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评两个条例和一则报道 赵南元 2004年5月9日北京青年报刊登了如下的报道： 北京将为“动物福利”立法 虐待动物最高罚款一万元 宰杀动物不得让其同类目睹 本报讯（记者 袁祖君）北京市拟立法保障“动物福利”，虐待、伤害或遗 弃动物、未按人道方式宰杀动物、未对受伤或患病动物给予必要治疗等行为，将 被处以最高1万元的罚款。 昨天，已经由市政府法制办起草完毕的《北京市动物卫生条例（征求意见 稿）》开始征求市民意见。该条例中最为引人关注的内容是增加了动物福利的章 节。据了解，将动物福利内容写入动物相关立法还是首次。 该条例用一个章节的篇幅，对动物的生活、运输、医疗、屠宰四方面的福利 都作出了规定。如任何人不得无故骚扰、虐待或伤害他人饲养的动物；在运输中， 运输车辆必须保持清洁，并避免动物遭受惊吓、痛苦或伤害；因控制动物疫情或 其他须要必须宰杀的，应使用使动物产生最少痛苦的人道方式进行。动物被宰杀 时必须隔离，不得让其他动物看到。 同时，高中以下学校不得进行足以使动物受伤或死亡的教学或实验。并禁止 以赌博、娱乐、营业、宣传或其他不当目的，进行动物之间或人与动物间的搏斗。 （引文完） 鉴于北京青年报有不少反科学反人类的前科，是动物福利/权利论的积极推 动者，对其报道不可全信，但昨天有些杂务缠身，没来得及寻找条例原文。今天 （5.10）从朋友处得到了链接，到相关网站察看，看到的却不是《北京市动物卫 生条例（征求意见稿）》而是《北京市动物防疫条例（草案）》，其中并没有任 何“保障动物福利”的条款。又问朋友才得知，昨天还是老版本，今天却已经变 了，但下载的.DOC文件仍是《卫生条例》，使我们能对两个条例和这则报道作一 点分析。 看来北青报的报道并非空穴来风，一部恶法在动物福利论者的推动下险些诞 生。北青报袁记者所欢欣鼓舞的“北京将为‘动物福利’立法”，其实是在“防 疫条例”中被别有用心的人塞进了私货；“虐待动物最高罚款一万元”可以为 “有关部门”大开创收之门，看看“处女嫖娼案”，这重赏之下，不知又要有多 少“勇夫”热衷于制造冤案了；“宰杀动物不得让其同类目睹”则令人联想起美 军虐待战俘时用黑布袋套住战俘脑袋的场景，那可是最关心动物福利的英美人士 所为。 对比两个条例可以看出，《卫生条例》是在《防疫条例》中加入“动物福利” 章节拼凑而成，正是应用了中国科技大学商学院科技法研究室主任宋伟所提倡的 “循序渐进地立法”，“根据国内的现状，我国对动物福利法的形成可以分两步 走：首先，在已有法律基础上增加、补充和完善与动物福利有关的内容条款；其 次再逐步制定完整独立的动物福利法律法规。”搞渐进式的拜动物教立法。但是 这种“暗度陈仓”势必把法律搞得乌七八糟，极大地破坏了法制的严肃性。 首先从标题上看，把《北京市动物防疫条例》改成《北京市动物卫生条例》 就十分荒谬。“防疫”是人的工作，“人类中心主义”色彩明显。篡改者将其改 为“卫生”，就使得动物有了权利主体或福利主体的地位。可惜这样一改反倒弄 得不伦不类，动物的“卫生习惯”源于本能，猫会掩埋大小便、经常洗脸，狗却 没这个本能。即使在SARS流行的时期，我们也没有制定“个人卫生条例”来规定 人们每天洗手的次数。如今却要来制定《动物卫生条例》，实在显得十分可笑。 原来的《北京市动物防疫条例》的立法根据是其母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动物防疫 法》，改成《北京市动物卫生条例》就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失去了立法 依据。 这种偷赛私货的立法，结局是导致条例内部的严重不一致，甚至自相矛盾。 例如第八章的标题是“动物卫生监督”，但执行者却是“动物防疫监督员”和 “动物防疫监督机构”。 以下两条之间存在明显矛盾： 第二十五条【动物和动物产品的运输】 运输动物、动物产品的车辆、船舶、机 舱以及饲养用具、装载工具等，货主应当在装前和卸后进行清扫、洗刷和消毒， 经消毒合格的运载工具由动物防疫监督机构出具消毒证明。 