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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人生、科学

　　作者：市隐

　　看了新语丝一篇某高官是否懂音乐的文章，不禁产生了一些遐思。

　　几天前，我乘车回家，司机说：哎呀，太闷了，放点音乐吧！于是随便抓了
一张光盘扔了进去。一阵优雅缠绵的乐声传了出来，有点象泰坦尼克，又有点象
回家的萨克斯。听了一会，司机又说道，不行不行，听了直想睡觉，别把车开到
沟里。那就换吧，红太阳，毛主席领导咱……。司机乐了，嗯这个好，提神。

　　其实，我觉得，齐秦北方的狼也是可以提神的。不过，那时手头上没有不是。
于是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司机没有睡着，我倒是觉
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时光的梦幻中。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车外的阳光，车内的音乐。
一切意义都消失了，只剩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还在那顽强的抗拒藐视它真实性
的一切企图。

　　人生如梦，音乐只能骗骗未成年人，好像它真有什么意义似的。贝多芬总想
把音乐赋予逻辑性，但得承认，无论是他的命运，还是舒伯特的小夜曲，我始终
都没能听出什么意义和逻辑出来，我只不过是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想象中而已。在
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演唱，除了舞台上万众瞩目的那位觉得倍有面子外，还有别
的意义吗？

　　年青时，我总是幻想着世界是有意义的，它是为那些能找到它们的人准备的。
经历越多却越觉得人生虚幻。只有当我把实验室某台设备电压调得太高时，MOS
管才用嘭的一声爆炸提醒我，我的想法的可笑。据说欧洲强子对撞机，也嘭的一
声，把一块磁体掀翻在地，设计它的美国科学家懊丧地说到：忘了考虑基本的力
学平衡问题。

　　何先生说：不能不尊重科学。也许科学就象杨佳说的：你不给我一个说法，
我就给你一个说法。投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也肯定会有一套自己的说法。
何先生多虑了。

　　也是据说，爱因斯坦因为自己向美国政府提议造原子弹而懊悔。如果这个故
事是真的，那说明爱因斯坦矫情了，或者说这只是一种姿态。罗斯福不造，希特
勒会造；希特勒不造，丘吉尔会造。没有人会因为枪炮、刀具噬血的存在，而责
备工人不应该把铁矿从地里挖出来，然后炼出铁水，铸成钢锭。也没人指责农民
种出粮食，被人吃饱了，然后做成人体炸弹。诺贝尔有意义吗？他资助的科学家
发现了远比火药厉害得多的存在。

　　存在有意义吗？当你理解了时空只是一个里奇张量，物质粒子只是规范场的
一个解，换句话说，宇宙本身只是一次数学运算，它的意义何在呢？相信这个问
题困扰的不仅是彭罗斯和一大批哲学家。宇宙大爆炸也许不过是一次程序启动。
即使宇宙间最瑰丽的现象－－思维，也越来越多地被从逻辑上得到说明。当运算
能力无限提高，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呢？也许“万物皆数”才是最彻底的唯物主义。

　　中国古代对数学才完全是实用主义的，它拒绝探讨数学与其它技术的哲学意
义，拒绝一切逻辑的思辨。儒家顽固地咒骂公孙龙白马非马的诡辩，只相信天理
人伦的直接性，所以它绕过了中世纪宗教专制的黑暗，却绕不过鸦片战争坚船利
炮的轰击。

　　世界拒绝意义，但是世界无法拒绝有意义的人。

　　宇宙没有上帝，但是宇宙无法不让别人给它安一个上帝，这个至高的独裁者。

(XYS2008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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