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一个中医理论与伟大的传统哲学   景新   本来是买《灵素商兑》,但是人家《群经见智录》跟《灵素商兑》一起卖。 不是在架子上放在一起,而是两本做成一本,顶多回家自己把不想看的撕掉,要 买就只能一起买。估计是怕读者被误导。中医们大概是觉得《群经见智录》就能 驳倒《灵素商兑》吧。   人们批评中医,说中医说的内脏功能说的全不对,今天的中医们就说,中医 说的“五脏”不是解剖学的五脏,这个说法就是恽铁樵在《群经见智录》中第一 个提出来的。   恽铁樵对中医经典、《易经》、史书,还有其他的一些书进行研究,总结出 了一套理论,所以书名中有“群经”二字,为了表示并不认为自己说的一定对, 是“见仁见智”,所以说是“见智录”。   我在这里简单地介绍一下恽氏理论。他发现,《内经》认为大地是圆的,不 同的气候绕着大地运行。进而,他提出,《内经》以五行配“五藏”就是以“四 时”配“五藏”。由于四季只有四个,比五藏少了一个,就把农历的六月从夏季 里分出来,叫长夏。春、夏、长夏、秋、冬分别与肝、心、脾、肺、肾相配。这 就是“四时的五藏”。而木、火、土、金、水则只是春、夏、长夏、秋、冬的代 名词。   这样,五行相生相克理论的意思就都不一样了。“木生火”就是说春天过完 夏天就来了,“火生土”就是说过完夏天就是长夏。并且,“春主生”、“夏主 长”、“秋主收”、“冬主藏”,没有春天的“生”,就不会有夏天的“长”, 没有秋天的“收”,就没有冬天的“藏”,其余照此类推,“故曰相生也”。   五行相克就是气候不正常,春天太热象夏天,或者冬天不冷之类。“其春行 冬令,为至而未至,谓春气当至而不至也;春行夏令,为未至而至,谓夏气未当 至而先至也。”五行相克,“换言之,即春行秋令,即当生长之时见肃杀之气, 以本气当受克耳。”从这里还可以看到他对“气”与“四时”关系的看法。他上 面说的不同的气候绕大地运行,就是“春气”、“夏气”等等绕地运行,“春气” 来了,春天就到了。   恽氏理论认为,“气血运行以四时为法则”,还引用内经的话说“十一、十 二月冰复,人气在肾”。“四时”按春、夏、长夏、秋、冬的顺序运行,人的 “气”也在肝、心、脾、肺、肾当中按顺序循环。既然冬天“人气在肾”,那春 天“人气”就应该在“肝藏”当中了,这是我推理的,不知道中医支持者们同不 同意这样推理。   在恽氏理论当中,这“四时的五藏”和血肉的五脏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呢?我 看,他认为既是又不是,而不是完全的不是。根据有两点,第一是他说:“藏有 五,而时仅四,故以六月为长夏,以配脾。”如果没有一个血肉的五脏,“四时” 就没必要硬要弄出五个来。第二,他说:“于是可知《内经》之所谓肾,非即实 地考验之肾。其物是,其名是,其用则非。”就是说,是这个东西,也是这个名 字,只是功能不同。所以我说“既是又不是”。   为什么“气血运行以四时为法则”呢?他认为,大地上有“四时”的变化, 才会有生物,才会有人。人是“四时”的产物,人的生存也离不开天的“五气”, 地的“五味”,自然就与“四时”息息相通。所以,“人身气血之运行,自然以 四时为法则”。   看来说“天人合一”意思是“人与自然和谐”的确是胡说八道,上面的论证 才是“天人合一”本来的意思。   不过恽先生的附会的程度绝不比把“天人合一”说成“人与自然和谐”的人 差。他对《易经》进行了一番论述,认为根据《易经》,“万物愈变愈繁”,会 发生“无尽之物生于有尽数之地”的情况,“以无尽者托生于有尽者,则无尽者 有时而穷,穷则变,变则通,故有损、益、剥、复,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之理也。”从《易经》里读出达尔文的进化论来了。   他还认为“八卦”中的小点就是“太极”,因为它“不可复分”,就是老子 说的:“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然后说胚胎学发现早期胚胎不分男女雌雄,还 有植物的种子,鸟卵之类,这些都可以看作是阴阳未分的“太极”,也可以证明 “老子所言,竟非空想”。   我想,与这种思维的人讨论问题,顶多能改变一下观众的观点,他本人无论 如何都是相当自信的。不过恽先生有一段话说得不够聪明。他说你们西医也没完 全看破生命的奥秘,我问你,卵子、精子什么结构,人工合成卵子、精子能做到 吗,不经过性行为而怀胎做得到吗?做不到吧,你们是看生命到卵子、精子为止, 我的“太极观”到“太极”为止,谁也没比谁强,顶多是一百步和五十步的区别。 他没想到他出的这些难题,现在的生物学多数做到了。   不过为传统哲学唱赞歌的人也不用担心,甚至连恽先生说错话的教训都不用 吸取,因为后代没法去找先人理论,管他后世科学再发达,反正出的难题在当时 做不到就行了。 (XYS20071206)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