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各级官员在科研项目中的角色   吴老六   看了多篇关于张阳德的文章,尤其是许多文章提到了行政力量在科研工作中 的负面作用,俺深以为然。如果张阳德的情况是事实,这种状况出现在我国的科 研领域里一点也不奇怪。俺是一普通高校的普通教师,参加过一两个大项目的申 报及结题,就俺的认识谈谈行政干预或官员对课题申报的影响。   学校领导的作用 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应该说没有一个学校领导不 想把学校办好,而获得申请各级各类科研项目无疑是名利双收的最佳选择。大多 数高校都不惜血本把争取大项目作为工作指标,地方普通高校争取国家自然基金, 省级重点高校争取863 ,国家重点高校争取973或国家攻关计划。江苏省某著名 高校,没有主持过 973,今年院、校、厅三级总动员,终于如愿以偿,领导脸上 很有光彩。 90年代后期,传说南京某高校花费了 250万到国家相关部门公关, 结果拿回了 190万经费。也许有人问,领导们把钱拿去公关,为什么不直接把钱 分给教授们做科研。我的理解是:他们没有政绩或成就感(钱只是在他们口袋里 转),不能广结他们认为很重要的关系网,不愿意把他们花钱的权利分配给教授, 分钱是否合理很难摆平,科研级别不够(他们不会关心科研水平,仅仅是级别) 等等。这样讲有点偏激,每一单位都有一些经费用于学校的科研,但是,这些少 量的经费总是以"重点建设"等名义流向部分领导的实验室,随便看看各个学院的 实验室,总是领导们的最好。普通教师,即使你拿到一点经费,你也买不起设备, 项目中遇到再多困难、又有谁来关心! 广大底层领导还有一个嗜好,就是引进 人才,看看各个学校招聘启示中的各种价码就再明显不过了,实际上"挖人"也是 政绩的一部分,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直接的结果是打击了本校教师的积极性。可 以说,广大科研院所的领导们是国内科研"浑水"中的泥鳅!   省部级领导的角色 由于部委领导在国家大项目上有根本的决定权,在863 重点项目、973或国家科技攻关项目立项过程中,这些官员是最重要的被公关的 对象。一般需要重点大学的校领导出面,联合省科技厅厅长及副省长级别的官员 一起到科技部等部委公关。由于公关官员级别很高,随便就可以给出许多高规格 的配套承诺。这种"公关"和"承诺"往往影响很大,对于科技部来说,钱是有限的, 希望用有限的钱 "钓"到地方更大的投入,然后将功劳计到科技部的头上。各级 科技官员都希望有大的政绩,这些管理专家又完全知道如何比较科研的投入产出 比。但是谁能调动这样强大的政治力量?只有那些科研 CEO们。真正的科学家没 有这个专长、也没有这个时间。可以说,特别大的科研项目,在行政力量的扭曲 下,往往只会投给"科学管理者"而不是真正的科学家。   国家部委具体负责官员的角色 这批官员在多数100万以下的"小项目"中有 实际的决定权,是各级高校直接的公关对象,每年都要以各种名义被邀请到下面 的学校做指导性报告,所以多数时候,这些官员还是比较"滋润",他们的责任和 权利也是对等的。但面对数百万、上千万的大项目他们也很无奈的。表面上这些 大项目的分配权在这些官员,实际上是上层领导意志的体现。一旦大的项目落实 之后,这部分人还承担着很大的压力:如何保证项目按计划实施及按时结题,就 成了他们政绩的一部分、他们能力的象征了。他们与大项目负责人基本是一个战 壕的"战友"。大项目中期考核或结题往往由国家部委的具体负责人来招集项目评 审专家,为了自己的"政绩和能力",只会召集自己信得过的、能够按照自己意图 去做的专家。所以,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同样一个研究领域,由科技部召集专 家是一批人马,由农业部或卫生部来召集,往往会是另外一批人马。大项目的结 题过程中,当初参加公关或决定项目承担单位的部省级领导基本都要参加,这些 主要领导也基本是要讲话的,而稿子肯定是事先拟好的。只要领导们的调子定下 来,相关项目可能不过关吗!!!专家哪能会发现不了问题(芯片打磨太有才了, 也许专家发现不了),只是只能局限专家组的小范围里,问题再多、再尖锐,到 了最后表决,自然是通过。否则下次这位专家肯定没有机会再出来风光了。看看 那些标书的研究目标,不论哪一行业哪一个项目,哪个不是世界最高水平啊,按 理咱中国早就科技腾飞了,可实际结果又是什么样。   顺便再谈谈国内各级科研项目申报的差异:各种省级几万块钱的小项目,如 省科技厅、教育厅、卫生厅项目,多有限项申报的规定,一个地方综合性大学下 面的二级学院一般就是3 到5项,供院级领导及学术委员会成员们瓜分还不够, 下面的年轻人(领导学生及关系户除外)根本没有希望把项目报上去,更谈不上 中与不中了。国家各部委的一些项目,经费相对充足,但是评审问题很大,基本 是被下面各级大小领导瓜分。不信,可以将中医药管理局或其他相关部委的题目 主持人和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主持人着一个比较。至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这 已经是国内最好评审资助体系了。这里可能有研究领域的差异,比如前一阵子披 露的中西医结合方向,还有就是临床小科室的申报;越是研究水平低,资助的名 额少的领域,越有可能出现被少数专家把持的局面。建议大伙选择大的交叉学科, 这些领域的项目多一些,专家选择范围大,研究者之间互不认识,评审结果比较 贴近真实水平。   以上仅仅是本人的粗浅认识,权当抛砖引玉。 (XYS2007100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