运输途中，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宰杀、出售或抛弃患病动物及病死动物；不准沿 途卸下粪便、垫草、污物。 第七十七条【动物运输福利】 动物运输途中，运输车辆必须保持清洁，途中应 按时给动物喂食和喂水，并避免动物遭受惊吓、痛苦或伤害。（引文完） 为了防疫需要，运载工具“应当在装前和卸后进行清扫、洗刷和消毒，不准 沿途卸下粪便、垫草、污物。”而“动物福利”却要求“动物运输途中，运输车 辆必须保持清洁”，在经常清扫、洗刷车皮的过程中必然会使粪便遗撒在沿途。 下面我们逐条评论一下《动物卫生条例》中“动物福利”这一章： （[]中是评论） 第七章 动物福利 第七十六条【动物生活福利】 动物饲养者应为饲养的动物提供适量的食物[现 在有很多宠物养尊处优，体重超标，也属于违法]、饮水以及充足的活动空间[多 少算充足？现在在楼上养猫的人绝对提供不了猫在自然状态下活动的空间]，不 得虐待、伤害或遗弃动物[需要每家安装一个摄像头进行监视]，不得不按药品使 用规则使用兽用药品，不得使用违禁的兽用药品。 任何人不得无故骚扰、虐待或伤害他人饲养的动物[捕获的呢？]。 第七十七条【动物运输福利】 动物运输途中，运输车辆必须保持清洁，途中应 按时给动物喂食和喂水，并避免动物遭受惊吓、痛苦或伤害。[与第二十五条矛盾] 第七十八条【动物医疗福利】 饲养者对于受伤或患病的动物，应给予必要的医 疗[什么是必要的医疗？在自然状态下动物靠本能自己治病，放出去让它自己找 草药？还是听任兽医宰割？]，因控制动物疫情或其他须要必须宰杀的，应使用 使动物产生最少痛苦的人道方式进行。 动物的人道宰杀办法由市畜牧兽医行政管理部门制定。[市畜牧兽医行政管理部 门不是动物，如何知道何种方式最少痛苦？] 第七十九条【动物屠宰福利】 以经济利用为目的的动物被宰杀时，应尽快使动 物进入无知觉状态，然后迅速刺死。[立法者需要给我们表演一下如何用这种方 式杀鸡。] 动物被宰杀时必须隔离，不得让其他动物看到。[北青报袁记者理解此处指的是 “其同类”，那么“杀鸡给猴看”就不违法，实际上在鸡身边杀鸡，鸡倒是无动 于衷的。鱼呢？我们不知道它看到什么。如果身边有一只蜜蜂（也在本条例定义 的“动物”范围之内）我们能不能杀猪？] 第八十条【饲养者义务】 饲养者应防止其所饲养的动物无故侵害其他人的身体、 自由、财产或安宁。 第八十一条【动物搏斗】 禁止以赌博、娱乐、营业、宣传或其他不当目的，进 行动物之间或人与动物间的搏斗。[娱乐是“不当目的”？斗蟋蟀也要禁止？] 第八十二条【动物的收容】 本市设立动物收容场所，收容以下动物： （一）由单位或个人捕捉的流浪动物； （二）饲养者不愿继续饲养的动物； （三）动物防疫监督机构依法留置或没收的动物； （四）危难中的动物。[纳税人没有理由为少数人的拜动物教信仰出钱！] 第八十三条【未成年人保护】 高中以下学校不得进行足以使动物受伤或死亡的 教学或实验。[反科学的蒙昧主义面目跃然纸上。] 第八十四条【伴侣动物安全】 伴侣动物出入公共场所必须由成年人陪伴，并采 取适当的防护措施。 伴侣动物出入公共场所无人陪伴时，任何人均可捕捉，送交动物收容所或市畜牧 兽医行政管理部门指定的场所。 第八十五条【注水和泔水饲喂】 饲养、运输、屠宰动物的单位和个人，禁止以 任何形式给动物注入水或其他物质。[“其他物质”当然包括饲料，看来北京特 产的“填鸭”就要绝迹了，记得当年尼克松夫人参观养鸭场后对填鸭技术是颇有 微词的，认为很不人道。今后到北京别想吃烤鸭了。] 饲养动物的单位和个人，禁止用未经处理的泔水或其他非饲料物质饲喂动物。 记得梁从诫看了香港的动物福利法案，认为不可行。看来我们的动物福利论 者也没高明起来。开法律的玩笑也该悠着点儿。 (XYS20040511)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