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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媒体的科学态度

李虎军

    这些日子，关于洛杉矶陈晓宁将三种基因库带到中国、天津杨池明
“疯牛病研究”、武汉苏洪国“酒变油”等事件，以及媒体的相关报道，
众说纷纭。继《科学时报》 9月12日开始对“陈晓宁带来基因库之后”
进行连续报道之后，《中华读书报》、《中国新闻周刊》、《北京青年
报》、《文汇报》、《人民日报·华东新闻》、《南方周末》等多家媒
体也先后出现了相关报道或评论。看起来，“多做调查才能写出公正的
新闻”的态度正在得到越来越多媒体的认同，而公众也因此可以了解更
多的事实，做出自己的判断，这无疑是令人高兴的。
    然而，几家媒体近期发表的文章中出现的一些错误，以及从中反映
出的态度，仍然令人忧心。例如，10月11日，北京某报一篇报道的标题
为《基因皇后 明星教授 哈佛天才 是伪造学历背景的克莱登吗》，读者
可能就不明白，这“明星教授”的称谓从何而来？此前在各媒体关于杨
池明的报道中似乎并未出现。同一天，某报一篇报道的标题为《给科学
界过度炒作泼点冷水》。然而，在这几起事件中，大肆炒作的并不是科
学界，而是少数机构和个人，以及新闻界。10月13日，某报发表题为
《“冷水”泼醒了谁？》的评论。该文说，前不久武汉曾有人宣称发明
了“酒变油”的配方，但综观全国媒体，对此均持审慎态度，事后终于
证明缺乏科学依据。试问，如果当初全国媒体均对此持审慎态度，“酒
变油” 的消息是如何流传开来的呢？何况，正是该报社网站特派记者
10月4日发回的消息，对这起“闹剧”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是，媒体如果采取慎重的态度，许多错误
是容易避免的，还可以为自己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确实报道失实，
最好能够及时纠正，“负责任”的、“老实”的、知错就改的媒体想来
会更受人欢迎。10月12日《南方周末》一篇评论称，陈晓宁带来基因库
一事“被疑为‘商业闹剧’的炒作”。果真如此的话，北京和上海的那
几家报纸也不是局外人，它们以及别的做过不实报道的媒体，能不能勇
敢地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呢？ 
    去年11月，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发表了题为《霸王龙长羽毛了吗》
的文章，把发现于中国辽宁的一块化石宣扬为一个连接恐龙和鸟类的真
正的缺失环节，并且赞助这一化石的研究。两个月后，这一化石被证明
是由不同动物拼接起来的，也就是说，这是错误。于是，该杂志请求在
调查问题方面经验丰富的记者刘易斯·西蒙斯调查这一错误到底是怎么
发生的。 
    刘易斯·西蒙斯不仅在华盛顿《国家地理》办公楼里跑上跑下，而
且旅经中国和美国的许多地方，采访了农民、博士、小商贩、记者和化
石爱好者等；用上了显微镜、放大镜和扫描仪；收发了不计其数的文件、
电子邮件、传真和电话，并在今年10月的《国家地理》杂志上，以5页的
篇幅“不加掩饰”地叙述了事件的经过。《国家地理》犯了错误，然而，
面对错误，它采取的态度是值得赞赏的。 
    或许有人会说笔者太较真。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应该认真一些呢？
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化学、生理或医学奖揭晓后，有中国学者在谈到国
内外科学研究环境的差距时，就感叹：国内科学界不够认真。的确，与
其预测20年内中国本土是否能有学者获得诺贝尔奖，不如认认真真地做
工作。而且，同样需要认真的恐怕不只是科学界。 

(科学时报, 2000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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