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神医”救不了中医   作者:潘璋荣   中医中有不少合理的和科学的因素,我认为这一点应该肯定,因为这也是我 自己业余从医以及中西医的共同实践所证明了的事实。   对于中医的合理因素和科学因素的确应该加以保留和发扬。但中医的确包含 了太多的非科学和伪科学的因素,这些因素构成了中医的主体。因此从总体上废 除中医,让中医在总体上退出国家医疗体制是必然的。   有不少人有一个糊涂观念,以为废医派是不了解中医,因而才提出废除中医 让中医推出国家医疗体制的荒唐主张。在他们看来,中医是一个深奥、博大和神 奇的学问,不是一般人能学懂学透的,即使是专业的中医师乃至中医的大学教授、 博导、院士之类,他们也只是弄懂了中医的某个十分有限的领域,远非全部;了 解到了中医的某个层次,远非通达。因此在他们眼里中医真如深广的大海,甚至 如辽阔无际的宇宙,甚深甚广,无可度量,永无止境。他们的证据之一就是历史 故事中神奇的扁鹊、华佗。   然而最近我在网上看到一篇作者署名为衰柳长堤写的《关于<史记>中齐桓公 之死的疑问》中写到:   ……《史记》中的记载不符合事理逻辑,前后的记录存在差异。更重要的是, 齐桓公是春秋时候的霸主,大约生活在公元前7世纪左右。而扁鹊是战国时期著 名医生,大约生活在公元前5世纪。两人所处的时间前后相差几百年,并非同时 代的人,何谈扁鹊为齐桓公看病一说。由此可见,司马迁百密一疏,犯了如此大 的错误。   另有许多网站信息中说到齐桓公是被自己的宦官饿死在自己的宫中的。   这样齐桓公之死是因为扁鹊诊断的“病入骨髓”就实在是很难站得住脚了。   《扁鹊见蔡桓公》的历史故事在中国由于中学教材中长期作为教材编写灌输, 于是在每个中国人尚未开始形成思考能力的时候,扁鹊就作为国人心目中的一个 神奇可敬的“中医祖师爷”的“偶像”牢牢的扎根于头脑中了。他成了中医深奥 莫测的一个重要的证据。想想看,那扁鹊远远的看一会蔡桓公,就知道了蔡桓公 的病在什么部位,“腠理”、“肌肤”、“肠胃”、“骨髓”。   这位扁鹊郎中,有四大“优点”特别值得一提。这四大优点也是中医历来作 为自身的主要特点来自我标榜的。   一是神奇。中医总是标榜自身具有神奇的能耐。这种神奇能耐,在《扁鹊见 蔡桓公》中得到了极其高明的“论证”或表现。在这里中医不说扁鹊治病怎么神 奇,而是说他诊病如何神奇。这里中医的望、闻、问、切四诊根本就不用全(不 象中医的后代或末代子孙们总是四诊全上),而只用一个“望”字,蔡桓公的病 的四个层次就全都一目了然。这个“望”比之现代西医的或现代医学的透视技术 和化验技术,后者虽然很多时候能够达此层面,但是准确度恐怕就不会如此高了。   另外,文章中虽然没有直接讲扁鹊治病怎么行,如何将病人的病给治好,但 是扁鹊如此高超的“望诊”术,实际上已经表明或间接的衬托出了扁鹊治疗技术 之高明了。更何况文章末尾还有扁鹊的一段妙论:“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 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 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这样扁鹊所代表中医医术之神奇就得到了极好 的表述。   二是经济:扁鹊之望不仅神奇而且又特别经济。因为如此诊断的成本是非常 低的,因为扁鹊没有用任何设备,全凭一望,当然不好也不会收取“望诊费”, 更不会再让桓公进一步付“闻诊费”、“问诊费”、“切诊费”,这与西医或现 代医学将各种化验诊断费通统分门别类陈列最后相加收取一个很大的数目的诊断 检查费真有天壤之别。即使最后什么病也没有查出或者结论不明,这个巨大的检 查费也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当然文章中并没有讲到这层意思,但这是暗寓其中 的。