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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避孕丸之母(父)？——答vinge《就避孕丸“pill”说两句》

作者：揭草仙

 vinge 在《就避孕丸“pill”说两句》一文(XYS20100514)，对我的短文《庆祝
“避孕丸”50岁生日》(XYS20100511) 中关于谁是避孕丸的开创者，有不同意见。
按他的说法，杰拉西（Carl Djerassi）才能称得上是“避孕丸之父”。而不是我的
短文中说的玛格丽特桑格(Margaret Sanger)。那么到底谁真正算得上避孕丸“之父”
或“之母”？vinge 的理由来自他读避孕药之父杰拉西的自传《避孕药的是是非
非--杰拉西自传》的回忆中知道的 - 那里面杰拉西声称他是"父"。当然，vinge 还举出杰拉
西“因为避孕药方面的贡献获得1973年的美国国家科技奖”为佐证。

我必须承认自己对避孕丸的发明史没有作过详细了解。但是，我所读到纪念避孕丸
诞生50周年的许多纪念文章,比如，美国国家公众电视台PBS的纪念长文：
(http://www.pbs.org/wgbh/amex/pill/peopleevents/p_sanger.html);
美国之音的：(http://www1.voanews.com/english/news/lifestyle/Birth-Control-Pill-
Sparked-Contraceptive-Revolution-93572679.html) ;
 以及维基百科(http://en.wikipedia.org/wiki/Birth_control)，等等 。那里面
你找不到这个“避孕药之父”杰拉西（Carl Djerassi）的名字！

这就奇怪了，专门谈避孕丸的纪念文章以及应该有一定权威性的维基百科连Carl Djerassi 
名字都不提，说他是“避孕丸之父”，大概不能叫人相信吧？

我丝毫不敢否定一位曾经对避孕丸作出过巨大贡献，得过美国国家奖的科学家的功
劳。但是，就我所读到的东西，我也不能把“避孕丸之父”的桂冠戴到他头上。

Carl Djerassi 是一位化学家。1951年他和墨西哥的 Luis E. Miramontes 和 Hungarian 
George Rosenkranz  合作发明了避孕药黄体酮炔诺酮 (progestin norethindrone)。
将它用在动物和妇女身上，也不是Carl Djerassi本人，而是Gregory Pincus and 
Min Chueh Chang(用到动物) 和 John Rock(用到妇女)。Djerassi 自己也说，他没
有想到他的发明可用来作为避孕药(Djerassi remarked that he did not have birth 
control in mind when he began working with progesterone - "not in our wildest 
dreams -  did we imagine (it)")。

然而Sanger从1910年代起就发誓一定要为妇女找到一种安全避孕药。为此，在1914年，
她首先提出"birth control"在这个名称。为妇女提供避孕信息和方法 - 这在当时
是违法的，大逆不道的。1915年因为发送这种邮件而被起诉。 1916年因为开办避孕
诊所而被捕。她没有被吓倒。1921年她创办了美国节育联盟(American Birth Control 
League) - 计划生育联合会(Planned Parenthood Federation)的前身。这之后的30年
她为美国妇女有安全和有效的避孕节育方法不懈奋斗。到1950年代，尽管她取得了
许多法律胜利，但是离达到目的还很远。1846年欧洲发明了隔膜避孕 - 避孕套 - 并
被引入到美国。但是，在当时，避孕套不但昂贵，并且使用尴尬  - 大多数妇女不
好意思用。虽然当时Sanger已经70岁了，但是仍然不放弃。她从1912年起就梦想有
一种神奇的丸(“Magic pill ”)，可以口服避孕。那时她已经不仅仅为妇女避孕而
努力，她深深担心世界人口增加的不受控制是地球资源承受不起的。她相信人口控
制是一件大事。她迫切梦想得到一种便宜的，有效的，妇女可以自己掌握的避孕丸。
因为对科学界和工业界失望，她希望引起某个人的理解，发明出一种像阿司匹
林一样简单的药丸的迫切性。1951年她遇到Gregory Pincus，一个人类生殖医学专
家，他答应接受这个课题。然后得到慈善家Katharine McCormick.的支持。终于导
致了异炔诺酮-炔雌醇甲醚片(Enovid) - 一种女用口服避孕片 - 出现，并于1960年得
到FDA批准上市。Sanger毕其一生奋斗，从1912年到1960年，终于获得成功。1960年
批准的第一个避孕药丸根本就不是Carl Djerassi发明的，虽然，他之后发明了更好
的口服避孕丸 - 其实有几个别人起了重要作用。这只是之后的技术的进步，绝对不是“父”。

我们要了解一种东西的历史，不能光读某个人的自述。而应该了解整个事情。我们
说电灯泡是爱迪生发明的(这是一个比喻，可能有争论)，尊称他为“电灯泡之父”，
不管后来人对电灯泡作了何种技术更新。后来者仅仅是改进，够不上“父(或母)”
的称号。再不要说，Sanger为避孕丸的诞生付出了多大代价，几乎半个世纪的奋斗，
包括坐牢。她是护士出身，当然不可能是药物家。她1934年在参议院立法会议作了
上诉 - 那时Carl Djerassi 在干什么？

(XYS2010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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