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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医生的原罪》读后感

　　曾经侍郎

　　当前些日子北京产妇死亡事件沸沸扬扬的时候，兄弟就察觉到似乎中国的医
生在国人的心目中存在一个原罪的问题。那就是，只要出了任何问题，不管它的
原因是什么，医生必须或多或少地负责。所以当看到报纸上有人声称朝阳医院参
加抢救的部分人员没有资质时兄弟一点也不奇怪，想找毛病怎么都能想出办法来
的。

　　兄弟当过医生，不过现在不是，以后是不是再回去干老本行还难说，十有八
九是不会回头了。兄弟一直对自己的医生生涯很自豪，因为那是自己竭尽全力为
病人服务的日子，估计以后不会再有这么高尚的机会了，高尚的人不是谁都想干
的，也不是谁都能干的。那些整天鼓吹别人必须高尚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大
家也都知道。

　　说件具体的小事吧，兄弟在国内一家小医院工作了八年，大医院呆了三年，
虽然比不上“白衣嫌犯”那样年资的大夫，见过的病人也不少。个人感觉呆在医
院越来越没意思，因为原来的那些“为人民服务”的成就感越来越弱了。曾经有
一个中央级通讯社本地记者站的记者带着十来岁孩子来看病，他的孩子被鱼刺卡
了，五官科医生用喉镜看了半天没看到，就打发到放射科来了，开了食道的钡剂
透视。那孩子试了以下觉得没法吃，吐了出来。这个其实可以理解，钡剂混着棉
花确实是很恶心。这时家长不是做孩子的思想工作，而是开始发飙，大声责骂怎
么给孩子吃这种东西。兄弟解释说，这是检查的需要。谁知他更不依不饶，说了
很多难听的话。盛怒之下，兄弟也火了，把他训了一顿，还说了很多服务忌语，
其中包括“到底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这类的话。他也不甘示弱，使用“我明
天到你们领导那里投诉”之类进行回击。

　　总算把他的气焰给压下去了，又得开始劝说那个孩子喝下那碗“杂货汤”
（家长不配合）。于是检查才得以进行。虽然在透视下没有发现棉絮勾挂的情况，
但是检查后那孩子咽了几口唾沫，感觉似乎鱼刺“没有”了。当时很高兴，吞咽
棉絮钡剂很可能使鱼刺直接脱落。于是让他们拿着片子回五官科找急诊大夫再看
看。出门时，那个记者同志又一次破坏了兄弟的成就感，他狠狠地对咱说，如果
有事我一定回来找你的。

　　后来兄弟再也没等到他们回来，直到离开这家医院。期间我们医院发生了好
几起被当地报纸点名批评的事件，其中有一起事件中，医院办公室傻乎乎地写了
一份解释材料，谁知被擅玩文字游戏的记者剪接后发表，成了一份不折不扣的检
讨书，把办公室主任着实涮了一把。

　　平心而论，放射科是一个风险相对较低的地方，遇到的多是这种嘴仗。临床
科室的风险就要高的多了。从前的两个外科带教老师都被打过，按照某些人的说
法，谁让他们碰到“坏运气了”呢。因为害怕哪天兄弟我也会碰到坏运气，终于
有一天，也象很多同行一样找机会悄悄离开了临床。当自己不再是人们心目中的
“白狼”时，心里却没有所谓的道德优越感，反而怀念那个纯真的年代（以解决
病人的问题为己任），愈发敬佩那些工作在临床第一线的同行。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们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却依然坚持着，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值得尊重。当
然，兄弟对医生的尊重在某些人的眼里可能被解释为：从良时间不长，习惯思维
使然，呵呵。

　　平心而论，没有一个医生主观上想坑害病人。客观地说，医疗是一种风险消
费模式，花了钱也不一定能达到预期效果，否则秦始皇现在可能都还活着呢。
（引自某君网上发言）现在的思想家和卫道士已经意识到尖酸刻薄的讽刺（知识
分子认为最厉害的办法）似乎并没有把医疗系统改革到他们所希望的模样，毕竟
存在就有其合理性嘛。于是一个很不好的动向，暴力，开始抬头了。医生被打被
杀的事件开始增多。可是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吗？医生也不是没有机会认识道上
的人物嘛，玩阴的有意思吗？兄弟不才，本地的公安，武警，城管都有铁哥们。
谁怕谁呢？

　　中国的问题是专家太多（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专家），能解决问题的太少。

　　后记：兄弟离开国内的医院系统来到美国，在一家医（学）院从事研究工作
（就是方舟子不久前来发言的那家），零星也接触病人，既看到病人与医生的融
洽关系，也看到病人因为手术失败在医院门前示威要求赔偿的事件。也不知道是
中国越来越世界化还是世界越来越中国化。

(XYS2008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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