这在文学中叫什么手法,这里姑且不论。   三是扁鹊善预防和善于治未病。想想看,一个堂堂的春秋霸主,其身体一定 健硕异常,他有了病,而且是一个很快就致死了的病,却毫无察觉。而扁鹊在桓 公有自我感觉之前的35天,在桓公疾病的每个层次都能仅凭一望就能准确判定疾 病,可见扁鹊的确是一个预防疾病和治未病的高手了。这个故事给读者的教育意 义是什么呢?那就是你可得听中医郎中的话,在你自己尚没有任何自我感觉的时 候,就得常常找中医的扁鹊们望望,说不定就能救自己的命!要不等到你自己象 桓候一样有了自我不适的感觉的时候再找中医郎中,就连扁鹊祖师爷都没有办法 了!   这个“教育意义 ”实在是很大的。直到今天,我们还有许多中医的崇信者 们,有事无事都会找中医们给探探脉什么的,如果那中医说脉好,心中才感到踏 实。如果稍有点“不对劲”(即“脉象不正常”),中医师们会给你开一张处方, 说“服了就无妨了”。这实在是齐桓公的教训对世人实在是太深重了!   四是老实。扁鹊郎中第四次远远的见到蔡桓公,未等桓候近身转身就走。他 没有对桓候来个“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有让病人人财两空。这与许多现代医师 ——无论西医中医师都是不可比的。因为扁鹊能肯定桓候此时即使能接受自己的 治疗也绝对没有任何得救的希望了,因此也不再做无意义的治疗。这转身就走, 实在是表现了扁鹊的另一种高明和高尚。同时这个扁鹊郎中的事迹告诉我们中医 并非任何情况下都能将病人治愈的。到了“司命之所属”的时候连著名的空前绝 后的扁鹊郎中就没有办法了。因为司命之所属,即司掌生命的神的管辖范围,可 见中医的鼻祖是相信“神”的(因此中医并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更不是科学的唯 物主义)。   尽管“扁鹊见蔡桓公”的历史“故事”从历史考证的角度漏洞百出,但从这 个历史故事中我们却能明显地读出其神化正面宣传中医的用意与动机。   而蔡桓公说:“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我认为这位桓公霸主可能是历史上 第一个反对中医和揭批中医郎中借医诈骗的本来面目的人。大家知道无风不起浪, 如果当时没有“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的现象恐怕桓候一下子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来。   即使不是专讲中医,就连西医,最近《杂文报》报道有人在一家大医院检查 了一天结果检查费花了4万多元,结论是这位妇女患了“不孕症”,而她到别的 医院检查证实她根本没有什么病。还有我们的那些八字先生常常哄骗那些去看八 字的人说,你什么时间内,譬如半年内会有什么“血灾”,但若做个什么“制度” (即拿点钱给八字先生给你做个什么迷信活动“消灾”)就会没有事。那位扁鹊 先生也许真想“敲诈”桓公一把,被桓公识破,其后人不满,故意编造了这么个 故事,来丑化桓公美化扁鹊,也是完全可能的。当然也许就是因为桓公揭批中医 得罪了中医界,于是中医人士编造了这么个故事来丑化桓公,是完全有可能的。   当然我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考古学家。即使眼下的许多事情尚且众说纷纭, 当代不也涌现了许多被政府捉拿归案的许多“神医”吗(我不能保证但可以推论 和猜测:在今后的某个时期我们的那些当代“神医”们是有可能再一次成为未来 的中华民族的历史书中的神奇故事的素材的——想到此我的脊背不由得发凉!)? 遑论几千年前的事情呢。   但即使避开扁鹊“神医”的真伪不论,就算扁鹊、华佗这类神医的历史记载 (许多历史记载的实质的都是历史传闻,是根据传闻的记载)是真的。