一阁,我要靠近前去怎么这要难呢?明 明已经到了跟前,还把风雨大水作为最后一道屏障来阻拦。我知道,历史上的学者 要进天一阁看书是难乎其难的事,或许,我今天进天一阁也要在天帝的主持下举行 一个狞耽仪式?   天一阁之所以叫天一阁,是创辨人取《易经》中“天一生水”之义,想借水防 火,来免去历来藏书者最大的忧患火灾。今天初次相见,上天份明将“天一生水” 的奥义活生生地演绎给了我看,同时又逼迫我以最虔诚的形貌投入这个仪式,剥除 斯文,剥除参观式的优闲,甚至不让穿着鞋子踏入圣殿,背躬曲膝、多多索索地 来到跟前。今天这里再也没有其他参观者,这一切岂不是一种超乎寻常的安排?                   二   不错,它只是一个藏书楼,但它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种极端艰难、又极端悲怆的 文化奇迹。   中华民族作为世界上最早进入文明的人种之一,让人惊叹地创造了独特而美丽 的象形文字,创造了简帛,然后又顺理成章地创造了纸和印刷术。这一切,本该迅 速地催发出一个书籍的海洋,把壮阔的华夏文明播扬翻腾。但是,野蛮的战火几乎 不间断地在焚烧着脆薄的纸页,无边的愚昧更是在时时吞食着易碎的智慧。一个为 写书、印书创造好了一切条件的民族竟不能堂而皇之地拥有和保存很多书,书籍在 这块土地上始终是一种珍罕而又陌生的怪物,于是,这个民族的精神天地长期处在 散乱状态和自发状态,它常常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自己究竟是谁,要干 什么。   只要是智者,就会为这个民族产生一种对书的企盼。他们明白,只有书籍,才 能让这么悠远的历史连成缆索,才能让这么庞大的人种产生凝聚,才能让这么广阔 的土地长存文明的火种。很有一些文人学士终年辛苦地以抄书、藏书为业,但清苦 的读书人到底能藏多少书,而这些书又何以保证历几代而不流散呢?“君子之泽, 五世而斩”,功名资财、良田巍楼尚且如此,更遑论区区几箱书?宫廷当然有不小 少书,但在清代之前,大多构不成整体文化意义上的藏本规格,又每每毁于改朝换 代之际,是不能够去指望的。鉴于这种种情况,历史只能把藏书的事业托付给一些 非常特殊的人物了。这种人必得长期为官,有足够的资财可以搜集书籍;这种人为 官又最好各地迁移,使他们有可能搜集到散落四处的版本;这种人必须有极高的文 化素养,对各种书籍的价值有迅捷的敏感;这种人必须有清晰的管理头脑,从建藏 书楼到设计书橱都有精明的考虑,从借阅规则到防火措施都有周密的安排,这种人 还必须有超越时间的深入谋划,对如何使自己的后代把藏本保存下去有预先的构想 。当这些苛刻的条件全都集于一身时,他才有可能成为古代中国的一名藏书家。   这样的藏书家委实也之出过一些的,但没过几代,他们的事业都相继萎谢。他 们的名字可以写出长长一串,但他们的藏书却早已流散得一本不剩了。那么,这些 名字也就组合成了一种没有成果的努力,一种似乎实现过而最终还是未能实现的悲 剧性愿望。   能不能再出一个人呢,哪怕仅仅是一个,他可以把上述种种苛刻的条件提升得 更加苛刻,他可以把管理、保存、继承诸项关节琢磨到极端,让偌大的中国留下一 座藏书楼,一座,只是一座!上天,可怜可怜中国和中国文化吧。   这个人终于有了,他便是天一阁的创建人范钦。   清代乾嘉时期的学者阮元说:“范氏天一阁,自明至今数百年,海内藏书家, 唯此岿然独存。”   这就是说,自明至清数百年广阔的中国文化界所留下的一部份书籍文明,终于 找到了一所可以稍加归拢的房子。   明以前的漫长历史,不去说它了,明以后没有被归拢的书籍,也不去说它了, 我们只向这座房子叩头致谢吧,感谢它为我们民族断残零落的精神史,提供了一个 小小的栖脚处。                 三   范钦是明代嘉靖年间人,自27岁考中进士后开始在全国各地做官,到的地方 很多,北至陕西、河南,南至两广、云南,东至福建、江西,都有他的宦迹。最后 做到兵部右侍郎,官职不算小了。这就为他的藏书提供了充裕的财力基础和搜罗空 间。在文化资料十分散乱,又没有在这方面建立起像样的文化市场的当时,官职本 身也是搜集书籍的重要依凭。他每到一地做官,总是非常留意搜集当地的公私刻本 ,特别是搜集其他藏书家不甚重视、或无力获得的各种地方志、政书、实录以及历 科试士录,明代各地仕人刻印的诗文集,本是很容易成为过眼烟云的东西,他也搜 得不少。这一切,光有搜集的热心和资财就不够了。