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由“人中白”入药说起   安楚雄   关于要不要中医的问题,今年也热闹过好一阵子,但各方褒贬不一、莫衷一 是,也没闹出个公允的结论。杏林悬壶,俺是纯粹的外行,是此一向连热闹都懒 得看。今天突然扯出这个话题,起因是前几日在某段文字中读到“人中白”一词, 前后文连辍起来看似是药名,然闻所未闻,心甚惑之;以俺自认为丰富的联想, 以及对于人中穴部位的浅识,有些大胆又有些勉强地,将这一味药与人鼻腔的固 体分泌物挂上了钩;虽自觉大不雅,但童子尿入药为引是有前例的,所以还有些 自以为是。   此惑未解,得空时免不了一问究竟。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百度一下的结果,这“人中白”还真是一味中药,不过了解得越多,越让人心理 上有不适感,还有点引起人生理反应的作用,胃内似作翻涌状。说实话,这味药 在让俺深感无知的同时,也远远出离了俺的想像。   人中白的别名不少:白秋霜、秋白霜、溺垽、溺白垽、粪霜、尿壶垢、尿干 子,如果说前名还让人有点不明所以,后名则是大白话,断无歧义了,当然还有 个比较合乎规范的定义――人尿自然沉结的固体物。这味药制法也有详解,说是 将人尿垢取出后,置清水中漂洗4~7天,经常换水,刮去杂质,日晒夜露15天, 每日上下翻动一次,以无臭为度,晒干方可入药;其味咸、性凉,有清热、降火、 消瘀之功效,主治劳热、肺痿、衄血、吐血、喉痹、牙疳、口舌生疮。尿垢入药 内服,且言之凿凿,对俺来说,完全是对个人心理承受能力的一个挑战。   好在俺还勉能平心静气,继续做些联想。人中之“白”可入药,其他诸色呢? 遂红黄蓝黑一一百度之,结果还真让俺找到了另一味药――人中黄。对于“人中 黄”,相关文章作了如下说明:人中黄为甘草末置竹筒内,于人粪坑中浸渍后的 制成品,又名甘草黄、甘中黄;其制法是将甘草粉碎为末,装入直径约4~6厘米 的竹筒内,竹筒口用布片塞紧并用松香封口,于冬季浸入清水粪坑中2~3个月, 翌年春季取出后,以清水漂洗20天左右至无臭味,阴干取出甘草,晒干即得。其 味苦微甘、气大寒,功效方面如人中白仿佛,清热、凉血、解毒,主治伤寒热病、 大热烦渴、热毒斑疹、丹毒、疮疡。对于甘草,俺还是略知一二的,况且俗话中 讲药铺的甘草,那是少不了的一位(味),可见甘草应用之广泛。但置于粪坑中 炮制的甘草,即使是功效显著,也未必人人接受得了。   以动物身体的某一部分入药,中医素有名方,如鹿茸、虎骨之类;还有些是 动物的弃物,如蝉蜕、蟾衣等等。就是拿动物的粪便入药,俺也有所耳闻,比较 出名的有夜明砂(蝙蝠粪便)、白丁香(麻雀粪便)和五灵脂(鼯鼠粪便),名 字取得也雅,不易引人不好的联想。但拿人自身的粪便炮制药品,始终让俺觉得 匪夷所思。为免于无知,索性再找了找资料,又翻捡出两味,一为淡秋石,即将 石膏浸入童便中制成,晒干研粉,加白芨和水拌和成药;一为金汁,以碗取人之 便水,埋置于地下澄清,其上层清液即为成药。大而搜之,发现以其它动物粪便 入药的方子多不胜数,有望月砂(野兔粪便)、鸡矢醴(鸡粪)等,甚至搜到了 一个很权威的数据,说据《本草纲目》所载,以粪便入药的涉及人、禽、兽等32 种动物,炮制出来的药品达51种之多。   这实在是让俺开了回眼界。   印象里,传承千年的中医还是非常讲究的。如望闻问切中的诊脉,就有浮、 沉、迟、数、虚、实等二十余种,实是差之毫厘,唯能细分方可辩证施治,这完 全是经验的积累,绝非三言两语便可道破的朝夕之功。老祖先们是如何由日常生 活中琢磨出这许多门道,依俺的行外之见,似乎并无太多的科学原理,更多的是 运用哲学思维,对世间万物的功用加以判定。比方说猛虎筋骨灵活,在危崖深壑 间跳跃自如,其骨入药,自然可以调理筋骨淤痛;还有许多动物的器官,如肾、 鞭、角等,皆是按吃啥补啥的俗理入药;好些植物的子实,也依了外形或颜色, 各归功用。另外,在咱们老祖先们眼里,这世间万物,好像没什么百无一用的废 物,况且万物生生不息,似有轮回,是此在茅厕这个五谷轮回之所,也要设法将 人的便溺之物加以利用,竟然也摸出了门道,真算是物尽其用了。   俺不解的是,人中白也好,人中黄也好,倘真有功用,在现代科学如此发达 的今天,也该与时俱进,从作用机理方面作点深入研究才是。动物的粪便,主要 成份应是类似的,像尿液中无非是些磷酸钙、碳酸钙之类的物质,真正发挥作用 的显然不会是这些元素,否则随便敲块石头就可入药了;如能将真正有效的成份 解析出来,人工合成自是毫无问题的,这样咱们人用起来,心里也少了许多疙瘩。 当然,这项工作还是比较复杂的,不能指望一朝一夕就解决问题,俺不知道在西 医盛行的今天,那些研究中医的专家学者们,有没有做这类工作,但早做总比后 做要好,哪怕只是给后来人垫垫脚。   另外,俺以为老祖先们直接就拿动植物入药,初衷似是觉得世间万物能汲天 地日月之精华,那时天蓝水绿、风和气清,生长在这样的自然环境里当然堪信; 而如今受工业文明的戕害,自然环境大不如前,很让人怀疑同样的药材能否有同 样的功效了,就好比那些在饲料中加了苏丹红出产的红心鸭蛋,不由人不心生忐 忑。或者,俺的担心是多余的。 (XYS20071220)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