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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通识教育之路刚刚开启

木铎

   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有切身体会的。 

　　我在大学的时候学的是生物，而我同时也感兴趣的是文字。我现在从事的工
作是文字，而我读的研究生却依然是生物。很多人都替我困惑，你将来到底要干
什么呀？我也常常因为别人的“关心”也变得有些迷惑不清了。我总是在思考一
个同样的问题：生物和文字，或者科学与人文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们天生就是
对立的一对吗？一个人一辈子是不是只能从事一个方面的学问？ 

　　我是不服气的。我总觉得，一个人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这主要体现在他可
以在广泛的知识领域里驰骋。我特别注意那些伟人或者小有名气的凡人。结果我
找到了许多有利于我的例子。比如：鲁迅，是学医的，后来从文；孙中山，医学
博士，后来从政；柯南道尔，医学博士，后写侦探小说……眼下的，王小波，学
历太复杂，学化学、哲学、计算机什么的，后来写小说；台湾的痞子蔡，似乎是
学水利的吧，网络小说让他成了名；网络大虾方舟子，是个学分子生物学的。等
等等等。 

　　在研究生一年的时候，学科技哲学，让我的理想重新鼓荡了一番。我发现，
在科技史上，真正的大家，出名都不是因为在自己研究的领域里做出了什么大贡
献，而恰恰都是“不小心”涉足别的领域，而取得了突破。这给人很大的启示，
一个眼界不开阔的人，是不可能取得重要成就的。在今天专业越分越细的知识年
代，只拘泥于自己窄小的研究领域，不但是对自己的兴趣的扼杀，也绝不可能有
什么大成就。 

　　所以，我一直渴望，这个社会能够改变如今的样子，形成一种氛围，一些制
度，让大文大理真正融合起来。我总觉得，知识是相通的，最原始的时候，是不
会分什么生物知识和文学知识的。即使分了，难道生物和文学就一点都联系不上
吗？真正的大家，是能够触类旁通的。比如，我就听说过这样的有趣的“联系”：
生物个体的遗传物质DNA上是一段一段的基因，有的基因能够编码，对生命起着
明显的作用，叫做外显子，有的基因就看不出来有什么作用，叫做内含子。外显
子和内含子交替出现。而这就好像一篇文章，一句一句话就相当于外显子，直接
表意的，而标点符号就相当于内含子，尽管表面看不出它的作用，但没了它，文
章也不是什么好文章了。瞧，多么有趣的事情！ 

　　如今的大学，开始重视通识教育了。今年国内很多大学开始了一级学科招生，
将来甚至要大文大理招生，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近来，文科和理科孰优孰劣的
争论不绝于耳。其实，早在1959年，剑桥大学的施诺爵士就发现并研究了这个问
题，他写了“二个文化及科学革命”的论文，指出人文和科学已构成两个壁垒森
严、互不沟通的两个世界。而如今，情形不知比1959年的时候要严重多少，因为，
即使是在科学内部，或者人文内部，也早已是千门万户，门墙耸立了。 

　　钱宾四先生把学问系统分为三类：一类是“人统”，主张“学者所以学做人
也”，学问主要用意在于做人，做一有理想有价值的人；一类是“事统”，即以
事业为学问系统的中心，即“学以致用”；一类是“学统”，即“为学问而学
问”。据说这三类学问系统都很有说头，难分高下。这里且不说它们优劣，只说
它们的任何一类，都是需要通识教育的。做人，做事，都是需要广博的，即使是
只为学问的乐趣而做学问，也是排斥在一个窄小的专业范围内长久地打磨磨的。 

(XYS2003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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