乍一看,他是在公务之暇把玩 书籍,而事实上他已经把人生的第一要务看成是搜集图书,做官倒成了业余,或者 说,成了他搜集图书的必要手段。他内心隐潜着的轻重判断是这样,历史的宏观裁 断也是这样。好像历史要当时的中国出一个藏书家,于是把他放在一个颠簸九州的 官位上来成全他。   一天公务,也许是审理了一宗代案,也许是弹劾了一名贪官,也许是调停了几 处官场恩怨,也许是理顺了几项财政关系,衙堂威仪,朝野声誉,不一而足。然而 他知道,这一切的重量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傍晚时分差役递上的那个薄薄的蓝布包袱 ,那里边几册按他的意思搜集来的旧书,又要汇入行箧。他那小心翼翼翻动书页的 声音,比开道的鸣锣和吆喝都要响亮。   范钦的选择,砰撞到了我近年来特别关心的一个命题:基于健全人格的文化良 识,或者倒过来说,基于文化良识的健全人格。没有这种东西,他就不可能如此矢 志不移,轻常人之所重,重常人之所轻。他曾亳不客气地顶撞过当时在朝廷权势极 盛的皇亲郭茵,公然冒犯权奸严氏家族,严世藩想加害于他,而其父严嵩却说:“ 范钦个是连郭茵都敢顶撞的人,你参了他的官,反而会让他更出名。”结果严氏家 族竟奈何范钦不得。我们从这些事情可以看到,一个成功的藏书家在人格上至少是 一个强健的人。   这一点我们不妨把范钦和他身边的其他藏书家作个比较。与范钦很要好的书法 大师丰坊也是一个藏书家,他的字亳无疑问要比范钦写得好,一代书家董其昌曾非 常钦佩地把他与文征明并列,说他们两人是“墨池董狐”,可见在整个中国古代书 法史上,他也是一个耀眼的星座。他在其他不少方面的学问也超过范钦,例如他的 专著《五经世学》,就未必是范钦写得出来的。但是,作为一个地道的学者芸术家 ,他太激动,太天真,太脱世,太不考虑前后左右,太随心所欲。起先他也曾狠下 一条心变卖掉家里的千亩良田来换取书法名帖和其他书籍,在范钦的天一阁还未建 立的时候他己构成两相当的藏书规模,但他实在不明人情世故,不知口口声声尊他 为师的门生们也可能是巧取豪夺之辈,更不明白藏书楼防火的技术,结果他的全部 藏书到他晚年己有十分之六被人拿走,又有一大部份毁于火灾最后只得把剩余的书 籍转绶给范钦。范钦既没有丰坊的芸术才华,也没有丰坊的人格缺陷,因此,他以 一种冷峻的理性提炼了丰坊也会有的文化良识,使之变成一种清醒的社会行为。相 比之下,他的社会人格比较强健,只有这种人才能把文化事业管理起来。太纯粹的 芸术家或学者在社会人格上大多缺少旋转力,是辨不好这种事情的。   另一位可以与范钦构成对比的藏书家正是他的侄子范大和,范大和从小受叔父 影响,不少方面很像范钦,例如他为官很有能力,多次出使国外,而内心又对书籍 有一种强烈的癖好;他学问不错,对书籍也有文化价值上的裁断力,因此曾被他搜 集到一些重要珍本。他藏书,既有叔父的正面感染,也有叔父的反面刺激。据说有 一次他向范钦借书而范钦不甚爽快,便立志自建藏书楼来悄悄与叔父争胜,历数年 努力而楼成,他就经常邀请叔父前去作客,还故意把一些珍贵秘本放在案上任叔父 随意取阅。遇到这种情况,范钦总是淡淡的一笑而己。在这里,叔侄两位藏书家的 差别就看出来了。侄子虽然把事情也弄得很有样子,但背后却隐藏着一个意气性的 动力,这未免有点小家子气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终极性目标是很有限的,只要 把楼建成,再搜集到叔父所没有的版本,他就会欣然自慰。结果,这位作为后辈新 建的藏书楼只延续几代就合乎逻辑地流散了,而天一阁却以一种怪异的力度屹立着 。   实际上,这也就是范钦身上所支撑着的一种超越意气、超越嗜好、超越才情, 因此也超越时间的意志力。这种意志力在很长时间内的表现常常让人感到过于冷漠 、严峻,甚至不近人情,但天一阁就是靠着它延续至今的。              ◇未完待续◇                            (丁萍提供并植字) ======================================================================== 【大千世界】             嫁给日本人的中国姑娘             ──几个真实的故事(3)                                  朱慧铃             “金丝鸟”的悲哀   谁也没想到,上海某大公司年轻美貌的翻译C会嫁给日本一家银行的年过花甲 的野村董事长。   