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第三只眼看孔庆东   作者:bangbu1996   1月28日的《健康报》上发表了孔庆东教授在解放军总医院“医学人文博士 论坛”上的讲座,题目是《第三只眼看医学》。题目的“第三只眼”,开场白的 “诚惶诚恐”“班门弄斧”,是孔教授自认外行,表示谦虚之意,但从后面的文 章看,孔教授并不乏人文学者特有的自信。   我读过孔庆东教授的几本书,比较喜欢他的幽默文字,知道他是个围棋迷, 受六子和李昌镐下过一盘棋,知道他是金庸迷,爱写打油诗,这都很对我的胃口, 此外对他了解不多。教授有名言:“文盗有先后”,故借“第三只眼”一用。   孔教授一开始就提纲挈领,论述科学与非科学,指出“中国人对科学理解的 最大谬误所在”,大意谓科学不是什么崇高、神圣或神秘的东西,其“哲学意义 上”与“非科学”甚至“反科学”“是平等的”,大家都“不过是通往真理的一 座桥梁”,大哥别笑二哥,更不要把“非科学”、“反科学”当成“一项罪名”。 孔教授在这一大段里打了两个埋伏,一者他很聪明的隐去“伪科学”一词,二者 他的“火焰刀”暗指方舟子等反伪科学人士。我以为,孔教授放了空枪,或者是 “理解谬误”。“非科学”、“反科学”是不是和科学在“哲学意义上”平等我 不知道,但我知道没有人把“非科学”当成“一项罪名”。人类文化除科学外还 有很多范畴,文学、艺术、体育甚至宗教,这些都是“非科学”,方舟子们不至 于弱智疯狂到凡非“科学”即反。“反科学”也是一种哲学思潮,孔教授们愿意 笼罩在“公元前5世纪左右”中西文化中孔、老、佛、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为代 表的“我们今天仍没有超越”的“人类最基本的文明智慧”的光环里,那是他们 的自由,似乎也没人吃饱了撑的逼他们非“科学”不可。但是,在科学自己的领 域里,却是“家有家规”,“非科学”的东西如果妄图披上一件科学的外衣就混 进来,那就必然会遭遇科学的反击。方舟子们猛烈抨击中医是因为它是冒充“科 学”的“非科学”,方舟子们同样会欣赏文学艺术,因为它们是“非科学”但并 没有冒充“科学”。孔教授又结论“真正的科学态度恰恰是存疑的态度,恰恰是 对那些我们不能说的问题保持沉默,并尊重别人的探索。”这句话前半句是对的, 但科学探索并不存在“不能说的问题”,更不需要“保持沉默”以示“尊重”, 科学从来就是在不留情面的质疑、批评、争论中前进的!惟有象爱因斯坦和哥本 哈根学派那样进行激烈的学术争论,才是对别人探索的真正“尊重”!   《藤野先生》里记鲁迅的人体血管图画得比较美观但不真实,孔教授的理解 是“其实在解剖人体的过程中,他(鲁迅)对人体的觉悟就上升到了精神方面。” 我大不以为然。这个故事只不过说明鲁迅适合搞文学艺术,而不适合搞医学这种 科学而已。医学是一门严谨的科学,尤其解剖,是不需要半点艺术的绮思的!医 生开刀时,如果脑子里想着美观的血管,那就危乎殆哉!提高点境界的话,真实 的血管系统解剖本身就是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它根本不需要人为的画蛇添 足,因为那是“上帝”的作品。孔教授的“觉悟”似乎只是一种小觉悟。   孔教授向医生隆重推荐“从事人文科学的人都要读读”的福柯的《临床医学 的诞生》。说来惭愧,我没读过这本书。孔教授从这本书得出以下结论:“技术 是有上限的,技术到了一定程度再往上走会遭遇什么?是哲学,是艺术。”“你 能把一门技术做到哲学的境地,那就是大师了!”显然孔教授认为哲学和艺术高 于科学,科学是需要哲学的指导的,这在新语丝前段时间有大量的争论,我不必 多说,这不过是中国人文学者的自恋情结而已。如果要我向博览群书的孔教授推 荐书目的话,在下惭愧,可能只会推荐医学本科的解剖生理生化病理免疫遗传分 子生物等基础理论教材。读懂了这些,再来对医学进行哲学思考吧,我想福柯也 许是这样的。   孔教授“回到技术层面”认为,“尽管现在科技发达了,但医生看病仍没有 逃脱望、闻、问、切这四个字,所有医疗设备的发明都不过是这四个字的延伸。” 这个就暴露了孔教授“树叶有专攻”(教授名言)的罩门了,现代医学的诊断技 术和思想均远远超越了“望、闻、问、切”四个字,尖端技术的发明应用又岂仅 仅是“四个字的延伸”而已!真正的“望闻问切”得到的诊断信息非常有限,而 把这些价值非常小的信息再进行一番虚假无凭的辨证玄想,得到的结果百人百样, 毫无科学意义。现代医学的诊断技术决不固守四个字,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其精髓在于“实证”二字而已。搜集的是真实的、可靠的、精确的数据资料,进 行的是符合科学原理的分析,结论是逻辑的必然。天壤之别,岂可混为一谈。   孔教授说“医学不是绝对的科学。有识之士也说过,我们不能头痛医头,脚 痛医脚,要从整体上考虑人。”这完全是中医的口气,似乎表明了孔教授中医粉 丝的立场。什么叫“绝对的科学”?谁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怎样“从整 体上考虑人”?“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从整体上考虑人”原是中医对现 代医学最无耻最无知的污蔑,而孔教授们似乎缺乏基本的判断。   孔教授说“医学不是一个简单的学科,它是文化,它是政治。” 医学当然 不简单,说医学是文化是句废话,医学是政治倒第一次听说,这也许是所谓“中 国特色”吧。   孔教授认为“中医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这和我高中时的观点一样。现在 我觉得中医是一种非常简陋、肤浅充满错误的原始医学,仅仅因为“无知”,才 貌似“高深”而已。我觉得现代医学探索的前沿和未知领域如人类基因组计划、 克隆技术等才是真正“高深的学问”。有人认为风水博大精深,有人觉得相对论 高深莫测,此无他,认识不同罢了。   最后孔教授说:“科学并不意味着绝对真理”,当然,当然,科学从来就不 承认有“绝对真理”的存在,相反“非科学”常常自以为掌握了“绝对真理”, 孔教授放了最后一个空枪。   (孔教授的博客里有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初犯我,我让三分;人再 犯我,我回一针;人恒犯我,斩草除根。”小子初犯而已,教授当不在意,哈 哈。) (XYS20080129)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