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论语》“薪”得    作者:大三阳   孔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意思是说学习了要经常复习复习,就会有 新得。新得,亦作心得。这不,有人研读<论语>数十年,就有几万字的心得出 来了:这确实是<论语>力量的活写真。不过读<庄子>也有心得,这恐怕就不 太妥当了,因为庄子讲究的是无为。写了厚厚一本,要教人如何如何,那是大悖 于庄子的心意的。不过这也难怪,庄子自己就做不到无为,否则也不会留下几千 言来让几千年后的教授拍脑袋写论文了。   由此我忽然想到:一些所谓的圣人言一定是非常难以做到的。庄子要无为, 他自己就没有做到;孔子呢,许多他自己的言论他自己做到了吗?恐怕都没有做 到。这使我臆想孔子这些<论语>恐怕就是在自己一些事做不到时而发的感慨。 <论语>数千言,据说都是他的弟子们或后人收集起来的,他都不曾做过笔记。 连笔记都不肯顺手做一点的人,学而时习之恐怕就只是一句空话了。当然,牢骚 一定是会有一点的。当时的读书人很少,能读一点书的,收上几千个弟子可能也 不在话下。大家互相闲谈,当然大多数是废话,但偶或有几句是中听的,有人记 了下来,这恐怕就是<论语>的来由了。然而就这样的象是电视台访谈录一样的 东西怎么会忽而跻身于圣言而使孔子成为圣人,这实在是不得而知的事情。或许 真是因为那时的读书人太少,而孔子正是读过一些书而又有些愤愤不平的言辞, 就象当今的愤青一般,于是乎传了下来;而如果没有孔子,可能也会有圆子方子 等等的牢骚吧!也正囿于此,孔子的不平的牢骚也就只能是不平于当时的政局, 也就是不满于当时的局面,总觉得应该这样或者那样。可以看到,当是时,列国 纷争,连孔子也要跑东跑西,但大家都不理他,自然是很不满于现状的,总觉得 不如意,才会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但毕竟未成行,这也可以证明圣言实行 的难度了。   一个‘治’字,可以概括论语的通篇。有许多人研究几十年,推敲半辈子, 终于得出结论,说:半部<论语>治天下,甚至一个字,两个字就够了!这确实 是很伟大的发现!不过那个字是哪个字呢,没有明说,恐怕也说不上来吧。其实, 那就是‘治’字!这个‘治’字,有人还为它写了数十万言的注脚呢,那便是< 资治通鉴>。讲的就是如何治人--不是治国,而是治人。为什么说是治人而不 是治国呢?因为治国讲究的是全体的富强,而治人则是注重于一部分人的兴旺发 达,当然是统治者咯。治人的基础,一定要使社会有一个分界,将整个社会的人 分成两份,一份治人,一份治于人。治人者,可以读书,看得懂<论语>之类。 所以<论语>就是写给他们看的,论语的通篇,就是治人的牢骚。可以看到,孔 子对于有些统治者,有时候是不满意的,认为为人君王,不能一味残暴,要‘仁’ 一点,庶几才不会弄到冲突起来。而怎样来开导将要活不下去的治于人者呢?孔 子教导他们,要做君子,要固穷,要有信念,相信国家和政府。这恰如一本<养 猪秘笈>,道理非常对,然而对猪毫无意义。即使猪们能看<秘笈>了,按照配 方吃得很白胖,恐怕还自以为主人是为他着想呢,于是乎大家开心。   <论语>的本领当然远不止此:它对统治者的好处一目了然,而对被统治者 的害处却使能看懂的人也很难分辨,即使到了两千多年后的今天,也还是误解甚 深,使一些人出丑,把它当作很补的高汤。其实古之君王,最失败的败招就是愚 民政策,或者说愚民愚得不高明。如果大力普及<论语>丛书,让大家都看得懂 <论语>,鼓励大家都照着圣言去做,我敢保证,一个朝代历千年而不倒是不在 话下。很可惜的是,君王将相们只肯自己看,不肯给穷人看,使很多穷人不知道 君子固穷的道理,忽然起来要做一下强盗了。这真是古代君王们大失策的地方。 几千年的中国历史中,农民起义占了很重的成分,原因就在于这些农民没有机会 看到这些<密笈>丛书,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教诲。在革命这一面,书生是起不到 什么作用的,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力谏’,‘上书’等劝导君王的事,和孔子 从事的事业是相类的。而脑子相对空白的农民,做起事来就果断彻底得多。   近现代的事就难说了,社会现象本质的窗户纸被马克思一班人捅破了,书生 的书不再只有<养猪秘笈>丛书了,即便是〈秘笈〉本身,也有了真正读懂的人 了,这使得近现代的书生们不再是以前的儒了,而是“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了。 看看五四前后的几十年中,有为的青年哪个是干<论语>所教的事,哪个固穷! 当然,会有拾起<秘笈>丛书的人物在,甚至有人以<论语>作为刊物名,但更 有有识者(鲁迅)大呼:少读甚至不读中国书。这中国书当然就是这些<秘笈>。 鲁迅的意思,是怕读的人不但读,更去学,那就很危险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 字里行间看出”吃人”这两个字来的,一不小心,真是很容易被吃掉的。当然随 便读读,读完就忘,那是不要紧的。   世事轮回,时间跨到公元两千多年了,忽然听说<秘笈>又开始盛行,据说 大有‘新’得,可以指导建设现代化的和谐社会。看来正是‘治’世的好兆头。 有着众多‘偏方’信徒的国度里,丛书热的兴起是不足奇怪的,人们穷极无聊, 听听怪论,看看演义,算得了什么。谁又真会参考书本上的某页去做呢。要做, 也是要鼓励别人这样做,自己可以从中渔利,圣人就是这样做的;便是教授自己, 不也是一面唱着仁爱之心的调子,一面将网上民间流传的小故事整理起来,将五 十多页的册子定成一百五十多页地去卖给良民们;身为女流,当然更不必顾及 ‘君子’之说,当看到‘哗哗’的银子流进来时,一定是只顾笑纳而无暇他顾了,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薪得’啊,是不是会感到比心得要实在得多呢!   起孔圣人于两千多年前的地下,恐怕也会得意于自己的理论:这么多年了, 还有人在靠我的东西吃饭,而且是女人--难养的女人!   2007-4-25 (XYS20070425)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