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C觉得如果要迟疑一下,她将会失去一切。她的父母竟 也高兴地同意了,一叠用红色礼袋装着一百万日币的见面礼,放在与野村年龄差不 多的丈母娘面前,喜的丈母娘只觉得这位日本大亨西装笔挺,黑发童颜,哪里是年 过60的白发驼背老人,嘻,这样有钱有势的女婿上哪儿找?   之后女婿又用一千万日币,给他们全家买了一栋侨汇房,这是住了几十年20 平米的石库门房子、三代挤在一起的小学教师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此外,全家每人 有一份礼物,大约合人民币一万元,全家人捧着这些礼物,根本没想到C将来会幸 福吗?   没多久,告别了父母、朋友与同事,C踏上了去东京的飞机。走进虹桥机场的 一瞬间,她感到有些悲哀了,她从未出过远门,而如今却要去异国,那儿人生地不 熟,而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结婚了。她溢出了泪水,悲哀地想起了已谈了3年 的男朋友,今天他没有来──她仿佛看到了男朋友悲哀的眼神,忧伤的面孔;他如 今在哪儿──C突然为自己如此草率地结婚而感到后悔,她惶然失措地站立在绿色 通道口……   东京到了,第一夜住在品川的浦林斯宾馆。   “为什么不回家?”C问道。   “带你逛逛东京,去看看银座、新宿,明天回去。”   第二天,野村虽然带着C逛了银座百年老店,买了许多世界名牌的衣服、首饰 ;去了日本料理店吃了日本菜,可是C却高兴不起来。她已经没有第一次野村带她 去上海友谊商店时的刺激感和欲望了。对于她来讲,买些世界名品是不难的事,难 道她整天地泡在商店里吗?   第三天,野村开了一辆轿车来到宾馆,将行李都放进去,便带着C开到了千叶 县靠近海边的一个半山腰的一幢别墅前。   “这是哪儿?”C问,她看到周围非常冷冷清清,大街上几乎没人行走,前面 有一片沙滩,“是你的家?”   “……什么?这是乡村别墅,不是说家在东京市里吗?”   “市里太吵了,这儿是一流的居住地,有钱人都住在这儿的。”   “这儿是避暑的地方,可每天生活在这儿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有电话,有汽车,到东京只要3个小时,和上海到苏州一样 近。”   这位野村虽说年过60有余,可特别好色,如今年龄大了有些收剑了,而且他 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去那些不乾净的地方,可是年轻漂亮的女孩谁愿意长年地做他的 情妇?他一直想在这座别墅里养一只“金丝鸟”,而这只“金丝鸟”要不会飞。日 本女孩可没有这样老实,被你乖乖地锁在家中,她们有亲戚朋友,等财产骗得差不 多了,说不定哪天就飞走了。考虑之下,野村决定在中国找一只美丽的只会叫而不 会飞走的“金丝鸟”。   他终于如愿以偿,一切是那么的顺利,太出乎自己意外了。   从此,C就住在这幢别墅里。这是一幢非常漂亮的英国式别墅,据说是当年英 国驻日本文化领事住的。庭院是日本和式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边栽种着一排排郁 金香;一棵梅树倚在墙角,下面有个露天温泉,一年四季这里的水都是温暖的。   室内的设施无疑都是一流的。以前,野村洗澡常叫那位叫美树的小情人按摩, 这是野村最喜欢的。如今,这一切都由C来接替。   “我每星期六回来一次,陪我一个晚上,星期天我要打高尔夫球、约朋友,如 果没有约会,可以陪你去东京逛逛,你就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事,可以找田佐先 生和洋子,他们会帮你办的。”   “……”C望着眼前这一切,她不知说什么才好。不可否认,这一切是多少姑 娘梦寐以求的,野村每月给她20万日元零用钱,她不用交房费、饭费等。洋子管 房间的清扫、做饭,田佐管花园的一切和开车、看门。但是,当她为野村洗澡、按 摩时,却对这个瘦骨伶丁的老头产生出一阵阵恶心,她像服苦役似地完成了这一使 命。   那一夜,她失眠了,而野村洗了温泉澡后就呼呼睡着了。   