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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骗子、傻瓜和斤斤计较的鸟儿看我们的社会

　　立鑫

　　理查德·道金斯《自私的基因》令人信服地向我们展示了物种自私基因与物
种演变的过程和方向。其中有不少对我们现今社会有着深刻的启迪作用。

　　在第十章《我为你搔痒就骑在你头上》中的一个虚拟推理很值得玩味。这个
虚拟推理的过程大致上是这样的：假设有一种鸟类，它们身上寄生着一种令人厌
恶的蜱虫，而这种蜱虫又带着危险的病菌，这种鸟儿必须尽快清除自己身上的蜱
虫，以免影响自己的健康，如果不加以清除的话，很可能导致自己乃至整个鸟群
的灭亡。这种鸟通常可以通过自己的喙为自己清除部分蜱虫，但总有它的喙够不
上的地方，比如自己的脑袋部分，脖子部分。这就需要其他鸟同伴的帮忙。由于
互相需要，为此它们建立了互助关系，互相为同类的鸟儿清除特定部位的蜱虫。
也就是互相为对方工作。在这种条件下，我们假设每个鸟儿都因为自身的自私需
求而表现出某种利他行为，换句话说，利他的驱动因素还是利己。这种利他行为
作为一种基因被代代遗传下来，这种鸟儿先天地具有为其它同伴清理蜱虫的本能，
它们从不计较它所服务过的鸟儿是谁，也不计较为它服务的鸟儿是谁。我们先简
单地称之为傻瓜。如果这个种群中的每个鸟儿都是傻瓜的话，这个鸟族绝不会因
蜱虫的侵害而受到威胁，该种群便得以繁衍。

　　但是，假如这个鸟儿的种群中有一种只接受别的鸟儿的帮助而从不帮助别的
鸟儿的成员，它们先天地只知道享受而不知道奉献。我们假设这类成员为“骗
子”。假设这种骗子的数量不够多，该鸟类种群不至于会受到多大的影响。但是
由于骗子把为其它成员工作的时间用来从事其它利己的行为（比如发展自身的体
格等等），这样骗子们就明显地具有了优势，它们较少地付出而获得了较大的回
报。因此骗子的基因是“优秀”的，于是骗子基因得以广泛传播，成员数量逐渐
增大。而傻瓜基因的鸟儿却处于劣势，基因的遗传被压制。如果这种情况无限制
发展下去，其结果必然是该种群因骗子过多，蜱虫猖獗肆虐得不到清除而趋于衰
落直至灭亡。

　　在人类社会中，我们可以把社会诚信度高的社会看作人人都是“傻瓜”的社
会，或者傻瓜具有绝对优势的社会。而一个诚信度很低，便是骗子横行，并且数
量占多的社会。这种社会发展下去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是可悲的。

　　假如上面的那个鸟儿的社会中不仅仅只有傻瓜和骗子，还有另一类成员，它
们善于识别和记忆拒绝为它提供服务的成员，也就是它们善于记住那些骗子的脸。
当骗子要求它提供服务时，它也拒绝为其提供服务，因为它清楚地记得，这个骗
子曾经拒绝过为自己服务。道金斯将这类鸟儿称为“斤斤计较者”，由于有斤斤
计较鸟儿的存在，至少某些骗子在某些时候难以得逞。如果斤斤计较者处于少数，
骗子的行为不可能得到成功的抑制，该物种的灭绝还是难以避免。只有当斤斤计
较者的数量相当大，使得骗子们总是得不到多数成员的服务，由于蜱虫的侵害。
使骗子们最终被淘汰走向灭亡，该物种才能将得以延续下去。因此，上面虚拟的
这个鸟儿社会得以生存延续的希望在于它们中的斤斤计较者。

　　如果我们把人类社会的生产活动看作这种鸟儿的社会行为，那么一个效率极
高的社会必然是没有骗子的社会，其次是骗子较少的社会，然后是骗子较多的社
会，而一个骗子占绝大多数的社会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因为如果所有人互相欺骗，
所有人上当，这个社会将无法维持下去。比如在学术界，傻瓜们辛辛苦苦地学习，
获得了相应的学历和学位，通过研究工作获得了相应的职称，这些都能体现傻瓜
们对社会的贡献。在经济生产领域，傻瓜们真材实料进行物质生产，为社会提供
了真实可靠的物质资料。但是骗子却没有相应的学术水平和研究能力，没有提供
有用的物质资料，几乎没有或很少投入，却获得了傻瓜们的学历、学位和经济利
益。显然，骗子们是成功的。但是骗子的行为危害了社会，如果不加以抑制，这
个社会必将被淘汰。

　　我们也看到，傻瓜是无法抑制骗子的，而能够杜绝骗子行为的只能是斤斤计
较者。而且只有斤斤计较者达到一定数量才能有效抑制骗子的行径。新语丝、方
舟子们是当今中国社会的斤斤计较者，但是这样的斤斤计较者在数量上还太少，
还不足以抑制骗子的横行肆虐。因此，如果不希望我们的社会被淘汰，只能提高
像方舟子这样的斤斤计较者的数量，让骗子们不能得逞，只有这样，我们的社会
才有希望。

(XYS2007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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