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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南虎照片事件的启蒙意义

　　作者：战友

　　12月6日中国青年报《青年话题》版曹林先生的《回避虎照真假只能让闹剧
无休无止》一文，对国家林业局最新一次关于华南虎照片事件的表态表示失望，
所批所论，十分在理。国家林业局发言人在12月4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现实在欠
佳，东拉西扯（扯出“外星人”和“尼斯湖怪”这样的不伦之比），顾左右而言
他（“照片中的老虎是不是真的，都不能完全说明野生华南虎在当地生存的状
况”），确实是又一次失去了挽救政府公信力的机会。

　　但曹林先生把整个事件称为“闹剧”的说法，有待商榷。除非加以明确的限
定，指称那些明显有造假嫌疑后来又百般狡辩的人是在上演闹剧，而不包括执著
追求真相的一方。但看来作者不是这个意思，至少不完全是，因为文中说到曾经
对舆论“追踪真相”的热情和穷追猛打的亢奋有反感，说到媒体上的“口水仗”
不乏起哄和炒作的成分等等。我觉得，“口水仗”现象当然是有的，网络时代，
任何严肃的讨论也难免会有人跟着起哄，但对于质疑虎照为假并热心查明真相的
人士的做法，首先应该是充分肯定的；他们的动机、做法、态度，绝对跟“闹剧”
的角色沾不上边。对那些懂摄影、从技术角度认真分析照片作假疑点的网友，尤
其是发现所谓虎照与年画相似、并将年画图片在网上发布的网友，我们应给予充
分的敬重，这里透着一种求索真相的激情和认真严谨的科学精神。没有他们的努
力，所谓的“打虎”派也就没了力度，而只能停留于一般地怀疑或拒不相信，而
“挺虎”者就会气壮如牛，心安理得，双方也就只能是打打“口水仗”了。正因
为有这些既有激情又重实证的脚踏实地的网民（到现在也少有人知他们的真实身
份），才让事件一步步朝着真相大白的方向发展，让涉嫌造假者或造假群体拙于
应付，并让涉嫌包庇或纵容可能的造假者的有关部门陷入尴尬，真切地领教了什
么叫作“骑虎难下”。尽管直到目前我们也不能说虎照确属造假（正如曹文所说，
终结事件还需要钉下“最后一根钉子”），但从争论双方所拿出的主要论据和所
循逻辑上看，“挺虎”一方已不再具有任何能让人信服的证据，反倒对于“打虎”
派有理有据的质疑已完全采取了浑不讲理的态度，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所以，我不认为这是一出“闹剧”，倒是一堂极为生动、也颇具启蒙意义的
活剧，是代表了科学的怀疑精神的力量在对涉嫌造假者或利益群体的揭露与批判，
是对掌握了公权力却有不当作为或干脆不作为的有关部门的有理有据的批评，是
这个诚信基础严重缺失的年代人们对真相和诚信的强烈渴求。整个事件过程也是
一堂关于科学精神和科学方法的教育课。它告诉我们，第一，不要轻信传闻，哪
怕是所谓的权威人士、权威部门在说话，一定要看他的证据；第二，要大胆怀疑，
但也不无端怀疑，怀疑也要拿出自己的证据，也要用事实说话；第三，尽管证明
一件事情比质疑或证否要困难，因为一百个肯定的理由也无法抵挡一个否定的证
据，但还是不能改变“谁主张谁举证”的程序正义（声称有野生华南虎和提供虎
照一方必须证明虎照不是造假）；第四，追求科学真相与所谓善良愿望无关
（“打虎”派未必不热爱野生动物和关心环境保护，“挺虎”派未必就动机良好
品格高尚）；第五，公权力不是自然而然地就为民众服务的，它需要人民的监督
（让我奇怪的是，在近两个月的事件进程中，有关政府部门的不当作为和暧昧表
现已到了渎职的边缘了，迄今却未见有谁以人大代表身份质询之。若有，应比记
者那些可答可避的提问有分量一些吧）。

　　现在还不能说科学的怀疑精神已经取得胜利，因为试图掩盖真相和大事化小
的有关人士还没有打出白旗，或者还在作搅混水或是呼吁停战的努力，但可以肯
定地说，科学精神已经成功展示了不可抗拒的力量，已经让公众受到了教育，我
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真相的太阳终究是谁也挡不住的。

　　2007年12月7日

(XYS2007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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