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关于科学的认证资格问题 ——一个新概念“科学认证共同体”的提出 文/刘夙   感谢新浪博客,因为他们在主页上推荐了我网志上的那篇《12月28日凤凰卫 视〈一虎一席谈〉录制实录》,结果我的网志的访问量在一天之内就翻了几番, 由此带来了大量评论。这样有一个好处:至少这几天,我不用再去看别人的网志 (比如方舟子在牛博网的网志)或新浪新闻,就可以坐享大众的种种观点了。利 用这些“送上门来”的观点,我可以提前把我的一些思考写成文章发布出来。   我提到在12月28日录制的《一虎一席谈》现场,支持废除“伪科学”一方的 一个观点是:一个新发现是不是科学,不能总是由科学共同体说了算。这其实就 是科学的认证资格问题。我想除了大骗子丁小平,没有人否认科学需要认证,争 论无非是由谁来认证。   我的观点是,当然只能由具科学认证资格的共同体——科学认证共同体—— 来认证。道理很简单:现在是一个高度分工的社会,为了这个社会能高速、高效 而可持续地运行,专事需要专人来做,各种资格认证也需要专人来做;没有一个 人有能力充当所有专家,也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充当所有非需专业知识不可的认证 员(请注意这里我强调了“非需专业知识不可”;对于仅凭常识就可认证的事, 当然是每一个有常识的人都可认证)。科学工作就是这样一个专业性极强的分工, 科学工作者绝不是任何人都能来冒充,科学的认证员就更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来 充任。   想要当科学的认证员,就必须懂得什么是科学。这又是一个争执不休的问题。 很多人以为,要懂得什么是科学,就必须给科学一个本质性的定义,于是古往今 来,各种人提出的“科学”的定义不知凡几,同时期并存的那些定义者往往谁都 说服不了谁。但是,科学哲学家托马斯·库恩(Thomas Kuhn)在其1962年所著的 《科学革命的结构》中提出了“范式”的概念,从而否定了科学能够定义。按库 恩的观点,科学虽不能定义,但我们可以通过对科学活动的实际情况,为科学给 出一个归纳性的判断标准(范式)。因此,即便我们不能利用科学的什么“本质 定义”来认证科学,但仍然可以通过一个判断标准来认证科学。方舟子已经在 《科学时代的伪科学》一文中把科学的判断标准归纳为四点:逻辑的标准、经验 的标准、社会学的标准、历史的标准。有兴趣的朋友不妨一阅。   但并不是说,掌握了科学的判断标准,就能当科学的认证员了。最近在新浪 博客上人气极高的童话作家郑渊洁,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意):“同样的话, 名人说了就是学说,普通人说了就是胡说。”他的话有一定的调侃意味,但也反 映了一个事实,即由于社会长期的高度分工,人们已经习惯于先通过一个人的身 份来判断他是否具有认证资格。对于科学认证来说,当然是本身就正在从事或从 事过科学工作的人的认证,要比一个虽然掌握了科学的判断标准但从未从事过科 学工作的人的认证,来得更有说服力,更能被人接受。   所以,在有关真伪科学的争论中,“科学共同体”这一术语常常被提及。但 事实上,在当下的语境中,“科学共同体”更多的是指具有科学认证资格的那个 人群,而已经多少背离了库恩对其所做的原初定义(按库恩的定义,科学共同体 应该是认同上述科学的判断标准的科学工作者)。所以为了准确起见,有必要提 出一个新术语:“科学认证共同体”,以避免对“科学共同体”本义的歪曲和误 解。   科学认证共同体的外延,要大于科学共同体,但又小于掌握了科学的判断标 准的人群。具体说来,科学共同体本身固然有科学认证资格,但并不是只有他们 才有这种资格,那些掌握了科学的判断标准,和科学共同体保持密切联系,但本 身从未从事过科学工作的人,如果起到了科学共同体的代言人的作用,那就也有 科学认证资格(比如司马南)。但由此也可以看出,科学共同体仍是科学认证共 同体的核心。科学共同体以外的人,只有在得到科学共同体的首肯并充分信任其 代言行为之后,才有科学认证资格。   我的结论就是,科学是可以认证的,只有科学认证共同体有认证科学的资格。   附带谈谈文化的认证。我认为文化从总体上说,是不可能像科学那样被认证 的。因为科学认证的必要前提,是具有共同的判断标准;而对于文化,绝无共同 的判断标准,而只有各家各派的判断标准,有的文化甚至连起码的逻辑都不讲, 连提出判断标准的基石都不存在了。所以,如果你碰到有人说你“根本不懂风水” “根本不懂中医”“只知道传统文化的皮毛”,大可付之一笑。这些人不过是用 自己那套判断标准去认证别人的思想,但他们也就只是一家之言而已,根本没有 权威性,而且往往只是“伪一家之言”,因为有的人口吐这些貌似认证的话,不 过是为过把嘴瘾罢了,真要问他自己的文化判断标准是什么,他自己往往还是一 头雾水呢。   有人提什么逻辑的二值性和多值性,我在本文最后,就借他们钟爱的这些术 语,对科学和文化的区别做一个简短但绝不含糊的概括:文化从总体上看诚然是 多值的,但科学从总体上看,就是二值的。 2007.01.06 刘夙的“三姓学奴网志”:http://blog.sina.com.cn/u/1216002517 (XYS20070106)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