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与北京中医药大学的学生谈废除中医 作者：PTT 　　以前本人对中医药是抱有很大的热情的，我想这种热情应该启蒙于金庸先生 小说中提到的医药和医术吧。虽然知道小说是虚构的，但从本心上也相信中医在 现实中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学识的增加，尤其是近两年对新语丝的关注，使我 对中医的看法有了完全的转变，从一个对中医药抱有一腔热情的人，转入对中医 的思索，并最终转变为废除中医的坚决拥护者。当然这里指的废除中医指废除中 医的核心理论，对于中药另当别论。我本人是搞有机合成化学的，非常赞同学者 们提出的从现代药物开发的角度来研究中药。 　　前一段时间，北京中医药大学有近十位青年志愿者在我工作的高校搞志愿者 活动，免费提供咨询、量血压以及推拿等。我借这个机会同他们交流了一下有关 废除中医的话题，结果这些学生对中医的忠诚和拥护的程度大大超出我的想象。 学生对我有关废除中医的观点要么义愤填膺，要么不屑一顾，甚至是嗤之以鼻， 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搞得我这个大学教师当时很是尴尬，才深切体会到在中国 想废除中医有多么困难。 　　开始时，随便和他们聊了一会。他们都是大二的学生，都很活泼，和我自己 教的学生一样，一脸的稚气和满腔的热情。 　　我话锋一转，直接问他们是否知道方舟子博士和张功耀教授，是否知道新语 丝？结果多数人不知道。我又问他们是否知道现在有人在批判中医，要求取消中 医？他们很不屑一顾地回答，这些都是网上个别人的无聊言论，不值一提。 　　我随即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建议废除中医，废除中医阴阳五行等荒谬的核心 理论。此言一出，立刻招来了周围几位同学的白眼，其中包含了明显的不屑一顾。 　　其实本想用心平气和的态度来和中医药大学的学生谈一谈取消中医的问题， 但一开始就遭到对方的鄙视，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对于学生眼神中的蔑视，我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起了一虎一席谈节目中的情绪激动的老中医，想起了听 众席上的中医支持者。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注定了不可能建立一种平等讨论的气 氛，注定了中医支持者的固步自封。泥古不化和顽固守旧是中医致命的缺点，注 定了中医必然走向衰亡的宿命。 　　我还没展开讲，他们就围了上来。“老师，你懂中医吗？你不懂中医，你凭 什么就否定中医？”“你对一个问题了解多少，才能批判多少，如果不了解，根 本没有批判的资格。”“中医在国外很吃香，只是在国内却被人看不起，越来越 受冷落，是中国人太崇洋媚外。”“中医博大精深，久经考验………..” 　　在学生们满腔热情的争辩中，我多以微笑视之，很不忍心去打击他们的热情。 可能由于话题太过于敏感了吧，他们的每一句话中都火药味十足。我争取把气氛 拉得低调一些，但学生们的激情足以把我淹没。 　　我谈到科学体系的问题，衡量科学的标准是唯一的，一门科学只有一个体系。 不管是国外的数学还是中国的数学，数学科学只是一门科学，不因地域不同而不 同。化学和物理学同样如此。医学也是一门科学，国外的医学和国内的医学的标 准也应当是唯一的，医学科学只有一个体系。 　　但学生们马上反驳说，“谁说科学一定是一个体系，在中国，医学就有两个 体系，现代医学体系和中国传统医学体系，两个体系研究对象都是人体，殊途同 归。中医将医学提高到了哲学高度，而现代医学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中医 是系统论，从整体上去治病。很多现代医学治不了的病，中医都可以治好。中医 本来就是自成体系，不可能、也没必要用西方现代医学的标准来衡量。中医就是 有疗效，疗效才是硬道理。…………” 　　既然学生们已经认定中医和西医分别是独立的体系，而且深信不疑，那么辩 论下去也是徒劳的。我便叉开论题，转到经络上。我问学生们，“你们相信经络 存在吗？”