次晨,野村上班去了,C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后,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知哭 了多少时间。   以后的日子,干什么呢?无聊极了,学日语吧,不用,她的日语发音和日本人 一样准;学英语,不用,考托福600分,只是少了保人没去成美国。   她翻开了箱子,找到了一本通讯录。对,给一位大学的同学打电话。她3年前 ,嫁给驻上海的一家公司的职员,现在他俩回到了日本。   她足足打了一天,直到晚上才有人。   她的同学晓霞没听完她的话便嚷了起来:“你怎么不早对我说,我要是知道, 一定劝你别嫁给日本人。你不知道,我每天多么辛苦,他每月工资才20多万日元 ,一家3口人,怎么够用呢?我先在一家公司当翻译,可工资太低,又受气,不干 了。现在在一家中华料理店干,工资也高,又有中国人,开心多了。可是每天十点 才回家,星期日也干。在中国我可从没这样干活,累死我了,我又不能说不好,打 肿脸充胖子,我心想买一套公寓房,要三千万日元呢……”C不明白平时不太言语 、性格文静的晓霞怎么一下有了那么多牢骚。   “你怎么,住哪儿?”晓霞问。   “我住在千叶的一个别墅里。”   “真的!太美了!一定非常有钱,真幸运,我下辈子也一定要找个有钱的。这 样的小职员没意思,现在每天要跟上司去喝酒到半夜才回来,一付醉熏熏的样子, 一点也不像在上海办事处时那样潇洒……”   C原想与她聊聊,能开心些,大家谈谈学校里的事,异国相聚一定非常高兴, 没想到,打了一天电话,听到的却是满腹牢骚,真扫兴!   C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躺在这张双人床上,眼睛直瞪瞪朝天望着上面巨大的 水晶灯。在她眼前闪着朦胧的光,她仿佛又看见了男朋友那双忧郁的目光,她茫然 了,眼睛又模糊起来。   晓霞终于来了,她进了门,溢不住喜悦,“C,你太幸福了,我有一天这样清 闲地生活就高兴死了,每天忙得连饭都没有时间吃。”晓霞对室内外的一切都羡慕 得不得了,她第二天请了假,陪C住了一夜。那天夜里她俩谈了很久,很久……   “我很寂寞,他一星期才回来一次……”   “对了,你学会开车后,到东京去玩玩,听说东京有男性俱乐部,都是些英俊 、口才又好的日本青年,日本有钱的太太常常去……”   “……不行,我每天必须呆在这里,去东京要野村答应后,田佐开车陪我,好 象在监视我似的。一个人不许出去买衣服。”   “这老头子,他怕你飞了,你年轻漂亮,又会说日语……对了,他给了你财产 了吗?”   “没有,买了一幢房子。”   “你去叫他给你开一个银行户头,要他存一笔钱给你,万一他以后死了,你也 不会人财两空,拿到了钱就离婚,拜拜……”晓霞是班上有名的小机灵。C却不行 ,她从来没动过这样的脑子。   “我怎么说呢?”C为难了。   “在他最开心的时候,你要下点工夫,迷住他,那时候,他一定会答应的。”   “……”C觉得她说得也对,为什么不要一笔钱呢?万一他突然有个什么三长 两短,她什么也得不到,只得两手空空回中国。   星期六晚上,C一切都按晓霞的主意在办。说心里话,她实在不愿意,可是必 须要为今后打算。如果有了一笔钱,她马上离婚,然后去考大学,凭她的日语和英 语,考个文科是绝对没问题的。她实在不甘心将自己的青春与年华在这个老头子身 旁白白度过,既然她已经付出了如此的代价,那么,她一定要他拿出一笔可观的钱 来。   夜里,野村还是泡在温泉里,C含情脉脉地帮他按摩。“近来好像按摩比以前 老练多了,向谁学的?”野村微微半睁开眼问。   “我买了好几本推拿、按摩的书,自己在学呢,让你舒服一些不好吗?”C故 意娇柔地说着。   “好,好,明天想买些什么衣服,首饰?买一串珍珠项链,再配上个耳环,一 定很漂亮。”   “不要了,已经有那么多项链了,别浪费钱了……不过我想……”   “想给家中一些钱,母亲近来身体不好,弟弟刚上大学。”   “好啊,要多少?”   “……”C觉得难以启口,“现在老是问你要,我想自己开个银行户头存款, 你放一笔钱进去,我要用起来不是很方便吗?”C靠在野村的肩膀上,用手轻轻地 抚摸他那尖瘦的下巴,娇柔万分地说着。   “我每月不是给你20万零用吗,如果家里有急事,我会寄去的,你不用担心 ,寄50万,怎么样?”   C实在不会耍花招,但她仍不甘心,乾脆直说道:“现在有你为我花钱,以后 年纪大了怎么办?”   