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   《伤寒论》和“发汗散”   王其学   中医学的经典著作《伤寒论》,基本上囊括了中医对各种热病进行辨证论治 的核心理论。所以,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中医的“热病理论”。《伤寒论》对于热 病的辩证,是相当冗杂、谨慎而细腻的。其中最基础的,是要辨别出“有汗、无 汗”。《伤寒论》认为,同样是发热,但患者身上有汗、无汗,在性质上是大不 一样的。一般说,有汗的是“中风”,无汗的是“伤寒”。对发热而有汗的“中 风”,泛称为“桂枝症”,对发热而无汗的“伤寒”,泛称“麻黄症”。“有汗 用桂枝,无汗用麻黄”,是《伤寒论》鉴别处理热病的一个原则。   但是,据说病邪侵入人体后,是“循经而传”的,病邪在六经中的传播,可 以在太阳、少阳、阳明的“三阳经”中依照顺序传播。也可以不按顺序,直接传 播到太阴、少阴、厥阴这“三阴经”中的任何一经。“伤寒一日,太阳受之”, 以后的日子,就会向其他经络进行复杂的传播。在一定的时间里,病邪处在哪一 经脉?这是医者最难辨别的。于是,中医对于热病的辨证论治,抽象而冗杂。抽 象得可令人神魂颠倒,冗杂得可使人头晕脑涨。总会使人觉得,即使一辈子研究 “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也难以把握病邪在六经中的传播规律。于是大都 觉得,《伤寒论》就像一部天书,阅读起来真是博大精深,实践起来却极难掌握。 好容易弄清经络了,可是在麻黄汤、桂枝汤的加减上,多一味药,少一味药,甚 至剂量上的稍稍差池,都有可能产生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治疗结果,往往使医者 无所适从。   不过,对于热病的辩证无论多么复杂,无论是用麻黄汤,还是用桂枝汤,真 正治疗起来,首选的治法是中医“八法”中的第一法——“汗法”。目的是用发 汗的方法,让病邪“随汗而出”。或者说,希望通过“发汗”,把病邪“发表” 出体外,以治愈疾病。也的确,按照《伤寒论》的“汗法”治疗,只要“汗”得 合适,“汗”得是时侯,症状就有可能得到缓解,病人就会在出汗后觉得舒服。 正因为如此,中医把“汗法”列为“八法(汗、吐、下、和、清、温、消、补)” 的第一位。就是说,“汗法”,是中医最重要,也最常用的治疗方法。   当然,中医的“汗法”,在民间也是有的。只是,民间不用麻黄汤、桂枝汤, 也不用桑菊饮,而是让发烧的病人喝一大碗滚烫热的红糖姜末水,然后,盖上厚 厚的被子,把头颅捂住,蒙蒙盖盖进行发汗。如果是孩子发烧,那就先让孩子喝 红糖姜末水,然后,由大人搂着、陪着,蒙头盖脑的睡觉发汗。这方法有时也管 用,但还是不如麻黄汤、桂枝汤效果好。   客观地说,西医到来之前,中国的中医能用桂枝汤、麻黄汤(有时用桑菊饮、 杏苏散等)之类的“汗法”和“清解法”“发表病邪”,治疗热病,属于中国古 代公认的、相对先进的医学科学。中医的“汗法”,比起求神拜佛、让病人喝香 灰水的方法来,比起民间的红糖姜末水和蒙头发汗来,要先进得多、科学得多。   可是,当西方医学摆脱了经验医学的旧模式,发展成为实验医学和现代医学, 并且传入中国以后,《伤寒论》《温病条辨》这些中医学的经典著作,及其所阐 释的热病理论,颇显得陈旧、落后、迂腐,甚至“无理”。并且,对中医的经典 著作、核心理论,对于《伤寒论》,构成了严重的挑战。打头的药物,就是西医 的阿斯匹林(醋柳酸)。   清末民初,阿司匹林的到来,严重的挑战着《伤寒论》的“汗法”。凡是中 医主张“汗法”、要用桂枝汤、麻黄汤治疗的热病,如今就连“辨证”都可以丢 弃不用了。直接服用一小包西医的阿司匹林,就可以当即退烧,很快缓解症状, 既高效又快捷。于是,一句医疗谚语产生出来——“头痛发烧,阿司匹林一包”。   有的中医吃惊起来:哦!《伤寒论》《温病条辨》?它们对于热病“辨证” 的学问,曾经是那么高深,那么神秘,那么难学,如今到了西医面前,居然比不 过一包“阿司匹林”!这,阿司匹林,究竟是入太阳经,还是入阳明经?属阴, 还是属阳?在五行中,属金,还是属木?嗨!弄不懂了!原来,它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属,阿司匹林,就是阿司匹林!有些觉悟了的中医惊呼:“学一辈子伤 寒温病,不如一包阿司匹林了!”于是就有许多中医“弃中学西”,崇尚西学。   当然更多的是固守祖宗章法的中医。他们在阿司匹林取代麻黄桂枝、取代 “汗法”的事实面前,不得不退后一步,承认西医也能治病。阿司匹林?什么意 思?这名字太绕口了,它不是能发汗么,那就叫它“发汗散”吧!他们根据服用 “发汗散”退烧后,病人还会重新发烧的事实,不顾同时揶揄了中医的“汗法”, 一股脑地说:“服用发汗散?那是扬汤止沸!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于是,继 续固守祖宗章法,继续以《伤寒论》为准绳,予以不切实际的“治本”。   诚然,当时的阿司匹林,本来就是西医用来消除发烧症状的“治标”药物, 真正消除热病根源的,是用抗生素杀灭病原体。后来,继阿司匹林之后,以青霉 素为代表的抗生素陆续舶来中国。西医,把抗生素和阿司匹林的联合起来应用, 把“治标、治本”结合起来了,实现了“标本兼治”。可是,一些无赖中医,却 继续顽固的夸大中医、贬低西医。   到了21世纪的现在,现代医学发展到了DNA的时代,中医基本消亡了。可是 一些无赖中医,还打着中医的旗号,用一些小技短术当佐证,厚颜无耻的奢谈 “西医治标,中医治本”,用一些反科学的异端邪说,继续愚弄百姓。 (XYS20081006) ◇◇新语丝(www.xys.org)(xys2.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