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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呐喊”与“七君子”的聒噪

作者：冬枫泺
中华工商时报2007-8-16

 　　有7个号称“东方科学七君子”的人，竟然以“中医”的名义向鲁迅先生
“开炮”了。且看该7人如何“聒噪”———强烈要求教育部门在中小学教材中
删除鲁迅在《呐喊·自序》中所说的：“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
我们不反对将文化名人的各种观点全文收入其个人专集中，但坚决反对将那些明
显错误的言论编进中小学教材中，因为这样会误导青少年的健康成长，也不利于
中华优秀文化的传承。

　　诧异啊！诧异有二：其一，是为了“东方科学七君子”的名号，好大的一顶
帽子扣在了这7个脑袋上；其二，是为了鲁迅先生，被这样扣上了一顶好大的帽
子！

　　记得《呐喊·自序》是在中学的课本上学习的。那时候年纪小，对鲁迅先生
的文章很是头疼，每学期课本里几篇鲁迅的作品，学起来很是艰难。偏偏鲁迅的
文章还全是重点课文，有时候甚至要求背诵，即使这样，多年之后也还真记不清
《呐喊·自序》里鲁迅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说出“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
的骗子”这句话来的。一时兴起，便重读了《呐喊·自序》。鲁迅的确是那么写
的：“我还记得先前的医生的议论和方药，和现在所知道的比较起来，便渐渐的
悟得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注】，同时又很起了对于被骗的病人
和他的家族的同情”，也许是怕读者理解不了关于中医那句话，文章特意用了注
释：“作者对中医的看法，可参看《朝花夕拾》中《父亲的病》。”于是又找来
《父亲的病》这篇文章仔细读过，读毕掩卷，心里竟生出一种悲哀，为了所谓
“七君子”的无聊聒噪。

　　单论“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这一句话，鲁迅先生所言确实
有失公允。然而，“断章取义”显然不是什么“君子”所为。看过《呐喊·自序》
整篇文章，再读过《父亲的病》，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得出正常的结论：鲁迅如
是说是以他刻骨铭心的痛苦记忆为基础的。所谓的“东方科学七君子”想必都是
力挺中医的，但这一次拿鲁迅“开刀”显然是贻笑大方了。首先，《呐喊·自序》
是为了唤醒当时麻木的国人而写的，也许把鲁迅的文章放在中学课本里确实有些
难了，多年之后再重读这篇文章，悟出了许多当时理解不了却被要求生记硬背的
“大道理”；其次，鲁迅用自己的“丧父之痛”证明了某些“中医”的愚昧和误
人，就像他写到的“药引”———“最平常的是'蟋蟀一对’，旁注小字道：'要
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似乎昆虫也要贞节，续弦或再醮，连做药资格也丧失
了。以我来看，鲁迅抨击的是那些“误人性命”的庸医，是那些“反科学”的愚
蠢做法，即使在今天看来，也还是非常有现实的积极意义。如此，大喊“以科学
的名义”卫道的那“东方科学七君子”，为什么偏偏要咬住鲁迅先生不放呢？

　　鲁迅在《呐喊·自序》中写道：“在我自己，本以为现在是已经并非一个切
迫而不能已于言的人了，但或者也还未能忘怀于当日自己的寂寞的悲哀罢，所以
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至
于我的喊声是勇猛或是悲哀，是可憎或是可笑，那倒是无暇顾及的。”面对鲁迅
的傲骨人格，不知道被什么人册封的“东方科学七君子”那伪善的“呐喊”倒是
实实在在地显现出一股“聒噪”的蠢气！本来是被“7个小矮人”炮制出来的一
出闹剧，却让我不经意重温了多年不再读过的鲁迅先生的文章，也许现时对鲁迅
的评价已经和多年前上中学的时候有很大的区别了，但仔细去读过那些当初曾经
艰涩的文章，会有一种钦佩油然而生，却也有一种悲哀从心底而起：鲁迅是追求
真理的，而现在的所谓“东方科学七君子”之流呢？显然是为了追逐名利甘于说
些不符合实际的诳语，与真相都相差万里，更何况真理呢！这样的人若以“君子”
论，则“君子”与“小人”为伍矣！

(XYS2007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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