野村不由吃吃地笑了起来:“你年纪大了怎么办,怕我不要你,怎么会呢?”   “那你准备给我多少钱度晚年,现在我年轻,以后你在外有了漂亮姑娘不要我 了怎么办?”C忍不住流了几滴泪,这泪水是为自己嫁给野村太感委屈而流的。   野村听了说道:“我已经帮你都想好了,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不 负责呢?结婚前,我已经立了遗嘱,我的财产和公司都归美国的两个儿子,我的生 命保险和这幢别墅都归你……”   “……”C先愣了一下,但马上明白了,她知道,生命保险只有一方死了后才 能享受,而对方未亡,这生命保险等于零,她无法享受。这个老奸巨滑的野村!他 只要不死,即使她离婚了也一文拿不到。她明白了,凭她的智商与目前的地位,她 无论如何是斗不过这个老狐狸的。即使她什么也不要,与他离婚,在日本,她也同 样呆不下去,因为他的党羽怎么能允许她在日本有所发展呢;即使她找到一家公司 就职,也逃不出野村的暗算。唯一的办法只有回国,可是这样就太没面子了,会被 同事嘲笑,弄得人财两空……   柔弱的C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她没有勇气冲出这只用金丝编成的 笼子。   她要在这只金丝笼里呆多久呢?              ◇未完待续◇                               (桂侯植字) ======================================================================== 【留美资料】              美国亚洲留学生人数下降                                  陈士铭   尽管美国大学的外国留学生仍以亚洲学生占多数,但最新数字却显示亚洲学生 留学美国人数正继续下降。反观美国学生留学亚洲大学的人数却继续增加,其中留 学中国的美国学生就增长显著,丝毫没有受到中美关系近年陷入低潮的影响。   这是美国国际教育学院在今年12月1日发表的最新调查报告得出的最主要结 论。报告显示,95/96学年在美国各大学留学的亚洲学生共计25万9893 名,占全美外国留学生人口中的57%,其中日本学生名列榜首,计4万5531 名;中国次之,达到3万9613名,而韩国在有关学年则首次超越台湾,为在美 留学的第三大外地学生群。   ★ 在美亚洲学生连续三年下降   可是,调查报告也透露,整体而言,在美国求学的亚洲学生连续第三年下降, 单在95/96学年就微降0.7%。东亚、南亚以及中亚地区的学生都有所减少 ,只有东南亚国家的学生在整个学年增长了4%。   报告并没有直接解释亚洲学生下降的原因,不过国际教育学院主席理查·克拉 斯诺表示,由于外国留学生对美国经济产生举足轻重的作用,一些其他英语源流国 家,如澳洲与英国等,也都积极争取吸引外国学生前往当地求学,连日本也开始设 法吸引更多亚洲学生。   至于外国留学生对美国经济作出的贡献,报告透露,美国大专学府的教育服务 出口在95/96学年继续取得可观盈余,达到80亿美元(约合112亿新元) ,跃升为美国第5大服务出口行业,而外国学生在美国的生活起居共为美国各地经 济创造了大约10万份就业机会,其作用不可忽视。   有关报告也详尽列明了外国留学生在95/96学年的入学排名。报告说,波 士顿大学是全美录取最多外国学生(4532名)的大学,其次是纽约大学(42 42名),接下来顺序是南加州大学,威斯康辛-麦迪逊大学,俄亥俄州立大学, 以及哥伦比亚大学等。在各州当中,加利福尼亚州仍是吸引最多外国学生前往求学 的地区,而纽约州与德克萨斯州则分别排名第二与第三。   科目所好方面,商业管理学继续是外国学生到美国大学修读的最热门科目。共 占总外国学生人口中的20%。其次是工程学,约占16%。值得注意的是,95 /96学年修读教育学的外国学生人数下降了13%,反观修读实用美术的则增加 13%。   另外,报告也指出,美国学生到海外留学的人数继续增加,95/96学年达 到8万4403名,比前一学年增长了10.6%,其中亚洲的人数就增长9%。 尤其往中国留学的人数更激增了30%,整个学年达到1257名,在美国学生的 亚洲国家在外排名中仅次于日本。   ★ 美国收紧入境条例产生影响   实际上,造成亚洲学生往留学人数减少还另有原因。