那么我们 到底能否以这些神医的真实来推论中医的“神奇”呢?下面让我们来分析一下。   拿扁鹊对桓公使用的诊断法看,扁鹊使用的已不是普通的中医望诊,实为 “透视”——即现在讲的“特异功能”、“气功”之类。扁鹊的神奇只能证明 “特异功能”或“气功”的神奇,并不能证明中医的神奇。因为这种“透视能力” 任何中医师都没办法学到,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任何中医书中都没有记载着这种 “透视法”的培养方法。如果哪位护医派能拿出这种培养方法的中医书来,他的 护医就有了一定的力度。   再说,这位扁鹊的诊断到底诊断蔡桓公得的是什么病呢?其实也是十分模糊 的。病在“腠理”、“肌肤”、“肠胃”、“骨髓”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什么 疾病啊?这种诊断无论用中医的“病理理论”来看还是用现代西医的病理理论来 看,都是一个莫名其妙对不上号的诊断。或者说无论中医或西医都还没有发现这 么一种由“腠理”、“肌肤”、“肠胃”、“骨髓”这么个顺序流转深入的疾病。 我认为这显然是一个毫无医学常识的文人或俗人或江湖郎中胡乱编造的这么个医 学神话。当然江湖郎中编造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一般人撒谎都是有目的的,更何 况这毕竟是一个有着比较长的历史的谎言,在古代人们的心智并不十分发达且道 德相对醇厚的时代里能编出如此“脍炙人口”的谎言故事,实在也要费些心思的。 我想只有那些靠此谋生的江湖郎中才有此特别需要和如此“德性”编造此谎言。   再说华佗的外科手术据“史”载也是神奇得不得了。据说华佗是使用了神奇 的“麻沸散”,能给人作全身麻醉的。我这里也不想去考证华佗的真伪了。姑且 认为华佗真有其人,且的确外科手术高明,并且会使用麻沸散作全身麻醉。但问 题是华佗的外科技术在哪本中医书里面有半个字的记载吗?他的“麻沸散”在中 医方剂或中医药物学中有半个字的记载吗?答案是什么?在这里护医派和废医派 应该不会有半点分歧。既然什么都没有。我们怎么能用那种至少在今日的中医浩 繁的著作中毫无影子的东西来证明现实中医的伟大和神奇呢?   最后,我要说的是,在中国的所谓历史上或历史故事中有的是各种神话。中 医这个两千多年的古董,它自然不会缺乏神话。但是问题是,我们今天谈论的是 现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中医,是与人民的健康生死攸关的中医,它到底有些什么? 我们只能从现实的中医理论及其各个组成部分来切实研究和讨论它的科学与否? 而不能用那种虚无缥缈的失去任何现实意义的神话故事——即使曾经是真实历史 的存在,来论证现实的存在的合理性与科学性!   在护医派拿出扁鹊、华佗等神医来护医的时候,他们是这么想的:连我国古 代的中医师尚且那么神奇,而到现在中医已经发展了两千多年,经过后代无数医 家的发展,现代中医应该就像科学技术的发展一样,肯定比过去的时代的中医发 达高深得多了,一定更加神奇多了!至于在现实中现代中医并没有任何人表现出 扁鹊、华佗那样的神奇本领,那不是现代中医不行,而是现代中医师们没有学好 学透中医理论和掌握好中医技术。第二个理由是我们的中医有许多宝贵的东西譬 如华佗的“麻沸散”失传了,可能还有扁鹊的“透视望诊术”也失传了,总之有 许多本来存在的中医宝物失传了,它们可能在某个古墓中等待发掘或者在某个石 窟中等待发现。经过我上面的分析,我不知道护医派是否还在等待考古新发现亦 或是中医后起之秀来发扬光大神奇的中医呢?   2007年1月28 日 (XYS20070128)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