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也说丘小庆的导弹   作者:无语   四川大学丘小庆的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忍不住也来插几句话。   到底有没有蛋白质产物,我想应该不存在争议。在细菌里表达一个70Kd的蛋 白质并把它纯化出来并不是难事。我的一位同事穿着棉衣蹲在cold room,冻的 脑袋痛,最终还把一种非常容易降解的蛋白质拿到了。当然有些蛋白质不能在细 菌里表达,需要其他系统比如说insect cell,但毕竟是少数。何况西藏药业也 说拿到了。   那么这种蛋白质有没有特异性的杀菌作用?从理论上来看,是有可能的。所 以我们可以假定丘有蛋白质,做了药效实验并得到了一些positive结果,整理成 论文发表了。当然丘对川抗的药效报告进行了“摘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技术处 理,不过考虑到整个科研行业都流行这个,在美国实验室只报告positive results,hold negative results的事也不是个别行为。我们可以假定丘的文章 是真实的。   但是丘卖了假药!在我出国的那两年,国内报纸上“生物导弹”的宣传铺天 盖地,国家基金里各类申请争奇斗艳。丘是不是始作俑者我不知道,但肯定是积 极参与者。但他的东东是不是导弹呢?我们即使假定他的文章真实,也不能说他 的蛋白是导弹。在军事上要把一件武器定义为导弹,必须满足几个条件:运载工 具,制导系统,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有足够威力,稳定有效的战斗部。把手榴弹 装在火箭上不是导弹。同样,把铀矿石装上去也不是,还在进行理论研究的模型 更不是。丘的东东是生物界的导弹吗?显然不是。就算我们承认他的药效实验真 实,那也是在严格控制的实验条件下,离实际应用的距离还有N年呢。何况他的 蛋白有70Kd,他还隐藏了不利的数据。因此,我们最多能把它算作模型,丘自己 也说了,是“model”。是model你为什么当导弹卖?你转让专利的时候对人家声 明你的发明到应用还有不可预计的N年了吗?如果有,没人能指责你,如果没有, 你就大大的坏了。   所以我能理解公司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原想400万(实付300万)买一只立马 会下金蛋的母鸡,却买了没成熟的仔鸡,会不会成熟也不知道(在中国环境下多 半是催熟的,下了草鸡蛋)。冤哪!赵的文章写的煽情,却是事实。   对公司的教训是深刻的。新药是个大金矿,无数的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 可惜多数是外行。国内的大制药厂在这上面栽的不是少数,人家还是专业的,有 数不清的资金backup,整准一个就全回来了。你一个门外汉,有几个钱折腾?实 在想舀一勺,弄一下保健品好了,核酸营养,要补就补卟啉铁什么的,也有诺贝 尔光环,多好啊。胆子大一点的去搭中药现代化的快车,整一个天然产物玩玩。 干吗趟生物工程这塘浑水?还有,你聘的科学顾问早干什么去了?   最大的教训是谁的?是各类投向这个项目的国家资金。有消息说丘拿到的资 助上千万,甚至上亿,也不知是否确实。还拿美国哈佛,MIT说事,投资数亿美 元也没弄出来。谁能给出证据说哈佛投了数亿?定向给药是个方向,无论从 science还是应用前景来讲都值得投资。但以国内目前的各项成本,技术水平, 实际成绩来看,一个百万元的国家重点项目足够了,考虑到丘的组在国际期刊上 发了一些paper,很多院士还没有呢,多给一些也值得。但是上千万?上亿?Why? 国内喜欢把科研项目的result叫成果,功利性可见一斑。生物导弹可是个大成果 呀。   当然,以上分析是基於一个符合常里的前提假设:丘是个想认真搞科研的人, 好像在这件事情闹出来之前,华西的学生也是这么评价的。不排除另外的可能: 丘设计了融合蛋白,但提取不出来,所以伪造了一个子虚乌有的蛋白;丘拿到了 蛋白,但发现没有药效,所以偷偷加了抗生素;丘没有加抗生素,但提取过程中 有大量残留,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是前两种,真让人无话可说,只能是林子大 了,什么鸟都有。是第三种的话,也是无语。   网上有一些为丘小庆辩护的论点实在可笑至极,不值一驳。比如投资方未得 到丘的“手把手”指点,因此不能重复;或科研中不可重复的实验很多,不能说 错等等。第一,你丘小庆卖了专利给人家,还藏了私,打起官司来怎么说的过去? 第二,提取的一个蛋白,只要不降解,不变性,谁提出来的都应该一样。丘如果 有这些技术,也应该在转让技术中包括。而如转让文件中没有这些内容,我们只 能推断这个蛋白很稳定,不存在这些问题。第三,任何搞科研的人都知道自己的 结果没人能重复意味着什么。轻的别人在cite时会说however,we can not observe similar phenomena ,重的就是整个被denied。我所在的领域就有一 lab,发了nature paper,别人都不能重复。结果同行写review时都不提。 Nature paper不能写入review!最后那个方向就dead了。如果丘敢宣称他的东东 别人就是不能重复,等待他实验室的命运也将是dead. (XYS20060121)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