学生们以一种很诧异的并且极其肯定的口气回答说：“当然存在了， 难道老师对这一点也怀疑吗？”我当然怀疑经络的存在了，我举了方舟子老师举 过的一个例子，任何一个外科大夫在做手术时，担心切断血管，担心切断神经， 但没有一个担心把经络切断的。经络根本没有一个物质的载体，没有解剖学上的 实物，当然不存在了。 　　学生们反驳我的理由很多：“经络就是人体的气流动的通道，已经通过实验 得到了证实，而且对于经络的研究还是国家攻关课题，早就被证实了。”“经络 当然没有解剖学的载体了，凡是用于解剖的都是死人，死人自然是没有经络了， 经络只存在活人体内，经络是用手术刀切不断的，人的肢体断后，再接起来，人 还能动，这就是经络在起作用，说明经络是切不断的。”“人不完全是由于物质 组成的，还有非物质的东西，经络就是非物质的东西，你非要用物质的手段来检 测，当然不对了……” 　　我开始诧异于学生们的奇谈怪论了，但反过来想，学生们也认为我在奇谈怪 论吧。人的意识真可怕，当对某一个问题坚信不疑时，针对这一问题的所有的反 对的意见就完全成了奇谈怪论了，连平等的交流都不允许。感觉中医就和宗教似 的，中国人好像只有服从，对中医的任何质疑都被当成了大逆不道。这种情况好 可怕，就象封建社会的皇家统治一样不容任何质疑，更可怕的是当代大学生，也 持这种态度。 　　我很不忍心用“被洗脑”这个词来形容我面前的这些学生，他们是那么的天 真，那么有激情，举手投足都体现着新时代意气风发的大学生的精神风貌，却满 腹的阴阳五行、七经八脉和对中医如痴如醉的虔诚。 　　我们还谈到了体温、血压、脉搏的问题。我说，现代医学很讲究标准，对于 体温有体温计，血压有血压计，脉搏可以用心电图测量，而中医只是用寒啊、热 啊来表示体温而没有标准，只是用手指去摸脉搏，难道摸脉搏比测心电图更能了 解心脏跳动和脉搏情况吗？中医更没有血压的概念，因为中医用手指是摸不出血 压的。 　　学生们依然不以为然，“中医有中医的衡量标准，你不懂中医当然不知道了， 中医虽然没有用多少度来表示体温，没有用多少毫米汞柱来表示血压，没有心电 图，但中医有经验，对于这些病症有自己的理论去治疗，最终只要能把病看好了， 不就殊途同归了嘛”。 　　本来我是想让他们了解中医的弊端，能对中医有一个全面的认识，最终的结 果成了学生们围着我“兴师问罪”，甚至质问我为什么对我们的“中医国粹”有 这么大的成见？ 　　想想在新语丝看到过的其他文章，作者们刚和别人谈起了反对中医，就遭到 别人的“围攻”，最终不了了之，我终于体会到这些作者的苦衷了。 　　我回到实验室，打印了几篇新语丝上的文章，有张功耀教授的，有方舟子老 师的，还有美国医师王澄的等等。在这些学生结束活动时，我把文章给了他们， 希望他们看一看，并上新语丝去浏览一下相关的文章。学生们也针锋相对的建议 我多读一些中医的文章，了解一些中医博大精深的理论和成就。 　　我苦笑一下，对学生们说，建议你们几年后大学要毕业时，再去回想一下对 中医的看法，或等十年以后，当你们已经参加工作几年了，再去回想这一问题， 你们也许会改变看法。学生们也奉劝我几年或十年后再谈对中医的看法，也希望 我能改变对中医的成见，成为中医的支持者。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想起了一些事情。电视上报道 过一起影响很大的传销案，有很多大学生参与其中。传销头目只是几个文化水平 很低的无业人员，当他们将一些大学生骗入传销集团后，以这些大学生为骨干， 骗了更多的人进入了这个集团，集团也因此发展壮大。 　　当代有这么的学生就读于中医药大学，对于中医药的“发展壮大”将会起到 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中医药本身存在很大的欺骗性，那么这种发展壮大对于广大 人民群众的健康来说，不仅不是一种福祉，而更是一种灾难了。 　　以前看过电影《小鸡快跑》。其中男主人说过的一名话“They are organized!(他们是有组织的)”，一直深深印在我的心中。的确，中医是有组织 的，而废除中医的人只是“斗士”。在短时间内，我们不可能指望中医走向灭亡， 但我们只要努力，让现代科技之光普照大地，那些见不得天日的阴霾终究会一扫 而光的。 (XYS2008012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