亚洲各地的经济近年好转 ,就业机会改善;美国大学学费年年上涨,涨幅超过美国平均通胀率,以及美国近 年频频收紧入境条例,也都是一些影响亚洲学生往美留学的重要因素。   随着“非法移民改革与移民责任法令”在1996年9月30日后生效后,目 前在美留学或是即将前往美国求学的外国人士无不受到美国入境法令的约束与影响 。   在新法令下,任何外国人在留美期间一旦触犯本身享有的合法地位条文,即使 护照上的签证盖章日期还未期满,有关外国人持有的签证将自动变成无效,必须重 新申请。美国如今只接受设在有关外国人公民所在地的美国大使馆所派发的签证。 对那些在永久居留地或是其他国家的美国大使馆所派发的签证则一概不受理。   此外,从明年4月1日起,美国将严惩那些触犯合法地位条文,惩罚逾期逗留 在美国的外国人。这些惩罚包括禁止那些非法居留美国6到12个月的外国人士重 新入境美国3年,而非法居留美国超过一年者,则不得重新进入美国长达10年。   ★ 95/96学年留学美国的十大外籍学生群 来 源  94/95学年人数 95/96学年人数 增减(%) 日 本  45276     45531     +0.6 中 国  39403     39613     +0.5 韩 国  33599     36231     +7.8 台 湾  36407     32702     -10.2 印 度  33537     31743     -5.3 加拿大  22747     23005     +1.1 大 马  13617     14015     +2.9 印 尼  11872     12820     +8.0 泰 国  10889     12165     +11.7 香 港  12935     12018     -7.1             (摘自96年12月31日《联合早报》 龙龙推荐) ======================================================================== 东北风 责任编辑:侯 波; 新闻编译:吴 健; 校对:张路煜、朱红兵     主  编:侯 波     订阅请寄:comc-gb-request@come.or.jp(GB版)          comc-jis-request@come.or.jp(JIS版)          并请在Subject栏注明:subscribe         (停订地址同/Subject栏:unsubscribe)     既刊索取:地址同上,请在Subject栏注明:archive          在信中使用命令 ls latest (获取既刊list)          或  使用命令 get latest/刊号 (获取注明刊号的既刊) ======================================================================== ◎华声和语:COM日语周刊 ◎网络技术文摘:COM中文电脑技术讨论组、不定期刊 ======================================================================== COM编辑部总编:徐 挺     网络维护:钱 飞、吴南健、横山隆志     电子信箱:com@come.or.jp WWW http://www.come.or.jp/ FTP ftp://ftp.come.or.jp/pub/com或ftp://cnd.org/pub/e-pubs/dbf BBS NIFTY-Serve 中国论坛(GO CHINA)MES8, LIB2 ======================================================================== ★诚至感谢阅读本刊★衷心欢迎来稿来函★__COM编辑部(com@come.or.jp) ========================================================================   《东北风》是由志愿者团体COM编辑部非营利编辑发行的中文综合性杂志。 所刊载的文稿主要来自读者投稿和摘自海内外中文刊物。本刊所载的任何稿件均不 代表编辑或COM编辑部的观点。非营利目的的转载,印刷及再发送本杂志的文章 可以自由进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